在小丑再度被打晕之后，身穿高定礼服神情狼狈的女人晃了晃身子，但手中依旧拿着那把枪。
这也使得尽管戈登局长一直在无声地指挥手下放下武器，但那些警察还是犹豫着没有动作。
最后还是布鲁斯，他从警方中匆忙穿过，快步走到了自己的妻子身边，然后小心翼翼地抽走了她手中的枪。
布鲁斯觉得自己应该给她一个拥抱，于是便将她揽入怀中，开口安慰着，“我很好，我没事。”
克莱拉往他的怀里缩了缩，但没有出声。
布鲁斯便把她带到走廊里，被她这幅失神的样子吓了一跳，只能来回重复着说那些话。
“我很好，我没事……”
“我以为你死了。”克莱拉在他怀里低着头，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单独守在房间门口的罪犯，空无一人却打不开的房门，”她低声说着自己发现的事实，“我挨个找遍了每一间屋子，但都没找到你的身影。”
布鲁斯一愣，开口解释着，“我从房间里逃出来，打算换电梯到东侧找你……”
他没说完，因为克莱拉从怀里挣了出来。
没说完的话暂时也没机会说了。
因为克莱拉从怀里挣出来之后便把他往墙上一推，拽着他外套两边，踮脚狠狠地吻了上去。
布鲁斯·韦恩顿时僵在原地。
一吻过后，克莱拉缓了过来，心情大好。看着有些呆愣的布鲁斯，还以为他是被今晚发生的事情吓懵。
心疼地看了他几眼，克莱拉就想拉着他回家，给他准备一杯热可可。
但布鲁斯站着没动。
克莱拉诧异着回头看他，却发现男人的视线低垂，像是在盯着自己的……双脚。
随着他视线望过去，克莱拉才发现光滑白净的瓷砖上沾了血迹。
她心中一跳，正想开口询问是谁受了伤时，却感觉到了脚掌传来的痛意。
克莱拉慢慢抬起自己的脚，入眼看到脚心里扎进去的玻璃渣，在头顶华丽的吊灯之下，还有些反光。
她终于完全反应过来，瓷砖上的血迹来源于自己。
更奇怪的是，与克莱拉之前受过的枪伤刀伤相比一点也不严重的玻璃扎伤，这次却一下子让她软了腿脚。
眼见着下一秒自己就要跌倒在地，却有一双健壮的胳臂脱出了她。
布鲁斯俯身将她抱起，声音里带着不宜察觉的紧张，“我们回家。”
克莱拉在他怀里晃了晃神，下意识伸出手臂揽上了男人的脖子。
她微微凑过去，点了点头。
*
包扎洗漱完毕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对于克莱拉来说，今天可是漫长的一天。
她先是在枪管下救走了纽约新人市长的儿子，然后又被莫名其妙的冲击波带到在地，接着又去调查了九头蛇的秘密基地，还在那里遇见了托尼。
回到哥谭后也没歇着，在宴会上假笑应对着前来结交的哥谭名流，又遇到小丑绑架，还差点以为……布鲁斯死亡。
想到这，她偏头看了眼身旁呼吸平稳的男人。
窗帘并未拉紧，有月光从窗帘缝中泄出打进屋里，克莱拉也借此在黑暗中将布鲁斯的模样看的更为清楚。
他眉骨隆起，鼻梁高挺，因为睡着的缘故眼皮紧闭，克莱拉清楚那下面的蓝眸极具有魅力，尤其是当富有感情地注视时，她几乎都觉得自己要腻死在那片海里。
想起来不久之前那个强硬的索吻，克莱拉耳垂开始发烫，她逃避似的看向了窗外。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亲他，只是觉得自己就应该亲他。
那个时间，那个地点，那个气氛，也许少去一点克莱拉也不会有这种冲动。
这些日子温度低了不少，凛冬将至，再过些日子就是圣诞节了。
克莱拉把自己藏进被子里，只露出一颗脑袋毫无睡意地打量着整个房间。
她突然觉得有些冷，随着还有奇怪的心情涌上心头。
即使是夏日，韦恩庄园也十分阴凉，她一直知道这一点。
大约是晚上在宴会上应酬喝的酒开始发挥作用，醉意涌上心头，连带着头脑都迷糊起来。
克莱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她只感觉到自己慢慢地、慢慢地往布鲁斯身边移动。
像是冰天雪地里遇到炉火的旅人，她慢慢凑了过去，将头抵在了男人肩头。
感觉到有人靠近的布鲁斯猛然睁眼，在意识到凑过来的人是克莱拉之后，浑身绷紧的肌肉才慢慢松懈下来。
一夜好眠。
脚受伤的事情克莱拉第二天一早就想联众特工组织报备。
虽然这在一群特工眼里真的不算什么大伤，但事实上，克莱拉由于玻璃扎伤的是脚心位置，因此她根本不可以走路，除非是拄着拐杖单脚跳着或者选择坐轮椅。
克莱拉当然两者都不会接受，于是她在床上躺了好些天，期间布鲁斯也不去公司和书房，反而也一直在卧室陪着她办公，这样克莱拉卧病养脚伤的日子好过了那么一点点。
大约歇了一个星期，在她情况转好可以下路的时候，干姜水通知她第二天去纽约，联众特工要和复仇者联盟及神盾局进行会谈，地点就在复仇者联盟。
克莱拉接到通知的那一刻，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托尼在九头蛇基地看见自己后转身离去的背影。
托尼一定对自己失望极了，克莱拉想。
她还记得当年托尼在砸了大半个马里布别墅、熬了无数通宵之后，创造出更为完善的马克盔甲，第一时间飞到了自己同样在洛杉矶的顶楼公寓，紧紧抱住自己也体验了一把飞天的快乐。
那是跳伞滑翔都不一样的感受。
甚至后来因为联众特工的组织安排，克莱拉需要和威士忌一起进行在分部管理而不得不搬家到纽约时，托尼也只是一脸无所谓。
“反正我在洛杉矶呆的时间也够长了，我和你一起搬去纽约。”
然后斯塔克大厦在纽约寸土寸金的曼哈顿中心拔地而起，相离不远的另一街道上，属于联众酒业的高楼与之遥遥相望。
托尼在克莱拉这里一直都是透明的，而且这是他自愿曝光自己想法的结果。
但克莱拉不一样，早在托尼成为“钢铁侠”之前，她就已经变成了特工“朗姆”。
但克莱拉没有告诉他，事实上也不能告诉。
而这就导致了，托尼一直以为在彼此眼里，两人都是透明毫无秘密的。但其实克莱拉是面镜子，托尼站在她旁边，被照出原型的只有他自己。
想到这，克莱拉重重地叹了口气。
自那天从九头蛇基地回来，克莱拉一直没忘记自己欠托尼一个解释，但她没有选择用手机或者早就由斯塔克工业发明出来的全息投影视频通话来联络他。
她在逃避，克莱拉清晰地明白这一点。
烦躁地把手机扔在床上，克莱拉裹着被子翻了个身。
不远处坐在沙发上看平板的布鲁斯注意到了她的动静，还以为是在卧室待太久觉得无聊，便开口问她，“要不要出去走走？”
声音温润而泽，克莱拉听见了，心情稍微舒缓那么一点。但她仍旧没动，就保持着侧躺的动作与布鲁斯对视。
一秒、两秒、三秒。
克莱拉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丈夫是谁。
是布鲁斯·韦恩！
那个跟托尼·斯塔克比起来不遑多让的花花公子！
虽然现在的布鲁斯已经不再爱玩，但他仍旧和托尼一样，是亿万富豪。
他们的兴趣应该相通，克莱拉肯定地想。
于是她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一下子坐起身来，又赤脚下床单脚跳到沙发边，在布鲁斯身边坐下。
克莱拉没注意到布鲁斯迅速切换的软件页面。
“怎么了？”布鲁斯低眸看她。
克莱拉轻咬下唇，一脸纠结之色，“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布鲁斯轻笑着点头，“你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上次在酒店一吻，布鲁斯对她的态度是愈发温柔和纵容。
在此之前二人没有感情的婚姻生活虽然没有争执不快，但更多是相敬如宾的意思。
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脑后，克莱拉让自己无视掉布鲁斯温柔的神情，“如果有人欺骗了呢，我的意思是，挺严重的欺骗了你，怎么样能哄你开心呢？”
布鲁斯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他神情复杂地看着克莱拉，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克莱拉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变化，连忙找补道，“是托尼！”
她顿了顿，随即低了低头，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我最近惹托尼生气了，得想个办法哄哄他。”
布鲁斯轻嗯一声以表理解。
但克莱拉却觉得他不能理解。
“拜托，”她伸手轻推他一把，“我和托尼的关系就像你和汤姆斯·埃利奥特的关系一样，所以你可以这样想，如果汤姆斯有天欺骗了你，那么他做些什么才能获取你的原谅？”
她说完之后，布鲁斯便微微皱眉，像是在认真思索着她的假设。
大约半分钟后，布鲁斯给予了他的回答，“需要看是哪种程度的欺骗。”
克莱拉偏头思索着，想找个和自己隐藏特工身份听上去同样严重的事情。
“如果汤姆斯在结婚前夕告诉了你他要结婚的事情……”克莱拉试探着看了眼布鲁斯。
他满脸不解，“结婚是件幸福的事情，我为什么要生气？”
想着和布鲁斯领证前一晚自己小心翼翼给托尼说这件事情时十分愤怒的他，克莱拉干笑两声，换了个假设，“那如果托马斯有你不知道的第二身份，你知道后很生气，那他做些什么能哄好你呢？”
“那看第二身份是什么身份了。”布鲁斯表面上这样说着，内心却想着克莱拉难道是有刚被斯塔克发现的第二身份。
克莱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听了这人的回答，却觉得他在八卦周边上的风趣头条都是媒体胡扯。
这人明明正儿八经的要命。
她自知在布鲁斯这里得不到什么好答案，便拽过一旁的抱枕压在手臂下，自己思考着哄托尼的对策。
“或许你可以买些斯塔克喜欢的东西。”布鲁斯突然又说。
过了一会儿重新窝回床上捞起手机的克莱拉打开推特，刷到的第一条推特就是一家关于纸杯蛋糕的广告。
“麦克斯的甜蜜纸杯蛋糕~”
她看了眼po主。
卡洛琳·钱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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