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信了,他还掰不过来安然这淘气的性子!
“来人,奴才护主不利,杖责,以儆效尤!”要是刚才这段时间安然落在仇敌手中后果不堪设想,太子沉下脸来,目光冷如冰凿直直地看向下面的奴才。
几个奴才顿时心如死灰,宫中最不差的就是奴才,他们办事不力杖责之后也是不能再回长春宫任职的。
安然没想到自己只是稍微调皮一下这些宫人就要被杖责,她以为顶多也就是罚个月例银子的。
伸手扯扯太子的衣袖,“二哥,我错了,我是故意躲起来的,跟他们没关系!”
看着妹妹安静下来不再玩闹,太子才冷眼扫过几个奴才,“这次是格格为你们求情,那就每人杖责二十下,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宫人立马磕头谢恩,打心眼里感激这个小主子,毕竟奴才的命不值钱,他们就是死了内务府也会立马为格格补上宫人的,可是主子还是为他们求情了。
太子要的就是他们的忠心,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是宫里常用的手段,安然大了也该学着任人用人了,凡事三思而后行!
回去的路上安然斟酌词句,“哥,我今天是不是真的错了啊?”
正在闭目养神的太子闻言,冷冷地掀开眼皮,“安然,你要记住,你姓爱新觉罗,你是主子,既然是主子那就不可能会错,错的只能是下面的奴才!”
他知道安然性子温和,从来没有处罚过任何一个奴才,甚至有时候把奴才和自己摆在一个位置上,那时候安然小他自然不会说什么,现在安然慢慢长大这些也该学了。
想了想又提点到,“你是主子,是说有格格中唯一受封公主的格格,要拿出公主的气势来,就好像是称呼自己为本宫,你要很自然的拉开和他们的距离!”
说着叹了口气,轻轻揉了揉安然的发顶,“哥哥……恐怕……一定努力护住小安然!”
“嗯?二哥说怕啥”安然抬头,刚才她没听清。九龙夺嫡不会这么早吧?
“怕什么?怕你这个小丫头不听话!”太子向后一靠,流露出几分随性,不再是人前克己复礼的太子爷。
安然向太子那边靠了靠,半边身子都压在太子身上,“哥,你是不是很累啊!”她看到了,看到毓庆宫半夜不灭的灯火,看到过二哥眼底的青紫,更看到过二哥一脸疲惫的样子。
只不过从前的她没有多想罢了。
太子灿然一笑,“哥哥是太子不会累!”
“胡说,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会犯错,就会疲惫就会累啊!”安然心疼地抱住太子,短短的胳膊勉强能环过太子的腰身。
太子抬手抹掉安然眼角的泪水,几分欣慰几分释然,“小哭包,哥哥可不是那些凡夫俗子,哥哥聪明的很,那些东西对哥哥来说简单的很。”
她知道她哥聪明,但是二哥说的是真的吗?大抵是为了不让她担心吧?
安然把脸埋进太子怀里,闷声说道,“哦!”二哥不想她担心不能让二哥看见她哭。
记得原主好像是和亲蒙古,下嫁咯尔咯蒙古,并使其归顺大清,代价就是她的幸福。
即使不为了大清,就是为了二哥,未来九龙夺嫡她也要早做打算。
她与未来的雍正帝不熟,在她看来她二哥就是天生的皇帝料子,她哥牺牲了这么多,凭什么最后败给皇阿玛的猜忌,让雍正摘桃子。
她可没看出她二哥有史书上记载的昏庸无能,残暴不仁,荒淫无度……
还不是因为二哥败了就可了劲儿的抹黑,你说你要是接过江山能有所作为也行,哦,雍正是明君来着,那,那为什么眼睛不擦亮一点,干什么要传位给弘历那个好大喜功的儿子!
要是传给弘皙说不定还不用经历那些,对啊,她可以提前把后世的东西借二哥的手弄出来啊,这样二哥势力也壮大了,她也不用去那劳什子的蒙古了。
毓庆宫的书房安然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是来学习还是第一次,一般不是来调皮捣蛋就是罚站。
“何柱儿先带你家格格去洗漱!”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他担心安然会弄脏他的藏书。
安然撇撇嘴,闷闷不乐地跟着何柱儿出去了。
毛笔字那都是什么可遇不可求的历史文物啊,安然努力控制笔尖,但是落笔成点她也很无奈好吧。
“孤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可以默出三字经了!”太子冷眼看着,教育孩子必要时候需要给孩子立下一个目标。
安然默默垂下头,心里谤腹谁像你这么变态啊,额娘你什么时候来接儿臣啊,了解安然的太子直接打碎安然的幻想。
“孤会命人去长春宫报信,六格格今日留宿毓庆宫!”
安然:……
长春宫,顺妃正在院子里品茶闻言不在意的挥挥手,“帮我谢谢你家主子,太子费心了!”
还贴心地命人为太子准备了不少和心静气,养身的药材,她担心她那不上进的女儿把太子气出个好歹来。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辈子一生隐忍进退有度的女儿这辈子竟然不着上进不思进取,要不是皇上和太子在一旁拦着她真的要亲自动手了。
人这一辈子终究是要靠自己的,这是她上辈子失去所有换来的教训,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以后会步上自己的老路。
好不容易熬到晚膳,安然闷闷地瞪了眼那边正襟危坐,一片光明磊落君主模样的太子,默默垂下脑袋。
真舍得啊,竟然对她动真格的!
正伤心呢,突然察觉有人抬起她的胳膊在给她轻轻的揉着,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太子走到身旁在给她揉。
“哥!”安然还是感觉委屈,这种委屈跟她明不明事理无关,单单是因为那是她哥,她就想哭,她哥一定会哄她,她坚信。
太子手上动作一顿,伸手揉了揉安然的小脑袋,半蹲下来与安然平视,“要是真的不喜,那我们就不学了!”
他说的认真,安然没想到太子竟然会改变想法,抽了抽鼻涕沙哑着嗓音,“我要学!”
她想过要咸鱼,但是从来没有想过碌碌无为,自己有本事却不用,和你没本事却靠着别人是不一样的。
更何况安然抬头看向太子,目光里满是坚韧。她也想自己将来能帮到二哥而不是做一个拖累他的废物。
太子没有想到娇气的小丫头红着眼眶跟他说要学,毕竟从小这个丫头就挺不上进的,太子哑然失笑,眼底充满了骄傲,像他!
哈哈哈,像他!像他爱新觉罗胤礽!
一瞬间兄妹二人眼底绽放出同样耀人的光芒。
第二天一早起来安然的胳膊果然抬不起来,胤礽眼角含笑,那边的胖娃娃稍微动一下就嗷嗷乱叫。
安然第一次意识到整体性的概念,明明只是一个胳膊累到了但是第二天起来是全身都疼,当然不排除是她太娇气的缘故。
“好了,别叫了!”太子进门,“去凳子上坐着,哥哥给你梳头发!”梳妆台上摆着不少梳子,太子抬手就拿起里面的桃木梳子。
闻言,安然顾不上胳膊的酸楚,小身子一滚滚到里面,紧紧地捂着那颗小脑袋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不用了哥哥,南桥刚从冬香姑姑那里出师,南桥来就好!”安然吞了口口水,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二哥对于给她梳头这件事情有独钟。
虽然最后成品不错,但是掉头发,她不想自己小小年纪发际线后移,想上辈子都有女明星用发际线来诅咒狗仔就知道发际线对于女人来说有多重要。
“安然,快点,今天还要去慈宁宫请安!”太子再一次冷静提醒。
安然犹豫一下,当初慈宁宫是说要帮额娘可是自从五阿哥养在太后名下就慢慢变了,一开始还能在翊坤宫和长春宫之间保持公平,后来就慢慢偏向宜妃了。
尤其是宜妃生下九阿哥之后,太后似乎担心五阿哥在生母那里被弟弟比下去更是亲近宜妃。
叹出口闷气,安然不情不愿的向太子那边走去,太子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两个精致的小铃铛,在手心里一晃还叮叮作响。
安然瞬间眼睛亮了,“哥,是给我的吗?”她一直抵抗不练铃铛的声音,但是自从皇阿玛说她带铃铛像小狗以后她就不带了。
尤其是四哥那里还凑巧有一条带铃铛的小京巴。
“我可以带吗?太皇太后会不会嫌吵?”毕竟女子以静为美。
“小小年纪怎么想那么多,我满族的姑奶奶当然是怎么舒坦怎么来了!”
太子笑着给安然头上梳了两个小包包,考虑到之前绑太紧安然头皮疼,太子还特意松上一松,然后别上两个小铃铛。
这两个铃铛他特意让人以银为身,夹层塞上上等香料,以羊脂玉为心,不然声音也不会这么清脆。
弄好头发,安然笑着晃晃脑袋,听着好听的铃铛声,开口问道,“哥,这次皇阿玛不会还说我像小狗吧?”
太子闻言摸摸鼻子,当时的安然还不会走路只会爬,他是觉得好玩才在安然头上绑了个铃铛,谁知道安然四脚爬地速度极快,皇阿玛远远看着还以为是他养了条小狗才出言调侃。
“不会!”太子笃定,这次咱不是四脚着地不是吗?着谁还能看错,要是看错那就是眼瞎!
他们到慈宁宫的时候,诸位阿哥格格都已经来了。
本来给太皇太后请安应该按照齿序,但是太子是储君,安然是公主,所以便是他二人为先,剩余皇子皇女按照齿序进行。
大阿哥冷眼看着安然跟在太子身后向太皇太后问安,太皇太后几日不见太子想得很,于是拉着太子好一顿嘘寒问暖。
身后的大阿哥忍不住嘲讽,“小跟屁虫,你太子哥哥也没有对你多上心嘛?不然怎么会不叫你去太皇太后面前露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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