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欢颜从小到大都有江家做靠山,吃的喝的那一样不是最好的,挂了满身的金银珠宝曾经让多少人红了眼。
在云洲,她的确是最好,最优秀,最配得上江浸月的名门闺秀。
可出了云洲呢?
别说上京城,就是下京城她这样的人也比比皆是。
若与那公主相比,更是天上地下。
傻子都知道要选择谁。
赵欢颜脑瓜子嗡嗡响,怎么会这样?明明江别时亲口说过,只要她赶走了林清舒,江浸月就会娶她的。
不过短短一天一夜,她清白没了,她的梦也破碎了。
林清舒坐下,喝了口茶,把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的小狸花猫抱了起来,摸着它的脑袋,毫不在意的说道:“江浸月不会娶你的,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给她人做嫁衣罢了。”
赵欢颜也不是蠢到骨子里的东西,她深谙她那个姑母的脾性,若江浸月真的和公主搭上了,面前所有的障碍她都会铲除。
对方可是公主啊!
她们那儿配去比。
赵欢颜突然笑了起来,笑自己好蠢,竟然真的以为姑母是想要自己做儿媳。
林清舒本事这么大,她一来江家江家就从小商户成了云洲首富,她在不如那个姑母的意,她的姑母也不会放了这颗摇钱树。
看前面三年,不就是这样吗?
若真的希望她做这个儿媳,便如那日林清舒的侮辱,挑个良辰吉日抬她做妾。岂不是一举两得。林清舒还是会给江家挣钱,她也做了江浸月的女人。
又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无非就是公主更合意罢了。
看,她们还真聪明,知道和皇室做亲家手要干干净净,身家要清清白白。
一个明媒正娶的林清舒,不是平常人家唯命是从的弱女子,丈夫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握着江家大部分的产业,她知道如何保护自己的利益。
她不会丈夫好声好气的说和离就灰溜溜的拿着东西滚得远远的。她们也不能真的去撕破脸,这会影响名誉。
那怎么办呢?
对了,有一个蠢笨如猪又爱江浸月爱的死去活来,非他不可的大傻子。
只要告诉她,赶走林清舒,就能嫁给江浸月就行了。
她会用尽一切办法去赶走她,甚至不惜去杀了她。反正人是她杀的,一个姓江,一个姓赵,姓赵的杀了人关姓江的什么事?
这不,大傻子真的去做了。
若林清舒死了,无人发现,那大家都平平安安,若被人发现了,又关江家什么事。
为什么她没有早点想明白这点?
赵欢颜一下瘫在椅子上,泣不成声。到头来,她付出了所有,却什么也得不到。
林清舒把皱了的信拿过来展平,好像那不是一封和离书,不过一页有字的纸,随便叠了一下捏在手心里,抱着猫站了起来,说道:“不要在做蠢事了,你的行为,真的很好笑”
仿佛一个跳梁小丑,竟闹笑话了。
林清舒说完,抱着猫直接离开。
赵欢颜不知道在椅子上躺了多久,她好想去问问她姑母,为什么!
可是她不敢去。
就这么在椅子上躺着,难得的林清舒院里的人没有来赶她。
回头想想,她以前的所作所为还真是让人讨厌啊!
听雪楼。
江浸月如愿以偿,用了最快的速度般进了林清舒所住的小筑。
小厮看着他活蹦乱跳的模样频频翻白眼……这是像需要休养的人吗?
屋内,杜三娘和今夏说得起劲,听见声响跑出来看。
杜三娘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白衣若雪,一举一动宛若谪仙的江浸月,一瞬间,魂就被他勾了去。两眼放光的跑过去,围着江浸月转悠,“啧啧啧!这是哪来的仙人,云洲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如意嫌弃的把她和自家公子隔开,杜三娘第一次忽略了别人对她的鄙夷,毫不在意的又要往上贴,“公子,有胸肌吗?腹肌几块啊!”
如意直接黑了脸,挥舞着手拒绝她靠近,杜三娘还是两眼放光的凑过来,嘴里说道:“给摸吗?我付钱呀!”
如意:“你个女流氓,离我家公子远点。”
今夏跟着出来就看见了杜三娘这大胆的一幕,杜三娘身处烟花之地,本就豪放,没想到,这么豪放。
今夏红着脸上前去把她拽了回来,悄声在她耳边说道:“这是我家夫人的救命恩人,不能摸。”
杜三娘闻言,了然一笑,看着江浸月放光的两眼变成了暧昧,“林清舒看着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这么上道,竟然是她的人,那我就不抢了。”
今夏疑惑的“啊!”了一声,什么她家夫人的人。
杜三娘却走开了,路过江浸月边上的时候,她才注意到如意恶狠狠,好像她是洪水猛兽般的眼神。
一改笑眯眯的模样,怒声道:“你个小崽子,怎么这么碍事呢!挡挡挡,你家公子镶金的啊,碰不得?”
如意气的语无伦次,正要想话回击,女流氓已经扭着腰离开了。
如意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江浸月就好像习以为常般,挑了下好看的眉。
小厮还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有意思,男人也有被人调戏的一天。
忽然,几道冰冷的视线直勾勾的盯着他,小厮背脊一凉,快速的处理完残渣马不停蹄的跑了。
如意冷静下来给他烧了壶茶,今夏估摸了下时间,说道:“夫人中午可能回不来了,我去厨房给公子拿点吃的将就一下吧。”
江浸月也不说话,摆明了不想将就。今夏尴尬的去了厨房。
此时,听雪楼的客房中,纤弱病态的女子激动的流出眼泪,她看见了什么?
她日思夜想的人,就在楼下。
白的像雪一样的衣服,束得整齐好看的头发,永远挺直的身板,隔着老远都能吸引别人目光的江浸月,就在楼下,就在楼下。
楚瑶十分的激动,猛的转身往楼下跑,跑下一层,停下脚步,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又跑了回去。
衣柜里面有近日林清舒给她准备的衣服,不是特别华丽,却都清爽好看,她一把关上了门。
她不想穿林清舒的衣服。
偏头又看了一眼楼下的白色身影,他还坐在楼下淡然的品茶,旁边的红梅被风一吹,落了一些在他的身上,嫣红一点,仿若心头的朱砂痣。
楚瑶又一次打开了柜门,挑了一件最华丽,最好看的出来换在身上。
林清舒不知道怎么的,对她很好,不仅给她准备了衣服,金银首饰也一样不少。
楚瑶从柜子里翻了出来,挑了几样搭配衣服的戴上。
惨白的脸换了身行头都有了气色。
楚瑶满意的出了门,门一开,又犹豫了,她脸上还没有施粉。
林清舒并没有给她准备胭脂水粉。
怎么办,怎么办,她不能这个样子去见他的。
杜三娘在楼上慢悠悠的挑着房间,听雪楼的景她还没有来看过,此番来了,自然要挑一间好的住下,好好的看景。看着站房间门口眉头紧皱,愁云惨淡的楚瑶问到:“姑娘是怎么了吗?”
楚瑶回过神,一看是位女子,脸上的妆容精致,冷淡的面容一下换上一副笑脸,问道:“姐姐你能借我点东西吗?”
杜三娘看了一眼穿戴好看,却没有涂脂抹粉的楚瑶一下明白了她要什么,笑着说道:“姑娘稍等,我这就去给姑娘取。”
楚瑶道谢,反回了屋里,她站在窗边,楼下的人没有发现她,依然淡定的喝着茶,旁边一直跟着他的如意拿着一张纸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
飘落在他衣服上的红梅也被取走了,此刻在江浸月的手心里。
“公子,公主还是没有消息,怎么办?”如意很着急。
江浸月揉了一下眉心,说道:“加派人手,继续找。”
如意:“这么多天了都没有消息,公主一个弱女子,会不会出什么事。要真出了问题,公子你才刚到云洲,会不会被治罪?”
官都还没有当几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公主在他们的地盘出问题,他们被拉去斩首都是看在他家公子治理水患有功的份上。
江浸月嗤笑一声,抬手拍在了如意脑袋上,“胡言乱语什么呢?”
好歹也是公主,又是悄悄出来的,没有人知道身份,还能真的出什么大事!无非就是路途遥远,走得狼狈一些。
楼上,杜三娘去而复返,手里拿了好多瓶瓶罐罐,“姑娘这是要去见心上人吧,打扮的这么好看。”
楚瑶害羞的点点头。
杜三娘到不在意,看着楚瑶抖着手给自己上妆,几下了都摸不到正确的位置,突然道:“我来吧。”
“姑娘见心上人可不能化得这么冷艳,男人嘛,都喜欢娇俏可人的。”说着就拿过那些瓶瓶罐罐,捣鼓了几下全部涂在了楚瑶脸上,“还有这眉啊!好不好看可就看她了。”
楚瑶眨着眼睛,乖乖的坐着给杜三娘摆布,她手心激动颤抖,现在全是汗。这些以前都是婢女给她弄的,她本来就不会这些,如今这般境地还有一个能帮她的,她很开心。
不一会儿,一张精致好看的脸就出现在了铜镜里面,楚瑶眼里闪过惊喜,拉着杜三娘的手连连道谢。
杜三娘看她开心的模样心里也高兴,又替她整理了一下后面发褶的衣服才摆摆手说道:“快去吧,别让心上人等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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