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瑶泡在热乎乎的水池里面, 脖子以下都埋进了水里面,她背靠着石壁,侧耳倾听隔壁的动静。
水花四溅的声音宣示着状况的惨烈, 她在等隔壁安静。当悄无声息的时候,就是林清舒咽气的时刻。
等着等着,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响起,接着, 一抹五彩霞光从它头顶飞过,“噗通”落进水池里面。
击起的水花落在她的眼睛里面, 楚瑶难受的闭眼, 待睁开,只见平静的水面上泛起圈圈涟漪, 那抹霞光飞速移动, 直冲她而来。
被折腾了许久的银蛇,早就愤怒至极,急需一口血疏解情绪,池里, 只有一个活物。
银蛇这次学了乖, 没有浮出水面,整个沉在水里。
当楚瑶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的时候, 银蛇已经从水底缠上了她一条腿,身体被热水泡得暖乎乎的, 那冰凉的鳞片贴上肌肤的一刻 ,楚瑶遍体生寒。
蛇,怎么跑到她这里来了?
楚瑶尖叫着挣扎, 蛇不在客气, 寻了一处可口的地方, 露出獠牙,一口咬了上去。
一股刺痛袭来,楚瑶一下失了声,身体开始发软,不受控制的瘫软在水池里面。
鼻尖堪堪露在外面。
她,怎么还没有咽气!
她感觉腿好疼!好疼!好疼!
忽然,隔壁传来了两道悦耳的声音,虽然听在楚瑶耳里难听得要命。
林清舒挣扎着从江浸月怀里跳出来,红着脸,捂住胸口春色要往旁边去。
蛇飞过去了,楚瑶还在那边。
突然,江浸月又拉住了她,林清舒不敢回头看他的眼睛,只感觉背面火辣辣的,炽热的目光好像要把她烧穿。
“姐姐,你要去哪?”
林清舒甩开江浸月的手,指指隔壁。
才走出去一步,又被江浸月拉了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幻听,她好像听见了江浸月的笑声。
“姐姐就这么去啊!”
江浸月拉那一下,林清舒一个踉跄差点又扑进了他怀里面,闻言,低头一看,自己几近赤衣果,一下,林清舒像被煮熟的虾,从头红到脚。
偏偏江浸月还在含笑看着她。
林清舒羞得不知所措,垫起脚尖捂住了江浸月的双眼。
“你不许看!”
江浸月笑意更深了,说道:“姐姐打算这么一直捂着我?”
林清舒向来缺乏锻炼,江浸月个子本就高,她要垫脚才能摸到他的眼睛,这么半垫着脚半抬着手,不一会儿手脚就酸得不行。
林清舒第一次失去了冷静自持,着急的寻找代替物。
远处有衣服,若要去拿务必就要放开捂着他眼睛的手,那他又能将她看个彻底。
江浸月一直笑着,唇角一直放不下来,林清舒恨得牙痒痒。
突然,江浸月微微一偏头,随意绑着发丝的月白色发带跟着乌黑如瀑布的头发丝一起落在他的耳畔。
林清舒眼睛一亮,又垫高了一点点脚,抬手解开了他的发带。
笨拙的绑在江浸月眼睛处,总算得到解脱,林清舒甩甩酸软的手脚又要走。
没走出一步又被江浸月拉住了。
“蛇飞过去了,楚瑶姑娘在旁边,我要过去看看。”意思是让江浸别闹,不知道蛇咬到人没有,还不清楚那蛇有没有毒,在晚,人就没了。
不知道江浸月使用了什么法子,远处石桌上放着的衣服竟然一下落在了他的手中。
江浸月展开给她披上,拉住她的手说道:“放心吧,那蛇咬不死人,回去换衣服。”最多让她受点精神和□□上的痛苦罢了。
而后不由分说的拉着林清舒往外走,林清舒裹紧衣服,不太放心,还是想过去看看。
才往隔壁偏一步路,就被江浸月拦腰抱了起来。
绑在他眼睛上的发带突然松了,一下落在林清舒脸上,林清舒不适的把发带抓在手里。
然后,开始挣扎。
“你放我过去看看。”
江浸不为所动,抱着林清舒直接往小筑走。
“已经有人过去看了,你现在去了也没有用。”他刚刚看见姜樱爬了过去。那小丫头敢把蛇抓手里玩,有她在,不会有事。
就算真被咬了,也无所谓,反正就如同吃了□□一样,又不会立马死。
主要还是他不想去,林清舒过去,他肯定是要跟着去的,刚刚那么危险,还好他及时到了,不然林清舒被咬上一口,后果不堪设想。
他不放心林清舒过去,在温泉里面,楚瑶想必也是赤身衣果体,他不想看。
另一边,不知道何时跑过去的姜樱把刚刚给她脸上打了狠狠一下的银蛇从楚瑶腿上扒了下来。
银蛇感受到危险,死死的缠着楚瑶的细腿,用的劲非常大,似乎能把那条白嫩的细腿绞断。
姜樱也不甘示弱,掐着蛇七存,从蛇尾一点一点的把它扒下来。
银蛇长得很漂亮,姜樱喜欢的紧,拿在手里戳扁捏圆,等玩儿过了蛇已经奄奄一息。
憋着嘴,把蛇绑在了树上,用它的身体打了个死结。
姜樱这才想起来水里躺着一个人,疑惑的走过去,楚瑶半睁着眼,口水横流,模样狼狈至极。
她在想,她怎么还没有死。
在想,江浸月离她这么近,怎么还没有来救她。
姜樱看她一动不动的窝在水里,蹲着水池边,左戳戳,右捏捏 ,楚瑶还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突然,楚瑶瞳孔睁大,沉在水里面的手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一下抬了起来,颤抖着往姜樱脸上摸去。
“啊!”
姜樱脸颊一痛,在看,楚瑶的手里多了一个乌漆嘛黑的东西。
姜樱不知所措的眨眨眼,后知后觉的爬在水池边看,只见清澈的池水里面,一张倾国倾城的小脸倒映其中。
没了那块乌疤,姜樱果然比她们所有人都好看。
林清舒的好看在气质,随便往那一站就是风景,楚瑶的好看是体态,永永远远她都是端庄大方的,本来脸也是天仙级别。
可跟此时此刻没有乌疤的姜樱相比,便逊色了几分。
姜樱的好看,是真真切切好看在脸,脸上的每一处,甚至是每一根睫毛都完美无瑕,一眼就让人落不开眼睛。
跟有着乌疤的时候简直天壤之别。
楚瑶身体里渐渐涌起一股燥热,那股热不知道从何而来。
她明明应该是冷的,却异常的热。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东西。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姜樱不丑!
姜樱不丑!!!
那日的所有磨难本来都应该是姜樱的,就因为,手中这一块倒人胃口的乌疤,姜樱躲过了一劫,所有的苦与难全部落在了她头上。
楚瑶好不甘心。
她颤抖着手,一把掐住姜樱的脖子,却始终使不上力气。
由于太过激动,一口气卡在喉咙口出不来下不去,楚瑶翻着白眼,晕在了水里面。
姜樱脑中一痛,好像想到了什么事,痛苦的摇摇头。
又害怕的把楚瑶手中的乌疤拿了回来,忙不跌的对着水面又贴了回去,当乌疤落在脸上的那一刻,她才松了一口气。
在楚瑶整个人都要沉入水里面的那一刻,听雪楼的小厮女侍总算赶来。
女侍先进去把楚瑶弄了出来,她昏迷不醒,身体却异常的热,全身上上下下都热。
等给她裹好衣服,拿着蛇钳和笼子的小厮才敢进来,当看见梅树上打成一个结的蛇的时候,纷纷傻眼。
楚瑶晕的快,醒的也快。
还没有到听雪楼她就醒了,身体里面的那股燥热驱散了她刚刚揭下姜樱脸上乌疤的恐惧,从内到外的热将她逼疯。
随处而过的凉风,刚刚还能与热对峙,此时已经完全无用。
怎么回事?
她被那蛇咬了,不仅没有死,反而像喝了媚药一样。
突然,楚瑶暗骂一声,那蛇,头上没有一抹红色,不是天下第一毒的无衣蛇,而是跟媚药一个样的银蛇,顾名思义——淫蛇。
刚刚死去的心,突然又恢复了跳动,暗自庆幸,还好不是林清舒被这蛇咬。
大夫已经等候多时,给楚瑶把上脉,而后推门出来。
林清舒和江浸月已经换了衣服,此时正等着屋外,刚刚听江浸月讲过那蛇,知道不会出人命便也放心了下来。
看见大夫出来,林清舒问道:“可有药能解?”
大夫摇摇头,说道:“这蛇毒不是什么毙命的毒,解药很简单,就是和男人行周公之礼,看中毒的程度,五六次便能解。”
大夫说的轻描淡写,到是让林清舒犯了难。
虽然还不清楚楚瑶的目的,包括这来的蹊跷的蛇都还不清楚原因,人却还是要救。
就是楚瑶一个黄花大闺女,不能用药物解,何处去寻人和她……
林清舒烦躁的闭眼,而后推开了门。
屋内楚瑶被那股热折磨的发疯,身边的东西全部被她摔了出去。
满头大汗的贴在窗边,此时此刻,冰冷刺骨的凉风吹在她身上也跟加过热一样,热得能把人烫伤。
林清舒走到楚瑶身边,低声问道:“楚瑶姑娘,这毒只有和人行周公之礼才能解……你,你可有喜欢的人。”
楚瑶一个姑娘家,自然不能随便找一个人来解决,那跟杀了她没有任何区别。
楚瑶昏昏沉沉的脑袋,费了好大劲才明白林清舒的意思,也没有难堪,指指屋外,颤抖着吐出一句话:“他,浸月……”
林清舒疑惑道:“浸月?”
楚瑶又换了一个音:“景越,对,景越,让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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