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看,果真是龙血树,就是不知有没有血竭。
龙血树树干短粗,云皎蹲在地上凑近了看,在树干上看到一些成块状的固体。
云皎眼睛都亮了,碾了一点下来仔细分辨。
红赤与血同色,敲断而有镜脸,光彩似能摄人,取摩指甲弦间,红透甲者方妙。云皎按照陈嘉谟所撰《本草蒙荃》中记载的分辨方法辨认,确认这就是血竭!
云皎兴奋不已,小心翼翼把树干上的血竭取下来,一点都不放过。
天已经黑了,云皎还没回来,萧朔坐在火堆前,眉毛紧拧着,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猜测,诸如云皎遇险了,云皎丢下他走了之类,萧朔坐不住了,起身去寻云皎。
刚绕过遮蔽的灌木,便远远瞧见月下一个人影往这边走来,是云皎。
萧朔松了一口气,立在原地等云皎过来。
云皎脸上带笑,脚步轻快,开心极了,瞧见等着她的人后,脚步一顿,脸色蓦地一沉,又成了之前气呼呼的模样。
萧朔想问她到哪去了,怎么这么迟才回来,云皎直接越过他,走向火堆,脚步都不带停的,萧朔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云皎野菜放好,背对着萧朔坐下,低着头捣鼓了一会,转身往火堆里添了柴,便睡了。
萧朔辗转难眠,右手枕在脑后,盯着天上月亮看了许久,闭目养神。
没过多久,他却听见云皎在叫他,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是在试探他睡着没。
云皎想做什么?
萧朔心中疑惑,便没有回应。
没得到回应,云皎小心翼翼起身,放轻了脚步走到萧朔身边,蹲下盯着他眼睛看,确定他睡着了。
云皎直接上手,解开他腰封暗扣,将衣裳掀开。
萧朔:“…………”
若是早知道云皎要解他衣裳,他就不该装睡!萧朔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屏住了。
理智告诉他,现在打断云皎才对,可他不能醒,醒来后他要如何面对云皎,云皎又要如何面对他?!
云皎完全不知萧朔心中的惊涛骇浪,她解开萧朔包扎得粗糙的布条,借着火光观察他腰上伤口。
出乎意料的,萧朔所言是真的,并没有在骗她。
伤口已经结痂,痂皮很薄,伤口周围没有红肿,康复得很好,那他为何频频喊累要休息?
难道是……因为她?
中午他提出要休息一个时辰,是在见她按摩捶腿之后,下午是每间隔大约一个时辰,提了一次休息。
他是想让她休息,却照顾着她的自尊,只说是自己累了要休息,萧朔为她着想,她却认为萧朔撒谎骗她。
云皎拿出之前研磨好的血竭粉末,薄薄敷了一层在他伤口上,将布条包扎绑好,衣服整理妥当,再扣上腰封。
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云皎又看了萧朔几眼,决定明早就与他和解。
为了等萧朔睡着,云皎熬到现在早就困了,捂嘴打了个哈欠睡下,没一会呼吸就平稳了。
萧朔此时才敢睁开眼,云皎没心没肺睡得正熟,他一颗心却如鼓擂。
他掌心覆在腰上,云皎给他换了药,重新包扎。他没睁眼,但能感受到新药是粉末状的,不是之前敷的任何一种,是云皎新找的药。
她回来这么晚,就是为了找这个吧?
他与她非亲非故,不过是萍水相逢,她对他为何这么好?萧朔心底划过一个猜想,让他本就如鼓擂的心更加活跃。
——
天已经黑尽,不宜赶路,沈大终于肯停下。他扯紧缰绳,攥着马儿回头,“天色已晚,大家在此修整一晚,养足精神,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一路走来,发现的所有痕迹都越来越新,以他们的脚程,最迟明天晚上,定能追上她们。
沈大眼中杀意肆无忌惮,届时便能完成主子的命令了。
四周全是矮山,道路崎岖,沈大将马儿栓在路边吃草,解下马背上的干粮,拿出一块饼塞进嘴里。
沈大靠着山壁坐下,“甲九,去找柴生火。”
“是。”
甲九领命,借着微弱的月光捡干柴,俯身的一瞬间,似乎看见草垛后有两道绿光。
有野物啊,刚好抓了吃一顿。
他放轻脚步,悄然拔出腰间佩刀,寒光闪过,草丛里响起一声哀嚎,他扒开草丛,提起一刀砍死的猎物。
是只小狼崽子,还挺沉,看着不大,肉却不少。
沈大听见异响,警觉询问,“甲九,什么声音?”
“杀了只狼崽子,”甲九掂了掂,“给大伙加餐。”
沈大:“狼崽子肉嫩,快拿过来,你们看着干嘛,去生火。”
不多时,火生了起来,狼崽子剥皮挖去脏器,架到火上,肉香味不一会就出来了。
“嗷——”
一声狼嚎蓦地响起,婉转凄凉,随即又响起多声,一声比一声悲怆凄惨,叫起来没完没了。
狼崽子烤得滋滋冒油,沈大把狼崽子翻个面,“甲九,你不会杀的是他它们的崽子吧?”
“应该是,不然能一直叫?”甲九满不在意,“我去解个手。”
沈大摆手,“去去去。”
甲九往一旁树后走,撩起衣摆,拿出物什正舒爽着,一个硕大的身影扑向他。
“啊——”
“甲九!怎么回事?!”
一行人拔出刀,横在身前,却没冒然上前。
沈大站起来,“甲九,回话。”
暗数五息,没有任何回应,沈大打了个向前的手势,一行人持刀逼近。
走得近了,数双绿油油的眼睛盯着他们,地上淌了一滩血,甲九露在草丛外的腿露出深深白骨。
“老大,是狼、狼群!”
沈大面色微变,拔出腰间佩刀,刀锋在月光下散发着莹莹蓝光,抹了剧毒。
“退!”
——
翌日,云皎醒来,萧朔已经把昨晚挖回来的野菜煮好了。
她起晚了?没有吧……太阳还没升起,天空万里无云,也不像是阴天……
不是她起晚了,是萧朔起早了。
云皎不由问:“萧大哥,你怎么起这么早?”
他不是起得早,他是一夜未睡,倒是那害他睡不着的罪魁祸首之人,一觉睡到现在。
萧朔试图从云皎神情中看出昨夜解他衣裳的反应,但云皎神情很自然,似乎并不觉得解他衣裳有何不对。
萧朔敛下眼帘,盯着咕噜冒泡的瓦罐,“睡不着,就起了。”
云皎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凑近看了眼瓦罐,把鸡肉撕成丝放进去,肉香和菜香混合在一起,诱人至极,云皎一人盛了一碗。
云皎捧着碗,一边吃,一边看萧朔,他脸色终于不似前两日苍白,变得有血色了,不愧是血竭,药效真好!
萧朔脊背挺直,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翻江倒海,云皎一直看着他做什么?是要袒露昨夜之事吗?
他等啊等,却见云皎埋头吃早饭,吃得很香。
她怎么只顾着吃?
萧朔捧着碗,目光不时往云皎身上瞟,草草解决了一顿早饭。
收拾完一切,准备出发,云皎背上小布包,低声朝萧朔道:“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朝你发脾气,你大人有大量,别生气了。”
等了一大早上等来一句道歉,还是关于昨日之事的,他本就不在意,用不着道歉。
萧朔既无奈又好笑,他到底在想什么,真是昏了头,云皎都不在意,他在意纠结做什么。
“我没生气,”萧朔嘴角含笑,“走,出发吧。”
“好!”
出人意料的,今日天气凉爽,太阳隐在云层后,时不时出来转悠一圈,不晒人,赶路恰恰好。
但因着昨日之事,云皎没有只顾着赶路,每走约摸一个时辰就会停下来歇一刻钟,可谓是劳逸结合。
临近午时,太阳完全隐入云层后,天变得灰蒙蒙的,看着似要下雨。
雨不知何时会落下,云皎看了眼天色,又瞧了眼萧朔,昨晚才给他用了血竭,若淋了雨,血竭不白用了?
云皎想想便心痛,不行,得找个地方躲雨。
中午她不打算歇了,拿出半个大饼,和萧朔分吃,一边走一边吃,“萧大哥,这天看着要下大雨,我们早点找个地方避雨。”
萧朔颔首,他也是这个打算。
现正值三月,晴天尚好,暖意融融,若是下一场雨,倒春寒着实冻人。云皎瘦弱,又衣着单薄,若是淋了雨,恐会着凉,是该找个地方躲雨。
两人想得甚好,可计划赶不上变化,更赶不上老天爷变脸的速度。前一刻天还只是阴沉沉的,后一刻便乌云汇集,开始雷声大作,轰隆隆作响,下起了蒙蒙细雨。
云皎捧着饼:“…………”
这雨真是说下就下,躲都来不及躲。
索性雨还小,一时半会淋不湿,云皎和萧朔贴着山壁走,可以少淋雨,也顺便找山洞避雨。
雨势逐渐变大,云皎身上淋湿了大半,单薄的囚衣贴在身上,山风吹过,云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里有个山洞,走,快过去。”
萧朔注意到右前方有个山洞,山洞不深,一眼就能看见底。
山路崎岖,下雨地上湿滑,萧朔右手揽着云皎,冒着雨快步跑向山洞。
跑进山洞,云皎拍了拍雨水淋湿的衣服和头发,环视山洞。
山洞不深,洞口大敞,藤蔓垂落遮盖了大半入口,洞内阴暗潮湿,山洞中央摆着几块石头,其间是一个石块围成的篝火堆,角落里堆着一堆干柴,应该是前面在这落脚的人留下。
一阵山风吹过,藤蔓摇晃,云皎被雨淋湿的半边身子似被泼了盆冰水,凉得浸骨,云皎打了个寒颤,赶紧搬柴生火。萧朔和她一起搬。
柴火不知放了多久,一股子霉味,拿在手里还有些润,能不能烧都是未知数。
云皎薅了几把地上堆叠的枯叶,拿出打火石折腾许久,终于生起火。
柴是润的,烧着了火也不大,还直冒黑烟,又熏眼又呛人,云皎一连打了几个喷嚏,蹲在火堆旁伸出手烤火。
她衣裳打湿了大半,即便烤着火也止不住地发抖。
萧朔拧开水袋往瓦罐里倒水,把中午云皎挖的高良姜捏碎放进去,架到火上,熬姜水。
姜水驱寒,青夷苦寒,许多将士都忍受不了,每每还未入冬,火头兵就开始大锅大锅的熬姜水给将士饮用,萧朔也时常喝,效用很好。
云皎刚淋了雨,吹了风,正好喝碗姜水驱寒。
柴烧干了,浓烟退去,火焰逐渐变大,云皎终于觉得暖和了许多,侧过身扯着淋湿的半边衣服烤干,另外半边衣服被勒的贴在身上,显出细瘦的腰肢。
萧朔赶忙错开眼,背对云皎将外衫脱下,挑了两根长枝丫插地上,把外衫支起来,挡在他和云皎中间,其间不敢看云皎一眼。
支起来的外衫不仅隔开了她和萧朔,还挡住了洞外吹来的山风,云皎扯着衣服的手一顿,“谢谢。”
萧朔嗯了声,背对云皎,面朝洞口,洞外大雨倾盆,噼里啪啦拍打树叶,溅起地上泥水。
积水从高往低流,山洞位置不好,不高不低,积水有往山洞内蔓延的趋势。
山洞内本就潮湿,进水会更加湿冷,萧朔挑了根婴儿小臂粗的木棍削尖,走到洞口挖小水沟,引着雨水往别处流。
瓦罐里姜汤叽里咕噜冒泡,已经煮好了,恰好够两碗,云皎把其中一碗放在平整的石块上,缩回外衫后边。
“别挖了,来喝姜汤。”
云皎捧着碗,掌心里是滚烫的热意,她小口小口喝姜汤,热汤下肚,人都暖和起来。
萧朔把最后一截水沟挖通,木棍靠在墙上,坐下喝姜汤。
他只穿了一件单衣站在洞口,风裹着雨水往洞里吹,他身上染了湿意,一碗姜汤喝完,浑身暖意融融。
云皎从外衫后探出一个脑袋,瞧着愈来愈大的雨,叹道:“好大的雨啊,一时半会停不了,没法赶路了。”
下雨没法赶路,不知道雨还要下多久。
“恰好趁机休息,养足精神,等天放晴了再赶路也不迟。”
萧朔抬头,天黑沉沉的,可能还会接着下几场雨。
——
大雨瓢泼,六名黑衣人冒雨前行。
除了为首之人,其余五人多少带点伤,脸色惨白,互相搀扶向前走。
沈大浑身湿透,高耸眉弓下的眼中寒光森然,甲九葬身狼口,狼群追了他们一夜,六匹成狼将他们追的异常狼狈。
那六匹狼就像疯了似的,不怕伤不怕死,也不畏毒,毒似乎激发了它们的凶性,一个个变得异常勇猛,死死追着他们不放,着实难对付。
也幸好他们是练家子,打小习武练出来的真功夫,又有兵器防身,周旋了一夜,杀了四匹狼,天亮了才得以摆脱。
马儿受惊跑了,不知跑哪去了,吹马哨也叫不回来,他们只得徒步前行。
雨越下越大,得找个地方避雨。
沈大步伐越发快,阴鸷的目光环顾四周,寻找可以避雨的地方。电闪雷鸣,银色长龙似要从头顶劈下,沈大再三催促身后的人走快点。
“跟上!”
“老大,我不行了……”
“我也是……我好热……”
“我也好热……”他脸色惨白,说着便扯开胸膛的衣裳,敞开双臂仰天淋雨,发出一声舒爽的喟叹。
沈大拧紧眉头,揪着他领口,“走!都跟上!”
——
雨停了。
云皎衣服已经烤干,暖和的贴在身上,舒服极了。
云皎站起身,把萧朔支在树枝上的衣服收起来,走向他,“萧大哥,快穿上吧。”
萧朔颔首,接过后背对云皎穿上。
云皎自觉转身,站在洞口往外望,山间起了山岚,雾蒙蒙一片,恍若人间仙境。
走了一路,她还是第一次停下来欣赏山中景色。
山风吹过,裹着水汽,凉意逼人,直往衣服里灌,云皎无暇欣赏,赶紧往后退,坐回火堆旁。
算了算了,她还是别欣赏了。
云皎搓了搓胳膊上窜起的鸡皮疙瘩,把剩下的柴架在火堆边烘干,等会再烧就没那么大的烟了。
萧朔扣好腰封,转向云皎,“我出去找些柴,你留在这。”
洞里柴少,烧了那么久,已经没剩几根,云皎衣着单薄,不烧火不行。
“我也去。”云皎站起来,去拿木棍。
萧朔:“外面冷,你留下,我一个去就行。”
云皎坚持,“我和你一起。”
下了雨山路湿滑,萧朔一只手臂动不了,拿不了多少,她能帮忙拿一点是一点。
云皎不是他手下的兵,不能训,不能凶,萧朔好言相劝,话到了嘴边,云皎却已经走到山洞外。
山洞外没有遮挡的地方,山风四面八方吹来,云皎打了个寒颤,拄着木棍走在萧朔身后,一边走一边看路边能吃的。
杂草旺盛,野菜没长几株,在杂草衬托下瘦瘦小小的,云皎一点不嫌弃,都给挖了,就这么点,不够吃啊。
云皎拿着野菜站起来,没走两步,脚下一打滑,险些没站稳,云皎把木棍插地里,稳住身形。
萧朔转身走向她,“没事吧?”
“没事。”云皎摆摆手,低头薅开杂草,她倒要看看是踩中了什么,圆溜溜的,裹满了泥巴,云皎用脚踩了踩,也不太硬。
不是石头,是什么?
云皎蹲下,捡起来在草上擦了擦,露出麻麻点点的黄色外皮。
是土豆!!!
云皎眼睛一亮,捧到萧朔面前,“萧大哥,你看,是土豆!”
土豆?是何物?
萧朔看云皎笑眯了眼,开心的不得了,也被感染,“能吃的?”
“嗯嗯!可好吃了!”土豆丝土豆片土豆泥土豆坨坨都可好吃了!怎么做都好吃!
云皎把野菜塞给萧朔,用木棍薅开杂草仔细找了又找,没找到土豆藤,更没找到土豆。
不会就这一个吧?
楚笙在她前面,难道都被楚笙挖走了?
云皎高昂的情绪顿时变得失落,捧着一颗孤零零的小土豆,觉得自己就像个小土豆。
萧朔注意到地上有泥浆,是从右侧蜿蜒而下,土豆可能是从那上面滚下来的。
“去那上面去看看。”萧朔伸出右手,“你扶着我,当心脚下。”
云皎一边扶着萧朔胳膊,一边拄着木棍,山路湿滑,也走得极其稳当。
还没爬上去,云皎就瞧见冒头的土豆藤,绿油油的,和杂草一起稀稀拉拉长了一大片。
云皎喜不自胜,晃了晃萧朔的胳膊,“有半山坡!半山坡!!”
萧朔失笑,“嗯,看到了。”
松开萧朔胳膊,云皎拄着棍子爬上去,蹲在地上开始扒拉,拉起一根藤,拽出一窝小土豆。
抖掉泥放在一边,云皎接连挖了几株,地上很快就堆了一堆,再挖就拿不回去了,云皎望着成片的土豆滕,一脸可惜。
“先拿回去,等会再来。”萧朔道,雨还要下,他们至少要在山洞歇一晚。
云皎点点头,和萧朔一人提一半,先回山洞把东西放下。
回去路上,响起几个惊天巨雷,山风又吹了起来,看来是又要下雨了,云皎催促萧朔走快点,他们还没找柴呢。
云皎和萧朔回山洞放下土豆,趁着雨还没下,出去找柴。
刚才下了一场大雨,柴都是湿的,云皎专挑粗的枯树干捡。柴外面是湿了,可里面是干的,表面水汽烧干了就好,粗的能烧更久,少添几次柴,也能少被烟熏几次。
细雨绵绵,云皎抱着柴,萧朔拖着一根粗枝丫赶回山洞,才进山洞,雨就大了。
还好没淋湿,云皎放下柴火,蹲下拨弄之前留下的火种,吹了几口气,火烧了起来。
云皎把之前剩下的柴都放进去,刚找的柴架成三角堆在一边,试图让它受热烘干。
萧朔拉回来的树干一时半会用不上,他给横在山洞口,将山洞入口挡住大半。
山洞里一下子变得更暗了,云皎借着火光把土豆滕上的土豆都摘下来,土豆不大,她就这样放了十个在火堆边烤。
瓦罐放到山洞外接雨水,要洗的土豆也放出去,雨噼里啪啦下着,没一会土豆就冲干净了。
瓦罐接水要等久些,云皎把土豆拿回来,扯了几张洞口的叶子垫着,放在地上。
萧朔坐在坐在火堆前,身前摆着几根长短相似的枝干,低着头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云皎凑上前,好奇问:“萧大哥,你在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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