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抄的◎
齐悦心思通透:“此次前来青云宗深修,已经是意外之喜,想不到道尊亲自前来看望我们……晚辈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内心的受宠若惊。”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何况陆衡也真心实意欣赏着,这和他对齐悦隐瞒欺骗他的失望并不冲突。
陆衡淡淡看了齐悦一眼:“现在只有你我两人,你可以选择和本座讲讲敞亮话。本座并不愿强迫你。你或许可以试着解释解释,你究竟对本座,都隐瞒了什么。”
他就这样望着齐悦。
大能者的威压,不动声色地让齐悦难受着。
齐悦的情绪里涌起一股天然而成的惧意,她蜷缩着手,虽然知道陆衡可能不认识她的掌门扳指,但还是不想要给他看见。
她知道,此时演戏已经无用了,她吞了吞口水,心里在打着盘算。
陆衡没有得到答案,暂时不会对她如何。
但是他会不会拿绮月宗威胁她,她就不知道了。原著上绮月宗就是在此时灭门。
她本以为,没有了许凤瑶的掺和与出卖,这一世可以逃脱。
但现在想来,细思极恐。恐怕,她不能哄好陆衡,绮月宗将通过其他方式灭门。
齐悦头有点痛。
正在她脑内飞速运转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陆远芳的声音:“齐悦,睡了么。”
陆远芳自然知道齐悦没睡,他在门框上看见了父亲在烛光下的投影。此刻,只是礼貌打个招呼而已。
听到齐悦回话之后,陆远芳自行推门而入。
齐悦心里一惊,只道怎么又来一个……
不料陆远芳竟然宽慰地望了齐悦一眼,转而对陆衡道:“父亲。”
陆衡挑眉:“说。”
陆远芳喉头一滚:“现下当务之急,是那些毒人。三千宗外围的小宗门、小世家,已经沦陷了三十个!”
陆衡沉默片刻:“明日让道盟集结金丹期修士,前去救援。”
陆远芳朝齐悦看了一眼:“齐姑娘,在下此来为寻道尊,不料他果然在此。在下还有事与道尊商谈。你且回避。”
齐悦点头如小鸡啄米。
不料陆衡道:“你且坐下,但听无妨。”
齐悦只好硬着头皮坐下。
听得陆远芳和陆衡说了会儿毒人的事情,说现在又有世家子前来求援,不能等,要立即行动。
陆衡要把此事交给陆远芳,却被陆远芳以“道尊亲自出面才能安抚人心”为由给拒绝了。
陆衡摆了摆手:“罢了。你且让他们稍候。本座此间事了就来。”
陆远芳看了齐悦一眼:“那我在门外候着。”
陆远芳掩上门,走了出去。
他是怕陆衡忍不住对齐悦动手。
齐悦对陆衡交了半个底,叹道:“果然瞒不住道尊。您去过绮月宗了吧?”
她想到了死而复生的许凤瑶。
其实猜得到,许凤瑶是被陆衡救活的,便成了他的棋子。
许凤瑶既然之前,和囚牛做过交易。那么她此时投向了陆衡,将囚牛卖了,也是情理之中。
要不然,陆衡不会这么快怀疑到自己。
果然,这一世……还是逃不了被许凤瑶出卖啊。
陆衡见齐悦肯说了,脸上的神色稍缓:“本座不知你究竟有何奇遇,竟然能够同时和狻猊与囚牛两位大尊搭上线,但既然你能入得它们的青眼,说实话,本座也敬你几分。上次你用奇术,故意放走顾折乌。你可知,本座为了找他,去了一趟鸩戮山?”
齐悦心里百味交集。
心道陆衡这么注重强弱尊卑的人,竟然在公平对等地和她交流?
看来他的确……在把自己往高处看。
陆衡一笑:“齐悦,你告诉本座,你是不是,被夺舍了?现在,在你身体里的魂元,究竟是何境界?应不会低于远芳吧?”
齐悦皱眉,这还真猜错了。
齐悦心道,既然他这样误会……不如,就将错就错!陆衡把自己当成了大能修士,才不会真的对自己为所欲为,兴许因为投鼠忌器,让自己有了更大的谈判有利条件。
齐悦装模作样,沉声道:“竟然被道尊看出了。”
陆衡眸子一眯,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他淡淡一笑:“你想要的,是什么?既然如此,这次来我青云宗,也是个幌子吧。阁下不会,也对我宗囚牛,有所图吧?虽不知阁下是何妨人士,但是本座心里已经有了个猜想,应当是魔域之人。没错吧?”
齐悦点了点头,心里慌得一批,面上却稳如老狗,故意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不错,你竟然又知道了。但我对你们宗的囚牛,是真的没有兴趣。不过那囚牛说来也怪,我在绮月宗的时候,竟然还真的阴差阳错在一个洞窟里见过它。那时,顾折乌尚在我身边,顾折乌身体里的狻猊见了囚牛,竟然十分兴奋。”
陆衡一听,喉咙一紧:“狻猊,和囚牛,两相见面了?狻猊竟然对囚牛,十分兴奋?”
陆衡本来就打着,将狻猊和囚牛一起熔炼成丹药的主意。
而在熔炼之前,必须要两者生而相融。
此丹是要在两兽生时,炼化而成,才有最大的裨益。
原本他还忧心过,如果两者相斥,打起来,有失药效。不过现在,他心里竟然也有些兴奋……
若两者越是相融,炼制出的药效才会越好。
齐悦虽然暂时没有揣测出陆衡到底打着什么主意,只知道人家在寻找自己的镇山神兽,而神兽本身并不想要回来。
至于陆衡找顾折乌,齐悦此时,也只是认为陆衡身为道尊,寻找一个能够阻止现任魔尊熔炼元神兽的敌对角色而已。
齐悦揣摩着陆衡话里的意思,一边满嘴跑火车地糊弄陆衡,希望能够脱身:“而且,狻猊竟然解开了囚牛的封印!把它放了出去。”
陆衡沉声:“你又在欺骗本座。”
齐悦伸出三指,发誓道:“没有欺人!”
当然没有骗人,你是狗!
陆衡哂笑:“更何况,堂堂囚牛,怎么会被封禁在绮月宗?”
齐悦就编了个十分合理的理由,借着秘境里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半真半假地讲述了一番。
没想到,陆衡倒真的信了。
陆衡能够相信,也挺简单,因为从前,在尘封的历史里,囚牛的确和齐望舒是有私交的。这些事情,如果不是秘境里边真的透出来过,齐悦不可能知道。
这一部分,姑且算作齐悦没有欺骗他。
齐悦又道:“至于囚牛出山后,到底去了哪儿。我就不清楚了。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的是,囚牛说它要去找人。”
陆衡眯了眯眼睛,心里浮现出一个名字,却还是问齐悦道:“它说没说去找谁。”
“齐望舒。”
齐悦叹了口气:“这怎么可能。齐望舒毕竟是绮月宗的开山祖师,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了,它怎么可能找得到?其实这些事情,我真的不想和自己扯上关系的,本来我就是一个纯路人……对不起啊道尊,从前为了不掺入这些有的没的事情里,对你有所隐瞒。但是我但凡跟你说了的,都是实话。”
陆衡嗤笑:“你发心魔誓,本座就信。”
心魔誓。
在修真界是真的不能乱发。
想不到齐悦为了立证自己的清白,竟然真的发心魔誓道:“倘若我此时所说,有半句骗人,修行之路,必被心魔所扰。”
陆衡满意地点头。
齐悦在心里不断纠正:陆衡不是人,陆衡不是人,陆衡不是人!
她不知道,对心魔誓玩万文字游戏,心魔誓能不能玩的起啊?
她也只能够赌一把了。
陆衡又问了他,当初她放了顾折乌之事,齐悦又把那“邪术”推在了囚牛身上,胡言乱语说囚牛赠送给了自己一根毛发。
当初用的就是那个。
齐悦还信誓旦旦:“不信你现在搜身,我身上真的没有那玩意儿了。况且,即便是真的是夺舍,以我的能力,怎么可能真的破开你们道盟的幻阵?”
陆衡沉思片刻。
决定暂且信了齐悦。
他此来,又问了个寂寞。
寻找囚牛和狻猊的事情,在药人面前,不得不继续延后。既然把话和齐悦说开了,又看着齐悦发了心魔誓。
他心里对齐悦从前欺骗自己的怒意也消散了些。
对齐悦道:“此后,你若是遇见了狻猊或囚牛,为本座提供一个消息,本座便记你一个人情,你可以拿着这个人情,向本座索要一切。只要本座能够给你的,都会给你。”
陆衡望着齐悦,手指在桌面上轻点:“记住了么?”
齐悦连忙诚恳地小鸡啄米般点头:“记住了!谢谢道尊!”
陆衡沉默地望了齐悦片刻,沉声道:“还有一事……”
齐悦道:“道尊请讲。”
陆衡叹了口气:“你送本座的那些诗……到底,是齐悦所为,还是你所为?”
齐悦望了他许久。
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到底是个大儒,到底仍然对诗文……有着世人难以理解的热衷。
竟然,在意这些……
齐悦道:“是我。”
当然不可能是齐悦!是我抄的!
陆衡走时,齐悦看见门外的陆远芳朝自己深深望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只是,陆衡这一走,似乎真的被毒人的事情绊住了脚。
很久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来找过齐悦。
而齐悦,这些时间,又通过玉简联系了顾折乌几次。
最后一次联系的时候,顾折乌道:“我可能要有一段时间,不会和你说话了。”
齐悦讶然:“为什么?”
顾折乌道:“我要闭关了。”
齐悦挠了挠头,闭关?
闭关……这个词,一般来说,都是冲击大境界的壁垒。
难道,顾折乌,他在这短短时间,又要进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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