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白在商场上都没栽过这种跟头，虽说无伤大雅，却也变得更加警惕，再次确认一遍：“真的疼？”
“这是什么光彩的事吗？”叶初芽哭笑不得，“我骗你有好处？”
凌霜白看她确实难受，起身道：“送你去医院？”
“那倒是不用。”叶初芽摆摆手，“休息一下，走一走就好。”
“那我们先出去。”凌霜白准备去扶她，“这里空气不好，车上坐着舒服一点。”
叶初芽倒也没到需要人扶才能走的地步，跟凌霜白并肩来到停车场。
司机看到凌霜白急忙从车上下来，这才看清叶初芽的脸，脚下一滑，不小心在车门上磕了一下。
身为凌霜白的心腹之一，他知道他有个小未婚妻，但也跟江河一样，认为那是个容貌不怎么样的姑娘。
今天江河说凌霜白老婆其实很漂亮，他还在想，能有多漂亮？真漂亮怎么会有那种流言？现在他才知道，什么叫天选之子——闭着眼睛挑个老婆，都是天仙。
凌霜白看了司机一眼，说：“去买盒健胃消食片回来。”
司机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盯着叶初芽走神了，有点尴尬，答应一声飞快离开。
“你身边的人，怎么看着都不太聪明的样子？”叶初芽忍不住吐槽。
“……”凌霜白摇摇头，也很无奈，“拜赵家的谣言所赐，他们都以为我出轨了。”
“哈哈哈，凌霜白你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有人怀疑你的人品？你该好好反思一下了……”叶初芽毫不留情地嘲笑，结果乐极生悲，一笑就肚子疼，“哎哟。”
凌霜白见她小脸皱成一团，被嘲笑了也不生气，反而看得津津有味。他接掌公司时年纪小，怕镇不住人，习惯了待人接物都面无表情，身边日常相处的也大多是些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表情这样鲜活的不多见。
司机恰好在这时候回来，见状愣了愣才敲敲车门。
“谢谢。”叶初芽也不怕丢人，当着司机的面剥了一片健胃消食片吃下去，然后才对凌霜白道，“不过，那些谣言倒也未必就是赵家传出来的。”
“什么意思？”凌霜白平时太忙，不怎么关注这些消息，“不是赵家还能是谁？”
“你看这个。”叶初芽将谭茵茵发给她的截图拿给凌霜白看，“不管我长成什么样，赵家都不会希望关于我的传言抢了赵家大小姐的风头，他们更希望的是两个传言有差不多的热度，最好一直平衡下去，对吗？”
凌霜白微微皱眉：“谁给你的截图，对方知道是谁吗？”
“匿名小号爆的料。”叶初芽哼了一声，“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
“把截图发给我。”凌霜白说。
“算了吧。”叶初芽收起手机，“你日理万机的，这种小事我来查就好……前面是商场吗？”
凌霜白朝窗外看了一眼：“对，你要买东西？”
“想给伯母买两件礼物。”叶初芽换了个话题，“昨天太匆忙，空着手上门，实在不好意思。”
凌霜白也没有坚持追问刚才的事，让司机将车停在商场门口。
这商场刚好是凌氏旗下的，叶初芽还有点不舒服，不想多走动，凌霜白便带她直接去了他的专属vip休息室，让人送商品图册上来。
“这个怎么样？”凌霜白也拿着份册子在看，一眼相中了一款玉坠子。
叶初芽凑上前一看，表情变得有点奇怪。
“怎么了？”凌霜白看出不对。
“你看。”叶初芽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凌霜白。
凌霜白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跟他看中那款一模一样的玉坠。
“这么巧？”凌霜白不免惊讶。
“之前在新闻上看到过伯母，发现她好像喜欢戴玉，所以就买了这款当见面礼。”叶初芽解释说，“结果昨晚仓促中忘了带上，今天想想，这礼物还差点意思，所以准备再补一份。现在看你也相中这款我就放心了，至少大方向没错。”
之前孟锦君于她来说，只是多年未见的曾带给她温暖的长辈，可如今孟锦君已经是她法律意义上的婆婆，送的礼物自然不一样。
凌霜白看着精致的玉坠，欲言又止。
“怎么了？”叶初芽看出他表情的变化，“这礼物不好吗？”
“好。”凌霜白本来不想说，现在只好问道，“只给我妈准备了礼物？”
叶初芽一下就乐了。
凌霜白有点不好意思：“不是要礼物，就是……”
能想到其他人，就没想到他吗？
“怕引起误会，确实没准备给你的礼物。”叶初芽倒也实诚，“但我带了份比较特别的礼物，你要的话就送你。”
“什么特别的礼物？”凌霜白好奇地问。
“晚上回去给你看。”叶初芽卖起关子来。
凌霜白也有点尴尬，顺势道：“嗯，先选礼物。”
最后在他的参考下，叶初芽又挑了套衣服配上首饰，加上玉坠一起，送给孟锦君。
“叶子眼光真好，挑的衣服真好看。”孟锦君简直爱不释手，“你有空也教教霜白，他审美不太行。”
突然就被扎针的凌霜白：“……”
明明跟凌霜白拥有同样审美的叶初芽：“……”
“对了，我也有礼物送给你。”孟锦君没注意到他俩之间的那点微妙，拉着叶初芽来到衣帽间。
然后叶初芽就看到好几十个购物袋堆在一起，单看包装，全是大牌服装和首饰。
“你来北城时间短，肯定有很多东西来不及置备，我随便准备了一些。”孟锦君说，“你看着挑，看得上眼就留下，不喜欢就退掉。”
叶初芽：“……”
这是搬了一家店回来吧？
她的礼物果然还是差点意思，不，差了很多意思。
不过，叶初芽也没有驳孟锦君的好意，嘴甜道：“伯母才是真眼光好，也太了解我了，我看这些都很漂亮，都好喜欢，挑不出来怎么办？”
“都喜欢就都留下。”孟锦君不差那点买衣服的钱，既然买回来也是真心送的，闻言特别开心，让司机将东西全搬车上去，又拉着叶初芽问，“你俩商量好婚礼怎么办了吗？”
他俩压根没谈到这个问题，叶初芽下意识抬头去看凌霜白。
“妈，今天太忙了，没来得及说这事，我们准备晚上就商量。”凌霜白急忙解围道。
“好，那我就不留你们了。”孟锦君松开手，放两人出门，又叮嘱道，“早点拿定主意，才好做准备。一辈子就结一次婚，什么想法都可以，不要有顾虑，你们忙我可以出力，保证按你们的意思办。”
孟锦君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两人只好答应回去商量。
不过，两人到家后也没马上商量这事，而是先各自回房间洗了个澡。火锅味道确实有点大，别说凌霜白，叶初芽都受不了。
洗完澡出来，凌霜白坐到叶初芽对面，再次欲言又止。
“看不出来你这人还挺计较……”叶初芽笑着起身，“等我一下。”
她转身出去，过了会儿，捧着一个花盆走进来。
凌霜白：？？？
“这是我从乡下带来的，去年有人送我一包种子，我种了一百多盆，特意挑了盆发芽的……”叶初芽指着花盆里的小芽芽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可能是珍品鲜花，也可能只是一棵杂草，考验你运气的时候到了，你要吗？”
凌霜白从来没种过花草，这一瞬间却下意识伸手接过来：“要。”
“那你可不能养死了，毕竟它现在和我同名。”叶初芽笑道。
凌霜白手上微微顿了下，随即点头：“当然。”
他将花盆安置好，才突然意识到：他为什么要主动去要盆花来养？
可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叶初芽已经开始说正事了：“你有想过自己的婚礼会是什么样吗？”
“没有。”凌霜白就没动过结婚的念头，自然更没想过婚礼。不过，他扭头看了叶初芽一眼，又道，“浪漫就行。”
不然感觉配不上这张脸。
叶初芽没多想：“你没意见的话，我倒是真有个想法。”
“好，你说说。”凌霜白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给她倒了杯水。
“现在外面关于你未婚妻的传言，已经变成了毁容村姑。毁容和长得丑是两码事，你当年用了颗烟雾弹dan，让赵家误以为我毁容了。这事赵家因为心里有鬼，一直没敢对外提起，也正因为如此，消息来源一目了然。赵家当年害得我差点毁容，如今还这样咄咄逼人，我实在忍无可忍。”叶初芽细细道出自己的想法，“只是，当年没能留下证据，根本不能奈他们何。以赵家的行事风格，如果知道我跟你结婚了，他们多半不敢轻举妄动。可如果他们以为，你结婚了，新娘却不是我呢？”
凌霜白很快明白过来：“你想以自己为饵，诱导赵家对你出手，然后抓到证据，报当年之仇？”
“对。”叶初芽点头。
凌霜白原本想说，这样她会很危险，其实可以想别的办法。赵家已经在走下坡路，想让他们付出代价只是时间问题，根本用不着冒险。但看着那双清澈灼亮的眼眸，最终还是没有劝阻，只是问：“那就不办婚礼？”
有些仇，只有亲手报，才能解恨。
“不，要办，越盛大越好，只是我不露脸。”叶初芽显然早就想过，朝凌霜白凑近一点，低声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完全是普通人一个下意识的行为，哪怕是在自己家，说秘密的时候也会不自觉放低音量。
他们刚洗过澡，这边的洗漱用品都是孟锦君准备的，所有房间都是同品牌同系列同香味。
两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凌霜白闻着她身上跟自己身上相似的味道，忽然感觉有点热，顿了顿才道：“这个办法不错，那婚礼就这样办，我去和妈说。”
“谢谢你。”叶初芽郑重道。
“跟我不用客气。”凌霜白准备起身去给孟锦君打电话。
叶初芽却又喊了他一声：“霜白哥哥。”
很多年没听到这个称呼了，凌霜白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怎么了？”
“我知道拿自己当饵这件事危险系数比较高，万一出事，还会牵连到你。”叶初芽说，“所以……”
凌霜白还以为她要让自己规避风险，微微皱了下眉，但也没插嘴，耐心听她说完。
叶初芽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所以，拜托你，要保护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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