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来不及？
祁鸢有些茫然的睁开眼睛。
视线上方，刚好一枚鱼食落了下来，她下意识的上游，透过水面清晰的看见了自己面前的人影。
对方拥有一张极其清隽的脸，面容俊美，眸光清冷，薄冷干净的手指夹着几粒鱼食。
略微松手。
鱼食荡漾出了水波纹，他的剪影清俊颀长。
即便早已看惯，祁鸢也还是忍不住愣了一下。
但青年看到这一幕，更是忍不住上前，“江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这可是末世！”
他居然还敢养鱼！
此时，更是用不方便携带为借口，拒绝了他出发的决定。
投喂完自己缸中的锦鲤，对方淡声，“什么时候走都来得及。”
简南快被他气死了。
他恼怒道，“我告诉你！你今天不走，以后要是死了也别……”
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江染打断，“我不会。”
他琥珀色的瞳孔偏淡，“还有事吗？没事的话，记得关门。”
说完，江染便垂眸，没看简南一眼。
毫不客气的赶客态度。
祁鸢在鱼缸里面。
她摆动着鱼鳍，茫然无比，听到这些话，心头一跳。
什么危险？
江染会遭遇危险吗？
如果他出了什么事，自己怎么办？
今天是她穿过来的第一个月。
她是一个孤儿，秉持着自己养活自己的原则，好不容易念到大学快毕业，却在去实习的路上出了车祸。
再睁眼，就来到了这里。
一本名叫《末世大佬的白月光》的书里，成为了一条锦鲤，又因为带有随身空间，被书中最大的反派江染带走。
想到这里，祁鸢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因为书中大多描写的是男女主的恋爱日常，对于江染的描写少之又少。
传说江染是个十成十的变态，滥杀无辜，甚至在末世后期，建立了巨大的丧尸帝国。
人类朝夕不保，也是男女主最大的威胁。
但无论如何，除了江染以外，没人愿意带着一条鱼。
祁鸢不过犹豫了一秒。
简南还在喋喋不休，“就算你实力很强又怎么样，这次的异变是历经第一次异变后的最大异变，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如果你不走，那你真的会死在这里啊！”
祁鸢疯狂点头，生怕江染不同意般，撞击着玻璃，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江染。
江染的手指一顿。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鱼缸中的祁鸢。
似乎是觉得她有趣，手指静静的敲打了她一下。
简南不甘心就这样被无视：“江染！”
江染漫不经心的回答，“我听得到。”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简南深呼吸了一口气。
为了他好？
啧。
江染黑眸暗了瞬，“到底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你们？”
前世的他的确相信简南，彼时的他能力不强，跟着简南一起，打算前往末世最大的基地，却在路上遇见了丧尸狂潮。
他有同生共死的打算，却被简南一把推入丧尸群。
祁鸢有些不安，瞪大了眼睛。
简南猛的滞住。
便听到男人语气带着笑，“丧尸对我没有任何感染力，我无论走或者不走，我的自愈能力，哪怕是我粉身碎骨，也一样能活下来。”
“相反如果跟着你们一起，我身上会带有你们的气味，丧尸会更倾向于我是你们的同类。”
“你是真心想带我走，还是想利用我的能力？”
他话音落下，简南浑身僵硬。
他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居然就这么被拆穿了。
末世丧尸横行，他的确是希望江染能保护他们。
他嗫嚅了几句，便听到江染声线温和。
“我再说最后一遍，滚。”
无形的压迫展开。
简南浑身一震。
他见过对方疯起来的样子。
想到那一幕，骨子里的寒意冒出。
即便再不甘心，也只能硬着头皮打开了门，快步走了出去。
空气静止。
祁鸢将这一幕看在眼底。
她的眼睛闪了闪，也不敢再撞屏幕了。
对方黝黑的眸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让她如芒在背，只能乖乖的吃着鱼食。
看着那些东西被一点点的吃光。
江染这才满意。
他伸手，将小锦鲤打捞了起来。
祁鸢缺失了水，顿时呼吸困难起来，想要翻滚跳跃。
对方幽幽的看着她，祁鸢顿时不敢动了。
她欲哭无泪。
还好对方只是看了她一下，不一会儿便将她放在了水里。
江染又再度投喂了一些鱼食。
祁鸢：qaq
她好撑。
见她不吃。
江染才淡淡开口，“接下来你可能没办法吃这么好了。”
换句话说，要换地方了？
祁鸢：！！！
她在水里，模样很是呆萌。
江染又忍不住的薅了一把她。
他的声音清冷低沉，“当时鱼食没有准备那么多，所以可能会吃腐肉。”
他补充了一句：“丧尸的。”
祁鸢傻眼了，整个人直接僵在了原地。
腐肉？！
祁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要吃！
她疯狂的摇摆着自己的鱼尾表示拒绝。
但是落在江染的眼底，却无异于赞同。
他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部，“你很喜欢？”
祁鸢身体一僵。
一阵酥麻感传来，她摇摆的更加剧烈了。
浑身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有些痒。
尤其是背部，感觉极其强烈。
江染突然感觉手里的触觉不对。
他低头。
忽而呼吸骤然滞住。
原本金黄色的锦鲤皮肤在此刻变成了白皙的肌肤。
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女人……
皮肤晶莹透亮，面容清纯，漂亮的惊人。
江染：“……”
祁鸢：“……”
江染陡然站了起来，反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你是谁？”
指尖冰凉，骨节分明。
却蕴含杀机。
祁鸢呼吸有些困难，翻着白眼，“……！”
我不是你听我说！
江染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大，他的手指不自觉放松了些，依然警惕，眯了眯眼睛，“你是那条鱼？”
祁鸢泪目：“我是……”
江染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刚刚的水缸，里面的锦鲤果然已经不复存在。
他冷冷的看着她，“有什么证据？”
祁鸢呜咽：“你刚刚还掐我，你问我要证据……”
她说完，江染这才意识到。
对方的肌肤之上，多了一道暗红的印记。
他的眸光朝下。
而后瞬间反应过来什么，直接坐了起来，背对着祁鸢，“你先穿好衣服。”
祁鸢：“？”
她看向了江染，咽了咽口水。
这才发现，对方的耳根子有些微红。
她看向了自己的身体，石化了。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变成人会没有衣服穿！！
＊
十分钟后。
屋内静悄悄的。
因为末世的缘故，没有电，只有两个手电筒放在一边。
祁鸢和江染面对面坐着。
祁鸢身上胡乱套好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因为时间匆匆，她的发丝也有些凌乱。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江染：“名字？”
“祁鸢。”
“为什么会变成人？”
“不知道。”
“还能变回去吗？”
“不知道。”
他想了想，“你吃的是鱼食，还是人的食物？”
“都……都可以接受……？”
江染：“……”
他幽幽道，“你知道什么？”
祁鸢细数，声若蚊蝇，“干饭，睡觉，当咸鱼。”
江染再次沉默了。
屋内的气氛极其诡异。
祁鸢胆战心惊。
生怕眼前这个反派大boss，一言不合就把她砍了。
江染忽而轻声开口，“你变成人，空间还在吗？”
“在。”祁鸢下意识的回应，她伸出手，瞅向了旁边的唐刀，手指轻轻一碰，便被收了回去。
看见威胁自己生命的东西消失，祁鸢瞬间满意。
她沾沾自喜的看向了江染，却发现对方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祁鸢：……
“把空间给我，你可以自由。”江染淡淡的垂了垂眸子。
真的吗？
祁鸢眼底闪过喜色。
但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又耸拉着脸：“我也不知道怎么给。”
她企图讨价还价，试探道：“你看你如果带着我的话，相当于多了一个拖油瓶，要不……还是算了？”
江染直接绕过这个话题，“你这次能变成人，应该是因为最近的动植物异变。”
见祁鸢听不懂，他的语调缓慢，声线平静，耐心解释道，“现在末世到来刚好一个月，第一批异变是从人开始，变成丧尸，第二批异变就是最近三天，很多动物都开始异化。”
“有的变大，有的变小。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变强。”
速度慢的变快，力气小的变大，体型庞大的更大。
“我一早就想过你会异变，但是我没有想到……”江染看了她一眼，“你会变成人。”
以前的祁鸢在丧尸狂潮中死亡，但这一次，却意外的有所不同。
祁鸢刚要开口。
忽而——
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对方动作迅速。
这里是江染找的临时栖息地，是一间小小的仓库。
这些声音，祁鸢以前也听过，却从来都不知道是什么。
江染习以为常，声音低低的，“别动。”
“是丧尸。”
说完，门口突然传来了猛烈的撞击声音。
祁鸢第一次遭遇这样的情况，有些惊慌。
“唐刀给我。”江染的声线冷静。
祁鸢旋即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取出了刚放进去的唐刀。
江染率先上前，头也不回的道，“呆在里面。”
他顿了顿，“如果你想变强，空间里还有武器。”
祁鸢内心第一反应是拒绝的。
门被蛮力迅速的撞开。
先入门的丧尸浑身上下都带着腐臭，脓包大块大块的掉落，皮肤干瘪，似乎失去了水分。
江染干脆利落的将第一个丧尸的头砍了下来，咕噜咕噜的滚到了祁鸢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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