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不要……”许凉不断摇头呓语,苦苦哀求,却还是挡不住,有好几只手扯他衣服,他只好紧紧拽住领口。
许凉不配合,又招来一顿狠掐,就这样严守死防,他还是没能护住自己,被拉拽着露出了一侧肩膀,后背的布料甚至被撕开了几道口子。
久不见光的肩骨白皙细腻,胖公子见了,登时红了眼,伸手狠狠拧了一把。
“狐狸精,长成这样是要勾引哪个?”
“庄蓝。”余柏舒不赞同的喊了胖公子的名字。
从一开始,余柏舒就没动过手,他事不关己,一直冷眼看着许凉挨打,既不掺和,也不阻止。
余柏舒并非心软,他比谁都想许凉身败名裂,他不跟着拧几下,只不过是怕脏了自个儿的手,不过亲眼看着许凉挨打,他心里已经足够畅快。
但庄蓝做得太过了,有衣服遮挡的地方怎么糟蹋他不管,许凉身上的伤痕外露了可对他们没好处。
到时候要是许凉想不开把事情闹大了,官府插手,查起来很容易叫人发现这其中有他的手笔,这样会沾污他的名誉的,他不会允许此事发生。
“余柏舒,看在我们是同窗的份儿上,我求求你了,劝劝他们好吗?”
真的好疼好疼啊,他会不会死掉?
许凉遍体鳞伤,缩着身子躲到墙角,他抱着头浑身颤抖,明明疼的厉害,却还强忍着痛楚,不喊疼不掉泪。
直到恍惚中听到余柏舒的声音,许凉仿佛像听到天籁,将他当做了救命稻草,满眼希望的看向他。
“余柏舒,求求你了……”
余柏舒嘴角含笑,站在几步之外,没有再开口说话了。
本来他心有顾忌,可看到许凉满脸恐惧害怕的样子,他心里十分痛快,他就乐意看到许凉脸上露出更多悲惨的表情。
“啧,真没意思,我家里的抹布质量都比这狐狸精身上的强呢,就跟纸糊的一样,扯了几下衣服就破了,没劲儿。”
庄蓝抱怨着,转而去打量许凉的外裤。
得不到余柏舒的回应,许凉绝望了,注意到庄蓝盯着他的外裤看,他心里慢慢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紧张的蜷缩双腿,贴到胸前紧紧抱着。
庄蓝动作很快,许凉还来不及反应,就叫他按着剥下了小半截裤子,悬在他的腿弯上挂着。
“天呐,都快来看看这狐狸精的亵裤,你们见过这样儿的吗?”
“啧,好穷酸啊。”
几个小公子都捂着嘴,目光忍不住好奇的往许凉臀部瞄。
许凉低着头,尽最大可能收起腿,十分难堪的拽着衣摆往下扯,努力想遮住露出的小半个屁股。
即使角落昏暗,众人也可以清清楚楚看到,许凉穿着的那条亵裤已经泛白卷边了。
以前许凉就想着,亵裤贴身,新旧都是穿,裹在里头别人又看不见,他就舍不得银钱买新的,后来因为勤换洗的缘故,布料慢慢便薄了好多,甚至被浆洗到半透明。
先前不介意的事情,如今直接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许凉羞耻到耳根通红。
“庄蓝,快快快,抓着他的手不要乱动,我来给他画只小乌龟。”
一旁的小公子转身,手里拿了只沾墨的毛笔,步步逼近。
许凉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
小公子脸上温温和和的,谁能料到他竟然能想出这般折辱人的法子。
“你、你别过来,我不要……”许凉浑身酸疼,收着手脚想突围冲出去。
庄蓝力气大,一下就制止了他,将他的手拽到身后反剪,然后腾出一只手按住他不断挣扎的双腿,方便小公子作画。
小公子在许凉腹部往下描摹,为了加强视觉冲击,他还给许凉白皙的腿根也画了两只小的。
满意的欣赏了一会儿,他笑眯眯的,温柔提议:“太美了,不如我们把他外裤拽走,让他只穿着亵裤走回去怎么样。”
“他躲这里不走怎么办?”
“你好傻,当然是我们看着他走……”
这时,站外边放风的小公子脚步匆忙,走进来,跟几人围一圈窃窃私语,过不了一会儿,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说好要监督许凉回家的几人作鸟兽散,很快就走光了。
许凉抱着脑袋,还陷在恐惧的情绪里,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走了,直到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坐在那里做什么?”
姜、姜皓染?
许凉缓缓抬头,确定面前人是姜皓染的那一瞬间,他红了眼眶。
姜皓染这个时候怎么会来?
还是说,姜皓染怕自己出手教训一个男人掉价,刚才那群莫名其妙来折辱他的人,其实是姜皓染喊来的,如今他下场凄惨,姜皓染就来看笑话了。
毕竟,从始至终,他不小心得罪了的,只有姜皓染一个人。
许凉望着倚在桌边的人,姜皓染早些时候的狼狈已然消失不见,此时衣着干净,脸上恢复清爽张扬,只是脸色一如既往的冷漠。
许凉蜷着腿,不清楚她什么时候来的,又看见了些什么。
姜皓染起身,撑着拐杖来到许凉面前,她是被小八催着回书院的,问发生了什么事,小八又支支吾吾,说天机不可泄露。
等到了学堂,只看见了许凉一个人,估计有什么事情发生也是跟他有关。
垂下眼皮,姜皓染的目光从许凉的头顶,来到他的肩膀,再落到他因为紧张,无意识捏着衣摆而发白的手指关节。
除了头发乱了点,衣服勾破了,好像也没有其他的异常了。
姜皓染的视线犹如实质,随着那道目光的游走,许凉羞耻的咬紧嘴唇,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最开始看到姜皓染而变暖的血液也渐渐变冷。
有一只手按住了许凉的肩膀,掌心很温暖,传入许凉耳中的话却叫他如坠冰窖。
“起来。”
起来?他、他还没来得及穿裤子。
许凉很害怕,他要是站起来,身子就要被姜皓染看光,他的名节以后肯定就保不住了,姜皓染难道不知道?
不不,也许她心里十分明白呢,可能她根本没在乎过。
原来是这样,原来姜皓染在这里等着他呢,就是在等这一刻,这确实是强而有力的报复,而且能够狠狠羞辱他。
许凉心里无边的恐慌席卷而来。
“不可以、求求你别这样。”许凉眼里含了一包泪,仰着脸小声乞求。
“你别这样对我好不好?我以后一定给你做牛做马。”
姜皓染疑惑:“做牛做马?”
许凉狠狠点头,他想都不敢想,如果这事儿传出去,他该拿什么脸回去面对阿父。
“你信我好不好,我现在就可以学牛叫。”
为了保住自个儿的清白,许凉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乱成一锅粥的脑子里突然想起姜皓染说要他伺候一辈子的话,带着病急乱投医的心理,他脱口而出。
姜皓染匪夷所思:“学牛叫?”
许凉眼里含着水汽,眼睛轻轻一眨,坠在睫毛根部的泪珠登时就滚落下来,他手里揪住姜皓染衣摆的一小片布料,仰起脸,望着姜皓染漆黑的眼睛,怯怯鼓起嘴巴:“哞、哞哞。”
很羞耻,以前许凉人缘不好,尽管跟人不亲近,跟同窗们也玩不到一块儿,却从来自己顾自己就可以了,哪里需要想方设法讨欺负他的人的欢心。
如今连放牛时候学到的小技巧都要拿出来了,就为了哄姜皓染这个恶霸开心,求她放自己一马。
姜皓染呆滞:“这是牛叫?”
“我可以再学,你听听,很像的。”
落日余晖笼罩下,许凉脸上的泪痕闪闪发亮,他一面压抑哭声,一面颤着小肩膀,努力鼓着嘴巴模仿记忆里的小牛,对姜皓染“哞哞”了好几遍。
姜皓染从震惊里回神:“你、怎么突然就哭了?”
许凉更委屈了,眼泪不要钱似的掉,水珠汇聚到小巧的下巴处,顺着许凉的颈子流淌,少时,姜皓染再看,许凉的锁骨已经湿漉漉一片了。
许凉抬手,擦掉下巴上的水珠:“这样可以吗?我已经很努力学了。”
姜皓染迟疑:“你刚才说,要给我做牛做马?”
“那以后我说的话你都听吗?”
许凉赶紧点点头,伸手又去捏姜皓染的衣摆,苦着脸承认:“呜是,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可以做。”
只要能保住名节,给姜皓染当牛做马又能怎么样,大不了掉几块肉好了。
“好,”姜皓染看了看许凉湿漉漉的脸,点点头,答应了他。
许凉惊喜的仰起脸:“那你快走吧。”
姜皓染诧异:“我走就行了?”
许凉狠狠点头。
“好吧,那我走了,”姜皓染转身,犹豫了一下,回头脱了外衣丢给许凉,“我看你衣服破了,先罩着吧。”
姜皓染走了,许凉再支撑不住,全身无力软倒在地上,隔了一会儿,才有力气拽下罩住他脑袋的姜皓染留下的那件外衣。
被掐的好多地方都疼,许凉颤颤巍巍站起来,勉强套上外裤,虽然很不想穿姜皓染的衣服,但他上衣被撕开了好几道口子,今天想回家的话,只有借姜皓染的外衣穿一下了。
收拾好满身狼狈,许凉小心翼翼披上姜皓染的外衣,蹒跚走回座位去取书箱。
动作间扯到伤处,许凉小小的痛呼一声,低头,看到五指关节的擦伤,许凉有些发愁,回去了该怎么跟阿父交代啊。
“许凉?”这时窗外有人经过,那人望见了许凉诡异的动作,不确定的出声问了一句。
许凉回首,看到一名身穿青色长衫、相貌儒雅的女人站在窗外,见他望过来,女人嘴角浮起了一抹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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