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真千金重生靠养首辅暴富 > 9、你想过什么日子
    阵阵热浪中,屋外传来阵阵惊呼喊叫声,火苗发了疯似的四处乱窜,芸娘只觉得眼前哪都是红彤彤的一片,烧的人心慌。


    一只冰凉地手拉住她的手腕,她转过头,少年眼神从昏暝到清明不过一瞬间,彤彤火光照在脸上,踅身拉住她就往外冲。


    芸娘急急地趿上鞋子,跌跌撞撞跟在他身后,穿过烧成一团的屋子,刚踏出门,四周温度骤降,夜里的凉风吹过脖子窝处的细汗,芸娘这才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她脸色一变,手在棉衣上下一摸,跺了下脚,


    “诶呀,糟了!长命锁!”


    顾言背后响起几声惊呼,一转身,就见那娇小的身影就已经冲回了大火中。


    少年瞳孔放大又锁紧,眸子里映着漆黑夜空中火光,滚滚浓烟如野兽般张牙舞爪,在夜风中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


    芸娘冲进着屋里,四处被烧的通红,哪都看不清,她跌跌撞撞摸到床沿,掀开枕头,胡乱摸索一气,直摸到温热的长命锁这才松口气,转身要往出跑,可眼前影影晃晃,芸娘心下一凛,有人!


    那人喘着粗气,脸上被熏得是灰头土脸,可芸娘还是一眼认出猥琐臃肿地身影,不是她那前几天上门找事的沈海还是谁!


    火光里,沈海撞见芸娘,眼里也闪过丝慌乱,可等看到她手里的东西,转眼那眼神就化成凶狠,伸出皲黑的手一把抓住芸娘手里的长命锁,语气阴恻恻,


    “把东西给我!”


    芸娘眼里映着通红的火,紧紧攥紧长命锁,


    “不给!”


    “你!”


    头顶响起木头断裂的声音,沈海一惊抬头,年久失修地屋顶在火海中摇摇欲坠。


    “咚”


    一根烧断地木方突然掉落在眼前,他猛地松开手,后退一步。


    但芸娘就没这么好运气了,她手上吃着劲,猛地松开,身子向后一晃,木梁正好带着火星子砸在她腿上,转眼间,一道大火隔开她和沈海,沈海还想上前,可是热浪扑面,灼热滚烫的瓦砾碎渣簌簌从头顶掉下来,他不甘心地看了那火海中的人影一眼,转身朝门外跑去。


    芸娘脸上又烫又烧,把长命锁塞进怀里,两手环抱着将沉重地木方搬开,可几次想要站起来,都是一阵刺骨钻心得痛,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脚腕处前几日的旧伤裂开,血色淋淋。


    大火中飞起的黑色灰烬,芸娘脸色苍白,只觉口鼻发窒,眼前的火焰如催命的恶鬼朝她扑来,烫得要命。


    她是要死了吧,芸娘心里阵阵发虚,就像站在悬崖边一样,意识一个劲儿往下坠,可她这辈子还没活出个名头来,她也没过上吃香喝辣,荣华富贵的好日子呢,她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昏沉沉之时,一方湿润冰凉的帕子捂住了她的口鼻,她抬眼落入少年的眼中,像是悬崖下扔下的根绳子,她反手抓住他的手。


    少年一身狼狈,身上头上落满了黑色灰絮,转身就把她背在背上。


    芸娘伏在他身上,鼻尖闻到少年身上的带着夜风里的寒气,哑着嗓子像只猫崽一样虚弱地嘀嘀道,


    “顾言,我要死了罢。”


    “死不了。”少年冷静的声音响起在耳边,像一股凉风钻进心里。


    芸娘蔫蔫地伏在他脖颈后,那瘦弱的背上凸出地骨头硌得她胸口作痛,火势越来越大,可他却躬腰背着她,一步步穿过炙热地火海,明明是短短一段路,却将她重新带回人间。


    “救出来了!”


    “人救出来了!”


    不远处火势还再烧着,汹涌地火光照亮在天边,半夜着火在这偏僻的山村可算是件大事了,村里围观的人群聚了好些在屋子前,有救火的也有纯粹凑热闹的。


    人群中的乡里乡亲七手八脚地把芸娘从顾言背上接下来,芸娘坐在土路边,接过人群中递过来的一大瓢水,一口气灌了下去,冰冰凉的井水下肚,芸娘浑身打了个寒颤,把烟火缭绕的反胃火星子味压下去,这才深深呼出口气。


    脑子里昏沉沉也逐渐褪去,芸娘甩了甩头,意识清醒起来。


    她看着身侧站在黑夜里的少年,微喘着气,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怔怔地张开口,


    “顾言,你……”


    “芸娘,芸娘,可还好吧?”


    话音还没出,突然一个声音打断她,芸娘转过头,睁大眼睛,只见一个熟悉地人影扒开人群中快步走来。


    张娘子面色关切,目光无意扫到芸娘身旁的少年身上,想必这就是陆芸找的那小相公,目光偷偷瞥向暗夜里的人影,虽然这少年草履粗衣,但就这气度,这模样,可不像是这乡下能养出来的。


    可只扫了一眼,那少年似有些察觉,目光微抬,冷冷像箭一般凌厉地射过来,张娘子急忙收回眼,捂着帕子,伸手就来扯芸娘的裤脚,


    “诶呀,伤的这般重,得赶紧叫郎中瞧瞧。”


    芸娘先是一怔再是蹙起秀眉,这张娘子怎么走了又回来了?


    前世只来寻了她一次,倒是没发现这张娘子这般执着,可难不成她还对她是不是陆家小姐这事不死心吗?


    她把腿往回一缩,拨开她的手,秀眉一挑,故意道:


    “你是哪位?”


    张娘子脸上的笑一顿,看着芸娘讪讪收回手,


    “是我啊,张娘子,芸娘你可记得我?”


    “哦,张娘子,记得。”芸娘抬眼,“就是那天堵在我家门前,指使仆役欺负我的那个人。”


    听到这话,四周村民目光朝她聚集而来,张娘子笑僵在嘴边,一旁的顾言听到,微微抬起脸,眼神在两人之间一扫视,眉头微微蹙起。


    “那天是下人莽撞了些,芸娘你别往心里去,只是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那气话,我这也是放心不下你,幸好回来瞧了瞧。”


    说着,张娘子瞟了眼不远处烧得不成样的草屋,


    “你瞧,屋子都烧了,你又受了伤,你一个姑娘家接下来可怎么办?”


    芸娘听到这话,如秋水般地大眼睛在寒风眨了眨,她可算听明白了,张娘子就等着她自己张口跟她走呢,可她早就想明白了,这辈子去哪儿都不能去陆家。


    她从一旁捡了个破树枝撑着颤颤悠悠地站起来,全然不像刚刚经历了场生死大火。


    “顾言,咱们走,省得有不知打哪来的人在这边叽叽喳喳,听得心烦。”


    “诶,你……”


    张娘子一怔,却没想到屋子被烧了,她是这番反应,抻着脖子,对着两人背影喊了声,


    “诶,芸娘,你不跟我走,你这副模样能去哪儿啊!”


    可那人影磕磕绊绊就是没回头,逐渐隐入在黑夜之中,四周村民聚集,这么多人看着,她也不好再追上去,硬把人带走,张娘子眉头紧皱,手里绞着帕子,她是万万没想到这陆芸能如此决绝,把她屋子都烧了,竟然都不跟她走。


    张娘子盘算间,瞥见人群里那个佝偻着人影,跟只老鼠样躲在见不得人暗处,她眸光微暗,转身隐入阴影中。


    张娘子两三步走到马车前,一个人灰头土脸地攒着袖子站在那里,见她过来,躬起身子,手缩在袖口里,


    看到他这副模样,张娘子面皮一吊,语气刻薄,


    “你怎么办事的?”


    沈海的身子又向下躬了几分,嘴唇发白地辩解着,


    “我,我本来都拿到了长命锁,但那妮子拼了命不给我,这么大的火,我,我这要不是跑得快,也就没命了。”


    “没用的东西。”张娘子脸色阴侧侧的,“活该你活成这副样子,叫人瞧不起。”


    沈海听着这话,脸色拉入了深夜之中,垂着脑袋,眼神闪烁,嘴边还是干拉出分殷勤地笑,手搓了搓,


    “张娘子,那说好的钱……”


    张娘子本就心烦,看到沈海这副猥琐模样,更觉碍眼,“事情办成这样,还想要钱,还不快滚。”


    沈海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渐渐沉到夜色中,和这黑得如墨的天色融为一体,他缩了半天的手终于伸出袖口,竟然是一把明晃晃地刀子。


    张娘子在沈海身上骂完散了些火气,转身正要上车,突然身后响起一声惨叫,她慌慌张张转过身,只见马夫被沈海捅了个对穿,跟冬天里的枯草一样无声无息倒在了车旁。


    望着地上拱起的血迹,张娘子身子向后退了退,脸色煞白望向沈海,“你,你做什么?”


    “臭婆娘,给你几分脸,还蹬鼻子上脸了。”沈海走近,一把把刀子架在她脖子上,啐了口吐沫,“老子在那边命都快搭上了,你还不想给钱。”


    “给,给,你要多少我都给。”说着,张娘子掏出钱袋,被沈海一把抢走,在手里掂了掂,“倒是不少,看来这什么劳什子陆家还真是个大户人家。”


    说着,沈海眼睛一转,看向张娘子,


    “你们找陆芸那妮子到底做什么?还有那长命锁到底什么意思?”


    “这,这……”张娘子眼神闪烁,支支吾吾,语焉不详,沈海却有些不耐烦了,把刀子往她脖子上顶了顶,“说!”


    张娘子看着那刀尖,舌头都直了,“我说,说,那陆,陆芸可能是陆大人的亲生女儿,陆府的真千金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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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深深,火光渐渐下去,只留下淡淡地黑和烧焦的废墟,芸娘站在村口的土坯上,回头呆呆望着远处灰烬从天上飘下来,跟漫天雪花一样。


    “顾言,我的家没了。”


    芸娘拄着木棍看了眼前方,面前就是出村的路,可是黑夜里看不清方向,这下好了,可真是后边回不去,前边不知道去哪,进退两难。


    “在想什么?”


    顾言看着她眼睛耷拉着,又想到刚才那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女仆模样的人,不知芸娘的愁和那人有几分关系。


    “你说,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啊?”


    少年眉毛一挑,凤眸在火光余温中看向她,


    “那得看你想做什么。”


    “我……”


    芸娘听到这话,愣了下,她扬起细眉,望向天边,此时天际露出些淡白曙光,微亮曙光揭开了黑夜,她想做什么?


    似乎前世今生从没人这么问过她,她想过上不被人欺负的好日子,活得堂堂正正。


    那一把火烧掉了过往,也烧掉最后的牵挂,芸娘吐出一口胸口热滚滚地白气,迎着朝阳,她将身边人映入眼帘,举起手里的树枝往南边一指,


    “漳州城,走,顾言,咱们读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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