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盯着尼莫看了好一会儿, 终于意识到这个人是心意已决，不可能听他的。
“你知道要怎么做吗？要不要我再教你一次？”在如此激烈的冲突过后，尼莫居然还能笑吟吟的这样问他。
布鲁斯不知道除了这个还能怎样让尼莫听自己的，就像他不知道尼莫为什么如此执着。
他摘掉了手套, 用蝙蝠镖划破了自己的手掌, 随后将自己的手掌贴上尼莫的额头。
“尼莫·尤利西斯, 我以血誓缔结者的身份命令你……”布鲁斯沉声开口。
“不要伤害阿卡姆里的任何一个人。”
尼莫诧异的挑眉。
他原本以为布鲁斯会命令他不许靠近阿卡姆，他都已经做好了违背命令，之后被血誓反噬的准备, 但是没想到布鲁斯竟然只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也许是注意到了尼莫的惊讶，布鲁斯说：“你说你要在哥谭立足，在家族立威，如果强迫你不许踏进阿卡姆, 我真的不知道你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已经见识过你不要命的本事了。尼莫，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尼莫的表情真正的柔和下来。他笑着说：“布鲁斯, 你总是对不该心软的人心软, 放过不该放过的人。你总以为自己能救每一个人。”
所以总是为此失去重要的东西。
但也正是如此, 却让我如此着迷。
“不,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能救谁。”布鲁斯带着血迹的手抚过他的脸, 尼莫的脸上沾着血, 下巴上最初被捏的红痕已经有些青紫, 他的手腕也有被磁力绳索捆绑后挣扎留下来的痕迹。他的身上亦是有刚在两人辗转对抗时留下来的鲜明痕迹。这让尼莫看上去有种被凌|虐的脆弱感。
但是布鲁斯知道，这是假象。尼莫·尤利西斯和脆弱从来都不沾边。
“我想救的人，从来都没有救到过。我已经习惯了, 但还是想要试一试。尼莫, 如果你对布鲁斯·韦恩还有一点恻隐之心, 就不要用自己的堕落让他再次坠入深渊。我对你毫无办法，唯一可以拿出来做筹码的，只有自己从未展现在人前的那些不堪的伤口，而这些你都看到过。如果你爱他，就请不要让他再一次流血。”
尼莫心里太难过了，难过这么好的布鲁斯，为什么要爱一个不值得他爱的哥谭。他知道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阻止布鲁斯为哥谭付出一切，他想要保全布鲁斯，那就只能对哥谭下手，即便这会让布鲁斯流血。
等做完这一切后，他自会去领受属于自己的惩罚和命运。
他走上前一步，踮脚仰头想要亲吻布鲁斯那双似是饱含着整个宇宙的风霜的眼睛。
但是布鲁斯后退一步，偏过头躲开。
“尼莫，我不会再亲吻你，也不会再和你上床。因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我害怕自己是将你推入万劫不复的那只手。”
尼莫站在了原地。他轻声说：“好。”
在两人说完最后一句话后，蝙蝠侠没再停留，趁着尼莫重新走进浴室的时候离开了酒店，尼莫洗完澡，对着自己下颚上的淤青看了半天，想念一个恢复咒，但想到自己的充电器罢工了，于是不敢再随随便便造。打算明早起来这块淤青还没消退下去的话，就贴一块创可贴完事。
第二天一早，查塔姆早早的在酒店大堂等候，看到尼莫出来，下巴上还贴着块创可贴，不禁多嘴问了一句：“少爷，您受伤了？”
“嗯。”尼莫懒洋洋的嗯了声。
“是保镖失误了吗？”他第一时间想到尼莫可能遭到了袭击。
尼莫看他一眼，说：“被狗踢了。”
查塔姆：……这是多大的狗能踢这么高？
他不敢再问，直接开始汇报工作。因为今天是援助医疗团队第一次进入阿卡姆，所以有很多媒体等候在公司门口，就为了拿到第一手采访资料，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位哥谭新贵脑子到底怎么长的，为什么会想到去掺和阿卡姆的事。
其实所有的人走不自觉的走入了一个误区，因为阿卡姆的重刑犯们三天两头搞事情，以至于让大多数人都忘记了，其实阿卡姆还有很大一部分人，只是普普通通的精神病患者。
查塔姆作为尼莫的助理，有义务代他回答一切问题，尼莫也早就告诉他，强调他们的医疗援助是针对被大部分哥谭民众忽略的在阿卡姆没有犯过罪的普通精神类疾病患者，希望大家不要因为阿卡姆的重刑犯太过耀眼而忽略了那里真正需要帮助和发声的弱势群体。
他和他的团队被GCPD引导着进入阿卡姆，随后在医院专门开辟的一块区域分科室进行问诊。
阿卡姆的重刑犯区和常规区域路线从进入精神病院开始就基本不重合，蝙蝠侠早早等在了监控室，从他们一行人踏入阿卡姆开始就始终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种监控包括进入每一个诊室的患者。
监控室的门轻轻被打开，詹姆斯·戈登走了进来。蝙蝠侠并没有分给他多余的注意力。
两个人一起默默看了一会儿，监控屏幕上，尼莫正在为一个形容枯槁的中年女性做心理援助，为了保护患者隐私，监视器只能拍到尼莫的正面，那位女性坐在他对面，说了些什么，又是什么表情完全看不清楚。
尼莫的神态一直很柔和，那名女性不知怎么，突然激动起来，紧紧抓着尼莫的手，监控甚至能够很清楚的拍到她的指甲甚至抠进了尼莫的皮肤。
但是尼莫完全没有躲避，就让他这么抓着，启唇语速很慢的安抚她。很快，尼莫的手背位置被掐出几个月牙形的血痕。
戈登皱眉道：“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他甚至想要呼叫护士将那位情绪激动的女士先请出去。
“如果有需要，他会按铃。”蝙蝠侠盯着那几道血痕说。
戈登侧目看他，过了一会儿他才说：“他就是五年前东区那个医生吧，救过芭芭拉那个。”
“嗯。”
戈登拿出烟，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才问：“我记得他并不是精神科医生啊？”
“他在法国花了一年的时间考完了医学院四年的学分，又花了一年时间在医院的精神科实习，最后通过卡洛斯家族的关系拿到了精神科医生的执照。”蝙蝠侠已经调阅了尼莫·卡洛斯在法国的全部经历，因此很快就向这位警察局长说明了自己得到的信息。
戈登的眉毛挑的老高，他意外道：“他还在这两年肃清了卡洛斯家，取得了继承人的位置。”
蝙蝠侠没说话。
戈登“嘶——”了一声，一时间看监控里那个和善的医生的表情都不大对了。
“他这是从两年前就开始谋划今天了？”
也许在更早的时候。只是蝙蝠侠没说话，戈登权当他默认。
戈登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道：“你……韦恩家和他的关系很亲密。你知道他想干什么吗？”
“我昨天晚上才知道他的目标是阿卡姆。”蝙蝠侠淡淡的说。
戈登想了想，才说：“他拿到GCPD的同意授权，走的不是我这边的关系。我可能就比你早知道几个小时。”
尼莫·卡洛斯救过芭芭拉，所以戈登对他有滤镜，不愿意用最险恶的角度去揣测他。他又看了一会儿监控，才说道：“我知道这件事之后，找同事打听过，特别关注和询问了下这个卡洛斯有没有打听过过阿卡姆的重刑犯的相关信息，警局的同事都说没有。今天是我跟着他进去的，通过公共长廊后，他就直接往常规区走了，甚至没对重刑犯区域投一个眼神。我知道你会盯着他的，我也会帮你看着。只是，如果他真的是单纯推进这个医疗服务项目的话，无论如何都是有利于哥谭的好事，咱们这么小心，会不会有点反应过度了？”
布鲁斯知道戈登对尼莫因为感激而宽容，因此并没有对他的这段话发表评价。
他不会天真的以为尼莫大费周章的瞒着自己，最后将自己的项目成功推进到韦恩集团完全没有反对机会的地步，绝不会只是为了帮助哥谭完善医疗保障机制。
但他没有必要和戈登说的太清楚。
他不需要别人去分析和评价尼莫，只要他还没有走到最后一步，蝙蝠侠依旧想要维护他。
医疗团队进入阿卡姆的第一天非常顺利，患者们没有闹事的，医生们也在这次问诊中表现出了自己的专业素养。目前援助医疗去阿卡姆的频率是一周两次，蝙蝠侠利用自己在阿卡姆的影响力，同步了那里的监控，持续监视着尼莫·卡洛斯每一次去阿卡姆的全部问诊过程。
尼莫对那些病人都表现的非常正常，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
阿卡姆常规区的看守和医生都非常喜欢这一队援助医疗的医生，尤其是尼莫，几乎收获了90%患者的喜爱。
他们正常的让布鲁斯以为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太敏感了。
在诊疗服务进行了一个月的时候，阿卡姆那位第一个被尼莫接待的，原本极度容易精神崩溃的女士在最新一次的精神评估测试里拿到了理想的分数。又通过了公立医院三个精神科医生以及阿卡姆精神病院本身的评估，她被告知她的幻觉症已经好转，可以离开阿卡姆了，只要定期去公立医院再继续做半年的稳定性评估，她就可以作为一个正常人重新生活在阿卡姆以外的世界。
得到这一消息的那位女性似是楞了半天，最终将脸埋进手掌里，无声的哭了起来。
她已经在阿卡姆被关了整整3年。每一次精神评估报告都不合格。因为蝙蝠侠和那些重刑罪犯的存在，从阿卡姆重新回到正常社会并被接受的机会变的渺茫，她原本已经放弃了。
她和第一次问诊时的精神状态已经有个很大的转变，女人再一次握住尼莫的手，不停的感谢他，甚至拥抱了这位年轻的医生。站在蝙蝠侠身边的医生看到监控里的画面说：“她有非常严重的被害妄想症，非常抗拒与人的肢体接触，任何人碰她，她都会以为对方要谋害她，从而引发精神失控。现在她居然能够主动拥抱他人，这位尼莫医生真的很了不起。”
布鲁斯坐在蝙蝠洞里反复观看着尼莫为阿卡姆的患者进行心理治疗的监控视频，他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沉默的聆听者，在需要说话的时候，根据蝙蝠侠读到的唇语，他也完全没有说过什么超出治疗范围以外的出格的话。
他们两个已经超过四个多月的时间没有再见过面，自从那天他说完自己不会再和他有肢体上的亲密接触后，尼莫就再也没来找过他。这让布鲁斯觉得也许他以为的尼莫对他的在意，只是错觉。
随着尤利西斯科技医疗公司援助医疗队伍人员和资金的加入，阿卡姆精神病院的医疗和卫生条件有了明显的改善，这两个月里陆续又有新的普通精神疾病患者通过了评估回归了正常生活。
蝙蝠侠一直在关注和监控第一位被治愈的患者在回归社会后的生活。那位女士在进入阿卡姆的三年里，她的丈夫早已不知所踪，她的女儿早在她入院之前就意外离世了。尼莫在她出院后，甚至为她找了几家企业和校园的清洁工工作。最后，这位女士自己选了校园。据调查，她之所以选择校园，是因为这里的孩子和她女儿去世前差不多大，在这里看着这些孩子学习和生活，仿佛就像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样，这能让她获得平静。
而她在拥有工作之后，精神状态也明显一天天的更加好转起来，在蝙蝠侠的跟踪监控里，这位女士有时下班回家甚至会在路上买一束便宜但好看的鲜花回去装点自己简陋的住所。
蝙蝠侠的警惕心和经验告诉他，尼莫去阿卡姆的目的不可能单纯，但是数据和事实又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的这种判断毫无根据。
他看了一眼停留在五个月前的通话和短信记录，内心陷入了犹豫。
阿福带着红茶和饼干走过来，将托盘放在工作台上，又为布鲁斯沏了一杯茶递给他。
“您几乎每天都在看这些监控视频，发现什么倪端了吗？”阿福问道。
“并没有，一切都很正常。”布鲁斯依旧盯着屏幕。
“那您是不是能请尼莫少爷来韦恩庄园做客呢，相信他也很想念我做的小甜饼。”
布鲁斯知道这是阿福在委婉的提醒他，希望他和尼莫之间能够缓和关系。
他叹了口气，说：“阿福，我很害怕。”
阿福看着布鲁斯，温和的问：“我的少爷，你在怕什么？”
“我怕我的担心成真，又怕此时我错待了他。”
“如果我们无法阻止糟糕的事发生，那至少在发生之前，让自己别留遗憾。”阿福这样说。
“你是让我去主动示好吗？”布鲁斯问。
阿尔弗雷德说：“不管尼莫少爷的目的是什么，至少现在看来，他是在为哥谭做贡献，你不该为还没有发生的事责怪他或者责怪自己。去找他吧。圣诞节就要到了，据我所知，他在那天并不会回到法国。没有人应该在那一天孤单，也许你可以以此为理由，邀请他来韦恩庄园做客。毕竟，虽然这几个月你们两个都很少出现在娱乐新闻的头版，但在金融版块里，韦恩和尤利西斯还在蜜月期。你在这个时候与他同时出现也很合情理。”
当阿福在游说布鲁斯去和尼莫和解的时候，杰森正在尼莫的总统套房里打游戏机。
等救完公主以后，杰森两眼放空看向天花板，痛心疾首道：“我为什么要救公主！”
尼莫翻了个白眼：“你有事没事，没事能不能回自己的地方？”
杰森关掉游戏机，看了看时间才说：“我这不是怕你这个空巢老人感到孤单，特意来陪你的么？”
其实是因为杰森也知道了尼莫在阿卡姆做援助医生的事，他不想直接问尼莫要做什么，以他对医生的了解，尼莫不想说的事情，自己是绝对没可能探听到分毫的。所以只能用经常在他面前刷存在感这种方式来打探消息，就是希望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并且帮助他。
房间里的电话响了，尼莫接起来，前台告诉他有访客，是韦恩先生。
尼莫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对方上来了。
“你不是老是说我伤害你眼睛之前要应该先通知你么，现在我通知了，布鲁斯正在上来，你走慢点的话还能跟他在电梯里说一声再见。”尼莫对杰森说。赶客的意图很明显。
杰森皱眉看他：“我还以为你们俩早就分手了。”
尼莫呵呵：“谢谢，没在一起过，谈不上分手。”
杰森想起自己还是个未成年时，尼莫就毫不避讳的说他跟蝙蝠侠的关系只不过是各取所需，张口想要说什么，又想起每次谈到这个，尼莫都要对他和罗伊柯莉之间的关系反唇相讥，于是便不再提。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圣诞节你跟我去飞船上吧。”
尼莫一边把他往外推，一边说：“有约了。”
杰森站住，问他：“和谁？布鲁斯？”
尼莫不耐烦道：“你烦不烦？为了奖励自己一年的辛勤工作，那一天我已经约了好几个可爱小鲜肉来跟我共度良宵，我警告你啊，不要来坏我的事，否则我让你这辈子都石更不起来！”
杰森不情不愿的被他推着走，明显不相信他的话：“就你？你睡过布鲁斯以外的人吗？”
电梯刚好上到了顶层，正在停靠
尼莫被踩了痛脚，非常非常不高兴，仗着总统套房占据一整层的空间的绝佳私密性，无所顾忌的大声反驳：“我长的好，又有钱，还会玩，难道非要吊死在布鲁斯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吗？我已经快半年没有忄生生活了，我需要享受成年人的快乐！享受生活，从包养小鲜肉开始！”
电梯门缓缓打开，布鲁斯站在电梯里，和外面的杰森和尼莫面面相觑。
杰森嘴角抽了抽，堪堪忍住想要侧头去看社死现场的尼莫的冲动，慢慢带上了自己的头罩，然后假装不认识布鲁斯似的，走进了电梯。
并且非常贴心的帮他按住了开门键。
尼莫感到一阵窒息。
他想问杰森，现在让他直接把飞船叫来行不行，他现在就想去地球以外等待即将到来的圣诞节。但是这个没良心的小崽子在布鲁斯一离开电梯，就火速关门逃离。
妈的，白疼他了！
作者有话说：
布鲁斯：我布鲁斯就是当和尚，禁谷欠100年，也不会跟你上床了！
过两天——
布鲁斯：真香.jpg
大家粽子节快乐！我看了眼存稿，过节这三天都是甜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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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不想再苟的第三十一天
布鲁斯走出了电梯, 想跟尼莫先眼神交流一下，但尼莫完全不看他，转身就往房间里走。
他只好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进到房间，尼莫先给自己倒了杯水, 才带着十足客气的口吻说：“韦恩先生有什么事儿吗？”
布鲁斯没有立刻回答他, 只是定定的先看了他一会儿, 才说：“阿福很想你，希望你能愿意到韦恩庄园和我们一起过圣诞节。”
尼莫眉毛动了动，已经恢复了往常的的镇定和随意。他放下水杯说：“感谢潘尼沃斯先生的厚爱, 其实这种事情不需要韦恩先生亲自来邀请的，电话里也一样可以说。但是非常抱歉，那天我已经有约了。”
布鲁斯马上问：“谁？”
尼莫将自己的眼神从杯子上移到布鲁斯的脸上，用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这和你什么关系？
布鲁斯想到了自己刚才在电梯里听到的享受生活的宣言, 心里忍不住有些难受，可是他又知道自己如今根本没有立场过问他的私生活。
他很难直白的将自己的感受表达出来，转而说道：“圣诞节那天韦恩集团打算邀请所有的合作伙伴参加晚宴, 尤利西斯医疗科技作为本年度韦恩新晋的并且重要的合作伙伴, 最好还是出席一下。”
尼莫还真的认真思索了一下, 然后说：“我让查塔姆代我出席。”
布鲁斯皱眉：“他也要回法国过圣诞节吧？”
尼莫笑道：“谁又会和钱过不去呢。”
布鲁斯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 他轻叹了口气：“你一定要这样跟我划清界限吗？”
尼莫挑眉道：“韦恩先生, 你这可是颠倒黑白啊, 明明是你说不愿再见我，我只是顺着你的意思而已。”
“我没说过，我只是说不会再跟你上|床！”布鲁斯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音。
尼莫抬头：“那除了上床,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关系呢？啊, 对了, 我们之间还有血契。这就很简单了，你可以命令我，我会顺从的。”
“你是故意的。”布鲁斯看着他说。
“什么？”尼莫疑惑道。
“你知道怎样让我难受，所以你故意这样说。”布鲁斯慢慢的说。
尼莫勾了勾嘴角，无所谓道：“你说是就是吧。”
其实布鲁斯说的没错，尼莫就是故意的。这几个月来其实他过的还算不错，阿卡姆的工作进展的很顺利，他估算着自己应该能在计划的两年内做完自己的事情了。
只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没觉得什么，看到布鲁斯后，难免就有了些怨气。虽然他也知道这种迁怒其实很没道理。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总是处于饥饿状态的人，如果四周始终贫瘠，他也不会觉得什么，但是在自己很饿的时候，突然有个巧克力蛋糕跑到自己面前来馋他，一边散发香味一边说：“我虽然好吃，但你最好别吃，因为我的奶油里用了百草枯。”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习惯了魔力充足的日子，这半年来突然回到了几年前靠自己辛辛苦苦积攒魔力的时候，就很扫兴。
尼莫最近其实也消耗了不少魔力，因此面对一个能看不能用的充电器，更提不起什么精神。
“圣诞节真的不方便，已经定好的邀约，我这人不大喜欢爽约。要不你换个时间吧，新年也可以，反正差不了几天。”
尼莫已经做出了这样的让步，如果自己再纠缠的话，反而会让人觉得动机可疑。
于是布鲁斯只能说：“我会通知阿福提前做准备的。”
尼莫点了点头：“不用太麻烦，按你们平时的规格来就行了，我坐一会儿就走。对了，提摩西·德雷克喜欢什么？我没见过他，不知道他喜欢什么，给点提示，新年去韦恩庄园，总要给每一个人都带一份合心意的礼物。”
布鲁斯想了一会儿，才说：“他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当初是他主动找到迪克，揭示了韦恩庄园所有人的身份，也是凭借着这份敏锐获得了迪克和阿福的认可，才成为了罗宾，我……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导师或者父亲，我已经不敢再接近他的生活和内心，我怕再次辜负，也怕再一次受挫。我……我一直在等他放弃罗宾这个身份，回归成为一个普通的孩子……”
尼莫不想听这些。于是打断道：“行了，我差不多有点思路了。还有什么其他事情吗？”
布鲁斯轻轻摇了摇头。
尼莫夸张的打了个哈欠，说：“那我睡个午觉，你自便？”
他这赶人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但布鲁斯却说：“好，你睡，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尼莫：……
“你不觉得看着别人睡觉是一件不大礼貌的事情吗？”
布鲁斯非常胡搅蛮缠的说：“有机会的话，你也可以看回来。”
尼莫被气笑了。
他指了指布鲁斯说：“行，那你看着吧。”
说着他就非常坦然的脱掉了衣服，钻进了被单里。
布鲁斯也真的坐在了正对着大床的沙发上。
阿西吧，毁灭吧。
尼莫眼不见心不烦的转过身，用后脑勺对着他。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尼莫本来很烦躁，但布鲁斯真的想要隐匿气息的话，你就察觉不到这个房间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闭着眼睛生了一会儿闷气后，他迷迷糊糊的竟然真的睡着了。
然后就被热醒。
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正被布鲁斯揽在怀里。
尼莫：……
这什么狗血剧情？
他看着布鲁斯睡的非常投入的表情，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这一脚下去，布鲁斯竟然只是抬腿将他作乱的脚压住了，并没有醒来的架势。
尼莫充分怀疑他的装的，并且掌握了证据。
就在他准备对小布鲁斯准备手工打击的时候，布鲁斯未卜先知似的捉住了他的手腕，强行让尼莫揽住了他肌肉线条流畅的腰。
他闭着眼，将自己的脸埋在尼莫的颈侧，这样就不会让尼莫看到他的表情，他也能假装自己在说梦话。
“尼莫，原谅我吧。”布鲁斯在他耳边说。
尼莫不动了。
“你又没做错什么。”他张口道，但是由于刚睡醒，声音难免有些沙哑。
“可是你在生气。”布鲁斯的声音听上去反而十分委屈。
不得不说，当布鲁斯带上哥谭宝贝的面具时，没人忍心对他真的发脾气。
于是尼莫只能叹气道：“我没有。”
说完他马上紧接着道：“布鲁斯，别营业了，没必要。你知道的，对我来说，你有更简便的办法。”
布鲁斯抱紧了怀里的人。
“我从来不想这样对你，可是我又对你毫无办法。尼莫，你的本事太大了，我真的不敢放松。我怕救不了你，也怕救不了哥谭。我说过的，除了伤害你自己和哥谭，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
“可是你甚至都不愿意再亲我一下，既然这么怕，又何必再来招惹我？”
尼莫刚说完，布鲁斯就从他的颈侧抬头。
他捧着尼莫的头，一下一下啄吻着他的额头，眼睛，鼻梁，还有脸颊。
布鲁斯顺着尼莫耳垂一路吻下去。尼莫本来就极度渴望魔力，那里受得了布鲁西宝贝全力输出的撩拨？
他立刻回吻过去，只是几次在追逐对方嘴唇的时候，都被他避开。
尼莫怒道：“……你到底做不做？不做就别撩我！”
回应他的是布鲁斯像曾经的他那样，撩起被单钻了下去。
尼莫倒抽一口气，想跑，却被死死按住了胯骨。
……
等到布鲁斯从卫生间漱完口又冲了凉出来，尼莫还处于两眼放空的贤者时间。
“你瘦了很多。”布鲁斯回忆着刚才握住他腰的手感评价道。
尼莫真的很想把他直接从楼上扔下去。
感觉自己亏大了，虽然再一次体会到了成年人的快乐，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得到，反而白白付出了很多……
诡计多端的布鲁斯·韦恩！真是太可恶了！
尼莫懒得理他，所以没有回应。
而布鲁斯就像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矛盾那样，走到床前，一条腿跪上来，撩开他的头发问：“别气了。”
“赶紧走。”尼莫虚弱道。
布鲁斯笑了笑，问他：“我可以当做你已经原谅我几个月前的冒失和鲁莽了吗？”
尼莫闭上眼。生无可恋道：“不可以，除非你再给我充点电。”
布鲁斯的回答是松开了他，退回床边，然后穿好大衣。
“圣诞节见，我走了。”
直到布鲁斯离开，尼莫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们不是约的是新年吗？关圣诞节什么事？
……
圣诞前夕大家都无心工作，尼莫索性给所有的员工包括保镖都提前放了假。自己则长在的酒店的床上。
这段时间哥谭也格外太平，以前他还偶尔能听到蝙蝠车那令人无法忽视的巨大的引擎声从距离酒店不远的路面倏然划过的声音，最近的夜晚则格外安静。
电视里面的社会新闻也一片平静祥和，每个人都在期待圣诞节，好像过一个完美的圣诞节，这是给过去的这一年最好的总结。
圣诞节这天上午，尼莫一觉睡到了酒店的早餐时间结束，不过作为酒店尊贵的VIP客户，不可能没有饭吃。
酒店的圣诞节餐饮比平时更加隆重些，送过来的brunch种类丰富到令人咋舌。尼莫躺在床上非常愉快的享用了自己的食物，在用餐期间，手机频繁的亮了好几次。他打开来看了看，是当初在阿卡姆时，被他治疗过的几个患者。
短信的内容无非就是感谢，还有祝他圣诞快乐。
尼莫勾了勾唇，按照记忆里每一个人的性格和经历，编辑了祝福的短信发了回去。
用晚餐后，他先在电视上找了找，确定好了晚上要看的电影，又打电话给餐厅，再一次和酒店厨师确认了晚餐的菜品，随后翻了翻手机新闻，哪里都没看到韦恩庄园今天举办宴会的消息。
看到一半，手机里收到了杰森发来的消息，给他拍了和小伙伴一起在飞船里欣赏星辰大海的自拍，还附赠了一个不着调的要求，希望他的小鲜肉来的时候尼莫也能拍一个给他瞻仰一下。
尼莫心里嗤了声，回复道：“绝对比你帅（白眼）。”
刚刚显示发送成功，前台的访客电话就打了过来。尼莫让对方直接上来。
西德尼·威尔是尤利西斯科技医疗公司新签的形象大使，是一位年轻又热情的意大利籍模特，两人在工作上接触过两三次，尼莫对他印象还不错，因此在男孩表露出圣诞节有工作，没时间回国时，尼莫便顺水推舟的邀请他一起过节。
西德尼进房间时，心情不错，尼莫将酒店服务员送上来的红酒拿在手里向男孩示意了一下：“你酒量怎么样？”
西德尼走过去给了尼莫一个热情的贴面礼：“还不错。”
“你的工作结束了吗？不是说要7，8点才能来？”尼莫倚着桌子随意聊道。
“我太想见你了呀，所以今天工作的很认真，好几条广告都一次过了。”男孩神采奕奕的回道。
尼莫心里叹了口气，终于体会到了有钱人养情人的乐趣，这孩子真是太会说话了。
于是他笑眯眯的赞道：“会说话就多说两句，我爱听。”
西德尼放下酒杯走近尼莫：“卡洛斯少爷，我可没说谎，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他的眼睛弯弯的，透着一股朝气蓬勃的笑意。
说着他侧过头，想要亲吻尼莫。
尼莫偏了偏头，让这个吻落在了他的脸颊。
西德尼困惑的挑眉看他。
尼莫伸出食指贴在他的唇上将他推远了一点距离，笑道：“宝贝儿，我的规矩，不接吻。”
西德尼耸了耸肩，依旧脾气很好的问道：“好吧。还有什么？”
尼莫想了想，补充道：“戴套。”
西德尼笑着再一次靠近他，这次他的吻想要落在尼莫颈侧：“合理。”
尼莫再一次推开了他：“洗澡。”
西德尼委屈：“我来之前洗过了！”
“我还没洗。”
西德尼望天，不顾反对的紧紧抱住他，让自己和尼莫之间尽量没有缝隙：“我的少爷，别折磨我好吗，从见到你那一刻我就蓄势待发了，你感觉到了吗？”
尼莫笑着揉乱了他的头发，心情不错的将他从自己身上扒拉了下来：“小色鬼，我去洗澡，等下有人会送餐上来，别自己偷吃。”
西德尼无奈的瘫在沙发上，可怜兮兮的说：“看样子你是肯定不愿意跟我一起洗的，快点儿，我等你。”
尼莫亲了亲他的额头，随后脱衣服往浴室走去。
等到他吹干头发随意的系着浴衣出来时，他的小鲜肉不见了。
而原本应该在韦恩庄园举办宴会的布鲁斯此刻正坐在他进浴室前，西德尼歪着的那个沙发上。
作者有话说：
《圣诞当夜，尤利西斯总裁被韦恩少爷捉奸在床，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bushi！
弄了个小抽奖，给大家过节开心开心~就从儿童节到今天的章节留2分评的盆友们都能参与抽奖（89-92章），再次祝大家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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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不想再苟的第三十二天
布鲁斯抬起眼, 就看到尼莫衣冠不整的站在浴室门口。这让他本来就不大高兴的表情变的更加难看。
“西德尼呢？”尼莫问。
布鲁斯臭着脸回他：“谁？不认识。”
他难得在这种地方使用韦恩家的特权，在不通过前台报备的情况下上了总统套房楼层的直达电梯，却在开门的时候发现面前的是个陌生男人，让布鲁斯一度以为自己上错了电梯。
不过房间里的男孩看到他后立刻热情的问道：“韦恩先生？您是来找卡洛斯少爷的？”
行吧, 没走错房间。
请走这位帅气又活泼的男孩让布鲁斯付出了一个韦恩集团产品的广告代言的承诺, 想到提姆得到这个消息后即将发散的心理活动, 布鲁斯就想把还在洗澡的魔法师当场抓出来打一顿。
看到布鲁斯在这儿装傻，本来还挺不高兴的尼莫突然就觉得还挺有意思的。难得看到这种状态的布鲁斯，他又玩心大起。
于是道：“刚才在我房间里的那个可爱的男孩子啊, 他是我们公司新签的形象大使，又乖又甜，刚才还在这里呢，你没看到吗？“
“没有。”布鲁斯硬邦邦的说。
“那他大概有事暂离了？我打个电话问问。”说着他就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准备拨号。
布鲁斯站起来拿走他手上的手机扔在沙发上：“我给了他一个韦恩产品线的代言, 他走了。”
尼莫皱眉道：“你赶走了我今晚的圣诞节礼物。”
“谁送的？”
“我自己啊。辛苦一整年，好不容易遇到个合眼缘的，韦恩先生, 你也太会扫兴了。”尼莫抱怨。
“这就是你拒绝韦恩庄园邀请的原因吗？”
“不可以吗？”
布鲁斯气呼呼的瞪着他：“我说过今天会来找你的。”
什么时候？尼莫疑惑的想了半天, 才勉强猜测原来那天他分别的时候说的“圣诞见”Hela并不是口误。
尼莫叹气道：“我们之间的火包友关系不是已经结束了吗？除了公开的营业活动, 私下里就没有交集的必要了吧。”
“我没当你是火包友！”布鲁斯反驳。
“好好好, 是我把你当火包友行了吗？韦恩少爷, 你都已经明确的表示了不想再和我上床的意愿, 那就别再来招我了行吗？”
布鲁斯沉默半晌才又慢声问道：“对你来说, 我们两个除了上床以外，就不能做点别的事情了吗？”
尼莫看了看早已经送过来的圣诞晚餐，才说：“你要实在不平衡的话, 就一块儿吃个饭吧, 谁让你赶走了本该坐在这个餐桌另一边的人呢？咱们快点吃, 吃完你该回去陪陪你的家人，圣诞节还在外面浪实在是有点不像……”
他的话还没说完，布鲁斯已经用唇堵上了他的嘴。
尼莫微微睁大了眼，不过马上又将眼睛缓缓闭上。
这是几个月来第一次得到来自契约者哺喂的魔力，他没法抗拒这个。
等到两人的唇再次分开时，他已经被布鲁斯压在了沙发上。浴袍的系带早已聊胜于无，大片麦芽色的肌肤暴露在布鲁斯的面前。
布鲁斯想到尼莫这幅样子差点被别人知晓，就忍不住带了些凶性。他一口咬在尼莫的颈侧，激的他哼了一声，连脚趾都不由自主的蜷了起来。
他感到了身、下的人的悸动，又毫无理由的生起气来。于是一边啄吻着刚才那个咬痕，一边在嘴里含糊的问着：“是别人的话，你也会这样吗？”
尼莫轻轻抽了口气，勉强保持理智道：“为什么不可以呢？”
布鲁斯的手顺着他的衣襟往下走，在尼莫忽然的僵硬中斯条慢理的说：“我给你一次重新回答问题的机会。”
尼莫被布鲁斯字面意义上的掌握在手里，识时务的医生立刻认怂，马上重新阻止了语言：“只有你，只有你……”
“什么？”布鲁斯手心继续把玩，仿佛一定要让这个可恶的魔法师亲口说出什么令人羞耻的话。
尼莫被他这样不上不下的拨弄着，也起了几分火气，心里想着你有本事就真的废了我，嘴上却说：“只有韦恩先生您，让我痴，让我狂，让我哐哐撞大墙。”
布鲁斯：……
他瞪着尼莫，尼莫无辜的看着他问：“怎么了？”
“被你气软了。”
尼莫楞了一下，随后也笑出声，然后笑的越来越大声。等他笑了够了，才气喘吁吁的回道：“好吧，我们扯平了，我被你笑软了……”
这种气氛下真的什么暧昧都没了，布鲁斯默默叹了口气，撑着沙发站起来，又伸手将他拉起来，顺手将他的浴袍衣襟拢好，又系好带子：“先吃东西吧。”
他们两个人在假装情侣的和谐氛围中一起享用完了圣诞晚餐，刚吃完饭的尼莫觉得这种时候也不大适合做剧烈运动，而且此刻由于血糖升高，多巴胺分泌也足够旺盛，短暂的失去了世俗的谷欠望，想必瘫在他旁边的韦恩先生也是这样。
所以两人什么也没做，仅仅是靠在一起看了一部原本尼莫为西德尼选的爱情喜剧片。
尼莫看的很投入，因为这样就可以逃避和布鲁斯聊天，他有预感，目前这种状况，他们两个无论聊什么，都比较容易不欢而散，为了让这个圣诞节有个完美的谢幕，尼莫决定认真看电影。
可惜布鲁斯和他一点默契都没有，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要破坏这份虚假的温馨。
“过完新年，你们公司第一阶段对阿卡姆的医疗援助就结束了。”布鲁斯说。
“嗯。”尼莫盯着屏幕，没有看他。
“第二阶段暂缓吧。尼莫，抱歉，我对你还是不放心。”韦恩集团是阿卡姆最大的投资人，第一期被尼莫钻了空子，虽然到目前为止，这一切都自然又平静的仿佛没有任何阴谋，但布鲁斯无法忽略心里的危机感。因此在第二期的评估中，他强势并毫不犹豫的叫停了这个项目在阿卡姆的推进。
“啧。”尼莫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你一定要在今天和我讨论这个事情吗？”
“我找不到其他时间，你现在拒绝和我单独相处，新年那天显然是比今天更不合适的时间。”布鲁斯淡然的回答。
尼莫叹气：“好吧好吧，韦恩先生，你说了算。反正在你眼里所有靠近阿卡姆的正常人都是别有用心，我无法自证清白，也厌倦了被你的反复追问，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毕竟你随时能让我滚出哥谭。”
布鲁斯听着他带着情绪的气话，也没做过多的安抚，因为他知道关于这个，他们两个永远也不可能达成一致。
“我会补偿你的。”电影里的男主角这样说。
两人一时无话，尼莫继续沉迷看片，过了好一会儿，尼莫看了看挂钟上的时间，问他：“很晚了，你该走了，不是还要上夜班？”
布鲁斯拥着尼莫，有些困顿的说：“迪克会给我代班的。”
“那我也要睡觉了。”尼莫婉转的开始送客。
“今天圣诞节，韦恩少爷不想孤枕独眠。”
尼莫单手将他的头推正：“你知道我要什么，如果你给不了的话，不如保持点距离？”
布鲁斯拿开他的手，又将他的头揽过来，在唇角印上一个浅吻：“如你所愿。”
尼莫放松身体，仰起脖子，方便布鲁斯将他湿润含情的亲吻慢慢印下去，他将手指插、入布鲁斯鸦青色的短发中：“这算是你的补偿吗？”
布鲁斯的亲吻一路往下，这会儿用牙齿轻轻磕了磕他突出的锁骨，学着他刚才的语气：“你说是就是。”
尼莫吸着气轻笑一声，他用脚趾撩起布鲁斯的裤腿。
布鲁斯有个严格的英式管家，为了保证韦恩家的继承人出现在人前的时候永远端庄高贵，他的衬衣和袜子必须时刻保持平整，此刻尼莫的脚一直攀上他的小腿，轻易的碰触到了他小腿处的吊袜带以及固定用的质地坚硬的卡扣。金属卡扣在布鲁斯的体温下早已变的温暖，尼莫用脚趾一下一下的反复蹭着小牛皮质地的绑带和光滑温润的金属卡扣，想象着他西装裤下小腿上的吊袜带和大腿处的衬衣夹的样子，觉得自己真的是素了太久，为什么光靠想象就有点忍不住？
于是他催道：“快点儿。”
布鲁斯就这被他攀住的姿势将人从沙发上抱起来，走了几步转身扔在了床上。
尼莫陷入松软的席梦思微微起伏了两下，看着布鲁斯居高临下的一边解扣子一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深呼吸两口让自己镇定一下，别显得没见过世面似的。
“如果是补偿的话，韦恩先生可是要稍微努力一些，毕竟你今天还扔掉了我的圣诞礼物。”
布鲁斯勾了勾唇角，将衬衣随意的扔在了地上：“韦恩先生亲自来送礼物，圣诞快乐，卡洛斯少爷。”
说罢他单膝跪上床，俯身献上自己的亲吻。
……
两个人都素了近半年时间，布鲁斯来的时候本身又带了些火气，这个没什么羞耻心的魔法师又存心勾引，此刻便彻底放飞，等到鸣金收兵时，天色已经雾蒙蒙的显着青灰色。
尼莫累的不想动，于是趴着漫不经心的想，希望不要吓到今天的客房服务。
他将脑袋悬在床沿，两只手慵懒的自然垂落，手里把玩着布鲁斯扔在地上的小牛皮质地的吊袜带。
布鲁斯从浴室出来，斯条慢理的穿衣，他原本伤痕遍布的皮肤上又多了几个新鲜的伤口。肩胛骨上一个能数出齿列的清晰咬痕，肋骨上的抓痕，最明显的就是嘴唇，几个细碎的伤口至今还流着血。
尼莫抬头看了眼自己的杰作，又看到布鲁斯对着镜子愁眉苦脸的端详无法被衣物遮住的痕迹，他满意的嗤笑出声，完全忘了自己之前下半身差点被融化的窘迫。
布鲁斯转头看他，尼莫抬手将手里的东西扔给他。
他弯下腰先将吊袜带固定在小腿上，将袜子吊好，再将衬衣夹绑在大腿上，把衬衣拉平夹好。尼莫目不转睛的盯着布鲁斯的动作，黑色的皮质窄带固定在他肌肉流畅又匀称的腿上，他想到自己偶尔见到过蝙蝠侠是怎样用大腿将自己的敌人直接夹到窒息，又想到刚才这双腿在用力时每一块肌肉表现出来的参与感，尼莫觉得自己已经过度使用的身体好像又有点蠢蠢欲动了。
但是布鲁斯穿衣的手没停，没一会儿又恢复成了那个端庄优雅的韦恩少爷，只是嘴上和脖子上的痕迹无声的揭示着大少爷过了一个多疯狂的夜晚。
等整理好仪容，他转头看向懒得动挪动身体，努力伸手够地板上的水杯的尼莫，走过去将水递给他。刚想说什么，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父亲？”达米安的脸出现在镜头前。他本来想问他晚上为什么没有回庄园，是发生了什么事？需不需要支援，但是在看到布鲁斯的脸后，顿时表情变的有些奇怪。
“怎么了？”布鲁斯问道，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目前的形象会给达米安造成什么误解。
在确认面前的父亲并不是被其他人假扮的后，达米安出离愤怒了。
他怒道：“父亲！你在哪里？是哪个狗东西玷污了您？”
“咳……”狗东西尼莫被水呛住，将自己的脸埋在床垫上咳嗽起来。他一边咳一边忍着笑，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感觉有什么东西也在这种振动下流了出来。
布鲁斯侧目扫过他的身体，扯过薄被盖在了他的腰臀处。又挪动脚步走到玄关，让尼莫和客厅彻底消失在镜头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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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不想再苟的第三十三天
达米安从刚才一闪而过的镜头里看到了一截灰白色的头发, 顿时意识到自己的父亲一整晚都在跟谁在一起。他的表情就变的有点微妙。
他现在的心情很难形容，昨晚他第一次作为罗宾参与了夜巡，虽然身披蝙蝠侠制服的是迪克，但这也足以让他感到激动, 尤其是德雷克还给他做技术支援, 这让达米安顿时有了一种“赢了”的满足感。因此连带着对德雷克的态度都好了许多。
今天起床后他本来想第一时间找到父亲, 跟他分享自己成为罗宾的感受，却被告知布鲁斯整晚都没回来。
因此才有了这通电话。
他本来以为布鲁斯是有什么更紧急的事情去处理，才将蝙蝠侠的制服交给了迪克,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为了去跟尤利西斯约会！
麻蛋，不守诚信的尤利西斯，他不是说不会跟父亲在一起的吗？怎么两个人又搞到一起去了？好烦啊，为什么总是有人来跟他抢父亲！
在简单安抚了达米安两句, 承诺马上就会回去后，布鲁斯挂掉电话走到玄关走廊和客厅的交界处。
“我走了。”他说。
尼莫浑身泛酸，完全不想动, 垂着眼睛慵懒的回应：“不送。”
布鲁斯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转身前再一次嘱咐道：“不要再打阿卡姆的主意了。”
尼莫慢慢抬起头, 将侧脸枕在胳膊上, 以一种十分挑衅的角度看着布鲁斯, 似笑非笑的问：“我要是非要打那里的主意呢？”
布鲁斯哼笑一声, 走近尼莫, 蹲在他面前，凑近他的耳朵悄悄说了一句话。
尼莫讶异抬眼，仿佛没想到能出布鲁斯的嘴里听到这么粗鲁下流的话。
布鲁斯说完, 亲昵的摸了摸他的耳垂：“我说到做到。”
尼莫笑道：“韦恩先生, 你这样仿佛一个变态。”
布鲁斯站起来, 一边往门口走，一边淡淡的说：“是你教的好。”
尼莫闭着眼，听到房间门缓缓被合上，又耐心的等了几分钟，确定布鲁斯已经离开，他坐起来从枕头下摸出自己的魔杖，然后将魔杖对准被窗帘遮住的落地窗，冷冷道：“出来！”
一只长的和蝙蝠极其相似的带翼生物从窗帘盒的位置倏地飞出。
尼莫念出一个攻击咒语，一道奥术尖刺戳向这个棕灰色的诡异生物，但没想到这个生物身上竟然有保护咒，奥术尖刺在碰触到它之前就化作了光点。
正当尼莫要再读出一个咒语时，这只生物开口说话了：“住手，尤利西斯！”
尼莫顿了一下，他的魔杖依旧指着对方，努力回忆这个声音来自于谁。
“康斯坦丁？”他怀疑道。
这个丑东西在他面前幻化成了一个小臂高的康斯坦丁的样子。
尼莫：“……使魔？”
康斯坦丁费力的爬上桌子说道：“我在外面等了大半个晚上，你们也太疯了。”
尼莫收起魔杖：“找我干什么？”
康斯坦丁本来想说话，但他又动了动鼻子，嫌弃道：“你闻上去像是刚从米青，液里捞出来。”
尼莫知道他是借用使魔的身体，因此共享了这种生物高度敏锐的五感，于是翻了个白眼朝浴室走去。
“有话快说。”他关上浴室门，冷淡的声音从磨砂玻璃的另一端传出来。
作为一个没有节操的魔法师，康斯坦丁在和扎塔娜恋爱之前也算身经百战阅人无数，自认为是见过大场面的城里人，但是昨天半夜不经意的造访了尤利西斯的住所，才发现自己格局小了。
出于礼貌，他当时马上封闭了自己的视觉和听觉，暂时做一个又聋又瞎的使魔。但是众所周知，无聊的等待总是会让时间被刻意的拉长，于是几次解除封闭后房间里的两个人都战况正酣，花样也繁多，城里人康斯坦丁彻底佛了。只能蹲在窗台生无可恋的望着窗外的星星，心里默默吐槽不愧是你，蝙蝠侠。
这两个人真是天打雷劈的相配。他角度清奇的安慰自己：蹲在这儿也有好处，万一俩人玩脱了，他好第一时间冲出去抢救。
借用使魔身体的康斯坦丁跳上盥洗台，坐在台上盆的边缘说：“应布鲁斯·韦恩的要求，我带着达米安去封印了拉萨路池。”
花洒的声音淅淅沥沥的传了出来，康斯坦丁继续说：“帮我封印拉萨路池的那个朋友告诉我一个消息。”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站起来跳上水龙头，又顺着毛巾架爬上浴室门的顶端，坐在玻璃边沿上看着尼莫。
尼莫让水流冲在自己脸上，闭着眼问：“别卖关子，不想说就滚。”
康斯坦丁咂嘴道：“你这脾气比第一次见你时差多了。”
说着他用魔法又窥视了一遍尼莫的身体，发现他的灵魂又薄了许多。于是问道：“你的灵魂怎么回事？”
尼莫在水流里睁眼：“不要多管闲事。”
康斯坦丁啧了一声，不再多问，继续道：“拉萨路池水在这个世间存在太久了，我那位朋友在封印它的时候，发现它已经生出了自己的意志。”
尼莫洗脸的手一顿，他关掉花洒问：“什么意思？”
“通俗点说，就是池水有了自己的意志，生出了灵魂，但是我们封印它的时候，只感受到了拉萨路精华的遗迹，精华本身已经不在那里了。”
尼莫打开浴室门，将毛巾架上的浴巾展开随便擦了擦，随后将浴巾裹在腰间，拿出吹风机准备吹头发。
康斯坦丁嫌吹风机声音太吵，直接念了个咒语帮他烘干了头发。
“你那个封印拉萨路池的朋友本事不小。”尼莫这样评价道。
康斯坦丁呵了一声，没接话，继续顺着自己要说的说：“你用自己的血削弱过拉萨路池，所以拉萨路的灵魂精华上有你的气息，你应该能找到他。”
“我的朋友说，他能离开拉萨路池，不是有人帮它，就是他已经有了实体，我们可以暂且称它为恶魔。”
尼莫想到了拉尔斯。
当初他依照约定，给了拉尔斯杀死不死生物和复活亡者的魔法阵和咒语。直到他“死亡”，拉尔斯好像都没用这两个魔法阵做些什么，如果说第二个魔法阵是他拿到后还没来得及研究，那么他当初一到刺客联盟，就把那个消灭不死生物的魔法阵及咒语给了他，他会从来不研究，不使用吗？这几乎不可能。
尼莫回到房间穿好衣服，拿出几个结界宝石放在自己身边。康斯坦丁问他：“你要干什么？”
尼莫嫌弃的看他一眼：“不是你让我找找那个灵魂精华在哪儿吗？我要屏蔽五感去找，难道不该维护一下自己的安全吗？”
康斯坦丁说：“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有备无患。”尼莫简短道。
说罢他就用结界魔法将自己包裹了起来。
二十分钟后，尼莫重新出现在了康斯坦丁面前，康斯坦丁感兴趣道：“你这种能直接屏蔽他人的结界魔法能不能教我？”
“不能。”尼莫懒得跟他开玩笑，直接说：“我找到它了。”
“这么快？”康斯坦丁惊讶道。
“不知道它的具体位置，但我能感知到它。”尼莫说。
康斯坦丁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拉尔斯没死，它现在跟拉尔斯的灵魂在一起，只是拉尔斯的身体过分衰败。他们再不找一个合适的容器，恐怕就会消散。”
康斯坦丁拧眉思索了一会儿才说：“你削弱了拉萨路池，如果拉尔斯是死后泡入被削弱过的拉萨路池的话，是没可能复活的。”
尼莫点头。
康斯坦丁继续说：“拉萨路池被你削弱，它的精华也会虚弱下去，那么拉尔斯刚死的时候，它也可能不顾一切的去侵占这个身体，拉尔斯的灵魂还没有消散彻底，他们两很有可能就这样达成了共赢……”
“你和你的那个朋友能封印拉萨路池，想必对这个东西比我了解，你的推测很合理。”尼莫说道。
“那拉尔斯和拉萨路精华现在最迫切的目标就是——”
“他们需要一个新的容器，这个容器必须和拉萨路之池有关联。”
拉尔斯之所以能和拉萨路精华的相性这么好，是因为他6个世纪对池水的依赖。拉尔斯其实流露过对自己那个皮囊的不满意，毕竟近700年的时光，灵魂都不是当初那个了，肉身又怎么可能不受磨损？他本来看中的是达米安，这也是当初塔利亚下决心算计他的一个重要因素。
但是现在，康斯坦丁觉得拉尔斯和拉萨路精华应该有了更好的人选。
他抬头看向尼莫·尤利西斯。
拉萨路精华被神/魔女之血污染过，但是如果能直接占据这个与神血同源的人的身体，那所有的问题就都不存在了。
康斯坦丁脑子里开始快速思索怎么能克制尤利西斯的办法，他甚至考虑要不要直接告诉蝙蝠侠这个消息。
而尼莫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直接问道：“你是不是已经在考虑怎么消灭我了？毕竟从推测来看，我是拉萨路精华成为实体最好的目标容器。”
作者有话说：
作者：你跟尼莫说了什么悄悄话？
布鲁斯：不能告诉你。
作者：有什么是我和尊贵的vip不能听的？！
布鲁斯：说出来这章就要被锁的话。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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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不想再苟的第三十四天
康斯坦丁的眼神游移了一下, 不过作为一个最优秀的欺诈大师，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他哈的笑了一声：“怎么可能。”
他在想，目前他的手里还有尤利西斯的灵魂碎片，虽然这是当初尤利西斯主动给他的, 但是一旦事情到了无可挽回的余地, 这也许就是他翻盘的关键。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各自思索着自己的事情。
康斯坦丁不经意扫到了尼莫手腕上的魔法纹身，想到他或许之后可以利用这个魔法契约的通感牵制尤利西斯。不过……
他跳上床，凑近尼莫的手边, 仔细看了看，啧啧道：“布鲁斯的牙真整齐。”
尼莫拎着他的后领口将他扔在了地上：“不要上床，脏兮兮的。”
康斯坦丁匪夷所思的指了指自己，不服道：“这只使魔现在都比你这床干净！”
尼莫没搭理他, 反而说：“我可以诱捕拉尔斯。”
康斯坦丁猛地抬头：“什么？”
尼莫镇定的说：“我能诱捕他。”
康斯坦丁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你要怎么做？”
尼莫说：“乔·科尔身上还残留一部分纯正的酒神因子，为了这个, 拉尔斯也会带着拉萨路精华来哥谭的。拉萨路精华听上去也是灵魂类能量体, 又被我的血污染过, 我既然能感知到它, 那它也一定能感知到我。我的灵魂本来就有缺损, 而且因为过度使用过灵魂魔法, 又一直在做和圣魔法教义相悖的事情, 我的灵魂已经在开始衰弱了……”
康斯坦丁打断他：“所以你到底在哥谭搞什么呢？”
尼莫说：“这你别管，总之，你尽快来哥谭, 我现在已经没有资格使用圣魔法制裁邪恶生物了, 你要帮我。”
康斯坦丁问：“你要我怎么帮？”
尼莫说：“你先发誓, 在事成之前，绝不会向任何一个人透露。”
康斯坦丁的表情严肃起来，他们两个互相对视了一阵，他才说：“伸出你的手腕。”
尼莫伸出手腕，康斯坦丁吟唱了一段咒语，使魔的身体渐渐裂开，变成黑色的羽毛消散在空气中，康斯坦丁的灵魂从使魔的身体里钻了出来，他将自己的手腕搭在那个魔法纹身上，两个纹身重合，金色的光芒从纹身的位置爆发出来，康斯坦丁在这个契约魔法上追加了一个承诺。
等到契约完成，光芒消失，原本纹身上那个牙印甚至也渐渐褪了色。
尼莫慢慢开口，告诉了康斯坦丁他的计划。
“……总之，就是这样。”
康斯坦丁听完后，看着他久久没说话。
过了好半天才说：“为了追加契约，我废掉了一个使魔，我的灵魂在这儿不能久呆，总之我会马上动身来哥谭。”
尼莫点头：“好。”
在消失前，康斯坦丁认真的问：“你疯的这么别致，蝙蝠侠知道吗？”
尼莫哈哈笑了两声，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说：“你猜？”
康斯坦丁也笑了：“他要是知道，你就不会让我保密了。”
“也许他知道呢？”他咕哝着。可惜康斯坦丁的灵魂已经彻底回到了他自己的身体里。
远在伦敦的地狱神探从自己公寓狭窄的床上猛然坐起。他发了一会儿呆，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金发，又伸手从桌上的烟盒里抽了跟烟出来点燃狠狠吸了一口，然后慢慢吐出烟雾。
“真他|妈是个疯子。”他自语道。并且打定主意，等这事儿了结了，他一定躲蝙蝠侠远远的，并且以后再也不去哥谭那个鬼地方。
小札又有了她失踪的父亲的新线索，去独自追查了，康斯坦丁拿起手机翻了翻航班，很快订了去哥谭的机票。
圣诞节一过，很快就到了新年，尼莫这天如约来到了韦恩庄园。他为庄园的每一个人都准备了礼物。
他送了潘尼沃斯先生一整套莎士比亚，送了提姆一套限定版的福尔摩斯探案集，给达米安的是最新款的游戏机，送给迪克一箱臀膜。
达米安在收到礼物的时候，本来嗤之以鼻，甚至想要嘲讽他，但是当他看到迪克的礼物时，立刻闭了嘴，并且真诚的对尼莫表达了感谢。
“你的礼物很好，我会天天使用的。”恶魔崽子习惯性的仰着脸，用鼻孔对着尼莫说话。
“尼莫，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个！”迪克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礼物，不可思议的提高了声音。
尼莫哈哈笑了笑：“这是给胡安和吉姆的。他们是全哥谭和布鲁德海文女孩儿们的财产，你要好好爱护。”
迪克捂住了脸，痛苦道：“求你，别说了。”
达米安狐疑的看了看两个人，十分有求知欲的问：“胡安和吉姆是谁？”
提姆在旁边笑出了声。
达米安皱眉：“你也知道胡安和吉姆？为什么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
提姆刚想说，迪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怒道：“不许说！没有谁！”
提姆耸了耸肩，用眼神示意达米安，不是我不告诉你。
达米安看了看手里的游戏机，想起了同桌玩的游戏，有点心动，他抱着自己的游戏机往房间走，边走边说：“我会自己调查的。”
说着还狠狠瞪了迪克一眼。
迪克送开了捂住弟弟嘴巴的手，提姆这才道谢：“谢谢你，卡洛斯先生，你的礼物我非常喜欢。新年快乐。”
尼莫笑眯眯的摸了摸提姆的头，说道：“不用谢，你果然是韦恩家小孩里面最乖的。对了，你可以和达米安他们一样，叫我尼莫就好。”
提姆腼腆的笑了笑，点头应了。
他和尼莫还不算太熟悉，因此礼貌的打过招呼后，也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阿尔弗雷德也对他表示了感谢，尼莫笑眯眯的摆手：“我每次来都能吃到阿福的小甜饼，这个礼物完全不贵重，是我实在想不出能送您什么好了，还担心你不喜欢呢。”
管家将书收好：“怎么会，您送给每一个人的礼物都非常用心，今天的小甜饼专对您一人不限量供应。”
“啊，那可真是太好了。”尼莫真心实意的高兴道。
迪克抱着他的臀膜也准备回房间，边走边说：“医生，你今天要是能自觉的把小甜饼让给我，我就考虑少气你五分钟！”
尼莫说：“我选择誓死捍卫胡安和吉姆的权利！”
迪克对他翻了个白眼，愤愤的进了房间。
整个客厅就剩下布鲁斯和尼莫两人。
布鲁斯不太高兴道：“为什么没有我的礼物？”
尼莫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锦盒递给他：“韦恩宅的主人当然值得最特别的。”
布鲁斯接过锦盒打开，黑色的天鹅绒缎面上，卡着两个蓝宝石袖口。
他拿出一枚仔细观察，宝石的中间有一些翠绿色的纹路，隐隐约约的是两个荆棘图案环绕交织的B和W。
“这是我刻的两枚有隐匿符文的宝石，把它们做成了袖口的样子。其实我确实也不太知道你需要什么，想来你作为布鲁斯·韦恩的时候，总是遭遇到莫名其妙的针对和绑架，这两枚宝石是我研究了很久才做出来的可以循环使用的符文宝石，你只要轻轻抚摸袖口三下就会触发隐匿咒，你就会立刻泯然于众人之间，我猜想这可能很利于你换装或者隐藏自己，当然如果你觉得是我多此一举，那么当成一对普通的袖口也可以，这一对蓝宝石是我专门在巴黎的一场拍卖中高价拍得的，我觉得这对宝石很衬你的眼睛……”
布鲁斯已经拉过他，用唇堵上了他喋喋不休的嘴。
这个吻很温柔，尼莫从善如流的回应了他。等到两人的唇齿再一次分开，布鲁斯才说：“我很喜欢，也非常实用，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之一。”
尼莫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尼莫只在韦恩庄园短暂的停留了一会儿就要离开。阿尔弗雷德见挽留不住，将今天的小甜饼全部打包让尼莫带走，这让他又无故的拉了一波仇恨。
布鲁斯送他到庄园门口，已经有司机在那里等着他。
布鲁斯意有所指的说：“你一边说着要和我划清界限，但是又很用心的准备礼物讨韦恩家的成员高兴，尼莫，我真的不懂你。”
尼莫分别前给了他一个贴面礼，布鲁斯一如既往的感觉到了偷拍的镜头，但是他还是没说什么。
“你叫停了我的项目，外界总会有猜测的，为了稳定我的合作伙伴们的信心，我不是也得和韦恩家亲密一些吗？礼物是我用心挑选的，即使不是演戏，这份诚意也不该作假。好了，感谢韦恩先生的配合，我今天确实有事儿，先走了。”
布鲁斯在他弯腰进车门前又拉住他：“什么事儿？”
他觉得自己也快得被害妄想症了，一听到他说有事儿，就条件反射的感觉他又要搞事情。
尼莫无奈道：“康斯坦丁来哥谭了，我去机场接他。”
布鲁斯皱眉，康斯坦丁有毒，他在哪儿，哪里就要发生刷新他世界观的奇怪事件，康斯坦丁来哥谭无疑就代表着麻烦来了哥谭。
他来哥谭干什么？扎塔娜也没说过他要来哥谭啊。
“他一个人？”
“是啊。”尼莫将他的手拔下来放好，终于钻进了车子，启动前朝他挥了挥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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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不想再苟的第三十五天
尼莫将康斯坦丁安排在了凯撒酒店, 并且帮他先预定了一个月的房间。拿到房卡的时候康斯坦丁笑了笑，问道：“一个月，你确定他们会来吗？”
尼莫斜睨他一眼：“他们不来的话可以续订，反正又不是你付钱, 有什么问题吗？”
康斯坦丁跟着他一块儿上楼：“没有, 毕竟你是老板。”
等他放好行李, 尼莫电话通知他直接上顶层，康斯坦丁玩笑道：“虽然这次你是老板，但我可不接受潜规则啊, 我是有女朋友的。”
尼莫骂了句神经病，直接挂了电话。
没一会儿，康斯坦丁就出现在了他门口。
“不怕我潜规则你了？”尼莫嘲讽道。
“哈，开玩笑的, 你把自己绷的太紧了，需要舒缓舒缓。”康斯坦丁走进房间，很自来熟的在水吧的酒架上选了一瓶酒帮自己倒上。
“我给你的灵魂碎片你带了吗？”尼莫懒得跟他闲扯, 直接进入主题。
康斯坦丁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 没有直接回答他, 反问道：“怎么了？”
尼莫冲他翻了个白眼, 没戳穿他的小心思, 说道：“你需要用那块灵魂碎片做媒介, 才能使用尤利西斯家族的秘术。我会事无巨细的教你, 你尽快掌握”
康斯坦丁从口袋里摸出烟，刚想点燃，尼莫就开口道：“这层禁烟, 要抽出去抽。”
他难受的啧了一声, 把烟塞回去, 拿出自己打火机一下下的点着。随后，他突然问道：“我一直不太相信你，主要是因为你说的这个方法太极端了。我一直都在想，你为什么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去处理这件事，你的理由是什么呢？”
尼莫走到他面前，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回答道：“如果不是拉尔斯的死亡让拉萨路精华有机会占据他的身体，这个能量体也许早就被你那个厉害的不行的朋友给封印了，这件事我确实有责任，当然要为自己带来的麻烦负责。”
康斯坦丁假笑一声：“情操高尚，令人感动。要不是知道你打算在哥谭搞什么事，我就相信你了。”
尼莫冲他举了举杯，坦然的接受了他的赞美。接着他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羊皮纸，上面事先刻着一个繁复的魔法阵，底下还写着一串咒文。
两个人就在水吧的吧台上开始进行教学计划。
等说完正事儿，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康斯坦丁本想叫尼莫一块儿再去三楼酒吧喝一杯，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将屏幕反转给尼莫，上面的来电显示头像是一只果蝠。
尼莫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接吧。”
康斯坦丁接起电话，蝙蝠侠被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出来。
“你在哪儿？”
“凯撒酒店。”
“你不在房间里。”
康斯坦丁挑眉，看来这只老蝙蝠不但查到了他的行踪和房号，甚至现在已经在房间里等他。
“我在尤利西斯的房间。”他说。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现在已经超过12点了，你在他那里干什么？”
虽然被变声器改过的音色始终都保持着凶狠的情绪，但这句质问听上去明显带了点儿真情实感的生气。
康斯坦丁咧了咧嘴，知道最好不要和蝙蝠侠开玩笑，于是说道：“魔法师之间的技术交流，我马上下来。”
“2分钟。没看到你的话，我会上去找你。”
说罢通讯就断了。
康斯坦丁“嘶——”了一声，转过头问尼莫：“你是怎么忍受他的？”
尼莫气定神闲的喝了口酒：“把蝙蝠拉进黑名单。”
康斯坦丁冲他比了个拇指。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尼莫再一次叮嘱他：“记得我们的契约，关于我对哥谭的打算，一个字都不要透露，否则我们的计划很难成功。”
康斯坦丁拉住门把的手微微停顿一下，他在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在口袋里的那只手摸到了自己从不离身的打火机侧面的祷文。那里刻着费迪南一世的名言：Fiat justicia et pereat mundus（纵使毁灭世界，也要让正义实现。）*
“我会守约的。”他走出房门。
等到康斯坦汀进到自己房间，就看到蝙蝠侠站在正对着窗户的位置向外眺望。
“三分十八秒。”他说。
康斯坦丁笑了，这里已经不是禁烟楼层，他终于有机会点燃烟叼在嘴里。
“那你也没有上楼找我啊。”
“你来哥谭干什么？”蝙蝠侠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他转过身直视着对方。
康斯坦丁耸了耸肩：“我已经说过了，魔法师之间的学术交流。我很少碰到真正的人类魔法师，最近刚好没什么事，所以过来找尤利西斯玩。”
蝙蝠侠盯着他说：“如果你不说实话，应该知道这就意味着在哥谭彻底失去自由了吧？我会二十四小时毫无间断的监控你，你知道我能做到。”
康斯坦丁皱眉，老蝙蝠的控制癌是越来越严重了。所以他真的不喜欢跟蝙蝠侠打交道，这家伙总有能耐在五句话之内让你感觉到被冒犯。
他将抽了半支的眼放进烟灰缸里捻灭，说道：“上次你不是让达米安带着我去解决拉萨路池吗，虽然池水被封印了，但遇到点意外的麻烦。”
目的需要用真假参半的事实去掩盖，人的思维盲区就是当一件事的其中一部分符合自己的认知，是真实发生过或者自己能确认的，那么这件事的其他部分就更容易被信任。而康斯坦丁就打算这样先把这个足够聪明的侦探糊弄过去。
“拉萨路池水生出了意志，它的精华逃跑了，我们都觉得它会来哥谭。”康斯坦丁这样解释。
蝙蝠侠没说话，他就每一次康斯坦丁的主动出现都意味着他的科学世界观又一次被敲碎一块。
“理由。”
“酒神因子，尼莫告诉我，乔·科尔身上有酒神因子，拉萨路精华会来找他的，毕竟它现在也很虚弱。”康斯坦丁说道。
蝙蝠侠微微垂头思索了一阵，又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推测到这里的？”
“也没多久，就圣诞后，新年前？”康斯坦丁回答。
蝙蝠侠眉头藏在头盔里，拧的更紧了。尼莫早就知道，可新年之前，甚至在今天的韦恩庄园里，他都没有提过。
“你要把你的计划报备给我。”蝙蝠侠命令道。
康斯坦丁有“啧”了一声，他有些不爽的说：“我又不是罗宾，为什么要听你的？”
“因为这里是哥谭。”蝙蝠侠粗声回应他。
康斯坦丁玩了一会儿手里的火机，最后哼笑一声说：“我没什么计划，就在这里等它来，毕竟它如果出现，你的阿卡姆肯定少不了乱子，这容易让我浑水摸鱼。”
蝙蝠侠知道他没说实话，康斯坦汀的话永远掺着九分谎言。不过没关系，他会监视他的，只要他有动作，自己就总能推测出一些事实。
“这个拉萨路精华，它现在是什么状态，又有什么弱点，你怎么确定它一定会来找酒神因子？”
“尤利西斯削弱了拉萨路池，这包括了拉萨路精华，它现在是衰弱状态，想要恢复和强大起来，就要找到同源的能量。”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康斯坦丁就直接告诉了他。
这又和尼莫有关。蝙蝠侠陷入了沉默。
康斯坦丁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对方，事实上，通过他露在外部的半张脸，也不太能看出太多东西，蝙蝠侠此时下巴绷的很紧，明显是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不过蝙蝠侠又什么时候心情好过呢？
“它的弱点是和尼莫有关吗？你说它被他削弱过。”蝙蝠侠再次发问。
是的，从拉萨路池被尤利西斯的血污染后，它就有了弱点，但这几乎也是它能塑造实体的巨大契机。但是康斯坦丁不能告诉蝙蝠侠这些。他想起圣诞节时通过使魔的身体不小心窥视到的画面。他不确定蝙蝠侠对尤利西斯到底抱有多深的感情，也不想给自己的工作增加更多的麻烦。
于是他从善如流的将锅扔给了尤利西斯：“这你可得去问他。”
“我会的。”蝙蝠侠这样说道。
就在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康斯坦丁忍不住叫住了他。
无论他个人对蝙蝠侠的性格和处事方式有多不喜欢，但不能否认，他是一个真正的英雄。而英雄向来不是什么好词，它代表着更多的苦难和来自外界的更严苛的要求。康斯坦丁自认为自己不算英雄，但不妨碍他尊敬英雄，并且……出于和扎塔娜的关系，他有些不忍心看着小札的朋友在情感上承受过大的打击。
“你爱他吗？”
康斯坦丁问。
蝙蝠侠疑惑了一瞬间，马上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与你无关。”他冷硬的回答。
说完他就毫不犹豫的消失在了房间里。
康斯坦丁看着被风吹起的窗帘，微微叹了口气。
他本来想要劝蝙蝠侠对尤利西斯不要太投入的。但……
算了，确实，和他也没什么关系。反正这件事结束后，他就离哥谭远远的。
布鲁斯确实就拉萨路精华的事多次问过尼莫，可了解尼莫的人都知道，如果一件事他不想说，那么无论如何他也不会透露分毫。
因此，布鲁斯陷入一个很奇怪的矛盾中，他一方面不想和尼莫有太多的亲密接触，因为他担心尼莫利用魔力对阿卡姆做一些破坏性的事情，一方面他又希望尼莫能保持魔力充足的状态，因为拉萨路精华几乎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它几时会炸。
布鲁斯知道尼莫不会袖手旁观，因此他不希望在对付这个东西的时候，尼莫因为魔力亏损而受伤。他对尼莫几乎是软硬兼施，但就是没办法从对方嘴里撬出分毫想要的内容。
“告诉我我想知道的，就让你舒服。”布鲁斯一次又一次的在尼莫想要得到最后的快乐时残忍的打断，几次下来，尼莫已经受不了，他哭着咒骂布鲁斯，但布鲁斯同样不为所动。
“公平些，亲爱的，你不满足我，那我也不能总让你得到想要的，不是吗？”布鲁斯一边温柔亲吻他的耳垂，另一只做乱的手却在底下毫不留情。等到尼莫快释放时，再一次收紧束缚停了下来。
这一次尼莫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布鲁斯都差点按不住他。
他怕真的把人给玩坏了，赶忙松了手，尼莫在被他松开的一瞬间想要跳起来冲出去，最后却将蜷起来把自己攒成一个球。他的脚尖绷的紧紧的，将脸埋在膝盖里呜咽了一声。
水迹在白色的床单上扩展开来。布鲁斯楞了一下，才犹豫着想要把面前的团儿掰开，可是手一碰到对方，就被尼莫挡开。
“滚滚滚！”尼莫崩溃的喊道。
虽然他在这件事上是彻底的享乐主义，不在意什么羞耻心，但当下这种情况真的超过了一般的耻度。
布鲁斯在尝试安抚他几次，都遭到激烈的抵抗和驱赶后，只好先行离开。
今天的布鲁斯，依旧是什么有效信息也没得到的一天呢。
作者有话说：
康斯坦丁的打火机上刻着咒文和祷文，全文的话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去搜一下，火机侧面上的字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费迪南一世的名言：Fiat justicia et pereat mundus[纵使毁灭世界，也要让正义实现]（来自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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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不想再苟的第三十六天
自从上一次被尼莫赶出房间之后, 布鲁斯就很难再一次见到他。他的手机通讯十次里面能接个两三次就不错了，向他的助理约见对方，也经常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和搪塞。
布鲁斯以为这是玩过火了，尼莫还没从那天过分羞耻的场景中走出来。难得发现魔法师在床上居然还有羞耻心这种东西, 布鲁斯觉得还挺意外的。
也许爱真的会让人盲目和失去警惕, 看到这样恼羞成怒却只能用逃避见面来泄愤的尼莫, 布鲁斯居然觉得他好像也没自己想的那么危险了。
此刻他甚至在想，只要尼莫不再参与进阿卡姆，不要再对哥谭虎视眈眈, 布鲁斯甚至真的在认真考虑和尼莫一起走下去的可能性。
因此，当舆论突然被毫无预警的引爆的那一刻，布鲁斯甚至都是懵的。
他一直在提防尼莫对阿卡姆的重刑犯人动手，因为按照一个正常人的逻辑, 如果对方讨厌哥谭，想要对哥谭做些什么，并且切入点是阿卡姆的话, 那目标一定会是阿卡姆那些凶残的精神病犯人们, 无论是利用他们, 加入他们, 或者杀掉他们。
他看着网络上被反复播放的, 那个私立学校的清洁女工的自杀直播, 脑子里想的竟然是,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那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女人，她的身上和手上都是血。她的面容平静，脸上纵横的沟壑上残留着污血, 校长室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男性的尸体, 他们都是这个学校的老师。
她手中握着的是一把柯尔特M2000, 在刚才的处决中，她已经用掉了十四发子弹。
此刻她从容的坐在校长办公室那把豪华舒适的大椅子上，平静的讲述着她那些在有些人眼里，并不值得一提的苦难。
她曾有一个清贫但温馨的家，一个有些内向腼腆的女儿。而她的女儿，却在学校被老师诱|奸了。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越来越沉默和憔悴，可她从来不知道他的女儿遭遇了什么。
她的女儿被一次又一次的叫到办公室去强、女干，所有的老师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没有人敢说，更没有人敢管。只因为那个老师是某个高官的儿子。
她被那个老师威胁不许告诉父母，否则就要他们好看，她苦苦忍耐着，希望有一天能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噩梦，但是她怀孕了。
而她的同学们，保持了孩子那种天真的恶毒，他们骂她是勾引老师的贱|货，羞辱她，孤立他。
她的女儿终于崩溃，她从学校的高楼上一跃而下，而那个老师有权势的父母，为了掩盖这桩丑闻，引诱她的丈夫赌博，欠债，最后用钱帮他解决了债务，让他永远闭了嘴。
她的同学们被下了封口令，三缄其口，而这个老师，也转到了这所私立学校继续他的教师生涯。
在没有进入阿卡姆之前，她为自己含冤自杀的女儿奔走，想要揭露真相，为女儿讨回公道，可是在哥谭，一个无权无势的底层普通人只是蝼蚁。没有人相信她，即便相信她，也没有人愿意帮她。因为她的不依不饶，她被硬生生的渲染成一个疯子，最后被送进阿卡姆。
残酷的真相被粉饰，只有阿卡姆多了一个有被害妄想的疯女人。
后来，因为蝙蝠侠的参与，阿卡姆变的特殊起来，人们只希望阿卡姆的精神病们最好永远也不要出来祸害哥谭，因此她作为一个没有犯过任何罪的普通病人，被永远困在了这里。直到如今，她有机会出来。
当年的老师已经成为了校长，而她有认认真真的调查过，她杀掉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他们利用自己的职业伤害了那些本该无忧无虑长大的孩子们，又利用自己的背景转入这所私立学校来粉饰太平。
畜生的父母也会爱自己的孩子，他们希望这些人渣在这里能够谨言慎行，因为这里的小孩非富即贵，不是他们轻易碰的了的。
很奇怪但又很合理的逻辑，平民如同蝼蚁，而哥谭属于特权。
她没有办法通过法律来为自己声张正义，因为哥谭的法律从来不为穷人服务。她也不能指望蝙蝠侠，因为蝙蝠侠不杀人，可送他们进监狱又有什么用呢？他们会请最好的律师，送上最高昂的保证金，让这些人渣们一次又一次的逃脱法律的制裁。所以，她唯一的心愿，就是让这些恃权和恃钱行凶的人们，去好好的死。
只有死亡才能平息她女儿的冤屈，弱者只有亲自举枪，才能完成自己的复仇。
她在讲述这一切的时候，非常平静，仿佛在诉说一个别人的故事，她的眼神一直没有直视过镜头，它们落在虚空中的某一处。
在讲述完成后，她长长久久的没说话。最后，她突然站起来，她怒目圆睁，对着镜头凶狠的咆哮。
“烧死他们！”
这是她留给哥谭的最后一句话，随后，她点燃了早就浇在校长室的汽油，又饮弹自尽。
所有观看直播的人，都被这样的眼神和语气震撼，那是一个绝望的母亲长达数年的压抑和痛苦。得知女儿受辱而死的痛苦，丈夫为钱背叛的无助，最后被送进疯人院的绝望。这一切的一切，数年如一日的折磨这一个凡人，最后在她的体内，催生出惊人的仇恨和力量。
网络时代，无论什么消息都传播的非常快速，当这个清洁女工举起枪杀掉第一个老师的时候，就有学生在逃跑躲避的过程中还不忘拿出手机拍摄，并且第一时间上传。
群众几乎比警察都先目睹了现场。在凶案发生的一开始，人们根本不相信这个一个身材瘦弱的女工能杀掉十几个老师。但事实就是这样，学校保安们的武器根本伤害不了她，这样一个孱弱的女人，在复仇的这一刻仿佛赫拉克勒斯附体，她力大无比，刀枪不入。所有打在她身上的子弹都在近身时跌落，所有想要抓捕她的人都被她轻易掀翻。
人们后知后觉的想起她原本来自阿卡姆，网上逐渐有声音开始讨伐这些从阿卡姆痊愈出院的人。直到女人直播了自己的经历然后自杀。
即使优质的社会资源和财富永远被处于金字塔尖的那20%的人掌握，剩下的那80%的人在大多数时候能做的只是认命和随波逐流，也不代表着这些人没有愤怒，不会被点燃。
那个为女儿复仇的清洁女工点燃了校长室，更是点燃了哥谭阶级对立的火焰。
无数被特权伤害过的哥谭底层群众被这个孑然一身却用命复仇的女人震撼，这段视频在网络上不断的被删除，但人们像是疯了一样，不断的保存，转发，希望这把火能烧的更久一些。
视频里女人所说的那个校长的身份被扒了出来，他是哥谭现任的大法官的外甥。他的家族，和他关联的每一个亲朋都被人肉，甚至有人在网上发起了众筹要把养育出这种人渣的父母吊死在韦恩塔的最高处。
那个女人在别人视角里的刀枪不入和力大无穷，纷纷变成了神迹，大家说是她的悲惨遭遇得到了神的垂怜，于是赐予她神力，帮助她完成复仇。更有好事者将这些视频放慢一帧一帧的研究，力图将这不符合物理常识的景象钉死成神迹降临。
越来越多曾经遭遇过各种特权人士的迫害，但加害人至今好好活着的曾经的底层民众站了出来。这个绝望的中年女人用性命给了他们敢于说出自己遭遇的勇气，而那些受害人嘴里的加害者们，无一例外都是哥谭的权贵们。
人们不辨真假，为每一个敢于揭开自己丑陋伤疤的平民呐喊，这就像是在为自己呐喊。
整个事件的高、潮发生在第二天，一个老头潜入哥谭一位知名的房地产商的家中，用非常残忍的手段虐、杀了他刚成年的儿子，随后毫不犹豫的跳楼自杀。
在自杀之前，他和那位饮弹自尽的女人一样，通过直播讲述了自己悲惨的遭遇。
这位地产商以工业用地的价格拿到了一块住宅用地，而他的大儿子不小心撞破了这位地产商和官员勾结的秘密，他残忍的将自己的大儿子活埋在这块地皮之下，随后又设计让他的小儿子杀死了参与活埋自己大哥的人。他的小儿子以故意杀人罪被丢入黑门监狱，没到一周就死在监狱里，而外界永远也不知道他两个儿子死亡的真相。当他从小儿子的遗物和一些蛛丝马迹苦苦追查真相，最终挖出了他大儿子的尸骨后，也被以妄想症的缘由被关进了阿卡姆。
他在临死前以同样的绝望和痛苦宣称，他不杀那个房地产商，是为了让他从此活着感受失去心爱的孩子的痛苦。
越来越多的人和被害者共情，他们走上街头，为这些曾经在绝望中煎熬的受害者游行，更有人呼吁要释放阿卡姆的病人们，让真正的受害者不要作为“精神病”患者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精神病院里。
人们被情绪感染和操控着，他们开始人肉那些犯了罪的特权阶级们，为他们发下死亡通知。
私立学校的孩子们不敢去上学，他们害怕一出门就被愤怒的人群裹挟和绑架。
人们自发的拿起武器走上街，他们冲向钻石区和时尚区，打砸那些被“受害人”曝光过的有钱人或者家族的商店和楼宇，那些没有犯过错的也无法幸免，人们痛恨权贵，更不相信权威。
平民们和警察对峙，他们疯了似的奋不顾身，冲进商店和任何一个他们曾经不敢踏足的地方放火和破坏。
蝙蝠侠第一时间冲进了凯撒酒店的总统套房。
尼莫·尤利西斯身着一整套黑色系的宴会西装站在落地窗前，他的发色几乎变的纯白，但蝙蝠侠此刻并没有心情去注意这些。
房间里的环绕音响播放着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尼莫·尤利西斯如同天神一般冷漠的看着楼下和远处街道上的混乱。
蝙蝠侠一把揪住尼莫的领子将他狠狠撞到落地窗上。
“是你谋划了这一切，尤利西斯，你竟敢教唆他人谋杀和自杀，你是魔鬼吗！”
尼莫被他死死压在落地窗上，他的脸被迫贴着落地窗，几乎被按压的变了形。
“我没有教唆他们！他们是出于自己的本心做出的选择，而我只是为他们做了人身加护，不要让他们轻易死在复仇完成前！”尼莫艰难的反驳着蝙蝠侠的指控。
说罢尼莫猛然挥动魔杖，将蝙蝠侠弹开。他在自己和蝙蝠侠之间竖起一道无法逾越的，透明的屏障，他将手轻轻抚过脖子，那里是刚才被蝙蝠侠掐出的红痕。
蝙蝠侠上前几步，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突破这个透明的屏障，于是他站在原地怒视着尼莫。
酒店的电视还开着，新闻频道里播放的是哥谭无处不在的混乱。阿卡姆的那两例病人只是前奏，越来越多人人选择通过直播来完成自己复仇后最后的谢幕，他们仿佛被神赐福，在杀死自己的仇人前几乎刀枪不入，而完成复仇后，也一个个坦然的接受死亡的命运。
GCPD几乎全员出动，提姆，达米安，迪克，甚至是杰森都行动起来，他们希望找到并阻止下一个自杀者。但是他们的出警行动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阻挠。
人们不允许警察甚至是义警来破坏这些一无所有的复仇者通过献祭自己的生命来寻求最后的公正，第一个复仇者点燃校长室时带给大家的可能是震撼，那么随着一个又一个自杀式复仇者的出现，人们陷入了一种病态的狂欢。他们支持复仇者用这样的方式对待那些曾经无法撼动的仇人，并且为他们最后的谢幕而欢呼。
一个又一个曾经的受害者被这种极端情绪激励，那些承受着巨大痛苦的人们向神明祈愿，希望神明赐予他们复仇的勇气和力量。
戈登局长向哥谭以外求援，希望调来武装|军|队来镇压这次动乱，可是他绝望的发现所有的求援信号竟然都无法收到回音。
“尤利西斯，你到底对哥谭做了什么？”蝙蝠侠粗粝冷酷的声音从变声器里传出来。
尼莫笑了出来：“我遵守了我们之间的誓约，没有伤害哥谭的任何一个人，他们互相伤害完全来自自己的选择，而我做的仅仅是为弱者提供保护。而且，蝙蝠侠，你不是总说你的哥谭由你守护，不需要外人干预吗？所以我用一个大型结界将整个城市与外界隔绝起来。你要为她守墓，那我就来帮你把她变成坟墓。今天的一切，都是哥谭自己的选择。”
“颠倒黑白！”蝙蝠侠怒斥道。
魔法侧的东西他无法直接解决，扎塔娜因为寻找自己的父亲，此刻正处于失联状态，蝙蝠侠想到此刻还在哥谭的康斯坦丁，马上联系他，希望他能帮助自己先解除尼莫设置的城市结界，但是他呼叫了几遍，康斯坦丁也像失联了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蝙蝠侠看着尼莫，冷声道：“维持城市结界，给那些复仇者释放保护咒，这一定需要许多魔力，我大概知道你的魔力容量在哪里，这样持续输出魔力，最多两天，你的魔力就会用尽。尤利西斯，我很后悔，我们相识的第一天，我就在警惕你，这么多年的相处，我一直为我当初对你太过严苛而感到后悔，可是直到今天我才发现，自己是对的。你们这些掌握了强大力量的人，太容易失去人性。”
尼莫叹了口气，说道：“真正失去人性的并不是我。布鲁斯，你听到这个城市的惨叫了吗？你行走在这个城市的黑夜之中，制裁和打击哥谭的一切罪恶和丑陋，你以为她在变好，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成功吗？”
蝙蝠侠看着他，没有说话。
“那个点燃校长室的女人，她和她女儿的经历被有心人刻意遮掩，让她疯的是那么自然和无懈可击。蝙蝠侠，当她回归社会的时候，你一定调查过她的生平吧，还有那个为儿子复仇的男人。你一定也查过。你那么重视阿卡姆，怎么会轻易放过可疑的蛛丝马迹呢？但是你查到了什么呢？如果你能查到他们悲惨的经历，哪怕只有一点点，以你的谨慎和多疑，今天的这一切也许都不会发生。可是你什么都没查到。有那么多人为恶行遮掩，所以我才说，今天的这一切都是哥谭自己的选择。是他们自己选择了在罪恶中走向毁灭。”
“我从来没有教唆过他们，我甚至告诫过他们，复仇需要代价，人命也要用人命去换。可是他们宁愿死，也要手刃仇人。蝙蝠侠，你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也希望自己能够亲手杀掉那个杀死你父母的人呢？”
“住口！你不许提他们！蝙蝠侠永远不会为复仇而战！”蝙蝠侠狺狺道。
“是啊，你不会为自己复仇。你有庞大的财产，能支持你游历世界，有忠诚的管家，时刻在你身后做你最坚实的屏障，你有足够的钱财和人手支持你成为蝙蝠侠，你利用拯救哥谭来完成对自己的救赎，可那些在哥谭为了一水一米艰难求生的穷人们呢？他们有什么？法律不会为他们声张正义，蝙蝠侠也无法成为他们的数年如一日的折磨的救赎，他们没有你的学识和眼界，对他们来说，唯一的救赎就是报仇雪恨。蝙蝠侠救不了他们，那就请蝙蝠侠看着他们。”
“阿卡姆的每一个重刑犯都和你的想法一样！尤利西斯，你要成为下一个小丑吗？”
尼莫不再看蝙蝠侠，他转身看向楼下的混乱：“你知道那位母亲告诉过我什么吗？她说她拿到了自己女儿的日记，那里记录着女儿每一次被强、女干的日期，那个人肆无忌惮的玩弄着一个小女孩，甚至会在自己的朋友聚会里，叫那个孩子去，然后和朋友一起轮J她。他们把她当做一个器具一样摆弄，在她的身上写下羞辱性的文字。她太小了，也太畏惧权威，她不敢反抗，也不能反抗。他们将人训成狗，然后还要怪这只狗的妈妈为什么要咬人，最后把狗妈妈关进笼子。蝙蝠侠，你告诉我，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要依靠什么才能从这种毁灭性的打击中顽强的活下来？”
“她说这么多年，每天她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自己女儿在停尸间苍白冰冷的尸体和已经鼓起的腹部。她的女儿惨死，可她的仇人活得越来越好，你让她怎么有勇气继续活在这样一个荒诞的世界？蝙蝠侠，你打击的都是那种纯粹的恶，小丑，双面，塔利亚，拉尔斯，或许还有我，你制裁的都是公序良俗认定的堕落，黑邦，毒品，拐卖，甚至是抢劫。这些善恶都太泾渭分明了，但哥谭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罪恶无处不在，恶魔披上文明的外衣，只会让摧残和迫害变得更加精致和隐晦。你惩罚不了那些拥有高贵身份的人间恶魔，又有什么资格阻止弱者向他们举起屠刀？”
蝙蝠侠觉得自己的嗓子里好像堵了一块砖头，他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只要你告诉我，我会帮她，我会为她找出真相，会……”
“不会的。”尼莫温柔的打断了他。
“蝙蝠侠，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哥谭的正义从来不掌握在真相手里。即便富有如你，也无法为自己寻求正义。当初杀害你父母的那个人，他接受了审判，但法律没有让他以命抵命。他死于黑邦的谋杀，而不是正义。”
蝙蝠侠知道，自己无法再说服面前这个顽固的人了。
“尼莫，你是一个医生，你看着你病入膏肓的病人求救，你不但不救他们，反而怂恿他们走上绝路。你对你丧心病狂的行为还振振有词，你真的还是个正常人吗？”
尼莫笑道：“蝙蝠侠，你明明见识过那么多丑陋和罪恶，可是为什么还是如此天真？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我要怎么救？难道你没在医院看到过医生出来对患者家属说‘我们尽力了’吗？安乐死在很多国家都已经合法化，这代表着认同人们自主选择死亡的权利是一种仁慈。你能接受肉身损毁过度的人走向死亡，却固执的认为灵魂上的任何残忍摧折都会被治愈。”
蝙蝠侠不想再听他强词夺理，他自认为已经对尤利西斯用尽了最后的耐心，于是他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策划这一切的？”
尼莫坦然的告诉他：“从你当初让我离开哥谭开始。”
“你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要操纵和利用这些哥谭最无助最绝望的人来制造混乱吗？”他冷声质问。
“我有魔女血脉，只要我想，就能听到别人最热切，最孤注一掷的愿望，他们以灵魂为祭，只为复仇，我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尼莫淡淡的说。
“只是从阿卡姆传出的愿望最多，绝望也最浓。蝙蝠侠，你专注于阿卡姆的精神病重犯，就有人利用你的谨慎去作恶。把那些没有权势的蝼蚁关进阿卡姆，再抹掉他们的过去，他们再也没有机会离开那里。否定一个人最有效的办法是什么？就是把他变成疯子。从此再也没有人愿意聆听和相信他们。一个精神病要怎么向别人证明他没疯？我帮助他们通过最苛刻的精神状态评估，他们就可以放弃一切不切实际的对‘正义总能战胜邪恶’的幻想，选择相信我，选择孤注一掷的复仇。”
“你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呢？”蝙蝠侠真的不能理解，尼莫为什么会对哥谭有这么大的恶意。
尼莫这次停顿了一会儿才回答他：“我回来只为了两个人。我为杰森杀小丑，我为布鲁斯净化哥谭。”
蝙蝠侠表情奇怪的看着他：“你为了布鲁斯？不，你只是为了自己，你掌握了普通人不曾掌握的力量，于是你凌驾在普通人之上审判哥谭。尤利西斯，你是一个伪装大师，居然骗过了我。你也是一个诡辩天才，将作恶粉饰的如此冠冕堂皇。”
“蝙蝠侠，战胜邪恶的从来不是正义，只有更邪恶，才能战胜邪恶。”尼莫平静的说。
蝙蝠侠没再说话，他用蝙蝠镖再一次划开了自己的手掌。
鲜血顿时浸润了他的整个手心。他用带着血的手掌接触到面前那层透明的屏障，接着，这层魔法屏障就从他的手心位置开始溶解，蝙蝠侠抬着手跨过了屏障，随后制住了站在落地窗前的尼莫。
尼莫没有反抗。因为蝙蝠侠的推测没有错，维持着一个城市的结界和远程施展保护咒已经需要他付出全部的心神，况且他已经能感受到拉萨路精华越来越近了。他的每一丝魔力都不能再浪费。
蝙蝠侠掀开了他的护目镜，他蓝色的眼眸如同冰层般坚硬冷漠，里再也没有爱。
尼莫在心里轻轻舒了一口气。
他再一次将带着血的手贴上了尼莫的额头。
“尼莫·尤利西斯，我以血誓契约者的身份命令你，解除城市结界。”
尼莫慢慢后退一步，他说：“蝙蝠侠，你给我提供魔力，而我遵从你的命令，这很公平。但是魔法师不是没有反抗的余地的。”
蝙蝠侠没有回应他的话，他再一次重复道：“接触城市结界，解除你释放出去的保护咒！”
尼莫依旧没用动。蝙蝠侠冷酷的看着他：“你又骗了我？”
尼莫摇了摇头，他用手轻轻撑住窗沿，嘴角和鼻子里缓缓渗出血。
蝙蝠侠的手离开了尼莫的额头，他被尼莫的血刺痛，明明不该再同情他的，但他还是忍不住大声呵斥道：“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不听命令！”
尼莫说：“我没有遵从誓言，被反噬也是自作自受。你不必同情我。”
“尤利西斯，你为什么这么固执！你难道没有看到吗？那些人已经不受控了！憎恨和暴力已经开始传染，他们不再仅仅是仇富！”蝙蝠侠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拖到电视前，现在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新闻实时画面里，游行中的队伍里开始发生争执和互殴，居民区里有人杀掉了领居家的狗，有人给邻居家的花园泼油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互相憎恨，仅仅一言不合就可以大打出手。暴力和伤害开始变的无处不在，人们不再只限于复仇，被鲜血和仇恨感染的人们开始冲进警局，法院和市政大厅，还有那些曾经根本不敢踏入过的富人区。他们破坏和摧毁一切他们所认为的，令他们遭受摧残和不公的一切，他们自发的形成团体，审判和处决与他们意见相左的人群，到处都是仇恨和鲜血。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蝙蝠侠指着屏幕大声质问。
尼莫确实没什么力气反抗蝙蝠侠，只在心里不着边际的想着，拉尔斯怎么还不来。
蝙蝠侠再一次把他拖起来：“我说过，只要你在哥谭杀人，在我眼里你就只是罪犯。你虽没有亲自动手，但你的罪比杀人还重。你得跟我走。”
尼莫呵呵笑了一声：“你要把我送进阿卡姆吗？”
“不。”蝙蝠侠回道：“你不再被允许接触任何一个除我以外的活人，你以为我会再给你煽动和蛊惑人心的机会吗？”
说完他将尼莫紧紧用磁力绳索困住，直接从阳台跳了出去。
落地后，他将尼莫扔在蝙蝠车后座上，随即发动引擎，开往蝙蝠洞。
两人一路无话，尼莫突然说：“其实，如果你们想要快点结束当前的混乱也不是没有办法。”
蝙蝠侠从后视镜上看他一眼说道：“你不必说，我不会再相信你。”
尼莫没理他，自顾自说道：“你们可以以GCPD的名义开一场直播，把我交出去，告诉民众，一切都是假的。没有什么隐情，也没有什么悲惨的故事，一切都是我这个邪恶的心理医生催眠了他们，蛊惑人心，你们甚至可以当众处决我作为震慑，流血冲突只能以鲜血停止。”
蝙蝠侠这次没看他，只是说道：“你别再说话，你每多说一句，我都憎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看穿你也是个疯子。”
尼莫笑出声。
“布鲁斯，别挣扎了，白蚁虽小，但蚁群过境时，大象也只能残留骨架。绝望又愤怒的底层群众，失去公信力的政府，孤岛般的哥谭，你要怎么救？不要再管她了，让她死掉吧，只有经历过毁灭式的剧痛，哥谭才会得到新生。”
蝙蝠侠没有再理会他，他将尼莫带进蝙蝠洞，随后将他关进那里特别开辟出来的□□室。他从未想过居然是以这样的形式带尼莫认识蝙蝠洞。
哥谭还在燃烧，他要去阻止这一切，在离开之前，他对尼莫说：“从此刻开始，你将作为蝙蝠洞的终身囚犯，直到我们之间的任何一个人死亡。”
作者有话说：
放两个预收：
预收1：[综英美]你好主人，再见主人
文案：
Q：成为超英们重要的存在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星星眼
A：谢邀，匿了，这题我会。作为多次成为超英重要存在的我，真诚告诫：不要靠近超英，会变得不幸
路人甲：有瓜？放个PG【伸耳朵
路人乙：呸！你放P！
路人丙：无图无真相，除非你跟我们说你到底是啥重要的存在。
匿了的题主：【蝙蝠镖.jpg】【氪星眼镜.jpg】【胡安和吉姆.jpg】……
众人：第三个图裂了啊！救命！好想看图啊！
预收2：NPC觉醒后掀翻了世界
墨尘一直以为自己是天道之子，因为他有机会一次又一次的重生，挽回前世遗憾。直到最后一次重生，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生活在一个巨大的骗局里。
他所处的世界是一个游戏，他是游戏的一部分。他们这些NPC对进入游戏的玩家来说，是微不足道的纸片人。
这终于能解释的通为什么每一世他都会以不同的形式落个惨淡结局。
觉醒后的墨尘准备掀翻这个虚幻的世界，但随着探索的深入，一个更巨大的，恐怖的，连接现实与虚幻的阴谋展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真实？世界的尽头究竟是自由还是毁灭？感谢在2022-06-08 10:10:38~2022-06-09 16:03: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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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不想再苟的最后一天
蝙蝠侠投入了维护哥谭秩序的繁忙工作中, 但他挫败的发现，当他原本守护的人群与他为敌时，他一直行之有效的恐惧高压政策，对平民们根本没用。
他们相信蝙蝠侠不会真的伤害他们, 因此而变的肆无忌惮。他如果对抗这些被血腥复仇所激励的人群, 就会被认为是特权阶级的支持者, 人们不会去看他曾经做了什么，只会凝视着他此刻在做什么，然后曲解他, 憎恨他。
提姆，达米安，迪克，杰森, 他们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合眼，血腥的复仇事件随时都在发生，它们逐渐开始偏离原本的意义。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拿起武器去攻击他们仇视的人。义警们的努力只是杯水车薪, 他们可以阻止暴行, 但永远无法阻止互相憎恨的人心。
人们冲击市政设施的时候, 也不曾忘记阿卡姆, 复仇的第一把火是从阿卡姆烧起, 原本畏惧阿卡姆重犯的群众此刻疯狂的涌向那里, 他们仿佛后知后觉的想起, 那些关押在阿卡姆的重刑犯们，在不曾犯下滔天罪孽时，每一个都是哥谭底层最普通的人, 他们也曾艰难求生, 是哥谭将他们变成了可怕的犯人。他们忘记了这些人曾做下的恶, 此刻只想和他们一起将哥谭拉入地狱。
阿卡姆的警卫力量远远无法阻止大批的激奋民众的冲击，更何况看守阿卡姆的人本身也是普通的哥谭民众，他们也看了直播，轻易被情绪感染，甚至没有认真的去抵抗。
蝙蝠侠这次不得不和整个哥谭为敌，他一次又一次的将重刑犯们重新抓捕回阿卡姆，再将他们集中关进专门应对极端情况的，建于地下的特殊监狱。
当他再一次核对人犯时，发现少了乔·科尔的踪迹。
他将这里的一切托付给詹姆斯·戈登，黑色的披风在转身时掀起一道黑色的海浪。
当康斯坦丁告诉他拉萨路精华的目标是酒神因子时，他就对乔·科尔做了更加严密的监控，他的衣服上，皮下都被植入了定位监控，他的虹膜和血液被录入哥谭所有的监控系统数据库，只要他离开阿卡姆，蝙蝠洞和他都会第一时间收到警报。
此刻警报没有响，说明他现在还在阿卡姆。
当蝙蝠侠在阿卡姆的逃生通道找到乔·科尔的时候，另一个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的人也出现在这里。
乔·科尔被此人劫持着往外走。他不敢反抗，佝偻着腰缩成一团，被强行拽着往前走，但是他的影子却兴奋的完全舒展开来，一跳一跳的如同明灭的火焰。蝙蝠侠朝那个浑身罩着黑袍的人扔出自己的蝙蝠镖。
那人想要拽着乔·科尔一起躲开，无奈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小丑此刻只想蹲在一个角落瑟瑟发抖。黑袍人无法，只得松开了对方自己躲闪。
蝙蝠侠飞身跃起，在靠近对方的时候抬脚踹去。
对方侧身躲开，蝙蝠侠再一次伸手钳住黑袍人的肩膀，一条腿往前一步侧身卡住对方腿关节让他无法后退，他侧头躲开对方袭过来的套着指虎的拳头，另一只手用力拽下了对方遮着脸的黑色兜帽。
“拉尔斯！”蝙蝠侠大声吼道。
这位曾经的恶魔之首灰败如同僵尸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制住拉尔斯的关节，将他死死按在墙上，乔·科尔抱着脑袋蹲在一旁的角落里小声呜咽着。
“你劫持小丑做什么？你身上带着拉萨路精华！”几乎是瞬间，蝙蝠侠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乔·科尔现在基本没什么危险性，但他落在拉尔斯手里才是最大的威胁。
“离开这里！”蝙蝠侠冲乔·科尔大声喊道。
“我……我能去哪里？”乔·科尔茫然道。
拉尔斯浑身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绿色，他本想将乔·科尔劫持出阿卡姆，等再把尤利西斯掌握在手以后再取出酒神因子，可是此刻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他身上的拉萨路精华也开始蠢蠢欲动，拉尔斯怒吼一声，爆发出了非人类的，惊人的力量。
他挣脱蝙蝠侠的束缚，将他狠狠甩脱出去。随后他扔出一枚烟雾弹，在烟雾弹的遮掩下，精准的将乔·科尔拽过来。
蝙蝠侠第一时间带上氧气面罩，并立刻开启了光学护目镜上的热成像功能。他抛出抓钩套住拉尔斯的腿，再猛地用力，准备将他强行拖拽到自己面前。
然而就在此刻，视角边缘突兀的出现了另一个热源成像。
蝙蝠侠当机立断的再一次抛出几枚蝙蝠镖，但蝙蝠镖在还没接触到对方时就掉落在地。
这熟悉的感觉，让蝙蝠侠立刻头皮发麻。他不知道尼莫·尤利西斯还能测算无疑到什么地步，只是由衷的对他升起一股怒意。
他一手拽住绑着拉尔斯腿的绳索，一边快速移动到尼莫身边，他和尼莫之间有血契连接，尼莫无法抵御他们之间真实的接触。因此，在贴近尼莫的一瞬间，他拿出泰|瑟枪，紧贴这对方的皮肤按下去。
“啊——”对方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蝙蝠侠才意识到这并不是尼莫。
“康斯坦丁？！”他叫破对方的身份。
“操，老蝙蝠，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手下留情。”康斯坦丁软倒在地上虚弱的说。
蝙蝠侠冷冷的看他一眼，继续讲拉尔斯往自己身边拖拽。
康斯坦丁却猝不及防的一跃而起，抽出一把特制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冲着蝙蝠侠手中的绳索袭过去。
蝙蝠侠一脚将康斯坦丁踹出去，但他手中的绳索也被割断。
这位地狱神探坐在地上咳出一口血
“你为什么要妨碍我！”蝙蝠侠怒道。
他飞身冲向拉尔斯，但拉尔斯已经将乔·科尔强行拽起来，恶魔之首青灰色的手掌牢牢攥住乔·科尔的脑袋，他的身体周围燃起绿色的火焰。
拉尔斯开始吟唱咒语，他的声音从口中传出来，仿佛有重音。
蝙蝠侠从小腿的武器带上抽出奎里努斯之刃，朝着拉尔斯的方向冲过去，康斯坦丁伸展双手读出一个咒语，放出数个使魔阻挡了蝙蝠侠的去路。
“康斯坦丁！”蝙蝠侠一刀一个使魔，再一次向康斯坦丁扔出特质的蝙蝠镖，这次的蝙蝠镖上附有魔法，是他曾经拜托扎塔娜特质的蝙蝠镖，专门对付魔法侧的敌人。
康斯坦丁的保护咒被蝙蝠镖突破，狠狠扎在肩胛处。
但是拉尔斯这边的咒语已经读完。
乔·科尔惨叫一声，他被拉尔斯从颈椎处生生挖出一块脊骨，随后，拉尔斯将脊骨塞进嘴里。
乔·科尔浑身是血的软倒在地，拉尔斯的嘴里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随后大地开始震颤。
蝙蝠侠一把拽过乔·科尔，康斯坦丁也跟着他，疯狂地上跑去。
“你疯了吗？为什么要助纣为孽！”蝙蝠侠一边跑，一边怒斥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埋着头往前冲，过了很久，才回答他一句：“这是必要的牺牲。”
蝙蝠侠出离愤怒，他们堪堪跑上地面，他先给乔·科尔止了血，随即抓过一个惊慌失措的医护人员将人塞给他。
他拽住康斯坦丁的衣领，狠狠一拳揍下去。
“你和尤利西斯到底在谋算什么？你们都不曾真心爱过哥谭，凭什么如此憎恨她？你们所谓的正义就如此冷酷？要牺牲数十万无辜的人命吗？！”蝙蝠侠质问道。
随着拉尔斯彻底得到酒神因子，他原本青灰色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健康，他的身后渐渐凝聚起一团巨大的黑雾，不详的黑火沿着尤利西斯所设的城市边缘渐渐高涨起来。
康斯坦丁满脸鲜血，他怔怔的看着拉尔斯身后几乎快要凝聚成型的，越来越巨大的恶魔之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混乱的哥谭上空在出现不详黑雾的时候，还没有人在意，直到有人注意到地底开始毫无缘由的冒出黑火，那黑雾越来越浓，他们才渐渐停止了争斗和互相攻击，朝哥谭上空望去。
黑雾逐渐变大，最后变成一个类人的形状。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开始挑战人们的世界观，它似是在空中张开了透着黑雾的大口，绿色的雾气从他口中倾泻而下。
绿雾很快沉了下去，这些天在流血冲突中惨死的，在复仇中自愿献祭的，以及在复仇中被杀害的尸体们，它们大部分还没来得及入土，仅仅是停放在停尸间，此刻它们纷纷睁开失去瞳孔的双眼，坐了起来。
它们亦步亦趋的走上街道，开始攻击和撕咬每一个凡人。
人类互相之间的敌对和仇恨在面对这种超自然力量的恐惧时，变的微不足道。这一次，人们陷入了真正的，面对魔鬼时的恐惧。
人们尖叫着开始逃跑，末日般的战栗冲刷着每一个人的灵魂。
蝙蝠侠青筋暴起的目睹着这一切，他再一次一拳揍向康斯坦丁：“这是你们期待的吗？！你们也是人类，怎么忍心看着人类被恶魔蚕食！”
康斯坦丁缓缓吐出一口气，他说：“拉萨路精华是真正的恶魔，而恶魔只有灵魂完整的时候才能被彻底消灭。”
“所以你们要用哥谭的血滋养它的灵魂吗？”蝙蝠侠嘶吼着质问。
康斯坦丁终于忍不住，他说：“我们从来没想过用哥谭的血去滋养恶魔，你以为尤利西斯为什么要用空间结界将哥谭罩起来？尤利西斯早让我在乔·科尔身上设置了触发式的幻境魔法，只要拉尔斯伤害了乔·科尔，以他为坐标，整个哥谭就会进入幻境。他本身的魔力是支持不了这么长时间和大型的魔法的，他用了用寿命换魔力的禁术！”
“这里除了拉尔斯和他的拉萨路恶魔，只有现实中和尤利西斯有过接触的人才是真实！尤利西斯以自己为魔法阵的中心，以乔·科尔身上的酒神因子为能量钥匙，将整个哥谭拉入镜像空间！”
蝙蝠侠愣住了。
“他……他要做什么？”他艰难的问。
“在幻境中将拉萨路恶魔养成，然后杀掉他。”康斯坦丁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平静的说。
“虽然这里是幻境，但人们的恐惧是真实的。拉萨路以人类的恐惧，憎恨和恶念为食，所有陷在这场幻境中的人最后都会明白，是自己心中对别人歇斯底里的恶意才召唤出了真正的魔鬼。”
蝙蝠侠的通讯疯狂的震动，他的罗宾，还有戈登纷纷联络他。
戈登联系不到他的同僚们，他发现自己的通讯设备失效了，他一个个试过去，只有尝试到蝙蝠侠时才被接起。
蝙蝠侠看了康斯坦丁一眼，快速的和戈登说明了当下的情况。戈登几十年的科学世界观同样受到了冲击，在怔楞了好一会儿后才说：“那我们现在还能做些什么？”
康斯坦丁抽出香烟点燃，看着不远处被无形的结界包裹着的拉尔斯，说：“拉萨路精华的灵魂最终成型的一瞬间，是拉尔斯最虚弱的时候。”
他从风衣里拿出一张羊皮纸，上面是哥谭地图，地图上叠加着一个反复的魔法阵，几条线交界的位置被特意标注了出来。
“如果你们真的想帮忙的话，就去这几个地方把，以英雄之血加持这个魔法阵。可以短暂的压制拉萨路之魂在拉尔斯受到攻击时不会突然暴走……”
“要怎么做？”蝙蝠侠拿过羊皮纸地图，用护目镜的录制功能拍摄上传，然后同步到了蝙蝠洞，让阿尔弗雷德下发给了提姆他们。”
“Il n\'ya qu\'un héro？sme au monde : c\'est de voir le monde tel qu\'il est et de l\'aimer.*”
康斯坦丁先轻声说了一段法文，才继续说道：“只有真正坚韧的信念，即使经历过最无望的黑暗，也不曾迷失方向，不被仇恨摆弄和左右的灵魂，才算的上是英雄之魂，他们体内才是英雄之血。如果你们觉得自己够资格，那就让你的小鸟们，还有那个警察局长去这些节点，用自己的血去加持这个魔法阵吧。”
蝙蝠侠快速的在自己的通讯频道里安排了每个人要去的地点，他看着最后一个没有被安排的标记地点，终于还是打给杰森。
在交代完一切后，蝙蝠侠说：“我不知道你现在是否还对我心怀憎恨。杰森。”
杰森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老头，我恨过你，但我恨你的原因也是因为太爱你了。我不知道我是否被仇恨摆弄过灵魂，但我会按你说的做。我爱尼莫，我不会让他一个人战斗，为了他，我也愿意放下一切仇恨。”
人们的尖叫和哭喊声渐渐弱了下去，不会有人永远无助，人类总是会在困境中找出最适合的生存方式，即使是在幻境中。
很快就有人站出来有序的组织人群撤离和避难，在突如其来的天灾面前，刚才还在互相仇恨的人们突然变的团结，男人们举起手中现有的武器冲向了那些死而复生的怪物，另一些人掩护这老弱病残优先撤离。
恶魔之影能吸取到的能量越来越少，但这只是减缓了他灵魂成型的速度而已。
当它在哥谭上空完完整整的呈现出恶魔形态时，拉尔斯周围的能量结界也弱了下去，就在他缓缓睁眼时，康斯坦丁从口袋里掏出黄金指套套在手上向着拉尔斯冲了过去。蝙蝠侠也握紧的手里的奎里努斯之刃朝着拉尔斯刺过去。
拉尔斯曾是刺客大师，即使是在与拉萨路的灵魂融合之际最虚弱的时刻，被真正的恶魔之魂加持过的力量也不容小觑。他尖啸一声，迎上了康斯坦丁和蝙蝠侠两人。
迪克，杰森，提姆，达米安，芭芭拉还有戈登，甚至连阿尔弗雷德也离开了蝙蝠洞，来到了蝙蝠侠事先安排好的，各自指定的位置。
他们用力划破自己的手掌，鲜血顺着手心渗进脚下的泥土里。他们一起吟唱着羊皮纸上用音标标注出来的，来自旧神的束魔咒语。
【Demons here，Bound by me！】（此间恶魔，受我约束！）
鲜血融入他们脚下哥谭的土地，绿色的光点光从脚下缓缓升起，它们在空中渐渐形成约束咒文，朝着哥谭上方那个黑色的恶魔之影飞去。
七道约束符文从城市的七个地点冲天而起，他们紧紧束缚住天上那个黑色的影子。恶魔之影仰头，发出愤怒的嘶吼声，这吼声震动整个哥谭，甚至差点震碎这个幻境。
康斯坦丁和蝙蝠侠还在苦苦和拉尔斯搏斗，拉尔斯受到好几次致命打击，但有拉萨路精华加持的酒神因子总是能让他以极快的速度恢复。
“到底要怎么杀死他！”蝙蝠侠喘着气躲过拉尔斯的一刀，大声朝康斯坦丁发问。
康斯坦丁紧抿着唇，考虑了几秒才说：“只有尤利西斯能杀他。但是……”
蝙蝠侠沉默了一下，他知道康斯坦丁的未尽之语是什么意思，那说明杀掉拉尔斯也许想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于是他说：“告诉我怎么做？我也能。”
“什么？”康斯坦丁诧异道。
“我和尼莫之间有深度的血誓连接，我应该可以杀它。”蝙蝠侠说。
康斯坦丁看了看他手中的奎里努斯之刃，竟然觉得蝙蝠侠说不定真的可以。
只是——
即便蝙蝠侠能杀死拉尔斯的肉身，他已经和拉萨路快要完成融合的灵魂也不是蝙蝠侠能对付的，虽然他和尼莫有血誓，但康斯坦丁不想冒这个风险。
他正准备拒绝蝙蝠侠的提议，不远处突然升起一阵风。尼莫的身形在风眼中缓缓显现出来。
他黑色的过膝长靴和修身的黑色长裤几乎融为一体，白色的法式衬衣袖口和领口都是复杂反复的百褶边，衬衣外是墨绿色的西装马甲。这些都是他被带到蝙蝠洞那天的穿着，唯一有变化的是最外层的黑色西装大氅，原本纯黑色的面料，此刻襟口和袖口都出现了用绿色的亮线绣着的繁复的魔法符文和咒文。
他双手稳持大法师之剑，横举剑柄，将剑尖直指拉尔斯。
康斯坦丁捕捉到了尼莫的身型，他朝蝙蝠侠大喊：“把他固定住！”
蝙蝠侠也看到了尼莫，他白色的长发和黑色的大氅一起被风吹起，翠绿色的眸子直视着拉尔斯，有种凌厉冷酷的美。他有很多话想要问，但他知道，现在不是问话的好时候。
他听从了康斯坦丁的吩咐，两人一人一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死死制住。
始终没有说话的拉尔斯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愚蠢！愚蠢的凡人！蝙蝠侠，你以为他能杀死我吗？他只会让我得偿所愿，变的更强！尤利西斯，你给我的魔法阵就在我身体里运行，我可以用杀死不死生物的魔法阵限制和困住拉萨路精华，让他为我所用，再用复生魔法阵使自己灵魂永生。神女之血，英雄之魂，现在就差这两样东西了，给我吧，让我成为此间唯一的神！”
蝙蝠侠眼神动了动，他看向康斯坦丁，可手上的力气却没有放松分毫。康斯坦丁冲他摇了摇头。
尼莫完全不为他的话语所动，他将手掌划过剑刃，让自己的血沾染在大法师之剑上。
【吾请魔女喀耳刻血脉之力赐予力量，引渡恶魔之力，将邪恶束于英雄之魂。裁决——尤利西斯之刃！】
他朝着拉尔斯猛冲过去，他的法师之剑“噗——”地一声，刺穿了拉尔斯的心脏。
拉尔斯疯狂的眼神顿了顿，他看着尼莫，露出了得偿所愿的笑容。
一缕黑色的雾气顺着刺穿拉尔斯心脏的大法师之剑的剑身游走，攀上尼莫的手，最后缠绕上他的全身。
蝙蝠侠看的心惊肉跳，想要碰触他，却被尼莫周身突然暴涨的风刃击退数米。
拉尔斯的肉身在黑雾全部渗透进尼莫身体后突然崩毁，他散成无数黑色的灰尘消散在风中。
而此刻，尼莫脸上突然出现了金色的魔纹。他像是突然被人打了一拳似的踉跄一步，又用大法师之剑戳中地面稳住自己的身形。
那金色的魔纹是康斯坦丁在尼莫身上留下的禁魔咒文。
浮在城市上空的恶魔之影似乎也感受到了和拉尔斯正在融合的灵魂正在被禁锢住，黑影暴涨，想要崩断束缚。
但是为这七道束缚符文提供鲜血和能量的人不肯退缩分毫。
灵魂被拉扯的痛苦让他们死死咬住牙，将掌心的伤口割的更深，深怕这血液提供的能量不足够。
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
康斯坦丁拿出怀里那块精心保管的灵魂碎片。他松开手，碎片悬浮在空中，散发出白色的，柔和的光。
以康斯坦丁和他面前的灵魂碎片为中心，渐渐升起一个蝙蝠侠曾在尼莫剿灭所罗门·格兰迪时类似的，散发着绿色光芒的魔法阵。
大法师之剑像是受到感召似的，倏地飞向了那块灵魂碎片的方向。
尼莫失去支撑，单膝跪在地上，而他脚下，也出现了一个法阵，黑色的束缚凭空出现，如同哥谭上空的那个巨型的恶魔之影那样，束缚在尼莫周身。绿色的咒文慢慢在黑色缎带上显现出来。
蝙蝠侠突然明白了康斯坦丁要做什么。
“不！不行！你不能……”
他死死握住康斯坦丁想要握住大法师之剑的手，不让他动作。
尼莫额头青筋暴起，他怒视着康斯坦丁，像是用尽力气般吼道：“快！”
康斯坦丁看向尼莫，尼莫的灵魂原本就有损，这才有机会让拉尔斯毫无顾忌和怀疑的乘势而入，但尼莫用自己剩余的灵魂之力将拉尔斯和拉萨路初融的恶魔之魂死死包裹在自己的灵魂里面，就是要让康斯坦丁有一击即中的机会。
康斯坦丁没有强行挣脱蝙蝠侠，他只淡淡的说：“他已经快坚持不住了，你再阻碍我们，他本来就受损的灵魂依旧会被拉萨路精华吞噬，到时拥有实体的恶魔现世，拉尔斯毁灭世界的愿望很快就会达成。你谁也救不了。”
蝙蝠侠在成为义警时，就给自己定下了不杀的底线，无论面对多么丧心病狂的罪犯，无论不杀这个决定有多么艰难，他都未曾越界半步遖鳯獨傢。
可是现在，他可以因为“不杀”，眼睁睁的看着康斯坦丁动手杀死尼莫吗？他此刻的执着，究竟是因为原则，还是因为懦弱？
人们从来不需要在痛苦和舒适中做选择，因为这种对立选项根本不需要选择。选择永远是在痛苦和更痛苦之间。面对那些丧心病狂的罪犯，不杀，比杀更难，而此刻，对蝙蝠侠来说，杀掉尼莫才是更难的那个选择。
他明白尼莫为什么宁愿拜托康斯坦丁也不愿告诉他。尼莫知道他不愿杀人，他从来不想为难他。
他突然心脏绞痛起来，难受的想要呕吐。
蝙蝠侠闭了闭眼。
等再次睁开眼时，他已经做好了决定。他选择不杀的时候，是因为要侍奉正义，而不是复仇，此刻他的选择，也不是为了坚守底线。
他伸出手，比康斯坦丁更先握住了大法师之剑的剑柄。
康斯坦丁诧异的挑眉看向他，问：“你决定了？的确，如果是血誓缔结者动手的话，会更容易杀死尤利西斯身体里的那个恶魔之魂，可是你不是……”
“告诉我怎么做。”蝙蝠侠沙哑道。
康斯坦丁将手里的灵魂碎片收回了口袋。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逃避背负杀死同行的借口。”
说着他快速的将尼莫教授给他的咒语教给了蝙蝠侠。蝙蝠侠学的很快，几乎一遍就记住了。而且，这个咒语的发音蝙蝠侠也曾听过一次，在消灭所罗门·格兰迪的时候。
【此为大法师之剑，吾以尤利西斯家族圣魔法师之名——】
他用粗粝的声音缓缓吟唱，大法师之剑的剑身在他手中散发出了比康斯坦丁握住时更耀眼的光芒。
他的剑尖像刚才尼莫对着拉尔斯那样，对准了尼莫。
【灭止一切不洁！】
大法师之剑穿透了尼莫的左胸。
“呃……”尼莫低声痛呼一小下。
黑色的恶魔之影在哥谭上空发出一阵凄厉的吼叫，由绿色咒文组成的束缚轰然散开，恶魔之影的长啸声震碎了幻境。
恶魔之影随着叫声的衰弱，渐渐散开。
还停留在哥谭街头，倏然清醒的人们抬头，他们发现自己对抗的那些丧尸们都随着头顶的恶魔之影一起开始缓缓破碎。他们看见了恶魔消散的最后时刻。他们像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纷纷跪下来埋首祷告和忏悔。
戈登局长，芭芭拉，还有蝙蝠家的助手们在恶魔消散的那一刻也脱力的跪倒在地。
大法师之剑穿透尼莫的身体，只留了剑柄在外。蝙蝠侠慢慢松开剑柄，然后轻轻拥住了尼莫。
尼莫半跪在地，他的头疲倦的靠在蝙蝠侠还能尝到鲜血和硝烟味道的，粗糙的肩甲上。
“这下我的刑期能结束了吧。”尼莫小声的说。
“没有结束，不可能结束。尼莫，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蝙蝠侠被变声器修改过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尼莫轻轻抽了口气，似是想笑，但他太疼了，最终还是忍住。
他抬起手，轻轻拥住了蝙蝠侠。
“我伤害了你最爱的哥谭，但是，你也没有放过我，所以我们扯平啦。”尼莫的声音像是有些愉悦。
布鲁斯没说话，只是浅浅的抱住他。
【_Sciftendnama:】（往事如风，羁绊尽逝）
尼莫读出了最后一个咒语。
一缕看不见的风，拂过了曾经认识过尼莫·尤利西斯的每一个人。
杰森原本脱力的瘫倒在地上喘着气，他忽然顿住了。
他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康斯坦丁消灭了恶魔，一切都结束了，但是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
“奇怪？我为什么会哭？”杰森摘掉头罩，用手套擦了一把眼泪。但是他的泪腺像是不受控制似的，眼泪不停的流出来。
哥谭再一次沉入黑夜，但常年浓雾笼罩的城市，今晚竟然看到了月亮。
“今晚月色真美啊。”尼莫在他耳边轻声的说。
蝙蝠侠侧过头，在他白色的发上落下一个吻。
“是的。是的。”
作者有话说：
虽然大家都知道，而且这个梗也用烂了，但我还是再说一下……
夏目漱石还是英语老师的时候，曾问学生，I love you该如何翻译。有学生翻译为“爱しています”（比较直白的“我爱你”），夏目漱石说，日本人是不会把“我爱你”挂在嘴边的。日本人会说“月が绮丽ですね”（月色真美）。
布鲁斯和尼莫都不是会轻易把爱说出口的人，所以这个梗我觉得真的太适合他们了。
“今晚月色真美”
“是的”
翻译过来就是
“我爱你”
“我也是”
*法文标注引用自罗曼·罗兰的《米开朗基罗》，中文译文为：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用寿命换魔力这个设定在第九章 里救那个被枪击的服务员时用到过。
会HE的，我保证。下章尼莫就仰卧起坐【求生欲.jpg
专栏有两个预收
衍生沙雕感情流：《[综英美]你好主人，再见主人》
以及原创剧情流：《NPC觉醒后掀翻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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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哥谭的月照常升起
距离复仇引发的哥谭动乱已经过去了快一年, 哥谭人有一种坚韧的特质，那就是无论遇到多么巨大的毁灭和打击，他们都能在阵痛中挣扎求生。
人命和鲜血足以刺激人们至少在短暂的时间里做出改变。司法部门彻查了在网络上直播曝光的那些耸人听闻的迫害事件，韦恩和凯恩两个家族向政界联合施压, 由警察局长詹姆斯·戈登亲自带队组成专案调查组, 终于将完整的案件真相公布于众。
韦恩集团成立了一个新的法律援助基金会, 这个基金会由韦恩集团的少总提摩西·德雷克亲自监督和管理，致力于为类似于这次自杀式复仇事件中的复仇母亲这样的人提供完整全面的法律援助。包括但不限于寻找证据，调查真相以及将那些有权有势的加害者送上法庭。
为此他甚至再一次为哥谭各所大学的法学院进行了捐款, 并且设立了丰厚的韦恩奖学金，为家庭贫困但成绩优异的法学生提供经济援助，在他们毕业后则需要进入援助基金会的律所服务，为那些求助无门的哥谭平民们提供帮助。
那一天的恶魔现世对每一个居住在哥谭的人都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法律震慑不了纯粹的恶，但信仰也许可以，他们不想成为被上帝放弃的索多玛, 他们不想被毁灭。
至少在这之后的一年里, 那些被蝙蝠侠亲手抓住并送上审判席的权贵们, 再也不敢利用自己的权势去逃脱法律的制裁。
有钱人们开始成立各种各样的基金会, 仿佛一夜之间各个都成了慈善家。韦恩和凯恩两个家族牵线, 为哥谭引进了更多新的企业, 剩下的哥谭老牌家族们也震慑于那一天的天之怒, 不敢怎么过分阻拦。他们还扶持了一些年轻的创业者，大力在哥谭发展金融以外的科技和服务产业。这些举措都为哥谭提供了更多的工作岗位，而最直接的影响就是游走在哥谭黑夜的那些底层的秩序破坏者们在这一年里少了许多。
一切仿佛都在向布鲁斯所期望的, 好的方向发展。哥谭仿佛逐渐褪去了她那层腐朽的, 陈旧的壳, 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更好的活下去。
布鲁斯又一次在必须出席的董事会上睡着，过分浓烈的夕阳直射透过玻璃，他皱着眉缓缓睁开眼，又下意识的抬手为自己遮了遮光。他直起身四下看了看，会议室已经空无一人。
走到总裁办公室的时候，提姆喝了口咖啡，双眼青黑的太起头，仿佛在控诉布鲁斯压榨未成年劳动力的过分行为，而布鲁斯却将视线放在了他桌边的那套福尔摩斯探案集探案集上。
提姆注意到了布鲁斯的视线，他下意识说道：“工作太忙了，你送的这套书我都没什么时间看，只能抽碎片时间翻几页。”
“我送的？”布鲁斯反问一句。
提姆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担忧阿茨海默过早发作的老父亲，怜悯道：“这不是你去年新年时送的吗？”
布鲁斯没说话，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转身准备离开。
提姆再一次叫住了他：“对了，尤利西斯医疗科技公司从法国派了个负责人过来谈收购的事，你去还是我去？”
“谁？”布鲁斯停下来问。
“好像叫什么查塔姆。是雅克·卡洛斯的助理之一。之前电联过，很隐晦的吐槽过在哥谭的这些医疗项目都是家主一时脑热发展的……”
布鲁斯没有再听下去：“你去吧。”
他还没有走出去，提姆就表情暧昧的继续说：“还有一个叫西德尼的小模特，你去年引荐过来签的广告代言，现在合同差不多到期了，还续约吗？”
布鲁斯脚步没停：“不续。”
说完就走出了办公室。
“真无情啊。”提姆小声感慨着。
时间还早，布鲁斯站在韦恩大厦楼下，看着逐渐开始增多的，形色匆匆的路人，他将大衣的领子竖起，双手插在口袋里，坐进了等在楼下的车里。
他刻意让阿福开的慢些，价值不菲的Hennessey Venom GT 在冬日的傍晚混在行色匆匆的车流里显得格外突兀，晚高峰的时间谁都不希望自己前面开的是一辆乌龟车，即使这辆车尊贵到全球只限量10台。于是这一路上他收获了很多超车车主愤怒的喇叭和中指。
他让阿福把车停在了奈何岛入口的位置，然后自己徒步走向阿卡姆。
奈何岛和阿卡姆在那一天作为战场的中心，受到的毁坏最严重，韦恩集团将那里算作了蝙蝠侠的战损进行了援建，经过一年的时间，也修复的差不多了。
天色逐渐暗下去，奈何岛渐渐开始在霓虹灯和烟气的折射下变的同往常一样光怪陆离。布鲁斯步伐缓慢的走入一栋栋楼宇在灯光和雾气里投射下来的阴影里，又从这些楼影里缓慢的走出来，那些巷道林立中所有漠然的或好奇的目光和景色，最终都溶解进他身后化不开的浓雾里。
他在这里直接换了装，开始了例行的夜巡。
今天的夜巡和过去一年里的大部分时间一样，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如果哥谭的犯罪率持续保持在这一年的水平并持续下降，说不定蝙蝠侠真的可以有朝一日成为历史长河里褪色的回忆。布鲁斯其实真的很希望有这么一天到来。
夜巡结束后，他回到了蝙蝠洞，阿福抬头看了他一眼，一如往常的说：“欢迎回来，少爷。”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说道：“提姆呢？”
“提姆少爷已经连续一个月极度睡眠不足，为了不发生韦恩少总猝死的惨剧，我让他去睡觉了，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都由我来做技术支援，在需要罗宾的时候由达米安代劳。”
布鲁斯又低低应了一声，随后沉默的坐在工作台前继续工作。
阿尔弗雷德看了他一会儿，才说：“少爷，需要谈谈吗？”
布鲁斯敲击键盘的手顿了顿，疑惑道：“唔？”
阿尔弗雷德慈爱的看着他：“从约翰先生离开后，这一年来，您再也没有笑过，那一战虽然凶险，但大家都好好活着，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人呢？我一直在等您主动向我倾诉或求助，可是直到今天，您什么都没说。我能知道您到底怎么了吗？”
布鲁斯忽然觉得自己喉中酸涩。他能说什么呢？既然尼莫想让他们忘记，不想让更多的人为他的离开而感到伤心，他又有什么资格破坏尼莫最后的心愿？
可是阿尔弗雷德总是不一样的，于是他转头看向这个陪伴自己长大的，如同父亲般的男人说：“你还记得尼莫·卡洛斯吗？”
阿尔弗雷德疑惑的皱眉：“是尤利西斯科技医疗公司背后的那个家族？而且还和魔法侧有关？”
布鲁斯隐隐升起一丝期望，他站起来问：“是，你记得他？”
管家看着布鲁斯难得急切的样子，他抱歉的摇了摇头：“少爷，尤利西斯科技医疗的资料最近就在提姆少爷出现的地方随处可见，因为它属于卡洛斯家族，所以我才会对这个姓氏敏感。至于我猜测和魔法侧有关，主要是因为你所有的反常都是在约翰·康斯坦丁先生离开之后。我猜想这个让你无法释怀，但我却不记得你认识过的人，也是一个魔法师。”
布鲁斯的原本急切的目光怅然了一瞬，他走向蝙蝠洞的陈列厅，陈列着二代罗宾制服的柜子旁边那个展柜本来是空的，但现在里面陈列着一枚蓝绿色宝石胸针和一枚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白色水晶。
宝石胸针的石头看上去并不是很珍贵的品种，而且这枚宝石本身也遍布裂纹，别说是显赫的韦恩家，即便是普通的中产家庭，也不会用这样一枚瑕疵满身的廉价宝石来做胸针。
他的手指隔着玻璃轻轻点到与陈列品同一高度高度的位置。
这枚灵魂碎片是康斯坦丁临走时给他的。
康斯坦丁说原本他来使用大法师之剑的话，需要这枚灵魂碎片的加持，也许这枚灵魂碎片也会在消灭恶魔之后耗尽，但是既然布鲁斯以血誓者的身份亲自动了手，拉萨路也确确实实被消灭了，不再需要什么补丁，这枚灵魂碎片就作为纪念物留给布鲁斯吧。
蝙蝠侠当时问他，你为什么没有忘掉他，康斯坦丁挑了挑眉，说道：“这也是我想把灵魂碎片给你的原因，带着它，我可能永远也忘不掉，也许离开它的影响，日子久了，我也就忘了他呢？毕竟‘忘记’才是最轻松的答案嘛。”
阿尔弗雷德看着布鲁斯望向展柜的眼神，问道：“这个展柜里物品是属于这位叫尼莫的先生的吗？”
布鲁斯轻声应道：“嗯。”
阿尔弗雷德也望向展柜：“Nemo在拉丁文中的意思是‘nobody’，或许他早就用这种方式暗示过你，他是无名之辈，虚无之人。少爷，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不希望你沉浸在这种失去的情绪里太久，相信这位这位先生也是这样想的吧。”
过了很久，布鲁斯才淡声说道：“阿福。去休息吧，我也马上去睡了。”
阿尔弗雷德没有多留，做完自己的工作后就离开了蝙蝠洞。
布鲁斯又在陈列柜前站了一会儿，他打开陈列柜的玻璃，将胸针收进了手里。
离开蝙蝠洞，洗漱完毕后，他靠坐在床头，为自己倒了一杯龙舌兰，然后一口喝掉它。辛辣苦涩的烈酒味道直冲脑门。布鲁斯始终不理解，尼莫看上去斯斯文文的长相，为什么喜欢喝这么烈的酒。
喜欢红酒的韦恩少爷无法赞同这个魔法师粗糙的品味。
闭着眼等着这股烈性下去，他下了床，重新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端着酒杯走到了窗前。
韦恩庄园的四周很空旷，半夜从窗口望出去，依旧是没有星光闪烁的浓稠的夜色。空旷和孤寂的如同布鲁斯此刻毫无波动的内心。
缓缓喝掉手里的酒，他又走回床前，打开床头柜抽屉，拿出里面那个蓝色的盒子，打开盒子，纯黑的天鹅绒布上躺着两颗蓝宝石袖扣。
布鲁斯半夜三更打开衣柜，慢慢穿好一整套宴会西装，随后将两枚袖扣好好的装在袖口，又将这枚带着纵横裂纹的胸针别在左侧领口。
最后他抬手为自己整了整领带，袖扣和胸针在镜子里交相辉映，闪烁着柔和的反光。他在镜子里默默欣赏了一会儿衣冠楚楚的自己，随后才合衣满意的躺在了床上。
布鲁斯还是那个人人称道的哥谭宝贝，他像是一棵恒久不变的古树，仍由春去冬来，草长莺飞。他毫无波澜的顺着早已给自己订好的那个既定人设，沉默的扎根在哥谭每一个人的心里。
他依旧在上流的宴会中扮演一个风流多情的哥谭王子，在公司需要他的时候，也会好好出席各种会议，尽职尽责的当好别人心里韦恩牌花瓶，在夜晚的时候，他又身披制服，日复一日的游荡在每一条哥谭的暗巷，沉默又犀利的打击着每一个胆敢在哥谭夜晚猖狂的罪犯。这一切和过去的十几年并无区别。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韦恩即使在布鲁西状态的时候，都很少笑了。但这并不损伤他的魅力，布鲁西深情又蔚蓝的眼睛里始终覆着薄冰，这让他更显神秘和迷人。哥谭的好事者们甚至开了赌局，打赌到底哪位佳丽能拿下转型高岭之花的哥谭宝贝。
在又一次结束夜巡从蝙蝠洞回到卧室后，布鲁斯躺在床上深深吐出一口气。他又在睡前喝了一杯并不喜欢的龙舌兰。
韦恩少爷从来不愿在吃喝上委屈自己，喝下这杯不得他喜爱的酒，只是因为这是不多的怀念故人的方式。
随着烈酒入喉，他吐出的气息也染上的苦涩的味道，他抬起手，将那枚蓝绿色的宝石胸针放在主灯下，视野前。这块宝石曾经无坚不摧。他和卢修斯甚至那钻石切割机破坏过它，却依旧失败。只是现在，这枚石头遍布裂痕，脆弱的仿佛一捏就碎。
他的目光长久的停留在这块伤痕累累的石头上，像是要透过宝石看到些什么。
布鲁斯想起了他们的初见，19岁的魔法师青涩又机警，26岁的蝙蝠侠莽撞又多疑，他们的相遇实在算不上美好，可看起来又像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相遇。
哥谭的东区有那么多可以躲避的房子，可自己偏偏进入了尼莫的诊所，又被他一击即中。蝙蝠侠会复盘自己的每一次失误，并从中总结经验，得到教训，可偏偏忘记了那一次，于是彼此纠缠了这么多年，直到把对方刻进骨髓。
布鲁斯亲了亲手中的胸针，然后将它握在手里沉沉睡去。
这一年里，布鲁斯很少做梦，更是很少梦到故人，只是今天，久违的梦境悄然而至。
梦里面震颤的土地上到处都是碎石和血迹，他跪坐在地上，手上似是抱着什么人，、他维持着一个拥抱的姿势，但怀里的人将头抵在他的肩上。
黑色的野火从地表中逐渐熄灭，他垂眼看着落在他手上的白色长发，他抱着的是谁呢？实在想不起来。
他太想知道对方是谁了，想要将人的脸抬起来，可是肩膀上的重量结实的不像话。
于是他抚上对方的长发，抱怨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并没有回答他。布鲁斯下意识的觉得这个人像是随时都会离开的样子。于是他的手收紧了些。
那人痛呼一声，布鲁斯以为太过用力，马上松了松手臂。怀里的人终于抬起头。
他看到一双翠绿色的眼睛。
布鲁斯一阵心悸，他眼里不由的蓄满了酸涩的情绪，那个名字几乎要脱口而出。
那人轻声在他耳边说：
“请不要在我墓前哭泣
我不在那里，也没有离去。*”
他伸出手，蹭掉了他眼角的泪，随后倏地碎成星光，散在风里。
布鲁斯猛的醒过来。
屋子里黑漆漆的，他坐起来抬手按亮电子钟，上面显示的是凌晨三点半。
在梦里忘记某个人的感觉让他在醒来后心悸，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他在枕下摸了摸，摸到了那枚胸针。他拿出胸针端详，底座还在，可是中间那颗宝石却不知所踪。
他再也睡不住了，掀开枕头和被子，又蹲在床底下仔细寻找半天都不见这块石头的踪影时，他起身走向书房，拨动时钟打开通往蝙蝠洞的暗门走了下去。
布鲁斯顺着石砌的台阶一步步慢慢往下走，他很少穿着睡衣去那里，此刻他沉浸在重要之物丢失的焦虑里，眼睛没什么焦距的盯着蝙蝠洞嶙峋的石壁。
真正的布鲁斯·韦恩既不多情，也不浪漫，他见石就是石，见水就是水，从来不会在这些死物上有多余的发散，因此他冷着脸看着蝙蝠洞里嶙峋怪石上的青苔和水迹，暗筹着等到天明之后要去找卢修斯商量，改善蝙蝠洞过大的湿度，他记得水晶是不能长时间暴露在太潮湿的环境里的。
但是他并没有思索太久。刚刚走到主控台那层，就敏锐的察觉到本该绝对隐秘的蝙蝠洞竟然有生人的痕迹。
布鲁斯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肌肉紧绷，放轻步伐朝着主控台的方向走去。蝙蝠洞的安保级别几乎可以达到国防的水准，谁能悄无声息的突破安保入侵蝙蝠洞呢？
主控台的电脑亮了起来，布鲁斯将工作台下的几枚蝙蝠镖和泰|瑟枪握在手里，入侵者的坐标一开始是落在放有尼莫的灵魂碎片的展柜前，然后坐标的路径就慢慢移动，走过二代罗宾的制服展柜，踏入了盔甲之厅，接着路过蝙蝠电脑，木乃伊盒子，又在大型小丑卡牌前停留了一会儿。最后，他站在了蝙蝠洞的机器恐龙展台。
布鲁斯心脏狂跳，他慢慢走下楼梯，朝着摆放着机器恐龙的位置走去。
一个黑发的青年正低头摆弄着身上那件明显不是他自己尺码的衬衣纽扣。
他听到楼梯上的轻微脚步声后，手指停了下来，缓缓抬起头。
青年看上去非常年轻的样子，像是只有二十岁出头。他的皮肤很白，但看上去完全不纤弱，暴露在空气中的腿部有明显的流畅的肌肉线条。他身上现在穿的这间白色衬衣是布鲁斯在蝙蝠洞洗完澡随手扔在那里的。下摆堪堪盖过臀部，遮住了腿根的位置。
他像是有些苦恼似的抱怨道：“你这里除了盔甲，就没有日常的衣服了吗？”
他说话的时候，声调带着非常自然的熟稔。他的长相很英俊，是如果布鲁斯以前见过的话，绝不会忘记的那种面容，可这张脸对布鲁斯来说，确实是第一次见。
唯一熟悉的，是那双一如既往的，翠绿色的眼眸。
布鲁斯站在楼梯上，他一手还握着泰|瑟枪，另一只手的掌心里还藏着蝙蝠镖，可他此刻完全动不了。
他和几步之遥的机器恐龙一样，如同标本般伫立在原地。
布鲁斯几乎不敢呼吸。他深怕此刻依旧是他还未醒来的梦。他也不敢伸手碰触对方，他怕这么美梦如同泡沫般一触即碎。
青年抬起手，手心躺着的是一块蓝绿色的，毫无瑕疵的宝石：“你是在找这个吗？”
布鲁斯依旧没有说话。
于是青年走上前去，上了三阶楼梯，与布鲁斯隔着一层台阶相望。
“那个遗忘咒应该会让你想起我们的初见啊，难道是时间太久失效了吗？真不记得我了啊？”尼莫将石头收回掌心，盯着他的眼睛笑眯眯的问。
布鲁斯扔掉了手上的蝙蝠镖，他伸出手指，想要碰触青年的脸，可是又突然生出了一股胆怯。
他真的不会戳破这个梦吗？
青年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他又上了一层台阶，将脸伸向布鲁斯的指腹侧面蹭了蹭。
布鲁斯的手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和人类的温度。
青年弯了弯眼睛，又侧头亲了亲布鲁斯的手指。
“你回来了。”布鲁斯哑声说。
“嗯，我回来了。”
青年再走上一层台阶，站在布鲁斯身侧，仰头吻了上去。
布鲁斯从未觉得，蝙蝠洞独有的，蔓延着潮湿青苔味的空气，凌冽的这样好闻。
作者有话说：
到这里正文就算完结啦，再次感谢大家支持！祝大家每天都开心！明天还有一章不算番外的番外？算是完结的续章。中心思想就是正经的（？）撒点糖。啾咪~
星号引用自美国诗人玛莉·伊莉莎白·弗莱的作品《请不要在我的墓前哭泣》
全文如下：
Do not stand at my grave and weep
请不要站在我的墓前哭泣
I am not there,I do not sleep
我不在那里，我并没有睡去
I am a thousand winds that blow
我是激扬起的风，千丝万缕
I am the diamond glints on snow
我是雪地里的钻石，熠熠生辉
I am the sunlight on ripened grain
我是温暖的阳光，亲近着稻谷
I amthe gentle autumn\'s rain
我是秋季里的细雨，轻轻柔柔
When yu awaken in the morning hush
当你清醒于早晨的安宁
I am the swift up liftght rush
我奔放着飞升的激情
Of quiet birds in circled flight
在鸟儿幽静的盘旋种
I am the soft stars that shine at night
我有是释放温柔的朗朗群星
Do not stand at my grave and cry
请不要在我的墓前悲泣，
I am not there,I did not die
我不在那里，我并没有离去。
~感谢在2022-06-10 13:48:31~2022-06-11 17:21: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画上佳人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炙舞、momo 30瓶；阿茵、路人仍旧是路人 10瓶；羡鱼 5瓶；星宮、牖衷、夏承兮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0章 哥谭的酒依旧香醇
然而布鲁斯和尼莫之间的温情和浪漫时刻从来都是少的可怜。这样令人感动的重逢, 两个人并没有像电视剧集那样紧紧拥在一起，也没有什么热切的表白或倾诉。
布鲁斯一把抱起青年的腰将他扛在肩上，一步几个台阶的走上阶梯，从那个从未暴露给外人过的韦恩宅的蝙蝠洞出入口将人给扛了出去。
“喂——”肩上的青年被他结实的肩膀膈的生疼, 不满的挣扎了几下, 却被一巴掌拍在了臀上。
“啪——”一声脆响, 在蝙蝠洞自带环绕立体声，响亮的让人恨不得当场消失。
“操！”肩上的人怒骂一声，恼怒的抱住布鲁斯的头发猛薅, 企图把英俊潇洒的哥谭宝贝薅成个秃子。
可惜布鲁斯的发量实在惊人，在短短的几十秒里被薅秃这种事只有魔法才能做到。
布鲁斯将人扛进自己的卧室，丢麻袋似的把人丢在床上，长腿往后一伸, 将卧室门重重踹上。
因为听到不寻常的响声起床的阿尔弗雷德只能在走廊里看到一小片被风带起的衣角和一截疑似人类男性的脚趾从卧室门前一闪而过。
阿尔弗雷德下意识的拿出怀表看了看，还不到四点。
他礼貌的敲了敲韦恩宅主人的房门：“老爷，需要帮助吗？”
“不用。”
布鲁斯似是带着情绪的声音从门背后传了出来。
阿尔弗雷德又等了一会儿, 卧室里似是有两道喘息声。老管家想提醒自己的少爷, 凌晨四点突然找个人回来睡这种行为潜在的心理问题是不是需要帮他约个心理医生看看？
但想到布鲁斯这一年来过的如同苦行僧, 实在配不上哥谭甜心这个称号, 于是释然的转身去准备早餐, 离开前又多问了一句：“老爷, 您的客人喜欢吃什么, 我将为你们准备早餐。”
“我想吃小甜饼，辛苦你了，阿福。”
房间里传来一个过分年轻的声音。
阿尔弗雷德挑眉, 这个音色很熟悉, 可是他暂时想不起来。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这个素未蒙面的年轻人产生一些无法言喻的信任。
于是他微笑道：“为您效劳, 韦恩宅的客人。”
说完他便从容的离开了门口。
等到确认阿尔弗雷德已经走远，布鲁斯才重新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青年身上。
青年已经直起身，随意的盘腿坐在了床上，他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布鲁斯的衬衫，表情柔和，姿态随意。
这让布鲁斯有些不敢说话，他还是害怕这是一个梦，虽然他有太多问题想问，太多话想要说，但他知道自己总是会煞风景，他怕自己的问题会惊扰到面前这场突如其来的美梦，然后这个梦就会再一次在自己面前碎成一片星光。
而青年也就这样笑盈盈的坐在床上，耐心的等待他先开口。
终于，布鲁斯像是下定决心般，他走上前，半跪在床前，抬手将手掌放在青年心脏的位置。
“尼莫·尤利西斯。”
他的手掌隔着衬衣感受着对方朝气蓬勃的心跳，属于年轻人的体温似乎也透过质地良好的布料传递过来。
那里很平坦，可以想象得到衣物下的肌肤有多光洁。
“你是活的吗？”布鲁斯缓声问，像是在担心太大声也会惊扰这个梦。
尼莫被他的问话逗的笑出声，于是答道：“本来是死的，但我想要见你，所以就又活回来见你啦。”
其实是因为布鲁斯总是带着那块血誓石，灵魂碎片里的那一小片纯洁的灵魂一直受到通过血誓石反馈的浓厚的爱意滋养，才让他有了复活的机会。
准确的来说，他现在也并不算人类，他是以水晶凝聚成的身体。想到此处，他就有些后悔，早知道当初就用更昂贵的钻石来做灵魂碎片的载体了。
布鲁斯将放在他胸口感受心跳的手抬起，撩过他额前的刘海：“真巧，我也很想见你。”
就在布鲁斯的脸越凑月近，马上要吻上时，尼莫突然脑袋一低，灵巧的从他手臂下钻了过去。
他爬到床头，伸手将随意放在那里的龙舌兰倒入酒杯，迫不及待的想要喝一口。谁知唇刚挨上杯口，就从侧边伸过一只手将杯子给劫走。
“你干嘛！”尼莫不满意的看着那个劫走自己酒杯的抢劫犯。从床上跳起来追着布鲁斯手里的酒杯跑。
布鲁斯顺手将床头柜上的那瓶龙舌兰也拿走，高举着手里的杯子和酒瓶，走到沙发旁的酒柜边。
“你现在这具身体多大年纪？”
尼莫顿了顿，不确定道：“19，或者20？”
布鲁斯听完答案，一口把他手里的酒喝掉。
尼莫控诉的瞪着他。
布鲁斯淡定的说：“未满二十一岁禁止饮酒。”
尼莫呵呵冷笑一声，后退半步坐在沙发上。：“遵纪守法好市民布鲁斯·韦恩。”
布鲁斯对他的嘲讽置若罔闻，从房间里的冰箱里拿出一罐牛奶递给他：“年纪不够，就喝点奶吧。”
尼莫盯着他手里的牛奶没动，韦恩少爷屈尊降贵，亲自帮他拧开倒进杯子。
尼莫挑眉将牛奶接了过来，咕嘟咕嘟喝了几口，然后冲他勾了勾手指。
布鲁斯弯下腰凑近他，于是猝不及防的被他伸臂勾了过去。
尼莫含着一口牛奶吻了上去，液体渡进布鲁斯的嘴里。
布鲁斯有意纵容他，被他含住唇齿并不反抗。牛奶味混合着龙舌兰的味道在两人的口中逐渐交融，尼莫如同一个小酒鬼般慢慢舔舐着他附在口腔黏膜上最后一点酒香。布鲁斯双手撑在他的身侧，让尼莫完全主导了这次亲吻。他很想知道这个小混蛋为了喝点酒还要怎样不择手段。
事实证明永远不要小瞧一个好久没有尝到酒味的酒精爱好者的行动力。尼莫一边勾着他的脖子亲他，一边腾出另一只手拿走了布鲁斯放在边几上喝剩的半杯红酒。
男人劈手来夺，尼莫侧身举着酒杯躲开。
布鲁斯蔑视道：“我让你一只手一只脚。”
说罢他便也坐在了沙发上，只用靠近尼莫的那半边身体和他争夺。
战五渣的魔法师就算重获新生，格斗技能也并没有增加，几个呼吸之间已经落了下风。别说半个身体，他只用一只手就能制服四肢健全的魔法师，在决定胜负的那一刻，要看要输的尼莫决定掀翻牌桌。
在布鲁斯握住他持酒杯的手时，他故意手滑，将酒液全部倾倒进布鲁斯的领口。
布鲁斯缎面的睡衣吸水性并不太好，葡萄色的酒液顺着他的脖颈迅速流了下去，滑过胸口，又渗透了腰腹。醉人的酒香顿时在空气里浓郁起来。
尼莫松开手，酒杯掉在沙发上，又滚落在地。他计谋得逞的咧嘴笑开，故作担忧道：“呀，怎么这么不小心，都湿了呢。”
说着他侧身跨坐上去，得意的说：“我可真是太喜欢助人为乐了，我来帮你清理干净吧。”
说着他便慢慢弯下后背，伸出舌头从酒液最开始浸染的颈部清理。
布鲁斯微微向后仰了仰，将整个后背靠在沙发背上，眯着眼，一只手自然的垂落在身侧，另一只手掀开衬衣下摆缓缓爬了上去。
他的手指在碰触到那个本该有个贯穿伤口的后背的位置时不再移动了，只反复在这一小块肌肤上摩挲。无论怎么感受，那里都平整细腻的没有任何伤口。不仅如此，布鲁斯还注意到他曾在刺客联盟和卡洛斯家的那五年留下的疤痕也完全不见了。
这让他又没有由来的升起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尼莫感受着他手上越来越缓慢的碰触，像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顺着酒液的路径一路往下追逐，一手抽掉了布鲁斯聊胜于无的睡衣腰带，含着浓郁的酒香说道：“我是真的。布鲁斯，要亲自试试吗？”
布鲁斯缓缓吐出一口气，终于开始走本该初见面时就应该走的重逢流程，将他一把箍进了怀里。
尼莫被他突如其来的情绪勒的差点断气，但是他并没有推开布鲁斯，反而一下下抚摸着他的头发，像是在安抚这个将所有情绪永远都藏在心底的男人。
两人很快就情之所至的纠缠在了一起，不过布鲁斯发现这位不知温柔为何物的魔法师自从知道他就是蝙蝠侠之后，在这种事情上从来都十分粗鲁，仿佛蝙蝠侠就该是什么刀枪不入的奇怪物种。他推开尼莫一些，摸了摸自己的唇，将手指上的血递到尼莫口中。
“能不能不要再咬我了，魔法师应该不吃人吧。”布鲁斯无奈道。
尼莫含着他的手指笑了起来。
“想要我温柔一点吗？真是抱歉啊布鲁西小姐，咬疼了吗？”尼莫揶揄道。
布鲁斯将手指放在尼莫的唇齿间肆意刮挠，宛如阅兵似的依次巡视过他的上下齿列和口腔深处，直到搅弄的尼莫含不住口水了，才温声斥责道：“粗鲁。”
“啊，知道了，你们哥谭贵族就算在这种时候也该精致优雅，那我该怎么说？”
尼莫凑近布鲁斯的耳边，微微抬起了一些身体，让本来亲密无间的半身接触立刻透了一点风。布鲁斯强行按捺住把他按坐下去的冲动，就想看看这个魔法师还能说点什么不知羞耻的话。
“韦恩先生，请用您的酒，盛满我？这样够高雅吗？”
布鲁斯猛的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
尼莫笑的十分肆意，就在布鲁斯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毫无羞耻心的魔法师时，房间的门再一次被敲响。
“父亲，你说过今天陪我晨练的！”达米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布鲁斯一脸不高兴，但还是得演戏：“让我再睡五分钟。”
尼莫勾着唇看布鲁斯面无表情的装睡眼惺忪，他坏心眼的咧了咧最，抬起头一口咬上他的肩头。
“嘶——”布鲁斯抽了口气。
尼莫收了牙齿，又在自己标记的领地上满意的舔了舔。他向布鲁斯龇了龇牙，无声的嘲讽道：“五分钟。”
“父亲，你怎么了？”达米安听到布鲁斯的抽气声，忍不住想要破门而入。
“达米安少爷，你的早餐已经备好，请先跟我去餐厅用餐吧。”阿尔弗雷德的声音适时地响起。
“可是父亲他……”
“别担心，老爷没事。对了，等一会儿迪克少爷也会来，也许吃完早餐，您就可以和他在庭院里切磋，但是请在切磋的时候不要破坏绿化，这也是对你技艺的考验……”阿福带着达米安的声音越来越远。
直到声音完全消失，尼莫才出声道：“五分钟实在是太短了，让人提不起兴致，况且你刚才还说，未满二十一岁禁止饮酒，所以算了吧。”
说着他遍作势要离开。
布鲁斯也同他那般在尼莫肩上咬了一口，然后将人折在自己怀里。
“作为酒器的话，可是没有年龄一说。”
屋内酒香依旧。
作者有话说：
本来以为一章能写完的，结果这章他们竟然不干正事一直在调那啥情！阿妈我也十分无语，毕竟孩子大了……所以这个续章还有两章内容需要交代……可以看出我已经没有存稿了吧哈哈。
为了答谢各位追文小伙伴们的厚爱，大家可以在本章评论区点梗，等续章结束，我会挑3-5个来写的。不要簧梗哈，这个不能写，就绿江这个尺度，点了也是白瞎是吧。大家可以点一些和文中想看的角色的互动梗或者一些和B之间的想看情节。续章写完了就会写大家的点梗番，届时会日更或隔日更。谢谢大家。
还有，继续给预收做个广告《[综英美]你好主人，再见主人》剧透一下，主角是球3的利爪迪克~我爱大哥！我要给利爪大哥一个he！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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