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曾经是portmafia的五大干部之一,之后跳槽到portmafia的对手组织武装侦探社,年轻英俊,机智聪明,除了爱好研究如何赴死之外无任何不良嗜好。


    但那是「书」被他撕毁之前的事情。


    现在的太宰治,年方十一,还没有过十一岁生日,机智聪明,无家可归。


    「书」:【你都和织田作在一起住了怎么还要跑出来?真搞不懂你在想些什么。】


    太宰治捧着手中的书,视线从那些只有他能看见的文字上扫过。


    在世界线重置之前,「书」拥有一切信息,它创造万物,也记录万物,但世界线重置之后,世界融合,「书」的功能已经没有最初那样全能。


    比起全知全能的书,它更像一个摆设。


    太宰治从上面了解到的信息有限,尽管如此,也远比许多人掌控得多。


    面对「书」的吐槽,太宰冷冰冰地回应:


    “那该问你——明明只是撕毁书又重新粘贴起来,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跨国犯罪组织,食人鬼的转世,还有这些模糊的字迹的具体含义——你明明是书的意识,却毫无用处。”


    【我只是书的意识,不是书本身。】「书」的意识不满地说,【而且你是「太宰」,太宰治,你有能力计算一切。】


    太宰治对这句堪称恭维的话不置可否:“既然你什么也不是,那就闭嘴好了。”


    「书」感到愤怒:【我可是书!】


    “——的意识。”太宰治冷淡地替它补充完整,合上手中的书,“等你成为了真正的书后再说这句话吧。”


    他手上的书只是「书」的残页,书到底有多少页谁也不知道,连这个自称「书」的意识的家伙也不清楚——它只是这些残页的意识,而非整本「书」的意识。


    从织田作家里离开已经有一个月,太宰治忙于收集这个重组世界里的变数。前前任就职场所portmafia中因为食人鬼的搅局变得比记忆里的还要混乱,森先生为此十分苦恼,而前任工作场所——武装侦探社今年才刚刚成立,福泽社长和乱步先生一起在为三刻构想努力,一切都还在发展。


    太宰治没有偏帮任何人的想法。


    目前一切才刚刚开始,他不能过多地干涉,唯一要做的事就只是保证处于转行期的织田作远离一切会迈向死亡的可能□□件。


    但是……织田作在为跨国犯罪组织名下的制药公司工作,而这个组织和portmafia在做生意,接触人是转世的食人鬼们。


    太宰:……


    他闭了闭眼,有点头疼。


    织田作……为什么会如此巧合地被卷进其中呢?


    就算只是一名看门的保安,但也让人非常不放心。


    太宰治现在正坐在织田作家里的沙发上,织田作的气息让他感到安心和放松。离开之前太宰带走了织田作家里的备用钥匙,织田作没有换锁这一点让他十分愉快,但也有些许顾虑。


    ——织田作曾说过感觉在哪里见过他,如果这是世界线重置带来的影响,还会有其他更深更远的影响么?


    「书」是个摆设,什么也不知道,太宰治对从它口中知道答案不抱有任何希望。


    窗外夜色正浓,黑暗择人欲噬,月色在窗角若隐若现。


    太宰呆坐在沙发上,慢慢合上了眼睛,安静地等待房屋主人的归来。


    快回来吧,织田作。


    想见你。


    *


    1月22日。


    7:15p.m。


    织田作之助踏上楼梯,低头拿出钥匙,再抬头时望见自己家门缝处透出的灯光。


    他脚步微停,心中冒出一个猜测,握着钥匙上前,缓缓地按下了门把。


    咔哒一声,房门应声而开,客厅内的黑卷发少年笑嘻嘻地向他招手:


    “织田——作~欢迎回来!我又来了哦?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惊喜,也很开心。”


    织田作之助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太宰挥舞的手僵在空中,双目圆睁,呆呆地看着他,一副十分动摇的模样。


    “太宰?”


    是说错什么话了吗?织田作之助心想,还是说他的反应让太宰不满意?


    “……我见到织田作,也很开心。”太宰治微笑起来,坐在沙发摇晃着身子,语气轻快,“好久不见,织田作,最近过得还好吗?你的工作还顺利吗?”


    织田作之助在他面前坐下,自然而然地向他讲起这一个月的经历。


    “一起工作的同事比我还要大两岁,对工作很认真。斋藤面试官也问起过你,担心你一个人在家里有没有人照顾——”


    “织田作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说你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


    “这点倒也没错……但织田作不担心我吗?我可是一个人在外面流浪啊!好难过!”


    “在遇见我之前太宰不也一个人吗?你肯定有一个人生活的能力。”


    “……唔。”


    “不过太宰拿走了钥匙,所以我想你一定还会回来的,今天看到你回来,我真的很高兴。”


    “……太犯规了。”太宰治低声嘀咕了一句,又放大声音,想要掩盖某种不自然的情绪,“所以织田作一直在等着我回来吗?”


    “嗯,只要你想来的时候就来吧。这里随时欢迎你的到来。”


    织田作之助发现自己对太宰不明缘由的过分关注后并没有探究这种心情产生的原因,他不讨厌太宰,那其他的事就都无所谓。


    毕竟这对过去与人交往无缘的织田作之助来说是十分新奇的一件事。


    所以他说出这些话时十分坦然,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太宰治被友人过于坦率的回答再次惊到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自重逢以来,他和织田作的相处便十分微妙。


    不用多说,他想和织田作以过去的方式交流,漫无边际地说些什么,玩笑话、故事、经历,让过去的时光重现。


    可看着面容年轻到稚嫩的织田作,太宰总是会想起血泊中注视着他的青年。


    他引导织田作进入portmafia,却只能目睹着织田作以portmafia底层人员的身份赴死。织田作的梦想,织田作所寄托念想的事物,都随着那场爆炸消散为泡影。


    随之失去的还有身为太宰治友人的织田作之助。


    lupin。


    昏暗的灯光。


    蒸馏酒里的冰块。


    空气中弥漫的淡香。


    织田作。


    安吾。


    曾经能让他放肆大笑的场所,成为了只能孤身一人饮酒缅怀过往的地方。


    太宰怀念那些时光,此刻凝视着面前神色坦然的织田作,复杂的滋味漫上心头,某种心情驱使着他想要说些什么,但话语在喉间凝涩,太宰此刻的模样像一个得不到喜爱玩具的孩子,什么也无法说出。


    织田作之助注视着他,片刻后轻轻抚上太宰的头顶,柔软的发丝与手心相触,太宰身形滞了一瞬,透过眼前的碎发望向织田作。


    “太宰。”


    织田作之助明白这种情况下需要说些什么,可他想了想,却只能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该说什么呢?


    不要难过?——可直到刚才为止并没有发生什么让人感到难过的事情。


    织田作之助感到困惑,但他确信一点,他不想见到太宰露出那副神情。


    那样隐忍的、如同背负着沉重事情的神情,让他的心情也莫名变得沉重起来。


    ——太宰。


    仅仅是这一声平淡的称呼,就让太宰治眼中亮起了光,将他从过往的记忆中拉离,少年织田作的模样清晰起来,那是安稳地生活着的,他的友人。


    “……织田作。”太宰治低声说,“再叫一遍。”


    如同恳切的要求一般,织田作之助无法拒绝这样的太宰,所以他再次喊出对方的名字。


    “太宰。”


    “织田作……。”


    太宰治轻声回应了友人的呼喊。


    就算世界线重置后的世界有多么混乱,只要织田作还活着,能够像这样呼喊出他的名字,那么一切都无所谓。


    他会让所有的事情走上正轨,走向他所期望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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