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霄打电话没有避着人，那边很快接听，『呦，这是谁啊？莫不是打错了吧？别想骗我的钱，我最多能请你吃免费的一日三餐。』
声音听起来很年轻，似乎正吃着东西，含糊，但没妨碍他好欠，也好拽。
宁霄眉心竖下三根黑线，语气不太好，『辽城，你来不来？』
『你在辽城？』对方那边顿了顿，想到什么，『大哥，要不要我教你怎么求人办事啊？』
宁霄：『…我找绵山。』
『诶别，求你！别挂！我去！马上…』
对方还要说什么，宁霄已经挂断了电话。
不用问，宁霄拉来的人肯定是为了处理任家的事的。
牵扯太多，没有人压着完全没办法收场。
只是，宁霄身后还有这样的朋友？
周余懵逼。
常衾也很懵逼，作为一个六边形助理他自认对于boss的朋友都是认识了的，再怎么说也跟了将近六年？
就连姜元祈这个发小也懵逼，想了老半天，声音是陌生的，“谁？”
“以前在外公大院里认识的一个朋友。”宁霄顿了顿，又继续，“不常联系，多年未见。”
多年未见还能如此熟稔，可见关系不是一般的铁。
姜元祈就吃味了，“哼，了不起吗？”
常衾：“任重而道远啊。”亏他自认为是心腹，结果才摸到边角。
看着众人都在表演，周余觉得他这个影帝不能输，“枕边人，哼。”
宁霄：“……”
任旭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讲真，他挺羡慕这种友谊的。
亦兄亦友，亦能互为铠甲。
宁霄沉默许久，叹息出声，“等你们见到人，就知道为什么多年不联系了。”
周余忽而笑了一下，其实不用见，能想象得到那嘴有多碎，又有多损。
周余能笑，宁霄心里的大石头就能落下，就怕继续给他演吃味，赶出来睡沙发。
他起身给所有人倒了一杯温开水，也洗了几串葡萄。
姜元祈几人受宠若惊，“谢谢宁总，宁总客气。”
“嗯。”宁霄应了一声，转身给周余拿了药过来，“吃药。”
任旭瞥到盒子上写着感冒药，又联想到周余到达的第二天不见人影，就懂了。
怕是不存在的，只是人终究不是铁打。
周余嫌弃瞥开头，“都好了。”
“至少吃完今天。”宁霄亲手喂了一口温开水，又把药一颗颗地捻出来塞进周余的嘴里，“乖，喝点水，冲下去。”
周余：“都说不吃你还非得塞给我，你自己喝。”
众人：“……”
敢情是这样的余爷啊？
宁霄的反应也是让人大跌眼镜，当真自己喝了一口温开水，“轮到你了。”
这狗粮，谁啃得下？
然而还没完。
宁霄喂完药，又喂葡萄，“去去嘴里的苦味。”
众人：“……”敢情他们就是顺带的呗。
众人看着手里的葡萄，瞬间又酸又涩，难以入口。
姜元祈实在受不了，“麻烦二位当我们是个人？”
周余：“你非得自降生物等级？”
姜元祈：“……”
常衾挪屁股，嫌弃地远离了姜元祈一些，假装与任旭搭话，“你那些证据还需要整理吗？”
任旭：“不用，人证物证都很齐全。”
常衾想到一个问题，“那任总？”
任旭有没有打算把自己摘除不知道，但是任贤作为家主，掌舵人，肯定是跑不了。
常衾看向周余，虽说麻烦是任贤带来的，但到底也没做过什么伤害周余的事。
“要保吗？”
“这不是得看他做过什么吗？”过了吃药那一关，周余也没那么大的怨气了，“但我觉得他手应该挺干净的？”
当初姚千寻都那样求任贤帮他报仇了，任贤半点没有松口，也从始至终没有威胁过姚千寻跟他。
周余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扭头看向了任旭，后者浅浅笑了一下，“家主的手确实算得上干净，家族里那脏些事也不是近几年才开始的，是往上数几代，谁贪婪，谁沾染。”
也就是说任贤会受到牵连，但不致命。
周余自认与任贤没有所谓的舅甥情意，但这会儿他却是想见上一见，“能联系得上他吗？”
这不，舅都没愿意喊。
也亏得任旭反应快，“我试试。”
“嗯。”周余说完，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哈欠，反手就拍了一下宁霄的肩头，“赖你，药劲又上来了。”
“我的错。”
周余要休息，众人起身离开。
在临走前，周余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别回去了，在这边住着。”
覃婉阔气，一整层楼都给他空下来了，主打就是闲人勿扰。
不管是楼梯还是电梯，没有权限没办法通行。
任旭脚步一顿，身子微微前倾，“好的，表叔爷。”
周余摆摆手，“各取所需。”
话虽如此，但任旭不那么认为，毕竟常衾那里查到的东西也不少。
只能说周余给了他绝对的信任的同时，也想保他一命。
毕竟，出了这里，外面是个什么世界，还能不能容得下他，难说。
等众人离去，周余才软趴在宁霄怀里，“都困死了，明天不吃了。”
宁霄想说，要不是你时不时揉太阳穴，我也不逼你吃啊？
但显然，说了会被骂。
“嗯，明天不吃了。”主打一个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完全好了也说不定。
说完，抱人回屋里，换好衣服，两人一起躺被窝里。
宁霄在外公家大院的事，属于细枝末节的剧情了，系统猫扒拉秃它一身的猫毛都没给扒拉明白。
但它扒拉出了别的东西：
『宿主，宁霄怕猫不是天生的，跟小时候的经历有关，但剧情实在卡顿，半天才跳出一点文字。』
周余：『怕猫有可能后天，但过敏这玩意儿有后天的吗？』
系统猫：『宿主，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周余知道急不来，但他想到了别的，『你都升级了多少回了？数据还这么慢？而且我记得你说过，你每做完一个任务就是一个全新的系统。所以，你家主系统是不是出问题了？不然谁家数据库更新那么慢的？』
不指望，但是能预知一点剧情，也能少一分危险。
系统猫沉默了一会，『我问系统狗那个狗东西去，看看它有没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行，你忙。』
周余切断了与系统猫的联系后也没问宁霄具体是什么情况，直觉绝对不是小事。
他至今记得宁霄第一次抱系统猫强行镇定之下还在他怀里颤抖的样子。
明明知道猫是假的，不会有事，还忍不住惊惧。
所以，究竟是什么事？
周余抱着宁霄的腰，越想手收得越发的紧。
“余余？”宁霄下意识地以为周余又不舒服，“难受吗？我们去医院。”
周余：“没事，就是烦那些渣渣，收拾不完了都。”
宁霄稍稍松了一口气，“别怕，我一直在，累了就靠我身上。”
“嗯。”周余在宁霄怀里蹭了蹭，渐渐也就睡了着了。
宁霄本不需要那么多睡眠，可怀里人睡得香，也就传染了过来。
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
覃婉和冷瑾年仍旧是一下班就往这边跑。
白天的事有人给他们汇报过，但不过来看看总是不那么放心，如今看着周余越发的精神，覃婉心理才真正地舒了一口气。
晚饭没有下楼吃，人多直接凑成了一大桌。
但让人意外的是任旭和冷瑾年还挺熟，覃婉看两人聊得来，忍不住插话，“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这样熟？”
冷瑾年第一次谈恋爱，对覃婉上心，但“危险”的敏锐度不够，“还行，偶有联系，遇见不懂的旭哥会指点一二。”
这是实话，他觉得他是坦诚的，可他不知道对象吃味起来就有那么点无厘头。
任旭到底多吃了七八年的大米，连忙给冷瑾年找补，“其实也就只是在重大场合遇见了，会聊点工作上的事。”
冷瑾年听了愣神，然后在覃婉哼唧着拖着板凳远离他，他才反应过来，他忙追了过去。
可在哄姑娘上，也确实没经验，“婉婉…”
只两个字，覃婉等了半天没下文，干脆扭头对周余抱怨，“钢铁直，啥也不是。”
周余笑，“那就证明弯不了啊，你还担心啥？”
覃婉：“……”她是这个意思吗？
周余与她脑袋挨着脑袋，小小声地道，“没经验，肯定得覃姑娘费点心。爱不是口头，也看行动…”
他也看得出来，冷瑾年有在尽力对覃婉好，那既然这样，就没有什么可芥蒂的了。
爱了就是爱了，努力一把，给自己挣个幸福，不敢说都有完美的结局，但他想大不了也就是撞个南墙，不碍事。
看着两人脑袋挨着交头接耳，虽然明知不可能有什么，但宁霄还是借着给周余夹菜的由头，把人给捞了回来，“好好吃，天冷菜容易凉。”
“哦。”周余乖乖坐正。
那边的冷瑾年有样学样，开始给覃婉夹菜，也算有心，知道覃婉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覃婉脸色终于有阴转晴，但她觉得周余说得对，信任是该给的，体贴也是相互的。
于是也给冷瑾年夹菜。
这些恋爱经姜元祈默默记下，等回去就找罗负实操。
常衾和任旭都单身，于是凑一块聊儿去了。
晚上十点，常衾一行人刚从周余的房间离开，宁霄的手机就响了，『喂。』
『到了，我跟绵山上不去。』
宁霄：『稍等。』
『快点，辽城冷死了，说来就来，衣服都没多带两件。』
宁霄：『嗯。』
第102章你金屋藏妖啊？！
在宁霄的朋友打电话来的前一秒，周余才吃完药。
也不知道是什么体质，每次吃完药就犯困，但既然是宁霄的朋友到访，他没有不见的道理。
虽然宁霄说了不是重要的朋友，可以不见，但是怎么说，作为家属陪同爱人见客是应该。
很快，宁霄引了两个男人进门，两人都穿着冲锋衣，个高腿长，高的那个与宁霄体型相近，也是将近一米九的大帅哥，两人都带着口罩与帽子，周余暂时看不清脸。
一进门就呼，“还是屋里暖和。”
而周余什么防护都没戴，浅笑盈盈地站在客厅里等人进来。
“卧槽！老宁我没眼花吧？”
宁霄拧着眉，踢了对方一脚，“喊什么？”
“你金屋藏妖啊！”没错，确实是妖，妖孽的妖。
精致的五官加上风流的桃花眼，每一点都戳人心巴。
来人稀罕地直搓手。
宁霄又踢了他一脚，“再看眼珠子给你挖出来。”
来人也不介意，摘掉帽子和口罩，一溜烟窜到周余跟上，“嘿嘿”笑着，伸出手…
伸到一半又收回来，在自己的冲锋衣上擦了擦，“你好，我叫卓咏。咏鹅的咏。”
瞬间，周余脑子里全是鹅鹅鹅…
不由笑了一下，“你好，我叫周余。”
“我懂，赛诸葛的那个周余是不是？”
“呃…”周余正要解释，卓咏抓着他的手又摇了摇，“不必谦虚，在下什么也不行，就是看人贼准，妥妥的军师一枚。”
宁霄走了过来，拍掉卓咏的抓子，捧着周余那被捏红的手吹了吹，“不必看我面子，下次想揍人直接揍。”
讲真，周余打架确实厉害，拳头硬得一批，但手确实堪称手膜，完美得毫无瑕疵。
更没有茧子。
又软又嫩。
卓咏听着可不满意，大声嚷嚷着，“不是，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随便揍？”
一个体型稍微小一点的男子上前，“就你大嗓门，整栋楼都能听见你的鬼叫声。”
说着，向周余伸出手，“你好，我叫房乐，他们都叫我绵山。”
“你好，我叫周余，余生的余。”周余从宁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与绵山握了握。
正常的礼仪交流，一握即离。
宁霄在边上插话，有点小抱怨，“你原来不是这么说的。”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
周余脑子缓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宁霄指的是什么，不由笑了笑，重新自我介绍，“霄哥余生唯一的余。”
卓咏：“……”
绵山：“……”
虽然猜到两人的关系，但也真不必那么直接。
四个人坐在沙发上，周余和宁霄坐一起，卓咏和绵山坐对面。
后面两人看宁霄亲自为他们添水加茶，那叫一个受宠若惊了得。
卓咏更是直接问，“你还好吧？”
其实他想说，脑袋没问题吧？
想当初，别说茶了，能给你一个正眼都不错了。
虽然这次是宁霄有求与他们，但这位大爷…怎么说？绝对是能让人反过来求他的主。
宁霄没接他的废话，单刀直入，“任家水深，勾结的人不少，里边住了两位，一直有人想放出来。”
任家如何，不用多说，同时也知道，若是没有人纵着，不会越做越大。
说到正事，卓咏脸色才正经，眯了眯眼，冷冽的视线蹦出，“那些个人，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想来脖子也早就清洗干净了的。”
但正经不到三秒，话题又跑回周余身上，“周帅，他这大冰块，有没有让人你觉得冻过？你要是觉得他无聊，我这边别的不多，就是兄弟多，温柔的，贤惠的应有尽有…”
宁霄忍无可忍，“我看你是想死。”
真的，要不是辽城需要上面的人来坐镇，他绝不会主动联系这二傻。
卓咏没理宁霄，“你看，周帅，没说错吧？动不动就是死，阎王也都没那么凶残。”
周余扶额，这嘴…
闭上看着还挺像个人的，一张一合之下，就成了泉下鬼。
卓咏不遗余力劝周余，“劝你赶紧另谋出路，我这边…”
宁霄猛地起身，周余赶忙把人拉着，抱着。
真是怕外边的人没收拾，自家就先见血啊。
“不用了，谢谢，我只喜欢我霄哥。”
周余声音一出，宁霄整个人的暴怒的气息立即降了下来，一副不跟卓咏计较的样子。
上一秒暴躁君王，下一秒乖乖兔。
卓咏“啧”了一声，看向绵山，“赌赢了，一个月的内裤记得帮洗。”
周余：“……”
宁霄：“………”
绵山语气淡淡，没有一丝起伏，“我一会给你买一次性的。”
卓咏不乐意了，“诶不是，原来不是这样说的。”
绵山：“哪不一样？有得给你换不就完了？”
卓咏：“……”
亏他顶着高压蹦跶了那么久，结果，呵~
绵山没理他，眼神看向周余，“抱歉，来的路上得知老宁有对象，身边这位不服…”
周余了然，“没事。”
绵山笑着起身，再次向周余伸手，“不宜久留，大院见。”
大院，那是宁霄外公家。
他也是去得的。
周余含笑起身，伸手与绵山握了握，“大院见。”
送他们出门的时候，卓咏还在那里嘀咕，“没道理拆不散啊，这么凶，又没品。”
宁霄结结实实地给他踹了他屁股一脚，人直接出门去，然后在卓咏反应过来至少，“嘭”地一下把门给甩上了。
周余有些好笑地勾着他的脖子，亲吻着，“别气，给你亲。”
宁霄气哼哼地，“不够。”
“给你做。”
宁霄大手一捞，就把周余给捞了起来，托着屁屁往卧室走。
卓咏说宁霄是活阎王，但事实上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他在他的领域里，绝对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铁面无私，说的就是他。
而绵山，虽说是卓咏的助手，但手腕绝不在卓咏之下，温温润润地处置了一批又一批的人。
有他们两人的介入，周余和宁霄等人只负责在酒店吃喝，风都刮不过来一点。
当然，证据也是要提供就是了。
这一波操作，周余一行人没参与，被摘除了个彻底。
第十天的时候，覃婉等人来探周余，“我天，这场风波比堰城有过之而无不及，牵连之广，完全没有想到。”
确实，就连任旭准备的十年的证据，都还没摸到根部。
可想而知，卓咏的手段与权势有多猛。
看着电视上一批又一批人落马，常衾暗叹，“给我三头六臂我也搞不出这么大的动静。”
任旭：“我估计还需要十年。”
疯子的名头不是白担的，宁霄想。
但他没功夫吐槽，因为昨晚上折腾狠了，小祖宗至今都没给他正脸。
众人渐渐也发现这两人今天坐得都有点远，不是他们主动发现，而是这两人，在上演你逃我追的戏码。
两米长的沙发，愣是被他们从这头追到那头，一点一点的挪过去的。
姜元祈看着常衾，吵架了吗？
常衾，我上哪懂去？
一屋子的人，个个都还没有那方面的经验，个个都在猜。
说吵架，大概也没有，只是单方面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生气了。
诶呦，那脸鼓得跟只河豚似的。
但又不可否认，真是嫩啊。
咳~
非礼勿视。
又过了两天，像是为了埋下肮脏一样，辽城下了一场大雪。
鹅毛大雪飘飘洒洒，看得周余心动得不行。
憋了久了，周余怎么也要出门玩。
宁霄拗不过，备好手套帽子围巾口罩，把周余收拾得只露一双眼睛出来。
身上更是穿得跟只企鹅似的，可爱到不行。
周余嫌弃，但想到刚过来的就生病的那几天，也就忍了。
外头到底也不太平，生怕那些人狗急跳墙，就没到处去，就在酒店后院堆雪人。
常衾和任旭，还有姜元祈也都一起，一开始还好好地各堆各的，也不知道姜元祈怎么地，忽地一脚踹飞常衾好不容易堆好的大熊，“你竟然堆熊，又蠢又丑，帮你重新改造，不用谢哈哈哈哈…”
姜元祈声音恣意张扬，听得常衾火大，“你死定了。”
说着，追着姜元祈满院子跑。
跑着跑着，整个院子的雪人都被他们两个人给毁了，包括宁霄和周余合力堆的两个手牵手的小男孩。
周余气得牙齿都要磨掉，滚起雪球就往姜元祈身上砸。
“啊…”
姜元祈叫了一声，反手也砸雪球，宁霄自然不能让雪球砸到周余，一边护着，一边滚雪球回击。
偶有砸偏，也不知道是谁砸中了任旭和常衾，结果两人也参与了进来，场面一度混乱。
要是有人来扒拉他们的口罩，绝对会发现都是些三岁孩童。
嗯，身高统一一米八往上的三岁孩童。
这一幕有人录了下来，发到网上，但因为都裹得严，看不见脸，只看见热闹与欢乐的氛围。
然后渐渐地就有人发现，五个人中有两人是情侣，互相护着，互为铠甲，做彼此之间最强悍的遁甲。
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让人羡慕。
一场雪仗玩得疯，小半个钟的功夫，身上微微发热。
宁霄担心周余吃不消，赶紧拉着人往回走。
“干嘛呢？我还没弄死他们呢。”
“歇一会，玩累了。”
“屁，你折腾人的时候，可以一整晚。”
后面跟着的几人，“……”
或许他们大概知道为什么有时候周余不想理人宁霄了。
一整晚，可真是猛。
宁霄不知道后面这些人暗搓搓的吐槽，要是知道他高低得喊一个冤。
主导权真不在他这，他就是一个辅助。
第103章上苍带我也不薄
第二天，周余接了一通陌生来电，而电话那头的声音是任贤。
『知道你无意家族，是我牵连了你，往后祝你顺风顺水。』
周余缓了许久，『知道了，舅。』
回应周余的是更长久的沉默，和后来的若有似无的抽泣声，许久，久到周余以为电话就此挂掉时，任贤才应了一声『誒』。
接着他又道：『你母亲的事，是舅舅无能，不过如今好了，连根拔除，再也没人能威胁到你了。』
『你跟宁霄好好过，等舅舅回来看你。』
周余：『好。』
一如周余等人猜测那样，任贤的手是干净的，也早存着清理门户之心，但他深知早已不是他所能控制，只待时机。
任贤也没少提供证据，但到底还是脱不了干系，所以也一起进去了。
不管多少年，还能出来就是好。
辽城以任家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去的爪子被卓咏以雷霆之势一网打尽。
牵扯之广甚至蔓延至周边，甚至更远的都城，贪官污吏落马，一批又一批，历经数月还以百姓安宁。
而宁霄等人自然没那么多时间待在辽城，在暴雪过后便返程了。
是覃婉和冷瑾年送行，接的时候覃姑娘笑得有多开心，送的时候就有多想哭。
只见她泪眼朦胧地拽着周余的衣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啊。”
周余不免觉得好笑，“又不是生离死别，想见我随时去堰城，半天的功夫就到了。”
“说得轻松。”覃婉虚虚地抱了抱周余，“我比你大，以后你见了我得叫姐。”
周余笑，“不敢，你才二八年华，过了年我就二十三了。”
宁霄挑眉，不提都差点忘记了，还好，没错过。
“真讨厌啊你。”覃婉捶了一把周余的肩头，“回到那边记得打电话给我。”
“好。”
下午三点，一行人从堰城机场出来。
堰城暖和，最低温度也才15度，每个人手上都搭着一件厚厚的羽绒服，但脸上扬着的都是轻松的笑意。
难得的，姜元祈没挤上宁霄的车，周余忍不住调侃，“誒，一起吃晚饭去啊。”
姜元祈心里有事，唇角压都压不住，“下次下次。”
周余：“我亲自下厨哦，确定不来？”
姜元祈心动了一下，“我可以带个人吗？”
周余“哈哈”一笑，“约你的会去吧，别让人等太久。”
姜元祈素来厚脸皮，此时也禁不住红了一下，什么也没说，钻进了来接自己的车里。
结果一进去，“阿负！”
姜元祈声音很大，还没进车的周余自然听到了，“誒”了一声，想要钻进去，结果被姜元祈一把拉上车门，“快走快走。”
周余：“……”
周余指着车尾，“霄哥，下次揍他。”
宁霄搂着人往自己的车走去，“好。”
有人撑腰，周余就又高兴了，“霄哥，他好猴急。”
“嗯。”宁霄也笑了一下，“能不急吗？再不急罗负就该跑了。”
常衾一个孤家寡人没接话，但他没打算跟宁霄的车走。
他本来想去公司，但临进车门前，宁霄的声音来了，“不差这一两个小时，回去歇着。”
“好的，boss。”
周余：“常助，有想脱单的愿望吗？我帮你物色两个？”
“没有。”常衾头都没回，像是有洪水猛兽一般，上了车就关车门，“走走走。”
车子溜得比姜元祈的车还快。
周余忍不住问宁霄，“常助咋了？”
宁霄：“他觉得恋爱影响他挣钱。”
周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是他没体验过谈恋爱的好。”顿了顿，周余又问，“话说，没人追他吗？长得也很帅诶。”
周余发誓，他单纯的客观评价，但车厢里醋味莫名地浓郁了起来，“帅吗？有多帅？”
周余笑趴在宁霄的肩头，“肯定没有咱家霄哥帅。”
宁霄唇角勾起一抹笑，揽着周余的肩头，轻轻一吻，“想吃什么？”
时间还早，自己下厨没问题，但是他不想周余累着，而他是真帮不上一点忙。
“随便吧。”周余也懒，说下厨不过是逗姜元祈的。
想到他猴急猴急的样子，不由又笑开，“霄哥，你当初见我有这么急过吗？”
送命题又来了。
宁霄一秒警觉，“有啊。在第一次给你订夜宵的时候，就好想好想飞进周家把你带出来了，可是你不让。”
“是我不让吗？”周余想了想，好像是，毕竟要看大戏，总不能先跑了。
“嗯。”宁霄搂着人，亲了又亲，“以后你在哪，我就在哪。”
一百个公司也没有一个周余重要，他再也不想体验那种差点失去的痛苦了。
“好。”周余跨坐在宁霄的腿上，抱着人的脑袋亲了又亲。
亲宁霄，做宁霄这件事，周余觉得他永远也不会腻，每天，每次都是不一样的新鲜感，哪怕做过头，累狠了，他也是极爱的。
车开得不是很快，有点堵。
导航说前方有两起车祸，小心慢行，周余没在意，毕竟这种事每天都在上演，每天都有人在离开，他不是圣人，悲天悯人他做不到。
直到那熟悉的身影一闪而逝，他喊了一声，“是常衾，常衾站在车外…”
宁霄：“紧急车道停车。”
路况堵，想马上绕到紧急车道不现实，又行走一段，彻底堵死。
车外已经很多人下车观望，周余和宁霄也推门出来，大步往回走。
车堵车，人堵人，也真快不到哪里去。
三四百米的距离，愣是走了四五分钟。
“常衾。”周余远远地喊了一声。
常衾摁着一个人在车上，回头，紧锁的眉头稍稍舒缓，“没事。”
等再近一些，周余看见出事的是姜元祈的悍马，而车外并没看见姜元祈和罗负，心不由一紧。
宁霄紧跟在周余的身后，“别急，常衾说了没事。”
“嗯。”
高速车况在这短短几分钟内，堵得水泄不通，而常衾周边围着了群，交警显然还没到达，更没救护车。
议论声此起彼伏，“啧，又是钢管又是刀的，显然有预谋。”
“什么仇什么怨，竟然跑高速公路上害人。”
“这种人就是害群之马，还好这位兄弟手脚快。”
周余听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他扒拉开人群，“麻烦借过。”
周余终于挤进人群，“常衾，元祈他们呢？”
常衾微微侧身，罗负的声音从车里传来，“阿余，我们没事。”
姜元祈：“有事，撞着脑袋了。我感觉我要失忆了。”
罗负“呸”了一声，“瞎说。”
两辆车并不是追尾相撞，而是姜元祈的车被别到护栏里，对方的车头刚好就撞在姜元祈和罗负座位处。
两人都没系安安带，罗负没事，因为大力冲撞过来时，被姜元祈稳稳地护在了怀里。
也亏得姜元祈的车是悍马，结实，耐撞，换成只是普通铁皮车，后果不敢想象。
而对方的车是普通的高顶棚，显然也没抱着一击必杀之心，手里拿着家伙。
听着姜元祈洪亮的声音，周余的心稍微稳了稳，“回去给你补回来，我亲自下厨。”
姜元祈眼睛亮了亮，“当真？”
他没吃过周余做的饭，但是宁霄说好吃，早已馋得不行。
一顿饭就能拐跑，出息。
罗负恨铁不成钢，声音也有点凉，“那你去吧。”
姜元祈：“…肯定带上你的啊。”
罗负：“那也行。”
周余看着他们还能斗嘴，心里又稳了些，也终于有时间看向被常衾摁着的人。
“呵~”
周余冷笑了一声，“挺能跑的啊？”
任格“哼”了一声，“是我撞错人，算你命大。”
“敢情还是冲着我来的。”周余笑了一下，只是笑意没达眼底，“那感情好，我还可以顺带领个奖。”
任格，早已经在卓咏的名单里，只是要逮的人多，小角色什么的，没那么急，只是万万没想到人竟然跑堰城来等他了。
还搞那么一出，不送进去都对不起他啊。
“周余你不得…”
不等他骂完，常衾摁着他的脑袋磕在了车上，“再哔哔一句，我就不确定会不会防卫过当了。”
周围群众：仇杀。
不过也是，干那么大动静除了这个也没别的了。
于是乎，看向周余等人的视线就都有些怵，脚步也渐渐远离。
周余不介意，但宁霄觉得周余作为未来的公众人物，沾染不得半点污点，该解释解释。
他没直接说，另辟蹊径：
“任格，你是怎么避开天罗地网，跑到堰城来的？挺厉害的啊？”
“哼，我任家的势力比你们想象得要大，你们就…”
常衾掐着任格的后脖颈又摁了一把，把任格没说完的话掐死。
但也够众人了解谁好谁坏了。
任家啊，谁还不知道呢。
最近的新闻可是连播着呢。
不一会儿，交警和救护车赶来，因为罗负第一时间报了警，警车也跟着到达。
任格很快被带走。
而姜元祈上了救护车，常衾和罗负跟上。
周余和宁霄只能回自己的车上，待路况疏通，前往医院。
姜元祈是撞了一下脑袋，但是是撞在椅背上，有气囊，一通检查下来无大碍。
姜元祈：“负负，我头晕。”
医生：“建议住院观察。”
姜元祈：“负负，我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住不了一点。”
医生：“给你开点药回去，密切观察。”
姜元祈：“负负，我家里没人管我。”
医生退下了，搞了半天，是他多余。
周余趴在宁霄的肩头上憋着笑。
常衾无语望天花板，爱情使人做作。
罗负叹息，“去我那吧。”
“负负你真好。”
“嗯。”
不好能怎么办？从一开始的有意思到关注，再到喜欢。
再到在高速路上那不顾一切的保护。
他那么大一个人，被人死死护在怀里的那一刻，忽然就觉得原来上天待他也不薄。
第104章余余我们结婚吧
在堰城能遇见一个任格，就还会有下一个任格，宁霄全面戒备。
周余没工作，被勒令呆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
周余没打算混圈，不接广告不接综艺，但又实在太闲，闲的发慌。
干脆大清早的跟着宁霄早早起床，陪着上班。
准确来说是宁霄上班，周余在休息室里睡觉。
宁霄也由着他，毕竟放眼皮子底下，到底是更安全一些的。
元旦傍晚，原主的发小农明柏发来信息，『余余！我的节目活了！收视率第一！』
知识竞赛类的节目本来就有意义的，只要不太枯燥，众人肯定不缺。
周余：『恭喜。』
农明柏：『然后呢？』
周余：『给你烧鞭炮庆祝庆祝？』
农明柏：『……』
农明柏：『还是那么幽默，我以为你要再上我的节目一次。』
周余：『不要。当咸鱼不香吗？』
其实如果没有任家的事，他会考虑给农明柏的节目添砖加瓦，但是怎么说，宁霄肯定会提心吊胆。
一饭之恩，不是那么好还的。
报仇简单，恩情永不忘。
等一阵子吧。
农明柏：『那好吧，等你想出来玩了，记得跟我说一声。』
农明柏：『哦对了，阿礼要回来了哦。』
阿礼？
哦是松益礼。
周余回忆了一下松益礼的长相，乖甜，软糯，活像只小兔子。
被人欺负的小兔子。
一年过去，如今也不知道蜕变成什么样了。
原主发小，总是要见一见的，『那行，到时候一起吃个饭。』
农明柏：『好。』
恰时，宁霄进来，把人从床上捞了起来，“怎么躺着玩手机？”
周余：“没，就回个信息。”
想着到时候去见人，早晚得打招呼，就说了，“松益礼准备回国，到时候要出去跟他们吃个饭。”
松益礼？
宁霄挑了一下眉毛，他算是认识的。
宁霄抱人起身，“能带家属吗？”
周余手臂挂在宁霄的脖子上，傲气十足，“他们不敢有意见。”
宁霄低低地笑了一下，“到时候记得喊我。”
“必须不能忘。”
车上，周余看着不是回家的路，“去哪？”
“你猜？”
回应宁霄的是周余直接跨坐在腿上，“约会？”
“算是吧。”
说来惭愧，在一起那么久竟然一次都没约过。
没逛街，没看电影，连束花都没有。
宁霄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个人，只知道索求。
“余余跟着我会觉得闷吗？”宁霄下巴搁在周余的肩窝，来回地蹭着，“沉闷又无趣，还不带你出去玩。”
“可是你给我最大的保障了不是吗？”周余抱着宁霄的脑袋，亲在宁霄的发顶上，“安全方面，换个人都护不住我，金钱方面，我直接就是米虫了，谁也羡慕不来。”
“再者，你看我也不是一个爱玩的人，跟着你我只会心安。用你的话讲就是，你在哪我在哪，谁也不许离开谁。”
“好。”
周余跟着宁霄走，什么也不问，下车，上电梯，然后来到一个露天花园。
大平层，很别致，有假山流水，有鱼池，也有花园。
只可惜没有星星，正想着，整个花园的灯光都暗了下来，霓虹的小彩灯一闪一闪地亮起。
拼凑成了一行字，『余余，生日快乐！』
一整个花园都是。
一闪一闪的，漂亮也唯美。
周余转头看宁霄，后者把他拥入怀中，“周余宝贝，生日快乐。”
周余：“……”
周余眼睛有点发热，小小地捶了宁霄一拳，“你太坏了，都不问我想要什么样的生辰礼。”
宁霄拥着人，微微俯身，与周余额头抵着额头，“现在问也不晚，余余想要什么？”
“要你。”周余仰头与宁霄拥吻，“我只要你。”
“好。”宁霄说着，突然从周余身上滑了下来，单膝跪地，“余余，我们结婚好不好？”
闻言，周余的眼泪终是绷不住地落了下来。
他不爱哭，也觉得哭是最没用的情感，可这会却怎么也绷不住。
他以为宁霄是不会这些的，他也重来没有奢望过。
甚至连结婚他都没有想，他只要待在宁霄身边就好。
周余微微低头与宁霄对视，而泪珠刚好就滴在宁霄的手背上，是滚烫的。
透过皮肤，灼人心窝。
宁霄把手背抵在唇边，尝了一下，是咸的。
周余无疑是强悍的，做到受不了会骂人，可就是没哭过。
被周家抛弃，往死里整，更没哭，可是今天宁霄把人弄哭了。
他身子微微前倾，抱着周余的腰，“宝贝不哭，是我错了，如果你不想…”
“戒指呢？”周余哑着声音问，宁霄愣了一下，仰头问，“余余答应了！”
周余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吸了吸鼻子，“你该不会是没准备吧？下回我就不答应了。”
“有有有。”宁霄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两枚款式一模一样的银白色戒指，上边刻着两个字母『ZN』，稍微小号一点的给周余戴上，“余余，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哦。”
“傻吗你？”周余破涕为笑，“不早就是了吗？”
“不一样。”宁霄站了起来，让周余给自己也戴上戒指，“结了婚，我们就是合法夫夫，谁也抢不走。”
宁霄说着，又凑过去亲了亲周余那水盈盈的眼睛，“明天是我生日，咱们去领证好不好？”
周余呆了一瞬，非常抱歉，他压根没注意生日日期。
不光是宁霄的生日，他自己的也没注意。
证件什么的都是宁霄在那，他看都没看。
但…竟然是前后天吗？
宁霄刮了一下周余红彤彤的鼻尖，“你再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我，我可生气了哦。”
周余再次破涕为笑，“是我失职，任凭老公处罚。”
说完，还调皮地冲着宁霄眨了一下眼睛。
不是吹，桃花眼天生多情，不刻意撩拨的时候，看狗都深情。
要是刻意撩拨，宁霄只觉得心脏要负荷不住，砰砰砰直跳。
同时，也有点后悔，出来浪什么浪，明明家里的花园也不错。
至少这会儿不用克制。
宁霄把人捂在怀里，“宝贝在外面的那种时候，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顶不住。”
周余闷笑出声，“只要你胆子够大，我哪里都行。”
“那不行，余余只能我看。”
周余又笑了一下，“我饿了，咱们先吃饭。”
“好。”
宁霄打了一个响指，站在远处的侍者便开始布餐。
烛光晚餐。
这是周余来这里这么久第一次吃，很开心，也喜欢。
两人面对面坐着，宁霄贴心给周余切好牛排，“据说这里的味道还是不错的，余余尝尝看。”
周余捏着一只高脚杯，轻轻晃动着里边的酒水，笑盈盈地看人，“跟谁打听的呀？”
宁霄没有浪漫细胞，能想起给他个惊喜已经很棒了。
至于踩点，肯定是问了人的。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宁霄那个六边形特助常衾，但常衾目前是还挂在天际的高冷天神，不惹凡尘俗世，应当做不到那么细致。
再一个就是姜元祈，但很快被他否定，谈个恋爱还要人推，暂时还没那么多的小浪漫分享。
宁霄脸色微微的红了一下，“我自己查的。”
周余一愣，没想到竟然是亲力亲为。
周余又笑了一下，手上的酒杯递出去，“霄哥，恭喜你求婚成功。”
宁霄低低地，愉悦地笑了一下，拿起酒杯与周余的酒杯轻轻地碰撞了一下，“谢余余成全。”
说完，两人都笑开。
很高兴，周余平时不喝酒，这会连干了三杯，脸色酡红，漂亮得不似凡人。
宁霄经不住诱惑，起身过来抱着人亲吻，“我们到楼下房间好不好？”
“好啊。”
几乎是周余声音落下的瞬间，他整个人腾空而起，“呼…霄哥你都不打个招呼…”
“嗯下次。”
其实从前宁霄也没打招呼，只是今晚的周余喝得微醺，神智迷糊。
宁霄发现他也真是爱惨了周余这副模样，怎么看怎么稀罕，爱不释手。
也怎么做都不知疲倦。
无数次觉得，哪怕是死在周余身上，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房间也有小彩灯，但这会的彩灯编排成的字是，『余余我们结婚吧。』
也有玫瑰，火红的。
热情地绽放着。
一如周余。
虽然他事后会骂人，但是次次热情邀请，盛情绽放。
翌日。
周余脑袋又有点疼了。
脑袋在宁霄胸膛里拱了拱，“霄哥，我是不是又要感冒了？脑袋疼。”
周余的声音哑哑的，宁霄也是真有点慌，“带你去医院看看。”
周余不想去，抱着宁霄的腰，紧紧的，贴着，挨着，“吃点感冒药得了。”
“我的错，不该在天台。”宁霄搂着人，亲了亲周余的额头，“我打电话让人送药来。”
周余又拱了拱，“也有可能是酒上头了？”
堰城最近天气暖，有二十来度，而且昨晚上也没有风。
更没待多久。
想起周余昨晚上的模样，宁霄觉得可能性很大。
撒娇耍赖，甚至还想捉迷藏…
宁霄压了压唇角，“喝解酒汤吗？我让人送一碗上来。”
“嗯。”周余乖乖点头，他可不想错过今天的结婚登记，宁霄的生日呢，多有纪念意义呀。
但同时，他又想起，“霄哥，为什么不是我生日的时候登记？”
宁霄又给了一个亲亲，安抚道：“昨天是周日，明年我不想等了。”
“哦，我也不想等。”周余抱着宁霄的腰，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宁霄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点解酒汤。
微微叹息，搂着人继续睡。
登记，下午去也可以。
第105章登记
等周余再次睡醒的时候，头疼减轻，神采奕奕，但宁霄点餐的时候还是点了碗醒酒汤。
而答应过要喝的人，这会儿就变成了不哄不喝。
但宁霄也乐意就是了。
饭后，常衾亲自给两人送来了衣服，每人两套服装。
一套纯白色的西装，款式一模一样，高定。
剪裁合身不说，还不是平时隆重场合穿的那种古板造型，带着点小心机。
嗯，唯美浪漫，婚服的一种。
另一套是复古的长袍，红色打底，祥云龙衮金丝绣。
“霄哥，咱这是去登记还是去婚礼现场啊？”
“你觉得呢？”
周余张开手臂，任由着宁霄给整理衣服，“拍婚纱照嘛？”
宁霄捏了一下周余的小脸，“太聪明了，一点成就感也没有。”
周余“唔”了一声，“不然我重猜？”
宁霄低笑了一声，“好啊，那你猜。”
“猜不着。”
“猜一猜嘛，猜对了有奖。”
常衾在边上默默当个隐形人，默默收拾东西准备出发民政局。
当然心里边肯定少不了一句，爱情使人降智。
亏得两人是双向奔赴，但凡是单向，绝对成为案发现场。
元月二号登记的人没有一号多，但周余觉得一月二号也挺好的。
一变二，从此两人三餐四季。
周余和宁霄到达民政局的时候，有四五对小情侣在等候，个个黏黏腻腻。
提前预约，倒也不用等很久，但对于单身狗常衾来说，等一秒钟都是煎熬。
可自家两位老板只顾着牵手，文件啥都在他手上，走不开一点。
但好在，流程走得快，签字，拍照，拿本本，十来分钟搞定。
最后，常衾实在忍不住，拿出手机给两个手上各自拿着红本子，笑得像二傻的老板们拍照。
仗着老板心情好，他还怼到他们面前给他们看，一句“看着有点傻”还没出口，周余的话先来了，“我霄哥好帅。”
“比不了余余，余余天下第一帅。”
常衾手机踹口袋里，率先走出民政局大门。
礼仪修养什么的，在这一刻被秒成渣渣。
周余的声音传来，“霄哥，常助怨气好重。”
宁霄：“大概是缺爱吧。”
常衾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在这个神圣的地方摔倒。
而宁霄的话还没说完，“回头我给他安排一个盛大的相亲大会，专为他一人办。”
周余：“好主意。”
常衾：“……”大可不必。
接着，三人上了车，前往婚纱拍摄现场。
“霄哥，不怕我卷你的钱跑路吗？”
宁霄愣是要签婚前协议，一旦离婚，他可就是净身出户。
宁霄浑然不在意，“跑呗，你跑我追。”
常衾坐在副驾驶，脑子里已经有画面了。
典型的，
你跑，
我追，
你插翅难飞。
司机是一个五十多的大叔，倒是很看好宁霄和周余的感情。
别的不敢说，就这两人感情的发展，他几乎就是亲眼见证的。
“恭喜宁总，恭喜余爷，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宁霄一边摸出手机，一边道，“陈叔一会记得领红包。”
完了，宁霄问常衾，“常助，你是不是漏了什么？”
常衾：“祝boss和余爷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吐槽黏腻归吐槽黏腻，常衾这一声祝福还是真心实意的。
宁霄：“一会记得领红包。”
“好嘞。”常衾唇角实打实勾起，boss的红包肯定不会少。
这么一想，觉得通身舒畅。
不用上班，不用面对那些枯燥的合同，还有红包收，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工作了。
婚纱拍摄地选在一个名为“爱情海”的海边。
有点微风，但不碍事。
元旦放假期间，很多的围观群众。
摄影师拍，他们也跟着拍，几乎不用技术含量，都是大帅哥，怎么拍都上镜。
礼服只备了两套，但拍出的照片上白张，张张是珍品。
不用摄像师教摆拍，周余本身镜头感就很强，而宁霄只需要跟紧周余的步伐。
水天一色美如画的海边，两人拥抱着，对视着，眸底的深情比水都温软。
夕阳西下，两人坐在海边礁石上，互相依偎，岁月环境好。
有些是视频。
牵手漫步在海岸边，脚下踩着松软的细沙，浅浅的脚印留了一路，海浪轻轻地吻过两人的脚踝，送上真挚的祝福。
没有刻意，无需刻意，每一帧都是甜蜜爱恋。
不然常衾也不会每天被狗粮撑到爆。
宁霄与周余这次没有低调，更没不允许把照片宣扬出去，于是乎，热搜引爆。
一开始只是某位网红先爆的照片，声称在海边看见天神下凡。
然后被娱乐博主转发，一转百转，以滚雪球的方式越滚越大，席卷全网，甚至连财经频道都给炸出来了。
不为别的。
——堰城宁氏集团掌舵人终究牵手落魄周氏小少爷『热』
周家早已不复存在，说是周氏小少爷多少带着点嘲弄的意思，周余不在意，但是他就想问，爷不能独自美丽吗？
当然，目前来说，正忙着甜蜜蜜的周余不知道就是了。
而周余之前拍的那两个电视剧的导演拍桌而起，这个节骨眼上上热搜，相当于给他们的剧预热啊。
关于周余的宣传也顺手走了一波。
周肆躲在一个小出租屋里，眸底泛着狠厉。
凭什么？
他不过是给周余送了男人，更没损他半根毛发，凭什么他就要倾家荡产。
周余！宁霄！都给老子等着。
而远在辽城的姚千寻眸底已经激不起半点波澜，当初有多么的居高临下，蔑视所有，如今他就有多卑微。
低若尘埃都不止。
灵气早已泯灭，拍戏只能演背景板。
曾经的豪车，别墅通通拍卖，跟着方烨挤在一个百平的小公寓里。
方烨对他早已没了兴趣，不碰，不问，在他眼里如今的姚千寻连他养的猫都不如。
他甚至开始怀疑，曾经的自己眼睛得有多瞎才会愿意上这么一个人，还与那么多人分享。
明明在遇见姚千寻之前，他的理想型是温婉居家型。
而姚千寻也不求别的，只求至少有个人陪着，有个容身之地。
因为早已没了资格。
元月十号，松益礼回来了。
这家伙是红三代，但因为胆小怯懦，读书时没少被人欺负。
如今，看着倒是脱胎换骨了。
小兔子形象没了，软软的肉肉换成了结实的肌肉，身上多了些成熟男人的魅力。
看得农明柏直砸嘴，“你这是换了副身体吗？”
松益礼身形是壮硕了，但脸还是那张脸，婴儿肥比周余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晒黑了，也多了些痞子气。
整体就有点狮子兔脑的感觉，看得周余也直乐呵，“你就单纯去练肌肉啊？”
松益礼高扬着脑袋，“可以打一架试试。”
“噗嗤”一声，农明柏笑开，“诶呦，我好怕怕呦。”
松益礼眯了眯眼，抓着农明柏的手就来了一个擒拿。
农明柏瞬间鬼叫了起来，“诶呦呦大哥饶命啊大哥！”
松益礼放开农明柏，问周余，“你要试试吗？”
周余双手在胸前交叉，“别，我怕疼。”
松益礼眸底闪过失望，“都不给机会展示展示。”
说着，眼神上下打量着周余，“爱情的臭酸味还挺养人的嘛。”
虽然在国外，但没少关注周余和农明柏的动静，特别是周余，除了脸跟身形没变，其余整个面目全非。
他说的是内在。
三人坐在小桌子上，一同以往那样玩起了斗地主。
松益礼，“你老公呢？他舍得放你出来浪？”
周余：“还没到下班时间，一会过来。”
农明柏抽牌的手一顿，反应过来周余说了什么，瞬间瞪大眼睛，“没开玩笑？”
松益礼也看着周余，有点忐忑，“他那么大个霸总，能跟咱们玩？”
周余“噗嗤”笑了出来，“放心，他不跟你们玩，只跟我玩。”
农明柏和松益礼齐齐一顿，整齐划一钻到桌子底下，“yue…”
周余一边踢一脚，“就这档次。”
『宿主，松益礼是当兵去了。』
『难怪。』
『宿主，系统狗的剧情走向跟我们不一样，他那边不许ooc，憋屈得一批，听得我直乐呵，叫它跟我们抢任务。』
『还有，我去问了别的系统，确实也有跟我一样接收剧情不及时的。也问了主系统那边，说延生剧情就这样，跟不紧正常。但也说了会尽快改善。』
『尽快？猫，别期待了，因为这个词就等同于无底洞。』
系统猫：『……』
玩牌的时间过得快，几轮下来，也五点了，周余琢磨着宁霄应该也快来了，就来了一句，“五点半上菜。”
松益礼很久没玩牌，玩得不尽兴，“饿了先吃点干粮，晚点再上菜。”
周余：“我老公工作一天，下班还不能吃饭？玩屁？”
松益礼看着周余，“……你终究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模样。”
农明柏叹息：“只有我还是最初的样子。”
周余又笑了一声，“都滚。”
恰好，宁霄推门进来时就听见这句，“又讲粗话呀？”
周余眼睛亮了一下，回头看人，“你来啦，这还没到下班时间呢？”
“怕你们等久。”周余的发小，他也是要见的，“你们好，我是周余的老公，宁霄。”
瞬间，农明柏和松益礼都拿不出怼周余的架势了，怂唧唧的。
特别是农明柏，拘谨得一批，“宁总好。”
宁霄客气地与人握了握手，“你好。”
农明柏也跟着起身，“宁霄哥。”
周余挑了一下眉毛，有故事啊。
第106章玄幻照进现实
宁霄稍稍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二人没有握手，显然是早已认识。
周余偷偷地捏了宁霄一把，狠狠的。
疼得宁霄都要泪奔，暗叹原来仍旧是会吃醋的，他还以为吃定了他不会吃醋呢。
宁霄内心偷乐，但是面上不显山不露水。
甚至还装了一下疼的表情。
周余稍稍放开人，回去睡书房去吧你。
那可不行。
宁霄当着农明柏和松益礼的面把人搂着亲了一口，“饿了，可以开饭了吗？”
“开饭。”周余虽然生气，但也不能饿着老公。
再者，他也深知宁霄跟松益礼不会有什么，只是气，气什么也不懂。
这边，周余和宁霄两人并排而坐，那边，松益礼和农明柏并排而坐，头都没怎么敢抬。
就连夹菜，都只是夹自己面前的。
周余看着叹息，“你们不好好吃饭，下次我就不出来了。”
“哦。”农明柏应了一声，端坐好身子，认真吃饭。
松益礼也跟着。
除了开头的打招呼，其余三个人就没有交流过。
周余再次叹息，明明宁霄也不凶啊？
算了，也就见这一面了，算是认识，以后不在外头打起来就行。
饭后，目送农明柏和松益礼的车离开后，周余才问宁霄，“还不打算说？”
气鼓鼓的，一副不说不回家的样子。
宁霄忍不住笑了出来，箍着人的腰往车上走，“路上说。”
“哼。说不好我就跳车。”
“肯定说好。”
宁霄心里笑到不行，他就爱死了周余这副半生气的模样，让人恨不得揉进骨血里。
“你应该也知道松益礼的背景，他爷爷家跟我外公家在同一个大院…”
周余听了半天，也算明白了，“咱就是说是青梅竹马呗。”
宁霄一顿，“哈哈”笑了起来，但下一瞬被人捏住了某个位置，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颤音都出来了：“宝贝放手，求你。”
周余非但不放，还渐渐地加了力道。
宁霄顶不住一点，捞人过来就是吻。
唇齿交缠间，周余听到宁霄难，耐的发音，“不是竹马，也没有青梅，就算有也抵不过天降。”
“油嘴滑舌。”周余哼了一声，终究还是放开手。
不放不行，虽然他也想来一场梦寐以求的事，但是有司机，纵使有挡板也不合适。
然而，宁霄却不肯放开他的，抓着他的手，死死地压着。
滑动变阻器。
结果就是，到了家，司机跑了，而他们两个在车里直接待到深夜。
而宁霄的爱车，惨不忍睹。
周余就忍不住笑，“怎么办啊？不好清理呢。”
没有做措施，到处都是。
宁霄老脸通红，他也不知道在车上能疯成这样，“回头我自己清。”
周余笑到不行，不自己清能怎么办呢？找谁都不合适，反正他是不会干。
而且他还想，“下次继续。”
宁霄：“……好。”
元旦一过，年就快到了。
周余之前拍的两部电视剧几乎同步上映，跟霸屏似的。
两部配角的电视剧，戏份不算多，但不妨碍他的脸好看，演技又在线。
剧迷和颜粉把有关于他的镜头一段一段地剪辑，合成片，在各大平台流传。
很帅，很让人心动，但是众网友发现，周余没有自己的账号？
各个平台都没有。
『怎么会有人佛成这样？』
『想表达一下喜欢都不知道往哪发。』
『周周你在哪？！』
紧接着，周余之前上过的一个知识竞赛类的节目也给翻了出来，一边惊艳他的演技，一边惊叹于他的才华。
当然，也从弹幕里挖出了一些信息，周家小少爷。
虽然周家倒台了，但他个人魅力好绝。
网友们挖呀挖呀挖，就又给扒拉出之前海边拍婚纱照的大片。
『绝了。』
『不管是颜值还是身世。』
『难怪没有账号，人家压根就不混圈，拍戏可能只是众多爱好中的一个。』
『但是真是绝绝子啊，那演技，那颜值。』
周余对网上这些，一概不知，还是系统猫找他报告的，『宿主，积分只差百分之五了。』
周余眼睛亮了一下，『真的？』
『真。你上一下网，你参与拍摄的两个电视剧，全网好评，哪怕是反派，也让人恨不起的那种。』
『不重要，重要的是还有百分之五，我要怎么拿到手？』
剧播得晚了一些，要是早一点，或许还能拿个配角奖什么的，一举攻破姚千寻的防线不是梦。
系统猫沉默了一瞬，『拍个电影？拿下影帝，绝对稳稳的。』
周余撑在宁霄的办公桌上，双手托腮，『不太想誒。』
拍戏就意味着要跟宁霄分开，虽然宁霄可能会陪着，但是也不能总跟着他跑啊。
系统猫趴在周余对面，两双大眼睛就这么直直地对视着。
当宁霄开完会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一猫，一人，很温馨，心也跟着软软的。
他走了过来，抚了一把雪白的猫咪，他现在不怕猫，但是真猫的话大概还是会过敏。
“你们在商讨什么大事？”
周余早已经说过，这猫能跟他对话，用意识。
很新奇，只可惜传到他耳朵里只有“喵喵”声。
宁霄站着，周余凑了过去，环抱着宁霄的腰，脑袋贴在宁霄的腹部，“想拍个电影，最后拍一部。”
再不乐意，也得拍，宁霄的寿命得拿回来。
宁霄抬手揉了一下他的脑袋，“好啊，我陪你。”
“嗯。”周余蹭了蹭，“要大制作的那种，我要当主角。”
他有那个实力，不怕票房不行。
可既然要一举成功，似乎宣传也得到位，到时候他可不能这么闲了。
因为懒，前面两部宣发他都没参与，只负责拍戏。
算是试水。
而且反响也不错，算是给自己垫了个基层。
“都可以。”宁霄仍旧是纵容，虽然周余没说，但是他能感觉到每次说要拍戏，周余的心情就会很低落。
他能猜出与他有关，甚至可能还与他之前说的那个“寿命”有关。
他不在乎自己的命有多长，但他想一直陪着周余。
“不过不急，剧本我要好好挑，没有合适的的剧本我就不拍。”
“好。”
周余微微仰起脑袋，“亲亲。”
宁霄附身，给予周余最大的安全感。
而系统猫则从宁霄的掌心里溜走，他没回周余的识海里，他跑去常衾的办公室。
一举跳上桌面。
常衾不知道它来，愣是给吓了一跳，随即笑开，“滚滚来啦。”
滚滚，是宁霄给取的名字，所有人都这么喊它了。
反驳不了，只能接受。
常衾把它抱在怀里，温柔地给它顺着毛，“是不是他们又腻歪了，把你赶出来了？”
猫脑袋点了点，常衾又笑了，“真乖。”
下一句不由叹息，“同为天涯沦落人啊。”
猫脑袋又点了点，表示赞成。
它是周余的系统，算的上最亲近的物体，而常衾是宁霄身边的人，是心腹。
都是左膀右臂，但是经常被同时嫌弃。
这么想着，猫脑袋在常衾的怀里拱了拱，心塞。
周余的猫无疑是有灵性的，但纵使知道，每次接触都忍不住感慨一番。
“你能变成人吗？”常衾问完，摇头失笑，真是疯了。
然而，常衾的问题却是让系统猫陷入沉思，对啊！它为什么不能变成人？
系统猫当即联系了主系统，『我为什么不能变成人？』
主系统：『你想被虐杀吗？』
系统猫：『……』
系统猫在常衾怀里耷拉着脑袋，生无可恋。
常衾觉得他又懂猫的意思了，不由好笑，“猫也不错，没有完不成的工作，挺好。”
说着，把它放在桌面上，继续工作。
年关将近，事儿不是一般的多，总结不完的报告，开不完的会，要是可以，常衾都想修炼一个分身术。
天也更冷了，但堰城一般不下雪，会下雨，湿冷湿冷的。
很磨人。
然后，常衾猛地想起一件事。
马上开春了！
开春，雷雨季节也会来临。
常衾停下手中的笔，有一件事在他心里犹豫不决。
“喵~”
一声猫叫，引常衾回神，“有件事想和你主子说，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喵~”
常衾抚了一把猫脑袋，“还是要说的。”
系统猫这边，也有事，但是剧情卡好久都没出来，急死个猫。
很重要，事关宁霄。
但剧情不出来，它也没办法。
它都想让周余自己问宁霄了算了，可周余又怕触碰到宁霄不好的一面，引起的宁霄痛苦。
忽地，它看着常衾的眼睛唰地睁圆，宁霄不可以，难道常衾还不行吗？
跟了那么多年的心腹，总该知道一些事情的吧？
至少猫皮屑过敏是知道的，那引发的过敏原因还能不知道吗？
系统猫当即呼唤周余，『宿主，忙吗？不忙的话来常衾这边哦。』
『马上过来。』
不过不行，他都要耽误宁霄的工作的。
“我去常助那边一会，有事。”
“好。”
待周余走到常衾办公室时，系统猫便跳了下来，用屁股一点一点地把门给关上了。
周余有些好笑，“这么神秘。”
而常衾则有些懵逼，虽然他刚刚说了找周余，但来得未免也太快了些。
而且看样子还是猫给叫来的？
所以，刚刚那声猫叫是在呼唤周余？
玄幻照进现实。
第107章春雷，雨夜，笼子，猫…
『宿主，我查过了，猫皮屑过敏的人很多，但像宁霄这样大反应的没有几个。所以，曾经一定是发生过什么。』
『宿主，刚刚常衾似乎也想找你谈话，我觉得应该是同一件事，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周余表情在这一瞬间凝重了起来，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沉重了些，“常助找我有事？”
常衾头皮忽地有些麻，激动的。
太有灵性了这猫。
主人也是，宠物只是喊一声，人就过来了，还直白地问他是不是有事。
太玄幻了，常衾想出去跑两圈。
周余挑眉，这是被吓到了啊？
因为是宁霄的特助，周余随意了些，没刻意隐藏着什么，但显然，猫不是真猫，是系统这件事任谁知道了都惊悚。
甚至，常衾才摸到了边角。
周余在沙发上随意坐下，找补的话张口就来，“它找我有事的时候，声音是不一样的。”
常衾眼神有点直，哪不一样了？不都奶乎乎，软乎乎的？
周余继续，“声音会尖一些。”
『宿主，我怎么不知道？』
周余没理它，自顾自单刀直入，“常助，我想知道宁霄怕猫的原因。”
常衾：“……”
真不是读了他的心声吗？ 他前脚才想起这件事，后脚周余就来了。
常衾看着这一猫一人，玄幻不止一点点。
很激动。
给周余斟茶的手都在抖。
常衾稳住，你可是六边形战士！
手稳了，但水给溢出来了，而且还不自知。
周余叹息，“常助，茶满了。”
“哦。”常衾应了一声，送到自己嘴边喝上了。
喝了大半杯才反应过来，差点喷出来。
“咳咳咳…”
周余好心给他递纸巾，“常助，稳住。”
“嗯稳住咳咳…”
常衾给周余重新倒了一杯茶，坐在周余对面的沙发上，而猫也自觉趴他腿上。
问就是宿主太危险，远没有常衾温柔。
常衾撸着猫，缓了大概有一分钟，才缓缓道来，“boss他不是自小怕猫的，过敏也不是自小会过敏的，或许那之前也会过敏，只是没凸显…”
『宿主，你看，跟我那跳不出来的剧情一样，宁霄这条线没有很偏。』
『还不如偏了。』
周余心头发紧，他听不下一点，可还是要听，“常助继续。”
常衾深吸一口气，“老爷子跟我说，boss六岁的时候，被对家绑架过，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房间里好多铁笼子，关着他，关着猫，好多…春雷，雨夜，猫叫…”
“一连两天两夜，等前家主，也就是boss父亲救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神志不清，浑身是疹子…”
周余指尖都攥了起来，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呼吸都不畅了。
那些东西，别说是六岁的孩子，哪怕是成年人都是慌的，恐惧的。
而宁霄是怎么过来的，一定很绝望吧。
而常衾的声音还在继续，“余爷一定很心痛，但是如果你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你大概了会庆幸还好他昏迷不醒，因为在送boss去医院的路上，出车祸了。”
周余拳头攥得死死的，嵌入了血肉。
“boss是在家主和夫人用肉体护着，才得以…得以……”
没有亲眼目睹亲人的死亡，算是上天对boss还有一丝仁慈。
不然真不敢想象人会不会直接废掉。
后面的话，常衾说不出来了，这件事是从他来到宁霄身边后，了解关于宁霄的第一件事。
是宁震冬亲口口述，他永远忘不了七八十岁的老人红着眼，也要把事情说完的样子。
他是宁震冬给宁霄亲选的助理，一步步栽培，任信，但也孤注一掷。
周余缓了好久，哽咽着声音问，“对家呢？”
他现在特别理解李故的仇怨与执着，死，必须全家陪葬。
不惜一切代价。
“老爷子说死了，但是具体的我没查到，像是被刻意尘封，圈中亦无人提及此事。”
周余起身，“我知道了。”
尘封，那肯定就是还没完。
常衾也站了起来，“boss的住所没有佣人，是因为他不想被别人看到他的脆弱与难堪…”
“猫，春雷，雨夜，三者结合，会让boss梦回当年的事情，严重的时候会失了神智。”
周余点点头，“好。”
周余深吸一口气，走出常衾的办公室，但他没有马上回宁霄的办公室，而是钻进了洗手间。
『呜呜宿主，宁霄好可怜。』
周余捧水洗了一把脸，没有接话。
虽然没有目睹双亲离世，醒来找不到父母，是多么的绝望。
他没得到过父母的关爱，虽然渴望，但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不会强求。
可是宁霄不同，在那之前他是父母掌心宝，有光，有爱，有温暖。可有一天醒来，却发现仍旧地处冰窟，是何等的害怕与惶恐。
宁霄。
周余脸都不擦，直奔宁霄的办公室而去。
周余脚步声很急，宁霄早早抬头等着，看见人脸上一脸的水，衣服还打湿了一些，连忙抽几张纸巾。
但周余却站在他一米之外的位置，不动。
定睛看着他，可好像也不是在看他，像想要透过他看一些他不懂的事物。
“过来。”宁霄温声哄着，“不然又该感冒了。”
周余抬脚，慢吞吞地走了过去，站在宁霄跟前，任由着宁霄给他擦水渍。
而他的眼睛仍旧是定定地看着人，目不转睛。
神色呆滞。
宁霄心中预感并不好，暗骂常衾管不住嘴。
一墙之隔的常衾哆嗦了一下，想找个理由出个差。
但这时候，有个屁的差出。
“怎么了？是不是常衾说了我坏话？”给周余仔细擦好脸，宁霄把他带到自己的怀里，“不要听他瞎说，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嗯。”周余闷闷地应了一声，抬头对着宁霄的嘴咬，咬完了又亲，温柔缱绻。
往后的时间里，宁霄坐在办公椅上敲电脑，看文件，周余就窝在宁霄的怀里，啥也不干，紧紧地抱着人。
听着有力心跳，感受着温暖，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真真实实的感知到宁霄好好的在他身边。
他庆幸宁霄的勇敢与坚强，也心疼宁霄的勇敢与坚强。
满腔情绪不知要怎么做才发泄得出来，唯有粘着，贴着，感受着宁霄的气息，他的心才安。
又或者说，这一刻是他需要宁霄。唯有感受到宁霄好好地在他身边，心中的痛意才会被一点点地安抚。
至于耽误不耽误宁霄的工作的问题，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系统猫的数据加载不出来，那要想了解始末只能去问宁震冬。
但他想，对方来头肯定不简单，不然以宁霄双亲的身份背景，普通人根本不敢动。
“霄哥，我们好久没有回去看爷爷了，晚上回去吃个饭好不好？”
“好。”
宁霄大概能猜出周余此行的目的，他不拦着。
一来，周余有任何需求，他无条件答应。
二来，他也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瞒得太好，问不出，查不到。
但他觉得只要是周余去问，他的爷爷一定全盘托出。
得了宁霄的话，周余当即给宁震冬打电话，『爷爷，我们晚上回去吃饭哦。』
『嗯好，等你们。』宁震冬顿了顿，又问，『小鱼儿有什么爱吃的吗？』
『我不挑食的爷爷，都爱吃。』
宁霄插话，『爷爷，他比较爱吃酸甜的，比如糖醋排骨，红烧鱼…』
宁震冬：『好，我这就吩咐下去。』
既然是要回老宅吃饭，宁霄再次提前走人，不为别的，老人家吃得早，也休息得早。
正好，常衾拿着文件要过来，看着两人拿着大衣往外走，自觉退了回去。
他已经看淡了。
但让他不能释怀的是，猫为什么一定要跟走？
常衾蹲了下来，一把捞起要跟上的系统猫，“我一会给你买猫粮，买玩具，你跟我回家行不行？”
系统猫：“喵~”
有人愿意跟它玩，它肯定是乐意的，但是它不能离开宿主太远啊？
周余听到猫叫声，回头，“常助喜欢它？”
常衾：“…有点。”
常衾一点也没有夺人所爱的意思，老实回答，“想养。”
宁霄：“自己去宠物店买一个，我报销。”说着，还亲自上前抱走滚滚。
常衾：“……”
他上哪去找一个那么有灵性的猫？
据覃婉说，滚滚打架也是丝毫不怂的，一口一个，一咬一块血肉。
别说宠物店那些娇宠着长大的，就算是普通家猫都做不到那么凶狠。
常衾眼睁睁地看着滚滚离去，叹息一声：终究不是属于他的。
常衾拍了拍手上的文件，转身回办公室。
还有半个小时。
常衾坚强。
那边，进了电梯，周余一根手指头戳着系统猫的脑袋，“挺能的。”
“喵~”
常衾说：我们同为天涯沦落人。
周余：“继续。”
“喵~”
没了。
周余逗猫，正常来看没什么，但是宁霄知道他们在交流，心痒，小声在周余耳边问，“它说什么？”
周余：“它说它与常助同为天涯沦落人，时常被抛弃。”
“喵~”
后半句我没说。
周余瞥了它一眼，“有差别吗？”
系统猫的脑袋趴在宁霄的手臂上，不做声了。
宁霄“唔”了一声，“回头给常助放假，让他有个时间相个亲。”
周余笑了一声，他觉得常衾应该不需要。
他宁愿多谈两个项目。
第108章背后之人
周余和宁霄回宁家老宅，宁震冬亲自到门口接的人。
“爷爷怎么出来了，外头冷。”
这天说变就变，昨天二十度出头，今天就降至十度，跟疯了似的。
而宁震冬显然等了许久，手上皮肤都是凉的。
“不冷，穿得暖和着呢。”宁震冬笑得和煦，“怎么样，宁霄那混小子最近没欺负小鱼儿吧？”
老生常谈，每次必问。
“没有的爷爷，他不敢。”周余笑着把宁震冬给扶进屋去。
宁霄跟在后面，上次被揍屁股的事还历历在目，被揍的时候脸皮火辣辣的疼，现在唇角却是怎么也压不住。
有意思极了。
也亏得是周余凑上来，不然这会儿他估计还单着。
老管家笑着调侃了一句，“少爷看着气色不错。”
人逢喜事精神爽，更何况佳人天天在怀。
宁霄压了一下唇角，没压住，“管家也不赖。”
说着，抬脚进屋，而屋里的周余和宁震冬已经坐在餐桌上了。
宁霄把大衣递给佣人，走过去把周余牵了起来，“先洗手。”
周余跟着走，但不忘告状，“就这点不好，一点小事都管着。”
宁震冬“哈哈”笑着，“回头爷爷揍他。”
“必须揍。”
宁霄把人推进了洗手间，摁在洗手池边，面对面，贴身靠近，“要怎么揍？”
很危险的气息，但是要是知道害怕那就不是周余了。
周余眯了眯眼，上手就抓，“你不想吃饭了是吗？”
宁霄倒吸一口凉气，他忘记了他家这个脸皮厚度堪比城墙。
“我错了。”宁霄脑袋靠在周余的肩头上，深呼吸，“余爷饶命。”
“哼，暂且放过你。”
周余转身，打开水龙头，身后贴着宁霄。
宁霄是真不经撩，一撩夹枪带炮。
周余打湿了的手拍在宁霄脸上，笑容戏谑，“冷静啊宁总。”
宁霄没说话，冷静得下来就有鬼了。
洗手出来，菜也刚好上桌。
一如宁霄所提，有糖醋排骨，红烧鱼，酸甜猪脚，也有解腻的酱黄瓜。
“谢谢爷爷。”周余笑眼弯弯。
“跟爷爷客气什么？”宁震冬拿起筷子一连给周余夹了两块排骨，“咱们开饭。”
“好嘞。”礼尚往来，周余给宁震冬也夹了一块排骨。
之所以只一块，因为宁震冬不能多吃甜腻的食物，但据说年轻时也是喜欢这个味的。
咱就是说酸酸甜甜好滋味，谁能阻挡呢。
饭后，周余跟宁震冬聊了一些拍戏时发生的有趣的事，也说一些在辽城的事。
因为宁霄的关系，周余掌握一首信息。
辽城任家彻底垮台，让外界意外的是任旭干干净净。
是有点小动作，但在丧心病狂的大事件面前，他那点只算微末小事。
再者，他也仅是处于自卫。
但哪怕如此，他想重建任家也没有可能了，当然，也从没有那个心。
覃姑娘大刀阔斧扛压，收进了自己的公司。
任旭有能力不假，但有能力的人多了去了，归根结底，只因对方称周余一声表叔公。
周余说什么，宁震冬都很耐心听，直到周余把话题拐到宁霄在永城因为猫过敏的事上，宁震冬才反应过来，在这等着他呢。
宁震冬微微叹息，“跟我来。”
周余和宁霄默契起身，一左一右地扶着宁震冬上楼。
宁震冬从书架上取了一本书，《山海赋》，很新，看上去几乎没有翻动过。
很寻常，但也很突兀，因为书架上其他书籍都是关于经商的。
宁霄对古籍没有兴趣，所以从来不翻，确切来说宁霄很少进宁震冬的书房。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宁震冬从书籍里拿出一张照片。
很陈旧的一张照片，背景更旧，是指楼房破旧的旧。
照片上只有一个年轻男孩，白衬衣上沾染了很多泥巴，但神色极其的傲慢不羁。
只一眼，周余便知道这也是个狠角色。
从轮廓上看，似乎跟宁霄还有那么一点像。
想到什么，周余一下睁开了眼，“爷爷，这位是？”
宁震冬走到沙发上坐下，叹息，“是阿霄的亲叔叔。”
宁霄眼睛一下睁圆，“爷爷？”
他并不记得他有叔叔？
也对，六岁时记忆受损。
周余上前抓住宁霄手臂，下滑，十指相扣，“爷爷，他跟我母亲一样被人抱走的吗？”
他不称为叔，自觉不配。
狗血剧情。
一个开头他能脑补后面所有剧情。
mmp。
“是，但也不全是。”这会的宁震冬像是突然老了十岁，沧桑又寂寥。
周余牵着宁霄走了过去，一左一右地坐在宁震冬身边，各握着一只手。
宁震冬摇摇头，表示没事。
“当年你们奶奶生下双生子，还没来得及高兴两天，一群劫匪冲进病房抢孩子。”
“当初的我还没能完全掌控宁家，各方面准备不全，思虑更不周…不然也不会让人抢走一个孩子。”
“人冲进来的时候，我在场，可我只来得及抱一个…”
“那些人不恋战，抱得一个就跑，我想追，可是夫人和孩子不能没有人看。”
“等家丁赶来时，人已经跑没了影，那个年代科技不发达，找个人跟大海捞针一样的难……”
“找不到孩子，你们的奶奶日日以泪洗面，郁郁而终。”
“那孩子，我一连找了二十多年，其实不算是我找到，是他自己找回来的。”
“失而复得，说不高兴是假，可他一上来就问我要掌家权。我心疼他，也想补偿他，但我犹豫了，我不但要为你们的父亲考虑，更要为整个宁家考虑，说考虑两天，结果……”
宁霄抓着宁震冬的手，上面布满岁月的痕迹，从没有哪一刻让宁霄如此切身体会：爷爷老了。
宁霄有疑问，但似乎不重要了，那人他没有印象，六岁那年的高热，他失去了一些记忆。
但他想那人是死是活无他无关，若还敢再出现，那便是死。
这天晚上，周余和宁霄直接在老宅里住下了。
生怕宁震冬心情不畅，想多陪陪他，但被他拒绝了，“都过去了，再放不下也都过去了。”
他这一生都在送走亲人，父母，爱人，儿子，自责痛心又如何，他还有一个孙子，他得为最后一点血脉撑起一片天空。
好在没有很失败，他给爱孙找了一个可以与他并肩而行的爱人。
这一晚的氛围是压抑的，周余没有乱来，静静地抱着人，许久才问，“你觉得他身后有人吗？如果当年被人抱走是有预谋，那会是谁？”
“还有你六岁那年那一场车祸，当场就死了十多个人，明显是一击必杀。”
“一个被抱走的孩子，突然回来要掌家权，还搞那么大动静，说背后没人我不信，至少有人教唆是肯定。”
只是不知道对方命够不够长了，够长的话，咱也不怕见见。
宁霄的脑袋埋在周余的脖颈间，“余余，我怕。”
敌暗我明，他怕那些人对周余下手。
“没事，我护着你。”周余抱着宁霄的脑袋，重重地落下一吻。
没有金手指没关系，但护宁霄他势在必行。
谁来招惹谁死。
“嗯。”
“睡吧睡吧，余爷抱抱。”说着，又是摸头又是抚背的，一下又一下，很温柔。
也很踏实。
但宁霄忽然想笑，“我又不是小孩子。”
“肯定不是。”周余又落下一吻，“但绝对是我的大宝贝，谁也不能欺负。”
“嗯。”
宁霄很快睡着，而系统猫变成了一堆乱码，啥剧情也更新不出来。
系统猫：剧情越挖越深，也怪不得我呀？
而且它现在严重怀疑，作者渣更或者书本直接太监了。
完善剧情，只能自己来。
翌日上午。
眼看着已经十点，而滚滚还没来，常衾叹息一声，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而被他惦记的猫的主人才从床上睁开眼睛，“早啊霄哥。”
“早，余余。”宁霄凑上前想亲一口，却被周余一根手指头给推开。
宁霄：“……”
昨晚上不是还说他是大宝贝来着？一晚上过去…啥也不是？
呵…
男人。
周余起身下床，拍了拍床尾，居高临下地看着人，“我记得当初…你就是坐在这里叫我滚的。”
宁霄：“……”
宁霄眨眨眼：“………”
“我错了老公。”宁霄一把把人捞了回来，摁进怀里，“当初是我混蛋，你亲我，亲死我算了。”
“咳…”周余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正经点，我还在生气。”
“当初说完我就后悔了，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追出去…”
“真的？”
“真，不信你检查检查。”
“检查哪里？把心挖出来？”
“这里。每天都想爱你。”
周余抹了一把脸，他终究是把宁霄带上流氓道了。
越奔越远，回不了头。
“快起床了，让爷爷看笑话了。”
“要亲亲才起。”他都是大宝贝了，亲亲怎么了。
再者，每天的早安吻，晚安吻都是正常福利。
周余无奈笑了开，主动亲吻。
两人下楼的时候，宁震冬就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小鱼儿饿了吧？让厨房给你端吃的出来。”
“爷爷真好。”周余仔细打量宁震冬，精神依旧，看来强者的自愈能力是无敌。
第109章除夕
吃过早饭，宁霄去了公司，邻近年关，是不能翘班太多，不然他都担心常衾也跟着罢工。
而周余没有跟去，老老实实呆在宁家老宅陪宁震冬。
当然，也不仅仅是这一天，两人直接在老宅住了下来。
周余闲着没事，亲自选购了许多小灯笼回来，在除夕这一天，带着宁震冬和管家，还有一大帮子的佣人和保镖，把家里张贴得红红火火。
宁震冬看着终于又有了年味的家，眼底起了雾，边上的老管家直接抹了眼角。
要是没记错，应当是从宁霄双亲离世后，家里就没挂过红了。
如今宁霄26岁，算起来，也都20年了。
这个家，过年没有年味，平日里亦没有家的味道，只是一个休息的宅子。
而在宁霄18岁搬到外面去住之后，家里常年就冷清了。
如今，看着在戴着红色围巾满院跑，指挥着佣人挂灯笼，挂祝福语，牵小彩灯的身影，宁震冬觉得似乎一切都鲜活了过来。
几大箱子的灯笼和小彩灯挂完，才开始进入重头戏。
贴对联。
看着周余一副要爬人字梯的样子，宁震冬急忙开口，“小鱼儿，爷爷觉得这个重在指挥，指挥不当容易贴偏。”
周余知道宁震冬是关心他，但他挺想自己动手的，正思索着怎么说才能安宁震冬的心，结果身后伸来一只大手，从他手里拿走对联，“我来，你指挥。”
黑色呢绒服包裹着的大手笔直修长，有力，是周余熟悉的那一挂。
“咦，霄哥你回来啦！”周余惊喜转身，“怎么回来那么早？不是说晚点？”
“提前跑。”
宁霄脸不红心不跳，他能去上班都不错了，想老公了，提前跑怎么了。
而且都除夕了，要不是临近放假那会出了点小问题，他也早就放假了。
整个公司除了他和几个留守的安保，没其他人，说是空城也不为过。
但敢让他除夕加班的人胆子确实挺大的，不过没关系，年后再收拾。
让猴子再蹦跶一会。
宁霄脖子上也挂着一条红色围脖，纯手工织的，跟周余脖子上这条一模一样。
确切说整个宅子里的人，包括宁霄别墅的人，人手一条，区别于周余和宁霄的围脖两头织的是雪梅，宁震冬的是青竹，而管家和其余佣人或者保镖的统一是小兰花。
宁霄说着，伸手压了压人字梯，挺结实，“你负责指挥，先说好，贴偏了是指挥不当，与我无关。”
周余笑着拍了一巴掌他的后背，“上你的吧，啰嗦。”
老管家在后面拿着手机拍照，记录着这难能可贵的生活气息。
仔细想想，这样热闹的日子似乎也不是今天才有，从周余带着宁霄住回老宅开始，家里每天都传出欢声笑语。
沉寂终究被打破。
宁霄爬了上去，大衣里边是西装革履温莎结，看着不适合做这些粗活，但意外的…
周余觉得很man。
从高处往下看，正好撞进了周余的星星眼里头，不由笑了一声，“军师，快看看，贴这合适吗？”
人字梯很稳，但为防止意外，有两个保镖在扶着，周余眨着眼睛倒退几步，“左一点点，太过了，往右一公分，誒对，就这样…”
老公太帅，看呆了。
但余爷不觉得丢人，“霄哥真棒。”
宁霄贴好顶端，一步一步往下走，边走边顺着对联贴下来，“底下一截没歪吧？”
周余彩虹屁输出，“没有，我霄哥干活我放心。”
听得宁霄直乐呵，“那是必须的。”
宁震冬和管家在边上没说话，但表情里都含着浓浓的笑意。
宁霄贴好上联，贴下联，纸是用普通的红纸剪裁的，字看着有点熟悉，“字是爷爷写的吗？”
上联：春风吹大地
下联：万物齐复苏
横批：春回大地
字迹苍劲有力，行云流水，特别的霸气。
宁震冬：“多年不练字，难为你还认得出来。”
宁霄：“字很好的，爷爷。”
宁震冬笑了一下，“我原本只是想着重在参与，但小鱼儿也说好来了，给我一顿夸。”
周余：“本来就好，不接受反驳。”
宁霄：“就是，不接受反驳。”
跟着周余混了小半年，宁霄的性子基本上也随了他了。
真可谓是嫁夫随夫。
对联很快贴好，宁霄和周余去洗手，结果手指头搓了老半天，还是红色的。
周余的指尖也如此，“不太能洗得掉哦。”
“那就不洗了。”宁霄抓着周余的指尖亲吻，“好看。”
周余低声笑开，很是愉悦，“怕是黑的你也说好看吧？”
“怎么样都好看。”宁霄诚实回答，双手扣着周余的腰，有点不想出去。
在家陪宁震冬是挺好，就是不太方便，两人做事都被困在卧室那一点点地方，不能随心所欲了。
周余勾着他的脖子，送上一吻，“晚上再补偿你。”
“好。”
二人走出洗手间，年夜饭也刚好上桌。
佣人和保镖自然也加餐了，大多数都回家了，剩下的这些有些是家里没人了，有些是离家近的，自愿自愿留下来加班。
而周余这一桌，算上管家也才四个人，冷清了些，但不碍事，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幸福感是很浓的。
周余倒上了红酒，“爷爷，咱们今天都喝一点点，开心。”
“喝，随便喝。”宁震冬霸气扬手，“爷爷那酒柜里珍藏无数，小鱼儿要是喜欢，尽管拿。”
宁霄眉心一跳，周余酒量可不太行。
会疯，也会断片，事后还有点不想认账，更会喊头疼。
但他不敢说话，生怕说了晚上的福利会被取消。
周余：“那就不客气了爷爷。”
周余碰了碰宁霄，两人一起端起酒杯敬宁震冬，“爷爷，祝您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顺遂。”
“好好好。”宁震冬一连三个好，又道：“也祝你们新年快乐，事事如意。”
接下来是管家，管家惊得要站起来，被宁霄和周余一左一右地按了回去。
周余：“虽说是您管家身份，但是这个家没您可不行。”
宁霄：“称一声爷爷不为过，感谢您多年的照顾，祝秦爷爷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胜意。”
周余也跟着来了一句，“祝秦爷爷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胜意。”
秦管家又开始摸眼角，“好好好，也祝少爷们新年新气象，健康无忧。”
“谢秦爷爷，秦爷爷您随意，”周余说着，一口闷了杯里的红酒。
宁霄拦都没来得及拦，饭都还没吃，两杯酒下肚了。
看来一会得煮解酒烫才行。
不负宁霄所猜，周余又给整迷糊了，上楼都是要抱着上去的。
“霄哥，这天地似乎在转动哦。”
“嗯，每时每刻都在转。”
“霄哥，你什么时候学的分身术？一个两个三个…”
“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学的。”
“跟我学的啊？那霄哥挺有天赋的。”
“嗯，余爷的首席大弟子，必须的。”
“霄哥…”
……
宁震冬和管家看着二人消失在楼梯拐角，脑子里都缓缓地打了个问号。
强悍如余爷，酒量不太行啊？
宁震冬：“我那酒柜，还是封了吧。”
他怕宁霄找他算账。
管家：“……好。”
周余这次喝得比上回多，糊话多，闹的动静也大。
宁霄压都压不住，只能任由着人来。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说的就是宁霄此刻。
将近十二点，两人将要睡着之时，姜元祈在群里炸锅，『兄弟们，出来嗨啊！我带我男朋友给大伙儿认识。』
『呦呵姜总脱单了，恭喜恭喜。』
『咋搞？我现在在我媳妇家捏，一时半会儿回不去。』
『老宁呢？喊老宁给你庆祝庆祝。』
床头上的手机震动不停，宁霄摸过来回复一句，『睡了。』
『？？？老宁？你才26，不是62！』
宁霄：『被窝暖和。』
绝杀，群里没人再说话。
谁家好人除夕夜不忙？他倒好，直接钻被窝里了。
“给谁发信息？”周余翻身坐在宁霄的肚子上，“说，是不是外头养人了。”
宁霄心里一阵好笑，说他醉了吧，确实挺闹。说没醉吧，还懂得吃醋。
宁霄叹息着把人塞被窝里，被踢开的被子重新盖好，“只你一个，从始至终。”
“哦。”周余应了一声，大概安静了一分钟，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又坐了起来，“霄哥，过12点没，我要放烟花…”
眼睛都没睁开就算了，身子还摇摇摆摆，跟个不倒翁似的。
宁霄叹息，再次把人摁回被窝里，用最大的耐心哄醉鬼，“还有十分钟，我去给你拿衣服，咱们穿好衣服再下楼。”
“好，你快点。”
“嗯。”
穿好衣服，宁霄把人抱下楼，喂了一碗醒酒汤，“你坐一会，我去跟爷爷和管家打个招呼。”
“不用，我们出来了。”知道周余安排了烟花盛宴，宁震冬和管家并没有入睡，难得地守了个岁。
“那我们出去。”周余伸手，一副要抱抱的样子。
宁霄：“……”
要是外头那些人知道余爷私底下这么“爷”，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宁霄摇摇头，别人是没机会看见的。
后院有个球场，烟花被保镖们按着周余的指令早早放置好。
此刻，就等周余一声令下。
第110章超话叫余生唯一
眼看着还有十多秒的时候，周余从佣人手里接过喇叭，与一众人兴奋地喊着，“十，九，八…三，二，放烟花！”
瞬间，无数烟火拔地而起，“嘭”地一下照亮了整个夜空，七彩斑斓，璀璨又闪耀。
引得无数守岁的人们出门观望，“哇哦，好像是宁家放的诶。”
“好漂亮的烟花爸爸妈妈！”
“这都可以称之为烟花秀了吧？”
“豪横！”
……
这场烟花足足放了半个小时，而准备烟花的人靠在宁霄的肩头，昏昏欲睡。
宁霄不禁好笑，醉成这样，也难为他还记得要放烟花。
最后一个烟花落幕的时候，宁霄侧头看人，“回去睡觉了，行吗？”
“好。”
看着还挺乖，宁霄将人打横抱起。
宁震冬和管家早已回屋，凑个热闹，看一眼也就差不多了，漂亮是漂亮，但有点吵。
年初一这天，宁霄和周余直接睡到了中午，有人又断片，“宁霄！你又干嘛了？头疼。”
宁霄凑上去亲一口，“没，你昨晚又喝酒了，不记得了吗？”
“喝一点点而已。”
“嗯嗯，怪那酒太烈。”
“那我的烟花放了没？没有我的指挥他们不敢放。”
“余爷亲自指挥的，有录制视频，晚点你可以看看。”
“这还差不多。”
宁霄又亲了一口，“那我们起床？”
“好。爷爷还等着我去拜年呢，他昨天说给我包大红包。”一如既往地，周余眼睛都没睁开，任由着宁霄又当爹又当妈地伺候着，然后嘴上也不忘哄着：
“必然是最大，爷爷最疼你了。”
“那是。”
下楼的时候，宁震冬果然坐在了沙发上等着了，估计还等了小半天的那种。
周余难得的有些羞恼，小声责怪宁霄，“都不叫我起早点。”
“赖我，是我想睡懒觉。”
宁震冬闻声回头，“小鱼儿起床了啊。”
“爷爷我起了，祝爷爷新年安康，吉祥如意。”周余边说边大步走过去，然后跪坐在宁震冬的边上伸出双手，“爷爷，嘿嘿…”
宁震冬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厚厚的大红包，“也祝乖孙开心快乐，健健康康。”
周余开心的眉眼弯弯，捏着厚厚的红包，“谢谢爷爷，太赞了爷爷。”
“必须的。”
宁霄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爷爷我没有啊？”
宁震冬：“说两句好话听听。”
宁霄重复着周余的话，“祝爷爷新年安康，吉祥如意。”
宁震冬也给宁霄递了一个，“以后多跟小鱼儿学学，就你嘴最笨。”
“一定。”
初一一整天，周余和宁霄都没出门，吃了就回房休息，休息够了继续吃。
第二天的时候，族中长辈或者晚辈都会来家里拜年，看着红红火火的院子，众人还以为进错了宅子。
但想到添了新人，也就都能想明白了。
年轻人不喜欢拜年已经是常态，周余在楼上看着几个表情比他还皱巴的年轻男女，不由笑了声，“霄哥，你看这些人明明不乐意来，还硬来。”
宁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说是一些堂弟堂妹们，但已经超出了三代之外了。
“余余不想搭理可以不下去。”
“那怎么行？怎么说也是小半个主人，必须下去。”
“也好。”
宁霄在衣柜里拿出两套正装，一套白，一套浅粉。
“余余看看咱们这么搭可以吗？”
“可以，我和霄哥怎么都搭，特别是在做的时候。”
宁霄：“……”
宁霄走过来捏了捏他的脸，“悠着点吧你。”
周余笑开，“那我叫你悠着点的时候你怎么不听？”
宁霄：“……”
是他不听吗？野到飞起。
两人换装下楼的时候，客厅里已经坐满了人，宁震冬不太说话，说话的是边上三个中年男人。
按辈分，宁霄该喊一声叔。
“阿霄下来了。”
“嗯，各位叔叔好。”宁霄没什么表情地喊了一声。
“好，都好。”几人说着，把视线投向周余，“这位是周余了吧？果然一表人才。”
“叔叔们好。”周余扬着笑容，打着招呼。
“好好好，都好。”
知道有这么个人，但是没直面碰上过，现在瞧着似乎也挺乖。
但也只是瞧着而已，没几人不敢不把他当回事。
周家已经倒台，之前所谓的联姻不复存在，可周余还是与宁霄结了婚，并住进了老宅，手腕并不是常人所能比拟的。
老一辈可以想的通，年轻一辈就难说了。
“嗤”地一声，很小，但还是被周余给听见了，“这位妹妹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当初宁晨被揍，回来并不敢说实情，但该收拾的宁霄也收拾了。
只有一点，就算能猜到宁晨被揍的原因，也没人往周余身上去猜。
外头传周余传得厉害，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仗了宁霄的势而已。
也就脸长得好，瞥开脸不谈，一无是处。
但，被当着那么多长辈的面指出来，那姑娘还是挺慌的，特别是宁霄和宁震冬的视线，齐刷刷地落在她头上。
冷冽冻人，让人头皮发麻。
小姑娘低着头，声音怯怯，“没有。”
一头黑长直，公主裙，看着倒像个涉世未深，纯良无害的小姑娘。
但心思单纯良的小姑娘可不会这么没礼貌。
周余笑了一声，“最好没有。”
大过年的，他也不想沾染晦气。
宁震冬拄了拄拐杖，“不想来以后就都不用来了，回去吧。”
“没有，大爷爷我没有。”小姑娘终于慌了神，扑通一声跪下。
刚出门的时候，她妈妈可是叮嘱过了，想进家族总部，就必须过了宁震冬或者宁霄这一关，让她好好表现。
都怪周余那个贱种，她只是嗤笑一声，又没做什么。
一个男人尽会些谄媚之术，被鄙夷不是应该的吗？
贱人。
小姑娘的父亲就坐在宁震冬的边上，他也不替小姑娘说话，直接下令，“回去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爸？”小姑娘泪眼汪汪地看着人，满脸的不可置信。
“回去。”男人冷着脸，声色沉沉。
“是。”
小姑娘抹着眼泪，委委屈屈地跑了出去。
周余拉着宁霄找了个位置坐下，仿若无事发生。
也确实无他无关，不痛不痒，但他想既然是宁霄的族人，该敲打还是得敲打的，不然还不知道惹出多少事来。
但如果不醒，那苦果只有自己吃的份了。
然而在周余眼里不足为奇的一幕，在众小辈心中却激起了千层浪。
不关乎周余在宁震冬或者宁霄心里的分量，单单指周余的洞察力。
他们七八个人坐一起，都没注意到小妹失态，而周余竟能一眼看穿。
而当时，周余还在笑着与他们的长辈打招呼…
氛围有些凝固，宁震冬不说话，宁霄也不说话，周余也就单纯下来认人的。
宁氏掌家权在宁霄手上，他不需要去恭维别人。
这是宁霄给他的荣耀。
倒是有两个小辈想过来跟他说话，但似乎又不太敢。
周余笑着拍了拍边上的另一个沙发，“过来。”
年轻男孩与女孩对视了一眼，亮着眼睛走了过来。
看着也有点拘谨。
周余以为他们会喊嫂嫂或者哥夫，结果他们一开口就是，“周老师好。”
周余反应了一秒，笑开，“我以为咱们可以攀个亲。”
两人脸色红润，都抓着后脑勺，憨憨地笑着，“喊习惯了。”
周余无奈，“我也就拍两部剧，还是配角。”
“我们从知识竞赛那会就是你的粉丝了。”
周余无语凝噎，“行吧。”爷魅力大。
“周老师什么时候拍新剧？就那两部电视剧，我们都N刷了。”
“还没定。”周余说着，看向两人，都很年轻稚嫩，“你们毕业了吗？不好好学习，学人家追星？”
“毕业了，已经在公司工作了。”小姑娘犹豫片刻，大着胆子继续，“周老师你不知道吗，你看起最多十八。”
“噗嗤…”周余忍不住笑开，连说话声音都带着愉悦，“宁霄你说我成年没？”
原本沉寂的氛围因为三个人缓缓打开，现在更因为小姑娘一句话，个个忍俊不禁。
而宁霄也是无话可说。
想当初，他也老觉得周余小来着，没少当小孩看，甚至都想过再养两年。
但周余的身份信息，结结实实的已经23了。
也好在成年了，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熬。
周余笑不可抑，“今天开心，你们有什么需求吗？我都可以应允哦。”
他特地强调了“都”，但凡聪明点都知道给自己谋点福利了，但意外的两人又开始腼腆了，吞吞吐吐半天，只来一句，“周老师能给签个名吗？”
周余一顿，笑开，“可以。”
不管是真单纯还是假单纯，他都可以应允，但他觉得他不会看走眼。
在外头怎么样他不知道，但至少这会没有对自己人起歪心思。
不一会儿，佣人找来了纸笔，周余边写边道，“给你们写To签哦，你们是第一第二个走到我面前来的粉丝，很高兴，也很荣幸。”
“是我们的荣幸才对，周老师的字笔锋凌厉的酷，行云流水的帅。”小姑娘说着，手机都摸出来了，“我要发超话。”
“对，周老师你都不上网，一定不知道超话吧？就是你粉丝的聚集地，我们的家，叫余生唯一。”
周余点点头，“现在懂了，感谢你们。”
『宿主，你要正式进娱乐圈吗？』
『没办法，积分还没拿完回来。』
宁霄蹙眉，为什么不是“霄哥的余生唯一”？
第111章宁震远
年轻人的话题一打开，氛围就轻松了很多，几个中年男人甚至都开始偷偷地吐息。
没别的，太压抑了，他们也顶不住。
但拜访家主是他们每年必经流程，当然也有人没有来，并且没来的还在背后蛐蛐说他们是阿谀奉承。
他们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只是觉得不管是宁震冬还是宁霄都是他们宁家的保护伞。
所以，怕也得来。
被说闲言碎语，也得来。
这是他们对保护伞的敬意。
然而，很意外的今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年约七十，是宁震冬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准确来说是外室子。
宁震远。
但哪怕是外室子，辈分也是摆在那的，再者，没有点本事的外室子是走不到现今的。
一进门，屋里所有人呼啦啦起身，“五叔好。”
“五爷爷好。”
当然，除了宁震冬和宁霄。至于周余，宁霄就是他学习的好榜样。
宁震远一进门，深邃的眸光先瞥向了周余，不满且冷冽，“如今的年轻人竟如此无礼，大哥也不教导教导。”
“确实没本事，这不，弟弟都没教好。”宁震冬说着，视线缓缓抬起，在宁震远崩裂的眸光下继续道，“也不知哪股风把你吹了过来，要是知道我一定烧上三炷香，请风来…”
周余自动脑补了最后半句：再把你送走。
周余低头，唇角忍不住勾起。
也是，堰城的雄鹰，嘴不毒啄不死人。
“大哥这是不欢迎？”宁震远视线从周余身上移开，面相宁震冬。
深邃的眸底充满了愤怒和不太明显的怨毒。
『宿主，这边有提示，这位是宁晨的爷爷。』
『呵，难怪了。』
周余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既然是爷孙关系，那宁晨的动作宁震远不可能不知情吧？
甚至，有没有可能是背后推手？
再者，当年的双生子被抢，当年的命案与他有关吗？
周余脑子里一下涌出无数问题，但下一瞬就又觉得，他能想到的宁霄和宁震冬不可能想不到才是。
周余眼睛也微微眯起，不管如何，这人他盯上了。
“欢不欢迎不是也来了吗？”宁震冬随意地拄了拄拐杖，“坐。”
显然，宁震远今天也是冲着周余来的，刚一坐下，冷冽的视线就又向他投来，“不敬茶吗？”
敬茶？
坐在周余边上的两个小辈瑟瑟发抖，想说什么又不敢。
周余向沙发背靠去，手肘撑在椅背上，指尖支棱着脑袋，语气随意且散漫，“秦爷爷，上茶。”
宁霄和宁震冬没说话，但他们并不认为周余会乖乖敬茶。
一个外室子，也配？
宁震远睚眦欲裂，“你喊一个下人做爷爷？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恰好，秦管家双手捧着一个茶托上来，就站在周余的跟前，“余少爷。”
宁震远唇角挑着讽刺的笑，余爷，呵…
到了他面前还不是乖乖给他敬茶？
周余“唔”了一声，撩起眼皮子，“那边那位不是说要给我敬茶？还不过来？”
宁霄眸底含笑，他就说他家这位小祖宗不是好欺负的。
宁震远反应了一秒，张口就骂，“混账。”
周余轻笑了一声，“您母亲当年也敢这么骂当家主母吗？又或者，当家主母给你母亲敬茶了？”
宁霄是掌舵人，当家人，那他怎么说也该是家主之夫，敢让他一个家主之夫敬茶，当真是贴脸开大。
“你你你…”宁震远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混账东…”
宁霄冷眼乜了过去，截住对方没骂完的话，“喊你一声五爷爷，是看在太爷爷的面子上，你该不会真以为能当得起我这一声爷爷吧？”
宁震冬也再边上接话，“小鱼儿说笑了，他母亲没有资格进宁家大门，倒是想给我母亲敬茶来着，但是不配。”
那个年代尊卑观念十分强，尊便是尊，卑便是卑，中间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小妾尚且是下人，外头养的更加低贱如尘埃。
能让他一个外室子认祖归宗，已经是他母亲的慈悲，如今能无他同坐也是他不计较，但没想到他的仁慈竟让人当着他的面摆起谱来了。
谁给的胆，敢让他乖孙敬茶。
宁震冬深邃的眸光寸寸冰冷，一如冰刃出鞘，大杀四方。
坐边上的男人偷偷抹了一下脸，好在刚刚赶走了那小屁孩，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周余耸耸肩，笑看一副快气背过去的老者，“这茶还敬吗？”
宁震远捂着胸口，胸膛上下起伏越发的严重，周余喊了一声，“秦爷爷，喊家庭医师过来，别让人死在这了，晦气。”
最后两个字，周余语气压得极重，嫌弃之意没有半点遮掩。
宁震远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几个年轻小辈早已大汗淋漓，传闻不假，周余一张嘴确实能定人生死。
至于宁霄和宁震冬，不过是他的辅助，有则锦上添花，没有他也能把人的天灵盖掀飞。
家庭医生就住在宁宅，但赶来也没有那么快，但好在秦管家会两手，放下茶水，上前就掐人中。
宁震远悠悠转醒，然而目光却呆滞，一副分不清目前状况的样子。
宁震冬可不管他分不分得清，在他面前折辱周余就是折辱他，不由拄了拄拐杖，“送出去。”
跟着宁震远来的几个人，立马点头哈腰，把宁震远给抬了出去。
是真抬，四个人，抓着宁震远抬手抬脚。
来时有多气势磅礴，走时就有多狼狈，全程不需五分钟。
再联想到之前那个被周余骂狗才会去的会所，似乎也理所当然了。
仅用了三分钟的时间，让人家一月生意惨淡，如今更是改头换面成了商场。
坐在周余边上的两个年轻人，看周余的眼神俨然成了星星眼，“周，周老师…”
周余笑着扭头，“怕了？”
“不是，你好强。”小姑娘说着靠近了周余一些，压着声音道，“族里边的后辈没少被他欺负，什么都不是，尽在那倚老卖老。”
宁震冬这一辈也就只剩下他和宁震远，所以很多人也算是不得不敬着宁震远。
辈高一份压死人，说得并无道理。
但若论尊卑，宁震远就算在周余这个新进门的新人面前，还是什么都不是的。
谁让他嫁的是血脉纯正的最高掌权人呢。
就算是周家还在，以宁霄给他的身份，回去也没人不敢不敬。
周余笑了一声，“以后他要是再出来蹦跶，跟我说，我管收拾。”
“好嘞。”
以往来主家拜年，通常是坐上一小时或半小时便走。而今年，宁震冬意外地把人留下来吃了午饭。
说是受宠若惊都不为过。
几个小辈早已和周余打成一片，他们发现其实周余很好说话，可以说是有求必应。
当然，也不敢求就是了。
而周余要是知道他们这么想，高低得来一句，怎么说也是我霄哥家的人啊，家族兴旺不得靠大家么。
生怕影响宁震冬休息，一行人吃完饭也没敢多待，周余跟宁霄亲自送人。
然后周余发现，三位叔叔都是除了一开始拎不清的那个小姑娘，这些人都是支持宁霄的。
哪怕不想走亲戚，哪怕怕宁震冬，怕宁霄也都硬着头皮来了。
家族庞大，肯定也不止这么些人，来不来宁霄不是特别看中，只要不搞事是行。
送完人回来，宁震冬还坐在沙发上，“小鱼儿过来。”
“诶爷爷。”周余笑着走过去，就坐在宁震冬的边上，“爷爷怎么还没去休息？”
宁震冬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周余的头顶，布满皱纹的脸上笑意温和，“记住一句话，在咱宁家，谁也越不过你去，宁霄不行，别人更不行。”
“好嘞爷爷。”周余笑得眉眼弯弯，刚好宁霄也站在边上，他顺手就拍了一下他的大腿，“听到了？我最大。”
宁霄点头，“必须你最大。”命根子呢，不大不行。
宁震冬也只说了那么一句，便起身回屋去了，走到一半想起一件事，“去拜访你外公的时候，把书房那幅画给他带过去，别忘记了。”
“我这就装进车里去，爷爷。”
“嗯。”
周余跟宁霄去书房，“什么时候去外公家？我有点怂。”
宁霄搂着他的腰，“初四去。我看你挺兴奋的。”
“胡说，明明就怂。”
宁霄笑了一下，“余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敷衍。”周余拍开宁霄的手，率先进了书房。
字画被装在一个长方形的紫檀木盒子里，是宁震冬年前拍下了一幅古画。
“外公喜莲，收藏有很多名人画作，自己也爱画，但又总觉得不够有灵魂。”
随着宁霄声音落下，手上的画作也缓缓展现在周余的眼底。
是一幅睡莲图，纸质有点发黄，有古老的痕迹，但保存得算完好。
画布上每一笔的勾勒看似随意，但整幅画看下去，栩栩如生。
光影交错，层次分明。
没有多年的功底画画不出这样惊艳绝伦的画作。
宁霄：“据说山栖他老人家一生都在研究莲，睡的，躺的，冲出水面傲然挺立的，光下的，影下的他都有考究…”
“难怪那么出神入化。”
周余说着，手突然就搭在了宁霄的肩头上，“那霄哥对我研究透没？”
宁霄：“……”
这跳跃性思维，他怕是处一辈子都跟不上了。
宁霄缓缓把画卷起，放回盒子里，然后大手一勾，把人打横抱起，“没有。但是我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研究，给吗？”
“给。”
第112章外公家
宁霄外公住的大院与周余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他以为是那种历史悠久的古老的建筑。
楼房虽然不算太高，但没有一丝古老的痕迹了。
车子一进入大院大门，宁霄就开始给周余讲解，“这里十多年前还是四合院，后来房屋老旧，不得不拆除重建。有两个方案，一个是按着原来的户型重建，一个方案是现代化建造，两方人马争执许久，最终因为重建浪费土地资源被推翻。”
周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外公这一辈的人应该挺遗憾的吧。”
“确实。”宁霄转而又道，“但也有它的好，最明显的是，小时候上卫生间排队排老长了。”
周余笑了一声，“还有呢？”
“出行方便吧，之前的大院很深，虽然开有几个门，但是从院中心出去得走上小半个小时，骑自行车快一点，当年的院子里进不了汽车。”
宁霄顿了顿，又道：“其实还有一部分保留下来了，你要是想看，可以过去看看，白天开放，晚上关门。”
周余，“从前你住过的房子还在吗？”
“拆了。”
“遗憾了。”
正说着，车子停下了。
周余看到车外有个满头银丝的老者，此时正满脸笑意地看向他们。
站姿挺拔，如松如竹。
明明从外边看不见车里人，可那眼地却盛满了笑意和期待，“是外公吗？”
袁殊，退休老干部来着，也与周余想象的不一样，他以为会板着脸，严肃非常。
来之前，问了袁殊家里人员情况，但没问老人态度问题，说不担心不被喜欢人是假，但他觉得不管怎么样都要做得最好。
“是的。”宁霄捏了捏周余的指尖，“放心吧，外公会喜欢你的。”
边说边推开门，率先出去，“外公好。”
“好好好。”老人欢快地应了一声，一巴掌扣在宁霄的肩头上。
宁霄以为是要给他一个爱的拥抱，可人却被一股大力往前带了一下。
宁霄回头，“外公？”
袁殊没理他，脸上笑意却不减，看向从车里探出头来的周余，“是小鱼儿吧？呦，长得真俊。”
周余腼腆一笑，“外公新年好。”
“好好好小鱼儿新年好。”老人说着还亲自扶着周余的手腕，“来，慢点。”
周余受宠若惊，“外公我自己可以的。”
“知道知道。”老人嘴上知道，手上却没松开半分，“一路过来辛苦了吧，咱先回家。”
“好的。谢谢外公。”周余抽空看了眼呆在边上的宁霄，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后者抹了一把脸，转身去后备箱拿礼盒去了。
有点多，跟司机两个人走一趟都拿不完。
宁霄叹息，什么掌舵人，也就当苦力的命。
当宁霄大包小包地拿着礼盒上楼时，周余已经坐在沙发上喝茶，吃年糕了。
“好吃，甜而不腻，软软的。”周余夸起人来一点也不吝啬，“外公手艺太赞了，外公可以教教我吗？”
袁殊被周余夸得眉开眼笑，拍着大腿乐呵呵地道，“当然，如果小鱼儿不怕麻烦。”
周余：“不怕不怕，平日里没有工作的时候，我都自己下厨的。”
袁殊，“那可太棒了，不像有些人，叫他拿个碗，他能给你表演个落地开花。”
正准备下楼拿的礼品的宁霄：“……”
倒也不用点他的喂，碗有油，手也滑，不怪他。
叹息一声，认命出门。
袁殊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是宁霄的母亲，二女儿远嫁国外，甚少回来。
原本说好今日到家，但意外的下起了暴雪，飞机无法起飞。
宁霄不愿老人失落，便如约过来了。
宁震冬还有秦管家陪着，而袁殊却是常年自己待着。
也亏得精神头好，不然一个人真没办法照顾自己。
宁霄或者宁霄的小姨也不是没有说过他接过去住，但老人呆习惯了一个环境，去到陌生的地方会不踏实。
宁霄搬完最后一趟礼品的时候，袁殊问了一句，“你怎么不把商场清空？”
宁霄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余余买的。”
袁殊立马改变了态度，“我当然知道是小鱼儿买的，只是想试探你。果然还是小鱼儿有心，外公很高兴。”
明明是两个人一起去的，但不重要了。
周余哭笑不得，“小小心意，外公不嫌弃就好。”
“不嫌弃不嫌弃。”袁殊拍着腿起身，“外公去抄个青菜，咱们吃饭。”
周余也跟着起身，“我来吧外公。”
“那不行，你可是外公的乖孙，坐着吧。”
周余笑着跟进厨房，“都说是乖孙了，更得好好表现了。”
袁殊“哈哈”一笑，“也对。”
厨房不大，也就十来平方，但也够够了。
周余洗好手，看了眼已经清洗好的菜心，拿起来掂了掂，菜篮子里还有些许水分滴落，“外公是炒这个吧？”
“嗯，对。”袁殊打开一个砂锅盖，宁霄闻着味儿进来，“好香啊，外公煮什么菜？”
袁殊拿着勺子盛汤，笑呵呵的，“老母鸡，今早上去菜市场买的，可鲜了。”
“嗯是香。”宁霄围着袁殊转，“还有呢？不能只吃老母鸡吧？”
袁殊斜了他一眼，“你能吃多少？”
宁霄不说话了。
袁殊自小清苦，如今的殊荣都是他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但哪怕如此，他仍旧没改节俭习惯。
一只老母鸡已经是他最奢侈的菜肴了。
而周余那边已经开火，熟练地拍大蒜放锅里，放油放菜，动作流畅且自然。
宁霄觉得还有一丢丢帅。
袁殊看得也满意，是会过日子的。他拍了宁霄一巴掌，“捡到宝了你。”
宁霄不反驳，唇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出息。”袁殊也笑了一下。
青菜很快出锅，周余利落装碟，“外公我们吃饭。”
身后站着的两人才回神，“哦哦哦吃饭。”
宁霄想端鸡汤，被袁殊拦住，“你拿碗筷。”
“哦。”宁霄挺郁闷，他觉得自己肯定能做好，之前都是意外。
周余端着青菜，三个人，分工明确，笑意盎然。
当然，只有周余和袁殊笑，被嫌弃的那个垂头耷脑。
袁殊说只有两个菜，宁霄还真以为只有两个，没想到他放了鸡汤，转身就回厨房了，搬出一个两层小蒸笼，“噔噔噔噔噔…”
周余笑着推开坐上的菜，给他挪位置，“外公应该喊我去搬，我得表现表现。”
“下次下次。”袁殊打开蒸笼盖子，第一层是清蒸鲈鱼，上边点缀着青红椒丝还有葱白，闻着很鲜。
“太赞了。”周余竖起一个大拇指。
袁殊“哈哈”笑着，接着打开第二个蒸笼，是一碗梅菜扣肉，“这是最赞的。”
袁殊笑着端了出来，“外公的拿手绝活。”
“要我说，都是。”说话的是宁霄，被再次被怼，“你只会吃。”
宁霄摸摸鼻子没接话。
周余笑得肩头都开始抖动了起来？
袁殊把蒸笼放回厨房，变戏法似的又端出两道菜，蒜蓉虾和糖醋排骨。
周余眼睛都亮了，“外公！”
“嘿嘿，宁老头说你喜欢吃，搞了一个。”
“谢谢外公。”
“不客气。”
三个人，六道菜，六六大顺。
“开吃。”随着袁殊一声令下，周余和宁霄都拿起了筷子，边吃边赞，逗得袁殊脸上的笑意不断。
饭后，袁殊知道周余想去老房子那边转转，便亲自带去了。
袁殊住三楼，没走电梯，从楼梯一步一步往下走。
路过小区绿化带，那儿有个活动小角落，正有许多吃完饭下来走动的老人。
“老袁你身边两位年轻人是？没见过啊？”
袁殊乐呵呵地把周余往前带我“我乖孙，是不是贼俊？”
“俊。”
确实俊，俊到想睁眼说瞎话都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都是同在大院里住了一辈子的老人，都见过宁霄，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记得宁霄，于是就问一句，“那边上这位？”
宁霄站姿笔直，生怕给袁殊丢脸。
然而袁殊说，“充话费送的。”
宁霄：“……”
周余：“……”
忍住，不笑。
“不对啊，我怎么瞧着像宁霄啊？是吧？是宁霄吧？”
宁霄唇角含笑，“韦爷爷好，小辈确实是宁霄。各位爷爷奶奶好。”
韦爷爷拍了袁殊一把，“净瞎说。”
然后才冲着宁霄笑道，“长大了，也变样了，都没认出来。”
宁霄微微欠身，“我记得您就好。”
老人频频点头，乜着袁殊，“不错不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得了吧你。”袁殊笑骂了一声，又道：“我们要去老院那边走走，改天聊。”
“别介啊，我也去。”
“我们也去。”
于是乎，原本的三人行，变成了七八个人，越往后越多。
周余汗颜，队伍壮观得有点像旅游团，嗯，老年人旅游团。
区别在于，别家的旅游团年轻人是导游，而周余有一群导游。听到袁殊喊他小鱼儿，个个都跟着喊。
老奶奶：“小鱼儿，咱这个大院哦有三四百面的历史了咧，如今不给住，保护起来了。”
老爷爷：“小鱼儿你看，那个是石磨，外头的石磨肠粉知道吧？用这个磨出来的米浆做粉，贼劲道。”
声音很多，但不乱，一个说完才到下一个，只是周余回得不那么快。
周余：“有机会我一定品尝一下正宗的石磨肠粉。”
老爷爷：“好说，我家老大刚给我弄回一个，回头我就磨米浆给你做。”
袁殊：“诶诶诶我不会啊，要你来献殷勤。”
……
被保护起来的院子已经不给进入，但可以沿着主干道走一走。
青砖瓦房，一点一滴都是历史的痕迹。
路边偶有青草，那是许久不住人而长。
墙上更粉刷有宣传语，有保护文明的，也有安全警示的，很多。
第113章古镇
从老院那边回来，刚好撞上了从外头回来绵山和卓咏，二人远远地冲着周余招手，“哈喽，好久不见。”
周余冲着二人回以一笑，“好久不见。”
辽城的事，袁殊也知道一点，看他们也熟稔，就道：“小鱼儿玩儿去吧，晚上记得回家吃饭就行。”
周余：“好的外公。”
正说着，绵山和卓咏已经走过来了，“袁爷爷好，韦爷爷好，各位爷爷奶奶好…”
卓咏前头礼貌打着招呼，话锋突然一拐，道：“你们俩带着老兵去哪里回呢？”
老兵，还挺形象的，至少比旅游团靠近真相。
周余笑了一下，“老院子那边。”
“哦，那边啊。”绵山语气有些惋惜，“之前的院子大半都不存在了。”
“嗯。”周余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又或者说什么都是徒劳，任何东西都会随着时间的老去而变了模样。
人如此，物更如此。
当然，那些抗腐蚀的另说。
周余：“你们从哪回？”
卓咏苦了一下脸，“工作呢，不跟你一样，可以有无限期的假。”
宁霄：“你羡慕不来。”
卓咏抬手就是一拳过去，“实话都不让人说了，我就羡慕怎么了？”
宁霄也不怂，回以一拳，两个如钢铁般坚硬的拳头在空中相会，发出“嘭”的一声，一拳到肉。
那是属于他们铁兄弟的交流方式。
袁殊“哈哈”一笑，难得与宁霄站在统一站线，“那你羡慕去吧。”
“袁爷爷你变了。”卓咏苦哈哈地控诉着，“明明你之前都向着我的。”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袁殊说着，手搭在周余的肩头，“这不，我亲孙回来了，我还能向你？”
卓咏脸色更苦了。
“哈哈哈哈…”袁殊大笑了一声，“你们玩，我回去歇一会。”
周余：“爷爷回去小心着点。”
“好好好。”
袁殊一周，周边的老人也各自散去，一行四人找了个树荫底下的石凳坐着。
绵山：“回来总得住几天吧？”
宁霄看向周余没接话，那便只能周余开口，“我都可以的，总归没有工作安排。”
卓咏差点原地抑郁，舌尖顶了顶腮帮子，“你看我这条件，进圈可以吗？”
周余还真认真回答他：“适合，你进圈肯定是最强硬汉。”
“嘿，我回头就改行去。”
卓咏声音刚落下，脑袋就被人拍了一下，“不用回头，就现在，你拜余爷为师，立马进圈。”
打人的是绵山，说话的也是绵山，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周余汗颜，“叫小余就行。”
别人也就算了，可眼前这两位，跺跺脚，军政两界颤三颤，实打实的大人物。
卓咏若有所思，“那就是余军师。”
周余：“……”
恰时，又一道声音传来，“余余！”
宁霄蹙眉，怎么那么多人这样喊他的余余？
人还没靠近，就察觉到了冷气，下意识的就是一顿脚，同时内心里不忘鄙夷自己：还是这么没出息。
是松益礼，周余冲着他笑了一下，“益礼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松益礼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向周余等人走来，“宁霄哥好，绵山哥好，卓咏哥好。”
很好，无差别喊哥。
周余心里舒坦了。
宁霄几人同时应了声，“你也好。”
卓咏上下打量着松益礼，“挺好，差点认不出来。”
松益礼挠着头笑，“要是没点变化，我也回不了家啊。”
“也是。”卓咏半点不客气，“也不知道你这胆是什么做的，整个大院给你撑腰，你在外头还能给人欺负。”
说着，想起什么似的，他突然一顿，看向周余，“他叫你余余啊？”
周余：“昂。”
绵山不可思议，“三剑客？”
松益礼有两个好朋友，大院很多人都知道，也知道是因为常被人欺而抱团取暖，但是周余怎么会在里头？那可是叱咤风云的人物！
周余：“！！！”
松益礼继续挠脑袋，“我们现在可强悍了，人都是会变的嘛。有压迫就有抗争嘛。”
这倒省得周余解释了。
绵山显然不太信，但看到常护在周余左右的宁霄就悟了。
有他护着，想不强悍都难。
周余问松益礼，“你又从哪里回来？”
“哦对，看到你我都忘记了，我要去我外婆家拜年，正准备去呢。”松益礼答非所问地说着，匆匆挥手，“回头见哈。”
接下来是绵山简单说一些关于辽成的收尾，其实早就开始收了，杂事多，挺难搞的。
也不能往下推，谁也不能保证还有没有老鼠屎，所以几乎都是卓咏和绵山亲自盯着。
没办法，不收拾干净可能就爬到宁霄和周余这边了。
也换了一批人上去，但他们不太关心都换了谁，只要不妨碍他们工作的展开，爱谁谁。
坐了大约小半个小时，绵山和卓咏便回去了，没别的，昨晚上执勤去了，现在才回。
真不得不说，干他们这一行确实辛苦，都是拿命换太平。
而宁霄也没着急回去，难得来这边，他想带周余看看他曾经待过的地方。
“老公累吗？不累的话，我带你去周边转转？”
六岁之前，他偶尔跟母亲回这边，出事之后很长时间里都住这边。
一来，宁震冬刚丧子，公司也乱，没那么大的精力照顾他。
二来，呆在袁殊身边也确实相对安全些。
当然，大院里就有小学，读书方便，也安全。
这也是宁霄跟卓咏几人有交情的原因。
周余呆了呆，“你喊我什么？”
宁霄耳尖微红，“不可以吗？”
周余想原地蹦跶，“当然可以。”
宁霄不是没喊过他老公，但很少，大多都是“余余”，也容易害羞，现在却堂而皇之地喊，啧，周余觉得这么大半年没白奋斗。
“走，你老公想看看这边的风土人情。”
宁霄耳尖红得要滴血，矜持地“嗯”了一声。
这边算是一个老城区，上百年历史的古建筑随处可见。
宁霄带着周余走进一条深巷，路不算宽，不允许小车进入，偶尔还有人蹬小三轮，车上拉着些许货物。
“老公，这边的人生活节奏很让人舒适。”
宁霄那刚消去绯红的耳尖又红了起来，轻轻点头，“确实。”
“等我们退休了，也要过这样的慢节奏生活。”
“好。”
巷子里有很多新建的四合院，也有很多被保存完好的，历史悠久的四合院，可供观赏。
宁霄带着周余在一座门前种着迎客松的院子外停下，“进去看看吗？”
“进呗。”
周余跟着宁霄走了进去，跨过朱红色大门，是一条两米宽的小道，小道的右边种着一排翠绿的小竹林傲然屹立，是紫竹。
再往里走，左边种着叫不上名字的花草，熬得过寒冬，经得起风吹雨打，如今依然鲜绿。
右边是院子，院子中有个假山鱼池，几条小金鱼游来游去。
与大院的朴素不同的是，眼前的四合院，雕梁画栋，金装银裹，特别的豪。
“原主人是个商人，对住所也颇有要求，所以精致一些。”
周余了然点头，二进的院子，占地目测不出来，总之，很豪很大。
没推开小房间门，周余二人只是随意转了一圈，便走出来了。
沿着屋外的巷子走，二十分钟内都是类似的宅院，周余没有进去。
再往前，有条小溪流，很小，十五米左右。
小溪两岸仍旧是四合院，很古色生香。
宁霄：“古时是排水用的，后人把他加宽，又在上游引了一条水库的水过来，供人使用。”
周余点点头，跟着宁霄走上跨越两岸的小拱桥，桥两岸的石壁上刻着许多小喜鹊。
周余：“这是喜鹊桥啊？”
宁霄：“嗯，从前的夜晚有花灯，年轻男女喜欢上桥游玩，又或者看游过的画廊，画廊上有戏班子表演…”
周余听得入神，他倒是不知道这边还有个这么有特色的古镇。
嗯，是古镇，宁霄说，“堰泉古镇。”
走在这么漂亮的地方，周余完全不知疲倦，等袁殊打电话来时，已经将近五点。
周余吐吐舌头，中午还答应跟袁殊一起做碗饭来着。
而如今，他们都不知道走多远了，出门也没有车跟着。
宁霄揉了一下他的脑袋，“不急，不游览的话，走回去挺快的，半个多小时能到。”
“当真？”
“真。”
半个小时后，大院的边都没见着，周余捏了一把宁霄的手臂，“哪呢？”
宁霄：“再走十分钟。”
周余信了，结果十分钟后，大院仍旧没影。
周余摆烂：“不走了。”
宁霄失笑，指着前方一个牌子，“堰大院，看见没？”
周余眨了眨眼，开始耍赖，“走不动了。”
宁霄笑了一声，捏了把又鼓起的小脸，“背你。”
说着，在周余跟前蹲了下来，拍拍肩头，“上来。”
周余心动，但他说，“…要被笑死的。”
“不会，你用围巾捂脸，没人认得出你。”
“也对。”
周余把挂在脖子上的红色围巾拉高，趴在宁霄的后背上，“驾。”
“噔噔噔…”
“哈哈哈哈老公你跑快点…”
“好嘞。”
宁霄配合着跑了起来。
笑闹声留了一路。
第114章
回到家五点二十，不算太晚，周余和袁殊在厨房里忙活，宁霄在趴在门口上看，想帮忙，但又被嫌弃。
冷硬的五官愣是透出了一抹委屈。
周余唇角噙着笑，趁袁殊不注意，偷偷眨了眨眼眼睛，放了个电。
宁霄：“……”
酥酥麻麻席卷全身。
宁霄抹了一把脸，退回客厅去了。
转了一圈，不知道该干什么。
突然想起中午带来的礼物还没给袁殊，他钻进杂货间从礼品堆里翻找出来。
献宝似的递给袁殊，袁殊眼睛亮了一瞬，忍住，还带着点嫌弃看向宁霄，“放客厅茶几上不行啊？没看我正忙着呢？”
宁霄往前递了递，“我爷爷费了好大劲才掏来的，外公你确定不看看？”
袁殊也不矜持了，赶紧把手洗干净，擦干水分。
“我看看。”
“嗯，您看。”宁霄说着又补充，“对了，上边写着很多小字，您得用放大镜来看，还有那蝴蝶…”
“我懂，用你啰嗦。”袁殊抱着盒子直接去了书房。
宁霄得逞一笑，一把抱住周余，“敢惹我，胆子不小啊。”
周余笑了一下，把宁霄逼到墙根，一只脚挤进宁霄的两腿间，抬头挺胸，“怎么了？”
说着，腿还往上抬了抬，“你能奈我何？”
宁霄：“……”
宁霄双手举过头顶，“余爷饶命。”
周余“哼唧”一声，“把你给惯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呢。”
“不敢。”宁霄说着，双手突然放下，抱着周余反压到墙上，凑到周余耳边低语，“但是小宁霄敢。”
周余瞬间腿就软了，瞪人的眼睛都带着娇，“外公该出来了。”
“没有半个小时他出来不。”
周余一口咬上宁霄的唇，“叫你别惹我。”
“好好好…”
确实没敢闹，亲了一会就认真做饭了，没有袁殊在边上，宁霄给周余打下手，折菜心，洗菜心，依着周余的指示切猪肉。
切不好，周余直接手把手教。
袁殊没有待半个小时，他惦记着跟周余做晚饭，结果出来就看见两人挤在一起切菜。
“扶着肉的手指头记得弯曲，把指尖藏起来，指关节顶着刀背，这样才不会切到手。”
周余耐心地，一点一点地教着，而宁霄也认真听，但更多的感官是放在身后人身上，松柏香，特别的勾人。
袁殊看了一眼，转头回书房去了。
厨房根本用不到他。
依旧是六个菜，周余和宁霄回来之前，有些菜已经被袁殊处理过了，所以这顿饭做得算快。
当然，若是没带着宁霄玩，周余觉得更快。
算是周余下厨了，袁殊一顿夸，顺便点着宁霄，“这么好的对象你要是不好好待，跑了你没地方哭。”
宁霄：“肯定好好待。”
周余：“我也不会跑的，外公。”
袁殊是对他好，可若是没有宁霄，人家根本不看他一眼，所以他拎得清，也知道老人家想要他的一个保证。
或许从别的地方听到过他和宁霄的事，但是没有亲眼目睹，亲耳听到保证，到底是不放心的。
他都懂，也都能理解。
袁殊：“嗯，不错，好好处，好好过。”
儿女什么的，命里有就有，没有也没办法。
至于养儿防老的问题，大院里没有哪对夫妻没有儿女，可到头来一个人过的一大把。
只愿他这两个孙儿能携手白头吧。
饭后，袁殊下楼散步，周余倒是想跟去，被袁殊强留在家，“都折腾一天了，歇着吧，总归也没回去那么早，改天再玩。”
“我不累的外公。”周余说的是实话，之前嚷嚷着让宁霄背不过是闹着玩儿。
年轻人，正是精力旺盛之际，累什么的纯属扯淡。
但架不住袁殊他老人家觉得他累。
周余终究没下楼，周余鼓着腮帮子问宁霄，“我看起来不行？”
看着人一副“你敢点头，我让你好看”的样子，宁霄从心回答，“哪能啊，余爷强悍着呢。”
“折腾了一天，咱洗漱去。”
“洗那么早干嘛，又没睡觉。”
周余看了眼外头的天，还没有全黑下来，真的还早。
姜元祈的夜宴估计都还没开始，哦不对，现在有罗负给管着了，夜宴什么的大概就变成春宴了。
“老公，你觉得姜元祈他们谁那个？”
虽然罗负说过跟他撞号了，但他觉得姜元祈也跟他们一个号。
有点好玩儿。
宁霄：“……”
说实话，他有那么三秒钟的时间没跟上周余的思维，感觉被甩了一大截。
宁霄把人牵进他小时候睡的屋子，关门，反锁，“我来告诉你，我们谁那个。”
真是闲的，管事情管到人家屋里去了。
周余：“……”
周余把人推开，“要洗澡。”
挺不方便的，因为袁殊的这套房子，虽说有四个房间，但只有一个公用卫生间，在客厅外。
总不能一会光溜溜出去洗澡。
宁霄把周余的围巾挂在衣架上，“对啊，就是要给你拿衣服去洗澡啊，不然小余余以为要做什么？”
周余：“……那你反锁门做什么？”
宁霄：“哦，顺手。”
宁霄腮帮子憋着笑，周余再反应不过来就是蠢了，当即扑过去就啃，“叫你戏弄我。”
“没有，饶命啊余爷，是真想来着，但这不是不方便嘛。”
“不信的话，余爷感受感受？”
“滚。”周余咬牙切齿，也不知道谁教的，越发的无耻。
『宿主，您亲传的。』
『滚，老子才没那么无耻。』
『宿主，之前那些浴室照…』
『闭嘴。』周余单方面给系统猫小黑屋了。
留着没用了，反正又接受不到剧情，改日就踢了。
到底，周余还是拿了衣服去外头的洗手间。
换成在家里，宁霄肯定也会一起，但真没好意思。
只能乖乖在外头等着，看一分钟手机，看两分钟浴室门口。
煎熬。
一秒魂穿当初周余给他发樱桃照亮和甘蔗照的那个晚上。
宁霄刷地摇头，不能想。
再说下楼后的袁殊。
待遇跟大明星似的，他一下楼，各家老家伙都围了过来，但都不是冲着他来的。
“袁老，你乖孙呢？怎么不带下来？”
问话的老头儿人姓卓，卓咏的爷爷，中午那会没在家，刚听说大院里来了个漂亮大明星，他起初没在意，大明星什么的在他眼里还不如地头庄稼汉。
结果猛地一听说叫周余，不得了。
大腿都拍麻了。
别人不知道周余是谁，他还能不知道嘛，自家亲孙吹的牛逼无数，唯有周余是吹了再吹的。
然后他那么一查，那何止赛诸葛哦，哪个军师都不够他脑子灵活。
袁殊瞪了他一眼，“他三岁啊？还要我带？”
这搁在平时，卓老爷子肯定得跟他干一架，但他现在惦记着见周余，“那我自己上去看。”
长得好，智商高，谁不稀罕。
特别是他这种玩了一辈子脑子的人，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了。
“诶诶诶又不是你家，你说去就去啊？”
“你管得着吗？再说了，整个大院我还谁家去不得了？”
“他歇着了，今天早上坐了一早上的车过来，下午又出去逛了一下午，你明天再在找他。”
另一个老爷子开口，“确实应该挺累了，我都看见宁霄背他回来了。”
要是周余在这，高低得问一句，我不是遮脸了吗？
可惜他不在，以至于他不太行的话题，第一次来大院的第一天就这么传开了。
等到有一天发觉，已经无法挽回了。
就算他连逛十天古城，人家也只觉得他要面子，强撑。
当然，这是后话。
而现在，已经被宁霄拉着上床睡觉了，宁霄冲凉用了他毕生最快的速度。
五分钟。
周余都怀疑他，“你没抹沐浴露啊？”
“你没闻到香吗？跟你一样的。”
“那就是没冲干净？”
宁霄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认真点。”
“又不是小孩了，还这么不稳重。”
宁霄用实力告诉周余，什么叫成年人的稳重。
等袁殊转圈回来时，周余和宁霄已经入睡了，屋子静悄悄，袁殊差点以为又是一个人呆的日子。
但桌上写有一张字条，『外公，我们休息了，晚安。』
袁殊抿唇笑了笑，回屋去了。
第二天早上，周余和宁霄是被屋外的声音吵醒的，“你来那么早做什么？”
“看乖孙。”
“谁是你乖孙？是我乖孙好吧？”
“不管，就看乖孙。”
虽然尽力压着了，但房子不隔音，还是让周余和宁霄听到了。
周余小小声问宁霄，“谁来看你？”
宁霄想了想，“应该不是来看我？”没谁觉得他乖，性子不乖，长得也不乖。
周余“啊”了一声，“总不能是我吧？”
虽然昨天是跟一群老爷爷老奶奶转了一圈，也算熟悉了，但没熟成这样吧？
宁霄亲了他一口，“十有八九，起来吗？”
“起。”周余伸了个懒腰，没折腾太过火，腰不是很酸，周余奖励性地给宁霄啄了一口“吧唧”。
宁霄笑着把人带了起来，拿来扔在沙发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给周余套上，“昨天看预告，今天还是只有十度，穿暖和点。”
“哦。”周余伸手伸脚，“霄哥你把我养成宝宝了。”
“嗯，我的宝宝。”
第115章相处越久爱越浓
洗漱间在房间外，周余没办法精精神神见人，虽然已经在屋里醒了一会神，但是走出房门的时候，神色还是有点没睡醒的呆。
但脸摆在那儿，丑是不可能丑的，只是看起来更加软萌可爱。
“外公早，这位爷爷早。”
得，连声音都有点软。
桌老爷子喜欢的不行，一下窜到周余跟前，“好久不见啊余余。”
“嗯？”周余没睡醒的眼睛加大脑更加蒙圈了，“您是？”
“哦不是，我是说你好啊余余，我是卓咏的爷爷，你喊我爷爷就行。”
袁殊点着卓老爷子，“忒不要脸了，有本事叫你家卓咏给你找一个回来，稀罕别人家的乖孙算怎么回事？”
卓老爷子没理会袁殊，继续叭叭，“余余是第一次见我吧？可我没少听说你的事迹，我现在还是你最忠实的粉丝呢。每日打卡一天不落…”
周余觉得他是睡醒了的，也听得懂这位老爷子的每一个字，但就是懵。
直到宁霄从身后出来，搂着他的肩头给他介绍人，“余余，这位是卓咏的爷爷，卓爷爷好。”
“哦哦哦好好。”卓老爷子还在看周余，稀罕到不行。
但凡换一个年轻的凑那么近，还这这样盯着他看，周余早一拳过去了。
但忍住，这是大院，外公的家，这位是外公的朋友。
周余轻轻吐了一口气，微笑，“卓爷爷好。”
“好好好。”袁殊走了过来，把卓老爷子拽走，“看你把孩子吓得，坐不坐？不坐回你自己家去。”
袁殊说着，又对周余道：“先洗漱去吧。”
“好的外公。”宁霄把周余牵往洗手间的方向。
他们一走，袁殊就警告卓老爷子，“不许瞎动歪主意。”
卓老爷子心虚地摸摸鼻子，“绝对不会。”
他看过周余的电视剧，也看过周余快问快答，是真聪明啊。
反应快，而且关键够勇，有些单位缺的就是这样的人才，要是加以培训。
袁殊直接踢了他一脚，“我看你是想躺着出这个门。”
卓老爷子老实了。
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想想都不给。”
“不给。”
说他自私也好，胆小也罢，他都不想让宁霄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当初那么小，父母亲最后一面都没看到，一开始所有人都没敢跟他说实话，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孩子每天都在等父母，然后一天天地都在绝望中度过。
“好好好，不提，不想。”卓老爷子安安分分吃着袁殊做的早点，一边吃一边拍马屁，“我要有你这手艺，我指定出去支个摊。”
袁殊“哼”了一声，“所以总把我这里当摊点了是吧？这么多年也没见你给过一分钱。”
“嘿，谈钱伤感情了是不。”卓老爷子说着又要拿一块炒年糕，却被袁殊推开了。
卓老爷子，“咋？”
袁殊：“这是我乖孙的，我乖孙爱吃。”
卓老爷子：“……行吧。”
而此时的卫生间里，周余小小声地问宁霄，“卓咏的性子随了他爷爷是吗？好能说，也好自来熟哦。”
宁霄笑了一下，一边给周余擦脸一边道：“我记得，他们一家四代都这样。”
周余“哇”了一声，“四代同堂啊？”
“嗯。不过是小时候了，太爷爷不在了。”宁霄说着，看到镜子里的两人紧密相贴，“余余，不要去我找不到你的地方玩，好不好？”
他大概也知道卓老爷子那热切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哪怕退休他也没少把人推荐到那个地方去训练。
周余去娱乐圈他够够手，能够摸得到，有些地方他是怎么也摸不着的，他怕。
周余抬手摸了摸宁霄的青渣，“有点小性感。”说着，又凑上去亲了亲，“我才舍不得离开你，没有你我觉都睡不好了。”
“好。”宁霄低头与周余亲吻，“说好了。”
周余：“必须说好了。”
他连戏都不想去拍，更何况是别的，他又不是想不开。
两人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卓老爷子已经恢复正常了，“余余过来坐。”
周余应了一声“好”，与宁霄一同坐在边上的椅子上，中间隔着宁霄。
是宁霄特地要坐在中间的。
卓老爷子：“……”他又不是洪水猛兽。
不过他看周余，步子稳，脚步轻，虽然清瘦，但是打架起来绝对有两把刷子，自家孙儿可能都不一定能赢啊。
可惜啊。
没早认识。
也不知道宁震冬眼睛怎么那么毒，一下给宁霄物色上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余余打算在这边住几天？卓爷爷带你去玩。”
只要热血上来，啥都容易。
袁殊推了他一把，“我自己不会带？”
周余笑笑，“看霄哥工作安排，他在哪我在哪。”
虽然他不知道宁霄和袁殊在防什么，但是他得先表态，他是宁霄的跟屁虫，哪都不去。
“好吧。”卓老爷子再次遗憾。
袁殊不留人，“你回吧，我要带我孙儿逛市场去了。”
卓老爷子，“我也去。”
袁殊瞪他，“你不想。”
“我…”
袁殊把他给推出门去了，“乖孙，这不是好人，以后见着他躲远点。”
原来大院里还有坏人啊？
周余忍住不笑，“好。”
宁霄招呼周余，“吃早饭，吃完早饭去市集，你一定没去过。”
“那可不一定。”周余调皮地冲着宁霄眨眼。
宁霄了然，但同时又有点遗憾，没有经历周余以前的生活。
他想象不到周余之前的样子，又都有些什么样的朋友，出了紧急情况有没有人搭把手。
宁霄的表情没有掩藏，周余一眼读懂，捏了捏他的指尖，小小声地道：“往后余生都陪你。”
“好。”
袁殊是年纪大了点，但是耳朵没背，忍不住也笑了笑，这孩子确实是聪明的，不怪卓老头总想挖人。
三人收拾妥当出门，早上这个点，很多人赶早市，不为别的，买新鲜菜很重要。
菜市场不远，但走路也需要二十分钟左右，周余和宁霄就当陪袁殊散步了。
一路有说有笑，再加上大院里的老人也参与，热闹得不行。
“余余，卓老头子早上去找你啦？”
周余笑着回应，“是的，韦爷爷。”
韦爷爷：“下次别搭理他，大清早的觉都不让人好好睡，老疯子。”
一个老奶奶接话，“哈哈老韦，小心他听见了。”
“听见就听见了，我又没说错。”韦爷爷说完，还拉着袁殊下水，“你说是不？老袁。”
袁殊点头，“嗯，确实是老疯子。”
韦爷爷满意了，就算被卓老头子巴啦啦，他也有战友，啥也不慌。
哪怕才年初，也有很多人开店做生意了，而青菜也不可能留在地里坏掉，所以都除了年初一，年初二这两天街头上没有农户之外，其余时间都能看到身影。
宁霄逛得娴熟，这是周余没有想到的。
来大院之前，他甚至以为宁霄连超市里的菜摊都没逛过，更别提这种露天的，接地气的菜市场了。
想着，周余忽然就笑了起来，“霄哥，我一直以为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上仙。”
宁霄愣了一下，接话道：“这不是被你拽下凡尘成了凡夫俗子了嘛。”
周余哈哈笑开，这点他不否认，荤都是他亲自给宁霄开的。
想想特有成就感。
袁殊负责挑菜，周余负责给钱，宁霄负责拿，其他老爷爷们看见羡慕到不行。
不过好在，都有小推车，不怕重。
而袁殊也有，只是出门的时候光顾着带周余了，啥也没记住。
买完菜回家的时候，才十点多，还不到做饭的时间，但是袁殊买了一只老鸭，准备弄一个老鸭汤。
搞老鸭汤，就得提前下锅，小火慢炖最少两个小时打底。
昨天周余夸鸡肉很鲜，很香，比大城市吃的那种速成鸡好吃，袁殊就惦记着给周余变着法来搞，争取把周余多养几斤肉才放回去。
让宁震冬看看他的实力。
周余确实也爱吃，但是脸上长肉了就很苦恼，因为宁霄越发的爱撮他的脸了，威胁一百次都没用。
这不，才坐下喝水的功夫，宁霄的手就来了，还捏成个小汤圆。
周余瞪着人，“小心我跟外公告状。”
宁霄笑着放开，顺便给他抚了抚，跟要抚平衣服没两样。
周余气得直接拍掉他的手，“老实点。”
脸癖怪。
宁霄干脆凑过去亲亲，“我的。”
“你的也不给捏。”周余把人推开，起身往厨房走去。
宁霄自然跟上。
袁殊看到周余过来，“外公自己来就好，余余坐着。”
鸭子卖的时候是活鸭，包杀包砍，简单清洗就能入锅。
周余：“闲着没事，过来看看外公怎么弄，回头我自己也搞。”
袁殊：“其实也简单，一包老鸭汤的料就能搞定，只是熬时间要久一些…”
周余认真记着。
宁霄闲来无事，拿了一把青菜坐在一张小板凳上折，周余看见了，不由拿手机给他拍照。
沾染的都是生活的气息，不是神仙，不是高高在上的霸总，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夫。
周余的夫。
周余看得满意到不行，只觉得相处越久，爱越浓淡不了一点。
第116章万一是好人家呢
宁霄年初八要开工，换成往年宁霄拖到十八才去都行，只是有些垃圾总是时常蹦跶一下，叫人防不胜防。
不过这次他想来个一劳永逸。
嗯，开工清理垃圾。
原本想初七再回的，但是袁殊他老人家觉得初七不是个好日子，便改成除六了。
周余有点小遗憾，没能多陪陪老人，袁殊看出了他的不舍，“外公有空去看你。”
“好吧。那你记得来。”
“必定记得。”
周余与袁殊抱了抱，转身上了宁霄的车。
他倒是想把袁殊带走，但是宁霄的小姨初八回，国外一连下了一星期的大雪，如今终于消停。
也好，换个人陪袁殊，也不至于太冷清。
上了车，宁霄就嘱咐周余，“回那边不要单独出门，蚂蚱太多，不安全。”
“比如周肆，如今换工作了，也不知道安不安分。”
周余挑了一下眉毛，“可以啊，我以为他从此一蹶不振了呢。”
宁霄忍不住又捏了捏周余的脸，“叫你老实点，听见没。”
周余反捏回去，捏不动，上嘴咬，就咬在脖子上，“那我叫你不捏我的脸，你都没听见，迟早被你捏破相。”
“我又不嫌弃。”宁霄低笑着，他也不想捏啊，可是谁叫这么好捏呢。
“我嫌弃你。”
周余放开宁霄，还抹了一把嘴，以示嫌弃。
换来宁霄哈哈大笑。
周余“哼”了一声，双手环胸，把脸瞥到一边去。
宁霄笑得更加止不住了，甚至有点想给周余拍照，然后问他一句，这小脸鼓鼓的是不是就为了方便他捏的。
当然，他不敢。
但哄人是必须，不然长途慢慢太过于无聊。
说说话，哪怕没营养，他也高兴。
当然，以前该没认识周余的时候，他宁愿闭眸小憩。
“别生气，以后下手轻点行不行？”
“不行。”
“那摸一下呢？”
“不可以。”
“亲一口呢？”
“全是口水，脏。”
“那我不管，有本事你糊回来。”
周余忽地就笑开了，“宁霄，你真的好幼稚。”
“那也是你自己找的老公，不许嫌弃。”
“嗯，不嫌弃。”
半天的车程，闹一下，时间过得很快。
回到那边刚好是吃午饭的时间，不过周余和宁霄还没来得及回家，就被姜元祈给截胡了。
这家伙，直接在下高速的路口等着，显然有备而来。
周余只能给宁震冬打电话，说不用等他们吃饭。
他与宁霄一致决定，今后都不住外边了，直接回老宅陪宁震冬，没有曾孙给他抱，但陪在身边还是可以做到的。
等袁殊过来玩的时候，周余也得想个法子把人留在这边，毕竟一个人住在大院里，怎么都不能让人放心。
正是走亲访友之际，宁霄的那群发小没几个是闲着的，除了姜元祈。
罗负更不用说，家里早已经没人了，跟周余一样，对象在哪哪儿就是家。
可以说，选一个人便是压了身家性命。
四个人，冷清了点，刚好知道常衾从孤儿院回来，便也一起喊上了。
常衾自小在孤儿院长大，但除了院长妈妈，那里没谁值得他留恋。
可以说，他们一群人当中吃过最多的苦的非常衾莫属。
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挨打，比小时候的周余有过之而不及。
要不是在十岁那年遇见了宁震冬，可能这会已经没有这个人了
而衾字，是他自己取。因为那是他自小便向往的，有衣遮体的生活。
冬天不会挨冻，更不会被人指指点点…
常衾二字，便是常年有爱，有温暖，也有家。
孤儿院的妈妈是他的第一个家，有时间他便会回去看看，打钱是一回事，心记挂着，不见到不安心。
而宁家，便是他的第二个家，是他立誓要守护的家。
一行五人在酒店门口汇合，姜元祈一下车，那脸就笑开了花，嗯，是被爱情滋润的样子。
幸福得找不着北。
罗负跟在他身后下车，姜元祈就一手扶手腕，一手挡车顶，活像伺候老佛爷。
周余捏了一把宁霄的手臂，“学着点。”
宁霄：“……必须学。”
但其实他想说，他抱这小祖宗下车的次数还少吗？
显然，他不敢说。
而小祖宗有间歇性失忆症。
嗯，说不过就失忆。
姜元祈大老远打招呼，“余爷，老宁新年好，祝你们甜蜜幸福。”
顿了顿，冲着常衾咧了口大白牙，“常助，祝你新年脱单。”
常衾：“……谢谢。也祝你们幸福到永远。”
“必须必须。”姜元祈哈哈笑着，“余爷，快，祝福响亮一些。”
周余笑着，“祝元祈兄和负负新年新气象，恩爱到白头。”
“嘿嘿…”姜元祈傻笑着，被罗负拍了一巴掌，“不嫌弃丢人。”
“我恨不得昭告天下。”姜元祈抓着罗负的手，稀罕到不行。
恰时，一个许久不见的人刚好把车开过去，姜元祈直接飞起一脚，鞋子都差点飞出去。
罗负又拍了他一下，“干嘛。”
“暴打渣男呢。”姜元祈气哼哼的，“看他不顺眼。”
罗负扶额，抬脚就走向周余，这飞醋爱怎么吃怎么吃，管不了一点。
“余爷好久不见，看起来圆润许多。”
是实话，也是夸周余小日子过得滋润。
但周余摸摸自己的脸，一秒苦瓜脸，“吃太多了，难搞。”
两家老人使劲给他夹菜，吃都吃不完。
但吃的时候也乐在其中就是了。
宁霄：“好看。”
周余乜了宁霄一眼，没搭理，与罗负肩并肩率先向酒店门口走去。
周余低声问了个关心已久的问题，“你跟他那个…”
罗负不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直白地道，“跟你说过了，跟你一样。”
周余了然，“但我总觉得你实力可以啊。”
罗负：“懒。”
周余：“爽。”
宁霄：“……”
姜元祈：“………”
常衾低着头，一副我为什么要出来跟他们吃饭的样子。
他宁愿提前去公司上班，真的。
恰时，一个环卫工推着一辆环卫生车过来。
『宿主，是周肆。』
『很好。看来还有点用。』
『……』
而此时周肆距离他们还有两米，带着黄色环卫冒，穿着环卫服。
周余突然站住不动，低声道：“是周肆。”
他不怕一个周肆，可他怕周肆手上藏着东西，兔子急了会咬人，更何况是野狗。
周余声音不大，但足够罗负和紧跟在身后的宁霄和姜元祈听见。
宁霄眼神带着冷，最好别再搞事，否则不会心慈手软了。
宁霄站在周余身后，一副保护的姿态。
而跟着远一点的常衾有一秒的愣神，紧跟着也反应过来，他看了眼恰好在他边上拿着剪子修理花草大爷，“大爷，你的剪子不错，能借来看看吗？回头我给家里人买同款。”
“哦，没问题。”
然而，常衾拿着剪子就跑，“一会还给你。”
恰时，穿着环卫服的周肆路过，一把从垃圾袋里抽出一把大刀。
周余早有准备，但看到三十公分长的大刀时还是愣了零点零一秒。
好家伙，为了弄死他，功夫没少下啊。
“周余你个杂种，你去死。”周肆声音沙哑刺耳，听着倒像来索命的。
在三十公分的大刀面前，骨头再硬朗也无济于事。
在周余几人准备撤退之际，一把大剪子从他们身后飞过，直砸周肆的脑门，“啊……”
周肆捂着脑门，脚步踉跄。
恰时，宁霄冲了过去，一脚把周肆踹倒在地。
周余看得心惊肉跳，终于体会了一把宁霄担心他的心情。
那可是三十公分的大刀啊，要是乱挥一下，血肉模糊是跑不了。
周余下意识地也冲了过去，一把摁住周肆拿刀的手，而罗负和姜元祈一同跟上。
加上常衾，一共五个人，把周肆给摁得死死的。
园艺大爷反应过来，哆嗦着手摸出手机打电话报警。
同时心里止不住的庆幸，好在刚刚那个年轻人反应快，不然此刻都得是人命现场。
而他估计也跑不掉，“喂110吗，这里是天德国际大酒店…”
出警很快，周余几人的午饭暂时搁置。
但也就是去问两句话，也就放出来了，毕竟在酒店门口，摄像头拍得一清二楚。
园艺大爷也跟着去，一直赞扬周余等人，英勇无畏，是新一代好榜样。
当然，特别是常衾，夸得最猛，但凡常衾借剪子的理由不对，或者强抢，都不可能那么及时地把周肆给打着。
常衾作为六边形特助，周边掌声自然不少，可还是第一次被园艺大爷拉着猛输彩虹屁。
“大爷谬赞了，我那不过是正常反应。”
“所以才说你稳啊，换个人可能还在想着怎么办，而你已经抄上家伙了。”
在想着怎么办的周余等人：“……”
最后，五个人的饭变成了六个人吃，而买单的竟然还是大爷？
虽然是偷偷买的，但真过意不去。
周余等人汗颜得不行。
大爷“嘿嘿”笑着，“在我自己家的酒店请人吃饭，KPI有了，人情也赚了，双赢。”
姜元祈大跌眼镜，“大爷不愧是大爷。”
大爷“哈哈”大笑，“这个交情算是交了，以后常来店里吃饭，报大爷的名字，打八折。”
姜元祈：“大爷贵姓？”
大爷：“免贵姓常，常相见的常。”
常衾眼神微闪，低头没说话。
周余有注意到常衾微微的失常，多留了一个心眼。
不说，不提，不找，并不等同于不想。
万一是好人家呢？
抢小孩的都该下地狱啊！
第117章叔叔？凭你也配？
回宁家老宅的路上，周余问宁霄，“常助有找过他的家人吗？”
“他自己没有，但爷爷好些年前就开始找了，但目前还没有消息。”宁霄顿了顿，又道，“据院长妈妈说他是被放在孤儿院门口的，除了一身衣服，只有一张写着‘常’字的字条，看着是被丢弃，所以常衾不找。”
“DNA档案留了几年，也没配对成功。”
周余若有所思，看来对方是不打算把常衾找回去了的。
那些人真实可恨啊，生而不养。
宁霄揉了一下周余的脑袋，“没事，我们可以做他的家人。”
“那必须。”
回家的路还有小半个小时，周余把头靠在宁霄的肩头上，“眯一会，到了叫我，不要私自抱下车，很丢脸。”
“好。”宁霄脸上正经，心里早已经笑开，这时候才想起要脸，追他的时候那叫一个没脸没皮。
撩不死就往死里撩。
没有跟宁震冬说会大概几点回来，但似乎每次周余回家，都看到他在客厅等着。
“爷爷，我回来了。”
宁震冬放下财经报，扶了一下老花镜，“小鱼儿回来啦，过来爷爷看看。”
周余走过去，坐在宁震冬边上的沙发上，“爷爷你看。”
宁震冬认真打量，“诶呦，你外公说把你养胖了，我还不信，果然是有一点点的哈。”
周余笑开，“那可不，天天吃好吃的，不过也有爷爷的功劳，我想不胖都难。”
“好好好，胖点好。”宁震冬对周余越发的满意，人乖，嘴甜，不像某些人，只会干巴巴的一声“爷爷。”
宁霄推着密码箱，等了许久没等到宁震冬的回应，摸着鼻子上楼去了，“爷爷我去放行李。”
周余对着宁霄做了了鬼脸，你失宠了。
宁霄有些好笑，这不一直都是吗？
秦管家拿了些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茶几上，“余少爷这里边都装有什么？”
宁霄回大院可没这待遇，除了回给宁震冬的礼，宁霄算得上空手而归。
周余笑道：“外公给的年糕和粽子，腊肉，还有咸菜，咸菜下饭好吃。”
宁震冬也跟着笑，“也亏得是你去，不然我都吃不上。”
秦管家，“外头还有一只活鸡和一只活鸭。”
宁震冬又笑，“赚大了这回。”
“那可不是，外公他老人家想把我们的后备箱塞满。”
宁震冬“哈哈”直笑，“小鱼儿下次开卡车回去，让你外公给你装。”
“好主意。”
走到楼梯口的宁霄摇头失笑，这可都是实打实的家的味道啊。
周余喝了一口佣人送上来的一口果茶，“爷爷，我给你煎年糕去，保准你吃了一块想吃第二块。”
“好。爷爷等着。”
对于周余会下厨，并且厨艺不错这件事，宁家上下所有人见惯不怪。
爱笑，亲和，没有半点主人的架子，佣人们喜欢得紧。
甚至还能打趣两声，“余少爷可是把外家家产全部搬回家了吗？”
撇开外头的鸡鸭不讲，大包小包，起码得有数十斤。
周余把大块的年糕改成小块，笑着回应，“差不多了哈哈…”
宁霄下来，听到周余的笑声从厨房传出来，也走了进去，“做什么呢？”
宁霄一来，原本围着周余转的三四个佣人一下散开，“霄少爷好。”
规规矩矩，活像见帝王。
周余拍了一下宁霄的手臂，都不知道收敛点。
宁霄无语，他再收敛，怕是得钻进洞里去。
“我来？”
周余退开，“也行。”
佣人们闻言都震惊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结果真看到宁霄上手了。
拿刀的手势还挺有模有样！
有人偷偷溜出厨房，没大没小地冲着秦管家招手，秦管家挑眉，走了过去，然后目光也呆滞。
厨房里，宁霄正听从周余指挥一刀一刀地切着东西。
看不见表情，但应该很认真。
佣人，“是不是很梦幻？”
秦管家点头，“嗯。”
宁震冬也走了过来，也跟着着呆。
许久，出言道：“挺好。”
有个人带着，总算不再是除了工作就是吃饭，终于是个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人。
当初给宁霄批命的大师找不到了，不然全部送上他个人的全部家产他都愿意。
缘吧。
初八开工，宁霄变得很忙，有时候晚上十点才到家，之所以是这个点到家，还是因为周余说了，过了十点自己睡书房，才赶在这个点回。
但是这天晚上，已经十点五分了，宁霄还没回来，周余打电话没人接，然后又打给常衾，『boss九点走的，还没到家吗？』
周余一听，顿觉大事不妙。
耷拉着拖鞋立马冲下楼去，同时不忘招呼他的保镖，保镖开车，周余坐副驾，他有宁霄的定位。
立马搞定位导航过去。
宁霄的车目前还在动，速度不是很快，周余盲猜路可能不太好走。
周余出门时，宁震冬已经睡下，周余没去打扰，但现在却打来了电话，『爷爷。』
宁震冬啥也没说，只四个字，『平安回来。』
『好，爷爷放心。』
刚挂宁震冬的电话，天际传来沉闷的一声轰鸣。
打雷了。
周余心头紧的一批，『猫，能看到宁霄吗？』
『暂时不能宿主。』系统猫犹豫片刻，『待近到一定距离，我会先赶过去的。』
『好。』
周余这边出发，常衾也带人出发，『我这边过去近，余爷放心，死我也给你带boss回来。』
周余：『我要全部安全回来。』
『好的余爷。』
十一点，常衾跟着宁霄的车子赶到了郊区外的一片烂尾楼，数十栋房子，黑压压的一片，根本不知道宁霄在哪。
他打了个手势，身后十多个保镖两两一组，分开找人，“听到有猫叫声，立马汇报。”
“是，常助。”
常衾猜的不错，此时的宁霄面前正有数十只猫，但人却不在废墟，而是更近市区的一座山上的小屋里。
而屋子里有个中年男人，光线黑暗，但宁霄能猜出是谁。
“还挺淡定。”中年男人声音嘶哑，刺耳，“也是，总归是长大了，也塞不进笼子里了。”
宁霄面无表情，“你喊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中年男人：“那倒不是，听说你还没见过你父母去世时的样子，特地想给你看看。”
“轰隆……”
中年男人看了眼窗外，“呦，真是不巧，打雷了。”
“雷声，雨夜，猫…叔叔我都给你凑齐了，咱顺便回忆回忆童年的精彩。”
宁霄冷笑，“叔叔？你太高看自己了，我爷爷说，只生了我爸一个。”
黑夜里，中年男人睚眦欲裂，“他敢。”
宁霄：“准确来说，是当你死了，不知道吗？家里有你的一张黑白照片，但是宗祠里无灵位。”
中年男人：“胡说。”
宁霄：“是不是胡说你心里不清楚吗？从你当年做出那种事开始，你就死了。”
“哈哈哈哈你想激怒我？”中年男人起身，走到一个猫笼之前，拎出了两只成年母猫，“听说你不怕猫了，果然还真是。不过不要紧，说不准过了今晚就又怕了呢。”
“喵～～”
成年母猫的猫叫声跟婴儿啼哭类似，可听着又极其的阴森恐怖。
宁霄极力隐忍，并告诉自己，没事，跟滚滚一样可爱。
“可以说了吗？当年你是怎么设计我父母的？”
中年男人轻蔑一笑，“需要设计吗？把你抓起来关两天，就足够他们方寸大乱了。”
宁霄：“那车祸，也是你设计的？”
中年男人：“当然，只可惜你父母竟然没把你也给带走。不过没关系，多活几年，帮我挣点钱也不错。”
宁霄笑了一下，笑中着恨，“忘记告诉你了，我身上有个好东西，已经自主录音并云存了。”
即便他死，宁家的东西也绝不落在这种人渣的手上。
“操。”
“叫，都叫起来。”男人发狂似的乱踢着笼子里的猫，霎时间，猫叫声一片。
“喵～～”
与此同时，常衾在废墟里根本找不到宁霄，『余爷，boss的车周边都找过了，没见boss。』
恰时，系统猫也在周余的识海里叫起来，『宿主，我感应到宁霄了，我先过去，你跟着我的感应来。』
周余给常衾发了一个共享实时位置，『你跟我来。』
常衾不疑有它，『好。』
系统猫的速度很快，可是说得上是缩地成寸，瞬息间便来到了宁霄所在的小屋，“喵～”
甚至，他是直接落在宁霄的肩头上的。
猫的眼睛夜间特别的亮，而系统猫的眼睛只要它想，便是最亮也是最摄人心魄的。
系统猫的突然出现，吓了中年男人一跳，然后他便以为是自己的猫，“真乖，竟然自己跳上去了。”
“喵～”
系统猫的叫声也可以很凶，不像普通猫咪求偶那样，奶声奶气外加软绵。
瞬间，不管是中年男人手上提着的猫还是笼子的猫都瑟缩了一下，仿若猫王降临。
害怕是本能。
宁霄侧头，抬手把系统猫抱进怀里，“知道我不怕猫，还给我准备了这么多猫，还真是蠢到没边。”
中年男人闻言，这才开始正视宁霄怀里的猫，“你的猫从哪里来的。”
他亲自检查过宁霄的车，没有人，也没有猫或者其他活物。
宁霄撸了一把系统猫的背脊，“来得这样快，你主人是飞着过来的吗？”
“喵～”系统猫声音软了下来。
是我飞过来的，主人还没到。
中年男人又震惊了一下，“你带人来了？你敢。”
“不对，就你一人，你没接打过电话，所以是跟你着定位来的？”
宁霄笑了一声，“不要太自以为是。”
第118章上山救人
周余和系统猫的沟通距离的极限是两公里，确认一路上有人把守，为不打草惊蛇周余早早弃车步行上山。
他带来的人有二十，两个紧跟着周余，其余人全部散开，包抄上山。
周余依着系统猫的指示，抄小路，小路无人把守，且近。
『宿主，宁震远从别的山道上来了，刚到。』
周余眯了眯眼睛，他就说跟那渣渣脱不了干系，藏得可够深的。
周余：『帮我守好宁霄，算我求你。』
系统猫：『知道，谁敢乱动我咬死谁。但是咱俩之间还说这个，怪不好意思的。』
『做好了这件事，以后就不提绝育的事了。』
系统猫：『……』
它怎么觉得还是被威胁了？
周余没再说话，加紧了脚步，大约一公里，他得走十分钟左右。
敢动宁霄，最好洗干净脖子给他等着。
这一刻，周余身上气息是前所未有的寒，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保镖心头直发颤。
一直知道周余打架猛，但是很遗憾，还没亲眼目睹，但似乎也不想目睹，因为一旦需要到周余出手的时候都是修罗场。
夜很黑，但为了防止暴露，周余等人并没有开手电筒。
周余因为有系统猫的关系，夜视良好，而其他人就没有那么敏捷了。
好几次不是踩空就是差点被绊倒，很快就被周余甩一大截，还在周余也不生气，“注意点，别滚下山了。”
周余声音很轻，但是却有一字不差地传入了两个保镖的耳朵里，羞愧的同时也暗暗发劲，一定要跟上去。
而常衾看到周余的运动轨迹突然慢了下来，便知道应该是下车走路了。
走了一截，发现周余的车，便也全部下车，跟周余的方案一样，包抄上去，一个活口都不放走。
也细心地留两个人在车上等着，待命。
系统猫说周余的小路没有人，原本应该是没有，可让他听到了说话声。
“老大说，干玩这票，咱以后都吃香的喝辣的。”
“那可不是？整个宁家都在手上，别说吃，在堰城横着走都行。”
“确实哈哈哈梦寐以求的生活。”
身后的保镖看前方的周余不动，便也停止了前行，四下打量四周，并没有人，只有林中的风声和鸟叫声。
偶尔还伴随着沉闷的雷声轰鸣。
周余猫腰前行，身后保镖确定是有人，也跟着照做。
果然，两分钟后，他们听到了两个男人的谈话声，不由再次佩服周余的耳力。
山林里行走，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在周余将要靠近两个男子时，有人警惕出声，“谁？”
说着，四处看了看，并没发现什么。
“别自己吓自己行不行？这大晚上的鬼会来这里？”
“说不准，毕竟宁霄那么大个总裁，身后跟着人正常。”
“傻吗你？跟着的人早被五爷截胡了。”
“也是。”
一分钟后，周余从草丛里扑了上去，一个手起刀落砍晕了一人。
“谁？来…”
不等他喊出声，周余抓着边上的一颗树，飞跳而起，两脚踹在对方的脑门上。
对方后退两步，终究倒下，“啊啊…”
周余冷着脸，跳下树，一脚踩在嘴上，“绑了他们。”
“是。”
绳子自然没有，但是可以就地取材，山上别的不多，蔓藤多。
三两下撤下一条，把人圆润地裹成粽子。
至于嘴，也早就堵上了。
动静闹出了点，不远处传来声音，“那边怎么了？”
周余皱眉，只能赌这些人各自不熟悉，听不出声音。
周余尽量压着声线，声音沉沉，“哦没事，一只野兔撞上来了。”
“那感情好，回去加餐。”
“必须。”
距离大约十多米，夜黑，那人也没有过来，周余跟两个保镖比划了一下，继续前行。
『猫，宁霄怎么样？』
系统猫：『他似乎过敏了，但还能撑得住。』
系统猫：『那些人大约就在等着宁霄过敏…』
这么说，周余就懂了，想等宁霄过敏死去，这样谁也查不到他们身上，就算查到了，他们也有理由推脱。
卑鄙无耻歹毒。
周余深吸一口气，『猫，为什么你没有商城？比如买个急救药什么的。』
系统猫：『……』
人家的系统也不能出来帮宿主打架啊。
各有利弊嘛。
说话间，周余也摸到了小屋外，但是有层层把守，他不轻易接近。
但他能挺到屋里传出来的声音。
“呦，没看错吧，这就起红疹子了？不是说治好了吗？”
音色刺耳，像是尖锐物品划在玻璃面上发出的声音，周余听得心里发毛。
果然是从地沟里爬出来的老鼠，肮脏又阴毒。
其余人还没冲上来，可周余等不了了，他怕在等下去宁霄顶不住。
周余打了一个手势，身后两个保镖就先冲了出去，对方人多势众，开打并不是上策，只能跑。
一人往一个方向跑。
“谁？”
“有人山上来了。”
有人大声喊叫了起来，平静的小屋外瞬间是混乱了起来。
小屋门板被推开，从里边走出来一个身影佝偻的男人，喊了一声，“乱什么。”
“既然都赶来送死了，一个不留。”
看不清脸，但是周余几乎能断定，这是刚刚说话的男人，也是那张照片上的男人。
宁霄所谓的小叔。
周余目测距离，十五米左右，没办法，他只能冲。
在他准备冲出去时，又有人从草丛里冲了出来，“谁死还不一定。”
是常年跟在周余身后的保镖队长。
周余呼了一口气，人到了就好办事了。
周余趁着前院热闹，摸到了后院，那里有个窗户。
『猫，屋里有几人。』
『除了宁震远，还有两个保镖。』
『我从窗户进去，你先牢骚保镖。』
『好的。』
结束与周余的对话，系统猫在宁霄的手臂上轻轻地蹭了蹭，轻柔地喊了一声，“喵～”
主人来了。
宁霄听不懂，但能意会，抚了一下猫头，“去吧。”
系统猫一下从宁霄的手臂上飞跃，直扑到一个保镖的肩头上，一口咬在脖子处。
咬死你丫的，大半夜不让老子睡觉。
“啊啊啊…”
“鬼叫什么？”宁震远不悦地骂完，才发现上一秒还趴在宁霄怀里的猫，一下咬住了他的保镖。
系统猫咬完这个咬下一个，逮住哪里咱哪里。
“啊啊啊…”
宁震远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它它它…”是什么怪物…
有个保镖更是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太恐怖了。
宁霄自然不会拦人，也不回答宁震远，因为他看到了从窗户上探出个头来的周余。
余余。
宁霄几个大跨步走了过去，张开手臂。
窗口没有护栏，周余轻而易举钻了进来，想说不用接，但宁霄执意，也干脆跳进了宁霄的怀里。
“来，来人…”
宁震远叫了一声，可外头已经乱成一片，没人有空理他。
至于被系统猫缠住的保镖？
是练家子，身形魁梧，但胆儿早已被系统猫给吓破，因为他发现系统猫没有一丝温度，还锤不死，打不出血。
甚至都还不用周余出手，人已经摊软在地了。
夜间被“鬼怪”加持的系统猫的杀伤力，比上次救援覃姑娘和李故的时候强多了。
周余一落地就亲了宁霄一口，确认对方没发抖，也没发烧，心舒了一口气，“在边上等一会。”
“嗯。”
周余放开宁霄，双手撑着膝盖，弯腰看向跌坐在地上的宁震远，“一把年纪不好好在家呆着，非得出来作死？也对，也不是老了才作死，当年偷我爷爷的孩子的人就是你吧。”
宁震远眼睛蓦地瞪圆，“你，你胡说什么？”
不可能，当年的事连宁震冬都查不出来，这小杂种肯定也不能。
若是只是因为他与那个孽种待在一起就给他定罪，那不可能。
“我胡说？呵…”周余冷笑了一声，瞥了一眼门口处握着刀走进来的男人，“你敢说当年抱走我爷爷的孩子的人不是你？亲手抱的吧？”
“还有，也别否认，宁霄那个所谓的叔叔的车上被你装了炸药对么？你想弄死宁霄，然后在弄死他…啧，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你胡扯…”
周余站直身子，“是不是胡说，检查一下车子不就知道了？”
“你说对吗？”说这句话的时候，周余抬头看向已经走到了跟前的男人，“虽不想承认，但是你该知道现在谁才是你的血亲了吧？”
“我不知道宁震远跟你说了些什么，但是宁震远把你抢走是事实，你要是还有脑子，应该也还能找得到当年我爷爷登报，上电视找孩子的新闻。”
中年男子闻言，怒目圆睁地指着周余质问宁震远，“他说的是真的吗？”
“怎么可能是真的？”宁震远试图辩解，“明明是宁震冬听信谗言，说双生子有一个是煞星转世，自己丢弃的。”
周余一脚踩在宁震远的心口上，
“啊啊啊周余你个小杂种，放开我…”
周余俯身瞪人，“我爷爷为了找他的小儿子心力交瘁，你倒好，胡话张嘴就来。”
周余说着，看向中年男人，“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
周余放开宁震远，转身去扶宁霄，“我们回家。”
只有人来收拾这些人，可宁霄呼吸已经乱了节奏，拖不得了。
中年男人拿着刀的手打开，拦住了周余的去路，满脸阴翳，“不管真假，今天你们都得死。”
第119章祖孙两住院
周余眼底原本就压着霜雪般的寒，现在听到对方这样说，再压那就是对不起人家了。
不等他出手，系统猫一下飞扑过来，仍旧是从后脖子下嘴，快狠准，一口又一块血肉。
『宿主你快带宁霄走啊。』
“啊啊啊畜生，放嘴…”
中年男人叫着，喊着，抬手就用刀去扎系统猫。
宁霄知道系统猫死不了，但那是周余的滚滚，他想都没想，抬脚就踹了上去。
中年男人被踹得站不稳，一下撞在小屋的墙壁上，发出“嘭嘭”响。
宁霄两步上前，一副不把人弄死不罢休之势，可把周余下了一跳，“宁霄你别动气，我来就好。”
周余拉住了宁霄，走过去给中年男人补了两脚。
不得不说，有系统猫的加持，打架都轻松很多。
周余不恋战，把人踹晕就把宁霄往外带，小屋外没有灯，百多平的门庭早已横七竖八地躺着人，周余不太能分得清谁是谁，但他能从衣着上辨认。
没别的，宁家保镖都穿得好。
倒下的大多数也是对家的人。
很快他看见了他的保镖队长，正要喊人，常衾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窜了上来，“boss怎么样？”
周余扶着宁霄，“马上去医院。”
常衾指着一个方向，“车就在那。”
“好。”
周余侧头问宁霄，“感觉怎么样？”
“咳咳…还行。”宁霄说着就要走，却被周余忽地弯腰俯身，一手穿过咯吱窝，一手抄膝盖，一把抱起。
“余…咳咳……”宁霄吓得神魂差点出窍。
知道他的余余力气大，没想到大到说抱起他就抱起他。
不费吹灰之力。
周余：“闭嘴。”
常衾简直看呆。怎么说？他家boss体重绝对有七十五公斤上下。而周余看着虽然长了点肉，但还是瘦小啊，六十公斤就差不多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绝对不敢想。
并且，周余下盘稳得一批，如抱泡沫？
常衾来不及多想，立马跟上，护送上车。
周余临上车，又想起，“他们的车有一辆有炸弹，能拆拆，不能拆马上撤。”
『宿主，我可以。』
『行，你上，然后赶紧跟上。』
『好的宿主。』系统猫从车上跳了下来，一溜烟跑了没影。
常衾再次震惊，滚滚就是棒。
常衾点了几个人跟上车，“护好boss跟余爷。”
“是。”
常衾给车关上门，转身进了小屋。
可真是长眼睛，竟然全部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对不起了。
结果常衾一进门，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三个人整齐划一晕死，还有很多被咬伤的痕迹。
不给他机会啊这是。
而此时的车子里，宁霄呼吸已经急促了，可下山的路并不好走，“宁霄你听好了，你要是敢丢下我，我第二天就改嫁。”
坐后排的保镖：“……”
好凶，好独特的威胁方式。
宁霄拽着周余的手，咬牙切齿，“你等着，我弄死你。”
周余：“等你活下来再说。”
周余抱紧宁霄，下山的时候已经叫了救护车，希望能快点过来吧。
“宁霄，等你好了，我们出去玩一阵子好不好？”
“嗯。”
“别光顾着嗯，你要想想能带我去哪里，我可不知道哪里好玩，得要你带。”
“先说好，我等不了好久，要是等烦了，说不定我就跟别人去了。”
“等我带你去，周余。等着。”
“好。”
到山下的时候，救护车也刚到，而宁霄已经呼吸困难，医护人员立马给吸氧。
打电话的时候，已经说明情况，该准备的药物也有，而周余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看，干等。
而系统猫也早已经回来，『宿主别担心啊，他命长着呢。』
『嗯。』
系统猫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想跳出来陪宁霄人又多。
『宿主，知道宁霄猫皮屑过敏的人可能很多了，瞒不住了，得想想办法。』
『嗯。』
『被我咬伤的那几个，大概会点我…』
『不会给他们机会，常衾能处理好。』
虽然没跟常衾具体说过关于系统猫的事，但他早该看出不对劲才对，能处理好。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把系统猫供出来又怎么样？想查？能找到系统猫再说吧。
再者，白猫那么多，随便提一个出来顶替，外面那些人都不知道。
周余不担心，只是现在看着宁霄痛苦，他也难受。
『宿主，该给宁震冬打个电话？』
『嗯。』
周余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那边很快被接听，『喂小鱼儿，怎么样？』
听得出来那边声音发着紧，周余故作轻松，『没事了爷爷，都好好的。』
『好就行，好就行……诶诶…老爷子……』
『余少爷，老爷子晕了，我先挂了，你不用担心，医生就在旁边…』
『好。麻烦招呼好爷爷…』周余挂了电话，心中更加难受。
系统猫也自责，原本是想分散周余的注意力的。
诶。
同一个晚上，宁震冬和宁霄一同入院，进的还不是同一个医院，周余分身乏术，心急到不行。
宁霄跟一屋子的猫待了那么长时间，这次情况非常严重，哪怕算是及时就医，也避免不了并发症。
先是急性呼吸道感染，从而引发肺部感染，高烧昏迷不醒。
但好在经过一晚上的救治，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姜元祈和罗负得到消息赶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而宁霄也已经转入普通病房。
姜元祈急得也是眼眶发红，“怎么回事？”
周余抿了抿干燥脱皮的唇，“宁震远那个老畜生用宁霄父母的消息把宁霄引上山。”
姜元祈：“我去弄死他。”
罗负一把给拽住，“先不急那个，你先守宁总。”说着，转身给周余倒了一杯水，“你先休息一下，我们在这守着。”
周余接过水杯，“我没事。”
缓了缓，周余又道，“爷爷也进医院了，市医院，你们能帮我过去看看吗？”
姜元祈和罗负对视了一眼，眼底皆是惊色，“好。你看元祈自己过去行吗？我在这陪你？”
“嗯。”周余喝了水，走回内室，就坐在病床前，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
宁霄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换掉，这次长的疹子比上次多，也更严重。
是啊，能不严重，都昏迷了。
“你还要睡多久？”周余没问出声，只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着，宁霄没能给他答案，心里越发的慌。
哪怕系统猫一再告诉他『宁霄寿命还长』，没看到宁霄睁眼，他心就不能安宁。
姜元祈跟进病房里看了会宁霄，转身出门，罗负站在周余的身后，手搭在周余的肩头上，“没吃早饭吧？我让人弄来一点。”
“好。”
罗负转身也出去，门口都是宁霄的人，随便一个都可以去给周余买早饭，但他留了个心眼，让姜元祈的人去。
姜元祈人是傻了点，但他家里没有乱七八糟的事，养的人也没那么多心思。
宁霄出门自然也带了人，正常情况下不可能一下子全给截胡，身边人肯定不那么干净。
至少那天跟着宁霄的就不干净。
医院就有食堂，早饭很快送来，两份。
罗负已经吃过了，但这会他觉得周余需要有人陪着吃才能多吃两口。
但意外的是，周余胃口很好的样子，拿到食物就吃。
一开始罗负以为他是饿的，后来一想就明白了，他只是不想倒下，他想陪着宁霄，等宁霄醒来。
罗负深吸一口气，“你慢点。别噎着了。”
“好。”
嘴上应着好，但动作没慢半点，争分夺秒地想去陪宁霄。
罗负看他把自己的豆浆三两口喝完，把自己那杯没喝过的推了过去，“喝我的。”
“嗯。”
周余来者不拒，什么都吃。
吃饱才有精气神儿。
罗负想起当初李故和古贤霖，让人在宁霄的病床边上加床，“你躺着等，手牵手都可以。”
周余摇头，“会睡着。”
罗负：“我就在边上，帮你看药水。你信我，他醒来肯定是寻你…”
周余最终还是躺在床上，和宁霄隔着一个手臂的距离，更没敢抱。
姜元祈那边很快给罗负发信息，『老爷子从急救室出来了，暂时脱离生命危险。』
罗负：『嗯，你在那边再守一会。』
姜元祈：『好。』
罗负轻声对周余道：“老爷子脱离生命危险了。”
“好。谢谢。”
“这话说的，多见外。”
罗负给周余和宁霄掖了掖被角，坐到椅子上，静静地等着，看着。
他从姜元祈那里得知一些关于宁家的事，他是真的很佩服宁震冬，这一生活的波澜壮阔，看着精彩，可谁又知道他背负了多少已知的，未知的危险。
能挺到现在是很勇敢，很坚强。
相信也能再挺下去。
风雨过后是彩虹，总会好起来的。
护士前前后后进来无数次，换药水，量体温。
主治医生，甚至是院长也进来过，做个简单的检查，说没什么大问题，周余的心才安了又安。
可宁霄还是没醒，周余哪怕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他也没合眼，躺着，看着，时不时勾一下宁霄的手。
第120章宁霄醒来
中午，常衾到达医院。
看着宁霄还没醒，说了句“余爷照顾好自己”就又出去了。
在宁霄和宁震冬醒来之前，他肯定不会把那些个混账东西交给警方，他的再生父母没有醒，那就一个也别想活。
不是喜欢猫吗？
行啊。
一起玩玩。
不错，常衾把那两个渣渣和一百多只猫关在一个屋，关笼子的低贱行径他不屑去做，他只是买了一两百只老鼠喂猫。
顺便叫那两只渣渣近身观赏猫抓老鼠的游戏。
吓傻装晕没关系，不是还有雷声嘛，常衾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断给他们播放雷声轰鸣的声音助兴。
想结束游戏？
可以。
先跪求神明帮宁震冬和宁霄过了眼下大关，啥都好说。
宁霄和常衾突然没上班，也没有信息传达回公司，懂事的兢兢业业，不懂事的又在沸腾。
无所谓，再沸腾几次，把渣渣全部撇除干净比什么都好。
宁霄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周余躺在边上，看到他眼皮子下的眼球动了动，他一个抬手，罗负就起身往外走。
宁霄眼皮子又掀了掀，似乎是太沉，掀不动，周余抓着他的手，在耳边低声呢喃，“宁霄，不要紧的，想睡还可以在睡一会，我就在边上陪着你。永远。”
最后一个字落下，宁霄猛地掀开眼皮子，但眼神无焦，过了一两秒才有反应，“余…余……”
宁霄的声音很低，接近于无，但周余还是给听见了，“在，我在这。”
宁霄微微侧头，看见是周余，眼角竟滚落了两滴泪珠。
周余抬手接住，他压着心疼，露出笑脸，“怎么呢？看到我这么高兴呀？”
“放心吧，我哪也不去，就一直守着你，赖着你了。”
“嗯。”
这是时，罗负带着两名医生进来了，一个是主治医师，一个是主任。
周余都见过，当即对宁霄道，“配合一点哦，医生给你做检查。”
宁霄眨了眨眼，“嗯。”
“真乖。”周余说着，就退开了一些，对医生道，“麻烦了。”
“应该的。”主任是个五十出头的男人，拿着听诊器仔细给宁霄听诊了一会，又看了看宁霄的皮肤状态，“挺好，正在恢复中。”
周余心头的石头终于又落下了些，“那意思是彻底过关了，只待恢复是吗？”
主任：“可以这么说，但是还是要特别留心注意病情变化。”
周余：“好的，谢谢医生。”
周余说着，转头又跟哄小孩似的对宁霄道：“宁霄听到了没有？咱们乖一点，可以很快出院的。”
宁霄眼睛又眨了眨，“嗯。”
罗负把两位医生送出去，脸上也终于露出点笑意，“余爷，宁总很快就能好了。”
“嗯，必须的。”
周余也笑，抓着宁霄的手，亲吻在白蓝色条纹的衣服上，“我等你带我去玩，蜜月旅行总该有吧？我要看极光，我要登上珠穆朗玛峰…你都得陪我。”
宁霄：“嗯。”
宁霄清醒没多久，听周余说了一会话，就又睡了过去，只是入睡之前说了一句，“你没机会改嫁。”
周余不由笑开。
最后一句话，宁霄是极力说的，罗负也听了个清楚，也笑不可抑，“余爷你是这么威胁宁总的呀？”
周余又笑，“不然呢？谁叫他哪都敢闯。”
说着，感觉抓着自己的手紧了紧，笑得更开心了，“不改不改，说了只要宁霄一个。”
说完，抓着自己的手没被松开，甚至更紧了一些。
周余不由叹息。
挺好。
昏睡还能知道护食。
罗负这时开口，“那余爷也该睡一会了吧，我在这看着，绝对不走开。”
“好。”周余说着，给常衾打了个电话，『阿衾，再大的事先放一放，等咱睡醒了再一起收拾，要睡觉，听见了没？』
常衾：『好的余爷。』
再次受命睡觉，常衾觉得他这个助理当得挺值的。
于是乎，啥也不管了，睡醒再说，左右boss醒了。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因为周余的语气都轻松了不少。
醒了好啊，虐渣什么的，人多力量大。
说是睡觉，其实周余也只是睡了一个多小时，差不多五点就醒了。
醒来第一件事是检查宁霄的体温，看脸上的，身上的小红点。
罗负压着声音开口，“医生半个小时前进来过一次，说是不错。”
周余放心了，正想打电话给秦管家，罗负又道，“元祈说老爷子也醒了，不过也有点虚，再养一会便能好。”
秦管家跟周余差不多，宁震冬不醒，他也不睡，宁震冬醒来他被姜元祈强压着睡觉。
这会应该还没睡醒。
“那便好。”
周余坐在床上，这会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多年的风雨都抗了过来了，不差这一次，爷爷，咱们都挺住。
瞧着宁霄没有醒来的迹象，周余就又睡了一会。
晚上八点，周余吃第三餐，依旧是给什么吃什么，食量比平时要大。
罗负看得出他是硬塞，想说什么就又给咽了回去。
但是周余吃完饭开口，“阿负一会回去休息吧，晚上没有药水，不用盯着了。”
罗负想了想，点头，“好。”
不点头能怎么办，他说不过周余，回家是必然。
“我明天再来。”
“好。”
趁着罗负回去之前，周余洗了个澡，然后又拿毛巾给宁霄擦身子，宁霄因为发烧出了不少汗，衣服也换了三四次，身上黏黏糊糊，周余仔细给擦了一遍。
倒也不避嫌，罗负就在边上搭把手，帮忙递个衣服换个水，周余能轻松很多。
当然，内内肯定是不能当着罗负的面换的，该避开还是得避开一点，不然尴尬。
说感谢的话好像确实也不需要，周余只是道：“有兴趣的话，到时候咱们一起不去玩，他出钱。”
周余说着，还轻轻地拍了拍宁霄的肩头，“必须你出钱听见了没有。”
大概是听到了周余的话，宁霄还点了点头，弧度不大，但周余看得真切，周余又乐了一下，“那就快点好起来。”
宁霄又点了点。
周余乐得不行，差点扑上去亲。
这时，姜元祈到来，“余爷，负负。”
“老宁好些了吗？”姜元祈伸着脑袋看宁霄，“那红疹子看着是比早上消了些。”
周余：“好多了，刚说呢，等他完全好了咱们去游玩，他出钱。”
姜元祈不是罗负，这家伙不知道“客气”二字怎么写，当即拍板，“必须他出钱啊。”
几人又说了一会，罗负和姜元祈离开，周余就坐在床前，静静的看人，“咋整呢？就非你不可了。”
宁霄眼皮子又动了动，大约是想睁开，周余又道，“想睡继续睡，陪你。”
宁霄又没有动静了，意识是有，但是眼皮子是真沉。
周余趴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宁霄的脸，长了疹子确实是丑，但是周余愣是嫌弃不起来，只有心疼。
或许是该做个脱敏治疗，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回头问问医生。
不行咱就砸钱，搞专项研究。
一次百次失败都不要紧，总有成功的时候。
周余脑子里乱七八糟地转啊想啊，结果趴在床上眯了眼。
但没睡熟。
他能感觉到脚步声传来，与医生护士的都不一样，陌生，轻，也沉，听得出是壮汉的脚步声。
周余眼皮子动了动，“给你一秒钟的时间，滚蛋，否则…”
然而，对方虽有片刻的愣怔，但还是选择朝周余扑来。
周余想也没想，抄起边上的凳子反手砸了出去，“嘭”地一声响，惊动了外头的保镖，一窝蜂冲了进来。
“余爷。”
周余一身休闲服，冷着脸站在病床前，而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捂着额头低声骂着什么。
看到自己的出生入死的兄弟被砸出血，微微惊讶的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个人反水了。
不用周余说话，几个人合伙一起上，你一拳我一脚地拳拳到肉，闷哼声不断。
人很快被擒住。
周余的保镖领头人躬身低头，“抱歉余爷，是我没看住。”
周余面无表情，“先带下去。”
真特么是乱啊这个家，从里到外，无孔不入。
哪怕主子被擒，也要继续执行任务，那是为什么呢？
周余眉头蹙了蹙，暂时想不通。
系统猫：『宿主，有可能是把柄落在对方手里，不干也是死。』
周余：『有道理。』
『但如果真只是这样，那倒不怕他们不暴露了，就怕有更深的东西没挖出来。』
系统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宿主我永远为你打头阵。』
周余：『鬼扯，宁霄上山你都不能第一时间接收到信息了。』
系统猫：『……』
它也不想啊嘤嘤嘤…
“余余…”
周余一秒收起脸色的冷意，转头看宁霄，“把你吵醒了吗？抱歉啊，老鼠太大了，不好抓。”
“没事，等我好了帮忙抓。”宁霄说着，向周余伸出手，“抱抱。”
周余笑着俯身弯腰，钻进的宁霄的臂弯，自己的手也隔着被子虚抱着宁霄的腰，“一天不抱都不行啊？宁总这么黏人的。”
“嗯，天天抱。”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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