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支配者[无限] > 5、法涅斯之吻
    这让他怀疑监管者是不是闲得无聊,偏要卡在某种特定的时刻播报。若不是他相信游戏播报公平公正,不能造假,他就要给游戏定下欺诈的罪名,立即退出了。


    伊塔洛斯宁愿没有白捡到完成任务,至少那样的情况对他来说有益无害。


    现在——


    客人们目光灼热,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了。


    只有他完成那可以算作偶然,可现在他的支配者也完成,他们就笃定ip103014的服从者暗中帮助支配者完成任务,理由可能是先达成目标的组合会得到更多。总之,这像欺骗,他们都不惊讶了,还未熟悉一切的客人们再次被轻易挑起情绪。


    伊塔洛斯撑头,睡眼迷蒙地等待他们发言。


    要是这情况再多发生几次,人们就会失去信任的能力,从而对所有真假都持怀疑。


    “好啊,你欺骗我们?!你早就告诉了他线索,你却说你不知道!”失去一只眼睛的瘦小男人昌言拍案站起,指着他怒道:“现在你的支配者完成任务了,你总该告诉我们方法了吧?”


    修仙者柳逸:“昨晚大家都进入餐厅,你们两人却消失了一会儿,你们去做什么了?”


    高翰:“是啊,支配者和服从者还要住在一起,你们有很多时间去聊。”


    贝托尔德:“昨夜散去后大家没有外出,这是你们的好时机。”法师目光太过阴翳,他依旧穿着自己那身长袍,把兜帽往下拉了拉,遮挡住,“我想要知道你的态度。”


    魔法师经历的世界残酷冰冷,弱肉强食,几乎所有的生机与权利都是尸骨堆出来的。


    所以他说:“证明决心,是否需要除掉别的参与者。”也就是说他们最少只能有一半的人成功完成任务,另一半人只能成为刀下亡魂。


    他了解人类的狡诈,那些法师善于用伪装接近敌人,趁其不备暗下杀手。


    而昨晚死了三个人。两个不知姓名的,以及一位温柔有礼的女孩。


    播报的时间并不在参考之内,这种情况他经历得很多了。


    “那是你的世界吗?不要担心肯定不会这样的,”法师的支配者竭力镇定,他弱弱安慰对方,“那情况在这里不划算……”又看向伊塔洛斯,“是吧,伊塔洛斯先生?”


    他们对于法师这样直白地挑出他们不敢去设想的情况有些愣怔,不管他们怎么在自己的世界经历绝望残忍,他们都没做好面对这件事的准备,他们也根本没打算突破道德的底线。


    “当然,”伊塔洛斯向他们保证,“庄园是你们的庇护所,我、西德里,庄园里的所有人都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请相信我。”


    天使怎么会欺骗他们呢,伊塔洛斯不知道哪一刻开始自己的外表失去了欺骗性,又或是某种危险的氛围在潜移默化牵扯他们追寻答案。不管怎么说,他现在看起来就像个被悍匪抢劫的病弱庄园主。悍匪还得在他的庄园躲避灾祸。


    他甚至要善良地帮助悍匪寻回理智。


    真是好人啊。


    “您还没有回答刚才的话。”


    还是要回答。


    “没有。”伊塔洛斯遂了他们的愿,他不排斥他们的行为,但配合得看心情,“我们没有住在一起。”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语气柔弱得像是马上要晕倒。


    他需要保护。


    “骗鬼呢,我可不信!”这人可不管他是不是老爷,是不是庇护者。


    女性们不约而同蹙眉,眼中隐隐浮现担忧:“别这样。”


    是啊别这样,他可是跟他们同乘一条船的渔夫。


    昌言咬牙切齿,还想继续逼问,他吸了口气。


    又一声咳嗽响起,打断了他莫名的针对。


    当事者终于站出来还他清白。


    “够了,”郁封说,“昨天我去处理伤口了。”他举起被剑刃划伤的手掌,露出纱布,“管家可以证明。而且公爵确实没告诉我任何。”


    他眼睛里有一撇漂亮的色泽,语气烦躁,事实上他是不想这浪费时间的氛围延续,所以挑挑拣拣丢弃了无关紧要的话。


    “我一直待在房间里,看着月亮从红,变成白,哪儿也没去。有时间觊觎不存在的答案不如自己去找。还是说——”


    “你的决心就是不劳而获么?”


    那双眼看向别人的时候显得很专注,流光里只有对方的倒影,像是全心全意地在意。被那样多情的眼睛在意让人心口发热。


    伊塔洛斯见识过了。


    昌言捏紧了拳头,哑口无言。柳逸冷眼瞥他,没打算为他说话。


    管家最后悠悠道:“是的,我可以证明。不过说到这个,您们还没有参观庄园呢,请务必让我带您们逛逛。”


    西德里:“公爵庄园是宁静之乡普罗格的建筑典范,在这里你们会领悟到自然的美好,人间的惬意,说不定会有新思路。来吧,别让神经一直紧绷,放松些。”


    于是客人们又准备从这里出去。他们的注意力从一件事跳到另一件事总是那么快,当然,也许是还没想到要怎么深入地逼迫他开口。


    人群末尾,苏索与几个女性顿了顿,他们转身朝伊塔洛斯说:“抱歉,希望你别太介意。”


    但这不关他们的事。


    伊塔洛斯:“没关系。”


    他不怪任何人。


    西德里没有过问昨天的外衣去了何处,他重新为伊塔洛斯披上一件,也就是说,伊塔洛斯现在得陪同他们参观庄园。


    这是位忠心的管家能做出得事么,不知这位管家可否记得他今早说过什么话,他竟然对主人这么不上心。


    “宅邸没有什么可讲,只有一个,在你们还不曾到来时我就想与人分享了。”


    “是什么?”他们没什么兴趣,但对于热情的管家也做不到冷漠相待,只能干巴巴地附和他。


    “来吧,它就在这边,我肯定你们也会喜欢。”西德里显然更有热情,“当然,老爷您更该仔细看看。”


    伊塔洛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人群由前厅的阶梯一步步向前,最终停在了中央的平台。他们昨天经过这里,今天早晨也经过这里,但没有人刻意去注意,就好像这里从来不存在任何值得去看的东西。


    被管家带去后,他们才又从混沌中醒来,惊觉那里原来还存在两幅巨大的画像。


    众人呆滞地仰头,高窗的光有部分落在他们脸上,不同的颜色将人变成拼凑的碎影,他们仿佛被夺去神志。


    这场景跟他昨晚见到的丝毫不差,甚至,他没打算上前,此刻恰好处于阴影中。所以人群里没有他。


    西德里静默两秒,神情带着某种肃穆,缓缓道:“‘法涅斯之吻’,这是它们的名字。这两幅画是个整体,失去一方就失去意义的整体。”


    客人们的职业并不存在相关鉴赏能力,他们欣赏不来油画,却不约而同被其展现出来的力量震撼住了。所以说,这些表现形式总能轻而易举地感染生物。


    “听起来在描述爱情。”


    “也代表了其中的两人么?”


    “什么乱七八糟的,明明就是宗教画!”


    “你再说一遍?”瑞菲莉娅难以置信,“离谱!”


    郁封从边缘靠近了些:“为什么叫‘法涅斯之吻’?”


    西德里只是解释:“法涅斯是神王,撕裂了原有世界的黑暗状态而出生。他在‘出现的时候,也使一切都出现’。他恰恰处于隐形的神性世界和突显的人性世界之间。”


    所以西德里希望他们自己揣摩后面两个字与法涅斯或者整体五个字的含义。


    那多半不是画师故弄玄虚。


    西德里话音刚落,客人们就无法接上话了。


    “……什么意思?”


    “我听不懂啊……”他们脸上露出难色。光靠字面根本无法理解。


    “啊?什么?他们在干什么,他们为什么离得那么近?”高翰走了个神,听了个尾巴就已经晕晕乎乎,“天啊他们是在热吻吗?”


    “可是第二幅——”


    声音忽然离他而去。


    伊塔洛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他怔怔地仰视,他可以看见那画中令人赞决的明暗把握,他的脸露出三分之一,另一人正俯身……亲吻他。


    深褐色的背景统一了所有色调,它们鲜艳又柔和,精致而深刻。浓烈的色彩正如‘整体’一词的紧密相连,像命运的倒影交缠。


    那些虚边的笔触则是时间的流向。


    左边代表过去,右边代表未来。


    在无法考究的未来,这位始终背对他们的男人用长剑贯穿了天使的心脏。就画面的表现力来说,凶徒的犹豫与果断这样微妙的挣扎也处理得十分出色。再就是天使,画中的伊塔洛斯失去生机,他保持着倒落的姿势,毫无反抗之态,像是纵容凶徒。


    天使的血液如葡萄酒般汩汩流出,融入画框下部的黑暗,邪恶暗影正在弥漫。


    死亡的圣洁是静态,而邪恶滋生。画面在恍惚中扭曲了。


    从未有这样一幅画让他在意,且愿意注视那么久,哪怕画中有他自己。


    “这……”客人们的心脏忽然剧烈跳动。


    这样不详暗示的画像居然挂在前厅中央,谁要进来,第一眼就能看到。而画中人还是庄园的主人,这太不尊重了。就算思想再开放也不至于啊,客人们无法理解。


    没有人想欣赏自己死去那刻。


    这看起来还是被心爱的人亲手杀死。他们不知道这画是否影射真实,但这样预言性的图像放在面前,肯定会使人大受打击,连着感情都被动摇。无异于精神上的刑罚。


    可伊塔洛斯还在看,他甚至对此夸赞:“画技精湛,是我所知的画家么?”这态度仿佛看见死得是卑微蝼蚁。


    “不,不是,”西德里说,“是监管者送您的礼物,萨金特风格的油画。当然,这位画家此时还没出生。”


    “无价啊。”他拉长嗓音,“替我感谢他,我很喜欢。”伊塔洛斯又问,“它不会消失吧?”


    “当然不会,它会一直留在庄园,直到您命令我将它扔掉为止。”


    “……”


    客人们神情复杂,可转念一想,天使怎么会惧怕死亡与失意呢。他们又释然了,既然对方都不在意,他们更没有在意的理由,画中的人又不是自己。


    “其余画作在我眼里不值一提,虽然他们也同样珍贵,”西德里带着客人们往外走,“阁下要是有兴趣,可以让女佣陪同,她们同样熟知庄园的每件事。现在,我们去外面看看吧。”


    人群中又开始窃窃私语。


    瑞菲莉娅:“监管者为什么送他礼物?”


    她发现伊塔洛斯是所有人中最特别的,他不仅有身份还拥有唯一的礼物。他展现出来的实力也很强,虽然现在病恹恹的。


    “管家跟监管者有私下交流?伊塔洛斯先生知道?”


    “虽然他是天使,但他对这些变化一点都不在意。他从前就认识监管者吗?”


    “他跟管家的谈话好自然,就像什么都知道一样。”他们不该再怀疑队友的,毕竟天使真的善良,他生着病还救了他们。


    昌言发誓,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他怕死罢了。可是听到同伴这么说,他的心又开始动摇了,他怎么就没有一个很厉害的服从者?他仰头看了看柳逸,对方是活在小说中的修仙者。这人身材比他好多了模样也俊秀,此刻他挑眉看来,明明神情无异,不知怎么的,昌言背后却冒出冷汗。


    话都说完了,他们才想起来伊塔洛斯还在一旁。


    但转过身,那抹白色不见踪影,只有他的支配者跟在人群边缘,面朝侧方。


    郁封从二楼看回人群,一缕白色正巧消失在走廊口。


    他语气淡然:“不应该问画像上第二个人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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