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贺梨梨花坐在窗台前欣赏这个冬季的第一场雪。


    贴耳的手机里是琴酒的声音。


    “当初会抵抗还不是因为你杀了她的姐姐?既然是叛逃的人应该不会主动现身吧?在你车上沾了窃听器和发信器......琴酒,我还是想问你是怎么确认那根头发是雪莉的?”


    她无聊地将手边的小盒子一开一合,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对于猎物敏锐的嗅觉?这么解释确实能理解,虽然说法有点中二。”


    “如果因为药倒是有这个可能。”


    古贺梨梨花这次打开盒子没有合上,从里面取出那粒红白相间的胶囊捏着,在明亮的日光里打量,“药我带着了。”


    她放好药,最后一次盖紧,抛给了那一边的皮斯克,“给你,可能会用到的杀人用具。”


    今天古贺梨梨花穿着一袭黑裙,因为要配合参加追悼会的气氛。


    她挽着皮斯克的手臂到达杯户饭店的会堂,看到了为此次任务打辅助、以“克丽丝·温亚德”的身份出现的贝尔摩德。


    还有很多济济一堂的名人,以至于在她发现会堂里穿梭的小男孩时,格格不入的怪异就跳入了脑海里。


    “小侦探”


    江户川柯南感觉到耳后的热气时,已经被一双手按住了肩膀。听出了声音的主人,他转过头,笑嘻嘻地挠着后脑勺,“嘿嘿,古贺姐姐,你怎么也在这?”


    “我该问你才对吧?我的爷爷和酒卷导演有私交,我陪他一起来参加酒卷导演的追悼会。”


    古贺梨梨花微微挑眉,“你呢?你这么小也跟导演有交情?难道他本来打算找你出演下一部儿童电视剧的男主角?毕竟柯南你长得很精致呢”


    ......没你精致。


    柯南一点都没有因为这份幽默笑到,他发现自己变小以后很怵古贺梨梨花,啊不对,没变小之前也觉得这位小姐很精明,果然还是因为对方身上的气场太强大了吗?


    “我在找朋友,她的父母和酒卷导演有交情来参加追悼会了,我现在和她走散了。”


    他挥挥手打算离开,“古贺姐姐,我先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找朋友喽。”


    柯南飞快逃离古贺梨梨花的身边,在会场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茶色短发的小女孩。


    “灰原,你在干什么?”


    “找后盾。”


    收好手机,女孩转脸看向他,“我怕你这个好奇心重的大侦探会因为自己抽象的‘正义’被困在这里,毕竟你可是我最好的实验对象了。”


    已经习惯了女孩嘴硬的柯南倒是因为前半句皱了下眉头,“你把谁牵扯进来了!拜托,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茶发女孩有着特殊冷淡的声线,“知道不是开玩笑的事你还是出现在这里了,真是让人头疼的正义感。”


    她说道:“不过,你放心吧,他很强的。”


    -


    和皮斯克分开后古贺梨梨花去休息室悠闲地待了一段时间,她今天的工作就是象征性地陪皮斯克在追悼会上露个面,辅助任务的事情是被贝尔摩德包揽去的。


    她现在只要等皮斯克那边结束来接她。


    等着等着,没想到是琴酒和伏特加先推开了休息室的房门,开门的瞬间还伴随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琴酒?”


    平日里气场冰冷的男人苍白着唇,额发贴着脸颊,将呼吸压得很低,他出汗了。


    “大哥被子弹打到了。”


    伏特加关上休息室的门跟她简单地解释了一句。


    “雪莉出现了?”古贺梨梨花顿了顿问,“是她开枪的吗?”


    “我们确实在天台上发现了叛逃的雪莉,大哥打了她几枪,不过后来有子弹从对面大楼射过来打掉了大哥的枪,最后还是被她跑掉了。”


    “是狙击手?”


    古贺梨梨花有些诧异,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第一个飘出来的人物是和琴酒仿佛有着奇怪羁绊的赤井秀一。


    他最近正好也在日本呢。


    “不过大哥手上的伤是自己打的。”


    伏特加说,“当时大哥的手臂同时中了麻醉针,为了用疼痛感一直保持清醒。”


    “......琴酒,你对自己也这么狠啊?”


    琴酒捂着伤口没说话,只是这么点小伤罢了。


    以前身体上有过更严重的伤口,他不觉得很痛,虚弱流汗呼吸略急不过是中枪之后正常的生理反应。


    “梅洛,你不是会处理枪伤吗?帮帮大哥吧。”


    “这里是旧馆,没有配备什么可手术工具。”


    古贺梨梨花好心上前搀扶了一把琴酒,把简陋房间里唯一一张休息椅让给他,“怎么样?还能忍住吗?要不然我打个电话催皮斯克快一点?”


    琴酒握住了她的手腕,“不用了,他活不过今天,他被记者拍到开枪了。”


    他口袋里的手机露出了一截,亮着的屏幕上显示着不久前收到的新邮件,是组织的专用机,“梅洛,我早就说过,那个老家伙的枪口生锈了。”


    “就算他的枪口生锈了,但是你现在也是战损琴酒了。”


    古贺梨梨花避开伤口戳了戳他的手臂,引来男人的一瞥,“麻醉的效果还没过吧,就算皮斯克是落入牢笼的猎物,在危机之前也会拼死反抗吧?”


    她正在等男人开口。


    “......”


    琴酒最后咬紧了牙关,呵了一声,“去帮我。”


    古贺梨梨花:“琴酒,你欠我一次。”


    --


    其实解决皮斯克并不困难,即便对方除了枪还有几个技能傍身,但抵不过年华逝去带给他的虚软无力。


    古贺梨梨花撩高长裙,取下了大腿绑带上的枪。


    “被拍到确实是我的失误。”


    “但是我手上已经掌握了雪莉的消息,组织最近不是在找她吗?她现在因为药物原因身体变小了,我会很快找到她的行踪......”


    古贺梨梨花扣动扳机的手没停。


    -


    知名企业家枡山宪三作为杀害政治家吞口重彦的凶手,被媒体大肆报道,言论影响下,一时间枡山家的人都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当然,这是在古贺梨梨花作为枡山企业的继承人召开了一场允许记者在场的追悼会之前。


    她在追悼会上声泪俱下地表示出痛苦的同时也就枡山宪三杀人一事发表了自己的立场,将一个被欺骗隐瞒的柔弱善良女人的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场追悼会后,舆论发生了一些变化。


    就连贝尔摩德都在电话里称赞她:“真是可怜的美人啊,居然会有品行那么坏的一个爷爷,在那个恶人身边还能长成纯洁的小百花真是太好了呢。”


    这就是她在媒体面前塑造的枡山继承人形象。


    不过古贺梨梨花表示以后都不想碰到这种需要她流泪的事了,眼睛肿得太难受了。


    松田阵平来接她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眼尾都因为长时间的哭泣泛着红的小可怜。


    在观看电视直播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见了面细看才发现更严重,好在他提前准备了消肿的药膏。


    “现在想回家吗?还是你想做什么?我陪你。”


    松田阵平没有任何安慰的话语,虽然她没说过与枡山家的关系,但他偏向于她和枡山宪三只有表面的血缘关系。


    古贺梨梨花没有在他面前假装,很默契地猜到了他的认为,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觉得我除了回家还可以去哪里?这样出门很丑的。”


    一说话才发现她哭得嗓子都沙哑了,


    “丑什么?”松田阵平小声嘀咕:“这样子更可爱了。”


    他实在没见过古贺梨梨花委屈兮兮的模样,分神看了好几遍,在她看过来的时候,他干咳了几声,“去我的公寓吗?萩去见千速姐了,要明天才会回来。”


    “......”


    这样的说法就像是他们要背着萩原研二干什么坏事一样。


    两人合租的公寓古贺梨梨花来过一次,还是研二带她来的。


    不似想象中的那种单身公寓的凌乱,即使面积挺大也能好好地维持住干净整洁。


    松田阵平帮她抹了消肿膏,把她的脸笼在掌心,没头没尾地评价了一句:“你演技还真不错。”


    古贺梨梨花凑近笑了笑,“承蒙夸奖,不过我以后都不想演哭戏了,没有真正悲痛的情绪,勉强哭出来会很累的。”


    “那种人渣确实让人哭不出来。”


    想到媒体公开枡山宪三的那些背后勾当,简直令人瞠目结舌,“不哭最好。”


    如果每次都要看她哭成这样,他会很心疼的。


    消肿药膏疗效不怎么行,直到饭点的时候才勉强消下去了一点。松田阵平问她想吃什么,古贺梨梨花说甜点。


    她都准备拿出手机了,却看见他走进厨房。


    “诶?”


    “我来做。”


    “你真的会吗?”


    “有手就行。”


    要抓住那个小吃货的心,干脆先试着抓住她的胃。


    松田阵平是这么想的,但是最后还是想撕菜谱。


    好麻烦,蛋清蛋黄要分离,放个糖还要称一下克数,有点不想弄了。


    打发奶油的时候发了会儿愣,就被古贺梨梨花卷去了一手指的白色,她放进嘴里,跟他说:“好甜,我很期待你的蛋糕哦。”


    “......”做!继续做!


    但是她没吮干净的手指一直在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阵平,这里的步骤是这样的,把鸡蛋——”


    松田阵平忍无可忍地张口咬住那只碍眼的手指,探出舌尖卷掉残留的甜味和部分奶油,不太清晰的声音从嘴里传出来,“还没弄干净,我帮你。”


    直到手指上品尝不出一丝甜味,吮吸到这一步暂时也不想继续打发奶油了。


    “蛋糕等下再做。”


    松田阵平屏着呼吸问道:“现在我能做点男朋友可以做的事吗?”


    -


    奶油盆因为外力倒在流理台边缘,纯白色的奶油撒了一地。每当不小心踩到有滑倒倾向时,腰间环住的手就会收得更紧,完全将她的身姿稳住。


    松田阵平的另一只手臂撑在桌沿,有力的肌肉线条完全轻松地支撑住了他们两个人加在一起的重量。


    身影倒映在旁边橱柜的玻璃上,眼睛已经消肿了很多,只是被眼泪浸湿过的眼尾还红着,她还穿着一身绝美的黑色丧服。


    他才想起来她家不久前有亲人去世了,虽然是毫无血缘的那种关系,然而还是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他在对她做什么?


    但她实在比自己刚刚打发好的奶油还要甜。


    松田阵平从玻璃柜门上收回视线,用灵活的舌尖顶开了唇齿,急迫地侵占唇齿后的空间。


    交错的呼吸间,他没注意到,本以为没有人在的房间从里面打开了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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