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楚嘉筠周末要独自去郁家,白纪苓诧异之余还有点担心。但培训过程中出了那么大的意外,身为负责人的她是没理由休假的。
“要不你等我几天,等我把这件事处理完,陪你一起去?正好我也给郁家一个交代。”
“道谢和通知处理结果是两回事,不必强行放在一起。况且你调查也需要时间,没必要为了迁就我而赶进度。”
白纪苓轻声叹息:“你总是那么倔强,苦的还是你自己。总之去郁家,你自己多当心。”
楚嘉筠本想自己过去,谁知郁慕在接到电话后就要亲自过来接。这天她特地换了套浅米色的套裙装,妆容还是一如既往的淡雅与端庄,身上少了点基地教官的严肃,却是让郁慕眼前一亮。
“楚教官,你和以前一样漂亮!不对,是比以前更漂亮了。”
楚嘉筠优雅笑了一下:“你都毕业那么久了,还这么爱哄老师。”
“我只是尊重事实哦。”
楚嘉筠的住址距离郁家不远,周末路况也好,两人的交谈并未持续太久就到了。下车前,郁慕又强调一遍:“我这个妹妹的脾气是越来越奇怪,我快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了。”
路上楚嘉筠询问了郁隋昨天回家后的表现,郁慕说她的伤没大碍,医生也来做过检查没发现大问题。但郁隋那强打精神的样子实在让人难以放心,问她也没得到什么有效信息。
“也许是你太过紧张了。我知道你关心她,试着把这份关心控制在一个恰当的位置会更好。”
郁慕似乎很容易焦虑,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身边在乎的人或事,只要入了她的心,她的情绪就很容易起波澜。身为她曾经的教官,楚嘉筠很清楚这点。
郁慕在她面前少了点平日在公司里的威严,还跟过去培训时差不多,对于楚教官很信任,也很依赖。
“我的确做得不太好,大概是遗传。你今天说要来道谢,其实爸爸和我都觉得不必这么讲究,但我私心又希望你能来帮忙开解小隋,所以还是辛苦你了。”
郁慕先领着楚嘉筠去见了郁仲倾,这位静城赫赫有名的商界大佬经常出现在各大媒体上,众人对他并不陌生。但私底下他对家庭生活的保密功夫又很到位,以至于郁家内部的事,外界大多只是猜测跟传闻,真正了解的人不多。
“楚老师你好,谢谢你今天来看郁隋。”
楚嘉筠知道,大忙人郁仲倾是特地在家等她的,以示对她此番前来的重视。
“是我连累了郁隋受伤,来看她本就是应该的,而且也要向你们道歉。”
郁仲倾无谓摆了摆手,请她落座,又让郁慕亲自泡了茶送过来:“我这个小女儿啊,闹腾惯了,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没少给我惹事。明明一个姑娘家,竟然还学人打架,逃课甚至是玩什么野外求生,弄得灰头土脸回来我都不觉得奇怪了。难得她这次是做了好事,受伤了我心疼,但我对她这次的表现很满意。不管是谁,她能够这样全力去帮助,我觉得很好。”
郁慕陪在旁边,也跟着宽慰楚嘉筠:“是啊楚教官,你就别再为这件事内疚了,更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基地的医生还有我们的家庭医生都来做过检查了,小隋只是受了点外伤。”
见郁家的人是这个态度,楚嘉筠也没再刻意道谢,不过郁隋的这份情她的确是要还的。
郁仲倾坐了会儿,便有事出门了,可见的确是为了招待楚嘉筠特地留在家里的。
等他走后,郁慕脸上才又重新出现轻松的笑容:“小隋这会儿应该醒了,我们上去吧。”
楚嘉筠刚才面对郁家父女两个优质alpha的时候,隐隐还是感觉到了压力。虽然她出门前使用了抑制剂,但如此近距离的相处,仍让她心跳异常。
尤其是刚才,她总觉得空气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淡淡烟草味,又不像是平时闻到的正常烟味。好在现在淡了,不然楚嘉筠还得找机会再去补充点抑制剂。
周末是她难得可以调养身体的时机,如果连周末都要继续使用强效抑制剂的话,对她本就脆弱的身体无疑是雪上加霜。
郁隋昨晚吃了药睡的早,并不知道今天楚嘉筠会来家里。她平时周末就爱睡懒觉,所以在自然醒之前没人会来打扰,等窗帘缝隙中的阳光将她刺醒,已是十一点了。
郁隋觉得眼睛很痒,像是有东西掉进去又像是有东西要爬出来,很是难受。她揉着眼晃悠进了浴室,站在镜子前想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结果一松手,把自己吓了一跳。因为揉搓而变得微红的眼眶并不吓人,吓人的是她发现自己的眼睛好像不一样了。
她猛地凑近,几乎要贴着镜子,一再确认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的右眼和左眼已经是截然不同的颜色,淡淡蓝色看上去还挺浪漫神秘。但郁隋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思,她慌乱搜索着大脑中的相关讯息。
她记得盛楠西说过,ss级alpha的瞳孔会变色,郁隋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可那不是在特定情况下才有的吗?她还没正式分化,也没打算要标记谁,怎么就突然变了呢?
她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洗脸,想要迅速冷静下来。这个样子要是被家里人看到,肯定瞒不下去了。
昨天两位医生前后来给她做检查的时候她就有过这样的担心,奇怪的是两位医生都说她没大碍,并没有提到分化的事。
郁隋悬着的心好不容易放了下来,结果一觉起来,心又快提到嗓子眼了。
她想打电话问盛楠西关于ss级alpha的其他信息,原主不爱学习,专业书上的内容压根没记住多少。谁知刚拿起手机就听到走廊上的说话声,她能认出那是郁慕的,可是姐姐口中说着的楚教官是谁?
还能是谁?郁隋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但同时敲门声也响起了。
门外的人敲了几下不见回应,便开口问道:“小隋,你醒了吗?楚教官来看你,你快起来。”
郁隋很是烦躁,随手在抽屉里找了一副墨镜,这才开门。
门外郁慕还在陪楚嘉筠说话,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郁隋脸上的墨镜,两人都愣了一下。
郁隋主动侧身让她们进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醒了突然觉得阳光好刺眼,不停流眼泪。”
郁慕见房里窗帘全开,阳光的确很好。她听妹妹说完,主动走过去把窗帘拉起一半:“觉得刺眼那就别和以前一样全开,在家里还要戴墨镜多难受,摘了吧。”
郁隋摇头:“还是戴着比较舒服。”
楚嘉筠打量了郁隋一番,见她除了手伤之外,活动自如,语速也如常,的确不像有事。
郁隋的房间有股淡淡清香,偶尔夹杂一些青草鲜味,怡人却不刺人。楚嘉筠稍微放松,关心起郁隋的心理状态。
一般经历过这样惊险的意外,不少人都会心有余悸,而这个余悸多久会彻底消除,因人而异。郁慕担心的其实也是这个,尤其在临近分化的节骨眼上,更是容易出问题。
“你是今天才开始怕见到阳光的吗?”
郁隋勉强点头:“算是吧。”
郁慕听后不禁皱眉,担忧地看了眼楚嘉筠,对方示意她别急。
“你的墨镜挺好看,和你的睡衣也挺搭。”
郁隋扯过沙发靠背上的卫衣,随手一披然后在领口处打了个结:“你说了我才觉得有点冷。”
郁隋刚才拿衣穿衣的动作一气呵成,幅度不大却因为距离很近的缘故,楚嘉筠能完整感受到这阵微风。跟房间里的青草味不同,这里有股淡得几乎难以分辨和捕捉的乌木味,可楚嘉筠却轻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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