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区的房屋一开始都是机械化的,十分平整宽敞的一层楼,前面有一块毫无起伏像是假草的草地,邮箱就竖在草地中间,除此之外就只剩一片虚无纯白的背景,好像是一座孤岛。


    这场景看起来十分整洁,也十分死板,一般可以通过游戏建筑图纸直接对房屋进行更换。


    鉴于顾臻涯能抵抗自己的天赋,丰乐章顺便说了另一种方式,就是玩家自行用念力进行建造。


    丰乐章:“念力是游戏的力量体系,完成新手场后的第一个世界必定会出现学习念力的契机,错过了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很影响玩家的成长。不过大佬你应该很有学习念力的潜力!”


    原来那种和精神力很像的能量是念力。


    顾臻涯升起了点好奇的心思,但是碍于精神力为了跟游戏对话而产生了一点损伤,暂时歇下了进行实验的想法。


    他拿着几封信,推开屋子的门,将另一只手上的风铃挂在了门檐上,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听着风铃吹着风,随手翻看了一下信件外面的信息。


    第一封信刚刚已经拆开过了,里面存放的是游戏币,现在只剩5975币了。顾臻涯把这封信合起,没有再拆信,而是把所有信都收起来,悄无声息藏进了他的沉世绘中。


    虽然丰乐章说居住区玩家自己的房屋内是最安全的地方,外人没有允许不得进入,但顾臻涯暂时做不到屏蔽游戏,那这里终归算不上太好,还不如等投放世界后来得有隐私。


    他仰头靠在沙发上,慢慢闭上了眼,以一种稀松平常的休息姿态进入了休眠,来尽快疗养好精神力。


    ……


    这一入眠,再次睁眼,就是顾臻涯被系统通知唤醒。


    【全体玩家请注意,本次游戏即将在两小时后开始。】


    游戏开始了倒计时,每隔十五分钟定时报时。


    顾臻涯的精神力恢复得还可以,他又被吵得睡不下去,就睁开眼来,直起身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


    他看着周围的一切毫无变化,就好像他刚刚只是短暂的眯了一小会。没有太在意,他决定先去洗个澡再吃饭。


    食物和水都是房屋自动储备的,算不上多好,正常使用是没问题的。


    顾臻涯并不着急,一直到游戏倒计时到最后十五分钟时,他才喝下最后一口牛奶,顶着发梢还勾着水滴的头发,走到院子里散步。


    【请玩家顾臻涯做好准备,即将投放世界……】


    【剧本读取中……】


    【滴——检测到玩家顾臻涯是正式玩家,请玩家顾臻涯抽取黑白签。】


    【恭喜玩家顾臻涯抽取到白签,本场游戏将暂时封印记忆,失去剧本限制与系统提示。本次剧本完善以玩家死亡或世界剧本完结为结束,最终剧本完成度默认为100%,最终结算奖励x150%。】


    【请开始你完善剧本的旅程,多多探索吧!】


    ……


    顾臻涯在一张狭窄的床上重聚意识醒来,因为床的狭窄,他的一只脚不得已的委委屈屈搭在了床外边。


    此时已是黄昏,焦黄的光线通过宽敞的落地窗照进来,黏在了房间,烘出暖意。


    房间内没有其他人,十分安静。


    顾臻涯记得自己好像是睡了一觉,突然惊醒过来的,奇怪的是他毫无睡意,头脑十分清醒。


    他坐在高高的床边,双脚往下垂着,直接从床上干净利落地跳了下来,毫无声响的落地。


    在他床下是一张书桌,上面摆放了很多书,看起来十分整齐。


    现在寝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其他人去哪里了?顾臻涯一边拿起桌上的书,随意翻开一本,上面就写满了自己的笔迹。


    刚这么想着,他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与此同时,就像打开了声音的开关一般,整个世界瞬间热闹了起来。


    “哈哈哈哈刚刚打得可真痛快,你看到没,隔壁班那小子的脸有多臭!”


    “啧啧啧,我看他可能要哭着回家找妈妈了,就是不知道老师肯不肯给他开假条放他出去了,哈哈哈。”


    两个看起来比较强壮的青年猛地推开门进来,正放声聊得开心,一扭头就对上了顾臻涯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神,让他们讨论的声音戛然而止。


    顾臻涯下意识的对别人闯进他的领地而感到不悦,但冷静后他又觉得这不悦来得有些奇怪。他们明明已经当了一年的室友,如果自己不喜欢的话,应该早就把这个问题解决掉了吧。


    看见顾臻涯又皱起了眉,刚刚用力推开门、外形看起来更加强壮的关蔡咽了咽口水,带着点小颤音开口问:“会长,是不是我们吵到你了?”


    “嗯,在寝室不要大声喧哗。”顾臻涯收起了眼神,看着书在自己的桌子前面坐下,桌面随着他坐下的动作亮起了灯光,“走进来吧。”


    关蔡和另一位室友谭谆才觉得自己从冰封里解冻,连忙走进了宿舍,反手小心翼翼地将宿舍门关上,各自坐在自床下的书桌前,学着顾臻涯的样子翻出来一本书,开始看起来。


    只是没看一会儿,他们就像椅子上放了图钉一般坐不住了,屁.股扭来扭去,又不敢弄出声音,于是悄悄掏出手机来。


    他们玩了一会儿,总觉得不能开声音玩得不太尽兴,于是一致决定去公共浴室洗个澡——出不出门无所谓,主要是想洗澡了——虽然宿舍有独立卫生间。


    听着他们走了,顾臻涯才放松下努力克制着自己别动手的神经,放下了手中的《自然伦.理与武.器制造》,眉头低垂,手指指尖轻轻点着桌面。


    从这本《自然伦.理与武.器制造》,到《人体奥秘与母猪产后护理》,再到《武术与厨房实操技术》……顾臻涯觉得这些书名都有些不对劲,但是一翻开,看到自己笔迹的瞬间,所有学习过的知识都浮现在他脑海里,十分熟悉,可见他还学得相当优秀。


    顾臻涯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自己突然产生这些奇奇怪怪的疑惑。


    大概是还没睡醒吧。


    他看了一眼窗外,黄昏已经逝去,夜幕降临,黑暗中到处是明亮的光点,在这本该安静休整的时刻,路上还行走着一群又一群年轻的学生。


    现在是晚饭时间了。


    顾臻涯迟钝的意识到这一点,虽然完全不觉得饿,还是准备像往常一样出去吃饭。


    除了放假期间,在校学生是不准出校门的,好在学校十分大,各类设施十分齐全,光是学校食堂就有五个。


    顾臻涯本打算跟以前一样在食堂吃饭的,但是一路上遇到的学生不停地向他鞠躬问好,光是在听见“会长好”后露出微笑就让他走向了另一种面瘫,烦不胜烦,不得已地打包带回了宿舍。


    在回去的路上,他再一次产生了困惑,他为什么会选择担任学生协会会长呢?


    顾臻涯带着这个让他陷入沉思的困惑,注意力分散地走在路上,一直回到自己宿舍楼内时,他被一阵拳脚相加的打斗声与压抑隐忍的痛呼打断了思绪。


    他本来对此毫无兴趣,但是作为会长,管辖范围就固定在了整个学校。在他的管辖范围里,一切事情都该由他管理,任何失控事件都是对他的挑衅。


    顾臻涯冷下了脸,顺着声音走到了一楼最右边的楼道。因为安装了电梯,这个楼道又在走廊尽头,所以用的人很少。


    他往上走了一层,就看到几个人围着一个角落进行暴力活动,被围殴的那人一动不动,只是紧紧用手抱住了头部。


    顾臻涯闻到了些许血腥味,很淡,也依旧让他皱起了眉,毫不犹豫出手,踢膝肘击动作行云流水般把几个人按倒在了地上。


    那几人的头在地上猛地一磕,顿时嚎叫起来,为首那人眼神凶狠地看向来袭者,嘴上还嚷嚷着“谁.他.妈找死,敢偷袭老子,老子等下就……”


    在看清顾臻涯的脸后,他的声音就小了下去,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说完了,如蚊蚋般,除了他们自己谁也听不清内容。


    其中一个比较瘦小的男生干巴巴道:“会、会长,你怎么在这里?”


    顾臻涯面色淡淡,“这是我要问你们的。”


    他的视线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然后在被打的那位学生身上停下。


    那个学生在顾臻涯的注视下,缓缓地放开了抱着头的手,露出了他英俊得有些妖异的脸。哪怕他此时头发凌乱,嘴角带着血丝,也看不出狼狈。


    为首那人看到这张出色的脸就勃然大怒,忘记了顾臻涯给他的压力,大声道:“这狗东西勾引我女朋友,老子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都怕他忘了自己是个什么废.物!”


    他一扭头,脸色一变,“会长,你得给我做主啊!你不能包庇他吧,你别看这小子装得这么可怜,其实坏得很!”


    “安静。”顾臻涯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头,“明天,每个人交三千字检讨给我,详细交代事情经过,我会在判断后做出处理。明白了吗?”


    “明白!”


    等那几人爬起来走了,顾臻涯站在原地看了还坐在地上的青年好一会儿,迟迟移不开视线,同时隐约觉得对方有点眼熟。


    青年坐在地上好一会,也没见顾臻涯有过来扶他的意思,只能扶着墙,看起来有些不稳地站了起来,定定地盯着顾臻涯看了一会儿,就低下了头,闷闷地说了一声“谢谢会长”。


    顾臻涯终于认出他来,他就是自己剩下的那一位室友兼室长,蔺无涯。


    “需要去医务室看看吗?”


    蔺无涯又抬起头,看着顾臻涯的表情,领悟到对方的意思绝对不是陪着自己一起去,又低下头,沙哑着声音说:“不用,我已经习惯了,寝室里有药。”


    顾臻涯点了点头,“那回宿舍吧。”


    两人并肩往楼上走去时,顾臻涯靠近了蔺无涯一点,彻底闻清楚了对方的血腥味。


    蔺无涯身上有血腥味,而且不止一种,有些闻起来……还不是人的血。


    他是什么人?


    顾臻涯长长地注视着蔺无涯的侧脸,然后就看着蔺无涯的耳根慢慢地红了起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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