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阿月,阿月,我跟玉姐回来了,我们还带回了好东西~~”不想吵醒家里人,祝星的声音特意放得很轻。


    但不知道是不是太轻了,竟然没有人回应。


    “怪了,阿月人呢?”祝星奇怪着,手下动作却没停,拖着残缺不全的野猪进门。


    祝玉跟在后头,探头看了眼厨房方向,没人,便让祝星别叫唤了,这个点祝月可能回房睡了。


    祝玉话音刚落,她的房间便传出咚的一声,紧接着,一个略有些瘸拐的黑影从屋子里蹿了出来,跟老鼠似的,溜得飞快。


    祝星不期然同那个影子撞上,一下被撞得向后趔趄了几步。


    他被撞开,便让身后的祝玉同那黑影迎面来了个视线对接。


    视线昏暗,祝玉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从自己房间里偷偷摸摸慌乱逃出的人是谁,只是下意识的,在看到那人准备要跑的时候调动起刚刚恢复了些的木系异能,驱使着那根柳条把人直接绊倒,在那人试图爬起继续逃走时将其五花大绑了起来。


    “跑什么,做贼心虚?”祝玉走到那人身旁,拨了下让人转回正面。


    只那一眼,祝玉一下认出这人就是村里最人人讨打、无恶不作、偷嫖赌精通的癞子张麻。因为镇上局里有人,哪怕当天被抓去关了,隔天就能安然无恙的被放出来,继续在村里、镇上为非作歹,是附近毒瘤中的毒瘤。


    祝玉有想过白天那么一出会吊出几只贼手,没想到第一个吊到的就是最恶的张麻,神色腾地一变,快步往房间里赶去。


    这一进门就发现地上躺了个人,是祝月。她似乎还有点晕,躺在地上起不来,一只手使劲揉着太阳穴,双眼紧闭着,一脸的难受。


    “阿月。”祝玉连忙过去扶她。祝月半睁开眼认出是祝玉,表情腾地一变,顾不上自己的难受,忙着急说:“姐,有人,刚刚有人进来了,瑶瑶,瑶瑶不知道怎么了,你快去看看!”


    祝玉忙摸索着到了床边,借着室内月光的一丝光亮勉强看到祝瑶还躺在床上,似乎还睡着。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传来,祝玉根本无法说服自己祝瑶还好端端地睡觉着。


    “姐,瑶瑶……”祝月这会儿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来到床边,刚出声就闻到了血腥味,脸色再变。


    “瑶瑶——”


    祝月摸到了血,再摸到祝瑶那小身板上,一下吓得要哭了:“姐,瑶瑶她,瑶瑶她……”


    “瑶瑶没事,先抱瑶瑶去村诊所,快!”祝玉嘴上冷静地安排着祝月赶紧抱上祝瑶,自个儿却背对着祝月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她也动弹不了,整个人僵在原地,手脚一阵冰凉。


    她在害怕。


    怕妹妹因为她刻意的树大招风而出事,怕自己重生后实际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心脏在一阵接一阵后怕地跳动着,勉强提供了身体一星半点的温热。


    屋外已经传来了祝星着急慌张的询问以及祝月带着哭音的回答,紧接着就是两人跑远的脚步声,随后屋子恢复宁静。


    在这片宁静中,祝玉渐渐恢复体温和理智,眼眸一抬,大步走出房门,见被她绑成麻花的张麻还在一拱一拱地往前挪着,当即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


    张麻被踹得连打了好几个滚,登时哎哎叫唤了起来。


    可他还没能放出声儿就被祝玉当胸一脚踩得半截断声,猛地咳嗽了起来。


    “草你娘的死丫头,你他娘的有本事再踹老子——嗷——”


    祝玉丝毫不客气地再给了他重重一脚。


    “草你祖宗——嗷——”又是一脚。


    “我草你麻痹——嗷嗷嗷——”这回直接踹到张麻裆-部,这种切肤之痛痛得张麻直接就地打起滚来,眼泪都飙了出来。可就算是这样,张麻嘴里依旧不干不净地骂娘着,丝毫没发现祝玉的表情冷静如恶鬼,幽深的黑眸只有无尽的冰寒。


    “我草……不草了不草了,他娘的别踹了,嗷别踹别……呃——”张麻整个人彻底麻了木了,一双豆丁点大的眼珠子瞪得贼圆,眼神装满了难以置信。


    只见张麻整个人被一根柳条吊了起来,脖颈套着圈儿,整张脸憋得通红,而站在他面前的祝玉却是双手空空。也就是说,他是被一根柳条凭空吊起来的。


    这个认知吓坏了张麻,眼底渐渐溢出恐惧。


    这种恐惧在祝玉吐露出冰冷的威胁后达到了顶峰。


    她说:“你最好祈祷我妹妹没事。”


    只是一句平淡无奇的话,结尾甚至连个“否则不然”之类的转折都没有,可张麻愣是听出了其中的威胁之意,尤其是套在脖颈上正在缓缓收紧的枝条带给他的死亡威胁,让他打心底意识到祝家大丫头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被人占了便宜也会顾虑到家里而不得不息事宁人的胆小丫头。


    而是一个怪物,一个懂得反抗、能下狠手的怪物。


    ……


    祝瑶送诊所送的及时,所幸没出什么大事,在村诊所张医生的一手针灸止血外加缝合,有惊无险。只是让祝星祝月发愁的是他们拿不出诊治费,也拿不出钱买补血的药给五妹妹备上,一时间卡在村诊所进退两难。


    张医生是个老中医,虽然开的诊所透明柜台里摆的大多还是西药,但他给人看病基本还是用的中医那一套望闻问切以及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灸术。


    他也在竹屿村呆了有些年头了,知道祝家情况不大好,见俩小的为难,也无意收他们钱,可诊治费祝星祝月可以厚着脸皮接受不给,医药费怎么说也不能白收。


    就在两方互相推脱客套时,祝玉过来了。


    “张老师,您别这样,您愿意免费为我妹妹治疗我们已经感激不尽,这医药费我们说什么也得给。”


    张医生张了张嘴还准备说点什么,就听祝玉抢白:“我知道您心肠好,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被村里其他人知道,到时候每家都来这么一出,您还要不要生活了,所以这钱我们一定会给,原价给,您看,”


    祝玉说着从背篓里掏出一块带土的参,上面根须分明雪白,一看品相就是上乘,张医生只是瞟了一眼,目光顿时挪不开了,眼里闪烁着惊奇和激动。


    “这、这……这可是百年份的雪参?”


图片    www.jiubiji.com 旧笔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