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正人君子在这里,还能讲究个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但这些人可是纨绔呀,纨绔最喜欢的就是凑个热闹!
不知是谁用脚一下子踹开了房门,里面香/艳景色暴露无遗,当看到当事人时,这几个纨绔都呆愣住了。
每年上元节、七夕节都会有热闹瞧,但他们从来没想到会瞧上皇子的热闹。哪怕五皇子只是皇室小透明,但也不是他们这些勋贵子弟可以调/戏的。
正当一个纨绔要默默将房门关上的时候,里面的两个人也清醒过来,王青柔看到自己处境,“啊”一声叫了出来,立刻用被子裹住了自己。
因为王青柔抢走了被子,也便将五皇子的身子露了出来,让人看了一个过瘾,连毛发长得比较稀疏这一点都让人印象深刻,更何况那二两肉了!
五皇子则完全懵的状态,他这会子还在昂首挺立,不知道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而此时,站在院子里的陈曦也“啊”一声叫了出来,叫声冲破天际,牢牢压过了其他热闹声音,引得当即有许多房间的门窗打了开来。
好在天然居每个房间都几乎是独立或半独立的小院子,所以这会子还没有人聚拢过来。
沈木寒看着陈曦欲言又止,陈曦解释:“我就是惊讶和害怕,没见识过,请见谅。”
沈木寒:“……哦。”他算是知道为什么今天陈曦如此热情了,原来一切都在这里等着呢。
虽然明显算是被算计了,但沈木寒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对,想了想大喊了一声“死人啦,救命呀——”
这一句可不得了,瞬间就引了许多人往这边跑。每年上元节都会发生几起命案,京城百姓特别爱看热闹,挤破头都要看。
正喊着,沈木寒拉着陈曦的手就跳上了墙,几下子就翻到了几个院子以外。
陈曦望着沈木寒不说话,搞不懂这人为什么也跟着叫,还逃跑了!
沈木寒解释:“咱们是无辜的,但若在那里就有些说不清了。”
陈曦:“……哦。”
两个人蹲在一个避光的墙角处,看着天然居从仙气飘飘风雅之地瞬间变成熙熙攘攘的菜市场,而五皇子和王青柔的奸/情自然就暴露在众人眼前。
五皇子看了看怀中女人,阴柔的脸变得阴狠无比,他一把将王青柔从身下推开,指着她道:“你这个女人为了攀龙附凤,竟然敢给我用药,你好大的胆子!”
王青柔瞠目结舌,完全没想到五皇子会如此不要脸!
“明明是你想——”王青柔的声音一下子消失,因为她被五皇子踹晕了。
五皇子还不解气,怒气冲冲道:“房间是这个女人定下的,她说约了好多朋友,却原来是为了攀附权贵,真真让人不齿。王家女子一个比一个手段龌龊,我一定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五皇子说完便走了,脸上表情好似自己受了多大的屈辱。
能来天然居的都是权贵人,他们自然都认识五皇子,也一直觉得五皇子是个见人微笑的和善人,此时却都有了不同的看法。
虽然五皇子信誓旦旦,但大家不是傻子,一个臣女真的敢用药勾/引一个皇子?而且女人想要强了男人,可真真不容易呢,当谁没经验似的。
尤其王家小娘子那句没说出来的话可是含义颇多呢。
不过提起王家的女儿,包括东宫那位良娣,还真是让人一言难尽,怎么每次用药都牵扯到她们?
众人心里思绪连篇,但不仅不能说,还要低头匆匆撤离此地,独留王青柔一个人孤零零躺在地上,连衣服都没有穿。
还是一个女客看不过去,悄悄吩咐店小二用被子盖住了王青柔,好歹给她一个体面。
陈曦望着这一幕,她只觉得恶心。如果不是她机敏又武功高强,明天一早被人堵在这里面的就是她了吧?
沈木寒“呸”了一下,“皇家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出了事情就知道推给女人承担。”
“今儿这事倒是更加洗白了太子,”沈木寒盯着陈曦:“太子那样的人,值得你们家如此相帮?”
前几天刚刚传出太子妃搬离东宫正殿传闻,据说是因为太子和王良娣在太子妃寝宫滚了起来,然后让太子妃逮了个正着。
而太子当时便怒斥王良娣,说是她用药勾/引之故,还差点搞了一个负荆请罪,求太子妃原谅她。
太子妃自然只有相信太子的份儿,但因为对正殿觉得恶心,当时让人砸了床,还表示要重新休整院落她才会住进去。
而皇宫动土是大事,需要问卜走各种程序,东宫重新修缮的事情只能慢慢来,为此太子妃自愿住进了偏殿。
至于王良娣因为怀孕了,所以她的罪责也只能免除,还照常供应养着,太子妃吃亏也只能受着。
虽然这件事不算大,而且因为皇后压制没让流传到民间,但高门大户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
大家都觉得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而且太子一向对王良娣还算宠爱,估计就算是王良娣用药,也是太子给她的胆子。
不过也有许多人心底高兴,因为太子越不靠谱,别的皇子才越得利。
没想到太子的事情还没发酵起来,现在五皇子和王青柔的事情便出来了,而且又是用了药才成就好事,大家自然而然对王家女更加没有好感。
而且因为五皇子的丑事太大,从此大家提起太子那件事情,对比之下也只当是小事一桩了。
陈曦见沈木寒如此想,反问道:“你觉得今日是我设计了五皇子?我是疯了才主动招惹他?”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没想到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陈曦觉得很生气,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不至于拿着男女这点事情陷害无辜之人。
说完,陈曦心里觉得特别堵,懒得搭理沈木寒了,她转身就要飞走。
沈木寒一把将陈曦的手拉住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见陈曦误会,急得他满头的汗。
“我知道肯定是五皇子和王青柔做错在先,他们欺负你我想一拳头捶死他们,我只是觉得这样大张旗鼓揭露出来是不是为了太子?你说我们是好友,就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我这样说,是担心你,担心你们安西侯府。太子那件事情说是王良娣用药,但事实如何估计你比我更清楚。”
“他宠爱一个妾室,还让妾室做出那等欺辱正室的腌臜事情来,若是将来登上大统,你们侯府真的会有善终?”
“有人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但也有人会狡兔死走狗烹,你觉得太子是哪一种?”
沈木寒都明白这个道理,陈曦如何不明白。
陈曦低头叹息:“太子是哪一种我不管,但现在五皇子想要欺负到我头上,我就必须狠狠报复回去。”
“他看似人畜无害,可竟然做出这种玷污臣女之事,想用这种事逼迫我侯府为他办事,这种人只会比太子更加不要脸。”
“两害取其轻,我又有什么办法?”
沈木寒看陈曦这副低落样子,轻轻摇了摇她的手:“你放心,今后五皇子只要敢出宫,我就想法子把他命根子给剁了,看他还嚣张什么!”
陈曦:“……你别惹事,他可是皇上心尖上的儿子。”
沈木寒哂笑:“皇上自己就是个怂包蛋,他喜欢柔妃却护不住人,只能让柔妃一直当一个小可怜。等柔妃死了,他倒是一往情深了,可他倒是雄起呀,竟然还用老方法,爱一个儿子就忽视他,不让众人注意到他,是不是有病?”
“若是我喜欢的女人,必定珍之重之,让全天下知道我心里眼里全是她,若是有人敢欺负她,我拼了老命也要报仇雪恨,让所有人都不敢乱伸爪子。”
沈木寒是真看不上皇上这副性子。
陈曦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心情也好了起来。
沈木寒蹲在一旁看陈曦笑,像个傻子一样。
陈曦用手将沈木寒的脑袋拨弄到一旁,嗔怪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吗?”
沈木寒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觉得你真好看。”
陈曦:“……走了,看了一场好戏,我要回家了。我还当你是个纨绔傻子,没想到比多数人都看得明白,你隐藏挺深呀。”
沈木寒蹦到陈曦面前,红着脸道:“纨绔有纨绔的道道,不一定就比别人笨。我娘一直在找合适的人到你家试探一下提亲,我想先问问你,你嫌弃我吗?”
陈曦瞪了他一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愿意不愿意有什么用?你自己这么多年吊儿郎当纨绔样子,哪个丈母娘喜欢这样的?”
沈木寒哭丧着脸道:“我们这种家世,我哥已经足够优秀了,我若再优秀,是不是挺招人恨的?若是放我回东南,我也能上进。”
他不服气了,他爹要是跟安西侯一样自己在京城为人质,他和哥哥何至于此?
“阿曦你放心,既然你让我上进,我一定成为最上进的人,你让我造反我都成。”沈木寒觉得他可以。
陈曦拍了沈木寒一下子:“造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就算你有这野心,我还想好好吃喝玩乐呢?有造反这功夫,我们去西域玩一趟不好吗?去西洋南洋转一圈不香吗?”
好不容易成为世家贵女,陈曦可不想把好好的日子过成地狱模式,她图什么?
沈木寒笑道:“你答应了?”
陈曦慢慢转过头:“……你想得美。”
陈曦往前走去,沈木寒紧随其后。走了没多久,两人面前出现了一个男人,正是状元郎杨致。
杨致曾经让无数京城贵女砰然心动,可想而知姿容不凡。可如今再见,他模样憔悴,眼底带青,头发有了白丝,身上的青色衣衫也沾着污渍,整个人好似中年老男人一般透着一股子生活不易的心酸。
陈曦都有些惊讶,“一个月不见,状元郎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她凑到沈木寒耳边小声道:“跟落魄的狗一样呢,好可怜。”
沈木寒也上上下下打量了杨致一番,摇头道:“人家顶多是泯然于众人,他这怎么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实在有些丑。这样的人还好意思出来逛街,谁给他的脸?”
杨致被人嘲讽惯了,此时眼神竟然没有多少波澜,只死死盯着陈曦:“张怜儿死了,她不过就是去了一趟侯府便被关在了牢房,然后便死了。”
“不论外面怎么传,我其实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她那天找你只是自作主张,她一直心悦于我,而我却有自己爱慕之人。”
杨致虽然落魄成这副样子,眼里却依旧深情款款。
若是原主那种对他情根深种的,看到他这副样子说不定还真的会更加同情他,可陈曦却只有连连冷笑的份儿。
杨致这些天一直在反思,到底哪里出错了?明明陈曦那么爱他,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为什么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他都没有放手,这个女人凭什么放手?他真的不甘心。
看到杨致盯着陈曦的样子,沈木寒觉得恶心,站在陈曦面前道:“那个张怜儿是你的外室,她偷东西也是因为你,她死了也是你自己的事情,与他人无关。”
“而且她从大理寺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什么回家两天便死了,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杨致这个男人养了张怜儿几年,也好似爱了几年,可因为她进了一次大理寺,便觉得这个女人不再干净,于是各种语言和行动上羞辱和磋磨,让本就受尽苦楚的张怜儿心灰意冷。
之后京中流言四起,说这个张怜儿是杨致的外室,两人还养了一个儿子。没几天,张怜儿就死了,说什么是因为人言可畏自杀,实则不过是杨致这个负心贼杀了她而已。
沈木寒想到杨致的所作所为便觉得恶心:“你亲手杀死了张怜儿,她跪下来求饶你看在往日情分和儿子的份上饶她一命,你却视而不见,还是坚持把她勒死后吊在了房梁上。”
“你当这事做的人不知鬼不觉是吗?可惜你错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状元郎你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早已有人完完全全目睹了整个过程。”
见自己的事情竟然被人见到,杨致惶惶不安,面上却保持冷静道:“一派胡言,我堂堂读书人怎么可能会做出杀人之事?这绝对是有人故意针对我,陷害我,想将我彻底毁了。”
陈曦冷笑道:“你一个从六品小官,值当谁针对你?是不是太往自己脸上贴金子?还是说,你得罪过什么不该得罪的人?若真得罪了权贵,我劝你自己自杀了事,省得拖久了更加凄惨。”
说完,陈曦拉了沈木寒的手一下:“走了,我不想听狗吠,一点意思都没有。”
沈木寒低头哈腰:“是是,和一个自以为是的二傻子说话,还没有看前面玩把戏的猴子好玩。”
看着两人远去,杨致气得脚步抬了又放下,放下又抬起,最终也只有站立在那里,连拦下两人都不敢。
事到如今杨致自然知道得罪的人就是陈曦和沈木寒。杨致其实没怀疑陈曦,他觉得她哪怕不再爱他,也舍不得折磨他。
那么很可能就是沈木寒,因为他爱陈曦,知道陈曦爱过他,所以就变着法子羞辱他。
杨致真的很想杀了这两个人,很想让这两个人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他放过他们。可惜他如今没权没势,甚至连翰林院都要混不下去了,哪里有能力让他们求饶呢?
杨致恨得心都要滴下血来,恨他们仗势欺人,恨自己无能为力。
陈曦却并不担心这个小杂碎,小声问道:“他真的杀了张怜儿?”
原主那一辈子这两人可一直真爱到最后呢,而且他们的爱情还感动了很多人,甚至后世还流传了许多杨致为张怜儿写下的情诗。
陈曦觉得自己也没怎么出手折腾这一对真爱呀,怎么就发展到相爱相杀的地步了?
沈木寒点头:“嗯,我怕杨致这人狗急了跳墙,便一直让一个兄弟盯着他们家的动静。杨致这人已经半疯状态,因为翰林院的那帮子老夫子天天指指点点杀人诛心,让杨致彻底崩溃了,也因此很想享受一下被人尊重和爱慕的温暖。”
“偏偏张怜儿坐牢是因为杨致,所以她对着杨致也阴阳怪气的,一点都没有往日的温柔和仰慕。同样心理,杨致也觉得自己被人看不起全是因为张怜儿自作主张招惹权贵,两人吵来吵去,终于杨致爆发了,杀了张怜儿。”
“而且他简直不是人,杀了张怜儿的时候竟然没避着孩子,当时便把他儿子吓疯了。”
陈曦目瞪口呆:“他不会连亲儿子都杀了吧?”
沈木寒摇头:“那倒没有,他把儿子卖个乡下一户没有儿子的家庭了。据说那家子五个女孩,就想买一个儿子。可太穷了,根本买不起,正好有相当于白送的儿子,虽然脑子不好使,但长得漂亮呀,于是便欢天喜地收下了。”
“反正那户人家只要儿子能生孙子就成,并不关心他其他方面。而且他们还说了,傻子挺好,至少傻子不会长大知道真相后认祖归宗。”
陈曦:“……”男人那二两肉就特么的那么值钱?
也罢,这是别人家的事情和她没什么关系,但想到上辈子那么和睦的一家子成了如此模样,陈曦也还是唏嘘一下下。
也只是一下下而已,她实在没那么多精力关心这一家子喽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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