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荷的突然晕倒让Ken吓了一跳, 手忙脚乱地把他抱出,擦干净身上的水珠后,用外套把他紧紧裹住, 送回他自己的卧室。

    接着Ken去喊医务人员, 游艇上的医务人员头一回见Ken露出这么焦急的表情,他们被带到一个房间后, 更是讶异。

    床上坐着一个漂亮男孩,眼神迷蒙仿若没有睡醒,听见门口的开门动静,又睡眼惺忪地看了过来。

    与虞荷对上目光的Ken竟产生一种后知后觉的罪恶感, 但该做的不该做的事他都骗完了, 现在愧疚也来不及。

    “他怎么了吗?”

    “有点喝多了, 开点醒酒药吧。”

    Ken顿了顿, 继而语气有几分不自然:“你再给他检查下,体温或者什么,都测测。”

    虽然Ken懂得多,但没有实战经验,在游艇上的那么多年, 他见惯灯红酒绿,却从不参与其中。

    一些事他只有大概的印象,并不知道实际该如何处理。

    再加上他有些难以启齿,描述对他来说是一件困难的事。

    但虞荷并不配合量体温,他一直在动来动去,板着一张小脸蛋, 坐这儿那么久, Ken都呆在那里不过来。

    他生气了。

    医务人员给Ken投来一个无奈的眼神, Ken踱至床边, 犹豫片刻才入座。

    短暂的等待让虞荷更加生气,先是翘起眼睫瞪了他一眼,继而扭过头往下一倒,小手一拉,被子就蒙住了他大半个脑袋,只露出一点毛茸茸的发顶。

    “宝……先量个体温吧,你刚刚很不舒服。”Ken斟酌半天,都找不到合适的描述方法。

    床上的鼓起微微一动,旋即再无动静。

    Ken很无奈地撑过身,弯下腰去低声哄着,但虞荷都不听,连理都不打算理。

    然而这样的低姿态让医务人员大跌眼镜,Ken对谁都冷冷淡淡,提不起兴趣的模样,曾有人戏言,要不是他的赚钱天赋极强,一定会被船上的老前辈狠狠教训。

    在他们的印象中,Ken运筹帷幄、冷漠镇静,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低声下气。

    Ken哄了好半天,说了许多赞美的好听话,虞荷喜欢被夸奖,总算是哼哼唧唧地出了被窝,露出一张被闷得粉润的脸蛋。

    “我不要吃药。”声音依旧有些沙软,乍一听像在撒娇,“我要吃水果!”

    他又有些委屈:“我好渴。”

    游艇上水果是最昂贵的资源,但Ken毫不犹豫应允,接着切入话题,想让医生给他做个检查。

    虞荷气得眉毛都要竖起:“不要,走开!”

    接着又埋进了被窝里。

    这次的他怎么都哄不好,Ken居然要他钻出被窝,给医生看看那里。

    他也会生气的!

    医务人员隐约嗅到点不对劲的苗头,这两人的相处太过暧昧,不像外传的陌生人关系,更像是黏黏糊糊的小情侣。

    他又瞄了过去,高大俊美的男人正俯身低语着什么,床上的漂亮男孩怎么都不肯听,还探出红痕不一的手指去推开Ken,擦过Ken的脸颊。

    在Ken又吃了一巴掌之后,终于灰溜溜地走出了房间。

    医务人员已经大致明白状况,投给Ken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Ken却有些难为情起来,用很轻的声音描述自己看到的:“……好像有点血丝,嗯……他的皮肤太嫩了,是我太过分。”

    “都还在里头。”

    医务人员讶然挑眉:“这可不行,这需要挑出来的,否则会生病,而且肚子会不舒服。”

    Ken皱了皱眉,难怪虞荷一直说肚子难受,想吐。

    拿来醒酒药,Ken又推门而入,身后的人提醒道:“今天我可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但是Ken,他是里昂最疼爱的儿子,今天的事如果让他知道,他一定会毙了你。”

    Ken当然知道。

    尤其是现在里昂很戒备他,生怕他抢走属于虞荷的一切。

    打开门后,他又看见虞荷坐在床上晃悠着小脑袋,好像要坐不住似的。

    急忙上前抱住虞荷,虞荷同他对比起来真的太娇小了,皮肤软,身体软,哪儿都是软的。

    “为什么要吓我?”虞荷突然捏住Ken的脸。

    英俊苍白的脸颊被捏得有些泛红,虞荷很奇怪,“月光石”上的员工常年出海,皮肤都是健康的深棕色,只有Ken依旧保持白人的皮肤特征。

    现在他差不多醒完酒了,虽然还是有些晕,但最起码能进行正常思考,只是会比较迟钝。

    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涌入脑海,吓得小脸煞白,又因浑身绵软,害怕自己瘫痪的他,又急忙去碰碰自己。

    捏了自己好几下,确定知觉尚在,才松了一口气。

    “我没有吓你。”Ken的面颊被捏住,说话有些不清,“我是在欺负你。”

    漂亮的眉毛小幅度抖了抖,虞荷更生气了:“那你干什么欺负我!”

    明明坐都坐不稳,还要摆出这样凶人的模样,真是可爱。

    Ken轻笑一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虞荷的脸突然红了,又黏糊糊地把脸蛋埋进Ken的胸口,闷声闷气:“那也不要欺负我,我会害怕的。”

    一想到那种陌生的不受控制的感觉,他依旧感到头皮发麻,脚底发软,他又抬起脸蛋,湿润着眼睛撒娇:“我那时候真的好害怕……”

    他无法形容这种恐惧,只觉得世界都要扭曲,浑身软到仿若要与灵魂分割,好像自己的身体不再是自己的了。

    才抱了没多久,Ken又来!

    虞荷很生气地往下瞪了一眼,但还是黏糊糊地抱着Ken不肯撒手,回想起晕倒前的画面,依旧忧心忡忡。

    “是不是坏掉了……”声音颤抖。

    “没有,不会的。”Ken看过,只有周围出了点血丝,并没有出血的情况。

    可虞荷还是放不下心,突然起身,费劲地爬走跪伏在床上,很主动地露出伤口:“你帮我看看,有没有流血。”

    Ken确实找医师要了给伤口涂抹的药膏,却没想到虞荷会主动提出。

    事情发生得太快,也太容易,甚至像天上掉馅饼。

    虞荷背对着自己跪趴,细白手指配合地掰开伤口给他瞧,血丝中果然有遗留。

    Ken戳了戳伤口,并没有血。

    “没有血,”Ken的拇指不住磨着食指内侧,轻声哄着,“但有其它的,我帮你拿出来好不好?”

    虞荷乖乖点头,却因背对着Ken,怕Ken看不到,又难为情地“嗯”了一声,低低软软,像在撒娇。

    之前他也想让Ken帮他,但又不好意思说,这太奇怪了。现在Ken主动提出来,倒也是有眼力见。

    他才不要自己整理,好麻烦。

    虞荷一向很娇气。

    Ken从卫生间拿了个小盆子,见Ken坐下,虞荷又小步小步爬过来,乖乖把自己塞进Ken的怀里。

    靠坐在Ken怀中的虞荷看起来更加娇小,又因为身子很软,几乎要化在Ken的怀抱里。

    细白的腿搭在Ken的腿上,自然朝外,上头遍布属于Ken的印记。

    皮肤泛出莹白的光,还没做什么,小盆子内就接到了东西。

    但这样的感觉很奇怪,虞荷形容不上来,明明只是将垃圾拿掉,却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涌上来。

    他一向是不禁碰的,Ken也知晓这一点,更怕惹得娇气的他不开心,因此很细致,也很耐心。

    但虞荷还是忍不住冒出点哭腔,求助地仰头看人。

    好像被蚊子叮了一口那样,他想伸手去挠,却被半路制止。

    眼皮因为伤口发痒而叠出小褶子,在桃花色的底色下,无端有一种引人遐想的错觉。

    现在的他人如其名,倒真像是一朵荷花,还是正在花期的那种。

    伤口周边的肌肤因为疼痛而有些缩起,仿若正在小口小口呼吸,这也让Ken有些不忍再继续清理。

    但不清理干净伤口,虞荷只会更难受。

    Ken必须狠下心来。

    Ken低头凝视许久,想要开灯看得更清楚些,却被小手抓住,虞荷眼尾沾着点红,是难为情的:“别、别开灯……”

    明明他们什么都没做。

    可虞荷还是委屈地掉出了眼泪,原本他不用遭这个罪的,可现在他变得奇奇怪怪,不要的东西怎么都丢不干净。

    反而有越来越多的征兆。

    都怪Ken!

    都是Ken制造出来的垃圾。

    Ken耐心地帮虞荷拿走,小盆子里积攒的更多了,听着不绝的收集声,他仰头小声抱怨:“都怪你。”

    受人伺候还要怪人家,乱发小脾气,真是蛮不讲理。

    但他也不敢说得太大声,只敢带着点哭腔颤颤埋怨,小声又没底气。

    “我?”

    “就怪你。你把我衣服拿走,我怕被别人发现,就只能留着。”

    Ken低头去亲虞荷的侧颜,却因自己实在太高,显得这个动作有些难度,但不管怎么样,还是亲到了。他说:“都怪我。”

    “不过宝宝好厉害,”柔软白嫩的小腹微微鼓起,像是小动物被迫展露出自己最脆弱的肚皮,Ken伸手按了按,虞荷的脚趾都蜷了起来,是被痒的。Ken笑着夸他,“怎么能吃进去这么多。”

    随着Ken的按压,卧房内的如雨声击打窗户那般的收集声愈发急促,好似源源不断的水流一直在滴淌。

    甚至有一部分意外飞溅在Ken的皮鞋上,还有一部分落在虞荷的小脚丫上。

    红白交织的小脚,当真是漂亮极了。

    又被笑话贪吃。

    这也不是Ken第一次说他贪吃,他也会有小情绪的。

    虞荷抿唇不说话,纵使Ken说话的言语与神情都很认真诚恳,但他总觉得这不像是夸奖,好像被戏弄了。

    但Ken又按得很舒服,一切结束后,他又委屈屈扭过身,伸出手臂撒娇:“要抱……”

    但坐在Ken腿上,他的伤口就疼,不能抱的他更加委屈,小表情低落地黯淡下来,像被遗弃的淋湿的流浪猫。

    Ken把虞荷抱起,让他趴在自己的身上,这样虞荷就不会压到伤口了。

    之后又去拍他后背,捏他脊椎,揉揉后颈与脑袋。

    虞荷终于露出满足的表情,才乖乖闭上眼睛,今天他太累了,怎么睡都不够。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抬起毛茸茸的小脑袋,有些难为情地看了过来:“还想亲。”

    Ken又去亲他的嘴巴,慢慢地吻开他的唇缝,带有技巧性的接吻,很快就让虞荷的表情有些迷糊,发出含糊不清的抗议。

    “宝宝,把舌头伸出来。”Ken亲亲虞荷的嘴角,小声哄着。

    被哄得晕头转向的虞荷哪里还顾得上其它,乖乖听话照做。

    Ken也十分忙碌,边亲他边打扫,直至小水盆装到一半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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