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爱尔兰心中, 虞荷是软绵绵的性格,后来他才发现,虞荷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胆小, 反而脾气很大。
若是其他人,他一定会感到烦躁、缺乏耐心,可这人是虞荷,他只觉得这副娇气凶人的样子很可爱, 让他只想惯着养着。
帮虞荷洗完脚后,虞荷还是没有被哄好, 先是脸蛋遭殃,现在又是小脚被弄脏, 是个人都会有脾气。
哄不好的虞荷冰着张小脸蛋,使唤爱尔兰把他抱去床上,抬起下巴很嚣张地说:“今天你必须抱着我睡觉, 这是惩罚。”
根据虞荷的过往经验, 这个惩罚确实很过分,他被许多男人抱着睡觉过, 第二天那些男人的手臂总会酸麻, 总之很难受的样子。
加上每次他想要抱, 总会有男人露出一些比较犹豫的表情,他便认定是这群男人嫌累与不舒服。
另一边接受到指令的爱尔兰表情短暂凝视, 继而有些不可思议, 抱着虞荷睡觉?惩罚?
这算哪门子的惩罚……
被天上砸馅饼中馅饼的爱尔兰狂喜的同时,又感到忧心, 他老婆怎么这么笨, 他头一次见把自己送上门来让他爽的惩罚。
爱尔兰的沉默让虞荷闹起了小情绪, 曲起膝盖踹了踹爱尔兰, 雾蒙蒙的眼神湿润而不悦,督促他赶紧钻进来。
爱尔兰钻被窝的速度很快,生怕虞荷反悔一样,等他进入被窝后,带着异香的软绵绵触感,如云团般裹了上来。
白白细细的胳膊先是抵在爱尔兰结实有力的胸膛上,用小手试探着较为舒服的地方。
确定区域后,虞荷就将头埋了进去,又来回地蹭蹭,软软面颊与小巧鼻尖没有章法地在胸肌上磨蹭,成功让爱尔兰陷入僵硬之中。
爱尔兰动了动肩膀,胸口就有热流撒出,是虞荷说话时喷洒出的湿热吐息:“不准乱动!”
因为刚刚哭过,他的声线低软缠绵,还带着些鼻音。
仰头看人时表情很凶,却全然没有威慑力,宛若奶猫亮出自己的爪子,非但不锋利,反而只会暴露自己粉嫩的肉垫。
爱尔兰真的很吃这一套。
他点点头,看起来很乖巧也很听话的样子,像是被驯服的大型犬类。只是目光依旧灼灼地落在泛粉的小脸蛋上,好像想将其一口吞掉。
凶完爱尔兰后,虞荷便闭上眼睛,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打哈欠时有湿润的气息落在爱尔兰胸口,红艳艳的嘴唇闭合间,能够清晰看见粉嫩的舌头以及雪白齿关。
在虞荷打完哈欠后,嘴唇贴在爱尔兰胸肌前,似有似无地擦过,刚刚的水汽仿佛洇在爱尔兰的肌肤上,让他浑身滚烫。
怀抱里的一团很软,但爱尔兰很热,仿若被丢进炽烈沸腾的岩浆之中,又被火上浇油。
虞荷的睡眠质量一向不错,加上这里的床很软,他入睡得极快,浑然没有察觉身侧人的异样。
反倒是被窝被捂得有些热,他皱着眉要翻身,却被长臂一伸,搂进怀里。
觉得不舒服的他挣扎着要躲,却被搂得更紧,爱尔兰开始严重冒汗,手掌逐渐往下,捉住了虞荷那只白嫩的小手。
先前爱尔兰曾近距离感受过其细腻触感,仿若一团温腻的热奶油,稍微用力点都会化。
难怪他定力那么差,在虞荷刚碰到时,就犯下大错。
睡梦中的虞荷眉头微皱,像是发起了小脾气,但他睡觉很会叫,翻身会哼唧,热了会梦呓,有时又带着点哭腔鼻音。
现在的虞荷就很热,被被窝烫出了点热汗。
怕热到虞荷的爱尔兰,很贴心地把床头灯打开,又将被子掀开,稍微散出了点热气,凉意窜窜而来,稍微驱散了些闷热。
其实虞荷并不是易出汗的体质,现在他额头布满碎汗,可见他是真的热到了。
为了给虞荷打造一个舒适凉爽的睡眠环境,爱尔兰又将衣摆慢慢往上推,好让虞荷能够稍微凉快一些。
漂亮的小脸蛋微微仰起,露出精致可爱的喉结,腮肉被闷出点粉色,眼睫随着梦境一颤一颤。
他好像真的很热。
昏黄暖光下的软肤泛着一层盈光,都是被被窝闷出来的热汗,尤其是掌心内,汗水尤其得多,几乎将手指浸透。
爱尔兰喉间微动,还是决定,要帮虞荷将汗水擦干净。
否则会感冒的。
但纸离得有些远,没办法,爱尔兰只能使用仅有的材料进行处理。
爱尔兰俯过身,他的皮肤偏深,是健康的蜜色,这是他多年美黑的成果。
深色鼻尖在雪白细腻的软肤下微微下戳,形成一个可爱的小凹陷。
鼻尖不远处,是同样下陷的一点青涩的粉,几乎没有犹豫,爱尔兰马上动唇照顾了过去。
虞荷的睡眠质量是真的很好,加上最近被F区的硬床板折磨着,接触到松软舒适的床垫后,很快进入了梦乡。
但他突然觉得有些疼,但又不是很疼,有些熟悉的感觉,像是被蛇咬了一口,伤口带着点蛇毒的麻痹感。
娇气的他感到不舒服,嘴唇微微张开一点,明明睡得神志不清,却忍不住哼哼唧唧的梦呓。
他是被惊醒的。
呆呆地睁开眼,双目湿润而失神,他尚且没有回过神来,只知道自己疼得难受。
等到视野稍微清楚一些,对上爱尔兰紧张而又慌乱,明显做了亏心事的心虚表情。
他低头瞧了自己一眼,漂亮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睁大,锁骨下方原本雪白无瑕的区域,此刻遍布斑斑点点的印。
尤其是两侧中央点位,此刻高肿无比,甚至比先前大了一圈,周边晕开着水红。
爱尔兰还凑过来亲他脸蛋,又嘬了一口,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的虞荷踹了爱尔兰一脚,小手乱打爱尔兰的脑袋。
随便冲过澡后,虞荷拿完钱就要回自己房间睡,不管爱尔兰在身后如何求饶认错都没有用。
他真的生气了!
他睡得好好的,爱尔兰不睡觉,在这里欺负他,把他吵醒,还乱咬人。
这不是有病吗!
快步行走在走廊的虞荷,又掀开领口往内看了一眼,更加生气了,扭头怒气冲冲地瞪过去,爱尔兰马上停在原地,可怜兮兮地看了过来,像是在乞求原谅。
“不要跟着我。”虞荷刚放下领口,皮肤就被磨得很痛。
爱尔兰到底嘬得多用力?这么疼!
“坏狗、坏狗、坏狗!”虞荷生气地拍开爱尔兰递过来的手。
他们在走廊纠缠时,一侧的门开了。
安德斯刚洗完澡,亚麻色的头发湿漉漉地粘在肌肤上,水珠顺着面颊往下滴淌,长且直的睫毛下的目光忧郁而又平静。
先是看看虞荷气得通红的小脸,再看看爱尔兰明显尴尬的表情,他就明白了一切。
爱尔兰一定没有遵守他们的约定。
不过安德斯本身就没对爱尔兰抱多少希望,别说爱尔兰,如果是他的话,也不会遵守约定。
“他没让你满意吗?”安德斯往外踏了一步,颀长身影彻底落在走廊灯光下,他说,“要不要试试我。”
爱尔兰剜了他一眼:“目前他的时间是我的,你别想插队。”
“你不是喜欢钱吗?”安德斯没有理会爱尔兰,而是将目光直直落在虞荷身上,见虞荷不解地看来,他主动抛出诱惑,“看来你并不满意爱尔兰这个雇主,反正今晚当谁的男仆都是当,你不如考虑下我,我比他正常。至于价格——”
“我出双倍。”
虞荷答应得很爽快,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不想回到自己房间睡硬板床。
进入房间后,虞荷有些好奇地东张西望,比起爱尔兰有些凌乱狂放的房间,安德斯的房间十分整洁。
可以看出来安德斯有一定的强迫症,所有东西规矩摆放,井然有序。
纵使虞荷没有强迫症,但这样规整的布置,看起来格外赏心悦目。
刚被爱尔兰惯得无法无天的虞荷,忘了自己来是做小男仆的,刚坐下沙发,安德斯有些奇怪的目光就落了过来。
等虞荷发现自己的行为不妥想要起身时,又被按着肩膀坐了回去,手中也被塞进一块纯白毛巾。
“帮我擦头发。”
安德斯单手撑着沙发面,朝他俯过身。
擦头发这件事,有许多人帮虞荷做过,但虞荷并不会帮别人,害怕弄疼雇主的他,下手小心翼翼且谨慎,生怕安德斯借机扣他工资。
他的手指也很软,穿过发丝按在头皮上时,仿若有电流经淌全身,安德斯的手背逐渐泛起青色血管,努力压下内心躁动。
很快安德斯就发现了虞荷的心不在焉,他本来就娇气,又懒懒的,不喜欢运动,更不喜欢这些麻烦事。
明明是在帮雇主擦头发,眼睛却一直往桌上的水果拼盘中瞄。
这是为贵宾免费提供的新鲜水果,今天的拼盘里有大颗饱满的车厘子,上头挂着细碎水珠,肉眼可见的口感极佳。
安德斯稍微正回点身,虞荷就被吓得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仰头擦头发,眼角依旧时不时往一边瞥,嘴馋得不像话。
一只骨骼分明的手取过雕花托盘,安德斯将其放在大腿上,拿起一枚车厘子,状似无意在眼前晃悠,在虞荷嘴唇微张有些失神时,送进自己口中。
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微愕,又委屈地蔫下,小幅度咽了咽口水,不情不愿地收回目光。
可在下一秒,又将不知满足的视线转了回来。
看起来好好吃……
“想吃?”
“……不想。”
说着不想,澄澈的眼睛却明亮无比,黯淡眉眼也随之灿烂起来,眼珠子粘在安德斯手中的车厘子上,分明想得不行。
安德斯放下托盘,继而将手穿过虞荷腋下,将其抱在自己腿上。
虞荷的小手还紧抓着毛巾不放,没有搞清楚状况的他呆呆仰头看人,表情困惑,甚至有些无知。
大部分车厘子都是处理好的,没有果梗,但安德斯不知道从哪里取出新的盒子,里头是清洗完毕的、带有果梗的车厘子。
车厘子的大小是分等级的,目前它们按照大小依次排列,最小的约等于一枚硬币大小,最大的有将近虞荷手腕那么宽。
坐在腿上的虞荷很乖巧,甚至还会主动伸手抱人,他很喜欢被人这么抱着,这会让他感到自己是被保护着、呵护着的,仿佛自己是最珍贵的宝藏,需要小心疼爱。
安德斯的手有些烫,慢慢顺着虞荷的头发。
也许是因为刚沐浴完的缘故,还沾有些湿热的沐浴露水汽,虞荷觉得很香,又凑过去嗅了嗅。
他们的举止十分亲密,若不是安德斯知道自己已经被甩,倒真要以为他们是热恋中的情侣。
安德斯想要凑过来吻他,却对上他有些惊慌的目光。
戛然而止。
来到月光石可谓是困难重重,安德斯一直是父母寄以厚望的乖孩子,从小到大循规蹈矩,接受贵族礼仪教育。
他的母亲认为他的哥哥路已经无药可救,所以加倍严厉地管教他,安德斯也知晓,他身上承载着许多期望,不止是来自父母的,更是来自外界的。
在校园内,安德斯的表现同样出彩,甚至被评为最佳青年奖,成为全国上下青年人的表率。
他努力、谦逊、好学……是所有家长育儿的模板教材。
只有安德斯自己知道,他对这些都提不起兴趣,继续这么做的原因,不过是不希望父母伤心难过。他也没有特别想做的事,也没有自己的梦想,所以他无关紧要。
直至谈了一场意外的恋爱,他开始反抗,违背父母来到这里,进入迟到的青春叛逆期。
安德斯比虞荷要高许多,此刻虞荷坐在他怀里,恰好能被他拥住,仿佛他们正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
“我们复合好吗?”他的声线有些不稳,带有许些央求,“如果你也喜欢他们……你和他们的事,我可以装作不知道。”
“只要你不要离开我。”
从前的安德斯一直看不起路,他的这个哥哥,并不似表面看起来那般单纯,反而深沉可怕。
现在他倒是有些理解路了。
想要达成目的,就是需要不择手段的。苦肉计、缓兵计……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再下作又怎么样。
隽秀的眉头微微皱起,安德斯在说什么?挣扎着想要出来,虞荷却被抱得更紧。
安德斯的喉结上下攒动,极力克制自己内心喧嚣的情绪。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将虞荷绑回去,永远锁起来,让虞荷只能看见他一个人,也只能有他一个人。
可心底又有一个正直道德的声音不允许他这样。
安德斯被困在其中拉扯,几乎要疯了。
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不想和虞荷分手,他想和虞荷复合,哪怕虞荷背着他和其他人在一起,他也愿意。
只要他们还在一起。
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安德斯又比谁都清楚,虞荷不会答应的,哪怕他让步卑微到如此境界,虞荷也不会点头应允。
一想到这一点,那些肮脏的、卑劣的、难堪的想法再度潮涌而来,几乎要霸占全部的理智感官,沉重的情绪如镣铐锁住他,将他的灵魂一步步拖拽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母亲常说路是疯子。
可他们身上拥有相似的血脉与基因,如果路是疯子,他又是什么呢?
再次睁开眼,安德斯眼底沉静如水,并不似先前那般挣扎,仿佛投降那般宁静。
“想吃吗?”他再一次问。
提到吃的,虞荷便不挣扎了,侧身瞧着桌面上的车厘子,克制而又兴奋地点点脑袋。
“你不是来享福的,但我们可以换个方式——”
安德斯捏过虞荷的下巴,漂亮的小脸低落地垂下,嘴巴也抿起委屈的可怜弧度。他将拇指按在下唇中,轻道,“你能吃几个,就能吃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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