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落被萧曜亲得浑身发软。
大脑一片空白。
呼吸全被男人无情地夺走。
她只能被迫迎接他凶狠而放肆的吻。
手指无力地攥紧男人胸前的衣襟,纤细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的玄衣被她抓得紧皱。
两人的身体毫无缝隙地紧贴在一起。
云落落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想要躲开他掠夺的唇,但刚跟他拉开一点距离。就被男人捏住下巴再次吻了过去。
山后的海棠花开得灼艳灿烂。
云落落的身体被他抱起,压在海棠花下,花枝轻颤,发出簌簌的声响。
花瓣落到了两人身上。
云落落的水眸开始变得失神而迷离。
连玉簪落到地上都没有发现。
天地颠倒,不问黄昏。
耳畔突然传来万叶的声音。
“小姐,你在哪里呀?”
云落落浑身一颤,挣扎着想要推开身上的萧曜:“殿、殿下,有人来了……”
萧曜咬着她的唇,气息灼热。
“我知道。”
云落落被他亲得浑身瘫软,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快、快放开我……”
“不放。”
云落落的心中溢满了慌乱,气息变得急促,连声音都带着轻颤的哭腔:“我们会被她发现的,萧曜,唔……”
男人掐着她细软的腰肢,加深了这个滚烫凶狠的吻,炙热的气息拂到她耳后。
“不要分心。”
他低沉暗哑的声音里。
带着贪婪凶狠的占有欲。
“你现在是我的。”
万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就快要靠近假山。
她甚至听到了万叶拂动花枝的声音。
“小姐,你在这里面吗?”
云落落身子轻颤,纤细的小手用力地推抵着男人,吓得快要哭出声来。
“阿曜!”
男人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了她。
那双漆黑幽暗的眸底。
满是欲求不满。
云落落双腿发软,神色慌乱地整理被萧曜弄乱的衣裙:“殿下要言而有信,不要忘记方才答应过我什么……”
萧曜滚烫炙热的眸光。
逐渐变得冰冷。
“我知道。”
云落落不敢看萧曜的眼睛,手忙脚乱地拎起裙摆,从假山之后走了出去。
万叶正准备进假山查看,却见云落落从里面走了出来:“小姐,原来你在这里,奴婢找了你好久。”
云落落心中慌乱,道:“我不小心在行宫里迷路了,我们快走吧。”
万叶注意到云落落微肿的红唇。
“小姐的嘴巴怎么肿了?”
云落落心中羞怯难堪,藏在乌发里的耳朵烧得滚烫,但脸上却不动声色,伸手拿绣帕掩住微肿的红唇。
“方才不小心被虫子咬了。”
萧曜咬得也太用力了。
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万叶忧心道:“好像咬得有些重,小姐疼不疼?要不要找个太医瞧瞧……”
“不用不用……”云落落哪里敢去找太医看咬痕,她心脏狂跳地说道:“那不过是只常见的小虫子罢了,不碍事,我们还是快去林场吧,马球赛快要开始了。”
“是,小姐。”
主仆二人离开后,萧曜从假山之后走出来,手心里捏着云落落遗落的白玉簪,那张清冷的俊脸上,覆着一层冰霜。
他知道他现在是在饮鸩止渴。
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这么做。
他的每一根骨头都在渴望着她。
贪恋着她。
想要疯狂地占有她。
就算是跟她一起下地狱。
他也视死如归,甘之如饴。
.
这场万众瞩目的马球赛,最后以戾王萧曜旧疾发作,退出比赛而结束。
宣王萧桓取得了最终胜利。
戾王党羽纷纷惋惜:“若非殿下旧疾发作,此次衡州行哪里轮得到宣王。”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谁能想到戾王殿下的旧疾会在今日发作呢?也不知道这旧疾治不治得好。”
治不好。
萧曜望着林场席位上的云落落。
就算这旧疾令他的身体溃烂生疮。
他也不会对她罢手。
.
云落落得知宣王赢得比赛。
心中松了一口气。
看来她这色相牺牲得颇为值当。
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
云落落抬眸望去,便看到萧曜那双漆黑幽深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
一副想将她吞拆入腹的模样。
云落落心中一抖。
连忙转过头,装作没有看见的模样。
其实她也没有想到,大暴君竟会真的答应她。毕竟衡州之行意味着他的半壁江山,他竟然说不要就不要了。
这家伙绝对是被美色冲昏了头。
云落落忍不住转过头。
想看看萧曜是不是还在原地。
却没想到萧曜竟朝她走过来了。
她吓得双腿发软。
这家伙该不会是终于意识到美色根本没有江山重要所以要来找她算账吧?
萧曜走到云落落身前。
那双冰冷漆黑的墨眸没有任何温度。
他缓缓抬起了手。
云落落吓得身子缩成一团。
却不想,萧曜抬手,只是将一支冰冷的白玉簪送入她乌黑的云鬓里。
“云姑娘以后若是还有交易……”
少年抬起那双漆黑幽冷的寒眸,语气冷淡陌生:“可以继续来找本王。”
云落落的脸上愣了愣。
他竟然唤她云姑娘。
好疏远的称呼。
云落落刚回过神。
却发现萧曜的身影已经走远了。
以往都是萧曜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
可这次,却是她看着他离开。
这种感觉真是奇怪得很。
云落落攥着心口,微微蹙起黛眉。
.
十月初,宣王南下,前往衡州整顿贪官污吏,清除朝中贪墨之风。
茶楼酒肆里讨论的都是宣王此行。
百姓们对宣王赞誉有加。
这令云落落想起前世的萧曜,当时萧曜前去衡州整顿污吏,因其雷厉风行的手段,以及赶尽杀绝不留余地的态度,受到群臣和百姓们的诟病。
他注定是一个暴君。
但或许,宣王可以成为一位明君。
云落落希望她的选择没有错。
这日亥时,云落落正准备歇下,窗户外面却突然翻进来一个人,云落落还以为是萧曜,却不想来人竟是李素。
“你怎么翻窗户进来了?”
“嘘,别让别人听到。”
李素穿着轻便的紫衣劲装,身上背着一个包袱,将手中的绣袋递给云落落。
“我来还你珍珠。”
李素上次在游园宴欠下云落落一百颗珍珠,这一年来两人时常见面,每次见面,李素就会还云落落一颗珍珠,还到如今只剩下这最后十三颗了。
李素道:“这里面有十二颗珍珠,最后一颗珍珠等我回来后再还你。”
云落落一愣:“你要出远门?”
李素叹气:“祖父非要我嫁给钱尚书的孙子,但我根本就不想成亲,祖父不肯改变心意,我只好逃婚了。”
云落落想起前世的李素终生未嫁,但却活得潇洒如风,令人羡艳。
“那你想好逃去哪儿了吗?”
李素的眼眸在烛火下熠熠生辉:“我听说泉州海寇猖獗,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去泉州杀海寇。”
前世李素便是在泉州封的将军。
云落落拍了拍李素的肩:“加油,我看好你,争取混个巾帼将军回来。”
李素一愣:“你不劝我吗?”
“我为何要劝你?”
李素挠了挠头:“我跟我表姐也说过这事,但表姐却劝我不要去,她说女人应当留在家中相夫教子,不该出去抛头露面,更加不应该去做危险的事情。”
云落落道:“谁说女人只能留在家里相夫教子?你天生神力心怀天下,你不该困囿于深闺高墙,你的目光,应该瞭望更加浩瀚的星辰大海。”
李素有些失神:“星辰大海……”
“听说海的那边还有山呢……”
李素闻言,感动地抱住云落落:“我就知道云妹妹跟其他人不一样。”
这个世界上只有云妹妹跟三殿下会支持她去杀海寇。
云落落努力挣开李素太过大力的拥抱,想起一件事来:“你去泉州杀海寇时,要小心一个叫冯膑的将士。”
前世李素被冯膑出卖,肩膀被他砍了一刀,身受重伤,差点死在了泉州。
李素不解:“为何要小心他?”
“我梦到你被冯膑砍伤了。”
“只是一个梦而已。”
“他左颊上有个伤疤,我连那个疤长什么样都梦到了,你一定要小心他。”
“好吧,谁让你是高人呢……”
“路上要小心。”
李素最后抱了云落落一下,那张眉清目秀的脸上,带着干净明朗的笑容。
“等我回来还你最后一颗珍珠。”
“我等你平安回来。”
女孩和女孩之间不该只有竞争关系。
她们还可以纯粹地欣赏和守望。
.
衡州案牵扯的朝臣越来越多。
坊间流言,宣王拿到一个账本,账本里记录着京中所有受贿的官吏。
朝堂上下人心惶惶。
宣王回京前夕,云落落在侯府里被人掳走,刺客要宣王拿账本来交换她。
悬崖瀑布,泉高万丈。
宣王领兵包围悬崖上的刺客。
云落落白皙纤细的脖子,被刺客用寒剑抵住。刺客问:“账本带来了吗?”
宣王脸色难看:“带了。”
“把账本交给我。”
“你先把我妹妹放了。”
“拿到账本后才可以放过令妹。”
宣王拿着手中的账本缓缓靠近悬崖,两人正要交换,宣王麾下有个小兵突然大声叫道:“那账本是假的!”
“你竟敢骗我?!”
刺客大怒,欲杀云落落。
但他手中的长剑却被人用石头打落。
云落落被刺客一掌打下悬崖。
“落落!”
宣王只来得及拽住她的一片衣袖。
一道身影从他身后跃下。
萧曜毫不犹豫地跳下了万丈悬崖。
云落落被湖水砸晕了过去。
意识有些模糊不清,身体像是被人用力地托起,让她得以浮在水面上呼吸。
不知过去了多久。
云落落浑身湿透地在溪边醒过来,身边躺着昏迷不醒的萧曜。
她摇了摇萧曜的肩膀。
“阿曜,快醒醒……”
萧曜缓缓睁开了一双清澈的眼睛。
“你是谁?”
云落落一愣:“你不记得我了?”
少年脸色苍白,漆黑的眼眸像是被春雨洗过一样的清澈纯净。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不记得。”
云落落看了萧曜好一会儿。
许久,她才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是你姑奶奶。”
萧曜恭敬地低下了头。
“小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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