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喝成这样?”
上校刚一出门,没走几步,就被一双手扶住了胳膊,他抬头一看,正好迎上池昼漫不经心的眼神。
“在格斗场喝成这样可不多见,”池昼问,“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点诧异,眼神从上校身上扫过,上下打量了他一遍。
走廊里光线昏暗,上校在设计观赏席时,为了保证私密性和奢华感,整条走廊上没有设置窗户,只有几盏煤油灯散发出幽幽的光。池昼曾经吐槽过这个设计,说它纯属是没事找事,都已经星际时代了,谁还用煤油灯,当时,上校只是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说你不懂。
现在,池昼倒是懂了。
煤油灯若有似无的光线下,他看不清上校的脸,更不要说他的眼神。如果不是上校那身标志性的条纹西装,他甚至认不出这个喝得跌跌撞撞的人就是他的老朋友。
至于上校的兔女郎们,更是不会发现这个走廊里的醉鬼,就是格斗场的主人。
所谓的私密性,大概就是在这种时候起作用的。
上校眯着眼睛,费劲的打量着面前的人,连灌几杯的高浓度威士忌起了作用,让他的眼前一片浑浊,连人影都是模糊的。
“哈,是你,”他认出眼前的人是谁,一把揪住了池昼的领子,不知是在感慨,还是在埋怨,“你和你的小朋友,真是有够疯的……两个疯子,疯到一块去了,还乐在其中,真是有够疯的。”
池昼任由他扯着自己的领子,敷衍的点头,问:“跟夏野也能喝成这样?”
他的语气里带着点不可思议。夏野的酒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们之前在中央街区的小酒馆,夏野只喝了两杯,醉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连雪豹都放出来给简飞仰随便玩,这件事,池昼到现在都印象深刻。
上校却完全不一样。
上校是个实打实的酒鬼,看他办公室里那一溜的酒柜就知道,他不仅要喝,还要喝出品位,喝出风采,从陈年威士忌到波尔多佳酿,没有上校不喜欢的,他对此如数家珍,颇为自得,绝不是几杯酒可以放倒的人。
唯一的可能,他自愿喝醉。
“你们说什么了?”池昼等着他站直,才理了理自己的领子,慢条斯理的问,“需要我送你回办公室吗?”
“不需要!我还没死呢,”上校没好气的说,他打了个酒嗝,呵呵笑了两声,忽然凑近池昼,压低了声音,“赤霄红莲失踪这种事,你也告诉他?”
池昼笑道:“原来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兴师问罪?”上校嗤了一声,显然对他的说辞十分不满,“我这叫兴师问罪吗?池昼,你是不是被爱情冲昏头了?”
上校火气上涌,声音高了一点,却又因为想到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下一秒又低了下去,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低得不可思议,问他:“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赤霄红莲?它是这场格斗赛的战利品,这是联盟这么多年以来得到的唯一线索,军部和总署,他们求你过来,是为了得到‘它根本不在格斗场’这样的消息吗?”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池昼后退一步,跟他拉开距离,“夏野跟军部没有关系。”
“你拿什么保证?如果军部知道这个消息,他们会说什么?他们会认为是你隐瞒,还是我隐瞒?”上校问。
“既然你这么担心,为什么还要继续办格斗赛?”池昼说,“如果冠军诞生的那一刻,你的那位神秘人没有送来赤霄红莲,这件事要怎么收场?”
上校一时语塞,他定定的看着池昼,眼神里闪着某种狂热的光。
那眼神极其狂热,令池昼都感到诧异,他从来没在上校的脸上看过这样的表情,眉毛、眼睛、嘴唇乃至每一块肌肉都被调动了起来,组成微妙的弧度,显示出一种压抑的狂热,甚至有些疯狂的意味。
上校说:“它一定会出现,我们都知道。”
“我们都知道?”池昼笑了,他慢慢的说,“我可不知道。”
“你知道的,我在赌,”上校盯着他,那束光熄灭了下去,“我们除了赌,还有什么办法?”
池昼沉默了一瞬,说:“我知道……你是最想撕碎它们的人,但希望不该全寄托在赤霄红莲上。”
十二区污染事件中,上校失去了他的向导,自此退出军部,不再沾手与外星污染相关的事件,所有人都以为他放弃了,但池昼知道,他从来没有一天放弃过。
“不要寄托在赤霄红莲上?”上校几乎是在冷笑了,“那我该寄托在什么上面?影武者还是绿甲虫?难道你真的觉得,”他顿了一下,手往走廊上一指,“这些家伙能把它们的老巢端了?”
走廊的墙壁上,几张机甲的挂画正对着池昼,散发出油画特有的光泽。
“我们有了新进展,”池昼说,“会有那一天的。”
“新进展?特别行动部还是总署?我不觉得还能指望军部那群酒囊饭袋……”上校嘟囔着,眼神狐疑。
“我和夏野,”池昼叹了一口气,“事情很复杂,还没有上报联盟,但比你想象得要好。”
“好吧,我相信你,”上校终于说道,“去找你的小朋友吧,他就在里面。”
上校抬起手,往包间的方向一指,池昼点了点头,说:“谢谢你的照顾。”
上校嗤了一声,喃喃道:“我可没有照顾。”
—
池昼推开门的时候,夏野正在看比赛。
他从牌桌那边抽了一张扶手椅过来,摆在落地玻璃窗前,专注的看着格斗场里的情况,察觉到有人开门,夏野只是回过头,问:“你来了?”
扶手椅的椅背很高,金丝楠木的框架内是绣着繁复花纹的织金面料,遮住了夏野大半张脸,池昼站在门口,只能看见他的眼睛。
漆黑的碎发落在他的脸颊旁,衬得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包间里没开灯,只有格斗场的光线从落地玻璃窗洒入,落在夏野的身上,浅淡的金色,显得他整个人柔和几分,不似平时冷淡。
池昼走到他身边,问:“不准备提刀了?”
夏野听见他的问题,不由得转过头,诧异的看着他,问:“谁提刀了?”
他看见池昼的眼睛,里面明显含着笑意,似乎是在看见他第一秒起,池昼就开始笑了。
“你啊,”池昼说,“上校说,他还没进来,你的手就按在匕首上了。”
“我感觉到是你来了,为什么还要防备?”夏野不解的问,他的手指向另一边的牌桌,示意他那边有椅子。
池昼点头,他弯下腰,呼吸落在夏野的耳畔,带着点微妙的烫。
“你选的这个位置不错,视野开阔。”他说。
他拉来了第二张扶手椅,跟夏野并排坐在一起,问:“等很久了吗?”
“刚看完一场,绿甲虫赢了,他们在庆祝,”夏野指向场内,“你怎么才来?”
“想我了?”池昼笑着问。
“谁说的?”夏野转过头,不看他,好像一下就对场内的庆祝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一般,认真看着主持人与格斗手拥抱庆祝,“我只是觉得你错过了很多。”
“是吗?”池昼不动声色的说,“我倒不觉得。”
他伸手入怀,从西装外套中摸出一只长方形的盒子,在半空中轻轻一抛,精准的落在夏野怀中。
夏野问:“这是?”
“打开看看。”池昼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对他挑了挑眉,眉宇之间颇为自得,好像笃定他一定会喜欢。
长方形的盒子上绑着缎带,蓝色的,丝绸质地,看起来像是一份礼物。
夏野的指尖落在了缎带上,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依旧显得很平静,只是呼吸稍微快了几分,反而是池昼紧张了起来,一颗心顺着他的动作跳动,观察着他的反应。
“匕首?”拆开盒子的瞬间,夏野的眼神亮了起来,“给我的?”
长方形的盒子中铺着柔软的丝质缎面,一柄匕首正躺在正中央,纯白色,造型流畅利落,刀鞘光滑,如最纯净的水面。
夏野将手轻轻放上去,沉静在刀鞘内的匕首感受到他的气息,瞬间颤动了一下。
“是你的,”池昼笑道,“你看,它在呼唤你。”
夏野小心翼翼的握住了刀柄,将匕首抽了出来,这是一柄真正的匕首,精铁打造,泛着淬火后独有的气息,是像“天道”一样,会自己选择主人的武器。
刀柄之上,有一处空缺,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夏野抚摸着那个圆形的缺口,问:“这是什么?”
“蚀骨的位置,”池昼说,“等你拿到\&039;&039;首领\&039;&039;的蚀骨,科研所会帮你镶嵌在上面。”
夏野的呼吸变慢了一瞬,他缓缓松开手,匕首滑入刀鞘,发出一声清润的响。
“我很喜欢,”夏野说,“它叫什么?”
“这也要问我吗?”池昼忽然笑起来,“看不出来你这么在乎我。”
夏野斜了他一眼,淡声道:“我以为它有名字。”
“你的东西,当然是你来取名,”池昼漫不经心的说,“要我说,它就该叫小白。”
夏野:“……”
他端详着盒子里的匕首,怎么也想不出来这么锋利的东西,跟小白这种软乎乎的名字究竟有什么联系。
“保险起见,我想问一下,”夏野说,“我们是在给匕首起名,不是在给小狗起名吧?”
“嗯,很有道理,”池昼说,“小白还是留给你的小雪……豹吧。”
夏野骤然转头,池昼仍旧无辜的看着他,甚至摊开了双手,一副无奈的模样,似乎他只是短暂的结巴了一下。
但是谁都知道他平时根本不会结巴。
甚至口齿相当伶俐,堪称特别行动部相声王。
不过,这种时候追问,显然会显得他有点心虚,好像隐瞒了池昼什么似的。
“小白这种名字太随便了,”夏野故意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我不喜欢。”
“嗯,那你喜欢什么?小咪,甜甜,乖乖,你选一个?”池昼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声音里藏着笑意。
夏野总觉得他不只是在给雪豹起名。
“想都别想,”夏野说,“我的精神体不需要这些昵称。”
他低下头,注视着纯白色的匕首,说:“斩风。”
斩破长风,一往无前。
—
话音落下的瞬间,匕首在刀鞘中长鸣。
“看来它很喜欢这个名字,”池昼耸了耸肩膀,“小白确实不太合适,下次我多想想。”
夏野将匕首收入怀中,下巴一抬,指向玻璃窗:“好好看比赛。”
他知道池昼的心意,送给他的匕首,自然该由他取名,那些不靠谱的名字,只不过是为了逗他开心而已。
“什么时候学会教训我了,”池昼笑道,“行啊你,学校里呆了两天胆子变大了。”
“嗯,不回学校我都忘了,还以为我被特别行动部套牢了。”夏野难得开了个玩笑。
池昼的脸色却微微一变,他知道夏野是在开玩笑,但少年们在绿茵场上并肩而立的画面突兀的出现在眼前,令他不禁力道加重,扣住了夏野的手腕。
好在他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状似不经意间问道:“怎么,还想有人想挖我墙角?我们特别行动部可不是吃素的。”
“我暂时没有离职的打算,”夏野脸上笑意未变,指了指他的手,“你不用这么紧张。”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啊,”池昼忽然低声一笑,“有人要抢走你,我能不紧张么?”
他骤然靠近,清淡的雪松气息萦绕在夏野的鼻尖,将他的注意力强行拉了过来。
夏野的视线从格斗场上收回来,正好对上池昼的眼神。
那双眼睛里……有很多他看不懂的情绪。
“池昼?”他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夏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们靠得很近,肩膀碰着肩膀,池昼的眼眸里倒映着他的身影,他只要一抬头,鼻尖就能碰到池昼的下巴。
太近了,属于哨兵的气息迎面而来,令夏野的心微微颤了一下。
靠近他,驯服他,让他成为只属于自己的野兽。
荒唐的念头自灵魂深处涌出,本能驱使着夏野伸出手,掐住了池昼的下巴。
下一秒,他看见池昼眼中浮现出笑意,问他:
“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吧,夏野。”
他明明是被桎梏住的人,却显现出了某种胜券在握的意味,池昼唇角一勾,握住他的手,极其煽情的掰开他的手指,将他的手握入掌心,如愿以偿的看见少年的肩膀微微颤了颤。
“就这么想成为我的向导吗?”
—
“怎么可能?”
夏野想反驳,但当他抬起头时,却发现眼前的景象已经变了。
不再是装潢华贵的格斗场包间,松软的沙发和黑曜石制成的茶几全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片黄沙。
空茫的沙漠之中,除了一轮灼热的太阳,什么都没有。
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是池昼的精神世界。
夏野:“……”
他一时失语,池昼说得没错,他该问问自己怎么了。
池昼握住他的手的刹那,他强行进入了池昼的精神世界。这是黑暗向导的特权,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进入任何一个哨兵的精神世界,但当这件事发生在池昼身上时,显然是一种纵容。
沙漠中没有绿洲,但天气宁静,昭示着池昼心情愉快,状态颇佳,跟上次漫天黄沙的龙卷风天气全然不同。
池昼是故意的。
夏野咬住嘴唇,直至尝到一点血腥的气味,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他觉得有点热,不知道是因为过于灼热的烈日,亦或是对自己的怒气。强行进入一名哨兵的精神世界,哪怕他是池昼,仍旧是一种不理智的行为。他很难接受自己这么的……冲动。
夏野闭上眼睛,打算从池昼的精神世界中退出去,却感受到了一阵微凉的风。
……惬意,舒适,令人眷恋的感觉。
有什么东西轻轻碰了碰他,温度很低,质地坚硬,带着点生铁的味道。
是黑龙的鳞片。
池昼的精神体在他的面前低下了头,金色的眼眸中倒映出他的身影,仿佛在祈求他的垂怜。
——我是你的,我愿意臣服。
夏野伸出手,摸了摸它的头:“不要这么冲动。”
他声音很轻,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它说。
金色的眼眸注视着他,最终也没有强求,只是靠近他的手心,轻轻蹭了蹭他。
“好乖。”夏野抱着它,脸贴在它的鳞片上,冰冷的触感缓解了他的热,让他感觉舒服了一些。
黑龙异常温柔,将他缠绕其中,巨大的身躯将他吞没,仿佛要将他永远占有。
“我该走了,”夏野蹭了蹭它的鳞片,“下次再见。”
—
下一秒,夏野撞进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池昼看着他,漫不经心的说:“养条龙当宠物不好玩么?”
他低下头,下巴从夏野的掌心蹭过,带来一点细微的痒。
夏野骤然回神。
他松开池昼的下巴,下意识靠在了椅背上,轻轻呼出一口气。
“好热,”夏野说,“管好你的龙。”
“嗯?怎么是我管好它了,你不是挺喜欢跟它贴贴的吗,冰冰凉凉,多舒服啊,”池昼声音低下去,带着点压抑的喑哑,“还是说你嫌它不够温柔?”
他松开夏野的手,再次靠回自己的椅子上,笑得意味深长。
夏野瞥了他一眼:“我可没说我喜欢。”
他仍然觉得热,解开衬衫第一粒扣子,露出一小截纤瘦的锁骨。
池昼的眼神一暗,声音更低:“不喜欢么?我怎么不觉得。”
夏野避开了他的眼神,不再看他,手指紧紧扣住了扶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池昼定定的看着他,唤他的名字:“夏野。”
“嗯?”夏野没抬头,只是专注的看着场内,心不在焉的回答。
“有没有人说过……”
池昼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话,又像是没有说,若有似无的萦绕在他耳边:
“你很会撩人?”
夏野陡然抬头,显然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问:“嗯?!”
……就是这幅不知风月的样子,让人最是心痒。
池昼摇头,没打算把话说出来。
—
池昼抬手,将冷气调低了两度。
他的视线落在绿茵场上,新一轮的热身赛已经开始了,两台机甲正打得不可开交,他们这里是最好的位置,足以看清那两台巨兽的一举一动。
往常这种时候,池昼会将它们的一招一式都记下,但今天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夏野身上,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无法抑制。
“这比赛没法看了。”半饷,池昼终于出声,无奈的耸耸肩膀。
夏野问:“房间太闷了?”
“嗯,”池昼点头,“有点热。”
“那我们出去?”夏野指指绿茵场,“观众席上有位置,今天是假面主题,没人会看见我们。”
他有这个想法很久了,包间里视野虽好,但容易分心,不如观众席上气氛热烈,所有人都全心投入比赛。
“行,”池昼起身,在置物架上一番挑选,“你想戴哪个?”
置物架上是一整排假面,从最为简单的素色白面具,至花纹繁复的羽毛舞会面具应有尽有,其中夹杂着风格独特的鬼狐面具等等,令人眼花缭乱。
“这个吧,简单。”夏野从架子上拿起一张最简单的黑色面具,刚一扣在脸上,转头却发现池昼的画风与他截然不同。
他选了一款最华丽的舞会面具,金色羽毛与碎钻交相辉映,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流畅的下颌线。
配上手工定制的暗纹西装,像是从维多利亚时期化装舞会上穿越而来的绅士。
“你干脆再戴,“就可以去参演《歌剧魅影》。”
“是么?我觉得我这身打扮正好,”池昼神情无辜,指了指观众席上的人,“看看他们,再看看你,这么简单合适么?一看就是乔装打扮去打探消息的,一点都不像个正经看比赛的。”
夏野:“……”
他刚想说我比你正经,却正好看见一个观众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她穿着一袭华丽的裙装,裙摆足足有两米长,被裙撑撑成圆润的弧形,脸上的面具比池昼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几乎将一只孔雀的羽毛都镶嵌在了上面,额头上还有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样式极其浮夸。
“我没骗你吧,这就是假面舞会,”池昼说,“这群人就是这么夸张,我这还算保守了。”
他按住夏野的脸颊两侧,将漆黑的面具从他的脸上取下来,露出那张清秀的脸。
池昼的手指在置物架上穿梭一轮,最终定格在一张假面上,他只是拎起来看了一眼,就毫不犹豫的将它戴在了夏野的脸上。
池昼后退一步,来回打量了几遍,满意的点头:
“好了,戴这个吧,听我的准没错。”
他的动作太快,夏野甚至没看清他拿的是什么面具,就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是什么?”夏野问,他抬起手,在脸上摸索了一阵,试图研究出是什么款式,声音里充满了困惑,“为什么我的还有耳朵?”
“有的款式就是有耳朵的,走了,不要错过这一场。”池昼一本正经的说。
夏野将信将疑,正想去找个镜子看看,却被池昼一把拉住了手腕,带出了房间。
走廊上站着两个兔女郎,正是之前在他们包间的那两个女孩,看见他们出来,迅速的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眼中带着笑意。
有个女孩迅速的捂住了嘴,夏野怀疑她快要笑出声了。
“池昼,”他问道,“你给我戴的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池昼的视线落在他脸上,气定神闲的笑道,“很可爱,很适合你的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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