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点来收拾屋子的,显然都是陷入热恋期完全睡不着的小傻瓜们。
现在就有两个傻瓜,一块儿吃完夜宵便一个收拾桌子一个跑去床边,把宝贝爱人胡乱塞进床底下的各种东西都又巴拉出来。
顾乖一边收拾一遍不由自主总是看向蒋哥那边,忐忐忑忑地生怕蒋哥觉得自己邋遢,天晓得他平时才不是这个样子。
越想越心慌,顾乖连忙走过去说:“算了算了,就这样,差不多能睡就行,不然哥你先去洗澡?或者我们一起洗?”他说着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勾引人的话,偏偏只惹来蒋哥一个微笑的眼神,略带点宠溺的调侃。
“怎么了?”顾乖结结巴巴。
蒋贺盘腿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很熟练地开始给小乖叠衣物,顺便笑着说:“我看你紧张,所以笑。”
“我紧张?”顾乖脸蛋通红,害羞地忽地垂下头来,从身后抱住肩宽的蒋先生,脑袋都埋在蒋哥的肩窝里,闷闷地承认,“恩,我是有点儿。”
“紧张什么呢?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拉屎都是我给你刨的坑,小时候……逃课都是我带你逃的,你睡觉流口水也是我给你擦的,想听自己打呼噜的声音也是喊我给你录的,我们从小就一起长大,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顾乖依旧趴在蒋哥的后背上晃啊晃,心想,那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是现在啊,他们满打满算这几年每年也就见大半个月,这大半个月蒋哥也没有跟他聊过工作生活,他们只是单纯的旅游而已。
话题最多的永远都是关于他的相亲,要不然就是回忆过去。
顾乖觉得,总是回忆过去不太好,好像搞得他跟蒋哥只有过去可以聊一样,他想要知道蒋哥的现在,现在跟家里关系怎么样,弟弟还是跟以前一样崇拜他吗?现在公司做得怎么样了?身边的朋友有没有他不认识的新人?
顾乖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要知道。
但这些他没有开口,他忽地不知道从何问起,反倒是忽地听见蒋哥回头问他:“宝贝,这是谁送你的?”
顾乖回过神来定睛一看,之间蒋哥手里拿着一条奇奇怪怪的线,红色的,就那么一丁点儿的布料,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但是随着蒋哥把那个奇怪的布料拉扯展开,顾乖瞬间瞳孔都瞪大了一些,脸蛋滚烫着老老实实解释说:“这是之前朋友送的礼物,我跟他去看人妖表演的时候,主办方老板跟他认识,就都送了伴手礼,就这个……”丁字裤,其实还有与其配套的猫咪发卡,顾乖觉得可爱,随手摆在桌子上,然后被前来做客的女性朋友要走了。
“哦?朋友?哪个朋友?”蒋先生像是只是单纯的好奇。
顾乖老老实实道:“就一起演奏的师弟。”
顾乖想了想,很听话地去把相册翻了出来,他大学毕业后深造又留下来学习,但这个师弟是大学的朋友,跟着一个老师学习,所以叫师弟,由于是本地人,顾乖后来跟这位师弟还算关系不错,但顾乖自觉还算不上至交好友,没有比较像费寻那样介绍给蒋哥认识,就从来都没有提过。
“喏,就是他。”顾乖找到相册后,翻开第一页就能看见大合照,总共三十多个人,外加导师和校长,所有人都在餐厅笑得分外开心,顾乖被师弟跟身边的师妹搂着,三个人靠在一起,显得很是亲近,费寻则站在顾乖的前面,跟两三个漂亮妹妹合照。
这时候的费寻还不算太圆润,属于微胖界帅哥天花板。
顾乖说:“他叫查理,现在已经没有学琴了,前几年家里突然破产,现在欠了很多外债,跟着他的朋友开了个酒吧,里面办过很多演出。”
“查理……好的我知道了,现在还有联系吗?”
顾乖想了想,说:“不算吧,也就节假日会寄贺卡给我。”顾乖觉得这等联系时外国人的礼仪,算不上有联系。
“那这个女人呢?”蒋先生指着顾乖身边的小师妹。
顾乖坦坦荡荡道:“丽莎,很有天赋的小提琴手,我跟她以前经常二重奏,导师总夸我跟她很有默契,现在她早就登上了维也纳的大舞台,是比我更厉害的小提琴家了,在全世界巡演。”
蒋先生想知道的其实不是这个,他默默又继续翻看了很多照片,往后不少都是顾乖跟不同人的合照,小乖笑得很甜,跟所有人好像都能打成一片,和他想象中的完全没有朋友,只跟费寻那个风流傻逼玩儿的小乖截然不同。
在大学时期的小乖,像是学校的明星,所有人都喜欢他捧着他,居然还去看过人妖表演,这玩意儿他都没看过。
——顾乖,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蒋先生脑海里突然出现甄嬛传的表情包,但没开口说出来,说出来似乎显得他很小气,不,他是大度的蒋贺,不该因为小乖跟想象中惶谎砺冻鋈魏尾缓玫那樾鳎慰鏊Ω梦」愿咝瞬哦浴Ⅻbr/>
然而张口却还是有些微妙的感慨:“宝贝,你朋友看起来,比你说的要多得多。”
顾乖没听出蒋哥语气里的难过,趴在蒋哥的背上,解释道:“朋友,我觉得只有你跟费寻是的,其他都不是很交心,只是一起玩,跟谁都能玩儿到一起,但是我迟早要回国的,回国后假如哪天我家破产了,穷得只能住在大街上了,也只会是你或者费寻收留我,你们对我来说最重要。”
“当然其他人也不是不好,只是关系没有到那里去。”小乖坦率道,“我能跟他们一起聊音乐,聊最新的话剧,听他们说最新上映的电影,出去玩儿一整天,但只会跟哥你还有费寻在一起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做,就躺在沙发上吃薯片看电视,最后霸占你们的床,让你们睡沙发。”
顾乖大概从小就被教育得分界感很重,所以朋友都是划分了等级的,在他看来亲密得跟亲人差不多的,才是挚友,其他人都是玩伴而已。
倒也不是说别人求他帮忙他不会帮,只是不会掏心掏肺的那么卖力,兴许能用钱解决的东西他都愿意用钱去解决,其他的就比较为难。
蒋先生听完,稍微高兴了一点,知道在小乖这里自己的分量很重,可依旧控制不住地指了指下一张很亲密的照片,说:“这又是谁?”
凭借蒋贺多年的暗恋经验,一眼就能够看出照片里很腼腆站在小乖身边提着圣诞礼物的男人暗恋小乖。
这人留着一头长发,胡子拉碴,很年轻却走大叔风,看模样像是混血,微笑着偏头看顾乖,顾乖却没看见他,而是在喊费寻不要去吃蛋糕,表情特别漂亮,眼里像是盛满星河。
也不知道这张照片是不是也在对方那里奉为神作,日日放在枕头下面,以期梦到他的顾乖。
“哦,他是我现在学校的副教授,去年结婚的时候我还去参加婚礼了的。”
“结婚?”
顾乖点点头,说:“不过他们的关系有点开放,属于各过各的那种,偶尔还能看见他老婆跟别的男人约会,他也跟其他男男女女约会。”
顾乖从不评价别人的婚姻状态和三观,但蒋哥却是皱了皱眉,对他说:“太开放了,我心里如果有人,怎么也做不到放着心上人不娶,去娶别人,我是非娶他不可的。死也要娶到。”
蒋先生说完,定定看着顾乖。
小乖被看得满腔柔情似水,亲了亲蒋哥的唇,觉得蒋哥不愧是蒋哥,情话说得好霸气,跟蒋哥这个人一样充满魅力,超级强势光彩夺目。
顾乖眼里对丈夫的滤镜高达八米厚,蒋先生意识到了,忽地又说:“你别这么看我,我觉得在你眼里我怎么形象有点太过完美了。”
“你就是很完美啊,哥。”小乖单纯夸赞道。
蒋贺却是压力倍增,他不完美,他糟糕透的喜欢的人就一定要娶到,他连开口说自己暗恋顾乖几十年的勇气都没有,他能够娶到顾乖,纯粹是上天看他可怜吧。
蒋先生淡淡笑了笑,小声无奈道:“没有的,把滤镜摘了吧宝贝,我只是平凡人。”
顾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地看出蒋哥瞬间没由来地低落,他下意识亲了亲蒋哥的脸蛋,从脸蛋一直亲到额头,又到唇瓣,然后温温柔柔地笑着说:“你平凡我也爱你,哥,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
蒋先生心中滚烫,却发出致命提问:“喜欢我什么呢?”
顾乖一如所有被女友提出问题且求生欲满级的男友那样,直觉这问题必须谨慎对待,于是他想了想,想帖子里所有的标准答案,想帖子里教导的各种套路,可最终顾乖看着他爱人的脸,声线清脆优美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你,可是我希望你能吻我到老,希望哥你永远对我好,希望哥你只跟我做床上的事情,希望哥你对别人凶对我温柔,希望哥你念我名字的时候在笑,希望哥你以后的每天都能像今天这样,看见照片都吃醋。”
“老公,我希望你爱我犹如我爱你。”
此后是一刻的寂静。
“我爱你比你爱我可深多的多,多到你无法想象,小乖,你希望的都是我的日常我应该做绝对会做不需要提醒就做的,还有没有更非日常一点的希望?”蒋先生哑声道。
顾乖想了想,说:“那……我希望你每天说爱我。”
小乖脸红。
“我爱你。”蒋先生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唔……”
小乖羞涩地凑上去堵住蒋哥的唇,随后含含糊糊地在蒋哥唇间说:“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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