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欢歌笑语中慢慢流逝,灯会在不知不觉中到了终点,不经意地望向天边,发现远处已经泛起了大片鱼肚白。
掩藏在深夜的花海渐渐出现在众人面前,大片紫色的花海在清风的吹动下波浪涌动不止,馥郁的香气犹如烈酒般充斥在口鼻中,这一瞬,这方天地犹如人间仙境。
风染蹲在花海边,专心致志地摆弄着手中的薰衣草。昨日二人在花海边坐了一夜,涟漪没熬过夜,又加上月事来了容易困倦,靠在她肩头睡着了。
微风轻轻拂过脸颊,风染偏头看了眼涟漪,将编制好的薰衣草花环带在了她头上。涟漪依旧睡得很沉,似乎在风染身边,她就觉得很踏实。
风染静静地看着涟漪恬静的睡颜,印在她额头上一吻,望了眼天边的太阳,风染将靠在她肩头上的人轻柔地抱起,慢慢走向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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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醒涟漪的是饭菜的香味,她缓缓睁开眼,看了眼周围,发现这是家里。涟漪坐起身子,穿了件单衣,便下了床。
刚走到门口,风染便端着托盘过来了,她看了眼涟漪,笑道:“我今天做了两个菜,涟漪快来尝尝。”
“小染好棒,”涟漪眉眼弯弯,道:“我去盥漱,马上就来尝。”
风染见涟漪走出正屋门口,目光依依不舍的从她身上移开,她为涟漪摆好餐具,坐在桌前等待。
今天早上她用多余的红薯秧苗在李如那换了一些茄子,回来做了一个烘茄子和炒紫苏,饭菜的香味飘进鼻中,风染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染,这些是你做的?”涟漪进屋后坐在风染旁边,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茄子尝了一口,不可置信道:“小染,这些真的都是你做的?”
风染点点头,脸上有一些兴奋,道:“好吃吗?”
她还没有买油酱醋,一切都从简了,不知道口味如何。
涟漪道:“你尝过了吗?”
昨天风染做的那碗汤,她还可以理解是碰巧做的那样好吃,但今天的菜,绝非是碰巧就能做出如此味道的。
风染靠近涟漪,帮她扶了下歪的花环,笑道:“还没有,想让涟漪先吃到。”
涟漪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头,在摸到类似于花质的手感时放下了手,怪不得她方才一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薰衣草味,因为在想事情,也没有发现。
她看了眼风染,笑道:“小染,你很有天赋,菜非常好吃。”
风染得了夸奖,心里说不出的得意,看来她这一手厨艺没白学,也不枉她之前在现代大学放假时,为了打发时间学了几个月厨艺,以前风染认为饭菜只要能吃饱即可,但现在,似乎有了更大价值。
风染想到这看向涟漪,笑道:“以后我天天做给涟漪吃。”
涟漪笑着点点头。
吃过饭,风染发现家里没有水,便准备出去打两桶,涟漪想跟着,但风染不愿,于是她便留在了家里,最近这几天没有弄手工品,可以说是毫无收入来源。
涟漪从桌子低下拿出手工品筐,开始继续干回她熟悉的手工活。
风染今日出去挑水的时候又碰见了田茂和刘小义,只不过这次二人没有上前挑衅她,俩人一看见风染,像看见瘟神一般连忙跑了。
看着二人跑的方向,临近刘小义家右拐,是通往村里书院的方向,风染心中了然,她挑着水,大步走向回家的路。
只不过刚走没几步,便被李如拦住了,李如回想起这几天风染的态度没有之前恶劣,想着她的目的,试探问道:“风染,你们家是打算不种小麦了吗?”
风染眼眸微眯,不明所以。
李如是个很精明的女人,丈夫在外,闺女出嫁,家里没有一人在,但是金钱却一直在累积,她除了家里种的小麦外,还接了官家衣服的活。
见风染不答话,李如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你之前和我交换的红薯秧苗,我想问问还有没有,是这样的,秀儿家的红薯秧苗萎了一批,我就将你之前给的送给她了一些,秀儿问我还有没有,风染,你看……”
李如没有说完,她相信风染明白她的意思。
甘秀嫁去福里村已经有多年,平常没事没来过,一有事知道来找李如了,而且以两村现在这个情况,甘秀居然还敢过来,估计是昨天晚上偷偷过来的。
风染连眉都没有皱,直接拒绝了李如,“李婶,如果我家是专门卖红薯秧苗的,我一定会给您,但不好意思,我们不是。不过李婶要是真想要,可以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卖的。”
风染说到这,绕过李如继续回家,她不是圣母,没有义务为了别人牺牲自己,而且她家也穷得要死。
提到红薯秧苗,风染差点忘了一件事,红薯秧苗买后最佳培育时间是三至七天,她买回来后就栽在了家里院中,因为苗小,天天浇水,保持足够的水量,目前生长得还不错,没有大量死亡,只有一小部分萎了。
她需要再去听海镇一次,将小麦先卖出去,不过以她家小麦目前的情况,可能也卖不到什么好价格。
风染到家后将水桶里的水倒进水缸,走到屋内,发现涟漪在做小动物手工品,涟漪动作很慢,但编织的小动物很精致,栩栩如生。
看到风染,涟漪放下手中的活,笑道:“小染,你回来了。”
风染走上前,道:“涟漪,我想去镇上问问现在的小麦价格如何。”
“好啊,”涟漪将手中小兔子的最后一个步骤完成,道:“我们一起去吧。”
涟漪不想和风染分开,而且风染只去过几次镇子,不一定熟悉去镇里的路,虽然镇里的路离她们村只有十里地,但是她依旧不放心。
风染摇摇头,道:“涟漪,你身子还没好,镇上太远了,如果在路上吹风受了凉,小腹会更疼的。”
“没关系的,”涟漪将手工品收了起来,她起身向风染走去,笑道:“不疼的。”
涟漪很能忍疼,哪怕是刀把胳膊割出一个很深的痕迹涟漪也不会发出一点声音,风染想起每年收割小麦的时候涟漪胳膊上都是伤痕,她前些天在涟漪沐浴时看过,那些道道疤痕分布在涟漪纤细洁白的双臂上,风染现在想起来都恨不得打死原风染。
想到这,风染看着涟漪没说话。
火热的目光盯的涟漪心里发慌,她避开了风染看她的视线,良久,小声道:“天气热了,小染去镇上买一些夏衣吧。”
涟漪沉默地从床头下拿出钱,递给风染。但风染没有接,涟漪疑惑看向她,正想说话时突然被风染抱住了。
风染抱着涟漪,胳膊环住了涟漪的腰肢,她悄悄地将胳膊环在涟漪身上乱动,涟漪被她这动作弄的浑身发麻,就在涟漪想发问时风染突然道:“好。”
涟漪回抱住了风染,柔声道:“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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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染刚离开村口没多久,从路东边来了一个青年。
青年书生发髻,身材高挑,容貌俊郎,一身细布白衫,大步走向平凡村。平凡村平常不会有外人,因此也没防备,青年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进来了。
青年沿着村边扫了一眼,去了最近的一户人家。
平凡村昨天刚开完灯会,满地的红色残留还没来得及清理,喜庆被延续了下来,青年踩着红布,去了第一户的王福强家里。
王福强自从小时候被风染打过一次,便再也没有找过涟漪的事,也不知是印象太深刻还是怎样,从那后性格大变,一改往日的狂妄,做事变得畏首畏尾,平常跟着王胜下地干活,没事就在家里帮王翠花的忙。
王家就这一个孩子,倒是格外疼惜,家里不指望他能够考取功名,在家老老实实种田一辈子就行了。
此时的王福强正在帮王翠花剪花纸。王翠花边忙手中的活边问道:“强子,昨天有没有向喜欢的女孩表露心意啊。”
王福强抿着嘴,道:“娘,我还没有喜欢的人。”
王翠花道:“你不会还想着涟漪那丫头吧?”
之前那次事情,虽然说是她儿有点小错,但是风染下手也太狠了,她看见自己宝贝儿子晕倒在地,什么也没想,见涟漪护在风染身前,就打了涟漪一耳光,谁知风染那死丫头像条疯狗一样,把她脸都抓了几道血印子,手背上的肉都被她快咬下来了。
后来这件事情在村长的劝说下不了了之。这些年来,两家见面都是绕道而走的。
王福强沉默了半晌,道:“不喜欢涟漪。”
如果不是他娘提起来,他都快忘了涟漪的样子,只记得涟漪长得很好看,见她第一面的心动感觉现在还没有消失。
小时候年少无知,只是单纯喜欢涟漪就想得到她,但是现在回想起来,之前的事就像做梦一样。
“有人吗?”
门外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紧接着道道敲门声有规律地响起。
“这个时候,谁会来啊。”王翠花嘴里念叨着,“强子去开门。”
王福强放下手中的东西,慢慢走着去开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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