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喜相逢 > 22、白骨林
    作者有话要说:</br>这周打针打的脑子糊糊涂涂的,我忘记了我上榜了,啊啊啊,还有半天,我要码字,都给我起开,让我日更一万五......<hrsize=1/>张伦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这么个东西咬上一口。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手腕上那浅浅的两排牙印子,想笑,又不敢。


    云方原本是个看热闹的人,他在打量这张伦到底是个什么身手。他在判断这张伦的术法里,有多少是自己不曾见过的。


    但是这一切都终结在那两排牙印中。


    云方大喝一声,“傻子吗?不会躲!”


    张伦的胳膊被人狠狠的向后一扯,整个人控制不住的转了半圈,没站稳,直接坐到了身后的泥巴坑里。


    张伦看云方慌张的样子,想要说一句“无妨”。不过他脑子里都是云方这张担心的要死的脸,他突然玩心大起,借势卖惨,“啊啊啊,好疼啊,小方方,我是不是要死了?啊啊啊,你快来看看我。”


    云方黑着脸,蹲在张伦的旁边,拿起他的手腕看了看,伤口处的黑气正源源不断的往张伦的身体里钻,像是见了米粒的黒蚁一般。


    张伦继续叫着,“小方方,好疼啊。”


    云方深吸一口气,从自己的里衣上撕下一块柔软的布条,小心的给张伦包扎好。


    张伦看着云方这难得认真又温柔的神色,一时间脑子抽筋,小声嘀咕,“小方方你这样子我想亲亲你。”


    ……


    张伦斜了一眼云方这货,咬着牙叮嘱,“在这给我好好待着,动一步,我就把你挂在这林子里风干成人肉干。”


    云方:“好……害怕啊。小方方你怎么能这么凶啊。我又没做错什么。”


    两个人的对话过于不把对面的四个小鬼当鬼,白衣鬼忍无可忍,将手里的白伞抛向了空中。


    张伦眯着眼盯着云方背后缓缓飞起的那把白伞,依然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腔调,“小方方,你看那是什么?”


    云方转头,正看到白伞下垂下来无数根黑的让人头皮发麻的发丝。


    发丝乌黑顺长,从伞骨处快速的往下生长,快要碰及地面的时候,发丝突然凝集成绳子,调了个头,直奔云方和张伦而来。


    张伦默默的在云方身后捏了个诀,云方却突然转头,对着张伦甩下了一个防护罩,将人死死的控在了原地。


    云方起身,周身一团雾气随着他的这个动作快速围绕着他打圈。


    雾气散开,云方的手中多了一根……木棍?


    张伦疑惑的很,没记得在这天地间有使这种木棍的奇人奇事啊?这木棍他什么时候捡的?我怎么没注意。


    白衣鬼将伞移到云方前方,厉声道:“我们只要他,你退下,我们且不计较你的不敬。”


    云方:“巧了,我也只要他,你们自己滚,我就暂且不计较。”


    四个小鬼看了看背后被罩子保护起来的张伦,再看看一脸高傲的不可言喻的云方,嘲讽之意难以按捺的从笑声中飞出来。


    “哈哈哈,现在的人都这么狂妄自大了吗?还不计较?”


    “他说不计较?怎么计较?用什么计较?”


    “我以为能进来这里的多少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没想到是来了个嘴上功夫了得的。”


    “咱们别急着给他弄死,我还想看看这个白面小哥还能做些什么让我惊讶的事情。说好了,这人归我了。我呀带回去好好的把玩儿。”


    云方的身形一动未动。


    张伦看着面前这道坚定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恍惚。


    这一晃,保护罩外的天就又变了一变。


    张伦的眼前是一片浓的吹不开的白雾,这雾气又湿又冷,穿过了那道保护罩,拍打在张伦的脸上。


    一滴,两滴,三滴。


    是雨?


    有风吹过脸颊,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张伦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他盯着茫茫白雾,低声唤道:“小方方?你在哪里?”


    “在你面前。”


    隔着白雾,张伦的手腕处被人小心的牵起,随着这人手上的温度渐渐的传到张伦的手上,张伦才发觉自己的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伞。


    普通的油纸伞,画的简单的江南烟雨图。


    张伦仰头,有人帮他把湿漉的发丝从眼前拨开,“看什么,说了让你别乱动。你看看你的爪子,还有法儿看吗?”


    张伦低头,手腕处的黑色似乎更厉害了。


    仔细感受一下,好像还有些许的疼痛。


    这么一想不要紧,张伦感觉这伤口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有些不爽,故意扩大了疼痛感。


    张伦微微皱眉,两指在袖中死死的捏在一起,想要使个咒法把这股子莫名的疼痛给压制下去。


    可是更让他感觉到奇怪的是,张伦的咒法丝毫不起作用。


    张伦眼中一慌,云方立马询问道:“怎么?不舒服?很疼?”


    张伦:“啊?啊,疼,是有些疼。”


    张伦缓缓将伞靠近张伦的那一方,张伦才看到,刚才四个小鬼站着的地方空空如也,刚才的打斗就像是自己睡多了产生的幻觉一样,丝毫痕迹都没有留下。


    张伦:“他们呢?”


    云方不屑道:“滚了。怎么?还舍不得了?”


    张伦:“就这么…滚了?这么听话?”


    云方:“比你听话多了。”


    张伦:“……我……我……哇。”


    张伦晕倒前,心中万分难过,靠,小方方的衣服都被我弄脏了,醒过来他会不会让我给他洗衣服啊?洗碗都这么难过,洗衣服会不会把腰给我洗断了啊。


    难过。


    云方准确无误的接住了快要倒下去的张伦。


    “你这是什么体质,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也不能和个草纸扎的风筝一样啊,说倒就倒?喂,别装了,醒醒。嗯?张伦?张伦?”


    云方伸手探了一下张伦慢慢变得滚烫的额头,心下一紧,一手执伞,一手直接将张伦扛到了肩头,快步朝房子里走去。


    血雨下了一会儿就停了。


    云方把张伦平放在昨夜睡过的床上,侧身坐在一边给他把起了脉搏。


    张伦的脉搏微弱,如果不是云方胆大细心,怕是要以为这货已经死透了。


    云方想了想,对着门外喊了一声,“藕姑娘,麻烦你进来一下。”


    小藕精听到有人呼唤自己,连忙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


    云方头也没回道:“你主子受伤了,你说怎么办?”


    小藕精闻言当下一退三步,抱着自己的双臂躲在门板后小声抱怨,“又要炖我补身子吗?不要啊,我还小啊,不好喝的。”


    “你主子是谁?”


    小藕精仍沉浸在自己将要下锅给张伦补身子的恐惧中,云方的问话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我不要被炖啊,我真的还小,我还是一朵花骨朵啊。”


    云方厉声道:“再扰就给你炖汤。说,你主子是什么。”


    小藕精抽了抽快要流出来的鼻涕,指了指床上的张伦,“你是问他吗?”


    云方点头,“他是谁?”


    小藕精:“他是我们老大啊。”


    云方扭头,“他是藕精?”


    小藕精噗嗤笑出声,“哈哈哈,他是藕精?哈哈哈,怎么可能,他可比藕精可怕多了。你和他都睡在一起了,你居然不知道他是谁吗?现在你们谈对象的都这么随意了吗?是我太幼稚,不懂你们的情谊了。”


    云方想要追问下去,床上的张伦却突然全身抽搐起来。


    伤口处的黑烟沿着张伦的手臂不断的往上延伸,想要爬上他的脖颈。


    云方想也没想,直接一张符咒贴上去,暂且阻止住了那道不安分黑烟的攀爬轨迹。


    小藕精垫着脚看了一眼,大为惊讶道:“哇,他居然中了红发鬼的蛊?他居然中了他的蛊还没死?不亏是我老大,真厉害。”


    云方也懒得打听那些有的没的,对着小藕精问道:“你认识这是什么?有什么破解的办法?”


    小藕精小心翼翼的伸出小脚,想要靠近看看,又怕自己过去了会被炖汤,所以有些犹豫。


    云方道:“过来看,只要能帮他破解,你这碗汤喝不喝的也无所谓。”


    小藕精闻言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了床边,对着床上的张伦仔细的闻了闻,坚定道:“没错,这是个那个蛊,叫什么来?我想想啊。想起来了,叫魑魅的蛊。这东西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了,红发鬼在林子里的这些年,从来没有使用过这个东西。”


    云方:“可有破解的办法?”


    小藕精想了想,认真道:“我知道的一个办法,就是杀了红发鬼。可是……”


    云方:“可是什么?”


    小藕精无奈道:“红发鬼没那么容易杀的。当年他之所以被留了一命赶出地府,也是因为要杀他的话,地府会大乱,所以才给他赶了出来自生自灭。”


    “自生自灭?”云方追问,“他自己死了,地府就安然无恙了?”


    小藕精点头,“是啊,他自己死了的话,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有什么区别?”


    小藕精扒拉着指头解释道:“我听婆婆说过,红发鬼的这个蛊是地府最恶毒的厉鬼冤魂养起来的。红发鬼养的时候没注意,直接被蛊虫侵占了身体。就是你想啊,一般的蛊虫都是下蛊之人操控,让它生便生,让它死便死。这个蛊虫不一样,戾气太重,红发鬼控制不了,已经成了蛊虫的奴隶了。不过虽然是奴隶,但是蛊虫为了得到一个安稳可靠的宿主,还是会保护红发鬼不受到致命的伤害。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很诡异,互相提防,互相利用,互相嫌弃。嗯,我知道的就是这些。还有啊,我听婆婆说,被红发鬼咬过的活物,没有一个能活下去的。大都被溢过去的蛊虫给嚯嚯死了。他……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是不是正在被蛊虫祸祸啊。”


    “你说你是燕山主派来的?”云方嘲笑道。


    “我…..”


    “知道那四个鬼东西的老巢在哪儿吗?”云方脱下外衣盖在张伦的身上,重新化出了那根被张伦不屑的木棍,“知道的话就领路,不知道的话就在这给我端茶倒水伺候着。”


    “啊?”小藕精指了指自己,“我端茶倒水?他现在这个样子,怕是也不需要我端茶倒水的吧?而且这也没有茶水啊?”


    云方已经走到了房门口,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回首笑道:“那你就把自己炖了给他当茶点吧。”


    小藕精,你们果然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吃我。


    小藕精看了看云方消失的门口,又看了看睡姿安详的张伦,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


    才刚刚挪到门口,一道天闪一样的电光就直接劈了下来。


    好在小藕精反应快,身量小,一个打滚从电光边缘滚到了张伦的床边。


    虽然滚得快,头发梢还是被刚才的电光炸到了一缕,此时正在冒烟,小藕精吓得赶忙把那缕头发从中扯断,及时止损。


    “呼呼,有这么大的结界从这保护着,还用我在这里做什么呢?”


    “让你待着就待着,废话这么多。”


    小藕精不平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


    小藕精后知后觉,扭头看向刚才还昏迷不醒,现在已经睁眼的张伦,吓得她赶忙靠了墙边解释,“我什么都没说,您不要打我。”


    张伦坐起身活动了一下脖颈,他看了两眼那个被打的很仔细的结扣,嘴角不由自主的往耳后飞,“气人的时候是真气人,仔细的时候是真仔细。”


    “您…还好吧?”小藕精看着张伦坐在那里傻笑,怀疑它们的主子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你过来。”


    小藕精挪着小碎步,一点一点的靠近张伦,心想叫我过来干什么,不会又要让我也给你讲一讲红发鬼的蛊是啥吧?


    “躺下。”


    小藕精扁了扁嘴,“奥。”


    “什么!”小藕精一脸被雷劈了的样子,呆呆的看着张伦当着她的面儿变了个身。


    张伦变成了小藕精的样子。


    小藕精现在则变成了张伦的样子,被强行捆在床上,还给贴心的盖上了云方的外衫。


    “嗯,嗯,嗯。”小藕精想要挣扎,可是嘴巴张的再大,也说不出什么成句的话来。


    张伦顶着小藕精的脸对着小藕精微微一笑,“乖一点,从这睡一觉。”


    小藕精目睹了云方的凭空消失,没想到不出半个时辰,又亲眼目睹了张伦的来去无踪。


    相较于云方刚才的潇洒俊朗,张伦跑的才叫神出鬼没。


    小藕精,婆婆啊,我居然睡在了他刚刚睡过的地方啊,我是不是要走好运了!


    云方手握木棍,一个人走进幽深的林中。


    刚才交手的时候,他在那几个小鬼的身上洒了只有自己能闻到的香粉。追着这股子轻微香甜的味道走,只要不出意外,找到它们的老巢应该是没问题的。


    然而,意外说来就来。


    也不知道燕山主的是不是故意的,说的简简单单的取个木头香,没想到还要在这对着迷宫绕半天。


    云方望着这突然平地炸出来的一根根白色巨大的骨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快速的把云方围绕在了中心。


    云方望了望,根本看不到头儿。


    每一个方向,每一根骨柱后面,都是更多更白的骨柱。


    云方也没有过多从这耽误时间,既然看不到路,那就自己开一条路出来。


    云方手中棍棒犹如当年悟空爷爷的如意金箍棒,在骨林里晃晃悠悠的转了一圈再回到云方的手中,依然变大了两圈。


    云方单指拂过棍身,双目微闭,周身光芒再起,长棍在他手中翻了一圈,马上马就要化出它最初的模样。


    “啊!闪开闪开!我要砸到你了!”


    云方抬头,无穷尽的天幕中掉下来一坨粉嫩的颜色。


    云方想要躲开,可是目光所及之处,那人的手腕处有一截隐隐的布条,虽是被袖口勒的紧紧的,但是云方还是能一眼看出那是何物。


    云方叹了口气,伸出双臂,稳稳的接住了从天而降的一抹温柔。


    “呵呵呵,云小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藕精慌忙从云方的怀里跳下去,扑腾了两下自己差点都要掀翻的衣裙,一脸嫌弃的嘀咕,“这裙子质量也太不好了,树枝子一挂就抽丝,再多挂两下我就要光着下来了。”


    云方仍旧是保持着接人的姿势站在原地,看着小藕精把自己的衣裙终于弄的差不多能入眼了,才挑眉故作恐吓道:“让你在屋子里看人,你跑出来做什么?你当真以为我不敢炖了你给他补身子?”


    小藕精整理额饰的手一顿,她恍然想起来自己现在这身子是个什么身份,忙装作受惊的样子捂着胸口往后退了两步。


    骨林迷宫里的骨柱上暗藏机关。


    进来的人鬼神,一个不留神,被机关留下的也不是没有。


    小藕精只是想要装作柔弱的样子,搏一搏云方的那份善良来拉自己一把。


    鬼知道身后的那根柱子就是这骨林里为数不多的机关柱。


    小藕精的后背刚刚触及身后的柱子,冰凉的触感惊得她当场喊了出来,“他老子的这么凉!”


    ……


    云方嘴角抽搐了一下,伸出手想要拉她一把。


    结果小藕精的腰上突然多出来三只白森森的手骨,直接将小藕精拉进了柱子里。


    云方大骇,猛地跨步上前,也只是捉住了小藕精的一根手指头。


    两个人前后脚的跌进了骨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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