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时?你怎么会有这种经历?你不是不是人的吗?”云方边抬步往里走,边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问道。
张伦撇撇嘴,吊儿郎当的一步跨到了云方的前面,随手一挡,帮云方接住了一支飞来的利箭,不屑的扔到了地上踩了两脚,啐了一口,舒了口气,“我的经历可丰富了,小方方你要是有兴趣,我以后慢慢的讲给你听。”
云方指着场中厮杀激烈的人和兽,疑惑道:“他们到底在斗什么?台上的人又在打赏什么?我们进来是做什么的?”
“小方方,别着急啊啊,一下问这么多问题,我想想先回答哪一个。不过回答你之前,我先办点别的事情。”
张伦换回了自己的一身行头,大呼轻松,“还好还好,可以换回来了。小方方,我们去那边走,去往看台的最上方,我来给你讲讲。”
张伦领着云方,轻车熟路的沿着人群中并不宽敞的小道儿走上一层一层的台阶,来到了看台的最高层,找了两个空位子坐下。
底下的人就像着了魔一样的大声呼喊,“干死他干死他,老子有的是钱!”
云方侧首,等待张伦的解释。
只见张伦在椅子上自然的翘起了二郎腿,对着身后拍拍手,立马有个小厮低着头上来听候差遣。
“两盏清茶,一碟子花生,把这些给我拿去兑换了。”
张伦递给小厮一沓子银票,光是看厚度就能知道这是个肥猪,不可小觑。
小厮全程没有答话,但是手脚麻利,不多会儿就把张伦要的东西全都准备齐全送了过来。
云方寻思,你就装,我就看着你装。
张伦把小厮兑换来的元宝搁在桌子,给云方递过去一个。
云方斜睨一眼,接过元宝,“怎么?懒得和我解释,直接用钱打发我?你这也打发的太少了点?张公子。”
张伦呵呵笑道:“小方方你喜欢元宝直说啊,回头我给你准备一屋子,让你在里面玩儿个够。这个不是打发你的,你且看看元宝底下。”
云方将元宝反过来,底下刻着一行小字。
九排十三。
云方不解,“什么意思?”
张伦指了指自己屁股底下的座位,“咱俩这个位子的排号。底下那些人,他们手里的银子也分别刻着和他们座位相对应的排号。他们扔下去的一瞬,就是已经下了投注。等着这一场斗殴结束,能站在场上的,那就是最后的赢家。和一般的赌坊差不多,押对了,按照倍数获得你的收益。扔一个下去,来,让你感受一下投注的愉悦感。”
云方一边按照张伦说的往场上扔了一个,一边问:“如何知道你投的是哪一方?我看这些元宝长的都一样。”
张伦悠然自得的喝起了茶水,“你在坐座位的时候,就已经选好了你是投人还是投兽。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大家都在坐双排,单排的人却很少?单排是人,双排是兽。”
云方一怔,一时间心口有些堵。
“你觉得他们居然大部分都在期盼兽赢,有些难以接受对不对?不过看多了就知道了,这里面能赢过兽的,真的非常少。所以为了能赢钱,压兽赢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你……”云方想了想,低声问道:“你当时……”
张伦自豪的挺了挺胸,“我自然是那少数中的少数,我赢了。”
云方没来由的松了口气。
张伦随即苦笑道:“当时那一场有个不要脸压了兽赢,为了能拿到钱,他立马把我射杀了,所以那一场没有最后的赢家,平局。”
云方深吸一口气,“我们坐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看一场斗殴?等一个胜利者?张公子,我们不是为了出去的吗?从这浪费时间和……金钱?不合适吧。”
张伦摆摆手,示意云方不要着急。
他拿起两个元宝直直的扔下了台,不忘喊了一句,“加油,弄死那些畜生!”
前排的看客明显是压了兽赢的,一脸嘲讽的回头笑道:“两个疯子,居然觉得人会赢,呵呵,不光疯,还瞎。”
张伦笑眯眯的往前低了低头,对着那人打了个响指,那人的嘴巴像是被黏胶封起来了一样,张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再惹我烦,我就把你扔下去参赛,你觉得你能坚持多久?要试试?”
场中突然一片安静。
刚才的嘶吼声戛然而止。
居然是人赢了。
张伦扭头对云方笑道“现在是你问的第三个问题,我们来看看今天的彩头是什么。我也想知道,这个鬼东西用什么东西作为最后的彩头。”
“彩头?”
张伦指着场中一个小厮,他正端着一个托盘缓缓走到胜利者的身边,对着看台上的看客搞搞举起一把掀开了上面的红布。
托盘上一颗金色的小花生,要不是张伦和云方是不是人,凭借肉眼还真是很难看清那小的可怜的东西居然是最后的彩头。
张伦见到那东西的当下,立马发出一声惊呼:“金花生?”
“金花生!”
张伦侧目,“小方方知道金花生?”
云方笑道:“黄金做的花生,你以为我眼神还不如你?”
“奥,这样啊,是是是,黄金做的花生。小方方想要吗?我给你买过来。”
云方起身,皱眉问道:“不要。热闹也看完了,彩头也看到了,走?找出口?”
张伦点头,招呼小厮过来吩咐了几句,“我先去那边放放水,茶水喝多了。小方方你等我一下。这地方的出口我知道在哪里,好走。”
云方难得的没有揶揄,乖乖坐在原地等候。
待张伦走远了,云方学着张伦的样子招呼来身后的另一个小厮,问:“你们这里的彩头,若是看上了,有什么方法拿到吗?”
小厮想了想,小声回道:“那要看客人您能付出什么?”
“比如?”
小厮看了看云方身边的元宝还有云方身上的穿着打扮,回道:“你可以去后台问问老板,看看他需要什么。”
云方看了一眼张伦走时的方向,起身催促,“那还等什么,带路。”
跟着小厮走过一段曲折的长廊,又过了迷宫一样的小院子,云方的耐心快要耗费的差不多了,他背在身后的手已经微微蜷起,准备直接趁着没人注意把这个小厮劈了算了。
一抬眼,小厮所谓的主人的房间门打开了。
正拿着手帕擦手的张伦一脸如沐春风的从房间里走出来。
两人看到对方的第一眼,都觉得自己的小辫子好像被对方抓住了,一时间有一丝丝的尴尬。
云方笑,张伦也笑。
云方问:“小厮说这儿是老板的房间,你是老板?”
张伦反问:“你不在原地等我特意尾随过来?这么担心我的安危?”
云方伸手,“拿出来。”
张伦看了看手上的帕子,不确定的递过去,“要帕子做什么?擦手吗?”
云方冷笑道:“金花生,拿出来。”
张伦微眯了双眼,上下打量了一番云方。
怎么觉得两人彼此坦白了不是人后,云方变得有些……恃宠而骄?
对,恃宠而骄。这小子居然这么光明正大的问我要东西了?乖乖,这是把我当自己人了,好好好,别说金花生了,就是银的,铁的木头的,只要他想要,我也给他搞过来。
张伦献宝一样的把还没捂热乎的金花生交给云方,谄媚道:“小方方,这是人家花大价钱买来的,你要好好戴在身上啊。这是我的心意。”
云方把玩着到手的花生,冷笑道:“鬼地方里买的鬼东西,你告诉我是你的心意?张公子,你的鬼心意还真是热烈奔放。”
“小方方,我们先出去,先出去。继续找原卵巢穴。”
云方看了一眼张伦的脸色,点头,“出去再和你算账。”
这个地方张伦熟,不需要小厮领路,他就能清楚的记得哪里需要拐弯,哪里需要直行。
几乎是没费多少时间,两人已经重新回到了门口。
身后的场子里重新换了一批人和兽,看台上的看客重新换了一批新的赌徒,他们兴奋的大声吼叫,给他们的押宝对象加油助威。
张伦站在门口扭头回望,“他们居然连这个梦境都能重演,厉害。”
云方:“什么?”
张伦摆手,“没什么,我们走吧。”
大门重重的关了起来,将所有的嘶吼隔绝在了身后。
两个人重新回到了让人眼花缭乱的骨林中。
云方挑眉,“接下来呢?怎么找原卵巢穴,你不要说不知道,我不信。”
“呵呵呵,小方方,你这么说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啊?”
“张公子,一个谎言说出口,你就要接着编一百个谎言等着给我解释。如果没编好,那不如说个实话来的痛快。”
张伦一拍大腿,“小方方说的没错,用谎言解释谎言,得到的只会是更多的谎言。小方方说的好有道理。我也不和你装了,我们找个宽敞的地方,把他的原神放出来,狠狠的践踏,他的蛊虫为了保护他自然会自己出来。我们守株待兔,一举拿下。”
云方心有疑惑,却也没有多问,只淡淡道:“带路。”
张伦张了张嘴,笑道:“小方方你是不是生气了?”
云方边走边问:“何出此言。”
张伦瞅了一眼云方手里的棍子,“你拿棍子的手有些抖,你没发现吗?”
张伦笑道:“我其实一直想问,小方方,你这棍子是哪里来的?看着…好不一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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