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穿鞋，那双脚就与空气直接相触，脚腕纤细，骨骼精致皮肉也漂亮。
不过教室内除了江骁外没有一个人看见。
江骁的眼神可见的在小妖鬼身上顿了一顿，那小妖鬼背着光，身子氤氲出漂亮的线条和色彩，面部表情却冰冷淡漠。
酷拽少年狭长深邃的眼眸中神色莫测，做了个口型，不过郁婳看的不分明。
江骁昨晚上刚熬夜收了两只恶鬼，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正是不耐烦的时候，看见这小妖鬼的第一印象就不太好。
哪来的小妖鬼？居然敢这么猖狂地出现在他面前挑衅。
怎么能不穿鞋呢？
不穿鞋是想勾引谁？
这是恶鬼还是艳鬼？
——不会是那帮子恶鬼看对付不了他，就派出了这么一只艳鬼来勾引他吧？
江骁恶狠狠地咬碎了一根棒棒糖，浓眉往下压着，觉得就是这个理由了。
他个子高的吓人，一米九的身高，就连坐着也比边上的同学高了大半个头。江骁不仅生的高大修长，个人风格也过于张扬强烈，看着是一股子锋利劲儿。
在深秋也只套了件黑色连帽衫——在周围一片同学们都安安分分地穿着校服的情况下。
江骁这模样就是开着机车飙车、挥汗打架的酷哥，没有好学生敢接近。
见他眉骨锋利，神色不耐，其他人也不敢多看他就纷纷收回了眼神。
寻常人本就看不见郁婳，而此刻教室内的学生也没空看窗外发呆，他们都被教室屏幕上的画吸引去了目光。
江骁正不耐烦，就看见那小妖鬼转过脸，浓密的睫毛如蝴蝶振翅般颤动，清冷面孔就是志怪话本中吸人精气引人堕落沉迷的鬼魅。
……居然还敢故意转头来看他？
江骁又拆了一根棒棒糖，他怀疑这小妖鬼在挑衅他。
课间铃响起，敲醒了还沉浸在画中的学生们，老师点点头关了ppt说了句下课。
而底下的学生们都有些迟缓的，都还没反应过来，“这画真漂亮，我回去再用手机搜搜。”
有男生抱了球，兴致勃勃地拍了拍自己的同桌，“得了，先别想着那画了，走，打球去。”
不少学生都站了起来，把一切都抛在了脑后要去打球去。女生们挽着手，还在和小姐妹一起念叨着那副画。
郁婳看了一眼宁霁，他还安安稳稳地坐在那一动不动，看这模样估计还要等一会才去体育馆上课。
而那黑色连帽衫酷哥也抱了一颗球，眉眼桀骜嚣张，路过窗台的时候刻意顿了一下。
坐在窗台上的郁婳微微侧目看他，系统屏息紧张了一瞬。
郁婳表情冷冰冰的。
然后听见江骁有点恶意的一压眉毛，声音很是不耐烦——
“喂，你是哪来的小妖鬼？敢大白天出现在我的面前？”
“不想活了吗？”
*
江骁一早就看见坐在窗台上的少年了，黑发黑眸漂亮的像是从画中走出的妖鬼。
虽然看着禁欲冰冷，让人更想欺负他，让他那双冷冰冰的眼眸因为他掉出漂亮的珍珠般的泪珠来。
昨晚刚忙活了一整夜，江骁暂时也没心情处理这种小妖鬼。
他可以察觉这个小妖鬼身上没有力量波动，估计也造不成什么危险，所以也没必要收了他。
江骁的视线在小妖鬼身上顿了顿，面容生的这样美灔，水墨般明艳的眉眼虽然冰冷漂亮，却不见女气，像志怪话本中里引人堕落的艳鬼。
虽然没有收了对方的意思，可江骁又鬼使神差地想吓唬吓唬他，于是装出一副凶样问，“你是哪来的小妖鬼？”
江骁的凶压根不需要装，他一没有表情时就看着很冷硬凶狠。
面前的小妖鬼明显一愣，看着江骁的表情有些古怪，似乎真的被他吓到了。
江骁身子微微后退了些许，饶有兴致地打量对方有些瑟瑟的神情，莫名其妙觉得心情有点好了，还想再吓唬对方一下。
还没等他再说句什么，那群学生就叽叽喳喳地炒着，回头冲江骁说话：“骁哥，还不走吗？打球去！”
“别为非作歹，否则我还是会抓你的。”
江骁收回停留在小妖鬼身上的眼神，“恶狠狠”地放了狠话后又慢悠悠地抱着球转身走出了教室。
并没有被吓到的郁婳从窗台上跳了下来，跟了上去，一直跟着江骁的背影进了洗手间。
江骁没有直接去篮球场，而是先去了洗手间，站在镜子前洗手。
南城第四十四高是一所私立中学，从装修到器物都是采取的最好的，平日也有保洁阿姨在打扫。
卫生间的镜子极大，映照出一张深邃俊朗的脸。
面前的镜子上有红色影子一点一点侵蚀了整个镜面，平滑整洁的镜面忽而染上一层红光，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地吞噬着镜子。
是血水。
江骁微微一皱眉，垂下眸看着面前的水龙头汩汩地流出红色血水，血水像红色颜料一般把他白皙的手染上了一层诡异的红。
镜子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妖异鬼魅的少年，眼眸远比墨汁还深沉，直勾勾地盯着人的时候还挺让人发憷的。
一点一点的血迹从少年的鼻腔、口腔、耳朵中流出，给江骁上演了一番七窍流血。
但江骁的表情毫无一丝变化，还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他乐了，眉梢一挑，倒有了几分少年人的幼稚，调笑一般地问道：“你这——是在挑衅我吗？”
江骁当然不可能被这种小把戏吓到，昨晚他收鬼的场面都比这血腥百倍。
不过郁婳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郁婳从镜子中摇身一闪，出现在了江骁身后，冰冷的手贴上了江骁的脖颈，他像从地狱中爬回的恶鬼，下一秒就能扼断面前人的脖子。
郁婳比江骁矮了大半个头，伸手只能从后方松松垮垮地环住江骁的脖颈。
一人一鬼距离地很近，郁婳微微靠在他背后，能感受到他薄薄的有力的背肌，线条流畅又紧实。郁婳微微用力，手臂冰冷光滑，像极了毒蛇要缠紧猎物。
两人虽距离的近，郁婳却并无半分暧昧之意，反而阴森鬼魅，心中只有杀意。
他不能直接对气运之子宁霁，却不代表他不能直接伤害江骁。
刹那间，郁婳手指微微蜷曲，指尖扣入江骁的脖颈中。郁婳是阴魂，温度冰冷，而这冰冷指尖下接触到的肌肤却是滚烫的。
郁婳的神色愈发阴冷，做了这么多年的阴魂，他最渴望的就是这样的温度。最恨的，也是这样的温度。
水龙头中飞溅出的血花渐染上他玉一般的赤足，指甲干净漂亮宛若初生樱花花瓣，柔润又有光泽。
江骁没有动，视线落在这双漂亮干净的手上，噗嗤一笑。
“喂，你在干嘛？”江骁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伏击”，他没觉得这小妖鬼是想杀他。
他觉得这小妖鬼是在勾引他。
一个男生怎么长的这么漂亮，这点手段江骁八岁就遇到过了，他不认为这是埋伏，而觉得是勾引。
谁派来一个这么……漂亮的男生来的？
啧。
江骁浓眉微微拧起，好像有点不愉快。
这小妖鬼看着就是个没用的菜鸡，估计得依附着什么大鬼才能活着。
他非但不怕，还胡思乱想起来，甚至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从身后的幽魂身上散发出来，幽幽密密的像织成了一张大网，把他笼罩在其中。
江骁总觉得那香味很古怪，令他几乎是按捺不住自己下意识又嗅了嗅。
好香。
江骁的身子利落高大，眉骨高，浓眉微微一皱又凶又野，说出的话却孟浪：“你好香。”
“你身上这是什么香味？”
郁婳：“……”
系统：“？？？”这和它想象的不一样。
江骁平稳了一下呼吸，问小妖鬼，“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刚才在教室里为什么不说话？”
“你是艳鬼？谁派你来的？”
他眉峰一挑，声音坚定——“你别试图勾引我了，我不是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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