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卓斐对着镜子,正仔仔细细描着唇。
一只葱白细瘦的手从旁边搭过来,慵懒松散垂在她腰上,暧昧地揉捏了一下。
“亲爱的,今天周末,再陪人家睡会儿嘛。”女人娇柔的嗓音还带着几分困倦,懒洋洋的。
姜卓斐却不理,仍是专注做着自己的事情,直到把口红涂匀,才拢了拢黑色大波浪卷。
她的头发很长,垂着可以到腰,刚洗完没多久,还有些潮湿,但看起来已经略有蓬松,足见发量之富裕。
她生的极美,极锐,像一柄泛着冷光寒意的利剑,漂亮妩媚的同时也带着强烈的攻击性,一看就不是好脾气的人。
女人慢吞吞地坐起身来,被子下滑,露出她遍布吻痕的平直锁骨。
“你要走了吗?”她像是觉察到什么,隐约带点不安地问。
姜卓斐这才施舍给她一个眼神:“嗯。”
说完,便拿起吹风机吹着头发。
“你就要走了?”女人像是不敢置信,又问了一遍,“姜卓斐,你玩我呢?”
回应她的是吹风机愈发嘈杂的声响,而被她怒瞪的人却只顾垂眸理着头发,慢慢烘干,然后关掉吹风机,重新坐回化妆镜前梳头。
“姜卓斐,你说话呀,昨晚不是好好的,怎么现在忽然就要走,你明明答应过我的,最近都陪着我,你骗我?”
女人眼中蓄了泪水,方才的放松倦怠全都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哀怨不满。
闻言,姜卓斐瞥她一眼,哼笑一声:“宝贝儿,我在床上说的话能全信吗?你是不是有些太天真了。”
她有条不紊整理好头发,解开浴袍,露出曼妙有致的玉体,稍微抬手,勾起挂在一旁的酒红色长裙。
女人已经开始哭起来了,声音细细的,带着委屈伤心。
可姜卓斐没分给她半个眼神,自顾自收拾好,才走近床边,伸手勾住她的下巴。
女人被迫仰起头,露出一张婆娑泪脸。
这张脸在笑起来的时候还是很漂亮的,否则外貌协会骨灰级元老的姜卓斐也不会答应她的追求,现在这副好模样却全无姿色,看起来很倒胃口。
姜卓斐眼中闪过一抹嫌弃,但她还是用指腹拭去对方眼尾的泪珠。
“乖,别小孩子脾气,哭坏了眼睛就不漂亮了。”姜卓斐语气温和地说着。
对方期期艾艾地问:“那你今天要去做什么?作为你的女朋友,我有权利知道你的动向吧?”
说实话,女人长得确实很漂亮,不哭的时候温婉动人,一颦一笑皆是风情,此刻满怀希翼的样子也我见犹怜,比刚才顺眼不少。
然而姜卓斐只是轻轻蹙眉,给对方擦拭眼泪的手偏移落在对方头发上,慢慢抚了抚:“不再是了。”
“什么?”
姜卓斐站直身体,眉眼间具是松散冷淡:“我的意思是,分了吧。”
“卓斐,我说错话了,别这样,我们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你别这样对我。”女人慌慌张张想下床拦她,连衣服都顾不得穿。
姜卓斐往后退了一步,伸胳膊做出推拒的姿态:“歆歆,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好聚好散,别弄得太尴尬,好吗?”
说完,她捞起一旁柜子上的墨镜戴上,拉开房门扬长而去。
至于女人什么反应,她根本没心思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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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歆歆刚给我打电话说你们分手了?”经纪人孙姐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传出来。
姜卓斐开着一辆酒红色法拉利,与她红唇相配的张扬。
闻言,她毫不在意:“嗯,没感觉了,不分留着过年吗?”
孙姐被她理所当然的语气一噎。
虽然知道这位祖宗脾气如此,孙姐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那我现在让她们紧急公关,把对你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没必要,我不是全网公认的最渣alpha吗?”姜卓斐语气嘲讽,“我感情史不风流,怎么配得上她们的谬赞?”
姜氏集团是商圈里最无法避开的存在,称得上一句庞然大物,作为姜家最小的孩子,姜卓斐刚出生就直接站在了罗马的最中心位置。
她从来都是人中焦点,移动c位,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为她保驾护航,扫清障碍。
可以说,她这二十四年活得顺风顺水,自由自在,肆意洒脱。
她想拍戏玩玩,家里人怕她被欺负,干脆设了演艺部,只签约她自己,各种大牌资源影视剧本不要钱般往她面前送。
而姜卓斐也算争气,年纪轻轻就拿遍各项大奖,蝉联三年最佳女主角,演技经得起推敲,是青年演员队列中格外耀眼的存在。
与她精湛演技并驾齐驱的,还有她的花边绯闻。
和别的明星兢兢业业,小心谨慎不同,她每次恋爱都格外高调。
流量小花,最佳女配,豪门千金……几乎都跟她或多或少有过一段,狗仔不用年底辛辛苦苦冲kpi,只要蹲着姜卓斐,天天都是过年,奖金拿到手软。
恋情高调不算最勇的,姜卓斐更为人津津乐道的还是她每次对恋情的处理。她的热情似乎很短暂,不管对方是谁,没多久就被姜卓斐以腻了为由踹掉另寻新欢。
有网友戏称,姜卓斐不是在踹旧爱,就是在找新欢的路上。
而姜卓斐对此嗤之以鼻。
听说前段时间某公众号弄了个什么年度渣alpha排行榜,姜卓斐以一骑绝尘的压倒性胜利拔得头筹。
知道她不会好好听话,但孙姐还是颇为头疼地又叮嘱几句,挂断电话去处理新的烂摊子了。
雨淋淋沥沥下着,姜卓斐一向不喜欢这样阴沉沉的天气。
她五官明艳大气,是格外张扬艳丽的模样,合该跟太阳放在一起。
阴雨天会让人看起来狼狈,与她的气质大相径庭。
她放了首激烈热情的摇滚乐。
正巧,歌词是在怼渣女,姜卓斐指尖一点,切了首歌。
随机选到了一首温柔调子的歌,跟这阴雨天倒是很搭配,姜卓斐懒得再伸手切歌,换换口味听着。
红灯,跑车在白线后停下。
姜卓斐低头看了眼手机,列表几乎都跑来八卦了,无非就是问她为什么分手之类的,还有就是蠢蠢欲动想无缝衔接上位的,她扫了一圈,谁都没理。
就像外界对她的评价,她确实渣的可以,行事作风很情绪化,兴致来了能在各个地方恶劣玩弄恋人,兴致没了当然也会拍屁股走人。
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好聚好散。
姜卓斐不懂为什么她的前任们总是想对她藕断丝连,妄图当那个“渣女回头”的幸运儿。
为什么非要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
姜卓斐不解。
绿灯亮了。
姜卓斐驱动跑车。
新片刚杀青,她有一个月的休息时间,然后会再次进剧组拍戏。
她的档期很满,但她有两个圈内外都知道的工作习惯,不轧戏不接烂片,杀青后休息一个月。
这样的要求对别人来说是极为浪费奢侈的,但姜家人却还担心这样的工作强度会累到她,甚至委婉提醒她家产够挥霍一辈子,不需要这么努力工作。
姜卓斐拍戏纯属自己喜欢,家里人见状也就没再劝阻。
一般人刚分手,要么去酒吧狂欢迎接新生,要么跟朋友小聚畅谈,她一样不占。
爱情这种东西对她来说不是必需品,只是调剂品,她不会因为分手而低落,听起来有些冷漠无情,但事实确实如此。
说来凑巧,正播放的温软调子的歌还是她某个前任唱的。
姜卓斐听了一会儿,抬手准备再切歌,余光掠过窗外,正好看到前面路边站牌下蹲着一个女孩。
女孩没带伞,冷冷的雨打湿她素白的连衣裙,露出姣好的身材轮廓。
她有一双清纯无辜的小鹿眼,只是遥遥一望便也如一汪清泉,干干净净,不染尘埃。
像是在等公交。
许是刚才听了半首温软曲调的歌,姜卓斐难得有点怜悯心。
她落下车窗:“需要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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