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舒星的话, 江依浅浅笑道:“应该没问题吧。”
她反复捏着自己的指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郁溪要拒绝那种年轻的单纯的无挂碍的恋爱。
那才该是属于郁溪的。
舒星还要说什么, 江依轻声打断:“司机来接我了, 我要先挂了。”
舒星于是笑道:“依姐再见。”
江依挂了电话, 一个人坐在化妆镜前发愣。
忽然她俯身凑近化妆镜。
她觉得自己老了。
其实不到三十的年纪,依谁看都还算风华正茂。只是江依突然发现,自己眼下浅浅一道细纹, 不知何时像蛛网一样爬了上来。
据说很多人看到自己眼下第一道细纹时都大哭一场, 觉得那是初老的痕迹。
江依倒没想哭,她只是一手撑着头, 呆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眼下的细纹靠现在的医美手段很容易去掉, 只不过, 她所有本该肆意的张扬的青春的岁月,都这样白白虚度了。
像一个囚笼。
这时她顺手放在化妆桌上的手机响了,滋——滋——滋——
江依眯了眯眼。
手机不放过她,滋——滋——滋——
江依接起来:“喂。”
电话那端先传来一阵清脆的咬苹果的声音, 嘎嘣嘎嘣, 伴着那人呼吸的节奏, 不知怎的听上去有点恐怖, 像在咬什么其他东西。
江依没什么反应, 也不催,就静静听着。
直到电话那端阴郁冰冷的声音传来:“你刚才给舒星打电话了?”
江依:“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她知道叶行舟会监视她的通话记录, 但她本以为是一个月一看那种。
叶行舟说:“我刚开完会, 随手翻翻, 消遣。”
有人拿翻别人通话记录当消遣的?以为那是绿江小说啊?什么鬼。
江依并不想问, 叶行舟是通过什么手段实时看到她通话记录的。
反正对方是无所不能的叶行舟。
她只是回答:“是给舒星打电话了, 聊两句。”
“无聊了?”叶行舟问:“周日带你去赛马怎么样?”
“不用了。”江依说:“我很累,我想休息,顺便陪着朵朵。”
叶行舟没有勉强的意思:“好吧,我工作完也过来。”
江依挂了电话。
******
又一天,郁溪在图书馆跟公式搏斗的时候,一个陌生号码打来了电话。
郁溪到走廊接起来:“喂,你好。”
对面传来的女声很客气:“请问是郁小姐么?”
郁溪:“我是。”
“我们在网上看到了你的求职信息,我们这儿有一份工作,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终于是回应她求职的电话了,郁溪舒了一口气。
她发求职信息已经有段时间了,因为要上课和做研究,所以工作时间受限,回应她的并不多,寥寥几个,要么是地点不合适,要么是薪水不合适。
生活费方面郁溪怎么都能对付,但为了买研究材料时手头充裕些,郁溪必须找份高性价比的工作。
郁溪:“请问你们那边是什么职位?”
“家教。”
说起来,做家教这个主意还是周齐给她出的。
上次老乡聚会后,两人就互加了微信,周齐听说她在找工作以后,提议她去应聘家教试试,郁溪数学特强,教初中、高中都没问题,时间、价钱也都合适。
郁溪:“请问是教初中生还是高中生?”
“小学生,刚刚九岁。”
郁溪错愕了一下:“我好像没投教小学生的职位。”
对方笑了:“是,郁小姐,但我老板想给小姐找最好的老师,看到你的资料觉得很不错。”
“我们老板很大方的。”对方报了一个月薪数字:“你有兴趣试试么?”
确实很大方,是其他报价的三倍。
郁溪需要钱,她说:“那我试试吧。”
其实教几岁都是一样教,不过她没什么跟小孩打交道的经历,自问也不是一个耐心的人,所以要去试试才知道。
女人说:“好,那就明晚八点试一节课,地址我发你手机上。”
郁溪:“好的。”
******
第二天郁溪早早从图书馆出来,坐地铁去了女人发地址的小区。
到了才发现那是一片别墅区,门口警卫森严,让她填了一份查户口般详细的表格,又跟户主打了好久电话才放行。
郁溪往里走时收到孟辰辰的微信,想让郁溪陪她去撸串儿,郁溪说自己不在学校。
孟辰辰一听小区名字就惊叫起来:“那不是住了好多明星的著名小区么?”
郁溪对明星不感兴趣,本来她也不认识几个明星。
尤其现在知道江依也是“明星”后,她对这两字生理反感。
小区很大,郁溪走了二十多分钟,才走到她要去的那一栋,还好她出门早不至于迟到。
来应门的是个面相和善的女人,郁溪忽然想起忘了问这位老板叫什么,只好省去姓氏:“老板你好。”
女人笑了:“我不是老板,我是这家家政。”她问郁溪:“你是小郁老师吧?进来吧,小姐在等你了。”
她引郁溪走到一间书房,里面一个小女孩正在静静玩拼图,听到动静,转头过来看郁溪。
小女孩有双星星一样的眼睛。
郁溪说:“你好,我是今天来给你试课的家教,我叫郁溪。”
小女孩说:“你说话怎么这么一本正经的、把我当大人一样?我才九岁。”
郁溪:“呃……”
她一个直球选手,居然被一个小孩抢白,看来她真的不适应跟小孩打交道。
郁溪说:“要是你不喜欢我,我可以先走。”
小女孩说:“谁说我不喜欢你了?我就选你当我家教了。”
郁溪:“我还没给你试课呢。”
小女孩灿然一笑:“可你长得好看呀!我喜欢长得好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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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依这天提早结束活动回家,因为知道朵朵今天要来碧云居住。
为了赶时间,她礼服都还没来得及换,披了件西装外套就上了来接她的车。回家的时候章阿姨来应门,看到她眼睛都亮了亮:“江老师好漂亮。”
江依浅浅一点头:“章阿姨,辛苦了。”
她本来让章阿姨叫她名字,叶行舟不让,让章阿姨叫她“江老师”。
她心想,我算什么老师呢。
章阿姨接过她的西装外套,问她:“冷不冷?”又给她递上一件家居毛绒衫。
江依一边往胳膊上套一边问:“老师来了么?”
章阿姨笑道:“来了,和朵朵在书房呢,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江依应了句:“是吗?”
不知怎么那一刻她心里的想法是:能是多漂亮的小姑娘呢?
能比郁溪还漂亮吗?
她换了拖鞋,就看章阿姨端着果盘往书房走,她叫住:“章阿姨,我去吧,顺便看看朵朵。”
章阿姨笑着把果盘递给她:“朵朵刚才一来就问你,你回来她肯定可高兴了。”
江依端着果盘走到书房,轻敲了两下门进去,看到一大一小两个背影埋头在书桌前。
朵朵回头很快,像是一直等着她的,马上跳起来跑到她身边抱住她腰:“冉阿姨,你回来了!”
江依目光放柔,摸摸朵朵的头:“你乖不乖?”
“可乖了。”朵朵哼一声:“不信你问郁老师。”
江依搂着朵朵抬头,还没明白朵朵一声“郁老师”意味着什么,眼前就出现一张令她愣住的脸。
郁溪也愣了。
整个书房就只剩朵朵还会说话,她搂着江依的腰问:“冉阿姨,郁老师是不是很漂亮?”
又笑着问郁溪:“郁老师,冉阿姨是不是很漂亮?”
然而两个大人都失去了回答的能力,隔着一间书房的距离,遥遥对视。
******
郁溪看着江依。
她不明白,江依是请她来给朵朵上课的老板么?江依特地请她来的?
为什么?明明两人一个是大明星,一个是穷学生,隔着跨都跨不过的距离。
大脑惊讶到当机,失去处理信息的能力,她只能呆呆望着江依。
她在心里嘲笑自己——她看到江依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姐姐真美。
江依今天穿一条白色流金的礼服裙,松垮垮披了件毛绒衫,依然能看到无袖设计衬着她线条优越的肩膀,天鹅颈长长的,黑长直发垂在肩头,里面一根亮银色的长耳线闪闪发亮。
其实她整个人都在发亮,她的礼服裙上镶满了水钻,鱼尾一样包裹住她纤长的美腿。
她像一尾人鱼,整个人站在那里,优美又哀伤。
她眼睛里好像有很多很多话,然而涂成浅玫瑰色的嘴唇动了两动,只对着郁溪问了句:“吃水果么?”
郁溪背起双肩包就走。
******
江依没想到郁溪会背起包就走。
因为她搂着朵朵站在门口,郁溪冲出书房的时候就离她很近。
路过她身边时,传来一阵少女皮肤的清涩味道,和衣服上洗衣粉的香味,那种熟悉的香令江依一瞬失神,低低喊了声:“郁溪。”
郁溪走得很快,长长的马尾扫过江依胸口,她冷笑一声:“你叫我郁溪?”
她逼视江依:“那我又该叫你什么?江依?江冉歌?”
朵朵睁着天真的一双眼:“江依是谁?”
郁溪又一声冷笑,背着包头也不回向外走去,朵朵在她身后喊:“郁老师你去哪!课还没上完呢!”
江依匆匆把果盘往朵朵手里一塞:“朵朵你帮我拿一下。”穿着拖鞋就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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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溪个子高,走得也很快,江依追出去的时候,她已经走出老远了,一根黑色马尾在及人高的灌木丛中若隐若现。
江依追过去,她本以为自己穿着晚礼服和拖鞋跑不快,追不上郁溪的。
但不知怎么,郁溪还是被她追上了。
郁溪纤瘦的手腕插在牛仔裤兜里,被江依一拉:“郁溪。”
郁溪冷笑一声,狠狠一个转身,就逼着江依,把江依抵在了一面墙上。
她的眸色又阴又沉,可不是叶行舟那种沉,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有一团火焰在燃烧,那是一种独属于年轻人的生机勃勃的愤怒。
江依被郁溪抵在墙上,这片别墅小区是托斯卡纳建筑风格,掩映在灌木丛中的墙面有些粗砺,江依穿一件薄薄针织衫,蝴蝶骨摩擦在圆石迭起的墙面上,可她不得不抵着墙,因为郁溪紧紧抵在她身前,呼吸都喷在她脸上。
这会儿小区里很静,无人走动,远远一声咳嗽的声音,更衬得万籁俱寂,近处空气里只能听到郁溪呼吸的声音,有些急促。
两人像躲进一片灌木丛似的,郁溪凑到江依耳边低低喊了声:“姐姐。”
江依心头一颤。
郁溪这小孩儿很倔,喜欢固执的喊她名字“江依”,除了那些略带暧昧的撒娇时刻,郁溪会喊她一声:“姐姐。”
这会儿郁溪低低一声“姐姐”,让祝镇两人独处的那些时光悉数回来,郁溪湿热的呼吸喷在江依耳垂,因愤怒而带着急促的喘。
郁溪咬牙问她:“为什么玩我?”
江依蛾翼一样的长睫毛垂下去。
不管内心曾有过多少千回百转,不管她是不是想过对郁溪袒露真实身份,不管最终又是因何把话到嘴边的真相吞了回去。
如果要给一年多以前的事下个结论——
那么,对,没错,她骗了郁溪。
郁溪在她耳边低喝:“说话。”
可江依能说什么。
她回了邶城,一切就都难以改变。
她的沉默却进一步激怒了郁溪:“让你说话。”
郁溪捏住她的下巴,带着她抬头,对上自己在夜色里灼灼的一双眼:“朵朵是谁?”
郁溪抿了抿唇:“是你女儿吗?可她为什么要叫你阿姨?因为明星不能公开?”
“不是我女儿。”江依喉头微动:“不过,也算我女儿。”
郁溪冷笑一声:“你这女人,嘴里没一句实话,都是虚招。”
江依看着郁溪,一双曾在祝镇活色生香的桃花眼,这会儿是淡淡的雾,静静的伤。
“别这么看着我,是你玩我!”郁溪压低的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像只受伤的动物:“我问你,有意思么?”
江依不知该说什么,可郁溪一直捏着她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江依嘴唇微动。
可不等她说话,郁溪就狠狠咬了上去。
江依全无防备,背在背后的手指抠紧墙面,可身体的本能比她大脑更快,让她温柔接纳了郁溪的唇。
郁溪愣了一瞬。
可下一秒她用了更大力气,对着江依的唇狠狠咬下。
门牙嵌着江依下唇的口腔黏膜,咬破了,一阵淡淡的血腥气蔓延在江依的口腔。
郁溪狠狠吐出了江依的唇。
“你是不是就为了这个?”郁溪问:“到祝镇,找个台球厅让你体验电影里的职业,再找个小孩儿,让你体验电影里的感情?”
郁溪坐在影院里看首映时,心里一片震撼,情节她没怎么看进去,但那些零碎的画面不断刺进她眼里。
那些年轻的情*欲,激烈的亲吻,纠缠的拥抱。
影院里有观众说:“小狼狗就是带劲!”
那江依逗她就是为了带劲是么?她看着江依。
江依说:“对不起。”
郁溪冷笑出了声。
她他妈想听的是对不起么?
她刚才故意放慢脚步,等江依追上她,只是为了心底一丝残存的侥幸,看江依能不能把这事对她解释通。
郁溪放开江依,把双肩包在单肩上勾好转身就走。
江依又叫了她一声:“郁溪。”
郁溪回头:“你找我来当朵朵家教,就是为了看我知道被你玩以后,伤不伤心是么?我告诉你,我不伤心。”
她看着江依的眼睛:“你值得么?”
江依笑了笑:“我不值得。”
郁溪点头:“我也觉得,所以以后别找我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她走了,脚步发颤。
可她还是走了。
******
郁溪回学校的时候,看到孟辰辰在宿舍楼下等她。
孟辰辰本来低着头玩手机,听到郁溪的脚步声抬头:“我一听这脚步振动频率就知道是你!”
她们系个个都是学霸,把各种高数物理知识灵活应用于生活。
孟辰辰站起来挽着郁溪胳膊:“你是不是找到家教工作了?走,为了给你庆祝,我俩现在去撸串儿!我可太想撸串儿了。”
她突然发现郁溪在发抖:“你冷啊?是穿少了么?”
郁溪:“也许吧,撸完串儿就不冷了,走,我请你。”
“你发达了?”孟辰辰笑着:“你今天找的家教工作是不是薪水开很高?你不会是在哪个明星家当家教吧?”
郁溪摇头:“我给推了。”
孟辰辰:“啊为什么?”
郁溪跟她并肩往校门口走,低头不语。
其实一般的社会人,这时都会随便编个理由,比如我跟那家孩子气场不合什么的,但郁溪这种直球选手就不,她不想说,就一直沉默。
孟辰辰不问了。
她觉得从某一天开始,郁溪就变得神神秘秘的,不知遇到了什么事。
但她真把郁溪当朋友,郁溪不说,她就不问,等郁溪有一天想说了,自然会告诉她。
郁溪没什么吃宵夜的习惯,学院街她这还是第一次来,看到这么多小摊有点震惊,卖臭豆腐的、铁板鱿鱼的、鸡蛋汉堡的、无骨鸡柳的。
孟辰辰看着郁溪微微睁大的眼睛有点得意:“我带你开眼界了吧?”
郁溪真挚的感叹了一句:“怎么这么多摊。”
孟辰辰道:“你以为‘一上大学胖十斤’这句话白说的?”
郁溪默然。
这些东西,她都没吃过。
事实上在祝镇的时候,她什么都没吃过,是那个突然像道光一样出现在祝镇的女人,给她买可乐、炒粉、冰棍、棒棒糖。
说到底,她人生有许许多多第一次,都是江依给的。
可这女人是个骗子。
连江依这个名字,都是骗她的。
郁溪吸吸鼻子,不想沉浸在这些思绪里,她问孟辰辰:“你不是想撸串儿么?哪家最好吃?”
光眼前能看到的烧烤摊,就有三四家。
孟辰辰骄傲的说:“这你可问对人了!这些一眼能看到的,都不行,都是骗新生的。”
她带郁溪七弯八拐走过一条小巷,一个连招牌都没有的烧烤摊露了出来。
炉子油腻腻的,烤架油腻腻的,旁边放的木桌木椅也是油腻腻的。
孟辰辰说:“这,才是我们邶航学院街的隐藏王者!”
对,这是邶航校外的学院街。
可这样的小摊,为什么就让郁溪想起祝镇的那个炒粉摊,江依不知带她去吃过多少次。
郁溪心里烦,问孟辰辰:“你能喝酒么?”
“能是能。”孟辰辰说:“但酒量不太行。”
郁溪说:“那来点。”
两人点了烤翅牛肉牛油小面筋,还有香喷喷一条蒜香茄子,郁溪让老板拿了六瓶啤酒,这小摊啤酒也很野,不是那种精致的小瓶,而是更接近祝镇那种复古的大瓶。
孟辰辰心里有点打鼓:“多不多啊?”
郁溪淡定的说:“不多。”
孟辰辰崇拜的看着郁溪,郁溪架势足,又是五官偏锋利的长相,孟辰辰问:“你酒量应该很好吧?”
郁溪不说话,沉默的给两人倒酒,她倒得猛,泡沫星子直往外冒,孟辰辰赶紧把自己杯子抢过去:“够了够了。”
接下来的局面,就变成了孟辰辰吃烧烤,郁溪喝酒。
郁溪喝酒跟喝水似的,孟辰辰举着根烤肠看得有点懵:“海量啊小郁,你们那的人是不是都这么能喝?”
话没说完,郁溪就直愣愣一头栽在了桌上。
孟辰辰吓了一跳:“郁溪?郁溪?”她大声问:“老板你这不是假酒吧?”
老板一口地道东北话“嘿”一声:“小丫头怎么说话呢?我这是二十年老字号还能卖假酒?”
孟辰辰又晃了郁溪两晃,才发现郁溪这是醉了。
郁溪被孟辰辰晃着,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孟辰辰没听清,耳朵凑近郁溪嘴边:“你说什么?”
郁溪嘀嘀咕咕又说一遍。
她说的是:“坏女人。”
孟辰辰听得惊心动魄。
她虽然是个理科生,但平时爱追剧,也爱追文,偶尔还自己动笔在绿江写几个小短篇,这会儿她看着郁溪栽倒在桌上,平时清冷的一张脸因酒气泛着红,嘴唇也是,整个人清冽中就有种明艳的反差感,好看得惊心动魄。
她神志不清,迷迷糊糊,嘴里叨出三个字:“坏女人。”
这样的一幕,让孟辰辰恨不得原地起跳,唰唰唰连夜肝出一部百万字绿江小说。
她没忍住自己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推推郁溪问:“谁是坏女人?”
结果郁溪又一次睡过去,不说话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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