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房间里的气氛很尴尬。


    夏盈盈耳朵正微微泛红,才不管刚才白亦讲的什么胡言乱语,想着赶紧离开。


    可偏偏在夏盈盈要离开时,白亦眸光忽然发现了什么,伸出手将夏盈盈的手腕握在手里,低着头查看着:“什么时候受的伤?疼吗?”


    夏盈盈听着对方温柔又焦急的语气愣了下,反应过来才顺着她的视线,才发现自己手臂处有被烧伤的疼痛。


    好像是在躲避捉妖师时,受到的擦伤。


    白亦紧张:“待着别动,我去拿药。”


    这是要给她上药?


    夏盈盈颇为有一些不解,下意识地一把拂开她的手,“哼”了下,道:“就这点小伤,有什么要紧的。”


    白亦听着她轻飘飘的话,心口像被揪住狠狠扯了一下,“伤口要是不及时涂药,容易留疤,不好看。”


    夏盈盈挑眉,举起了另一只手轻轻朝着伤口处,一遮,再移开时伤口就消失不见,仿佛刚才看到的伤口是假象。


    这个举动夏盈盈很大胆,更当着白亦面前,丝毫不遮挡,摆明了是要警告她什么。


    做完这个举动后,夏盈盈冷冷地注视着她,眸子里闪过了玩味:“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白亦将眸子里的诧异隐去,抬起头时冲她会心一笑:“我什么都没看到,就算看到也会守口如瓶,放心吧。”


    话语很轻,像极了她口中的一般,绝无可能泄露。


    但是夏盈盈眯了眯眼,压根就不相信,盯着她说出冰凉的话:“你当然要守口如瓶了,不然杀了你,好灭口。”


    不管你知道多少,或者是在装傻,要是敢乱说话,反正打个招呼了。


    直接灭口。


    白亦脸上带着笑容,显得很从容:“你要杀我尽管说,我会无条件地遵从,会把脖子送到你刀口。”


    夏盈盈:“……”


    夏盈盈被她这灿烂的笑容给看愣住,脸色瞬间一黑,下意识破口大骂:“你是不是有病啊,居然还笑得出来!”


    都说要杀了,还无条件地送上来?


    到底在搞什么鬼?!


    自从夏盈盈拍下这女人,她总是若有若无的爱讲一下好听的话,听得夏盈盈一愣一愣,但她又不是愚蠢的人类,她怎么可能会信这种花言巧语!


    白亦对着她眨眼睛,似乎有一些得寸进尺:“没有的,你要是不爱听,我就尽量不在这个时候讲。”


    夏盈盈觉得头疼,脸上一丝变化也没有:“闭嘴,既然你知道,那也应该清楚只要我想,我动动手指头就可以让你去见阎罗王。”


    白亦点点头,声音里透着温柔丝毫不惧怕:“是的,我说过你想可以说,我是不会拒绝和反抗的。”


    是嘛?


    夏盈盈信她就有鬼了,眼底掠过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你到底,有没有半句真话!”


    白亦注视着她的眸子,勾唇一笑,低哑着嗓子道:“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


    夏盈盈盯着面前这女人好看得过分的脸呆了几秒,对她“深情款款”的话,顿时感到没好气:“滚啊,你可以去死了。”


    说罢,夏盈盈推开了白亦快步往外走去。


    原本还有很多想要质问对方的,包括她和捉妖师究竟怎么一回事?


    可此时夏盈盈都没了兴致,压根就不想看到她。


    也不知道曾经那么高傲的人,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死皮赖脸”的地步?


    白亦望着有一些纤细的背影心里有些动容,唇边还噙着淡淡的笑容,是一副很心满意足的样子。


    ……


    隔天清早,锦毛鼠带了最新的消息,来向夏盈盈禀报。


    锦毛鼠费了不少劲,才打听到了关于捉妖师的来历,还拿着类似于的书卷,在认真地讲着:“昨天那捉妖师叫罗香,无门无派。她在被镇长邀请来除妖之前,据说也在别的镇上除妖。名声传的很广,所以才被镇上邀请来。这罗香来了之后,梨花镇的确揪出了不少的妖魔,方婷玉就是其中一例。”


    讲到这里,锦毛鼠忽然停顿了下,“小的是担心,万一要是罗香她顺藤摸瓜,查到了白亦这儿,恐怕对您不利啊。”


    夏盈盈坐太师椅上,慵懒的眼神扫了锦毛鼠一眼,神色淡静:“查到她和白亦什么关系了吗?”


    锦毛鼠脸上闪过猜疑,“小的查到了。罗香曾经在西南小城待过一段时间,是那个时候认识的白亦。之所以捉妖师把白亦认成人类,完全是因为云笑的肉身体质有通灵特殊,掩盖了白亦身上少许的妖气。”


    夏盈盈突然联想到了什么,不咸不淡地回了句:“方婷玉去南城小镇是什么时候?”


    “就是同一时间。”


    锦毛鼠恍然大悟了起来:“所以捉妖师要捉方婷玉,其实并不是偶然。那么她们之间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夏盈盈沉默了,微微有一些走神。


    锦毛鼠见夏盈盈没说什么,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想法:“对了,九尾大人,昨天方婷玉不是提到她知道花蛇精的下落,您是怀疑这其中有诈吗?”


    夏盈盈并没有回答这话,只是神色悠然地望着窗外,淡淡的吐出一句:“最近,梨花镇要不太平了。”


    锦毛鼠愣了下,然后也跟着叹口气,“是啊,自从您和白亦大战之后,各处的小妖小怪就开始起了异心,望神山一日没主,就没有太平的日子。”


    “好,辛苦了你。”


    夏盈盈说我,就微微感到有一些疲乏,往太师椅上一靠,准备进入梦乡。


    锦毛鼠原本想要再讲下方婷玉伤势的事情,于是闭嘴安静了下来,不再打扰了。


    *


    等锦毛鼠离开之后,夏母就带着管家来到了宅子里。


    她们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叮嘱夏盈盈要和白亦一块儿去云家,将帛金送去。


    云家的老祖母丧事就今天举行,云笑作为云家的人,这种场合本就应该去。


    但是现如今云家败落,云笑提前搬入了夏家,虽不合礼数,可云家目前的遭遇也算不上什么贵族,自然就没顾及这方面了。


    夏盈盈都快要睡着了,现在一听,烦躁的很。


    这种丧事她不喜欢,也不想参与。她讨厌一群人披麻戴孝的,在各种假装孝心,又不得不哭哭啼啼,更讨厌接触关于丧事的一切,尤其是起灵仪式。


    她想起来,就有一些瘆得慌。


    但是夏母愣是语重心长地和她说云家在云家过得糟糕,这次去也只是去露过面,指不定云笑还要受欺负,称赞夏盈盈既然打一开始要负责,就得让身边的人不受委屈。


    夏盈盈听了直皱眉。


    当初她重金拍下白亦的目的,并不是想要什么负责……


    但是夏盈盈觉得夏母的太过啰嗦,无奈地还是决定和白亦去一趟。


    原先拥有十几座宅子的钱庄白家,现如今全家支离破碎,居住在了郊区外的一处寺庙,被寺庙中的道姑们收留。


    也因为云家老祖母,生前是个大善人,梨花镇有一些百姓自发地前来吊唁。


    到了寺庙外,马车停稳,就请夏盈盈她们下马车。


    白亦正要掀起车帘子,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冲夏盈盈语重心长的说道:“要是你觉得无趣,不然你在马车里等我,待会儿我自己进去就好。”


    夏盈盈闻到了外头飘下来的檀香气息,视线往外瞧去,“你觉得我可能会听你的吗?”


    “行吧,当我没说。”


    白亦意识到夏盈盈并不是会听自己话的人,干脆就露出一个淡笑:“我家情况有一些特殊,可能会连带着你也受到特殊的照顾,所以要是有人对你冷眼相待……”


    “?”


    夏盈盈见她没继续讲,心里暗自猜测了,顿时翻白眼:“我自己有分寸,你不用这样交代。”


    这女人究竟把她当成什么人了。她又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更不可能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乱来。


    白亦满含着笑意:“不是,就不要忍着性子。同时我不会让你出事的,我会护着你。”


    好大的口气哦。


    夏盈盈顿时有些好笑,正要开口时,耳朵敏锐地察觉到了脚步声,脸色骤然大变,掌风朝着身后处一棵梨花树冲去,“谁在鬼鬼祟祟,滚出来!”


    一刹那,梨花树后有一名身穿素衣,年约六旬的老婆子,被夏盈盈揪了出来,倒在了她们面前。


    老婆子脸上有一些慌张,罢手解释着:“误会了误会了,请别误会!”


    白亦见夏盈盈脸色有一些凝重,快步走上前,质问着:“谁让你跟踪我们的?”


    夏盈盈看着惊慌的老婆子,猜不准她是干嘛的。


    没曾想,竟然从廊道处窜出来一年轻女子,身子腾空跃到了她们面前,身上拿着一把长剑,大喊着:“两位误会了,你们别动她!”


    误会?


    夏盈盈神情不悦,挑眉:“这老婆子鬼鬼祟祟站哪儿偷听,能有什么误会?”


    老婆子瞧见年轻女子来了,从地上爬了起来,忙看着白亦眼泪立刻流了下来:“公子,她和表小姐的容貌简直就是一个磨子刻出来的,长得太像了。”


    年轻女子顺着视线落到了白亦脸上,大吃一惊:“你,你于我那表姐的容貌太像了。”


    白亦:“????”


    夏盈盈:“???”


    干嘛啊,又不是碰瓷,闹哪出?


    年轻女人脸上有一些尴尬:“我阿婶才会误认成你是我们要寻的人,实在是个误会。不过敢问姑娘,你可认识一个叫做鹿兰心的女人?”


    老婆子似乎很激动,急忙补充:“是啊,鹿兰心是我家的小姐。她长得和你一般无二,手很巧,我们找她很多年了。”


    白亦沉默两秒,缓声道:“不认识。”


    年轻女子脸上有一些失望,又继续追问着:“若是不介意,麻烦问一下,你身上可有胎记之类的?”


    说着,年轻女子停顿了下,犹豫着继续问:“胎记在较为……隐秘处,是一朵微微泛红的蔷薇花,”


    夏盈盈听到这儿突然来了精神,急忙问:“隐秘处是什么地方?具体是什么部位,你说详细一点?”


    年轻女子愣了几秒,羞红着脸结巴道:“臀,臀部。”


    夏盈盈听乐了,视线转向身侧的白亦,小声问道:“喂,你屁股上什么时候开出来蔷薇花?我怎么不知道?”


    白亦对上夏盈盈双眼内隐藏的笑意,低声道:“我身上有没有,你不知道最清楚。你要是对蔷薇花感兴趣,我晚上开给你看。”


    夏盈盈内心直骂“老色胚”,不自觉的弯起了嘴角:“行啊,晚上你开不出来,把你弄死在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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