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9)
于是,姜总推迟了请医生的计划,转而订了明天飞泰国的机票。
顾江阔难得一觉睡到天亮,勉强补回一些缺失的睡眠,却还是没逃过被噩梦惊醒的命运,仍旧一身冷汗地醒过来,而且这次醒来,身边空荡荡的,没了糯糯,这让顾江阔这几天被折磨得愈发敏感的神经当场紧绷,一个电话飙给姜糯。
“喂,醒了?”
电话那头传来姜糯的声音,顾江阔才松了口气,有点委屈地说:“嗯,你怎么走了?”
姜糯失笑:“公司有事嘛,你难得好好睡一觉,所以就没叫你。”
“你不在家我也睡不好。”顾总仗着房间里没人就撒娇,“你回来好不好?”
大白天的,就算姜糯回来,他也肯定睡不着了,而且姜总事业心那么重的人,绝对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耽误工作,撒娇也是白撒,可顾江阔就是想借机多跟姜糯腻歪两句。
没想到,姜糯居然说:“行啊,我马上回家。”
“啊?”顾江阔,“你说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姜总在收拾东西,“不是你让我回家的吗?”
顾江阔还是不可置信:“我让你回家,你就回啊?”
“二十分钟到家。”
留下这句话,姜总就挂断了电话。
顾总愣愣地坐了一会儿,突然灵光一现:“我知道了!原来我生病,他就会这么温柔!”
结婚将近七年,却几乎没生过病的顾总表示错亿。
早知道他就早点生病了!顾江阔甚至开始享受,不想“失眠症”那么快痊愈——只要失眠、做噩梦,糯糯就能这样疼他,不但会腾出时间来多陪他,连床.上都言听计从,嗨呀,怎么想都不亏啊!
二十分钟后,顾总果然等来了他家糯糯,姜糯还额外带了个好消息:“不但今天陪你,过几天也都陪你,收拾东西,咱们去泰国休假。”
“!”顾江阔大声,“好!”
“泰国好啊,”顾总很有夫唱夫随的劲儿,“有凉拌生蚝,有新鲜榴莲,还有你上个月想吃但没买到的露楚……”
顾大江先生粗枝大叶,却总能准确记住任何媳妇想吃、想要但没立即得到的小东西,并且念念不忘。
姜糯隐约想起露楚的事,心里一阵柔软,说:“除了去玩,还要去拜访一下龙婆贡大师……呃,的徒弟。”
顾江阔:“?”
顾江阔:“拜访那个神棍干什么?他又给你打诈骗电话了?”
“别这么说!”姜糯赶紧捂他嘴,“头上三尺有神明,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顾江阔无语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迷信了?”
“这不是迷信,”姜糯也知道自己可能有点病急乱投医,于是套用那位小师父的话,“人家是讲科学的。”
顾江阔:“……………………”
姜糯略去小师父不让说的“前世今生”部分,把那通电话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又补充:“当初顾老董事长不就是经常做梦,找那位大师指点,才把你叫过去的?你去了南洋之后,他也当真不做噩梦了。”
倒也真是这么回事。
那位龙婆贡治疗噩梦好像真有点法子,这么说专业还挺对口的。
姜糯总结道:“感觉他们是有些本事的,要不然去试试吧。”
然而,失眠症痊愈的曙光近在眼前,顾江阔反而不大想去了——他生病,糯糯就这样,他有点没享受够呢!
“其实也不用这么急,”顾江阔劝,“要不过几天再去泰国吧,我们可以先去海岛度假,今年还没去呢,斐济正好过了雨季……”
“看完病再去度假。”姜糯撸大型犬似的,顺着顾江阔结实有力的胳膊摸了摸,又拍了拍,“身体要紧。”
顾江阔无法反驳,不怎么甘心地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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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迈。
姜糯拉着顾江阔,等在一栋极具异域风情的小别墅旁,翻着微信聊天记录,再三确认:“就是这里,定位没错,龙芘署小师父说他十分钟就到。”
顾江阔:“他们僧人还用微信啊。”
姜糯纠正:“用的国际版,t。”
顾江阔:“…………”
顾江阔:“他师父龙婆贡也不在,要不咱等等,等龙婆贡出关再说呗。”
姜糯:“名师出高徒,龙芘署小师父说这噩梦问题不大,他自己就能解决,老师父出关要等上几个月,你的病情可等不了,长期失眠会导致植物精神功能紊乱——”
“……我们来找大师算命,就不要把话讲得那么科学吧,”顾江阔吐槽,“这也太割裂了。”
然后就见到更割裂的一幕:
那位龙芘署小师父,穿传统的黄色僧袍,赤着脚,踩着电动平衡车,手里拎着一个7-11的购物袋。
姜糯:“……”
顾江阔:“……”
这么时髦的吗?
电动平衡车很快行至面前,龙芘署从车上跳下来,把7-11的塑料袋挂在车把上,双手合十,向他们行了个挺传统的礼:“两位久等了,请随我进来。”
龙芘署皮肤白.皙,长相比较偏华国人,不像泰国土著,他生了一双睡凤眼,薄嘴唇,嘴角上.翘,总像含.着笑,身形清瘦,二十刚出头的样子,怎么也和高僧搭不上边儿。
不过,姜糯和顾江阔悄悄对视一眼,还是跟了上去。
别墅内部倒是布置得很朴素,颇具民族风情,没有沙发电视电脑一类的东西,地板上摆着几个蒲团样的垫子。
“请坐。”龙芘署笑道,“姜总,顾总,不用拘束,随便坐。”
可姜糯还是不敢太放松:“令师不是在闭关吗?别打扰到他老人家。”
龙芘署:“不会,他在寺庙里闭关,这栋房子是我的私产,在泰国,每个满20岁的男子都要剃度出家,虽然远远比不上您和顾总,但我其实是个富二代。”
“……”姜糯突然之间也觉得这位小师父不大靠谱。
龙芘署笑笑,进入正题:“师父之前已经把一切布置好,他老人家交代过,这两天您二位就会过来,东西都已准备好了,我按部就班地按着师父的吩咐去做就好,不会有差错。”
这是看出他的不信任了,姜糯有点窘,轻咳一声,忙道:“名师出高徒,小师父的佛法一定高深,我们自然放心,对了,请问,我们应该……呃……捐多少香火钱?”
姜糯也不大清楚泰国这边是不是叫香火钱,但总比说怎么收费来得委婉。
“不必。”龙芘署却说,“我师父和顾先生的祖母是故交,他原话说,帮个小忙是应该的。”
故交?
顾江阔的奶奶方婉,竟然认识那位大师吗?
难怪那位龙婆贡大师当年给顾仲鸿提出的建议那么奇怪,非要让他孙子回来,现在看来,不是大师办法奇葩,而是他一路指点着让顾老爷子认顾江阔回南洋呢。
龙芘署笑道:“进门这么久,还没给你们倒茶,是我失礼了。”
而后就见他起身,拿出一套一看就有年头的古董茶碗,一边沏茶一边说:“现在时候还早闲聊一会儿也无妨,方婉奶奶年轻时候是那个时代的摩登女郎,没结婚的时候,经常出国游玩,有一次去碧武里旅行,布施了一位年轻的苦修僧人,就是我师父。”
“方婉奶奶是个很善良的女人,我师父多年来一直记得她的恩情,听说她去世时,还曾经闭关为她的亡魂祈福……现在算到顾先生是她唯一的后人,所以即使赶上他闭关的时间,也一再叮嘱我,要认真帮顾总这个小忙。”
顾江阔越听越觉得玄幻,但又合情合理,倒是姜糯抓.住重点:“顾老爷子突然连连做噩梦,这是为什么,小师父知道吗?”
他可是听说,泰国这边的佛牌厉害,阴牌更厉害。
据说所谓阴牌,损人利己的事办得最利落也最凶残,一般人驾驭不住,但得道高僧,想要坑害一个普通人,是不是比较容易?动机也似乎很明确——帮曾经的恩人报仇。
不过,龙芘署小师父连连摇头,严肃地说:“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两位施主,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你们得相信科学,做梦不过是人进入深睡眠之后,大脑皮层仍旧在活动罢了。跟我师父有什么关系呢?”
姜糯心道:我还没问你师父呢。
但终究没说出口,只假装赞同地点头,并没深究。
毕竟刨根问底是一回事,人情世故是一回事。
龙芘署:“顾先生的梦境也是一样,都是因为白天太过疲劳,晚上睡不好而已,贫僧帮他换几个轻松的梦来做,消除怪象就好了。”
姜糯知道这是要亮真本事了,郑重道:“我们需要做什么?”
连顾江阔也被气氛感染,严肃起来。
就见龙芘署小师父翻箱倒柜地找出……各种奇怪的小玩意:某知名品牌巧克力,某灌装奶茶、某个很贵的吹风机——咱也不知道光头和尚要吹风机干什么用——有一些没拆封的剃须刀、甚至还有一个崭新的名牌钱包。
“啊,”龙芘署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都是来拜访我师父的人送的,东西有点多,有点乱。”
“我师父从来不收的,就都便宜我了。”龙芘署一边解释,一边终于翻找出几本童话书,又抓了一大把巧克力,“尝尝吧,这个牌子很好吃,是位明星送我的,他想跟我师父求个佛牌,让自己事业运更好些,最后师父没给,不过他还蛮大方,仍旧送了好多好多他代言的巧克力。”
姜糯心道:原来娱乐圈喜欢找大师算命是真的啊。
嘴上委婉地拒绝:“谢谢,巧克力热量太高,我喝茶就好。”
姜总未雨绸缪地有了年龄危机,近几年已经开始养生,张口热量,闭口成分,能一口气背出几十种不能碰的劣质的碳水和含有反式脂肪酸的热量炸弹零食。
“你们正应该多吃一点高热量食物,”龙芘署说,“这一觉会睡得很久,多补充点体力,免得醒来太饿啊。”
姜糯奇道:“我也要睡?”
龙芘署更惊奇:“你不陪他吗?我以为你们俩要一起的,你们感情那么好!”
这话问的,好像不一起睡觉,就仿佛不爱顾江阔似的。
姜糯才不想在这时候惹顾大江恋爱脑上身,连忙说:“要陪的,要陪的,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陪?是个什么样的流程?需要请一块佛牌吗?”
“不用,”龙芘署说,“佛牌不是轻易可请的,也不是每个人都适合,您二位不用做什么,咱们聊聊天,吃饱喝足,晚上在这栋别墅里睡一觉就好。”
姜糯忍不住问:“这么简单?”
“看起来简单而已。”龙芘署笑道,“复杂的事情我师父已经做过了。不过建议你们看看这几本书,很助眠的,一定能做个好梦。”
顾江阔接过那几本书,看到封面上赫然写着:《绿野仙踪》、《三只小猪》、《喜羊羊与灰太狼》。
顾江阔:“………………”
姜糯:“……用童话书助眠?”
“这是很温和的书,你们要是不喜欢,自己去晋江app找几本小甜文看也行,对了,作者混元三喜有几本甜文是不错的,推荐给你们。”
姜糯震惊:“小师父你也看晋江?”
龙芘署正色道:“支持正版,才能修成正果。……总之今晚睡前你们看一些舒缓的文章,或者视频,有助于做个美梦,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姜糯将信将疑地接过童话书,“谢谢小师父。”
龙芘署:“不客气,你们就当这是一场催眠疗法,很科学的,不要有心理负担。在这里做过几场美梦之后,噩梦自然就消退了。”
姜糯问:“那么,什么时候开始催眠呢?”
“已经开始了呀!”龙芘署看眼墙上的挂钟,说,“自从二位进门,催眠就开始了,去吧,楼上客房什么都有,明早之前不要出来,好好睡一觉,一切就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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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谢过小师父,半信半疑地上了楼,身后还响起龙芘署扯着嗓子的叮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
“……”顾江阔答应下来,上了楼,扭头就跟姜糯咬耳朵,“真的假的啊?一般催眠不是拿个绳子,拴着一个怀表,在咱们眼前晃来晃去么?”
姜糯替龙芘署小师父辩解:“大师父们的催眠,跟电影里的可能不太一样。”
顾江阔:“那是拿个佛牌在咱俩面前晃?”
姜糯被逗笑,旋即马上严肃起来,不客气地给自家顾先生一个大比斗,“别乱说!要尊重!”
顾江阔心满意足地挨了打,双手合十地附和:“是是,莫怪莫怪。”
虽然这样恭敬,但顾江阔打心底里还是不怎么相信这套,更何况,他从昨天起,就有点舍不得“失眠症”那么快好,所以配合得不怎么走心,私底下忍不住悄悄偷懒。
不过也用不着他配合什么,好像他们只要乖乖在这栋房子里呆到明天早上就好。
楼上的客房还真如龙芘署小师父所说,东西一应俱全,带浴.室的卫生间里甚至配好了两套崭新的洗漱用品和毛巾、没开封的睡袍。
桌子上放着新鲜的泰式晚餐,以及一盘子精致的露楚。
姜糯愈发觉得神奇:“大江,你说,师父是不是未卜先知?不然他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
顾江阔不以为然:“这算特产吧?就像你去a市,酒店如果准备中式点心,之九十九是稻香村。”
“看着吧,今晚就知道效果了。”姜糯不跟他抬杠,坐到桌前,准备专心享用晚餐——跟龙芘署小师父不知不觉聊了一下午,现在他都饿了,也差不多正好到饭点儿。
顾江阔虽然嘴上跟姜糯抬杠,身体却很诚实,习惯性地为他掀开透明的玻璃餐盖,露出令人食指大动的青柠石斑鱼、生腌膏蟹、配着各色小料的清蒸生蚝……泰国僧人讲随缘,不戒荤腥,所以招待客人也不必一定是素斋。
顾江阔习惯性地给姜糯剥虾,挑鱼刺,等伺候自家媳妇吃完,才把剩下的一扫而光。
俩人依着龙芘署小师父的叮嘱,没有出这栋别墅,洗漱过后,姜糯就拿出那几本童话书,认认真真地看起来。
顾江阔也被逼着通读了一遍。
奈何,童话书最大的特点就是图多字少,几本书不到一小时就全部看完了,而现在还远不到成年人睡觉的时间——顾大江先生是想做一些成年人的睡前娱乐活动的,奈何姜总死活不同意:“这事高僧的房子!怎么能做那种事?”
顾江阔:“那漫漫长夜怎么办?”
姜糯:“看书!把这些童话书再看一遍。”
顾江阔:“………………”
最后,俩人也没把书再重新看一遍,故事太大众,早就熟稔于胸了。不过,姜糯还是很“遵医嘱”地拿着那书当背景板,盯着上面的彩色的图画和寥落的文字,似乎准备就这样挨到睡着。
顾江阔则从旅行箱里掏出ipad,随便找了个飘在首页的纪录片看——看综艺和电视剧这种太活泼、太不容易助眠的东西,是会被姜总禁止的。
不过纪录片意外地不无聊。
平板电脑里传来英译中的翻译腔:“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上,科学家安东尼·汤姆森带领的考察团队,将在这里,展开为期一年的观察,草原狼也叫做西伯利亚平原狼,它们是灰狼的亚种,亦是食物链顶端的猎食者1。”
画面中的草原狼凶悍善战,成群结队,天衣无缝地合作着,捕杀了一头成年的雄性羚羊,为首的狼王最先享用食物,利齿和嘴巴上都沾着猩红的血,狼群等级森严,其他狼只能等狼王吃完,才能凑上去吃它剩下的残羹冷炙。
狼群里还有嬉戏打闹的小狼崽子,身上是软乎乎的绒毛,翻出肚皮撕咬玩耍。
“这狼怎么长得像哈士奇,你看那只,像不像旺财?”姜糯不知什么时候放弃了看儿童故事书,也把脑袋凑过来。
顾江阔很自然地把他搂进怀里,让姜糯枕着自己胳膊,又调整了ipad的位置,以便让糯糯看得舒服。
“这哪里像旺财?这些可是野生动物,草原之王,你看,眼神多凶狠锐利?咱家旺财就是条傻狗,小眼睛里都冒着傻气。”顾江阔,“而且,旺财也不是哈士奇,是阿拉斯加。”
前半句姜糯竟然无法反驳,于是只说,“阿拉斯加和哈士奇差不多,都是雪橇三傻,就是毛长一点而已。……你说,草原上冬天那么冷,那么厚的雪,哈士奇,阿不,这些草原狼的毛是不是不够厚,得像旺财那么长、那么厚的毛才行。”
“野生动物应该都不怕冷的吧。”顾江阔不怎么专业地评价,“都习惯了。”
姜糯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又往顾江阔怀里窝了窝,“是哦。”
纪录片时长两个多小时,看完正好俩人都有些困,顾江阔把ipad放到床头,关了灯,便躺好搂住姜糯,姜糯撑着眼皮说:“如果做噩梦了害怕,你就叫醒我,别一个人撑着。”
“好。”顾江阔随口答应,低头在姜糯后颈吻了一口,“睡吧。”
“唔。”姜糯迷迷糊糊地说,“你说咱俩真会做同一个梦吗?”
“谁知道呢,”顾江阔也打了个呵欠,“别说,这地方有点神奇,我这几天从没这样困过。”
说完这句,顾江阔便陷入了沉沉的睡眠,姜糯也不住打架的眼皮,枕着顾江阔的胳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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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糯有点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他现在好像在一辆……卡车上?而坐在前排的外国老头,长得怎么那么像纪录片里研究草原狼的科学家安东尼·汤姆森?
自己是在做梦吗?
“前面就是草原狼的栖息地了。”安东尼·汤姆森说,“一年多没见,也不知道那群小家伙现在怎么样?”
“你还是担心担心咱们车上的小家伙吧,娇贵的宠物猫,怎么能适应这样恶劣的自然环境呢?——它叫什么名字来着?”
“叫糯糯!它的华国主人给起的名字。可怜的小家伙,莫名其妙跳上长途车,现在把它送回去也来不及了。”
姜糯:“?”
糯糯,是在说他吗?什么宠物猫?
姜糯疑惑地舔.了舔毛,等等!他为什么要舔毛?!
姜糯迈开爪爪,往车玻璃的地方凑了凑,果然从玻璃的反光处,看到一只好漂亮的雪白布偶猫!
然而,车玻璃上有水雾,照镜子的时候不小心蹭湿.了毛毛,有点不舒服,姜糯又开始疯狂舔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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