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乾清宫后,康熙就将承祜放在了塌上,承祜从披风里钻出来,两个小肉手紧抓这刚刚收到的两个荷包,瞧见康熙往了过来,主动将自己的小荷包上交,“阿玛,给!”
康熙见他如此乖巧,便坐了下来,握住他的小肉爪,把荷包递回到承祜手上,解释道:“这是你乌库妈妈和玛嬷特意为你准备的新年礼物,阿玛可不能要。”
承祜眨了眨眼,好像知道了什么意思,低头去看小荷包,两个荷包上一个绣着白白胖胖的小娃娃,一个绣着漂亮的花纹,两个都格外精致看的承祜很是喜欢,他笑的眉眼弯弯,伸手摸了摸荷包上的小娃娃,看了好一会这才把荷包打开。
白胖小娃娃荷包里装着的是一小块羊脂玉,雕刻成了承祜的生肖模样,栩栩如生,里面还有不少金元宝、金花生等零碎物件。
绣着漂亮花花的小荷包里装着的是一把精致的玉锁,琢得精巧绝伦,缕着双鱼戏水,暖润滑泽,背面则是刻着平安如意。
两样物件承祜都很喜欢不时的要摸一摸,康熙见他在塌上自己就玩的很开心,索性又命梁九功取来他小时候曾玩过的如意九连环。
他准备将九连环给承祜玩,别看承祜平时玩具挺多的,实际上承祜还没怎么玩过那些,虽然每天都会摸一摸,但是在康熙眼里,只觉得他好像是在每天盘点自己的小家当一样,至于爱玩还不至于。
更多时候他更喜欢坐在康熙身边,摆弄着玩具,但康熙一看过来的时候,又会立马回一个大大的笑容,看的康熙心都软了。
“阿玛。”清脆的童声唤醒了康熙的回忆,他应了一声,低头去看承祜。
恰巧就见承祜靠着他坐了过来,一只手扶着他的手腕,将小脸靠在他的手臂上,一只手把那块羊脂玉放在了他的手中,“阿玛。”递完了羊脂玉,承祜开心的蹭了蹭康熙。
康熙看着手中精致的羊脂玉,有些疑惑承祜的意思,他楞了一下,迟疑地问道:“这是给阿玛的吗?”
“唉!新nia礼呜,承祜给。”承祜眨巴着眼睛靠在他身上解释道,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拿起那个胖娃娃的荷包,把荷包里的小玩意都取了出来,从康熙手里拿回了羊脂玉装进了荷包里,捏着荷包的小绳子将它扯紧后放回到康熙手里,高兴的拍手叫了一声,“好呀!”
康熙看着他将荷包递过来的时候,脸上就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他懂承祜的意思,太皇太后他们没给自己的荷包,那承祜就给他一个。
看着他乖巧贴心的样子,康熙心中不由得暗暗发誓,不论以后如何他都要好好护着承祜。
“皇上。”梁九功端着如意九连环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康熙脸上的笑容了,他眼中不由得惊讶了一番,上次见皇上笑的如此开心还是在先皇夸奖的时候,只不过后来董鄂氏怀了孕,先皇渐渐就对皇上忽视了。
见小阿哥的眼神朝他这边望了过来,梁九功忙端着如意九连环呈在他面前。
康熙拿起九连环放在了承祜面前,也学着他的模样,“这是阿玛给你承祜的新年礼物。”
承祜看着漂亮精致的九连环,想起昨晚上收到的玉佩,疑惑得问道:“玉玉?”似乎是在纳闷阿玛不是已经送过他礼物了吗?不过他没纠结那么多,既然是阿玛送的他都喜欢。
“玩!”
这九连环承祜还真没有玩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在他眼里这东西虽然漂亮是漂亮,可是有些怪模怪样的,怎么会有这么多小环连在一起?是从哪里取下来的吗?
看着他拿着九连环无从下手的样子,康熙哈哈一笑,从他抱坐在怀中,拿起九连环在承祜面前演示了起来。
承祜看的目不暇接,他只觉得自己什么都还没看到阿玛就解开了,不由得张大嘴哇了一声,眼里满是对康熙的崇拜。
康熙见他对这东西颇为感兴趣,便又还给他,让他打乱后,在又解给承祜看,如此反复几次后,直到承祜完全弄懂了怎么玩,这才放开手让他自己试着玩一会。
只不过承祜到底还小,早上玩了那么久又陪着康熙出去了一趟,在回来没多久他就昏昏欲睡了,在康熙的怀里开始犯困,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起初康熙还以为他是在解九连环,后来发现承祜其实是在很有规律的打起了盹,哭笑不得将他轻轻抱起,放入了内室的龙床上。
许是对康熙的气息格外熟悉,所以承祜并没有醒来,反而将九连环往前一递,迷迷糊糊喊了一声阿玛,接着又睡了过去。
待到确认承祜睡熟了之后,将九连环放好后,康熙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内室,走时还吩咐人看好承祜。
他再次回到殿内的时候,梁九功已经带着人候着了。
见到康熙,众人都诚惶诚恐地跪下行礼问安。
康熙看着这一群人心里就不由的烦闷了起来,显然是想起了得了天花的承瑞,脸色都变得严肃了起来,“行了行了,都起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是知道康熙问的是大阿哥得天花的事,一时间都纷纷不敢上前踩雷。
最后还是梁九功率先上前请罪道:“皇上,都是奴才的错,这些日子没盯紧下面的这些人导致如今出了岔子。”
见他请罪,其余一众太监也跪下请罪。
康熙这时候不耐烦听这些,他只想知道承瑞是怎么生天花的,到底是天意,还是人为?
见到皇上似乎有要发怒的迹象,梁九功对旁边的副总管使了一个颜色,副总管连忙说道:“启禀万岁爷,由于事发突然奴才们还未完全查出,如今只查到钟粹宫有一名打扫宫女曾在大阿哥病发三日前偷偷见过,见过....”
“吞吞吐吐做什么,有什么就说。”康熙皱紧了眉,神色中有几分威怒。
副总管看了眼梁九功,又看了康熙,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见过坤宁宫中的一位宫女。”
他话一说完,大殿内一片寂静,显然都没想到这件事还有皇后参与,主位上的皇帝神色莫测,一时间底下人都忍不住猜测皇上是准备包庇皇后,还是会严惩呢?
康熙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懵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不是皇后,梁九功你带着人去皇后那边通禀一声,将那宫女拿下,给我撬开她的嘴,看看到底是谁!”说道这话是,康熙生气的猛拍了一下桌子,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朝殿内看了一眼,确认殿内没传来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
“行了,你们赶紧去吧,梁九功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了。”
“嗻。”梁九功应了一声,领着众人下去了。
出了乾清宫,心有余悸的副总管拍了拍胸口凑到了梁九功面前,有些后怕的说道:“方才多谢大总管提点我了。”
梁九功甩了甩拂尘,面露愁色的回道:“行了别客套了,这件事还没完,万岁爷现在认定了皇后主子没做,那么我们就得继续查下去,查个底朝天也得给皇上一个交待,不然你我两人别说现在的位置了,小命能不能保下都是问题。”
副总管一听也开始愁眉苦脸了,一把拉住梁九功讨好的说道:“梁公公我看这事还得靠您多帮忙,等会您跟皇后娘娘好好说,可别让她记恨上我了。”
“现在后悔了?你啊,下次还是得小心点皮,走吧,赶紧去坤宁宫。”
“哎。”
梁九功领着一帮人到达坤宁宫的时候,坤宁宫还在打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檀香味,正在打扫的宫女见到梁九功忙弯腰行礼,“见过梁公公,梁公公这是?”
“奴才这是奉皇上的令来与皇后娘娘禀告大阿哥之事,劳烦你通禀一声。”梁九功对着她点了点头,回道。
宫女一听这话楞了一下,神色有些慌张又很快稳定了下来,对着梁九功行了行礼,转身朝皇后寝宫走去。
梁九功看着宫女的背影眼中浮现出一抹深思,叫过一旁的小太监低语了几句。
不一会,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就出来了,迎着梁九功一群人进去。
赫舍里氏正坐在主位上,见到他们一帮人来,神色也没什么变化,只是瞧见梁九功想起了承祜,便问道:“承祜在乾清宫还听话吧?”
一提到小阿哥,梁九功脸上也露出了笑颜,态度变得亲切了起来,“启禀皇后娘娘,小阿哥在乾清宫好着呢,刚刚万岁爷还让奴才把他小时候曾玩过的如意九连环赏给小阿哥把玩呢。”
“那就好,对了,刚才水菱说你们来是为了大阿哥的事?可是有了什么眉目,尽管说吧。”赫舍里氏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自然而然对梁九功一行人客气了一些。
副总管一听这话有些慌,他们要是当面说这事和皇后有关,他们来拿人那不是打皇后的脸,但现在皇后正问着,不说也不行,他一时间急的汗都下来了,忙去看梁九功。
梁九功到是淡定,他躬身对皇后行了一礼,“皇后娘娘,此事事关重大,需娘娘屏退闲杂人等。”
“哦?嬷嬷让他们都下去吧。”赫舍里氏听到梁九功这么说就知道事情恐怕与她有牵连,便示意嬷嬷清人。
果不其然,赫舍里氏听到她宫内有人与钟粹宫有勾结丝毫不意外,她直接让嬷嬷找来了那位宫女交给了梁九功的人,“梁公公,人我是交给你了,本宫的清白也靠你了。”
那宫女被捆的严严实实,嘴巴也被塞得严丝合缝,根本不给她狡辩诬陷的机会,只能挣扎着被拖了下去。
“娘娘何出此言,此事一看就与娘娘无关,定是他人所害,既然与娘娘无关,又何来清白之说呢,再说万岁爷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也是第一时间说定不是娘娘所为,还请娘娘宽心。”梁九功连忙回道。
听到他这么说,赫舍里氏终于露出了笑颜,她示意水菱将东西呈了上来,水菱一边将东西递给梁九功,一边说道:“这套衣服是主子亲手替小阿哥做的,一针一线都是娘娘的心意,还望公公能帮忙转交给小阿哥。”
“哎客气了,这本来就是奴才的本分之事,皇后娘娘对小阿哥爱护之心,奴才一定会如实转交的。”接过了端盘,梁九功转身对赫舍里氏恭敬的道辞:“那娘娘奴才就带着人先告退了。”
“去吧。”
待他走后,赫舍里氏脸色变得不好了起来,她摸着着手中精致的指甲,这才几个月就有人按捺不住了。
“主子,您不必动怒,奴婢这就带着水菱把咱宫内里里外外都筛查一遍。”清秋忙上前替她宽慰道。
赫舍里氏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己的承祜,心中不由的后怕,“我不是生气,我只是怕,要不是皇上将承祜养在身边,恐怕这一次还不知道是谁会得。”
“主子,您别怕,小主子有皇上照护着,旁人谁能动的了。”清秋见状连忙安慰道,一旁的赫舍里氏的几位心腹也跟着说了几句。
“好了好了,你们啊就别安慰我了,都去做事吧,早日查出来幕后之谁,我和皇上都安心。”被众人宽慰了几句,赫舍里氏心中也平静了不少,恢复成了平日的端庄模样。
“是。”几位大宫女应了一声后,便退下了,留清秋嬷嬷一人伴在赫舍里氏旁。
待他们走后,赫舍里氏在低声在清秋耳边交代了几句,随后清秋也退下了。
既然有人想迫不及待的伸爪子,那么就要做好爪子被剁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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