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枭心想,要真是他不小心败坏的话,涟漪也挺无辜的,又有点想笑,谁让他们不安好心。
门内,涟漪想解释,时已经脸色苍白显然是什么也听不进去的模样。
时晾着涟漪看了半晌终端,泄气似的长叹一口气,“没事,你先回去吧,你自由了,我明天给你终端里打一笔账,你找个乡下地方好好生活,咱们也不要联系了,以后要看你自己。”
闻言,涟漪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去,眼眶泛红,哽咽道:“谢、谢谢,谢谢您救我。”
“别谢我,我也是有目的的,各取所需而已。我知道你是个机灵的,你明天回去后面对游殊也要小心点,他包括他那些手下一个比一个精,路枭我就不说了……”提起路枭,时憋了好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脸色变得复杂,最后只剩下一声长叹。
偷听到这,路枭不乐意了。
“凭什么你和你的手下们就是一个比一个精,说到我就叹气?”路枭小声问游殊,“我不聪明?”
游殊正要回答,眼角余光就瞥见那个自己的翻版刚收回落在路枭身上的目光轻轻勾起唇角,虽然幅度很小,但不难捕捉。
这一晚经历的事游殊虽然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但好歹是见过的稀奇事情太多了,这会儿也不难接受突然冒出来的这两个人,而且越是这种时候,他就越不能慌,否则路枭怎么办。
“我看时应该是想说你太聪明了。”游殊往屋内睨,见涟漪起身要离开屋子,抓着路枭就开始往回躲。
游殊这话本身是想说出来安慰路枭的,但话音刚落,那个紧紧跟上来的“游殊”便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末了,那位“游殊”轻声道:“时被你折磨得很惨。”
在静谧的环境中,所有声音都会放大,漆黑的楼道里只能听见路枭一个人的脚步声。
路枭捕捉到“游殊”的话,在黑暗中回头望他,心想他跟时不过就是在禁区里见过一次,因为感觉时有点什么猫腻所以怼过一次,但那种程度还不至于是把人折磨得很惨的吧?
奥城街道里的路灯也是昏暗的,落下来在“游殊”脸上落了一层金色的雾,圣光一样。可对方身上又全是血迹。
路枭想就“游殊”的话一探究竟,谁知“游殊”却一个字都不说了,只是转移话题道:“路枭呢?”
路枭愣了愣,立刻反应过来对方是在问那个“路枭”,但路枭断不可能允许有人能代替他,就装不懂,直白道:“就在你面前啊。”
说完,就算是被“游殊”直直地盯着,他也不会后退一步,“我是路枭,如果你要找路枭,你应该找我,如果你想找别人,请喊出他正确的名字。”
他知道他现在是有点不讲道理的意思,但不这样的话,他逼不出这两个人突然出现在这的秘密。
他想知道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是哪个时空、哪个世界。
闻言,“游殊”沉默很久,又一言不发地扭过头去。
看样子是不打算说了。
路枭嘟囔一声小气鬼,突然被游殊拽了一下。
“涟漪出来了。”游殊打断二人的互动,收回不友善的目光,“回旧屋去了。”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去绑了涟漪?”路枭跃跃欲试,“还是说直接绑时?”
“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游殊诧异。
“我就随口一说,没想到你还挺流氓的……”路枭心里的壮壮哥哥是个很正的人,绑架这种事他想都没想过,比游殊还诧异,嘟嘟囔囔的,但又有些得意洋洋的,简直要把邀功两个字写在脸上,一副等夸模样,“那是因为我聪明呗。”
“嗯。很聪明。”游殊笑了下,“先绑涟漪,如果时是二皇子的人,那时是跑不掉的。二皇子还废在中都城不能动,我们有的是时间找他。”
路枭一听觉得有道理,刚点头,就看见游殊悄无声息地来到涟漪身后,一点声音都没发出便把一个活生生的oga绑架走了。
路枭看得一阵后怕,心想在武力差距下,一个alha要制服一个oga真是一件多么轻松的事情,看来还是有必要好好练练,虽然以后会有唐枭贴身保护,但也不能真当个小废物啊。
既然都把人绑了,那也不必再装不知道了。
审讯地点还是那间旧屋,也还是那些人。
“老大,检查结果出来了,涟漪扔掉的旧衣服里确实有不正常的东西。”莫寒溪不在,雾鸫暂时成了游殊的一把手。雾鸫面色尴尬,“先前没有查出来,是我们失职。”
“回头再说。”游殊暂时不计较,只是冷脸注视着涟漪,“时不会再管你,你唯一的出路是老实交代。”
“哥哥……我、我真的不知道恩人他是要干什么啊!”涟漪皱着一张小脸,眉毛拧成一团,要多无辜就有无辜。
“你还恩人呢?”路枭翘着腿坐,凶巴巴的,“你这时候难道不应该跟时撇清关系吗?还喊恩人?生怕我们不对你做什么是吧?”
“可是你们都查过我了,我再说谎,你们也不会相信啊。”涟漪模样呆呆楞楞的,说出来话倒是有理有据,一边扁着嘴要哭不敢哭,一边害怕得发抖,“你们说的生是救我的恩人,我不应该背叛他,可是我很怕你们,我……”
“你还真是两边都不想得罪。”雾鸫皱眉,“哪儿有这么好的事?你今天不把时意图监听我们的事说个所以然出来,神仙也救不了你,你说时救过你,你以为他还能救你第二次?”
雾鸫软硬兼施:“你说清楚后,他给你什么好处,我们双倍给你。”
听到这里,涟漪耳朵跟心一起动了动。
涟漪张张口:“他给我的,你们给不了。”
“嗯?”
路枭一听来精神了。
“还有我给不了你的东西?”
“我之前生活的环境……很不好,是他救我出来。”涟漪微顿一下,“他给了我一瓶营养液,不然我现在已经饿死了。”
“别说这些煽情的。”路枭冷酷无情,“他凭什么救你?”
“凭……你们要来。”涟漪低下头,“他要我接近你们,然后就……你们都知道了……”
雾鸫追问:“你以前生活的环境是什么样的?”
面对这个问题,涟漪双手攥得死紧,不说话了。
雾鸫再次追问:“你以前在哪里生活?”
涟漪头埋得更低。
就在雾鸫要第三次追问时,游殊终于手轻轻一挥,喊停了雾鸫接下来的话。
“他确实没有重要信息可以透露了。”游殊说,“何必还要这么揭人伤疤。”
此话一出,路枭感到一丝惊讶。
——这么笃定?
不仅路枭惊讶,涟漪也受宠若惊似的身子一颤,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游殊,倏地滚出一行泪来。
路枭还没来得及喊停,涟漪刷的一下跪到游殊身前重重扣了几个响头。
“将军!您救救我们吧!”涟漪哇的一声哭出来,“我悄悄听生说过你们是来调查什么事件的,求求你们救救我,救救我哥哥姐姐们!”
涟漪的动作来得突然,游殊却淡定如初,端坐在凳子上像一个不可触及的神。
游殊气定神闲地问:“你姐姐里是不是有个叫吴栗的?”
路枭:“……”
吴栗,吴古任消失的女儿,他们来这趟要找的人。
“吴栗?是栗栗姐吗?”激动之下,涟漪脑子短路了两秒,“有、有的!就在聚繁酒店,栗栗姐她快不行了啊——”
话音未落,游殊一把将涟漪拽起交给雾鸫,“带他去找。”
一行人几乎是一瞬间就忙碌起来。
路枭反应过来时已经跟着游殊走到旧屋楼下。
先前没跟着他们一起上楼的“游殊”正停在路边。
路枭看看“游殊”,又看看雾鸫等人,蹙眉。
他们看不见?
路枭抽空来到“游殊”身边。
“那个谁你找到了吗?”
指“路枭”。毕竟那个时候“路枭”是跟他们赌气后离开的。
“肯定是找到了吧?不然你不可能这么冷静在这里守着。”路枭没头脑地笑起来,同时想到了游殊,“你是在这里守着我们吗?诶,你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你们真是我和壮壮哥哥吗?为什么突然出来,又什么都不说,只是打哑谜呢?”
路枭没有多少时间能跟“游殊”聊,懒得跟对方算计来算计去的,索性一股脑把问题全抛出来。
“如果我说的话,你会很痛苦。”
路枭:“啊?”
“我们不是能够存在于这个时空的人,如果不能遵守规矩,你会有钻心刺骨的疼痛。”
“游殊”疲惫地闭上眼睛,“重则减寿。”
路枭:“啊?”
减寿两个字说出来时路枭就已经懵了,心里有点生气,正好那边在催,路枭便匆匆回击了一句。
“你会不会说话啊!减什么寿,我还会相信这种话?”路枭气不过,狠狠瞪“游殊”一眼,“你这人真是奇怪,你说我会减寿,那你是知道我会什么时候死啊?你这么厉害,你倒是说个时间出来啊?烦人!”
“一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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