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


    “你这周到底欺负了他多少次啊?”


    颜之言挽着殷南星的胳膊,他好奇地看着夜总会富丽堂皇的装修。他出身于小镇的普通家庭,上大学之前还真没见过什么世面,大城市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很新鲜。


    今天晚上,殷南星带他去奢侈品店里买东西,无论他要什么、要多少,殷南星都会满足他。逛街的时候他正巧遇到了宿舍里最有钱的大学舍友,这一回他终于骄傲地抬起头,在舍友面前风光走过。


    殷南星的阔绰让他彻底放下了自己的戒备心,他嗲声嗲气地说道:“哥哥,这里的酒好贵的样子,我都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呢。”


    殷南星只是笑,他说:“你喜欢的话,我以后经常带你来。”


    颜之言点点头,有些憧憬地看向了殷南星,说道:“哥哥,你和我想象中的性格不一样——”


    “哦?那你觉得我该是怎样的。”


    “你都是影帝啦,我以为你会很高冷啦,但没想到你这么温柔,人还这么好。”颜之言害羞地说,“我只是一个还没出道的小明星,喜欢哥哥的人这么多,人家都要自卑了。”


    殷南星弯了弯唇角,他听出了颜之言的言外之意,便温声说道:“但我觉得你很可爱,你这么会唱歌,还长得这样清纯,一定会出道的。”


    颜之言嘟囔道:“真的吗?可是上周我才第五名。而且……哥哥,你不是为了顾盼秋而来的吗?我还以为……你不会考虑我呢。”


    “顾盼秋?”殷南星笑了笑,“他哪里有言言可爱啊。”


    颜之言的自信心在一瞬间爆棚,他得到了殷南星的认可,一下子就觉得自己比顾盼秋要强了。


    “言言也是害怕呢。”颜之言撅起嘴,“毕竟……顾盼秋现在才是第一名。”


    “怕什么,有我呢,我还会让我的宝贝出不了道?”殷南星说得漫不经心,“你只需要跟着我尽情享受,其他的都不需要考虑。”


    颜之言更是觉得自己捡了个天大的便宜,他眼睛一亮,抱住了殷南星的腰,说道:“哥哥你对人家太好了吧。”


    殷南星抱着怀里的颜之言,慢悠悠地说:“那当然,因为我好像……也喜欢上你了。”


    颜之言已经完全沉溺在了殷南星的温柔,很快,在包间里殷南星一位一位地和他介绍自己的朋友,颜之言觉得自己受到了尊重,却没有发现殷南星这些朋友年纪都比他大太多。


    “这位是张总,我的好大哥。”殷南星拍拍颜之言的手,“小颜,懂事点,去给张总敬酒。”


    “张总,您好。您看你不认识我……我叫颜之言,最近在参加《solo》的比赛。”


    颜之言对这个圈子里的男人满怀憧憬,殊不知这都屋子里的人都是些衣冠禽兽。


    张信业把颜之言从头到脚地看了三遍,轻笑着轻轻用手指蹭过了颜之言的手,并说:“我知道,小颜是乐坛新秀啊。”


    等他去洗手间,坐在皮质沙发上的张信业立马收了笑脸,对殷南星耳语,他说道:“你这个代餐品控一般,身材不行,长得也普通……还是顾盼秋带劲。”


    殷南星笑着说:“哥,你还惦记顾盼秋呢?”


    “说起来顾盼秋我就来气,因为他,我司今天的股票都跌停了。傅越也是,就为了这么个小贱人,疯了似的搞我们。”张信业不耐烦地扣了扣桌子,“因为这事我爸都生气了,他说我惹不起傅越,妈的,这糟老头子竟然敢小看我,他自己能活几年都不一定呢,还来管我?”


    殷南星依旧挂着面具般的笑脸,说道:“有口吃的总比没有强,这小孩虚荣心重,他比较好控制。而且,他是个处。”


    张信业身旁的人说:“凑合用吧,找到更好的,咱们再换一个玩具。”


    这周是比赛的最后一周了,《solo》的赛程本来就很短,顾盼秋想要拼一把,不给自己留遗憾。


    一连几天,顾盼秋都披星戴月。


    他每天都在晚上十二点多左右回到家,回去的时候啾啾已经睡了,他走的时候啾啾还没醒。


    啾啾在傅越的卧室睡,顾盼秋怕打扰他们,即使很想念儿子,也没有推开门去看。


    辛苦训练是有成果的。他上辈子不会跳舞,失忆前的水平也就是普通艺人该有的水准。现在整个行星娱乐最肝的练习室就是他的练习室和路遥的练习室,路遥准备自己的首张专辑也很努力,顾盼秋几天练下来,也已经像模像样。


    路遥抽空来看了看他,顺便教了顾盼秋一些自己的干货。他是手把手教的,顾盼秋一下子就像是被打通了跳舞的任督二脉,开窍了。


    “胳膊再抬高一点,这样子——”路遥分块地转了个身,手指利落地随着他的舞姿而旋转,“你再来一次试试,这个角度,摄像头拍过来更好看。”


    路遥是行星最当红的ace偶像,也是个很好的老师,在舞台表现力方面无懈可击。


    自从见了病重的王妈妈,路遥像是加油成功了,不仅工作更加努力了,而且对顾盼秋也格外关照。


    在路遥的指点下,顾盼秋进步显著,连老师都说他现在更有灵气。


    路遥本身行程就很忙,他只有晚上才能陪着顾盼秋练舞,有时候等他自己忙完已经快要晚上十一点。


    即使这样他也会到顾盼秋转悠一圈,看看顾盼秋有没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在路遥眼里,能这样和顾盼秋酣畅淋漓的跳舞,仿佛回到了在福利院无忧无虑一起捉蚂蚱的小时候。


    傅越每天去幼儿园接送啾啾,还在短短一周内拥有了哄儿子睡觉的技能。


    他还不知道这周路遥和顾盼秋在练习室跳得热火朝天,周四晚,啾啾在睡前想爸爸想得偷偷哭,等傅越发现的时候,荞麦枕头都快要被啾啾哭发芽了。


    “想爸爸了?”傅越抱着啾啾温柔地哄,“爸爸在练习室呢。”


    啾啾认真地点点头,说道:“我不能打扰爸爸练习。”


    他说完又呜呜了几声,然后自己擦掉了眼泪,靠在傅越肩头闭上了眼睛。


    傅越很心疼啾啾,知道顾盼秋可能在忙,还是一通视频电话打了过去。


    路遥正坐在顾盼秋练习室的地板上看顾盼秋跳舞,他见顾盼秋手机响了,又是傅越打来的,按下了接通。


    傅越皱着眉看一身黑色t恤的路遥:“我打错了?怎么是你?”


    “呃,你没打错,我和顾盼秋在一块。”路遥有些尴尬地说,“我们都在练习室,跳舞。”


    “他跟你在一起跳舞?咱公司不是每个人一个练习室么?”傅越觉得很不可思议,“你把顾盼秋叫过来。”


    “越哥你这个表情,是要暗鲨我?”路遥摆摆手,“你可千万别误会,我跟你保持了多少距离,我就跟顾盼秋保持了多少距离。”


    顾盼秋被路遥叫过去,接过手机才发现是傅越打来的视频通话。


    正在暧昧期,顾盼秋看傅越的表情,就知道傅越可能真的吃醋了。毕竟……原主曾经疯狂地追过路遥啊。


    “别多想。”顾盼秋轻轻弯起眼睛,“路老师来指导我舞蹈动作。”


    “顾老师能不能指导我一些大人的课程。”


    傅越说得一本正经,让顾盼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傅越在搞颜色。


    哭红了眼睛的啾啾看到了爸爸,欣喜地说:“爸爸——”


    顾盼秋很想啾啾,见啾啾哭了,心都被揪的疼,他柔声问:“怎么还没睡觉,宝宝?”


    “好想爸爸。”啾啾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他呜呜了起来,“爸爸什么时候回家,呜呜呜……”


    顾盼秋看了眼时间,只剩下明天一天的排练时间了,今天晚上他一定要把几个动作给做好。虽然觉得抱歉,但今晚啾啾睡前见不到他了。


    “不哭不哭,明天晚上爸爸就回家给你做烤香肠,好不好?”


    看着啾啾的眼泪,顾盼秋心里难过,几乎快要和啾啾一起哭了。


    啾啾揉了揉眼睛,哽咽着说道:“可是,啾啾现在就想见到爸爸。”


    这是他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小宝宝,这么可爱,这么乖……他却没有时间陪陪崽崽。


    顾盼秋眼圈逐渐泛红,他对啾啾说:“对不起,爸爸今晚回不去,明天好不好?”


    啾啾很懂事地点点头,但还是没有止住眼泪。


    傅越看顾盼秋也要哭了,抱着啾啾对顾盼秋说:“你放心吧,我一会儿就能把他哄睡。”


    顾盼秋红着眼圈点点头,说道:“傅越,拜托你了。”


    顾盼秋和路遥在凌晨一点多回到了爱巢。


    他们俩都有些饿,就在餐桌上稍微吃了一点麦片,没想到正好撞见晚归的殷南星和一身酒气的颜之言。


    颜之言脸颊微红,他已经完全醉了,正笑着推开了殷南星,说道:“哥哥-人家可以自己走。”


    这几天颜之言五点左右就会离开练习室,五强的其余四个人都会练习到深更半夜,顾盼秋以为颜之言是去上训练课或者是休息,没想到是和殷南星出去喝酒了。


    “这么晚才回来?”路遥「啧」了一声,“这小孩的习惯可不好,年纪轻轻就这样……”


    “你说酗酒吗?”


    “不是。”路遥皱着眉头说,“我说,借人上位。”


    顾盼秋点点头,这种人他上辈子就见识了太多,他说道:“确实是个坏习惯,容易把自己的前途毁了。”


    “而且我觉得殷南星……好鸡贼啊。颜之言长得也不是天仙,殷南星本来看上的是你,为什么突然就看上了一个比他小,比他弱,长得还很普通的二十岁小朋友?”路遥看着两个黑影拥抱着上了二楼,“哟,这是今晚要doi了。”


    “doi?”顾盼秋下意识地反问,“这么醉能do?太醉了,会起不来的。”


    路遥用微妙的眼神看着顾盼秋,顾盼秋勾起嘴角说:“啊,不该跟纯情的路老师说这些的。谢谢路老师教我跳舞,我去睡觉了,明天见。”


    比赛前夜,顾盼秋照例给自己放了个假。


    他给啾啾买了一大桶薄荷巧克力冰激凌,在周五晚上八点钟回到了爱巢。


    坐在傅越腿上看动画片的啾啾看到顾盼秋回来了,飞奔地跑到了顾盼秋身边,满眼都是欣喜。


    “爸爸你终于回来了!”


    顾盼秋太想念这个小家伙了,他一把抱起了啾啾亲了亲,啾啾像是树袋熊一样挂在了顾盼秋的脖子上,闭着眼睛说:“我昨天晚上有梦到你喔,最喜欢你了。”


    虽然有鲨鱼叔叔陪着吃喝玩乐,可啾啾还是更加偏爱顾盼秋。


    顾盼秋轻轻抿了下唇,对着傅越笑了笑,说道:“傅总,辛苦了,多亏有你。”


    傅越得到了秋秋的夸赞,心头一暖,他说:“不辛苦,啾啾比我弟弟好带多了,我去给你热饭。”


    顾盼秋答应了啾啾要烤香肠,也顾不上自己饿,换了身衣服就走进了厨房。


    他拿出了两根香肠切了花刀,还用竹签把香肠串成了夜市烤肠的模样。


    啾啾递给他一根烤肠,说道:“爸爸也吃。”


    顾盼秋啃了一小口,说道:“谢谢啾啾,爸爸吃一口就好。”


    啾啾执意把这根完整的烤香肠给顾盼秋吃,他觉得顾盼秋最近似乎瘦了一些,爸爸瘦了,那一定是因为工作很累,要多吃一些好吃的东西补一补营养。


    见啾啾这么认真,顾盼秋接过了烤肠,说道:“真贴心,啾啾,快去玩吧。”


    啾啾开心地握着烤肠跑到了客厅,傅越正在给猫盖房子,一回头看到儿子来了,便说:“啾啾,过来看看爸爸给猫做的新房子。”


    啾啾快乐地狂奔到了傅越身边,看着蘑菇小屋,对傅越说道:“麦格好像很喜欢哎。”


    傅越眼睛瞄着他手里的烤肠,说道:“这么大的一根烤肠啊,给叔叔吃一口行不行?”


    啾啾思索了几秒钟,点了点头,对着傅越伸出握着香肠的小手手。


    傅越一口咬了儿子半根肠,啾啾凝视着剩下的半根,心都在滴血,但还是强装镇定。


    傅越勾着嘴角说:“还挺大方。”


    刚从h市演出回来的路遥路过客厅,看着啾啾拿着一根冒热气的大香肠,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几声。


    他说:“啾啊,给叔叔咬一口?”


    啾啾点点头,奶声奶气地说道:“好,但叔叔不许全都吃掉,给我留一点。”


    “那肯定的。”路遥捏了捏啾啾的小脸,越看啾啾越可爱,“真乖。”


    路遥蹲下来从香肠屁屁嗷呜一大口,咬掉剩下半根火腿肠的一大半,还真是给啾啾留了「一点」。


    啾啾看着剩下的十分之一根火腿肠在签子上飘摇,沉默良久,不明白世界为什么要对一个宝宝这样残忍。


    他终于忍不住坐在地毯上爆哭:“哇——”


    路遥慌忙带着啾啾走向厨房,说道:“顾盼秋你那还有火腿肠吗?我再给你儿子烤一根。”


    顾盼秋:傅越已经站在厨房了,他对着啾啾眨了下眼睛,说:“乖,别哭了,鲨鱼叔叔再给你烤两根。”


    顾盼秋抱着啾啾柔声哄了哄,啾啾含着眼泪看向了顾盼秋,说道:“爸爸,叔叔也这样欺负你吗?”


    顾盼秋笑了笑,说道:“叔叔不敢欺负爸爸。”


    啾啾靠在顾盼秋怀里说:“叔叔如果抢走爸爸的火腿肠,爸爸就别跟他结婚了!”


    顾盼秋轻笑出声,看着傅越说:“你这周到底欺负了他多少次啊?”


    傅越见自己都快失去儿子的心了,拿着烤肠走过来抱起了啾啾,他把啾啾丢高高,然后接住了他,说道:“乖宝贝儿,叔叔逗你玩呢,刚烤的香肠,热乎还冒油,快吃吧。”


    顾盼秋一周都没和啾啾玩,这天晚上和啾啾一起玩拼图和小火车玩到了十一点多。啾啾好些天没见他了,今晚格外粘人,最后实在睁不开眼睛,才歪头倒在了顾盼秋怀里。


    顾盼秋小心翼翼地抱着啾啾回房间,颜之言和殷南星都没有回来,崔航说:“年轻人果真行,比赛前一天晚上还能通宵玩。”


    他话音刚落,殷南星就从门口进来了。


    罗思奇惊愕道:“哎?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殷南星笑了笑,说道:“啊?我今天去c市赶通告了啊,怎么,你们以为我约会去了?”


    崔航低下头眨了眨眼,说道:“奇怪……早上颜之言走的时候还兴高采烈喜气洋洋的。”


    顾盼秋回眸看了殷南星一眼,殷南星柔声说:“啾啾睡了?秋秋,明天比赛加油,我看好你。”


    顾盼秋对他轻轻点头,傅越挡在了顾盼秋面前,背对着殷南星对顾盼秋说道:“今晚早点睡。”


    顾盼秋抱着香喷喷的啾啾,说道:“嗯,我好久没和宝宝睡觉了-今晚应该会睡得很好。”


    啾啾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在顾盼秋怀里翻了个身。


    此时此刻,b市笙歌夜总会的包间里,颜之言从洗手间回到包间,醉醺醺地笑,他握着话筒唱到:“我是歌神——南星哥哥,我唱的好听吗?”


    他不知道殷南星在他去洗手间的时候已经走开了,还在傻乎乎地憧憬着自己的爱情和美好的事业。


    张信业和身边的几个男人互相使了个眼色,颜之言拍掉了张信业的咸猪手,说道:“张总,干嘛啦,人家的南星哥哥会生气的。”


    “我会让你出道的,宝贝儿,不过你要听话。”


    张信业缓缓脱掉了西装,拿起了一旁的皮鞭,说道:“你叫我一声爸爸,我就给你二十万。今晚争取多叫几声。”


    颜之言这才意识到危险来临,他被殷南星这个伪君子给骗了,殷南星只是一个拉皮条的罢了,他震惊地看着张信业,站起身说:“不行,不行,我要报警!我明天有比赛的!”


    张信业扯过了颜之言的头发,说道:“比赛不重要,爸爸说了,你可以出道,那你就可以出道。”


    次日一早,顾盼秋化完妆,坐在后台的化妆间和蓝西青聊天。


    蓝西青问他:“哎?今天怎么没有看到颜之言?都几点了,他还不来化妆吗?”


    顾盼秋迷惑道:“我也不清楚,我昨晚就没看见他,也是……这都十点多了,他不来了?”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傅越发来了一条新消息:


    【颜之言昨晚在夜总会,被张信业和他的朋友玩废了,他现在在医院,今天估计来不了现场】


    紧接着,行星娱乐和《solo》官方微博都在同时发表了声明。


    【《solo》官方微博】:由于身体原因,本次五强选手颜之言无法参加今日的决赛。我司深表遗憾,也希望选手能越来越好。


    【卧槽,这是怎么了?今天比赛今天退赛?】


    【我姐姐在中心医院工作,她说……昨天半夜颜之言被送去了急诊,好像是被人给……了。】


    【楼上说清楚一点!怎么回事啊?!】


    【我也在医院做护士,颜之言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呢,昨天送他来的是个大佬的私人助理,他全身上下都是伤痕,那惨状……惨不忍睹,更别提,后面……】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越看越不明白了,这还是法治社会吗?】


    顾盼秋前一秒看到了这些评论,后一秒,评论就被删除了。


    他有些惊愕,问傅越:“是怎么回事?殷南星昨天不是回来了吗?”


    傅越:【我们猜的没错,殷南星和张信业就是一伙的。他负责给张信业拉皮条,有时候会和张信业一起玩,但更多的时候,都是他给张信业找一些年轻又懵懂的刚入圈的猎物】


    作者有话说:


    啾啾已经在记仇本上写了好几笔鲨鱼爸爸的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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