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琯对刚刚发生的一切一无所觉,她现在只想混饭,填饱肚子最要紧。
可能是因为这具身体一直都处在吃不饱饿肚子的状态中,白琯原本以为她要变着法的喝上三四碗粥才能饱,没想到把第二碗粥吃完,她就有了饱腹感。
暴饮暴食不好,尤其她现在身体比较虚,得节制。
看着那冒着热气香喷喷的粥,虽然很不舍,但白琯还是把碗放了回去,放碗时,她心想,若是白瑛和将军府能不间断的遭人暗算就好了,这样老夫人就会接连不断地施粥,她就不用为填饱肚子发愁了呢。
但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还是要得寻摸点旁的能好好生存下去的法子。
既然都溜出了府,又难得碰上府里府外都这样忙碌的时候,她正好在京城逛逛,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可以挣点钱的活计。
身无分文实在是太没有安全感了。
将军府在城东,周边府邸,都是达官贵族的府邸,离闹市区有些距离,白琯一边往街上去,一边打量路边的建筑。
这还是她穿来后第一次出将军府。
虽然在将军府她能随意走动,但她终日小心翼翼,很多地方她都不敢踏足,基本就在她那个小破院子周围活动,是以这里的建筑风格、风土人情,她都没好好感受过。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对古色古香的建筑和风情,还是挺新奇的,她一路走一路打量。
约莫小半个时辰,终于到了闹市区。
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白琯在心底唏嘘,无论在什么时候,京城人都是这么多,都是这么热闹。
与刚刚一路走过来不同,这在里,白琯清楚地感受到了鲜活气和烟火气。
不像在将军府,总是生活在惶恐中,前路未卜,与真实的生活隔离,像是悬浮在半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总也不能安心。
现在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为生活忙碌的行人,白琯就像是突然有了信心,心底也安稳许多。
无论在哪里,只要好好生活,总归是能好好活下去的。
这么想着,她不知不觉已经走过了一条街。
这条街最繁华,来来往往的行人也是最多的,但街道两旁都是客栈酒楼茶馆……并没有适合她的活。
不过她还是试着去问了问。
结果和她预料的一样,别人一看她的年岁,还是个女娃,都摇头。
意料之中,白琯也不沮丧,她本也不能日日都能溜出将军府,换做是她,她也不可能用一个不能保证出勤的小孩。
这条街走到尽头,她拐进了另一条街。
这条街虽不比刚刚的福禄街繁华,但人流量也不算少,街两旁,多是绸布庄、成衣铺零星夹杂几家水粉铺子。
看着成衣铺里展示的样衣,白琯觉得可以学一学这里的穿衣风格,到时候她给自己做衣服的时候,稍稍改良一下。
时间时间不能保证,针线针线也不行,胭脂水粉她更是没有技能,白琯不免有些沮丧。
正沮丧着又走到了另一条街的尽头。
一抬头就看到了最里面的一家书铺。
人不多,很安静。
她想了想,权当死马当活马医,抬脚进了书铺。
正在整理书籍的小二听到脚步声,抬头,正要迎客,看到是个穿得破烂的小孩,便把话咽了回去,继续忙自己的。
被无视了,白琯也不在意,反正她在将军府里,一直被无视。
“不买不要乱动,那都是新出的话本子……”
凉凉的声音,打断了白琯想要翻看一下摆在最前面书册的手。
话本子?
白琯眼睛一亮!
对啊,她可以写话本子不是么?
旁的不敢说,这么多年,她看过的影视剧还有小说,可不少,论想象力和撒狗血,她总不可能比古人弱罢?
她原想着是看看能不能找个抄书的活,现在看,写话本子更适合她!
“那个……”她抬头,看着小二,目光灼灼,像是在看一个金钵钵:“这位小哥……”
“店里概不赊账,也不白送!”小二显然司空见惯了这种事,直接摆手道:“不买就快走。”
“这话本子,都怎么卖啊?”被驱赶,白琯也不生气,指着面前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书册问。
小二听她这不卑不亢,也不脸红的样子,一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
他盯着白琯上上下下打量。
看衣着,确实穷酸。
但看说话的谈吐和底气,似乎又不太简单。
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孩子装穷?
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小二都觉得十分荒谬,但他还是回答了白琯。
“五十文一册。”
五十文!
白琯眼睛蹭一下就亮了。
这反应,明显是个没见识的穷鬼,小二怕她突然抢东西,都过来,挡在她身前,十分防备地看着她:“买吗?”
白琯毫不犹豫道:“不买!”
她一文钱都没有,拿什么买?
小二一听她这话,脸色立马就变了。
不买问那么多,寻消遣呢?
就在他要再次冷脸赶人时,白琯仰着头,期待地看着她:“贵店怎么收话本子呢?”
话落,她又解释了下:“就是,我写故事,你们印刷成册,售卖,怎么收呢?”
小二看着她,表情带着深深地怀疑。
见他这样,白琯拍了拍胸膛:“我很会写故事的!保管卖得好!”
小二还是不信。
“不信?”白琯笑了笑:“那我就给你讲一个我吃饭时构思的一个小故事好了。”
话落,她当场就给小二讲了一小段她自己在这短短片刻间构思的一个后世很俗套的狐妖和赶考书生缠绵悱恻的爱情小故事。
她还没讲完,小二眼神就变了。
“这个故事怎么样?”虽然从小二的表情中已经猜到了,但她还是谦虚地问了句。
开门做生意的,小二每日里接待那么多客人,还是有几分城府的,他敛了外露的情绪,故作深沉地点头:“还可以,不过能不能卖出去,销量会如何,我也不清楚,这事还得我们老板决定,不过今日老板不在,你改日再来罢。”
虽没见到老板,白琯也不觉遗憾,她已经从小二刚刚的反应里,看到了即将涌向她口袋的钱。
“那好罢,”她也没有表现地很急切,小二都开始用生意人的惯用伎俩端着了,她也端一下好了:“那我有时间再过来罢。”
小二一看她这样,多少有点心里没底:“后日罢,后日老板会在店里,你可以过来。”
白琯现在穷得一文钱都没有,也没太端着,便点了点头:“我不是很好出门,后日我尽量。”
天色已经不早了,白琯也没多停留,跟小二道了别,就赶紧往回赶。
紧赶慢赶,总算在天黑前赶了回来。
遗憾地是,粥棚已经在拆了,白琯摸了摸不争气的肚子,心道,算了,今天已经白得了两块桂花糕,还白喝了两碗粥,还找到了可能的工作,已经赚大发了。
她混迹在忙忙碌碌收拾东西的下人里,溜进了府。
要走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看,没有看到小可怜男主的身影,估摸着是换班了罢?
她收回视线,不敢再耽搁,转身正要回院子时。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偷出府!”
一声厉喝,把白琯钉在了当场。
白琯抬头,看到红芍正站在游廊拐角处,怒瞪着自己。
而她身后,正是她以为换班了的小可怜男主。
他那一双清凌凌的眸子,正冷幽幽地看着她。
白琯眼皮狠狠跳了一下,他、他打她的小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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