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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拂曙流没注意到旁边四人正在悄悄聊些什么,正在处理手上一堆有用没用的材料,就听见对面传来三声惋惜的叹息。


    他不明所以地抬头一看,缠月等人接触到他的目光,纷纷生硬地挪开了视线。


    拂曙流:“?”


    看出了他的茫然,藤椒钵钵鸡解释道:“没什么,他们没睡醒,不用管。”


    拂曙流乖巧道:“哦。”


    无名岛是个周本,藤椒钵钵鸡和拂曙流约好下周继续,就和三个亲友一起退了队。


    正好也到了饭点,拂曙流下线,洗了个手懒洋洋地晃进厨房。


    阿布挥舞着机械臂正忙得不可开交,感应到他来了以后,上半身旋转一百八十度,电子屏幕上露出哭哭颜文字:“下午好我的小主人,拜托你把铁柱抱出厨房好吗?我没有多余的手啦。”


    一百斤的肥狗正恬不知耻地扒在阿布身旁,嘴角挂着可疑的液体,大尾巴啪啪地拍,狗毛刚飞出来就被绕着它打转的扫地机器人吸走。


    “好啊。”闻砚南答应一声,却没走进来,似笑非笑地靠门望着铁柱。


    察觉到主人无声的威逼,铁柱嘤咛一声,靠墙端正坐好,耳朵紧压头皮,低头用湿漉漉的小眼神去瞅他,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闻砚南勾勾手指:“过来。”


    铁柱夹着尾巴磨磨蹭蹭地过来。


    闻砚南敲它的额头:“准你进厨房了么?扣两根肉条。”


    铁柱:“呜。”


    闻砚南又敲一下:“准你扒拉灶台了么?再扣两根。”


    铁柱:“呜。”


    闻砚南再敲一下:“准你打扰阿布做饭了么?再扣两根。”


    铁柱:“呜。”


    它头越埋越低,整只狗都快团成一坨委屈的毛球。


    门外传来噗嗤一声笑,铁柱忙不迭嘤嘤娇泣着扑到老姐身后,企图用人家两根细腿来遮挡住自己弱小可怜无助但肥胖的身躯。


    老姐拍拍狗头:“我同意。”


    太残忍了!小狗狗可听不得这个!铁柱好好一只狗,急得开始喵喵叫。


    “老弟,过两天我们学校搞歌手比赛,你来玩玩吗?”老姐一边rua狗一边问。


    这有啥好玩的。闻砚南刚想拒绝,老姐直接抢白道:“我就是礼貌性问问,你不来也得来。”


    闻砚南:“……噫。”好霸道哦,那他还能说什么,就去呗。


    “这次比赛我们学生会从上学期就开始准备了,第一名奖励寒假温泉三日游,包吃包住包行,”老姐兴致高昂地一捏狗爪,“第一名肯定是我的!”


    哦,既要忙学生会工作,又要登台表演,老姐这是缺一个鞍前马后拎包人吧。闻砚南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说出口了。


    “聪明。”老姐抱着狗笑得贼兮兮。


    闻砚南自己也临近开学,闻父终于解了他的禁足令,他出门第一件事就是去理发店把略长的头发打理一下。他和老姐都是天生的卷毛,发量优越,头发走向也好,不需要做过多的造型就很已经好看了。


    老姐学校比赛在下午,他早上去理的发,出理发店门时正好赶上正午火辣辣的太阳,盛夏灼灼阳光下,闻砚南本就偏浅的发色被照得泛起耀眼的金棕色,晃得路过的行人都要多看几眼。


    闻砚南抬手挡在眼前,他没有打伞遮阳的习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太阳晒在皮肤表面隐隐生疼。


    闻砚南都不用导航,轻车熟路地钻进n大,路上还遇见有人向他问路,谁看了不说闻砚南看起来比新生更像n大的学生。


    他走进音乐厅,老姐已经在后台门口等着了,看见他吓了一跳:“你的脸怎么了?”


    闻砚南有些茫然:“什么?”


    “脸有点红,”老姐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手和腿也是,你是不是晒伤了?芦荟胶要吗?”


    闻砚南看了眼胳膊,确实是晒得有点发红,但几乎没什么感觉:“没事,不用。”


    当务之急是——他冲老姐摊手,一副无赖样:“姐,饿了,我还没吃午饭,给我你的学生卡。”


    “咦我卡呢?”老姐的包里乱七八糟塞了一堆卡片,一时间还找不出来。


    他们俩姐弟都是个高腿长的,把后台门口堵得严严实实,闻砚南身后探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麻烦让一让。”


    嗓音清朗,很有特色,可惜闻砚南心思完全没在这上面,淡淡地说了句“抱歉”就拽着老姐往边上让了几步,让出后台门口。


    身侧那人路过时好像在看闻砚南,察觉到那人的目光,闻砚南微微蹙眉,刚想转头,老姐终于从包里翻出学生卡递给他,顺带从门口捞了块通行证挂他脖子上:“待会儿你吃完自己来找我,有证可以随便进出。”


    “嗯。”闻砚南微微低头方便老姐挂上通行证后,再抬头时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吃完饭后,老姐还在准备妆造,闻砚南替了她的活,和她部里的小姐妹一起确认三分之一的流程。


    原本一直在叽叽喳喳的几个姑娘看见他之后都文静了不少,化完妆穿上礼裙的老姐一出来就看见自家小姐妹轻声细语的鳖样,眼角亮片都差点笑掉了:“宝贝儿们,出息呢?”


    这几个姑娘是少有的知道闻砚南是她亲弟弟的人,纷纷恍恍惚惚地摇头,附在她耳边小声道:“你弟看起来好高冷哦,我们都不敢讲话的。”


    老姐黑人问号脸:“哈?”


    她看向一旁正核对节目表的闻砚南,发现老弟站在台侧的阴影里,夸张炫目的灯光照不到他身上,后台走廊投过来的光只能在他侧脸淡淡地勾个边,再喧嚣的声音都进不去他周身的世界。


    唔……


    老姐沉默两秒,突然叫了一声:“砚南。”


    闻砚南抬起头。


    老姐抓起包里一颗糖就扔过去:“接着,打工费。”


    闻砚南单手接住,一看是颗包装上画着鬼脸的跳跳糖,顿时把节目单往旁边一摔,表示不干了。


    老姐看见他脸上的笑意,这才挽着小姐妹的胳膊道:“管他的呢,我呢我呢?你们看我今天好看吗?”


    “好看好看好看,我们桐是大美女!”


    “大美女快给爷嘴儿一个!”


    闻砚南看着老姐豪气万丈地给身边小姑娘抛飞吻,再一看小姑娘们笑嘻嘻没什么感觉,周围有几个悄悄看她的男生倒是一副脸红心跳的模样,略感无语。


    老姐一天到晚嫌弃喜欢他的人眼瞎,闻砚南同意一半,他也嫌弃喜欢老姐的人,瞅她这德行,确实眼瞎才看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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