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与时还在她背后锲而不舍的呼唤她,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林汐,你怎么了?”
“理理我呀,咋回事呢。”
“嘶,合着我变成透明人了是不。”
他这会情绪又恢复正常了,叽叽喳喳和个鹦鹉一样在林汐身边叫唤,她烦到不行,干脆把白与时往外推。
“快走吧你老鹦鹉,你吵得我一个头两个大!”
白与时不乐意了,他撇撇嘴转回头来:“咋地,哄哄你都不行,只许你哄我不许我哄你啊。”
卸下手上的力气,林汐狐疑的上下打量他:“你想怎么哄我?”
“额,要不我给你跳支舞吧。”说着他手上挽起花屁股扭动着,跳起了草裙舞。
噗,林汐还真没忍住笑喷了,没想到这货这么没有偶像包袱。
见她乐呵了白与时才嘿嘿一笑,他微弯腰左手插兜右手摸了摸她的头。
“不要不开心知道吗,那种丧丧的表情不适合你。”白与时笑得灿烂,帅气逼人,他走到门口背对着她挥了挥手,“走了。”
林汐安静的看着他离去,心里暖暖的,明明他自己都还在难过,却还是强颜欢笑的安慰他。
她顺了顺自己的头发,那里白与时的温度好像还存在。
还有个细节林汐注意到了,他刚刚用的是右手。
经过她这段时间的观察,他们四个人好像都是右撇子。
林汐呼了口气,果然凭这种简单的方法是不行的,现在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凶手是故意伪造的左撇子证据,一个就是……其中有人在伪装。
她默默的将视线转移到客厅的厕所,她知道那是谁放在那的,这个厕所她来了以后就只有一个人用过。
并且安在这个厕所的目的恐怕就是为了监视有谁来过她家,客厅太过显眼,她平时又都用自己房间的厕所,可以说真的是找了个好地方。
在把那个东西拆除之前,林汐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她换了身轻便的衣服,穿上鞋出了门。
物业大厅这个点应该还开着门吧?
*
白与时驱车驶向某个地方,风把他的头发吹的四处飞扬。
没林汐在,他享受着敞篷带来的刺激感,潇洒又随性。
到了白家别墅面前,他看到院子里停的车,狠狠的咬紧后槽牙。
谁都没他们顾家积极,前脚出事,后脚就来看热闹。
畅通无阻的走进别墅,白与时一打眼就看到了沙发上手拉手的那两个女人,一个优雅从容,一个热情奔放。
白母看到他回来得意的瞅了眼手表,对着顾母说:“怎么样,我说过他一定会回来吧?”
顾母用手遮掩着嘴,笑意快从眼里溢了出来。
这幕刺眼的让白与时火冒三丈,要不是仅存的理智让他记起家教,他早口无遮拦了。
白与时面无表情的点头和顾母打了个招呼:“顾阿姨好。”
他又对着一旁的白母压抑着怒气说。
“妈,你和我去书房一趟,我有点事情和你说。”
白母和顾母使了个眼神,悠哉游哉的跟在白与时的身后进了书房坐在椅子上。
房门一关,白与时再也装不下去。
“说吧,到底想干嘛?”
白母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玫红色的指尖架在雪白的胳膊上,似笑非笑。
“从顾濯公司出来吧,恭喜你,一直以来的愿望达成了。”
“为什么这么突然?”白与时蹙眉看她,双眼中都是不解,“当时我拼命想自立门户你都不让。”
书房中弥漫着一股檀香,白母微勾唇,指尖敲了两下额头:“儿子啊儿子,你什么时候能用这里想问题,我就能放心的把白家交给你了,难不成你真的认为今天这件事情我只是为了警告你,让你回家?你妈我很闲吗?”
她顿了顿,视线看向远方,似乎正穿过墙壁看着谁:“多亏了顾家那位让我有了这个创意,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让你离开那呢,现在好办了,公司办事不利,你完全可以借着这个势头从那里离开,你的脾气所有人都知道,没人会怀疑的。”
白与时越听越迷糊,他忍不住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母一挑眉,意味不明的笑着:“风向有变,顾家遇上大难喽。”
“他们一直的硬性管制终于出现篓子,现在公司内战,股东大乱,还在这个时候被敌家抓住了把柄,好日子恐怕是真的到头了。”
“所以,我们要抛弃他们?”白与时忍不住嗤笑一声,讽刺的说,“这就是你们口中的世交,人还坐在客厅,你就在这里说这种话。”
“这有什么的。”白母无辜的一耸肩,摊了摊手,“要是我们遇到如此的状况,他们也会这么选择的,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她站起身,路过白与时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难道不是为了你好吗,还想不想混娱乐圈了,顾濯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召唤回顾氏,没有他,那个跟过家家一样的娱乐公司挺得了几天,你呀,好自为之吧。”
鞋底与地板的摩擦声后,是房门开了又闭合的声音,白与时低着头,突然一锤砸在书桌上,然后大步离开了书房。
一出门入耳的就是欢声笑语声,白母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拉着顾母的手,半点看不出来她说过刚才那些话。
呵,白与时冷笑一声,表情快要凝结成冰。
这群虚假的人,真恶心。
*
林汐踮着脚在物业大厅门口往里看,发现他们还没下班。
她也不浪费时间,在门口酝酿了一下就哭丧着脸跑了进去。
“呜呜呜,你好,我的狗狗丢了一个周多了,请问我能不能看看监控。”
说着她拿出了从白与时微博里保存的破财的照片给职员看,难过的样子不像作假。
他们对视一眼,翻看了几下林汐手中的照片,这才点了点头。
来到监控室后,职员坐在电脑面前输入密码,转头问林汐。
“美女你要看哪天的监控呀?”
林汐算了算时间,回答他说:“应该是上周一的。”
职员应了一声开始翻找,却没想到并不是很顺利。
他看到搜索结果先奇怪的咦了一声,然后一拍大腿想是想起什么事。
“我说怎么搜不到,上周一由于那批摄像头故障太多,整个小区都在检修,只有两个大门处的可以看,其他的地方都看不了。”
林汐愕然,怎么会这么巧,就在大检修的时候凶手来行的凶。
原本她以为至少可以看一个身形,却没想到连个影子都看不到,或许她现在的行为早在那人的意料之中。
他肯定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情,并蓄谋已久等待着。
物业的员工在旁边问林汐用不用看看两边大门的,她摇摇头,没必要了,凶手是有备而来,肯定无法从监控中看到。
失魂落魄的往家走,又一个希望被扑灭,她一路都在唉声叹气。
临到家楼下,林汐脚步一顿拐了个弯,转身去附近的超市买了把锤子。
回到家她搬着椅子来到厕所,踩在上面先用家里的螺丝刀一把把摄像头撬了下来。
紧接着她不带一丝犹豫,用锤子将地上的那个摄像头狠狠的砸碎,直到几乎把它砸成了沫她才安心。
完事后她又在家里来了个大搜查,发现确实只有这一个。
她冷眼看着垃圾桶的那堆残渣,握紧了手中的锤子。
廖然,他真是好样的。
*
嘶啦嘶啦。
电流的声音从电脑上传来。
廖然看着变成雪花的监控界面,舔了舔嘴唇。
她还真是厉害,又是一个新男人。
他的指尖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打着,无意间碰到了桌子上的笔,那只笔咕噜咕噜滚到地下,直到碰到某个人的脚尖。
幽静的房间里,有两个人,一坐一站,画面协调又怪异。
想到林汐最后对着摄像头的那个眼神,廖然微眯双眼,摘下了那副金丝眼睛,将它规整的摆在桌面上,与别的物件平行,一丝一毫都不差。
她倒是比他想象中的聪明。
只是,晚了点。
“去吧。”
他背对着那人,面对着电脑,配上嘶啦嘶啦的电流声,就像是分裂式的自言自语。
哒,哒,哒。
是鞋跟落在地上的声音。
那在暗处看不清脸的人,身形一弓向他鞠躬示意,似狰狞在雨地中的蚯蚓。
生在淤泥中,却又生命力顽强,即使身子断掉也不会死,它会变成两条命。
或者,两幅面孔。
门吱嘎一声被拉开,又被轻声关闭,廖然知道,那人走了。
他侧过头看向门口的位置,那里落了一张职员名片。
上面泛着昏暗的蓝光,名字处的三个字清晰可见。
廖然缓慢的睁开眯着的双目,阴暗的黑眸落在名片上,两边嘴角像是被鱼线勾了上去,笑得夸张又诡异。
他盯着上面的字,歪了下头,做出了那三个字的口型。
郑,晓,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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