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安一惊,她得想个办法。


    “阿宴,你是不是不舒服,是发烧了吗?我听嬷嬷说过发烧就会脸红。”沈宁安天真的眨吧着眼睛,小脸单纯无比:“而且发烧是不能用香薰。”


    果然,话一出口,宴九寒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但她并不认为他信了她的鬼话。


    沈宁安走过去拉着他的手:“阿宴,我们走。”


    宴九寒心跳的好快,面对刚刚那两个青楼女,他没有一点反应,甚至觉得恶心至极。


    不过这小公主只是拉了他的衣角,他却……一定是那合欢香。


    他看着身前的人,眼里复杂万般。


    沈宁安在宴九寒的前面,她的心跳砰砰砰,希望身后之人不要对自己下黑手。


    沈宁安:【系统,你可帮我看着点。】


    系统看着身后好阴沉之人,咽了咽口水。


    就在他们往下走时,只见楼下热闹一片,沈宁安探出脑袋瞅了瞅,凭她看了那么多穿越小说和电视剧的经验,瞬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阿宴,楼下好像在选花魁,我们去看看吧。”沈宁安转过身对着宴九寒说道,她见宴九寒此时脸上平静了许多,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沈公子喜欢就好。”不咸不淡,似乎并不感兴趣。


    他们挤进了人堆里。


    一股子酒气汗气都快把她熏晕了过去,她捏了捏鼻子,强忍着挤到了最前面。


    台上老妈妈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趁着今日元宵的喜庆顺便把花魁给选出来,各位爷觉得如何?”老妈妈头上带了一朵大红牡丹花,脸上的粉抹的煞白。


    底下不少男人搓了搓手,万花楼每年的花魁可从来没让人失望过,不知今日这位姿色如何?


    “花姑,快点把姑娘给请出来吧。”


    “我们都等不及了。”


    “快点,她能比得过芍药姑娘吗?”芍药可是万花楼的头牌。


    “……”


    沈宁安甚至还听到了一些咽口水的声音。


    她看着周围,这些老男人家里应该都有妻儿,想不到竟然还在外面玩的这么花,果然男人,哼。


    “阿宴,你知道什么是花魁吗?”沈宁安觉得宴九寒这应该知道吧。


    宴九寒想到七岁那一年四皇兄因为贪玩耽误了功课,夫子罚他去藏书阁抄一百遍经书,因为自己从来没有去过藏书阁,好奇便跟着四哥一起进去了。


    后来他跪坐在地上替四哥抄经书,四哥却拿着一本书看的入迷,他走了过去。


    回过神来的四哥猛然合上了书,他看着书上的名字也没有说什么。


    不过他想知道一直不喜欢读书的四哥为何那日会看的那么入迷?


    后来有一日,他去看了那本书,里面画着一些相互交缠的男女,他手一抖,书就掉到了地上。


    他第一次知道了男女之事。


    而“花魁”就是那本书里的艳词。


    回过神来,宴九寒点点头:“知道。”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姑娘才称得上花魁?”


    什么样的姑娘,宴九寒心中冷笑,当然是放荡不堪的女子,他看着沈宁安,眼神动了动,良久:“不知。”


    沈宁安还以为他会说漂亮好看的,却不想他来了一句不知,无趣的紧,她没有再和他说话,转头看着台上。


    台下反应这么激烈,老妈妈花姑点了点头。


    她挥了一下手帕:“今日这位姑娘是新货,刚从西域那边过来的,相貌身段可是没得说。”


    大家一听是异域姑娘,更加来劲了,底下充满了浪声浪语。


    “我听说那西域姑娘身姿绝美,一双眼睛能勾人魂。”


    勾人魂?宴九寒想到了沈宁安的眼睛。


    花姑眼看时机成熟了,便拍了拍手,叫人抬上来了一顶大轿子。


    底下的人已经望眼欲穿。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姑娘请出来。”花姑对着站在轿子两边的小丫鬟说道。


    小丫鬟拉开轿帘。


    就在大家屏息以待之时,轿子中的人却没有任何要走出来的意思。


    花姑脸上有一瞬间的难堪,她亲自走到了轿子前,俯下身不知道跟里面的人说了一句什么。


    “蒹葭姑娘比较害羞,各位爷请见谅。”花姑打着圆场。


    不一会儿,一双素白的手扶着轿沿慢慢的走了出来。


    顿时,台下一片吸气之声。


    那姑娘蒙着面纱,身姿婀娜。


    这,单单只看那一双眼睛,就觉得此人绝不是凡尘之物。


    沈宁安看着也不禁睁大了眼睛,那姑娘身段极好,穿着一身素白的月蝉衣,头上戴着异域发饰,薄纱掩面,只露出了一双叫人不敢忘的眼睛。


    可是她现在眼睛里面都是害怕和迷茫。


    沈宁安想了想,莫不是被人口贩卖到了这里?


    宴九寒目光瞥到了台上的人,只一眼,他就怔住了,是她,那个喜欢穿红衣,喜欢在草原上赛马,一身炽烈的女孩,而此时却穿着自己最讨厌的白色供男人观看。


    他眸色暗了暗,眼里竟有一丝惋惜的味道,不过现在自己也身处泥潭,又何必去怜悯别人。


    沈宁安摇了摇脑袋,她觉得台上那姑娘真的有魔力,自己竟然都看入迷了。


    这时,系统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响了起来:【主人,她出现了。】


    沈宁安疑惑,她?可是自己看小说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这号人啊,难道她也是穿书进来的,或者是关系户?


    沈宁安:【她是谁?】


    系统了然,主人看了盗版书了:【主人,你是不是看了不用花钱的盗版书。】只有盗版书才会缺页漏页。


    沈宁安有点不好意思:【这个……】难怪她看书的时候,有时候发现后面一章跟前面一章连贯不起来,如今看来是盗版的中间缺了很多章。


    不过,现在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吗?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知道台上那个女孩的身份。


    沈宁安:【系统,她到底是谁?】


    系统:【“旧情人。”】


    旧情人,和谁,她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宴九寒,可只见他面色平常如初,看不到一点激动的情绪,而且他一个深宫中的皇子,又不出门带兵打仗,应该很难遇到异域女子。


    难道是他不小心惹上的桃花债。


    美人少年天生一对。


    系统:【本来本系统是想帮你安排成她的,但是她的故事太苦了,而且格外的曲折。所以,本系统就大发善心,把你安排成了稍微不苦一点的宁安公主。】


    沈宁安不乐意了,宁安公主被宴九寒踩着利用上位,最后等她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宴九寒便把她赏给了数十名将士,几天几夜的折磨,好好的一个小公主,愣是没有活过十九岁,最后还被人抛尸荒野,身体被狼狗啃食的连根头发丝都不剩。


    这叫不苦!


    沈宁安:【那我可真谢谢您嘞。】


    系统:【不客气,谁叫本系统人帅心又善。】


    沈宁安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房。


    等等,这么绕来绕去,所以那个蒹葭到底是谁?


    系统沉声:【她不重要但必须会存在。】


    所以呢?


    系统死遁没声了。


    沈宁安叹了一口气,她认定蒹葭就是宴九寒的老相好了,不过蒹葭到底是敌是友。


    “阿宴,你觉得她好看吗?”沈宁安小声的问。


    宴九寒顿了一下,不知道她问这个做什么,他看着台上之人,沈宁安看着他的目光更加确定了他俩绝对有关系。


    “以纱遮面,不予置评。”宴九寒语调不带任何感情,给的评价倒还挺中肯,他的话说的并无任何不妥。


    “那你想知道她长啥样吗?”


    “不想。”美色祸国,注定成为权力的棋子。


    沈宁安砸砸嘴,你的老情人你都不感兴趣了吗?没爱了没爱了。


    沈宁安是这么觉得的:自己现在在和宴九寒组cp,所以,如果宴九寒和这个姑娘有故事的话,那她就尽力的帮她一把,助她脱离这片苦海。


    作为一个有书品的穿书者,她会补偿她的,除了成全她和宴九寒。


    沈宁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宴九寒不明所以。


    “阿宴,你想救这位姑娘吗?”


    “为何要救?”他似乎不理解。


    沈宁安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蒹葭姑娘不是他的旧情人嘛,他难道要看着她任人玩弄。


    她心里突然感到了一丝恐惧,真真是位薄情郎。


    看着她脸上的神色,宴九寒更加不理解。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花姑说道:“大家看也看了,各位爷可满意?”


    “满意……”


    废话,这么一个大美人,谁能不满意?


    花姑滴溜溜的转了一下眼睛,顿时脸上满脸算计。


    “按照这一行的规矩,一千两起价,这位蒹葭姑娘可陪买主一夜。”


    随后有人敲了一声锣鼓,底下的人就可以开始抬价了。


    就是不知道有谁说了一句:“花姑,你是不是还漏了什么?这姑娘还是清白之身吗?”


    花姑听了此话脸上僵了一瞬,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自如。


    “这位爷,瞧您说的,每一任花魁都必须清清白白,这可是祖上留下来的规矩,刚刚老身一激动忘给说了。”花姑笑着说,可是手却不自觉的握紧了帕子。


    此话一出,底下瞬间热闹了起来。


    “三千两。”


    “五千两。”


    “六千两”


    “……”


    沈宁安睁大了眼睛,大家怎么都出这么多钱?他们今天当了玉佩不过才几百两,这钱不够还怎么救人啊?


    沈宁安看着台上的蒹葭姑娘,她看起来很是害怕。


    “一万两。”


    此话一出,全场静默。


    一万两,还没有哪一个花魁一个晚上能卖出去这么多钱,众人纷纷看着那位出手阔绰的公子。


    只见他身形肥胖,整个人油头满面,脸上的胖肉把五官都给挤得变了形。


    花姑听到后立马说到道:“还有更多的吗?没有的话,蒹葭姑娘今晚就归这位爷了。”


    四下鸦雀无声,只听得见那位胖公子吸鼻涕的声音。


    “敲锣,成……”


    “一万两。”


    花姑话刚说到一半,就听见从二楼的雅间传出了一声清亮的男声,紧接着一扇窗户就被人推了开来。


    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把十骨扇,并没有看清楚人。


    沈宁安一顿,这不是闻景的扇子吗?怎么他也要来插一脚。


    “楼上的,是我先说一万两的。”那个胖子哼哼了两声。


    “哼。”楼上的人不屑的哼笑一声。


    “我说的是一万两黄金。”


    底下全是吸气的声音,没有听错吧?黄金,而且还是一万两。


    花姑亦不可置信,她干了几十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就在人们议论纷纷之际,从楼上飞下来一个修长的身影。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定安侯府的小世子。


    今天闻景没有束发,黑丝随意的垂在腰际,看起来散懒又风流。


    他走到蒹葭的身边,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眼神闪过一丝别样的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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