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山上皇家雪猎,这是沧澜国自开国以来的传统。

    此时山脚下已经停了许多辆马车。

    沈宁安今日穿着一身红色的劲装,虽然她不会武功,但马术不错,因为要雪猎,她特意练了几日的弓箭,虽然没有什么大用,但对她来说足够了。

    沈宁安看着人群,其实,真正参加雪猎的人倒也不多,一些不善武功的世家公子和一些名门闺秀只是来看个热闹罢了。

    “小姐,不好意思。”

    沈宁安正在展腰,却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她回过头,只见那人小心的道着歉。

    系统:谢惜月!她怎么又贴上来了?

    它前几日便回到了主人这里了,因为待在大反派身边那几年,它怎么也唤不醒他,所以只能回到主人这里再试一下。

    沈宁安并不认识,她随口说了一句:“没事。”

    可对面那个姑娘好像还并不想走:“敢问小姐可是南郡王府的大小姐?”

    沈宁安看着对面那张惶恐的小脸:“姑娘认识我?”

    谢惜月抿了抿嘴角,并不作答。

    “带上这个吧。”宴朝洲自身后走来,递给沈宁安一副护腕。

    沈宁安笑了笑:“这东西戴了累赘,不戴了。”

    “听话。”

    沈宁安对他瞪了瞪眼。

    谢惜月看着两人的举动,垂在衣袖中的手已经紧紧握紧。

    似乎是意识到旁边还有人,沈宁安看着谢惜月:“姑娘,请问你还有事吗?”

    “没、没事。”谢惜月转过身便走了,宴朝洲在给沈宁安带护腕,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谢惜月眼神逐渐扭曲,手里捏着那包粉末,死死扣住。

    “阿宴,我自己来,这大庭广众的。”沈宁安把手缩了回来。

    “别动。”宴朝洲修长的手指系着腕带。

    沈宁安脸上染了两抹绯红。

    ……

    桦山山脚处已经搭起了多架帐篷,要等到下半日才能上山去雪猎。

    沈宁安走进帐篷休息,刚刚躺下准备睡个午觉养足好精神,不料谢惜月就走了进来。

    她扬起一张笑脸朝着沈宁安走来。

    沈宁安看着她,语气难得不悦:“你到底有何事?”

    谢惜月语塞了一阵,弱弱的抬起头:“沈小姐,我能和您交个朋友吗?”

    沈宁安一愣:“你叫什么名字?”

    “尚书府庶女谢惜月。”她这话说的极其小声。

    沈宁安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一个陌生人突然跑来说要跟你做朋友,都会有点手足无措的吧。

    谢惜月走近了一些:“沈小姐,我能跟您借一样东西吗?我也想上山,但是……”

    沈宁安挑了一下眉,说道:“什么?”

    谢惜月指了指那把挂在墙上的弓箭。

    沈宁安明了,她在外面的时候刚好拿了这张弓,估计是被她看见了,但自己不会借。

    “这恐怕是不行,这把弓箭今日我自己要用。”

    谢惜月看沈宁安这么说,面上浮出来一丝可惜之色:“我看那弓箭漂亮的很,我可以摸摸它吗?”

    沈宁安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她转身去给她拿。

    谢惜月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趁着沈宁安转身的瞬间,她拿出了藏在怀里的药粉,把它洒到了桌上的茶壶里。

    系统:什么!这谢惜月真是跟主人不对付,都在梦里了还想害主人,这白色粉末是什么东西啊?

    沈宁安把弓箭取下来递给她,看着她慌里慌张,神色紧张的样子,沈宁安把手一收,刚要落到谢惜月手里的弓箭硬生生地打了个转,她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沈宁安。

    系统:【主人主人,小心茶!】

    “谢小姐,你今日不舒服吗?我怎么看你有点奇怪?”沈宁安问道。

    谢惜月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不敢看她:“哦,我想起了我还有事,那我先走了。”之后便站起来快速的走了出去。

    沈宁安心里的疑虑更重了,她看向桌子,突然看到了茶壶边散落的白色粉末,先是震惊了一会儿,紧接着是不解,这是什么东西?不过肯定不是好东西。

    但是自己好像今天才认识她,她为何要这么做?

    沈宁安想了想,觉得这壶茶该还给谢惜月,她抱着茶壶偷偷出来,跟着谢惜月到了她的帐篷边,等了一会儿。

    谢惜月刚走进帐篷没多久,就被一个人叫了出去,沈宁安赶紧进去把茶壶换好。

    她也不知道那白色粉末究竟是什么?但别人要加害于她,那她必定要还回去。

    谢惜月从谢明月处回来的时候,她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留一些药给谢明月了,她在湖边站了一会儿才回去,回到帐篷的时候口有些渴,便倒了一杯桌子上的茶。

    谢惜月躺到了床上,想着还有两个时辰才开始雪猎,便睡一觉吧,可不料头越来越晕。

    身上还有些发热,她头有些昏沉,努力的想让自己入睡,可身上的感觉却越发的清晰了起来。

    谢惜月一惊,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怎么会?

    她不断的在床上扭动着。

    一个驼背的马夫路过帐篷门口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传来了□□声,他心里痒痒上前扒看了一下,看到床上有一个人影妩媚的扭动着,像是难受极了。

    马夫心痒难耐,竟然慢慢的走了进去,床上那姑娘可真漂亮啊!也顾不得那么多,他走上去抱住了床上那个人。

    床上的那个人哼了一声,仿佛找到了解药,反手就抱住了马夫,马夫心里一喜,便开始伸手解衣服。

    谢惜月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可却还是看不清眼前的人,此时,她的身体已经越来越燥热,思想也已经涣散,她想反抗,可身体却极度贪恋眼前的人。

    门外巡逻的侍卫统领听到动静后走近帐篷一看,瞬间脸色大变,这青天白日的像什么话?

    他跑去向皇上禀明了情况。

    皇上听后脸色一黑,那两个人可真是大胆,竟敢如此苟合,他转身带着几个侍卫走向了那间帐篷。

    此时帐篷外已经围了一圈人,他们指指点点,帐篷里面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大,不堪入目。

    皇上的脸黑了又红,红了又黑。

    众人看到皇上来了,赶忙让出一条路,在皇上的示意下,侍卫们把这些企图看热闹的人给赶走了。

    “李副统,你进去看看。”皇上黑着脸说。

    不一会儿就听到了里面传出来一阵惊呼声,那旖旎之声不但没有消停,反而更加的猖狂了。

    皇上忍无可忍,抬脚走了进去,他要去看看是哪家公子小姐竟然如此的不知廉耻。

    却不想这屋里的景象直接震惊了他。

    不止是皇上脸色不好,进来的侍卫们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屋内一片狼藉,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覆在一个男子身上,异常的主动,下面的男子露出了一张迷醉的脸。

    女子痛苦的哼了一声,可随即眉头又舒展开来,嘴里不断的溢出叫声,她闭着双眼,脸颊通红。

    皇上看到了这一幕,瞬间勃然大怒,对着那两个身影说道:“你们在做什么?还不快停下。”

    可那两个人好似没有听见一般,依旧在忘我的陶醉之中。

    皇上脸色铁青,对身后的侍卫们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他们两个分开。”

    侍卫们得令,可是那两个人像疯了一般,侍卫们怎么拉都拉不开,就犹如两条疯狗一样。

    “泼冷水。”皇上冷喝。

    李副统赶紧对侍卫们说道:“快去找两桶冰水来。”

    皇上看了一眼依旧缠绕在一起的两个人,眉头深皱,简直无法无天。

    直到两桶冰水浇在了马夫和谢惜月的头上,两个人才渐渐清明了起来。

    谢惜月大脑逐渐清晰,她抹了抹眼睛上的水,愣愣的抬起头,看着周围的一切,如遭雷击。

    她慌忙捡起地上的衣服,随便的搭在身上,跪爬到皇上的脚下:“皇上。”这一声叫得极其恐惧。

    那马夫也清醒了过来,他看着周围这么多人,甚至连皇上也来了,心里怕的要死,止不住的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这屋子里什么时候进来了这么多人?本来前面还清醒着,可是后面喝了一杯桌子上的茶,整个人就越发的不清楚了。

    “你是哪家小姐?”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谢惜月。

    谢惜月痛哭流涕,止不住的哀嚎颤抖:“求皇上恕罪,求皇上恕罪,小女尚书府庶……庶女。”

    “哼,这青天白日的你竟然和一个下人苟合,真是给尚书府长脸了。”

    “皇上,请皇上明鉴,是他玷污了臣女。”谢惜月指着那个马夫,满眼的恨意。

    “求皇上恕罪,是这位小姐勾引的奴才。”破罐子破摔。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两个人,捏了捏眉心:“来人,先把他们两个带下去。”

    谢惜月心里一慌,连忙抱住了皇上的脚:“求皇上恕罪。”

    皇上厌恶的皱了皱眉,抬起脚踢开了她,没有任何的怜香惜玉。

    很快谢惜月和那个马夫就被人押了下去,沈宁安早就听到了这边有动静,她跑过来的时候发现这帐篷外面围了很多人,问了一问才知道里面发生了何事。

    沈宁安看着被押出来衣衫不整的谢惜月,眼底情绪复杂。

    系统:猜的没错,又是这一招。

    在这个梦境中的这几年,系统已经猜出来了,这个梦是假的,是那只摄心蛊编造的美梦,因为在现实中南郡王沈北城早在好几年前就开始谋划造反,可是到现在他还风平浪静,一点造反的迹象都没有。

    换而言之,上一个梦就是真的,它突然有点心疼那个苗疆少年了。

    不过现在这个梦境里怎么也会有谢惜月下药这一出?难道此梦境跟现实还有什么联系吗?

    ……

    “你养的好女儿啊!”皇上坐下扶了扶衣袖,不怒自威。

    尚书老爷匍匐在地上,头上冷汗直冒:“请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

    “哼。”

    尚书老爷的身子都快抖成一只筛子了。

    “今日本是个高兴的日子,奈何现在坏了朕的雅兴。”皇上喝了一口茶,想平息一下身上的怒气。

    “请皇上放心,老臣回去自会教训小女。”

    “你家姑娘出了这么大的丑事,外面那么多人都知道了,估计以后也难嫁,就让她嫁给今日那个马夫吧。”姑娘家的丑闻闹得人尽兼知,还要下嫁给那个奴才,这也是她自找的。

    尚书老爷哪敢反驳,连连磕头:“是是是。”

    ……

    后来听说谢惜月当日就被遣送回了京,没有入尚书府,而是直接跟着马夫回了家。

    堂堂高门府里的小姐,竟然落得如此的后半生,无人不唏嘘。

    沈宁安握着手里的缰绳,听到之后心下也没有什么感觉,只不过是自作孽不可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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