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周贵妃的生辰,皇宫的各个角落都摆上了栀子花,宴会上热闹非凡,不过皇上和周贵妃还没有来,在坐的人都是在相互寒暄罢了。
沈宁安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身后站着宴九寒和绿芽,她感觉自己的背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谁能想到那日她准备去碰一碰宴九寒的唇,却不想自己竟然被他强吻了,他的吻来势汹汹,霸道非常,慌乱之际,自己不小心把他的舌头给咬破了,口腔之中的血腥味顿时扑散开来。
他把她整个人按在怀里,她挣脱不得。
这场吻持续了好久,最后他慢慢的放开了她,沈宁安脸颊通红,心跳如鼓。
宴九寒眼尾又出现了猩红,他压制着躁动,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沈宁安。
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她连忙挣脱了他的禁锢。
“阿宴,刚刚你……大胆。”沈宁安语不成调,口里到现在还是麻的。
宴九寒眼眸微动,他向后退了一步:“公主,奴才失礼了。”
沈宁安叹了一口气,她能拿他怎么办呢?
系统:【主人,不能只许官兵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你都亲他那么多次了,他亲你一次也没事儿。】
沈宁安:【那能一样吗?我是为了活命,他……他是为了占便宜。】
自从亲了她,宴九寒表现的依旧和平时一样,并没有什么不自在之处,倒是她,躲了他两天,她心里慌的很,好像有一种陌生的感觉正在向她袭来。
系统:主人红鸾心动了。
“公主,莫要再喝了,酒容易醉。”身后的宴九寒从她手上拿过酒杯,轻轻地放到了桌上。
沈宁安思绪回笼,她抬头看着他:“阿宴,你最近好像逾矩了。”
宴九寒微微低着头,也不答话。
沈宁安:怎么感觉小变态的大反派本性要暴露了。
“想必这位就是庆和公主吧?”
一道声音自头顶而来,沈宁安转过头看到了一片紫色,她慢慢的站起身看着来人,原来是一位公子,约莫二十三四的年纪,长的不算好看,但浑身气质不怒自威。
“你好,请问你是?”沈宁安看见他端着酒杯过来,自己也连忙从桌子上拿起了酒杯,准备回敬他。
紫衣男笑了笑:“我是南萧太子温檀,见过庆和公主。”
原来是南萧太子,沈宁安也举了举酒杯和他微微碰了一下:“见过太子殿下。”
温檀又礼貌性的寒暄了几句。
宴九寒眼底冰凌乍现,这个男人话真多,真想把他的舌头割下来。
这时,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响起了拐杖拄地的声音,还有别人的闲言碎语。
“啧啧,他就是那个眼盲的七殿下。”
“看他那个穷酸样,他手上的盲棍是随便捡的吧?”
沈宁安拧眉朝着那两个嘴碎的人看了一眼。
温淮一走进大厅,大家都朝他看去,有些人识趣的闭了嘴巴,毕竟他也是一个皇子,还是不要议论的好。
温檀显然也是听到了一些不好的话,他快步走到了温淮面前。
“七弟,我叫温檀,是你的大哥。”他说这话的声音很大,有点为温淮撑腰的意思。
温淮今日头发特意梳高了一些,看起来精神了不少,他缓缓的伸出手,不过位置有些偏,温檀连忙握住了他的那只手:“七弟,请跟我来。”
“谢谢大哥。”温淮心里一阵暖意,这皇宫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冷漠。
温檀牵着他,让温淮坐到了他的旁边。
沈宁安觉得这个太子不错,够护短,不过话说回来,这温檀和温淮应该从来没有见过吧,为何太子会这么护着他的这个弟弟?
“皇上,贵妃娘娘到。”小黄门扯着尖细的嗓子喊道。
大家都伸长了脖子往门外看去,老皇帝穿着一身明黄的龙袍,背脊有些弯,周贵妃今日倒穿了一身红衣,不过头上依旧没有带任何的发饰,即使这样却也美得不可方物。
她目光扫过温淮,难得的露出了一丝温情,只不过这温情只在她的眼里存留了第0章01秒,一闪而过。
路过沈宁安的时候,周贵妃朝她点了点头。
走上台阶的时候,因为脚底不稳,老皇帝竟然摔了一跤,周贵妃在一旁冷冷看着,也不去扶。
堂堂的一国之君,在众人面前摔了个大跟头,实在是有煞颜面,不过南萧皇像是没事人一样,自己干笑了两声。
“爱妃,今日的布置你可满意?”老皇帝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群宴众人,而是对着自己的爱妃寻求意见。
周贵妃懒懒的点点头:“皇上有心了。”
“爱妃喜欢就好。”
底下有一些南萧的老臣看不下去了,他们端起酒杯站了起来,想唤回皇上的注意力:“臣等祝贵妃娘娘寿光无限。”
老皇帝终于转头看着下面,笑意盈盈:“今日爱妃生辰,也感谢大家能来相祝。”说着就拿起了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一些想巴结南萧的小国使臣,此时连忙说道:“祝周贵妃洪福齐天。”
老皇帝连连点头应道:“大家有心了。”
周贵妃不屑的嗤笑一声,声音极小。
大厅里一片歌舞升平,热闹又吵闹,周贵妃揉了揉太阳穴,拍了拍手,舞姬们停下舞步退了出去。
“听闻七殿下的木笛吹得很好,不知能否为我吹一曲。”周贵妃看着温淮,没有自称“臣妾”。
温淮站了起来行了一礼:“今日是娘娘寿辰,那我便献丑了。”
周贵妃肉眼可见的激动了一下,她声音有些微抖:“好。”
温淮拿下别在腰间的笛子,放在唇边缓缓的吹了起来,悠扬温柔的南调灌入耳中,曲意悠远绵长。
周贵妃眼角银光闪过,沈宁安心里有些发酸,这周贵妃生在高门大户,可是从小没有得到过父母的宠爱,还被当做姐姐的替身嫁到了这皇宫深院,心上人就在眼前,却也只能默默的看着。
一曲完毕,周贵妃拍了拍掌:“七殿下吹的真好。”
底下又立刻有了附和之音。
舞看了曲子也听了,宫人们开始上菜。
沈宁安看着碗碟,南方的菜讲究塑形,一盘盘的菜被摆放的异常精美,一只白萝卜都雕成了她吃不起的样子。
周围只剩下了筷子夹菜和咀嚼的声音。
不过在这静悄悄的夜里,总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
“报,皇上皇上不好了,洛大人落水了。”小黄门急匆匆的来报。
这么大呼小叫?沈宁安放下筷子,这南萧皇宫说的好听一点是礼制宽松,说的难听便是皇上不管事儿 。
老皇帝:“朕还在这里呢,不要老说朕不好了,洛大人怎么了?”
小黄门扶了扶帽子,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回皇上,洛大人失足落水了。”
老皇帝眼皮都没抬:“落水就落水了嘛,捞上来就好了。”
小黄门抖得更厉害了:“皇上,洛大人好像没有气息了。”
“什么!”老皇帝噔的一下站了起来,声音也不禁严肃了一些:“你说什么?”
“洛大人淹死了。”
老皇帝身形恍惚了一下,他看着周贵妃,似乎是有些抱歉:“爱妃,今日的生辰宴就到这吧。”
周贵妃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的不悦,语气平淡:“嗯。”
老皇帝这才转头对大家说:“诸位,今日宴会就到这里,大家都散了吧。”
一些久居深宫的人自然看得出那个洛大人落水背后必然有只鬼手,皇宫秘闻罢了,不是皇位相争的棋子,就是与谁结下了私仇。
不知是不是沈宁安的错觉,她看见周贵妃和温檀极快地对视了一眼,之后又默契的移开了。
周贵妃和温檀也扯上了关系?难不成这什么大人的落水和他们有关?
沈宁安摇摇头,反正也不关自己的事,明日她必须去找老皇帝谈一谈辞婚的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人渐渐的都散去了,沈宁安也准备起身回屋,不过这时尹安却扶着温淮走了过来。
“七殿下。”
温淮点点头:“公主。”
“七殿下有什么事吗?”沈宁安看了一眼上座,周贵妃已经离开了。
温淮难得的面上有些紧张纠结:“公主可还习惯南萧?”
“还行。”
“哦,那晚上有蚊子咬公主吗?”
提到这个,沈宁安咬了咬牙,她每天晚上都快被蚊子给咬死了,不过她还是说道:“没有什么蚊子。”
“哦,这样啊。”温淮伸进衣袖的手突然一顿,随后又慢慢的抽了出来:“那我先告辞了。”
沈宁安应了一声,他手上拄着盲仗,尹安在另一边扶着他,他手上的这个棍子还是沈宁安在苗疆的时候随手给他捡的,想不到他到现在都还没有丢。
“公主,可要回去。”宴九寒站在她的身边。
沈宁安点点头,因为那个洛大人之死,皇宫今夜必然不会太平,还是早些回屋的好。
回到了暖香居,沈宁安让绿芽下去休息了,宴九寒在给她拨着灯芯。
“阿宴,你过来。”沈宁安坐在床边。
宴九寒放下手中的活走了过去。
“你那日为何对我那么主动?”
宴九寒沉思了一会儿:“奴才那日失礼了,还望公主不要记在心里。”
“所以你想不负责是吗?”沈宁安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里面有着一抹明显的挑衅,吃干抹净就想跑,想得美。
宴九寒一愣,连忙跪在了地上:“还请公主责罚。”
没意思,他承认喜欢上了她有这么难吗?沈宁安脱掉了鞋袜在床上整理着被子:“你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看不清宴九寒脸上的神色,他慢慢的退了下去关好了门。
沈宁安熄灭了桌上的蜡烛,可是屋里还是亮堂堂的,她想了想,才记起今日是十五号,十五号的月亮格外的圆格外的亮。
她慢慢的闭上眼睛,准备入睡,可是过了一会儿,她猛然的睁开双眼,右手捂住心口,心怎么那么痛?难道是心脏出问题了吗?
可是不对,感觉心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钻一样,浑身难受,酥酥痒痒的感觉爬遍了全身。
沈宁安立刻坐了起来,用手扇了扇风,难道是这天气太闷热了?
这时,门响了。
沈宁安深吸了几口气,走过去问道:“是谁?”
“温淮。”门外温润的声音传来。
温淮快到自己宫门口的时候,摸着衣袖里面的小药包,停下思索了一会,还是决定给沈宁安。
上次她拿给自己的驱蚊药因为里面少了一味艾草,所以驱蚊效果并不是很好,他以前在金山寺的时候,师傅给他的驱蚊草中的艾草是主要成分。
他让尹安先回去了,他自己拄着盲杖来到了沈宁安的住处,其实,这条路他练了好多遍,只不过每次走到门口,他都没有来敲门。
沈宁安打开门,温淮沐浴在月光下,分外温柔。
她微微愣神:“七殿下有什么事吗?”
温淮拿着手里的药包:“公主,这是驱蚊草,比太医院的有用,你可以试一下。”
沈宁安接过,微烫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温淮的掌心:“谢谢,这个还是洒在床边就可以了吗?”
微烫的热度却灼伤了他的手:“对。”
“一次的用量是多少呢?”
“五克足以。”
沈宁安额头上开始冒出了薄汗,她用手扇了扇风,五克是多少?
“七殿下,要不你进来教教我吧。”沈宁安让到了一边,还是你进来给我撒吧,每次蚊子叫的我都睡不着觉,今日估计也是蚊子太多了,加上天气热,所以自己才会这么难受。
“这?”温淮似乎有些犹豫,过了一会儿:“好。”
沈宁安扶着他走到了床边,她没有点蜡烛,反正温淮看不见,而且今日月光足够亮,自己也看得清。
温淮在床边蹲下身子,把药包打开,抓出了一小把洒在了床头的位置。
不知为何,沈宁安越来越难受了,看着温淮好看的手,她好想抓住,自己这是怎么了?她捶了捶脑袋,想让自己清楚一些。
……
屋外,宴九寒单手捂着胸口,满头的大汗,眼眶猩红,他看着屋内的两个身影,左手死死的扣着门框。
他在外面接受着月光的洗礼,但却像是一只来自地狱的鬼。
“好了。”温淮站起了身。
沈宁安看着他把药材放在了床边,原来只要把药材放一堆就行了,不用散开。
“谢谢。”
温淮拄着盲杖往门口走去:“公主早些歇息。”
看着温淮走远了,正当她准备关上门时,一只大手突然按在了门框上。
沈宁安心里一惊,后背一瞬间就冒出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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