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太医院是姜雨当值。
“小姜太医!”绿松姑姑捧着一盒糕点走了进来。
“姑姑怎么来了?”姜雨起身接过糕点。
“太后娘娘知道您今夜当值,特来派我问候。”绿松姑姑说道。
姜雨正好饿了,也不想太拘束,拿了一块玫瑰卷,就塞到了嘴巴里,“多谢太后娘娘挂念。”
“其实,是白日里,太后不方便请您,想着让我夜里来一趟。”绿松低语。
姜雨手指微顿,放下了吃了一半的糕点。
姐就知道,没有白吃的午餐,不对,是夜宵!
“姑姑,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哇?”姜雨现如今说话是越发俏皮大胆。
身子都贴到了姑姑身上。
绿松喜欢姜雨,笑着拍了拍她,“没个正形。快随我去,太后该等急了。”
寿康宫
“微臣给太后请安。”姜雨行的是臣子之礼。
“阿雨你可来了。”太后愁容散去一些,似是见到了救星。
姜雨走到太后跟前,闻到了一股子异味。
太后伸出手,“阿雨,可是…”
姜雨拉过太后的手把脉。
越凑近越能闻到一股子异味…
姜女士默默屏住呼吸,静下心来诊脉。
靠,老太太这是有狐臭啊…
夏天到了,又不能穿半截袖,不臭才怪。
姜女士抬起了头,“太后娘娘,这是多年顽疾了吧。”
太后这会儿子十分不好意思,“是了,自十五岁开始就有了。一到夏天就是如此。”
“此前也是寻遍名医,并未得到根治。”太后皱了眉头,收回了手。
“娘娘,内外调理,方可见效。”姜雨笑着说道。
我四舅妈就有这毛病,后来让奶奶治好了。
按照现代医学,通过西医治疗,可以直接割除腋下汗腺治疗,但终究伤身。
中医调理,才是正解。
太后闻言,欣喜地笑着,“那可实在太好了,这病都困扰哀家好多年了。”
姜雨微笑着,这紫禁城的贵人们,疑难杂症得的可真多。
“太后放心吧,微臣今夜回去就制定好治疗方案。”姜雨退后,行礼。
“那哀家等着你的好消息。”太后放下茶盏,喜笑颜开。
绿松送了姜雨出去,姜女士趁着夜色,大口呼吸。
熏死姐了。
夏夜微凉,空气也好的很呐!
姜雨漫步回去,回想着穿越来的这些日子。
虽有艰难,但偶遇贵人,还算是顺遂。
姜雨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花房。
太后的内服之药,得有花来做药引。
白栀子,白玫瑰,白茉莉,还有九里香。
皆是清新之花。
想来花房什么花都有的吧。
姜雨想着,先进去看看。
花房之中,如临海洋,馥郁芬芳。
昌朝重农,百姓多喜花卉,皇室更也是钟情名贵之花。
花卉的种植,离不开照灯。
花房应该是夜里最温馨明亮的地方。
姜雨漫步花海,沉醉其中,一眼就看中了最好的一盆九里香。
“何人?”姜雨身后穿来阴柔的声音。
秦征刚从外边执行任务归来,就见到了姜雨。
“你是花房的小太监吧!”姜雨转身,眯着眼睛看他。
姜雨没认出秦征。
“是你。”秦征缓过神来,又勾了勾腰,学着太监的姿态。
“姜太医怎得夜里来花房。”秦征垂着眼。
“啊,你认得我。我夜里当差,突然想起需要几种花要入药,所以想着来花房转转。”姜雨瞧着这小太监有些眼熟,又多看了几眼。
秦征五感强烈,感受到姜雨直白的目光。
这女人如此不知羞,一点也没变。
“不知大人想要哪几种?”
“白栀子,白玫瑰,白茉莉,还有九里香。”姜雨如实说道。
“九里香,没有。”秦征说道。
“公公,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姜雨刚才看中了一盆九里香,这小太监转眼就说没有。
秦征常年行于黑夜,是有些保守害羞在身上的。
听见了姜雨说的话,脸又是一红。
她是在调戏我?
“那里的九里香是皇上要的,大人用不得。”其实,九里香另有他用。
“我这是,太后娘娘要用!”姜雨也不打算瞒着,左右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秦征一噎,“大人过几日再来吧,您看到的这盆用不得。”
这盆九里香今夜要入药,做成暗卫的蛊虫解药。一月一次,不能再拖。
姜雨虽然很好奇这小太监为何不让她动这盆九里香。
但也知道紫禁城中多秘辛之事,不可多言。
“公公,我看你有点眼熟,奥,你屁股好了吗?”姜雨瞧出了是谁,忍不住调侃。
那个她好心送药,还把她推倒了的小太监。
秦征羞红了脸,险些不想再装太监了。
这女人屡次三番唐突他。
大昌朝民风保守,他何时见过这般大胆的女子。
“大人莫要打趣奴才!”秦征羞愤难当,不由得直接回怼。
“公公,我们老熟人了嘛,过两天记得给我弄盆好的九里香啊。”姜雨噗嗤一乐,这小太监真不禁逗。
姜雨走近秦征,有些后悔调侃人家了。
这怎么长的这么高啊。
“咳,别忘啦!”姜雨拍了拍秦征胳膊,快步走了。
上次他坐在地上没发觉,这站着,压迫感还不小呢。
秦征抓住被姜雨拍打的地方,低着头,脸红的越发厉害。
夏夜凉风,也解不了他的热。
死女人。
角落里的秦海一直在憋笑,他故意没有出去解围。
反正他已经是假太监了。
不怕秦征罚他去做什么了。
“滚出来!”缓了一会儿的秦征愤怒说道。
秦海揉了揉鼻子,从一盆松树的后边钻了出来,“老大!”
秦海其实有些不解,自家统领一向精明能干,刚才的样子却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
次日清晨,姜雨从太医院的桌案上醒了过来,匆匆洗漱后,啃了两块绿豆糕。
“给太后娘娘施针去!”姜女士抻了抻腰,提着药箱出了门。
寿康宫
“阿雨,这扎两针就行了吗?”太后揉着眉心,“不是说内外调理吗?”
姜雨收回最后一针,“太后娘娘,内服的药,急不来。”
姜雨的神秘让太后心中充满了未知的期待。
两日后,花房。
姜女士左顾右盼,那小太监好像不在啊。
“姜太医!咱家这边准备好了白栀子,白玫瑰,白茉莉,还有一盆上好的九里香”秦海得了秦征吩咐,早早准备好了。
“多谢海公公啦!”姜雨蹲在地上,从药箱中取出布袋,伸手拽下几朵花。
一朵接着一朵,没一会儿就把一盆花摘了个精光,都装进了她的小布袋里。
看得秦海嘴角一抽,辣手摧花第一人啊!
“海公公,不必太过惊讶,有花堪折直须折嘛!”
姜雨翻来覆去就会那么几句诗。
“这花本就是给姜掌药准备的,您请便。”说罢就离开了。
秦·工具人·海,实在看不下去了。
姜雨收好了全部的花,就直接来了东园的小假山。
这里基本上成了她的秘密据点。
其实是这里的工具又重又大,姜雨没处放,还怕别人见识之后,难以接受和推广。
姜雨点起油灯,从药箱中拿出药材包和几个小布袋。
把花朵都洗净,花瓣和花蕊仔细分开。
各种花瓣都放进大瓷碗里,各种花蕊放入研钵中。
各自都研磨成浆。
要是有榨汁机就好了。
何必要这么用手捣,姜女士叹气,她可真没本事在这里搞出榨汁机…
捣花瓣的同时,边捣边加入薄荷油,混入金银花药粉,直至成糊状。
花蕊磨成汁水,滴进荷叶露水之中。
这荷露,是她求了柳江要来的,他存了好久的。
加完花蕊汁液的荷露放入蒸馏仪器中蒸馏提纯。
糊状的花瓣泥烧干多余水粉,搅进去麝香粉,搓成小圆饼。
提纯好的荷露,浇在檀香灰上,活成药泥。
把药泥搓成球状用小圆饼包好,继续揉搓,白檀香丸就成了。
姜雨折腾到傍晚,共制出十六枚药丸。
夜里,姜雨就把药丸送到了太后宫中。
这些日子,对外都说是,太后感染了风寒。
“这药丸可真神奇啊。”太后剥开了塑封的药丸,屋子里没一会儿就漂满了花香。
绿松姑姑闻着也是欢喜,“是啊,小姜太医真是神了!什么灵丹妙药都制得出来。”
“此药丸名唤白檀香,经过一会子的塑封,内里的香气就会完全激发出来,一打开就是花香馥郁。”姜雨解释到。
“白檀香?”太后将药丸置于鼻前,“仔细闻,确有一股子檀香气味,可不是花香四溢吗!”
“药中所放大量新鲜的白栀子,白玫瑰,白茉莉,还有九里香,是为药引,以催发其中的两位药,檀香和麝香。”姜雨补充说道。
“阿雨啊,你可真是慧心巧思。”太后大为赞赏,将药丸置于口中,伸手接过绿松递来的荷露茶服下。
没错,荷露茶也是姜女士的手笔。
可怜柳院判的荷露,全被她给搜刮干净了。
“太后娘娘,搭配着针灸,不出一月,定能痊愈,久用体中生香。”
体中生香这种话,哪个女人听了不心动呢。
再加上太后无需有孕,麝香用着也无妨,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
“太好了,阿雨,屡次叫你暗中相助,真是太感谢你了啊!”太后已经不愿顾及这些礼数,活脱脱像个少女,雀跃极了,竟感谢起姜雨来了。
姜女士还以微笑,您老人家知道就好,以后可得当姐的大靠山,屹立不倒的那种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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