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这些天得空就在做口红。
兰贵妃和晋阳长公主的十二色雕花口红,锦康的十六色雕花口红,以及其他娘娘们的。
不过礼盒和口红管都是紫檀木镶珍珠的。
熬到了休沐日,姜女士才得了清闲。
可说是清闲也不清闲,她先前答应了胡博远,今日要陪他斗鸡。
斗鸡在大昌是很火的竞技游戏,尤其在纨绔子弟当中最受欢迎。
东街
“雨姐,你瞧我这只斗鸡如何?”胡博远摇着手中的鸡笼。
姜女士故作很懂的样子瞧着这只斗鸡,“挺不错的。嗯,放心,肯定赢。”
喂点药不就行了。
“是吧,我们威武就是最厉害的。”胡博远举高笼子,瞧着这只叫作威武的斗鸡。
斗鸡赌场
“下注啦!下注啦!金刚对阵火龙!”赌场的伙计高声喊着,一堆人纷纷下注,有押金刚的,也有押火龙的。
胡博远远远望着斗鸡台上的红衣女子,是火龙的主人,梁绥。
“雨姐,我们去押火龙赢。”胡博远收了视线,拉着姜雨去下注。
“你怎么知道火龙能赢?”姜雨疑惑发问。
“放心吧雨姐,我看过火龙比赛。”胡博远认真说道。
姜女士今日仍是男装,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押了火龙。
希望这小子不是盲目自信。
胡博远咧嘴一笑,把自己的几张银票也押了上去。
比赛开场
周遭都是叫喊的喧闹声,尤其是金刚的主人,徐侍郎家的二公子,徐广愗。
“金刚啄它!上啊!”徐广愗大声叫嚷着。
金刚主动出击,振翅腾空,扑向了火龙。
梁绥淡定自若,“火龙!”
话音一落,火龙眼珠一转,斜过身子突起,一爪子按住了金刚的翅膀。
火龙叼打金刚几下,金刚奋力挣脱,掉了几根鸡毛。
二禽开始胶着相争,互相撕扯。
徐广愗叫得老大声,“金刚,叼打!”
胡博远看得也紧张的很,眼神不时地瞟向梁绥。
梁绥面色如常,“火龙,抓扯!”
姜雨虽然不是很懂斗鸡,但也被现场的气氛感染,人也跟着紧张起来。
金刚火龙难舍难分之际,胡博远紧绷的弦断裂一般地大喊,“火龙!上啊!”
嗓音之大,简直要盖过全场。
梁绥下意识看向胡博远,不由得眉心一皱。
不过火龙似是被感染了一般,腾空一跃,爪子直接盖上了金刚的鸡冠,险些划了金刚的眼睛。
金刚连忙后退,转身扑腾着逃跑,发出鸡鸣。
金刚输了。
徐广愗颓废坐在地上,“金刚,回来吧。”
梁绥嘴角微微上扬,唤回了火龙。
胡博远看向梁绥,也是露出灿烂的微笑。
姜女士原本正高兴地欢呼着,转头瞧着胡博远,发觉了他的不对劲。
顺着胡博远的视线,她精准定位了梁绥。
应该是在场除了她以外,唯一一个女子。
还是以女式的红衣劲装示人,五官英气逼人,分外飒爽。
哇哦,这就是胡博远同学喜欢的姑娘啊。
看来我不能给威武下药了,知道了该跟我生气。
“让我们恭喜火~龙~成为新的擂主!”仲裁的伙计大声高喊,“那么,现在,有谁想要挑战擂主吗!”
说罢周遭一阵起哄。
胡博远紧了紧手中的鸡笼,他很想和梁绥比上一次斗鸡,但不知道怎么就有点怂。
梁绥明艳英气的脸总让他心跳加速。
姜雨敏锐的察觉到旁边人的紧张,低语,“博远,你喜欢她啊!”
以姜女士的性格,不会细腻的安慰,只有直球打击。
胡博远肉眼可见的紧绷,“雨姐!”
呜呜呜,雨姐怎么这样!
是我表现的很明显吗?
姜雨一笑,不再逗胡博远,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别紧张,就只是喊一声的事情。”
姜女士知道,这个她不能直接帮他。
胡博远再次望向少女英气的脸庞,定了心神,“斗鸡威武!”
这边的规矩就是,高喊斗鸡名字就是挑战擂主的意思。
姜女士则是憋了一句没说。
王牌斗鸡,申请出战!
梁绥明眸清亮,倏地看向胡博远。
胡博远看似镇定地对上梁绥的视线,实际上心跳地很快。
姜雨偷笑,再怎么纨绔的小朋友,遇上一个帅气的暗恋对象都会这么怂吧。
威武和火龙的斗争即将开始。
除了姜雨以外,下注押的都是梁绥的火龙。
“雨姐,我想自己来。”胡博远的意思是斗鸡不用姜雨帮忙。
姜女士一噎,“好,我相信你。”
丫的,我根本不会好吧。
梁绥依旧淡定指挥着火龙。
相比之下,胡博远虽有些激动,却是稳稳地引导着威武。
姜雨作为外行人,也能看得出威武并不差。
后脚健壮的它,发力起来丝毫不逊色火龙。
斗争陷入胶着。
胡博远瞧了好几眼梁绥,拧着手心,“威武!叼打!”
威武越战越勇,竟逐渐占了上风。
姜女士摇着手中折扇,“你这不是很会玩斗鸡吗?”
胡博远确实有好好学过,不过对上心上人总归怂了些许。
火龙被威武叼打退后,可火龙没有丝毫退让。
眼见着要啄到眼睛了,梁绥出言叫停。
这意味着她认输了。
可从始至终,梁绥也就只有喊停的时候微微皱眉。
胡博远赢了。
可他好像并没有多开心。
那天,梁绥离开斗鸡赌场,胡博远就追了出去。
姜女士没有跟着,想来这些事情总归要靠胡博远自己的。
不过值得高兴的事情就是,姜女士赚的盆满钵满啊,她押对鸡了。
—
夏天就要结束了,天气开始逐渐转凉。
姜雨的蛊虫研究也逐渐进入收尾阶段。
原有的五毒药液过于猛烈,导致变异的腐虫不仅可以迅速杀死旧蛊虫,还能对宿主造成极大的损害。
比如,驾鹤西去的鼠兄。
为了改良五毒药液,姜雨在原有的基础上,加入了一味炮制过的吊灯扶桑。
用烧杯熬煮适量吊灯扶桑,边煮边滴入大量五毒药液,稀释药液的同时,却也能极大的激发药用,稳定毒性。
二爷爷手札中写到,吊灯扶桑是稳定蛊毒的媒介。
移开酒精灯,铁架台上的烧杯中仍冒着泡。
静置,溶液逐渐变成紫红色。
过滤紫红色药液,在所得溶液中加入适量咖啡提取液,比例是2:1。
用分液漏斗摇匀混合液,取上层棕红色溶液。
蒸馏提纯,得到较为纯净的改良药液。
在新的血液培养液中滴入改良的药液,静置一刻钟。
取两只腐虫放进培养液中浸泡。
很快,腐虫吸饱了培养液,腹部变大,由黑色变成猩红色。
不过身体的其他部位并未变化。
腐虫的移动速度开始变快,变得十分灵活。
姜女士这次用的器皿深度足够,腐虫爬不出来。
她仔细观察一番,记录腐虫的所有变化。
半个时辰后,腐虫的牙齿变长,肉眼可见。
腹部微微消肿,呈紫红色。
移动速度稳定,但比之旧蛊虫快了一些。
腐虫的体态特征更加接近手札中所记载的蛊虫。
姜女士默默祈祷,希望能够成功。
不出所料,变异的腐虫能够抗衡旧的蛊虫,且隐约占着上风。
接下来就是小白鼠实验了。
鉴于上次的惨痛经历,姜女士在实验前拜了拜菩萨。
一个更深的木箱子中,小白鼠二号啃着姜雨撒的一把粮食。
它不知道的是,等待它的即将是一场,虫灾。
对不起了大兄弟,你为医学事业所做出的贡献必将青史留名。
姜女士默念着曾经说过的话,把瓷盒中的腐虫丢了进去。
这次仍旧是把哲旻的几滴黑血滴在了小白鼠上。
腐虫嗅到了熟悉的味道,迅速攻击小白鼠,撕咬,钻入,不过几息时间。
小白鼠痛苦的挣扎,却并未死去。
一刻钟后仍旧如此。
姜雨知道,这意味着,腐虫成蛊。
二爷爷,孙女这次是真的给你长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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