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瑟瑟,却带不来多少凉意。


    202号房间里,十分平静。


    小白一个人拥着被子,坐在床上,仰望着天空。


    他整个人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203号房间里。


    张文斌龟缩在床底下的角落里,放轻了呼吸。


    他的心里五味杂陈。


    这几天,他虽然没有参加其余玩家的集会,但也看出了些鬼怪杀人的规律。


    今天晚上,这个房间里,会有一个人死去。


    小何,虽然与他无冤无仇,可他也不想就这样白白等死。


    今晚死去的会是谁呢?


    张文斌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他的内心满含歉意,嘴唇嗡动,默念着对不起。


    然而,当他睁开双眼时,却对上了小何那双淡然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古井无波,仿佛早知道张文斌会在这儿。


    “出来吧,张先生。”


    张文斌一时之间,心跳加速。


    冷汗让他的手心变得汗涔涔的,他哆嗦着嘴唇,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在害怕,害怕与小何起争执,更害怕小何要坚持将他赶出去。


    小何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恐惧,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


    “关于那件事,我很抱歉……”


    *


    203号房间,则与另外两个房间截然相反。


    房内,气氛紧张。


    李航步步紧逼。


    另一边的阿卷,就显得有些瑟缩


    她坐在床边,那张幼态的面容上泄露了些许慌乱。


    但她却不闪不避,只是仰着头,静静地看着朝她逼近的李航。


    这也为阿卷,平添了几分不寻常的气势。


    李航眼里的欲望是真真切切的。


    但比起那种男女之欲,更多的是对金钱的贪欲。


    “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你要这样做的意义又是什么?”


    阿卷强压住慌乱的心神,淡淡开口。


    李航的动作一顿,面带嘲讽,语气轻佻:“你可真是个大小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做什么?”


    阿卷冷笑:“我可不是你喜欢的那种类型,你更喜欢的,是那个宅男吧!”


    听到这句话,李航只以为阿卷是在和小白争风吃醋,心里的得意更甚。


    “你可别误会了,我和他,只是玩玩而已。”


    一边说着,他一边坐到了阿卷身边。


    一只手,轻轻搭上了阿卷的肩膀。


    他的动作间,带着浓浓的暧昧,他的语调里,带着些许胜券在握的调笑。


    “我对你,才是真爱啊!”


    这话,在房间里的两个人,谁也不信。


    房间里的气氛,却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


    阿卷听到李航的话,虽然仍木着脸,内心里却觉得阵阵作呕。


    如果在外面,这种垃圾变态男,连她的面儿都见不着。


    也就只有她二姐,平常喜欢养几个这种男的,当备胎逗着玩。


    李航心里暗骂阿卷不识抬举,事情到了这份上了,还装什么贞洁烈女。


    “贞洁烈女”这四个字,一在脑海中闪过,就带出了一个猜测。


    眼前的这位豪门千金,该不会还是个处吧!


    对了,豪门千金肯定家教严格,说不准以后还得去联姻,哪能小小年纪就在外面乱搞。


    这下子,李航愈发兴奋。


    他想要更快地,拆除这个从未被人染指过的商品包装,让她浑身都染上他的气息。


    搞定一个处,可比搞定一个风月老手容易得多。


    不是有人说过,女人的那处,通往的的是女人的心吗?


    到底是部分男人的劣根性使然,李航的动作,也变得轻柔许多。


    阿卷趁势用力一捏,就捏住了李航的手腕。


    对于李航来说,阿卷的这个力道,跟小猫爪子也差不离,反而给他增添了几分别样的情趣。


    他一个用力,反而将阿卷摔在床上,压倒在了身下,掐住阿卷的下巴。


    “你放心,我会对你温柔的。”


    事已至此,箭在弦上,阿卷不得不完全卸下了伪装。


    她那一张小脸,陷在毛茸茸的卷发里,她那双又大又圆的杏核眼里,似乎有泪光点点,显得尤为可怜。


    而她那惹人怜爱的脸上,却显露出了几份阴狠。


    在这一瞬间,李航只觉得阿卷好像是被换了个人。


    “你该不会以为我还是个处吧?”阿卷冷嗤一声,“说起来,老娘玩过的男人,都能组好几支足球队了。”


    “那些男人,要么是你这种男人平常羡慕嫉妒恨的高富帅,最差的,也是会所里的头牌清倌。”


    这样的反差,让李航浑身一僵。


    阿卷话中的轻蔑,更让李航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一下子,阿卷就抓住了机会,将李航从自己身上掀下来。


    之后,她也不逃开,不闪躲。


    因为她知道,在这个小小房间里,她是躲不过李航的。


    于是,阿卷就这样直直地站在床前,定定地看着摔在床上的李航。


    这目光过于不屑,反倒让李航有些闪躲,只有嘴上还不干不净的,像是极力要挽回些自己的尊严:“你当个公交车,倒还炫耀上了?”


    阿卷冷哼一声:“老娘是公交车?那你是什么,垃圾场?”


    “你最好给我乖乖的,好好护着我。等我出去以后,有你的好处。”


    “你若是不肯配合,那我叫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几亿的钱财,从你眼前溜走,可不好过……”


    她一边放着狠话,一边弯腰轻轻拍着李航的脸。


    尖尖长长的指甲,在李航的脸上划过,带起轻微的刺痛。


    惨白的灯光下,浓重的阴影,随着阿卷的动作,就这么沉沉地覆在了李航身上。


    李航只觉得这暗影如同实质,压着他有些喘不过气来,让他看不见一丝光。


    阿卷的指甲上镶了几颗小小的碎钻。


    李航只觉得这几颗碎钻,也许是真的钻石。


    要不然,它怎会如此耀眼,逼得他无法直视阿卷呢?


    这痛虽然很轻,但却仿佛刺进了李航的心里,让他生出了浓浓的挫败感。


    这种睁不开眼睛的感觉,更是再直白地告诉他,事情早已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


    这样的感觉,是进入游戏以后的第一次,让李航感到格外地惶恐。


    此时,在李航眼中,娇娇小小的阿卷,一下子变得高大,且盛气凌人起来。


    明明是阿卷有求于他,她怎么能如此傲慢?


    李航想再回几句嘴,放几句狠话,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他想要钱。


    几个亿不够,他想要更多,他想要整个许经集团。


    但如果错失了这次机会,一分钱都没捞着,会让他更加痛彻心扉。


    另一头,阿卷表面上强硬,可心里却是惴惴不安的。


    男女之间的天然的体能差异,注定了她在劫难逃。


    可她,还是想要搏一搏。


    “你以为你和我睡了,我就会对你格外怜惜吗?”见李航举棋不定,阿卷牙一咬,心一横,说出了一些自家不为人知的秘辛,为自己增加了筹码,“笑话!”


    “我大姐夫,你知道吧?就是那个老金。”


    “别看他现在一副温和的样子,他年轻时可莽了。”


    “为了拿下一块地,他直接趁半夜让人把钉子户连人带房给铲了。”


    “那几户人家可惨了,连人带水泥,血乎乎的都分不清什么是什么,连个全尸都没有。”


    “可是,谁叫他们贪心,不识相呢?”


    “我大姐,就是那个吴姐。”


    “呵,她倒是个聪明人,也够狠。”


    “为了拿捏住我大姐夫,她下药把我大姐夫迷晕,而后找人演戏,去床上抓我大姐夫的奸。”


    “六个月的孩子,就这么被她假装气掉了。”


    “那可是流产啊,说流就流。也是她自己造孽,她的那玩意儿,跟着她的孩子一起被割了。”


    “也是,她这么拼命,还不是为了牢牢黏着娘家,好争家产么?”


    “我大哥算不上多么有能耐,就是个好糊弄的蠢货,我们平常都拿他当枪使。”


    “他也只不过是给我不识相的大姐一家下下绊子,下下药而已。”


    “不过我大姐一家也是够天真的,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发现。”


    “我二姐和她那男朋友,倒是喜欢玩弄你这种自视甚高的穷学生,来刺一刺我大姐夫这个凤凰男。”


    “二姐她平时没事跟他们这些所谓的天之骄子玩玩暧昧什么的,给他们一些当凤凰男的希望。然后再让陈时文出来奚落他们,向他们的学校、家庭,曝光他们攀高枝,当小三,吃软饭的事……”


    “被二姐他们玩到自杀的,也不止一个。”


    “只不过,也别以为二姐他们两个的感情有多好,只不过是强强联合,想要多一些争取家产的筹码而已。”


    “呵,最后还是一场空。”


    阿卷的语气轻描淡写,话里的内容却骇人听闻。


    主要是李航这种自诩胆大的,也被吓得心里一凉,整个人一动都不敢动。


    “我可是在这样的家庭里面,长到这么大的。”


    “所以,你觉得我们俩睡个几回,能改变什么?”阿卷傲慢地掐住李航的下巴,轻轻晃了晃,“顶多,只能算我去会所里不小心玩到个劣等品。当然,如果你的技术还不错,那我勉强多玩个两回,尝个新鲜,就忘了。”


    “说起来,你这个人,蠢是蠢了些,可运气倒是好。”


    “你若是识趣,就好好护着我。等我出去了,自然有你的好处拿。”


    “你若是不识趣……”阿卷重重甩开李航的下巴,语带威胁,“要么我死了,那么多钱就从你指头缝间滑走,你还是那只阴沟里的老鼠,什么也得不到。”


    “你……”李航无力地偏过头,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给自己挽回一些男子气概。


    他的勇气,就像只漏了气的气球,无论怎么用力去吹,也再也鼓不起来了。


    他的这番怯懦表现,愈发助长了阿卷的气势。


    看来,这是个欺软怕硬的草包。


    阿卷纤长的手指,轻轻划到了李航的眼睛上。


    这细滑的触感与温热的温度,让李航无心去品鉴。


    李航只觉得这两根手指像两条蜈蚣,就这么爬过他的眼睑;这两根手指又似乎会在下一秒就这么直直的戳下来,将他戳瞎。


    终于忍受不了的李航,整个人开始微微颤抖。


    阿卷居高临下地附到李航的耳边,乘胜追击。


    明明是这么亲近的动作,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一毫暧昧的气息。


    阿卷微微泛白起皮的嘴唇,轻轻张合:“要么我活着出去了……”


    “说来,我可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呢!”


    “我手里也是保留了一些关于你的好东西,说不准一不小心,就会流出去了呢!”


    “你说,你做那种生意挣来的那些脏钱,能不能为你请个顶级律师,争取到死缓?”


    李航瞳孔一缩,惊恐地看向阿卷,整个人都软了下来:“你认识我?”


    阿卷冷冷一笑,也不回答李航的问题。


    尖锐的指甲,在李航脖子上留下了好几个嫣红的掐痕。


    “说来,你那里,还很嫩吧!”


    “而且,我看你长得也算细皮嫩肉的,谁知道你到了牢里,会不会被玩成向日葵呢?”


    “这样算起来,我对你已经够好了,不是吗?”


    “木——之——航——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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