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咸鱼小丧尸[无限] > 第48章 曼曼
    “世界上第一个古曼童,就是一个将军用自己儿子做成的,有了他,他战无不胜。”


    “我的女儿一定也会助我所向披靡。”


    “她一定会成为最厉害的古曼童。”


    那张泛黄的纸张上写满疯狂的话语,一个人的疯癫展现得淋漓尽致。


    那些荒唐的话语,在最阴暗处,字迹会因兴奋而有波折。


    那些残暴的画,最血腥处会有重重的圈涂。


    他有温和儒雅的气质,不凡的家世和地位,也有一颗走火入魔的心。


    “童话,别的小孩都知道童话吗?”小女孩继续问。


    宁宿不知道该怎么跟曼曼解释什么是童话。


    童话里是小仙女,小精灵,而她只有小骷髅。


    “啊。”宁宿说:“那我今晚给你讲一个童话故事吧。”


    曼曼抿了抿唇,沉默走进大门。


    “嗯?”


    坐在一楼门口台阶上,正等他们的鬼生,见到他们就一路小跑过来。


    他一激动或者开心,还是会斜斜地跑。


    曼曼纠正他:“要正面跑,斜着跑打脚,还会跑歪。”


    鬼生:“嗯!”


    他抱住宁宿的胳膊,抬头看他。


    宁宿看看他,又看看曼曼,说:“既然都不想睡,那我给你们讲个童话故事吧。”


    他们就坐在小骷髅乐队开演唱会的草地上,每人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像模像样的。


    宁宿先讲了很有名的美人鱼的故事。


    曼曼:“她好蠢,为了一个男人伤害自己。”


    鬼生:“嗯!不要爱上王子。”


    宁宿:“。”


    宁宿又讲了灰姑娘的故事。


    曼曼:“她为什么不杀了两个坏姐姐?”


    鬼生:“不能杀好姐姐。”


    宁宿:“。”


    他疲惫地按了按额角,“天不早了,去睡吧。”


    三个孩子沉默地向楼上走。


    要各自回房时,宁宿说:“反正我们现在都这么一点,床那么大,不如和在城堡里一样,住在一间房里?”


    两米宽的床,对于三个三四五岁大小的孩子来说,确实非常大。


    他们像一朵三瓣花一样,头靠在一起,三个方向睡觉。


    不知道都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等曼曼睁开眼时,床上另外两个男孩已经起床了。


    她在后院找到他们。


    宁宿正提着篮子摘小番茄,从他表情里能看出,他确实很喜欢这些蔬菜花草。


    那个女人也喜欢。


    两个都喜欢花草的人,却完全不一样。


    一个沉溺于花花草草的世界,软弱地逃避现实,种了花又种菜,好像现实就会美好明亮,她会就是个好妻子好母亲。


    一个喜欢花草蔬菜,喜欢它们在阴暗世界里,提供的食物和明亮色彩。


    一个软弱得对亲生女儿即将来临的死亡视而不见,一个敢在没有一滴力气时去挡千万怪物小孩。


    鬼生蹲在那块试验田前看了一会儿,“芽芽?”


    宁宿在前面高声回应,“一定会发芽的!”


    鬼生:“嗯!”


    他就拿起小花洒,又给种在试验田里奇奇怪怪的,她带来的种子浇水。


    已经种下好多天了,那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宁宿回头时,看到小女孩正站在后院门口,静静地地盯着那块试验田。


    早饭吃的很安静。


    宁宿吃完放下筷子,说:“我今天得出去一趟。”


    鬼生一下抬起小脑袋:“嗯?”


    曼曼慢吞吞地喝下最后一口汤,“你都知道了是吗?”


    宁宿说:“不算全知道,如果曼曼愿意告诉我就更好了。”


    他只是知道,他们这些鬼朋友确实是古曼童,当年全部是一个人的古曼童,而且目前大部分,都是世人眼里的邪恶古曼童,或者说是小鬼。


    他们有深重的怨气和戾气,因而应该很不好对付。


    所以他想出去,去祝双双和季明瑞那里看一看,他对傻白甜和钱袋子不太放心。


    至于其他的,他并不很清楚,还有很多疑惑。


    比如,曼曼真的是鬼主吗?


    如果鬼朋友很喜欢玩家,除了刚进这条街时,撕碎玩家也要跟玩家在一起,还会做什么?


    曼曼说:“你进不了他们的房子的,那是他们的领域,就像别的玩家进不来我们的家。”


    宁宿:“昨晚我们不是进那个小女孩的房子了吗?”


    曼曼说:“那是因为她快消逝了,法力低微难以支撑房子领域。”


    宁宿想起,刚进这条街,两个玩家被五个鬼朋友撕碎时,曼曼也说过这样的话。


    她问他是不是觉得他们残忍,她说可是他们五个鬼朋友也会死啊。


    宁宿明白了伴生的意思。


    鬼朋友被毁玩家会死,反之亦然,玩家死了鬼朋友也会慢慢在这世界上消逝。


    这是宁宿进入的第二个副本,他不理解,在基地听说同一个副本是可以无限次开放的,如果玩家死了,鬼朋友也跟着死,那下一次的开放呢?


    鬼朋友又重新复活,抹掉记忆中他们这一批玩家的部分,重新开始吗?


    还是说,会有新的,数不清的这种鬼朋友被创造出来,源源不断地来到童话镇?


    如果这个副本有鬼主,且曼曼就是鬼主,宁宿觉得应该是前一种可能,一个副本不会换鬼主。


    那么,宁宿第一次觉得,在这无限次重复中,在这游戏中痛苦煎熬的不只是玩家。


    这群从来没被善待过,横死变成厉鬼的孩子,一次次感受被爱或被欺骗,又不断失去或消亡,陷入无限循环中。


    宁宿:“我要去试试。”


    那五个鬼朋友宁愿消逝,也要把玩家的一部分带回家,让玩家陪着自己。


    其他鬼朋友呢?


    宁宿得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


    他更要去看一看。


    曼曼静静地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说:“你去吧,记得回家就行。”


    宁宿微愣。


    吃完饭,宁宿就出去了。


    果然,如曼曼所说的,他进不去。


    明明大门就在前面,他能看到房子,甚至能听到里面的声音,可跨过大门后,就是看不到进房的那扇门。


    这一个个风格不同,来自不同区域的房子,就像是存在于不同空间中。


    房子可以模糊空间距离,和城堡顶上的胎儿雕像,以及怪物小孩一样。


    房间里的鬼朋友不想外人打扰时,外人就无法进入。


    宁宿站在空无一人的阴暗街道上,想了一会儿,想明白就回去了。


    这是每个玩家自己的游戏。


    从进入城堡开始,玩家的每一个选择指向不同的结局,就和人生一样,别人干涉不了。


    他回去时,鬼生和曼曼正并排坐在台阶上等他。


    三十天只剩下六天。


    宁宿问曼曼:“你不对我做些什么吗?”


    难道就打算让他这么轻松活到30天,完成任务离开游戏?


    那他有点不知道,他算是成功还是失败了。


    都不挽留一下他的。


    曼曼说:“我可能会把你变成同类,这是我们唯一可以留住你们,并能达到同生的方法。”


    小女孩撇开脸,“毕竟,你还不错,鬼生弟弟也很好。”


    “啊”宁宿想了想,“那是不是得把我剁碎?你可能剁不动我。”


    他是一只修炼多年的僵硬老丧尸了。


    “……”


    曼曼:“用火烧你下巴,烧出尸油也可以。”


    宁宿:“有点不好意思的是,我也不怕火烧。”


    “……”


    曼曼:“我还有很多你想都想不到的血腥恐怖方法,一定能把你变成同类。”


    宁宿沉默。


    他不知道该不该打击一个小女孩幼小的心灵。


    小女孩对他的沉默却有别的理解。


    安静的小女孩情绪有了很大的起伏,“你是不是觉得我恶毒恐怖,不如油彩木偶好?是的,我就是一个恶鬼。”


    “因为从来没有人期待我会成为一个人!”


    她的诞生就是要变成鬼。


    她还在母胎里,那个男人就给她起了曼曼这个名字。


    世上所有父母,在有孩子前,或孩子在母胎时,会期待孩子将来变成一个怎样的人,优秀、健康,亦或是简单的快乐。


    而她,甚至没有人期待她会成为一个人。


    那个男人生她,就是要杀死她,把她变成古曼童。


    他是一个变态的,疯狂的,又自卑的,完全被权势财富迷了眼的人。


    他不甘平庸,对权势的渴望疯长。


    自从在一个次因缘巧合得到第一个古曼童,正巧又升职之后,他就开始如瘾君子一样想拥有一个又一个。


    最初是从正规途径请古曼童,接着他不满足于此,他开始从国外黑衣阿赞手里购买更邪性更黑暗的古曼童。


    他上瘾了一样,随着权势财富的积累攀升,野心欲望不断蒸腾,心里的暗黑和病态也逐渐失控。


    他甚至不满足于从各地购买,而是想用自己血脉做一个古曼童。


    因为他知道,世界上第一次古曼童就是一位父亲用自己儿子做成的,那是最强的古曼童。


    他以为有血缘的亲生儿女才能最强助运。


    于是,他就有了这样病态疯狂的想法。


    于是,这就是她诞生的意义。


    她诞生的意义,就是被亲生父亲杀死,成为一个戾气深重又被能被掌控的恶鬼,帮助他获取权势地位。


    她从出生起,喝的不是奶而是人血和尸油,吃的不是宝宝餐而是尸体和鲜活的内脏。


    她从里到外,都是恶的,毒的,邪的。


    她不懂童话,她不知善恶。


    她是一个天生恶鬼。


    连亲生父亲的肉都可以吃。


    因为她不知道,父亲是不可以吃的,她的父亲就杀了她,“吃”了她。


    她就是一个恶鬼,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小女孩跑了,两个男孩茫然地站在原地。


    她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不说话也不出来吃饭,不管两个男孩怎么敲门。


    三十天只剩下五天。


    这天,宁宿一出门被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砸倒。


    那巨石有他百倍大,能完全把他砸成肉泥。


    宁宿在巨石下躺下了半个小时,从另一边挖坑出来了。


    这天,大平层中。


    祝双双正和吱吱一起并排坐在窗口,看外面的车水马龙。


    吱吱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在阳光晕出的一个个彩色小光圈中,看她闪着光的发丝。


    “姐姐。”他叫。


    “嗯。”她一边织着围巾,一边应他。


    “姐姐想下棋吗?”


    茅草屋里。


    季明瑞在教岁岁认数字、算数,“你连这些都不会,以后连冥币都不会花,这是最基础的,一定得学。”


    “对了,你有国外朋友吗?要学外语吗?”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会说三国话了。”


    岁岁痛苦地趴在书桌上,不想说鬼话。


    平房中。


    孟江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又紧又密的白绷带。


    他问:“阿伊,你当时就是这么被杀死的吗?疼吗?”


    阿伊说:“疼,他们一直收紧,感觉骨头都被裹碎了,还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海景房中。


    蜡像小人跑到正看书的师天姝旁边,问:“我们还不走吗?”


    师天姝说:“别急,我很快就能带你到其他世界了,你会看到更广阔的天地,过往会被挤成一粒小芝麻,无足轻重。”


    阴暗楼房中。


    蛊婆正在一个怪物小孩身上养虫子。


    胎记男孩害怕地半躲在卧室门后,过了许久,他颤颤巍巍地走过来,手里捧着一支蜡烛。


    微弱且颤抖的一小簇烛光,为蛊婆照亮了一方并不刺眼,恰到好处的小天地。


    蛊婆转头他。


    男孩脸上有一块黑色胎记,覆盖在一个右眼眶上,但这不影响他眼睛的美丽。


    就像那个男孩的一样。


    很奇怪,最初他觉得他像他,现在他觉得他像他。


    可能是因为这个为他举着蜡烛的男孩,在他心里从肮脏变得美好。


    三十天只剩下四天。


    这天宁宿穿着短袖短裤在泳池里游泳,忽然一块块冰块从门外飞进来,“嘭嘭嘭”砸进泳池。


    清水哗啦啦溢出,两百平的泳池被一块块巨大的冰块填满,并堆成一座巨大的冰山。


    缭绕的冰气在蒸腾。


    等鬼生移冰结束,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他戳了戳浮出冰水的男孩胳膊,又戳戳自己的胳膊,睁大眼睛,脆生生道:“一样凉!”


    这天晚上宁宿又闻到了鲜血和新鲜的死气。


    在一间土豪风装修的房间里,十分不和谐地布置了很多瓶瓶罐罐和蒸馏器皿,如同一间化学实验室。


    一个女玩家身体最后一部分被火蔓延。


    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孩一只胳膊抱着一个瓶子,另一只胳膊举在罐子前,手指滴滴答答向里面滴落不明液体。


    她喃喃道:“马上我们就可以永远手拉手一起玩了。”


    三十天只剩下三天。


    宁宿午睡时,房间各处出现无数只毒蛇。


    它们从屋顶上掉下来,从窗户里爬进来,从墙角钻进来。


    全部慢慢爬上床。


    各色花斑的毒蛇们涂着蛇信子向宁宿靠近,只需要轻轻一口,就能把人毒死。


    这天晚上,鬼生敲敲曼曼的门,“朋友,小骷髅,来玩。”


    当天晚上小骷髅乐队又来了,依然在草地上开趴。


    烧烤趴。


    一条条毒蛇被架在火上烤,配上宁宿十八年研究出来的秘制烤料,肉香四溢。


    这一天的聊天主题是,什么时候的人肉最好吃。


    这一天,童话镇新添加一名成员,而玩家少了一位。


    土豪房间里,一个正常一点的戴眼镜女孩,拉着另一个洋娃娃女孩的手。


    她们终于达成永久伴生,可以一直牵着手玩了。


    三十天只剩两天。


    这天凌晨刚过,鬼生还在睡梦中,宁宿被四个骷髅从房间里抬了出来。


    别墅大院子里,无数个骷髅人正站在那里。


    密密麻麻的骷髅举着火把,围着一个火架,火架旁边正安静地站着一个白裙子小女孩。


    宁宿被骷髅们倒立绑在火架上,他头正对着一堆火,火旁是一个瓷罐。


    宁宿知道,这是小女孩死去的方式。


    丧尸不怕火烧,可是一个四岁的稚嫩的孩子怕。


    火烧了很久后,完好的宁宿看到小女孩眼睛里又湿润了。


    不是血濛濛的鲜血,而是清澈的眼泪,一滴滴向下落。


    视线中的画面,在火苗中扭曲氤氲。


    如果连自己死去的方式都用了,她再也想不到更恐怖更厉害的方法了。


    “不用你赚钱,不用你辛苦,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想吃什么我都给你找来,我还能找到很多种子,一定有种子会发芽的……”


    宁宿眨了眨眼。


    当骷髅军队散去,小女孩消失后,宁宿翻身从火架上跳下来,走到别墅后院。


    那块试验田上有一个小烤灯,即便在寒冷的夜里,也为种子提供光和暖。


    宁宿手指轻轻覆在试验田上方5的地方,源源不断的黑色能量向土地里输送。


    “快点发芽吧,不然她会伤心的。”


    浓稠的黑夜里,小烤灯覆盖的光圈里,男孩轻声对土地里的种子说。


    这一天早上,鬼生兴奋地敲曼曼的房门。


    曼曼在他坚持不懈的吵闹敲门声中,终于在白天打开房门。


    鬼小孩弯着眼睛,兴奋地挥舞着两只小胳膊,“芽芽,发芽!”


    宁宿开辟的那一小块试验田,挨着后院走廊,被棕色矮小栅栏围成一个正方形。


    小栅栏是宁宿和鬼生一起,用一条条小木板,交叉钉在一起组装出来的。


    一个个小小的木“x”围出了一块不伦不类的试验田。


    棕色的矮栅栏里,一颗颗嫩绿,或深红的芽儿冒了出来。


    稚嫩,细小,在阴暗的天空下,珍贵而旺盛的生命力喷薄。


    曼曼愣愣地看着那些芽儿,用力地咬住了唇。


    在她活着的时候,她很少能出门,因为她不能晒太阳。


    少有一次,她偷偷溜出门,在路边捡到几颗种子偷偷装进兜里,回来送给爱种花种菜的那个女人。


    那位优雅的夫人,从不和她的眼睛对视,只是把种子装进了一个蕾丝袋中。


    那个圆形的蕾丝袋子非常精致漂亮,有一条长长的薄如蝉翼的蚕丝系带。


    她冷冷地说:“这些奇怪的,来历不明的种子是不会发芽的,既然这样就不要试图去孕育它们了。”


    她四岁生日那天晚上,在一圈诡异古曼童的注视下,在一个满脸皱纹的老道士面带微笑的念祭文中,被那个男人兴奋地架上火架。


    她在烈火中痛苦哀嚎,凄厉惨叫,头始终面向一楼的房门方向。


    终于在她生命的最后一眼,她看到那个女人从一楼房门里冲了出来。


    小女孩的眼睛比火光还要亮,在焦黑的脸上。


    可是,那个穿着真丝睡衣,哭泣的女人挣扎再三,转身走进了后院里。


    她手里拿着那个蕾丝布袋,上面薄如蝉翼的丝带,透着朦胧皎洁的月光,梦幻唯美。


    在前院冒出冲天烟火时,她哭着把那些奇怪的,来历不明的种子种在了后院。


    她假装她在忙,她在把女儿送给她的种子种下,在后院,因而不知道前院发生了什么。


    眼泪一滴滴落在土地里,落在种子上,可是种子依然没发芽。


    一天又一天,血娃娃站在那里看着。


    一年又一年,黑发少女偶尔会走过去看一眼。


    可是,现在它们发芽了。


    明明是一样的种子。


    宁宿挠了挠微痒的胳膊,看着又要哭出来的女孩,说:“你那天没让我把话说完就跑了,其实还有一个可以长久陪伴,又能同生的办法。”


    男孩低头在女孩耳边说了句什么,女孩猛地抬头看向他。


    就在这时,童话镇响起一阵巨响。


    三个孩子抬头,看到童话镇最高的那座城堡,轰然倒塌。


    就算孩子们顺利出生,母体也没能坚持住。


    城堡最高处那个被尖顶穿透的胎儿雕像,忽远忽近,忽然近到能看清它痛苦的表情,忽然远到分不清它是不是在挣扎。


    宁宿看着那个胎儿想,他真的不喜欢这个世界。


    要是能永远关闭这个世界,不要再重启就好了。


    男孩向前一跳,消失在眼前,只能看到他飞快的身影,是奔着城堡的方向而去。


    这一天,祝双双再一次被倒吊在储物室里。


    吱吱站在她面前,哑声说:“如果有我们两个人都能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办法,姐姐为什么要我死啊,我们不是伴生关系吗?”


    祝双双疲惫地说:“伴生就是,我离开或者消失,你也没法继续存在,会从世界上消逝是吗?像布娃娃和稻草人一样。”


    吱吱点头。


    祝双双在下巴处的莲花灯灯光中,疲惫地闭上了眼。


    原来,副本世界不一定是恐怖,还有恶心。


    这个恶心的设定,恶心的试验,恶心的系统。


    她用力咬了咬牙,再次于眩晕中睁开眼。


    “吱吱,姐姐不喜欢这盏莲花灯,我们换个方式好吗?”


    男孩不知为何无比干哑的嗓子,艰难地发出细小的声音,“这是最不疼的方式,莲花灯会把姐姐的魂魄一点点吸进去,好好保存着。”


    祝双双头疼欲裂,“姐姐小时候溺水,那个池塘里好多脏脏的泥土,姐姐……”


    她摇了摇头,晕晕地,断断续续地说:“姐姐在脏泥里,抬、抬头看……上面,上面,全是遮天蔽日的,大荷叶,看不到太阳……”


    “间隙里唯一能透出的……光啊,是荷花,荷花粉,好讨厌啊。”


    “好讨厌,荷叶和荷花……”


    祝双双在荷花灯的炙烤下越来越晕,越来越疼,疼的她浑身抽搐,好像有什么在抽离她的身体。


    灯光的颜色变成粉色,又像是绿色,是荷花和荷叶的颜色。


    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深不见底的池塘泥底。


    那时的绝望也重新扼住了她,一点点向她身体里蔓延,侵蚀她的身体和精神。


    模模糊糊中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是她哥哥在喊她?


    不是,是稚嫩的阴凉的声音。


    “妈妈的肚子好温暖,想要扯到地狱陪伴。”


    “我死的时候,它在颤,可是对我的眷恋?”


图片    www.jiubiji.com 旧笔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