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被怪谈之主盯上后 > 第120章 被盯上的第一百二十天
    凌晨五点普通人尚在梦乡, 太阳也未升起,医院门口售卖早饭的地方就已经排起长长队伍,嘈杂吵闹。

    老式炉子上放着没有盖盖子的锅, 散发香气的热汤里卧着一个个茶叶蛋, 厚棉被盖在塑料泡沫箱子上, 一打开便露出了里面的热气腾腾的肉包子。

    医院里散发着浓重地消毒水味道,走廊地面上还留有些许水渍痕迹。

    四叔的病房在三楼,池生熠背着双肩包, 算着人头买了早饭, 拎到病房的时候正好跟打算出门买早饭的四婶撞了个正着。

    “阿熠?我刚还跟你叔说估摸着你今天就来了, 怎么买了这么多早饭,你吃了吗?”说着她接过早饭,赶忙把人迎进来。

    解决了老宅欠款的事情, 虽然和一些亲戚也为此彻底闹掰, 但四婶的心情显然很好,脸上再次染上些许笑容。

    “里面有点挤, 思思和淼淼昨晚上在这, 我让她们先回家睡觉去了。”

    如她所说, 病房里确实很挤。

    不大的房间很整洁, 摆了三张病床, 用帘子隔开, 几张陪床用的折叠床藏在墙角隐蔽位置,病人骨瘦如柴面色灰败, 陪床的人状态也不算好。

    相比之下四婶已经算不错的了。

    靠门边的床位上只躺着一个病人,陪护大概买早饭还没回来。

    正巧查房的护士来了, 看到刚走到门口的一行人, 皱着眉头驱赶道:“不允许有这么多陪床家属, 一个病床只能有一个陪护,探望的话也不能这么多。”

    昨天来了两个女儿,今天又来了两个男的,暴躁护士小姐姐刚上班忙得很,就算这两个男人长的很好也没能获得特许。

    池生熠望了一眼白枭,这里面确实是太挤了,人家护士小姐姐在旁边盯着,他俩只能出去一个。

    白枭颔首,侧身离开这压抑空间。

    “我在外面等你。”

    四叔的床位在房间中间,身上插着各种仪器以及监控设备。

    那些跳跃的数值池生熠有的能看懂有的看不懂,不过听着有规律的「滴滴」声,四叔虽然重病缠身但还扬起嘴角,他有些急促的心情也跟着平稳了下来。

    “来了啊。”

    隔着氧气罩,四叔的声音有些听不清,但见到他的喜悦切实传递了出来。

    池生熠觉得眼眶有些酸,坐在床边的方凳上,握住了四叔的手,明明不到五十岁,可四叔的手已经干瘦到只有皮覆在薄薄肉上,摸起来都是骨头,脸上也瘦的没有肉,颧骨突出眼眶凹陷,皮肤呈现一种病态蜡黄色。

    “来了,来看你。”他回答。

    “工作,还,顺利吗?”

    “很顺利一切都很好。”

    “顺利就好……顺利就好。”

    “呃……”身体不好导致四叔说话很慢,每说一句都要顿一顿休息休息,他就这么慢慢询问着池生熠这一年过的怎么样,大都是身体和事业方面。

    简单交谈过后,四叔有些累了,喘气声音粗重了不少。

    见四叔这副样子,池生熠欲言又止,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倒是四叔一副看淡了的模样,对着他轻轻点头询问道:“怎么了?”

    “我想,我想了解二十五年前医院里发生的事。”

    “包括我父母下葬时的情况。”

    池生熠犹豫半晌,还是把问题提了出来。

    “有什么异常现象发生吗?”

    四叔眯起眼,浑浊眼珠里流露出复杂神色。

    几乎已经全靠仪器支撑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似乎多活一天都是上天的怜悯。

    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沙哑的回答声微不可闻。

    “没有。”

    “什么异常,都没有……不……”

    “滴滴滴——”

    话还未完,他的呼吸突然粗重起来,仪器也开始乱叫着。

    站在一旁的四婶颤抖着按下一旁的紧急按钮,却怎么也没反应。

    四叔还想说什么,但大张着嘴里却怎么也无法发声,陈旧病躯似乎没法再让他说出任何一个字,刚刚问出那么多问题仿佛是回光返照一般。

    最后还是靠窗位置陪床的大叔走过来安抚道:“大姐你别慌,我这边帮你按。”

    说完他按下了靠窗病人的紧急呼叫按钮。

    医生护士乌泱泱涌进来,一阵兵荒马乱过后,仪器运作正常,四叔也沉沉睡去。

    看着恢复平稳的仪器,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大夫没看出所以然,只能感叹道:“病人的生命力很顽强。”可顽强有什么用他没有多说,只是喊了四婶去一趟办公室。

    帮四叔掩好被角,池生熠看着沉沉睡去的人,打算趁着四婶不在把包放下偷偷离开。

    包里还剩七十六万,他这次的最主要目的,就是把这笔奖金都拿来给四叔四婶还债,毕竟除了老宅的那群贪婪的家伙外,四婶还借了不少钱。

    还未走到门口,刚刚帮忙按铃的隔壁床大叔急忙叫住他。

    “小伙子,你们是来问二十五年前发生的事情吗?关于医院的那场浩劫,我略有耳闻。”

    此时病房中只剩他们两个健全人。

    原本都打算离开的池生熠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他搬来板凳凑过去,表情紧张:“您说的是二十五年前聚升医院吗?”

    “唉?还真是那个!不过这事知道的人可不多,尤其你们这种年轻人。”陪床大叔摇摇头,侧过身挡住床上的病人,专心致志和眼前的青年聊了起来。

    “这事啊,就得我们本地人才知道,我在这里住很多年才从我老师那里知道一点。”

    镇上之前有一所医院,二十五年前出了意外,里面所有的人,从医患到医务人员全部惨死,无一生还。

    “据说没有一个人活着,只是后来有人从里面找到了一个小孩,总之就是很恐怖!”他表情浮夸,好似真的见过这场景一般。

    池生熠蹙着眉,他总不能说「是的我就是那个小孩」。

    “那医院的地址现在还有吗?”

    来时他就查过,但网上什么都没查到,许是发生事件后就被废弃掉了。

    “你别查医院,你查海城聚昇研究所。”

    陪床大叔拿出一张纸来,在上面歪歪扭扭写了出了那个同音字。

    “这医院和研究所同名,我这么说你就理解了吧!”他裂开嘴角笑起来,对自己的解说非常满意。

    池生熠没有抬头,在手机上果然搜到了聚昇研究所的位置。

    诚恳道谢过后,陪床大叔喊住了打算离开的青年,指着池生熠身边的窗口说,“麻烦你能不能帮我把窗外挂着的蓝T恤拿过来?就是上面印着英语字母的那件!”

    说着他还偷偷向门口看了一眼,发现没有护士才转头解释道:“这里不让晾衣服,我偷偷挂上去的,要是被发现就遭了!”

    池生熠没想太多,随手拉开窗户。

    果然,在窗户下面有一个小挂钩,挂着一个衣服架,上面晾着一件蓝色的衣服。

    把衣服递过去,陪床大叔喜上眉梢,摸着衣服不住地说道:“没想到竟然晾干了,我还以为这地方晾不干呢。”

    “这里向阳,晾干应该没问题。”

    “唉,年轻人你不懂,并不是有太阳的天,就一定能干。”

    池生熠心里着急,没有跟陪床大叔再多说什么,再次道谢后便离开医院,带着白枭直奔地图上所说的研究院。

    研究所距离海城市区不算太远,但是很偏僻。

    罗李开车时就发现这周围越来越荒凉,忍不住有些惊叹:“这里为什么不开发一下?这么多地皮离市区又不远,阳市周围的坟头可都刨了盖大楼了!”

    “大概是因为开发商没有你聪明。”冥河语气恹恹。

    从刚刚开始它就一直觉得有些不舒服,说不上来的诡异情况,就是心里很忐忑。

    尤其是发现自家主人正在和手机激情互动,根本顾不上它,干脆跑到正在开车的管家肩上去散发负能量。

    太可恶了!自家主人有手机不用,竟然非得用白枭的手机!凭什么白枭有它没有!大家都是异常生物谁比谁高贵吗!

    “冥河阁下,您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哦!看起来您终于发现自己失宠这件事了!”罗李并不生气,还兴致勃勃回怼。

    “呃……”算了,不计较。

    冥河忍了忍,选择躺平。

    而后座上,池生熠正在和白枭分享着搜索到的内容。

    “从卫星地图上看过去,研究所背面确实有一个方形建筑,占地面积还不小,应该就是这里了!”

    “不过网上的地图都是几年前的,也不知道现在那里变成了什么样子,未知的事情总是让人有一些忐忑。”他摸了摸鼻子说。

    手机举得很近,微弱的光芒投到青年鼻尖,在瞳孔映射出一个漂亮的白色方块。

    白枭看了一眼屏幕没说话,心里思考着其他的事情。

    一所废弃的医院和研究所到底能查到什么内容?这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到反常。

    “你确定,要继续查下去吗?”他盯着青年的眼睛认真询问。

    就算不知道身世,不知道二十五年前发生过什么,不知道碑下埋葬的到底是不是亲生父母。

    这些都对池生熠没有任何影响。

    还在不断翻看着研究所地图的池生熠听闻,抬起头来笑了笑。

    “当然要查。”

    “不过你不用担心查不出东西,我和冥河的联系愈发紧密,我可以通过它来读取一部分记忆。”

    昨天新鲜出炉的技能。

    本来是想留着鉴定尸骨是不是自己爸妈的,结果棺盖一开人都傻了,更别提什么记忆读取了。

    谈话间,车停下了。

    “先生,研究所到了。”罗李将车停在一片空地上,熄了火。

    眼前是废墟样建筑群。

    冬日的满地枯藤无人打扫,预示着夏天时这里会爬满藤蔓类植物,断壁残垣中能看到一些裸露的石块。

    嗯,危楼。

    研究所是圆形,医院是方形,一前一后,从空地上看的一清二楚。

    【海城聚▇▇▇研究所▇】

    【聚升▇▇医院】

    落了灰的牌匾上面的字迹不清晰,像是被什么抹去但勉强能看懂。

    “没错就是这里!”

    池生熠没等白枭的回答,拉开车门迫不及待下了车。

    他不知道自己在回避什么,可总有一种力量莫名驱使着他继续查下去,是他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还没等进入大楼,冥河莫名开始摆烂。

    “我的心好慌,我需要一点安慰。”

    “冥冥你理智一些,你是水做的哪有心…枭哥还在旁边看着呢。”

    池生熠有些惊讶,可能是由于之前吃过亏的缘故,冥河在白枭面前总是安静如鸡,恨不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不行,就是觉得很不得劲,我没法跟你形容那个感觉,就好像是有人正在拿一个巨大探照灯把我烤干一样!”它费劲巴拉也没能描绘出自己的体验,更加沮丧了。

    由于联系更加紧密,池生熠倒是感知到了冥河没有在说谎,确实是情绪不怎么高涨。

    但一会即将要进入废弃的医院研究所,没那么多时间来安抚。

    将小拇指的水铸戒指撸下来,放在心口的位置,哄道:“这样就不怕了,等在这里查完了我们就回去,乖。”

    “好!好的!我又行了!”冥河瞬间被安抚道,扭动细小水流支棱起来。

    白枭没说话,罗李便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不住的想,如果自家主人能有这个破冥河十分之一的撒娇功力,也不至于灵魂肉/体双交融的进度这么慢了!

    “先从医院开始吧。”

    池生熠深吸一口气,向着废弃医院的方向走去。

    而另一边,等四婶从医生办公室回来的时候,这里早已没有了侄子的身影。

    她一眼就看到了池生熠留下的背包。

    早上,他就是从这个包里把钱拿出来的!

    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满满的都是钱。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东西都能忘记,万一丢了怎么办!”她摇着头把装钱的包抱在怀里,咽了口唾沫,打开一道小口子看了一眼后又快速再关上。

    想拿过手机打电话通知侄子来拿,上面却早有了青年留言的短信。

    【婶,这些钱你先把其他的欠款还了,放心吧,来路很正都交过税了!如果过意不去就等妹妹们长大了工作了再说,我手机没电了先关机了!】

    几乎被生活重担压垮的女人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抱着背包呜咽着哭了起来。

    过了好久,她终于收敛了泪水。

    隔着床帘传出了隔壁陪床大叔的声音。

    “这么多钱,你一个人拿着不太安全。”

    “还是去存起来好。”

    “对对,你说得对。”四婶抱着钱,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点点头对着隔壁陪床大叔感激道:“今天多亏了你,大夫说老池很危险,还好你那边及时按铃。”

    她觉得这真的是上天眷顾的好运。

    “本来还以为你们昨天刚来,我能帮上什么忙,没想到倒是你这边先帮了我一个大忙。”

    “你快去吧,这里有我看着。”陪床大叔的声音逐渐失去语调,透着一丝诡异。

    但心情大起大落的四婶并没有感觉到。

    她检查了一下丈夫身上各项仪器运作正常,带着装满钱的背包小心翼翼地离开的病房。

    终于,这病房中只剩下三个病人和一个健全人。

    “哗啦——”

    隔开床铺的帘子不知怎么,掉了一地,堆叠在地上,灯泡也忽闪起来。

    陪床大叔仍旧是原来那副模样,只是脸上没有一丁点表情。

    他站起来,拖过池生熠刚做过的小板凳,坐到四叔面前,怀里还抱着一件蓝色上衣。

    “你不想活了吗?”他冷冰冰开口。

    蓦然,他语调高抬,像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怒分,声音变的尖锐了不少:“为什么不按照我吩咐的去说?”

    四叔睁开眼睛,眨了眨坐了起来。

    明明脸上还挂着氧气面罩,但身体却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起来。

    他没有说话,向后挪了挪身体。

    可陪床男人没有放过他,仍然厉声质问。

    “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半年前你就该死了!是我让你活着!真是该死该死该死。”

    “谢谢你。”四叔终于开口,声音较之刚刚要沙哑了不少,比破风箱还要不如。

    他整个人犹如被抽干了养分,在愤怒的质疑中干瘪,但他的精神并不萎靡,甚至有些高涨,浑浊眼球中带着光。

    “他很好,谢谢你让我见他一面。”四叔说。

    昨天见过了两个女儿,妻子一直陪伴在左右,今天养子也来了,从他生病自始至终就没有人抛弃过他,厌恶过他。

    “不过你说的,我不能答应。”

    “因为我不配啊,这么多年我甚至连他一口饱饭都保证不了。”

    他何德何能,让养子这样费心,如果这样他还要为了苟活再做伤害养子的事情。

    说完,四叔主动把手伸向了仪器。

    “滴——”

    刚刚还跳跃着的数字全部归零。

    陪床的男人暴躁极了,小声嘟囔着自己到底做了多少准备。

    “诡计多端的人类!早知道半年前不管他就得了!害我消耗了这么多力量…妈的他知道我为了避开黑暗之子做了多少准备吗?可恶啊!万一失败怎么办!真的会去吗?”

    直到躺在靠窗病床上的人坐了起来,望向窗外某个方向。

    “祂会去。”

    “祂已经到了。”

    陪床男人瞬间安静下来,毕恭毕敬站在原地。

    “要杀了那个女人吗?”他指四婶。

    “不用,他们不会再见面。”床上坐着的人拿过那件蓝色的衣服,面容在昏暗灯光下看不清晰,只留有充满迷恋的声音。

    “这就是认知修改吗?”

    “多么强大的力量,真是让人忍不住沉沦。”

    提及此事,陪床的男人不再面露暴躁。

    医院肿瘤科的窗户大都是封死的,这里也不例外。

    打都打不开,怎么可能会在外面晾衣服呢?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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