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代号直直地闯入眼帘,鹤田镜一瞬间怔住,连对面贝尔摩德什么时候挂断的电话都不知道。


    晚风吹拂,凉薄的风擦过脸颊吹起银发,无情又毫不停歇的继续向前。


    鹤田镜垂眸看着上面的代号,指肚擦过手机屏幕。


    他知道贝尔摩德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此时告知的事情以及发过来的名单,一定是真实的。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他心中虽有惊讶,但却并无被背刺的愤怒和难过。


    鹤田镜微微偏头,笑了下。


    难道是因为自己本就清楚两人并非一生同路之人,分道扬镳早晚有一天会发生,所以提早有心理准备?


    亦或者是另一种。鹤田镜呼出一口气,他收起手机。即便看到这上面的名单,他也依旧相信琴酒。


    尽管平日里冷酷且强势,对待敌人和叛徒下手狠厉辛辣,但是面对近身的[同伴]和[下属],琴酒的态度可以说的上是[好]的。


    他会毫不留情地叱责下属犯蠢的情况,嘲讽同伴的神秘主义,但关键时刻绝对是拔枪站在那边、带给人强大安全感的领导角色和绝佳队友。


    提到这里,鹤田镜倒是难得想起来一件旧事。


    前些年的某个秋季。


    天高气爽,红叶纷纷,不冷不热的时节外出刚刚好。黑色保时捷静静停在路边,悄无声息融入这座城市。


    从小巷穿出的鹤田镜视线瞥到,直接快步过去,首先拍打下兜帽和肩头的红叶,而后十分自然地拉开门坐进后座。


    伏特加没在,琴酒坐于驾驶位。银色长发的男人头都不回、声音冷淡甩出一句:“你上来干什么?”


    “放心放心,没给你弄脏车,落叶都抖擞掉才开门的。”鹤田镜长吁一口气,下一秒接上,“我需要你的帮助,琴酒。”


    “……”琴酒没说话,指间夹着的香烟依然在缓缓燃烧。


    “拜托了,公款吃喝好队友,开车捎我一程——”鹤田镜双手合十,表情诚挚,“非常紧急!!”


    驾驶位的琴酒默然一瞬,意义不明地冷笑道:“……也有你解决不了的事啊。”他接着利落掐灭烟,“杀谁。”声音低沉,目光凌冽,“哪儿。”


    鹤田镜沉默两秒,咳嗽一声:“那个、米花中央超市。”


    琴酒:“?”


    “啊、嗯,就是,今天有限时限量的法派柠檬饼发售,马上就要到时间了,如果去晚一步一定会抢不到……”


    琴酒顿了一秒,接着动作狠厉地拔出自己的爱枪,直指鹤田镜的脑门,狞笑着阴冷道:“立刻马上,从我车上滚下去!”


    “呜哇!”鹤田镜双手举起,“杀人放火的事你都帮,为什么这种小忙不帮还让我滚啊!!”


    在琴酒倾压的冰冷气势下,鹤田镜无辜脸,接着一转正经:“开个玩笑,只是想让你开心开心——地址其实是边郊三号仓库,要去解决一批人,快要到时间了。”


    “滚。”琴酒喉中挤出声音,他墨绿狼眸视线刺骨,伯\莱\塔向前顶了顶,“下车,或者吃枪子。”


    “那个、”鹤田镜抬手从兜里抓出一把,“我请你吃瓜子行不行?”


    琴酒:“……”


    最后琴酒还是阴沉着脸把鹤田镜送到了边郊,解决敌人的时候有好几枪擦着鹤田镜衣角而过,炸裂开敌方的脑花。


    事后,鹤田镜把所得货物分了琴酒一半,附带几袋五香瓜子(这在日本可不太好找,毕竟日本人很少吃瓜子)。


    货物琴酒毫不迟疑地收了,五香瓜子隔天被扔回了鹤田镜那边——然后鹤田镜开开心心地又收起来了。


    那些瓜子后来放哪里了?鹤田镜歪头思索片刻,又重但势必要完成!鹤田镜身上凝聚起锐利的气势。


    这次复杂难办的任务,若是顺利完成,自然是自己在法庭审判里的有利加分项。足以充分证明廊酒为组织所做的贡献,以及其中体现出的卓越能力和遵从命令的忠诚。


    他是那位先生不会放手的下属,是组织里有着绝对实力的成员,是不可替代的角色。就算会有千般危险,鹤田镜也有足够的自信逆风翻盘。


    他站立高位,遥望远处明灭的光景,万物流转于他浅琥珀色的眼眸中。


    鹤田镜任由晚风吹起鬓边银发,唇角微微勾起,无声地低缓而语:


    【i039theonly,thebest】


    没有什么可以让他真正低头,也没有谁能够取代他——他独一无二、举世无双。


    =


    房间中关着灯,唯有窗前位置亮着点点星火。黑色长发的男人依靠在敞开的窗边,唇角咬着一支烟,芝加哥的冷风灌入屋中,寒冷使人保持清醒。


    面前的房门轻声开启,赤井秀一目光盯过去,他身躯略略紧绷起来,对入门之人保持着一定的警惕。直到看清进屋之人熟悉的面孔,他才重新放松下来。


    “镜先生。”


    “嗯?还没睡吗?”进屋的银发之人看过来,“怎么不开灯。”


    “在等您,镜先生。”赤井秀一紧接着掐灭香烟,挥挥手将身边的烟味驱散,让清风捎走最后一缕烟,而后单手将敞开的窗户拉上,“开灯目标太明显,我在这里默默等着就好。”


    “如果困了就睡吧,不必等我回来。”鹤田镜说着,上前几步,握住赤井秀一的手,“在抽烟和吹风驱逐困意么?你的手很凉,小心受寒。”


    “还好,我不冷。”赤井秀一眨了下眼,反手握住鹤田镜,“您的手也很冰。”


    “嗯,我刚才在外面的阳台待了一会。”鹤田镜并未隐瞒,他淡淡的道,“有点事联络通知。”


    赤井秀一敏锐感知到有什么不一样,他本想询问发生了什么,但张张口、最终没有直接问出。他拉过鹤田镜的手,嗓音带着磁性道:“我的手很冷,但是腰腹非常暖和,您放进来暖暖吧。”


    “不必。”鹤田镜抽出手,没有顺势开玩笑或者推倒,反而选择了拒绝。


    赤井秀一顿了顿,他还是轻声问出:“您还好吗?”


    鹤田镜抬眸,笑了下,嗓音如常:“我没事,唔、大概是柠檬千层不太好吃。”


    赤井秀一并未回话,他橄榄色眼眸于黑暗中注视着对方。倏忽间,他往前迈出一步,伸手环抱住眼前之人,将其一把抱在怀中。


    赤井秀一没有多言什么,只是说:“您看起来很冷,镜先生。”声音平静低缓,在耳侧响起,“这样或许会好一点。”


    他微微收紧手臂抱住鹤田镜,温热的身躯传递着某种温度,挺拔身形有着能够撑起一方天地的力量。


    “……”鹤田镜脊背微僵,最终还是慢慢放松下来。


    他闭上眼睛,没有拒绝,任由赤井秀一抱住自己,将自己的重量微微向其倾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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