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芝加哥道勒斯任务线,鹤田镜假死if。赤井幻觉里的[鹤田镜]出没。
有小刀,但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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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月,镜中花,梦中你,可望不可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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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尖锐的枪响,接着是冲天而起的巨大爆炸!熊熊燃烧的烈火顷刻间吞噬整栋会所,掀起的地皮瓦砾四散飞起,爆炸的烟尘和逼人的咄咄之火将生与死隔开。
就在眨眼的上一秒,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发狙\击击中窗边银发之人的心口!再强大的人也仅仅只有一条命,贯穿心脏的子\弹穿透而出。惯性使银发之人向后倒去,爆\炸便随之紧接着而起。
不、等等——不应该——!
赤井秀一就在不远处,翻涌的热浪携裹着灼烧感逼近,而他的身躯却如万斤沉重被钉在原地,无论如何都动不了。灰色的水泥地上,从银发之人胸口流出的血爬出窗子,以不可思议速度蔓延、像是有生命般蜿蜒到脚下,冰凉地顺着脚踝与裤管向上爬去——
[你该醒了。]
“!”赤井秀一猛地睁开双眼。
屋中是一片寂静与漆黑,他翻身坐起,无声地喘气,面部似乎还有刚才梦中那股热浪灼烧的疼痛。
赤井秀一转动眼珠,看向角落里站立的那道身影。
[做噩梦了?]熟悉的银发之人立于墙侧,表情和神态都是富有生机的——如果忽略掉心口那暗红色的空洞。
月光流转、那人脚下没有影子。
赤井秀一收回视线,盯着远处门上的一团污垢:“现在是几点?”
[我怎么会知道?你不应该问我。]银发之人笑着耸耸肩,[看看表吧,莱伊。手机就在床头柜上。]
赤井秀一拿起手机,按亮屏幕看了眼显示时间:【02:11】
时间还早。凌晨,正是应当熟睡的时分。
手机微弱的光映亮他的脸,邮箱新讯息的提示浮现于上,赤井秀一却并未点开。
[有新的工作吗?]银发之人不知何时又来到了他的身边——或许说,是飘在他身边更合适。那人撇撇嘴,半抱怨半体贴地说,[睡觉的时候发任务,可真不贴心。这是哪一方给你发的?]
赤井秀一沉默着抿直唇角,而后低声道:“……你知道我的fbi身份。”
银发之人笑了:[哦、猜到了。]他优哉游哉地歪头,像是某种大猫,[那么我应该揭穿你么?]
赤井秀一看向前方,平静道:“你已经死了。”
[没错。]银发之人爽快承认,[但是天还没亮,不是吗?]
“你已经死了。”赤井秀一重复着,“我们不该对话。”他闭上眼睛。
鹤田镜已经死了——在他晚来一步的时候,在他眼前的远处,被一发狙击射穿胸口,尸骨无存于冲天的爆\炸中。
做无谓的假设没有意义。赤井秀一从来都明晓这一点。死亡和新生是不可避免的、不可扭转的存在,人必须一直一直往前看。
但当万籁俱静、世界虚无之时,他控制不住自己放空的大脑,交织编纂起无意义的假设思绪。
如果自己少几分犹豫再早来一点支援,如果自己没有透露情报消息给极端上司乔贝森,如果自己早一点察觉到这次任务对鹤田镜的重要度……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如此强势的敌人死去是一件好事,本应该是好事。赤井秀一闭眼想着。而他心中难以平复的波澜情感……或许是觉得廊酒不应该以这样的方式死去、不应该死在这里吧。
——耀眼夺目的灵魂、未宣之口的爱意,都泯没于暗处小人袭来的一枪。
属于王牌特工的记忆力是绝佳的,赤井秀一脑海中依然能够清晰浮现起神奈川县之时的场景。
——雪花纷纷扬扬,银发之人纤细的睫毛覆盖一层薄薄的白霜,浅琥珀色的眼眸抬起时有种透明的美丽。那人笑着,低声说:
【我希望最后我也能有一片干净的一方土地,让我安安静静入眠。】
[别想了。]
赤井秀一睁开眼,银发之人就在他身侧。
[沉湎过去没有意义。]那人看着他,[你知道的,莱伊。]
“……”赤井秀一沉默片刻,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好讨厌——竟然如此直接地驱逐我吗?]银发之人低低地笑了,如往常一样。而后他话语忽地一收,吐出回复,[但这应该问你自己。]
赤井秀一垂下眼帘,看着自己干燥手心中的掌纹。
为什么?
他并非多情之人,也从不感情用事。他理智、冷静,身为长子从来都习惯承担和责任。他不会也不应该为了一个“敌人”而……
所以为什么?他无声地自言自语。盯着掌纹看了半晌,最终放弃思考这个问题。
纠葛于此没有意义。赤井秀一这样告诉自己。只要不影响白天的行动即可。
但他静默几秒,还是重新拿起手机,略过乔贝森发给他的新消息,编辑邮件给【兰谬尔前辈】——或许吐露只言片语,有助于缓解这种心绪。
[你在给谁发短信?]身侧,话语慵懒的银色大猫凑近。除了没有呼吸、心跳和温度以外,似乎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
“给前辈。”赤井秀一随口回答。
[我就在你身边啊。]那人笑起来。
“……是fbi的前辈。”
银发之人歪头:[我是前辈。]
赤井秀一张了张口想反驳,又闭紧。自己又何必和眼前的幻影吵架呢?无意义的事情他已经想了和做了太多了,没必要再多添一笔。
“可以到此为止了。”赤井秀一平静道,“我需要休息,不会再和你对话。”
[这很好啊。]那人笑道,[对影子讲话可没意思,这些只是你潜意识里的对答。]
是的。赤井秀一当然明白。他只是有些意外,廊酒竟然无声无息地早已在他心中占据如此重要的位置……影响到他意识深处。
眼前,银发之人身形慢慢倒退,随着倒退的动作,他胸口处凝固的暗红血液逐渐流动而起,滴落而下,周围忽起燃烧的火、贪婪而缓慢吞噬他、空气似乎能嗅到皮肤烧焦的气味。
尽管知晓一切皆是幻觉,但赤井秀一依然不可避免地身躯紧绷!
那人退到门口,浑身置于燃烧的火中,笑容却如经历涅槃重生般强大肆意,他微颔首:[……来找我,秀一。]
他叫他秀一。
“不。”赤井秀一低哑着说。
[来找我。]那人眨了下眼。
“不。”赤井秀一绿眸闭了闭,冷静道,“我不能死。”
他需要找到父亲的真相,肩上仍担负着不能放下的责任,他不能为了一个敌人选择那样任性的肆意。
沉默一秒,他睁开眼。
——安静的、单调的房间,没有火,没有血,没有银发之人。
一切归于平静。
赤井秀一凝视着房门、直到眼睛发涩发酸才收回视线。他指腹摩挲着手机,再度打开邮箱。
【兰谬尔前辈】没有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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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伊!”
耳边炸开的声音猛然唤回赤井秀一的神识,他第一反应是摸向腰间的枪,而下一秒看到了怒气冲冲的降谷零。
“你在想什么?”金发青年瞪着他,“刚才的任务分配你有在听吗?”
“……”刚才说了什么?
自知理亏的赤井秀一顿了一秒,果断道歉:“抱歉、我刚才……”
“最近没有睡好吗。”蓝灰色上挑眼的男人看向他,指了指眼周,体贴道,“你的黑眼圈很严重,莱伊。”
“……无碍。”赤井秀一模棱两可过去,内心滑出思绪。大概是因为最近的夜晚总能看到[他]。
每次的开端都不同,每次的结尾却相似。无一例外,都是银发之人在远处看着他,平静而又耐心地低缓道:[来找我。]
……廊酒已经死了,尸骨无存。自己去哪里找他?自己潜意识里难道是让自己去地下找他吗?赤井秀一心中觉得有几分荒谬的可笑,却恍然发觉内心深处竟也有几丝无所谓的真实。
“莱伊。”琴酒开口,低沉的嗓音颇有某种压迫力,他墨绿狼眸扫过,“这次任务不允许有失误,调整好你的状态。”
最大的失误不是已经发生了吗?赤井秀一面上丝毫没有显露什么,他沉稳道:“我明白。”
琴酒眼风扫过,打火机点燃唇边的香烟,道:“暗杀廊酒的势力已经查清,道勒斯此人组织要【活捉】。明日行动注意。”
银长发男人最后一句吐出的时候,似是有意无意瞥了眼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还是那副自然的神情,他以异常平静的语气道:“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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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明月如同水中月,隔着一层缥缈的朦胧。
夜色中,赤井秀一绿眸如一丛鬼火,他再度打开自己fbi的邮箱。
【兰谬尔前辈】依旧没有回复。
他低头看着毫无消息的空白邮箱,沉默着。
前辈是在忙吗?可无论如何,不应该就这样突然地无声无息?
曾经的某些往事、某些不显眼的细节忽地爬升而起,赤井秀一橄榄色的眼眸晃动着,一些密密麻麻的思绪如同攀爬的藤蔓渐渐包裹住跳动的心脏。
……兰谬尔前辈与廊酒失去消息的时间,似乎是重合的。
[在想什么?]银发之人又意料之内地出现在房间,他半个身子站在阴影中,嗓音含着笑意,歪头道,[在想前辈吗?]
“……”赤井秀一远远注视着那人,他手指微颤,用无比沉稳的、尽量平静的语气道,“fbi那边出了些事。我从新闻上看到副局长乔贝森黑料的曝出,在社会上激荡起非常大的热潮。”
[哦。]银发之人姿态随意,[挺不错,不是吗?那家伙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早该落马了。]
赤井秀一顿了两秒,接着低声说:“……你知道他,是吗?”
银发之人笑着:[fbi的副局长,当然。]
fbi的副局长。fbi的人知道,组织的人也可以知道。
“你、是……”
你真的只是组织的廊酒吗?你是哪个前辈?你是兰谬尔吗?
赤井秀一启唇、却无法问出这样的问题。他内心晃动猜测,却也自我嘲讽着将廊酒和兰谬尔联系在一起的荒谬,和一种浪潮般拍起的巨大莫名情感。
银发之人远远望着他,眸色平静:[这是你潜意识的问答。你无需真正问出。]
无需真正脱口而出,心中早已有所回答。
他轻巧一笑:[你内心有自己的答案,那就不用借助我的口来表达。]
“……”
赤井秀一抿直唇角,他眼尾挑起。
若死去的不是敌人,若死在他眼前的不是敌人,若在他死在他眼前的、他内心爱的那人不是敌人——
那么……?
赤井秀一收紧置于床侧的手,用力到指骨泛白。他下意识挺直腰背,不想暴露所有内心可能的多余软弱。
他从不表露情感。他总是选择无声地承担。
[没关系的。秀一。]那人看着他,好像是在安抚,[我在。]
[来找我。]银发之人再度放缓语气,他柔和地说,[来找我吧,秀一。]
“……但我会送所有该见你的人去见你。”赤井秀一嗓音低哑,“我知道组织需要道勒斯审判,所以我暂且不会动他。等他失去价值,我会送他去见你。”
“但我还不能死。”他话语间含着几分压抑,眼眸却抬起,喉中艰难干涩地吐出,“至少现在不能。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银发之人浅琥珀色的眼睛眨了眨,[为什么要死?]
[你要活下去,秀一。]那人说,[然后找到我。]
赤井一瞬间是茫然的,他不明白潜意识里这样的矛盾对话是什么意思。活人如何找到一个死人?
[来找我,秀一。]银发之人俏皮眨眼,[我等你来接我。]
那人缓缓迈步,从阴影中迈出——这次的幻象没有火焰、没有血,胸口处是平整的、干净的。
他那样鲜活地立在那里,除了没有影子,就像是世间每个活生生的人一样。
赤井秀一心头跃动着,血液顺着左胸流淌至指间,他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脑海中曾经忽略的所有细节再度浮出,拼接起当时死亡景象前后的画面。
[我等你。]银发之人扬起唇角,最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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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响、呼喊、爆\炸。
凌冽的北风呼啸而起,腾升的火焰鼓动着热浪,众人一举拿下当地势力,当场抓住妄图逃跑的道勒斯!
赤井秀一动作稳准狠、砰砰几枪击穿道勒斯的两腿和双臂!在他开枪的时刻诸伏景光还吓了一跳,以为莱伊要违抗命令直接杀死此人。
——因为那副注视着道勒斯的神情太冷了,让人脊骨发凉。
然而最终、赤井秀一仅仅只是击穿了那人的腿和手臂,避开动脉存在的位置,卸掉那人的逃跑能力以活捉。
“你就不能少开两枪吗。”降谷零皱眉,“这血等会太难处理了。”
“……”赤井秀一这次没有回复,他开完枪便收手、转身迈步走向另一侧,仿佛还有未尽的重要之事要做。
诸伏景光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偏头。
雪依然在下,赤井秀一迈步一路走到银色长发男人所在的位置,毫无喘气停歇的意思、毫无面对上级敌人的谨慎之意,直接地站到他面前,说:“他在哪里。”
琴酒墨绿狼眸扫过,眉峰扬起。
“我要找他。”赤井秀一说,“我知道他还活着。”
虽然话语间并未点明身份,但两者似乎都能理解所指。
“……他告诉你了?”琴酒喉间滚出低沉的回复,颇有几分屑意。
“没有。”赤井秀一平静道,“他没有口头告诉我。”
——但在心里,他们进行了无数的对话。
琴酒冷然挑眉,并未在此耗费过多言语,他弹了弹烟灰:“他今晚会回来,等着吧。”
“我要去找他。”赤井秀一依旧执着,“现在。”黑长发男人抬眸,“他在等我。”
琴酒呼出一口烟,冷哼一声,不耐地最终吐出答案:“去找尤里蒂斯那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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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流转,波光温润。
床上正坐着一位银色短发男人。
没有火、没有血、没有胸口的空洞。
有影子。
那人转过脸,见到门口走进的黑长发男人,神情似乎并不意外。他勾起唇角,笑道:“啊——你来找我了。”
赤井秀一迈步走到床边,他首先抬手触碰到银发之人的指间、而后用力握住,橄榄色绿眸平静地凝聚而起:“我来找你了。”
水中月,镜中花,眼前你,可望而可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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