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西从王晴晴的声音听出来她有不对劲的地方，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俩人约着早上九点在大学门口的咖啡厅见面。
鱼西昨晚没怎么睡好，一大早上就起床出门，到咖啡厅的时候才七点半左右。他也不急，而是打开昨晚意外关闭的直播间看了下。某鱼的直播间就算关闭直播，粉丝也依然可以发弹幕，昨晚他在下线后，人气爆发到一个顶峰，直播间虽然关了，但是弹幕却一直沸腾了一两个小时。
弹幕主要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觉得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而另一部分则是嗤之以鼻的，并且的占据大部分：[？？？？？我就想问一句是不是节目效果？]
[我感觉是节目效果，众所周知世界上是没有鬼的，什么去鬼宅、鬼校探险都是团队在后面布置罢了，难不成谁会信吗？]
[我也不信，怎么这么巧跟水友打游戏水友提醒他那边有声音啊，按照我看，水友估计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我是那个水友，亲身作证，是提前安排好的我以后游戏永远上不去王者！]
[说不定是真的？假的话干嘛在那时候关了直播啊？]
[可能是第一次直播这种类型的，团队还没运营好吧！]
鱼西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些弹幕，感觉自己隐隐有一个思路被打开了，按照这届粉丝心大的程度来看，以后他直播时候再遇到鬼就不用关弹幕了，等鬼被黄一天带走后他再看粉丝们说是直播效果就完事。
刷了好一会儿弹幕的鱼西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发现才八点，就在想着要不要点一份早餐吃的时候，他身后传来一道有些迟疑的女声：“……鱼西？”
鱼西转头看去，发现身后是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女孩子，女孩子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脸上化了淡妆，但神色中的疲惫连妆容都掩盖不了。
“没想到你来得这么早。”女孩子对鱼西笑了笑，走到鱼西对面坐下，将自己背着的包放在一旁后才继续说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你也和以前一样漂亮，我昨晚没睡好就先过来了，你来这么早，也是没睡好？”鱼西的性格很自来熟，他对女孩问道：“早上吃饭了吗？要不要先点一些吃的？”
女孩子摇头：“我睡眠一直很差，早上没什么胃口，麻烦给我点一杯咖啡吧。”
鱼西仔细打量了一番她的神色，主动开口问道：“听谢雨说你有话想对我说。”
王晴晴顿了一下，突然问道：“当时在学校的时候你听过那些传言吗？”
鱼西摇头，表情认真地看着她：“比起传言，我更信当事人亲口对我说的话，我想听听你的真心话。”
王晴晴一怔，她愣愣地盯着鱼西，眼眶一点点的红了。
这么多年，在她堪堪承受不住，想要结束一切的时候，有个人却说相信她。
*
鱼西踩着九点的尾巴踏进公司，公司今天连三个人都没有，前台妹子不见了，只有在大厅嗦粉的黄一天。
“来上班啦？”黄一天忙着嗦粉，连头都没抬，“今天没有凶宅，你在家不来也可以。”
鱼西可不想旷班，他对黄一天问道：“我们的打卡机在哪？”
黄一天露出一个迷茫的神色：“哦我们公司没有那东西。”
鱼西：“……”
行吧，还真是一个自由的公司。
他前脚刚走进公司，身后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早。”左澜的声音不温不火，平静的从身后传来。
鱼西扭头向他看去，上班期间的左澜依然一身西装，看起来严肃又冷淡。
鱼西突然开口问道：“老板，咱们公司接捉鬼的服务吧？多少钱啊？”
左澜的脚步微顿，黄一天嗦粉的声音都变小了。
左澜抬眸，对鱼西竖起三根手指：“接，但是三种人的单不接：1、心不诚之人；2、背信弃义之人；3、谋财害命之人。”
黄一天嗦粉的声音彻底停了，鱼西隐约还听到黄一天的叹息声，鱼西突然秒懂为什么看起来神神叨叨的公司却看起来这么穷了！
相信这些的基本上都是公司的大老板，但是能做到大老板这个份上，多多少少都不是什么好人，这几个要求看起来简单，实则有90%的人都达不到要求。
鱼西有些忧愁，老板这么不会变通可不行呀。
“价钱的话，不同的人不同的价格。”左澜淡淡说道，“学生和普通白领都会优惠，有钱的就狮子大开口。”
“…………”
鱼西将刚刚那句不知变通这话收回，这不是挺会灵活变通嘛？
“其实是我大学时候的一个学妹。”鱼西轻咳一声，主动热情地拉了个椅子到左澜身后，“老板你先坐。”
左澜顺势坐下，没什么架子的对他说：“你也坐着说。”
“说来也巧，她这事跟昨天我住的那个凶宅有些关联的地方。”鱼西也没客气，直接拖了把椅子坐了上去，“老板，你还记得昨天你给我的那份凶宅资料里的照片吧？那个房间按理说应该还有一个女鬼，但是昨天只有一个男鬼。”
左澜颔首：“凶宅出事原因是因为男的出轨，女的一怒之下把他杀了后也自杀了。”
“这不是巧了嘛，我这个学妹就是这件事中的另一个当事人，传闻中的那个小三。”鱼西若有所思，“不过我在她这里听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版本。”
王晴晴家境普通，大学期间就各种勤工俭学的打工，大三暑假的时候她也没有回老家，而是选择留在帝都打工赚生活费，暑假打工的地方是一家公司的文员，刚入职的时候同事们都对她很友好，李天健负责公司人员流动，对新人颇为照顾，在她工作期间遇到的困难也非常细心包容的解释。
甚至在上班期间给王晴晴带奶茶带早餐，晚上经常约她一起出去吃饭。
但是王晴晴当时并没有谈恋爱的想法，并且她那时候才被鱼西婉拒，整个人都对恋爱过敏，早餐和奶茶的事她提了好几次，对方就像是听不懂一般，而晚上出去吃饭她更是从来都没答应过。而那些工作上的帮助，早在她发现对方心思不纯的时候就不再找他询问了。
就算她拒绝得如此果断，李天健也依然不依不饶，白天在公司骚扰也就算了，就算王晴晴晚上下班回到家也能收到他发的消息。
深夜消息，不用想都是一些恶心的话。
之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李天健的老婆发现他手机上的那些聊天记录，俩人发生口角之后他老婆一气之下做出不可挽回的行为。
而王晴晴是在隔天上班才知道这件事，当时她受到的惊吓最大，还被警察带去警局询问，当天就从公司辞职，之后整个人暑假更是都过得浑浑噩噩的。
本来这种与她无关的事情最多只会影响一小段时间，就算传闻已经演变成全校都知道，但王晴晴也觉得自己能扛过来。但是让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自从这件事后，她夜夜噩梦，梦到被一个女鬼拿着刀追砍，那女鬼跟疯了一样，骂她贱人、小三，天天在她的梦里各种追杀她。有时候她运气好没被女鬼追到只是被噩梦惊醒，而更多的时候则是她被那个恶鬼拿刀虐杀。
这些年她去过寺庙，也找过大师，但都没用，并且梦里的那些凌.辱会更加变本加厉，撑了这么多年，她实在撑不住了，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昨天也是去医院开药的时候碰上的谢雨。
“我靠。”黄一天听得目瞪口呆，“怪不得那个房子只有一个鬼。”
敢情另一个鬼骚扰活人去了！
从某一方面来说，这夫妻俩是一家人也是有原因的，男的生前骚扰人家小姑娘，女的死后把仇恨放在小姑娘身上，都这么没品。
“有她的联系方式吗？去她家里看看。”左澜似乎对这种事见得多了，语气格外的平淡，他眸色冷淡，“你要跟我一起去解决吗？鱼西。”
鱼西愣了一下，这是左澜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两个字从左澜的口中念出来有种特殊的缠绵。
“好。”鱼西突然鬼使神差地说，“老板，你念我名字蛮好听的。”
左澜轻笑了一声：“是吗？那我以后多喊喊你。”
鱼西的耳尖有些发红，作为一个隐藏的声控，他对左澜的声音实在没有抵抗力，尤其尤其是左澜的轻笑声，听得他耳朵都麻了，太犯规了！
黄一天嗦完粉，举手：“左先生，我要去吗？”
左澜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透着一股“你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的不悦。黄一天讪讪的放下自己的手，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道：“难怪都说夫妻开的公司不能待，诚不欺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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