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101
第二天,酒厂的干部都回到了东京,聚在了一起,商议新首领的事。
这也是威兹曼第二次见到朗姆,男人一只眼睛被纱布蒙着,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首领去世前有什么遗言吗?”贝尔摩德首先开口。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是一枪毙命。”威兹曼摇了摇头。
“这样啊。”贝尔摩德直接坐在一旁,手指无聊的绕着头发,抬眸在面前这些人的身上绕了一圈,“我对首领这个位置没有想法。不过如果让我选的话,我选威兹曼。”
“我?”威兹曼也是没想到贝尔摩德会直接这么说,有些惊讶的指着自己,看向贝尔摩德。
“嗯哼。”贝尔摩德哼笑的点了点头。
在飞机上她也思考过这个问题,朗姆首先就被排除,她和这个男人曾共事过,他的能力匹配不上他的野心,而且过于阴狠。
而Gin?
他只适合当个武斗派。
无论是情感偏向,还是客观分析,在贝尔摩德看来,威兹曼确实是首领的恰当人选。
“你认为呢,Gin?”贝尔摩德杵了杵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琴酒,“你心里的人选会是谁?”
他心里最想让其成为首领的人选吗?
这样想着,琴酒也看了眼威兹曼。
虽然说威兹曼比他们进入组织的时间都要短,但是也确实是最合适的。
“我也觉得威兹曼是最合适的,但是威兹曼这才刚回来,是不是难以服众。”朗姆是个人精,自然看的出来这几个人早就心向威兹曼。
但是直接让这小子成为首领,实在是太便宜他了吧。
“哦?”贝尔摩德一手支着脸,闻言兴味的抬眸看向朗姆,“怎么说?”
“目前首领的死还没有解决,而且还有和港口黑手党的合作。”朗姆沉吟道,“我觉得可以让威兹曼暂任首领一职,等两件事成功解决了再依情况而定。”
显然琴酒和贝尔摩德已经下定决心推威兹曼上位,现在贸然做出什么事情肯定会被强烈反对。现在还有两件事没有解决,还不如先让威兹曼堵上枪口。
威兹曼,一个打算篡位的人,目标被中途截胡,结果最后还是鬼使神差的成为了酒厂的首领。
“好了,我们现在的首领,你有什么要吩咐的吗?”贝尔摩德打趣问道,从乌丸莲耶死去的那刻起,所有原有的秩序都已经被打碎了。
听到贝尔摩德对自己的称呼,威兹曼无奈的耸了耸肩,没想到会这么草率的就决定了。却又认真道,“这样吧,琴酒和伏特加派人去调查异能科的暗网,先锁定精神系的异能;朗姆和贝尔摩德调查最近其他组织的情况。”
“我,去亲自拜访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会议结束后,威兹曼暂代首领一职的消息也传了出去。其他组织有什么反应和动作,威兹曼也无从得知。
此刻,他最关心的还是那个异能力者。
“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威兹曼看向没有离开的琴酒。
琴酒摸向兜里的烟,又停下了动作,“我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
只见男人起身向外走去,开门的时候却又停下了动作。
“比我想的要好。”
没有看威兹曼的反应,琴酒没有回头走了出去,关上门后却见贝尔摩德倚在窗边,细长的手指夹着一根女士烟,明亮的眸子望了过来,红唇微启,“Gin,一起走走吗?”
“只此一次。”
房间内威兹曼愣了一下,心照不宣的笑了,“总感觉是他们在照顾我啊。”
被一群年轻人关照的感觉,很奇妙。
“010,对于这次的异能力者,你有什么想法吗?”威兹曼坐回到位置上,思忖道,“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那个人是在针对我吗?”
就像是知道他的计划一般。
“有没有可能是王权者?”001试探问道,因为威兹曼的改变,现在001对于剧情更是一无所知,只能排查可能出现的剧情。
而精神系的异能力者,只有那位王才有这种能力。
“王权者?”威兹曼没想到001会提起这三个字,有些诧异。
这么说来,威兹曼倒是想了想,拥有精神系异能力可以操控别人的王,现在的六位王权者都不符合。
如果说真的有的话?
“新的无色之王?”
无色之王是七位王权者中的一张鬼牌,每位无色之王的能力都是未定的。如果真的是王权者做的话,也只能是无色之王。
而且里面有王权者插手的话就不是他自己一个人能解决的,必须要先联系中尉。
那位无色之王既然是冲自己来的,之后肯定还有行动。想到这里,威兹曼马不停蹄先赶去了御柱塔。
“无色之王?”听到威兹曼这么说,国常路大觉少见的皱起了眉头,“威兹曼,你说的不是没有可能。就在两个月前,三轮一言去世了。”
三轮一言,上一任无色之王。
在上一任王权者死去后,德累斯顿石板会选出新的无色之王。
“对,我怀疑他可以夺取人的心智。”威兹曼说,“他第一个攻击的人是我,第二个还不知道会是谁。”
他更担心的是,这位王权者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会让非时院的人注意的。”国常路大觉说着,看向面前的青年,“你对那个组织有感情了吗?”
为了保障威兹曼的安全,国常路大觉一直派人盯着酒厂,甚至是安插眼线,自然也知道了自己的老友被推上了首领的位置。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威兹曼居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玩心颇重,总有自己独特的想法。
“主要是人。”威兹曼耸肩笑了笑,“现在的年轻人比以前有趣多了。”
看着威兹曼眉间不再缠绕的愁绪,越来越明朗的眉眼,国昌路大觉心里也松了口气,这样就很好了。
“我会通知给每一位王权者,让他们注意无色之王的存在。组织里人多眼杂,你也多注意安全。”
“放心吧。”威兹曼挥了挥手,轻松应道。此时的他没有想到的是,之后最先中招的居然是自己。
只不过现在,正式接管酒厂后,威兹曼开始对酒厂的业务和人员进行了大致的规划。
首先,威兹曼在纸上圈下了警校五人组,这五个人必须保证好安全,包括宫野姐妹。
还有就是和港口黑手党的合作,森欧外他们现在就在东京待着,也不知道有没有调查出什么。
只不过当了首领后,他再也不能独自出行,虽然他自认为没有什么人可以伤害他。
不过为了安全,琴酒、贝尔摩德和诸星大分开时间陪他工作。
今天去拜访森欧外,身边跟着的人正是诸星大——酒厂的新任干部。
FBI知道赤井秀一的能力很强,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升为了干部,只因一场和魔鬼的交易。
因为酒厂的首领换人,他们对其措施和手段还不熟悉,只能让赤井秀一先待命处理。
赤井秀一握紧方向盘,瞥了眼身后正在小憩的青年。
自己能否待命是个问题,这位首领也绝对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和好对付。
毕竟自己的身份都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暴露了。
森欧外所住的酒店离他们并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
来的时候是中原中也开的门,他和诸星大并未进去,只是在门外守着。
看着赤井秀一沉默的样子,中原中也知道这人肯定很无聊,撇了撇嘴。
“我该说一句,恭喜学长得偿所愿吗?”森欧外满悠悠的倒了两杯红酒,递给威兹曼。
“也算是吧,虽然过程和我想象的并不一样。”
两人举起酒杯,清脆的碰撞声在房间内响起,伴随着的还有红酒的香气。
“乌丸莲耶被刺杀的事,你们调查的怎么样了?”威兹曼放下杯子,看向森欧外。
“不怎么样。”说到这个,森欧外眼里的笑消失了,“准确来讲是没有头绪。学长那里有什么进展了吗?”
因为横滨属于异能力自治范围内,其异能管理科和东京的异能管理科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横滨那方调查后并未发现异常情况。
东京这边,则更是难调查。
“我倒是有些想法。”威兹曼看向森欧外,他也知道森欧外早就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如果他这次是针对我的话,那么他会再次行动的。”
两人凑近小声的说了几句,森欧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点了点头。
回来的路上,赤井秀一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威兹曼的心情比来的时候好了不少。
“合作谈的怎么样?”赤井秀一目不斜稳稳的开着的车,随意问着。
“还算不错。”威兹曼伸了个懒腰,向后靠了靠,“之后准备公开合作。”
赤井秀一瞥了眼坐在后面的青年。
明明知道自己是FBI的人,却安心的将他放在重要的位置上,让他成为干部。
所以是自信找不出任何的把柄,还是说他们是一种人呢?——
一个星期后
无论各国的组织和警方是什么反应,威兹曼还是安安稳稳的暂代首领一职,目前也和港口mafia即将签署港口合作协议。
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这场签售协议的会议办的格外的大,邀请了和酒厂所有有联系的组织,像是为了彰显新首领的地位一般。
赤井秀一看着一个个走来向威兹曼问好的组织首领或者出席人,一个个都在FBI登记在案。
可惜。
今天的会议警视厅知道,但是却也没有阻止,只是默默加强了今夜东京的治安。
而他,一个FBI成员,此时却也是酒厂的干部,今晚负责保护首领的安全。
赤井秀一看向今晚的主角,和之前总是穿着那身黑色大衣不同,青年换上了西装。笔挺的西装穿在身上,衬出了其高挑的身材。
他并没有站在人群中央,但是灯光扫过的时候就知道他就是今晚的主角。
“Gin,其实威兹曼真的很适合做首领。”拿着酒杯乔装打扮过的贝尔摩德见威兹曼看向这里,笑着举了举酒杯,瞥向今晚主要维护治安的琴酒。
琴酒自然也看到了青年的得心应手,虽然说威兹曼平时总一副怕麻烦又蛮不在乎的样子,但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挑眉看向正在望着威兹曼不知在想什么的琴酒,贝尔摩德直接一口饮下了酒,将酒杯豪放的放在了桌子上,轻轻的吹了声口哨,“走了,开工。”
这次会议事关黑手党,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作为场上焦点的威兹曼也只是在和几十个人打了招呼后,才抿了几口酒。
“001,盯紧可能会出现意外的人。”
因为无色之王的能力,他们根本不知道会面对什么样的敌人,能做的就是提高警惕,等待祂的出现。
没过多长时间,会议的另一方港口Mafia也姗姗到来。
同样这次陪同森欧外出席的仍是尾崎红叶和中原中也。
作为武斗更强一些的中原中也这次时时刻刻的跟在森欧外身边,生怕首领出一点儿意外。
“有发现什么吗?”森欧外看似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全场,凑近问道。
“我感觉祂来了。”威兹曼淡淡道,作为德累斯顿石板的开发人,第一位王权者,威兹曼心里有一种说出不来的感觉。
他站直身子,看向周围的人,开始了今天的发言。
“很高兴这次能邀请大家前来,在这里见证一项重要的事。”
青年的声音传遍整个大厅,在场的人反应也各不相同。
中原中也和琴酒一行人紧紧的盯着这群人和他们脸上的面部表情。
出乎意料,协议顺利的签署下来,没有发生任何诡异的事情。
朗姆紧紧的盯着面前的那两人。
乌丸莲耶一直以来企图和横滨的异能力者接触的愿望竟然是被威兹曼实现了,只是这时他却想到了,BOSS死的那天,森欧外也在这里。
这两者之间会有关系吗?
朗姆拿起一杯酒起身向两人走去,却在一瞬间向后踉跄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般。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威兹曼和森欧外闲聊着。
“后天。”森鸥外回道。作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他自然不能长期待在东京,“这里只能先麻烦学长了。”
“放心吧。”
威兹曼轻声道,不忘向打招呼的人点头问好,只见朗姆罕见的向自己走来,“首领,这次辛苦您了。”
威兹曼向暗处走了走,停下了脚步,挑眉看着面前严肃的人,玩味的接过了朗姆手中的酒,提醒道,“其实你学他学的并不像,比如,他从来不会叫我首领。”
朗姆此时嘴角的笑停滞了,盯着面前的青年。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新任的无色之王?”威兹曼看向面前的男人,又仿佛透过朗姆看向他身体里的人。
“居然猜出来我的身份了吗,不愧是白银之王。”无色之王诡异的笑了笑,“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的【不变】和不死之身。”
【不变】?
威兹曼诧异时,只见向狐狸一般的雾突然从朗姆的瞳孔中冒出,迅速冲进了他的眼里。
“首领,目前未见异常。”
听到中原中也耳麦里的声音,森欧外微微颔首,吩咐他继续盯着,不要放松警惕。
只不过威兹曼呢?
森欧外看向并没有站在灯光下的威兹曼,走了过去,叫了一声“学长”,却并没有得到回应。
心里暗道不好,森欧外上前拍了拍威兹曼的肩膀,却见青年向自己的方向倒了下来。
“学长?!”——
像是睡了很长时间的觉,威兹曼可以感知到外界的变化,也能听到外面的声音,但是却醒不过来。
他好像是昏倒了?
威兹曼模模糊糊的想了起来,昏倒前他听到了森欧外焦急的声音。
自己这个便宜学弟,还真是难得啊。
他还听到了很多人的声音,琴酒、修治、甚至是中尉。
还有很微弱的声音。
“宿主。”
“宿主,你醒了吗?”
001着急的围着威兹曼的身体乱晃,怕吵醒同样在威兹曼身体里沉睡的无色之王,它只能通过微弱的电流呼唤着威兹曼。
因为威兹曼的体质,无色之王在进入威兹曼身体后,并没有迅速的占领他的精神世界,而威兹曼也因为和无色之王的精神力发生抵制而晕了过去。
“宿主,醒醒吧。”001呼唤着威兹曼,回忆着之前发生了什么。
所幸威兹曼是在森欧外面前昏迷的,在当时没有造成太大的水花。森欧外让琴酒扣住当时就一个人在身边的朗姆,自己则依旧带上了面具和在场的各个组织的出席人聊了几句,送走了客人。
这次会议后,在场的人对酒厂和港口Mafia的亲密关系得到了深刻的体会,并不知道酒厂的暂代首领已经陷入了昏迷。
森欧外想过很多情况,却也没意识到会是这种情况。他也知道这件事不是自己能处理的。
他迅速打电话给了夏目漱石,谁知道老师半夜了还在让太宰治陪着下棋,接电话很快,通知了黄金之王。
那边的太宰治听到后一阵恍惚,老师怎么可能会突然晕倒?!
残存的理智让他劝说夏目老爷子待着横滨,毕竟横滨和Mafia也需要人,把夏目漱石劝住后他就连夜赶到了东京,尾崎红叶则回了横滨。
“学长?”
赤井秀一默念着这两个字,他看到了森欧外当时的口型,正是对着威兹曼说出来的。
所以威兹曼不仅是太宰治的老师,还是森欧外的学长?
赤井秀一想到了森欧外和威兹曼的年龄,心里闪过一丝诡异。
他们两人差了十几岁,怎么可能呢?!
“琴酒。”森欧外看着靠近威兹曼的琴酒,“一会儿会有人来。”
“?”琴酒皱眉看向森欧外。
只是森欧外声音刚罢,一群戴着兔子面具身穿羽织的人瞬间围住了这家酒店。中原中也和琴酒等人迅速挡在了森欧外和威兹曼的前面,等待着面前人的反应。
“这是做什么,都退下吧,都是自己人。”只见森欧外慢悠悠的起身,看向这群人,这样的打扮,只能是黄金之王领导下的非时院吧。
“首领?”中原中也疑惑的看向森鸥外,这是什么时候的自己人?
“森先生?”琴酒皱眉看向森欧外,显然也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这群人的装扮他只是听说过,但是那位和在场的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是奉王之命来带走第一王权者,希望您通融一下,森首领。”非时院的人也看出来了这群人对非时院的警惕,领头的人看向森欧外客气道。
还真难得听到这么客气的话啊,森欧外心里想着。
“第一王权者?!”
“等等,他们这里有第一王权者???”
众人惊讶而又隐秘的打量着周围的人,却又在同一时间想到了一个人。
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有第一王权者的话,也只能是——威兹曼?!
领头的人看了眼表情各异的人,挑了挑眉,看起来是没有告诉他们吗?
他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人上前。
“在此替吾王谢谢各位,这件事将由非时院接手处理。”
“让他带走吧,这件事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看着酒厂众人难看的脸色,森欧外发话,却也无可奈何。
这件事确实没有他们想到那么简单,甚至可能是那几位王权者之间的斗争,他们没权利也没必要参加。
“他什么时候会醒。”琴酒看着青年紧闭的双眼,声音放轻,抬眸看向面前戴着兔子面具的男人,声音低沉,“他是我们酒厂的首领。”
“恕我们无从告知。”男人说道,想到了来之前自家王难掩震怒的脸色。
非时院的人仿佛风一般,来去悄无声息,只有那个随之消失的人证明这件事确实发生了,徒留一地沉默。
威兹曼是传说中像是从未存在过的第一王权者。
在场的人不是没有听过王权者的事,但是在七位王权者中,被世人注视的更多的是第二王权者,也就是整个日本的掌权者。
现在告诉他们,他们每天相处的朋友/BOSS是第一王权者???
“威兹曼的年龄是有问题吧。”始终靠在暗处的贝尔摩德在众人的沉默中看向森欧外,面前这个人看来早就知道了威兹曼的身份了吧。
“因为第一王权者的能力。”森欧外说,“不老不死,他被留在了几十年前。”
不老不死。
想到这几个字,他们首先想到的便是乌丸莲耶,那个一辈子追求长生不老的男人,到死也不知道这世间,就在他的身边,就有一个不老不死的人。
“你什么时候知道他的身份?”琴酒问。
“我想这些更适合他给你们解答,相信威兹曼,他会没事的。”森欧外没有说太多,却又转而道:“倒是酒厂,群龙无首的时候最适合进行一场改革了。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送走了森鸥外一行人后,赤井秀一看向面前沉默的三人,今晚遇到的冲击有些大,就连他半晌也只冒出了一句,“吸烟吗?”
“呼。”
四人靠在不同的地方,手中不约而同的攥着燃着火星的香烟,脸上的表情被氤氲的雾气遮住,晦暗不清。
“老大,怎么做?”
袅袅的烟雾仿佛带着伏特加回到了八年前刚刚和威兹曼相遇的时候,青年穿着薄衬衫,一副不能打的柔弱模样。
谁知道偏偏是他加入了酒厂,一直到现在。
“威兹曼藏得还挺深。”像是缓解尴尬,贝尔摩德轻笑了一声,“怪不得这么些年,一点儿样子都没变。”
作为“梦幻般药物”的被迫实验者,她不幸般的获得了乌丸莲耶的梦寐以求。只是她从来不觉得不老不死是幸运,相反,这才是真正的不幸。
那个人,也是这么觉得吧?
“按部就班,等他回来。”琴酒吸完最后一口烟,抬眸看向贝尔摩德,“朗姆被关起来了。”
“放心交给我。”听到琴酒这么说,贝尔摩德眉眼弯了弯,如同红玫瑰一般亮眼,“剩下的就看你们了。”
第102章 102
“身体体征一切正常。”
威兹曼昏迷的第三天,例行检查的医生向国常路大觉报告。
他们已经很久没见到王生气的样子了,结果自从白银之王昏迷后,王的脸色越来越差,周边的气压也越来越低。
“退下吧。”国常路大觉挥了挥手,继而静静的看向沉睡的青年,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见过乃至经历过那么多次的生离死别,他本以为自己早就看淡了生死,却在接到电话的那刻,还是慌了神。
原来他不是不能正视自己的死亡,他只是不能正视威兹曼的死亡。他们早就生活在几十年前的阴影之中了——
威兹曼在脑海里可以感觉的到另一个人的存在,那个人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他们坐在象棋桌的两方对峙。
“呐,既然你不使用你的能力,让给我好了。”对面的青年呲牙笑着,格外的猖狂。
“你想做什么?”威兹曼皱眉看向面前无所畏惧的青年,“无色之王。”
“当然是代替你,然后成为你。”无色之王看着面前青年身上的银色光晕,眼里流过贪婪的光。
第一王权者,拥有【不变】的力量,超越空间和时间的限制。
结果呢?
却只是像个胆小鬼一般为了逃避现实,懦弱的躲在飞船上。
他本以为威兹曼来到地上会谋划着王权者之间的战争,进入他们的棋盘。结果却只是跑到了小组织里当卧底,连首领的位置都不敢谋划。
既然白银之王不敢做,他就送他一把。
等到自己成为了白银之王,这些位置也都是自己的了。
“你觉得有这么简单吗?”
声音刚落下,两人中间放置的象棋突然消失。
两人迅速向对方冲去,凭借多年在酒厂的经历,威兹曼扣住了无色之王的手腕,禁锢了他的动作。
与此同时,昏睡五天后,威兹曼猛然睁开了双眼。
“老师?!”看着已经醒来的威兹曼,太宰治揉了揉眼睛,像是不相信他的存在一般。
“修治,你怎么在这里?”听到太宰治的声音,威兹曼有些惊喜的看向太宰治。因为昏睡了几天,手臂并没有多少力气,也只是缓缓的抬起,却被青年紧紧的攥住了。
威兹曼的手软哒哒的放在少年柔软的发丝上,轻轻的揉了揉。
“很担心吗?”
“嗯。”太宰治盯着威兹曼,像是怕面前的人瞬间消失一般。
到了东京后,他联系上国常路大觉后来到了这里,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天没有合眼,声音也格外的沙哑。
“你睡了五天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威兹曼轻轻的笑了笑,声音还是如同往常一样温和,只是虚弱了很多。他抬眼打量了一圈这个房间,是他在中尉家借助时的房间。“我睡的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吗?”
“森先生回了横滨,酒厂现在由那几个人管着。”太宰治低眸看向面前的青年,“大家都在等你醒来。”
正值午后,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空气中可以看到细小的颗粒。青年银色的长发像闪着光,因为昏睡了几天,他的皮肤带着病态的白,仿佛透明一般。
太宰治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早就戴上了最贴合自己的完美面具。但是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瞬间慌了神。
“无色之王呢?”太宰治继而问道。
他听森欧外和黄金之王都说了这件事,因为无色之王的袭击,老师才陷入了昏迷。经过琴酒的调查,朗姆和当晚出席酒席的人没有任何的问题。
知道什么事情也瞒不住太宰治,威兹曼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在这儿。他进入了我的意识,但是幸好没有占据我的身体,目前只是被困在了里面。”
“所以他随时有可能占据身体吗?”太宰治眉头紧皱,自然听出了其中暗藏的话。
【人间失格】异能的发动虽然可以暂时让他人失去发动异能的能力,但是如果无色之王不死,这个问题永远解决不了。
办法只有一个。
“怎么样他才会消失?”
太宰治知道,威兹曼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必须让无色之王死。
但是一位王权者的死又怎么可能是这么容易。
因为德累斯顿石板的圣域保护,王权者的死亡只会是两种。
一是王权者的能力越强,达摩克里斯之剑的破损程度就越大。当超过一定的阙值时,属于王权者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会坠落毁灭王权者,与此同时带来大量的伤亡。
当年的迦具都玄示一事正是如此,前代赤之王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落下,造成70万人伤亡。
二则是由王权者或是氏族成员杀了他。
当然还有一种便是毁掉德累斯顿石板,但是王权者和其氏族成员的力量都会消失。
“001,还能帮我控制多长时间的无色之王?”威兹曼不自觉的握紧双手。
“并没有多少时间。”001歉意道,它没有想到无色之王还是这么出现了,居然还这么早,但是它并没有权力去干涉这个世界的王权者之间的战争
“杀了我,修治能做到吗?”威兹曼眼眸平静的看向面前的青年,问出的问题仿佛是日常新闻般的轻松。
太宰治眼眸微颤,在看向威兹曼的时候瞬间明白了威兹曼的想法,他向后仰了仰。
房间里很安静,仿佛能听到两个人的心跳声。
“如果是几年前问这个问题,我会很开心哦,因为感觉就像殉情一样。但是现在的话。”青年坐好看向威兹曼,鸢色眼眸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我想和老师一起活下去,而不是只有我自己活下去。”
“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绝对是要自杀的。”
青年说罢声音又变软,仿佛刚刚的认真一无所踪,他黏在威兹曼的身旁哼哼道,“还有别的办法吧,什么我发动异能,再找一个可以治愈的异能能瞬间救活老师什么的。”
“对不起,是我总是死脑筋了。”威兹曼揉了揉太宰治的头发,眼神却带着些忧虑。
而在一旁围观的001说不出是威兹曼暗藏死意的发言更有问题,还是说太宰治要一起殉情的发言更有问题。
不过太宰治这么说,001倒是觉得可行。只要在无色之王占据意识的时候杀了他,威兹曼大概率上是不会死的。
但是只是大概率,没有人能拿生命开玩笑。
只是它想到了一个能起死回生的异能力者——与谢野晶子——
威兹曼醒来的第三个小时后,国常路大觉也将这几天调查后的消息告诉了威兹曼,从无色之王诞生的时候起,就一直和绿之王有联系。
也是因为绿之王,无色之王才知道了关于威兹曼的事。
绿之王比水流,拥有变革的能力。
当年在迦具都玄示一事中死去,但是因为德累斯顿石板又活了过来。
如果德累斯顿石板消失,他的生命也随之消亡。
“他的氏族存在于虚拟网络。”国常路大觉蹙眉道,他也知道因为自己的存在,目前的王权者才能各司其职。而他能做的是把潜在的隐患先除去。
“我去见见他吧。”威兹曼抬眸道,他也想看看一直位于幕后的指挥者。
“威兹曼,无色之王你打算怎么处理?”国常路大觉看向老友离开的身影。
“放心吧,中尉。”威兹曼摆了摆手,“相信我。”
“与谢野晶子。”
听太宰治说了当前发生的事后,森欧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当年在军队的那个女孩。
“谁?”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目前在武装侦探社工作。”
“我怎么感觉你们之间有过节?”太宰治听着森欧外奇怪的语气觉得两人的关系肯定没这么简单。
坐在港口黑手党专属首领办公室里,看着正在搭积木的爱丽丝,森欧外尴尬的笑了笑,“让老师去吧,我去的话可能就办不成了。”
对森欧外的性格有深刻了解的太宰治脑补了一下,算了,还是让夏目先生出场吧。
和威兹曼打了电话后,太宰治回了横滨,找到了夏目漱石。
彼时两人站在武装侦探社的门口。
“咚咚”两声响起,不一会儿传来了脚步声。
“你们是?”谷崎润一郎看着站在面前的一老一少,“委托人吗?”
“也算是。”太宰治笑眯眯道,“所以我们可以进去吗?”
“请进请进。”听到太宰治这么说,谷崎润一郎连忙让了路,示意两人进来。
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大口吃着薯片的江户川乱步停下了动作,看向两个人,像是窥探到什么秘密般,眼睛弯了弯,“谷崎,你好像带进来个危险的人哦,最好去叫一下社长。”
谷崎润一郎听到江户川乱步这么说,惊恐的又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人。
乱步先生这么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危险了,特别是那个年轻人。
“就麻烦你去通知你们的社长了。”夏目漱石礼貌的点了点头。
“好。”没想到他们真的是找社长的,暗叹不愧是乱步先生的谷崎润一郎则连忙去了社长办公室。
侦探社的其他成员也注意到了不知为何来的这两个人。
“你是黑手党吧?”江户川乱步打量了太宰治一眼,直接指出道,“身上的血腥味是散不掉的。”
什么?!
黑手党?!
听到江户川乱步这么说,侦探社的众员更加警惕的看向太宰治。
“确实是。”看了眼面前穿着侦探装饰的男人,太宰治没有惊讶,反而只是坦然的笑了笑,看起来格外的毛骨悚然。
“所以你们黑手党来我们侦探社有什么目的。”忍不住问出口的国木田独步扶了扶眼镜,警惕的站了起来。
众所周知横滨的三重构想从来都是互相不干扰的。
“我们来找一个人。”太宰治淡淡道。
“老师?”彼时跟着谷崎润一郎来到现场的福泽谕吉有些惊讶的看向夏目漱石,显然没想到夏目漱石为什么突然会造访武装侦探社。
老师???
这个老人就是社长的老师???
众所周知,他们社长的老师是那位很有名却从来不屑于上报纸报道的夏目漱石。
所以这位就是?
“对啊,这就是社长的老师夏目漱石先生。”江户川乱步在一旁补充道,“我还以为你们都知道。”
武装侦探社众人:???
“太宰君怎么也来了?”福泽谕吉惊愕看向太宰治。
作为夏目漱石的学生,他自然知道夏目漱石和太宰治不是师生胜似师生的关系,也知道太宰治的身份。
“所以社长和这位也认识吗?”国木田独步扶了扶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太宰治。
如果没记错的话,听独步先生说这个人可是黑手党的。
“认识的。”福泽谕吉点了点头,介绍了两人的身份。
夏目漱石,福泽谕吉的老师,虽然没见过但是确实听说过。
太宰治,不知道和社长什么关系,但是他们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可是港口黑手党五大干部之一的名字。
所以这两人为什么会在今天这样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来到了港口黑手党?
“是这样的,我们想借一个人。”夏目漱石轻咳了一声,握紧手里的拐杖,开口道。
“什么人?”福泽谕吉问。
“与谢野晶子。”
被通知有意外事情发生,刚打开门莫名被cue的与谢野晶子获得了众人眼光的洗礼,“???”
“我的一位友人要面对生命危险,所以希望能让与谢野女士帮这个忙。”夏目漱石起身,慈祥的看向站在门口的与谢野晶子。
“我听社长的。”与谢野晶子连忙看向福泽谕吉。
“我也要去!”江户川乱步紧接着积极举手道,像是看准了福泽谕吉肯定会答应的样子。
“乱步,你要去做什么?”看着江户川乱步难得积极出门的样子,福泽谕吉有些诧异。
“乱步也想去看看。”江户川乱步单纯的炸了眨眼,一副人畜无害无法拒绝的样子。
“那就我和乱步先生去吧。”与谢野晶子也知道江户川乱步小孩子一样难搞的性格,如果不让江户川乱步去的话,绝对会是一件很困扰的事,那就一起去吧。
“老师,到底是谁?”走的时候福泽谕吉凑到夏目漱石的身边小声问道,老师的朋友虽然不少,但是能让他亲自过来的并没有几个,更何况太宰君也跟着来了。
“威兹曼。”夏目漱石看向福泽谕吉,不出意外的在福泽谕吉眼里看到了惊讶,他安抚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放心吧,有老夫呢。”
威兹曼,那位白银之王,老师的朋友,几乎总是挂在嘴边。
同样,他也是太宰治的老师,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福泽谕吉和太宰治这次都来了。
走在前面的江户川乱步听到多少年没有听到却又格外熟悉的名字,眨了眨眼。
嘛,很快就见到了呢。
太宰治瞥了眼站在自己身旁的江户川乱步。
江户川乱步自然也感觉到了太宰治的目光,他也打量了一眼太宰治。
很显然不是当年威兹曼提到的那个孩子——
东京。
001看着宿主淡定的脸色,小声问道:“宿主,您不害怕吗?”
虽然说太宰治已经找到了与谢野晶子,虽然说还有一段时间,但是宿主也太冷静了,一种无所谓的样子。
“害怕什么?”威兹曼无奈的笑了笑,“我怎么也算是经历大风大浪了吧。其实就算是死亡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
唯一的区别是他有了在乎的人。
如果可以,他还是不想死。
“001,我原先的人生轨迹,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吧?”威兹曼突然问道。
“是。”001忐忑地说。
“我不是为难你,我只想问问无色之王到底最后带来了什么。”威兹曼敛起眸子,看向前面喧闹的人群,平静的问道。
“王权者之间的战争和伤亡。”
在原有的世界里,无色之王比001更先找到威兹曼,篡夺了威兹曼的身体。同时杀害了多多良,嫁祸给了威兹曼,之后更是间接导致了赤之王的死。
“这样吗?”
威兹曼问道,向001给自己的地址走去,中途路过了赤之王的氏族吠舞罗常待的酒吧,里面像是在吵什么,却也是善意的争吵,格外的热闹。
到了。
威兹曼看向面前狭小的街道,里面是老旧的居民区。
而他想找的人早就等待着他。
“阿道夫·K·威兹曼。”青年坐在轮椅上紧紧的盯着面前的青年,牙齿紧紧的咬在一起,他面前的人就是白银之王,第一王权者,一直没有进入棋局的局外者。
“比水流。”威兹曼皱眉看向面前的青年,以及站在他旁边的那个人——灰之王。
“无色之王现在在你的身体里吧,你又能压制他到什么时候?”绿之王的氏族成员渗透至互联网各个角落,比水流也自然知道了这件事。
这次威兹曼再也不能只是一个局外者,他必须做出选择。
不过他只是提供了白银之王的地址,没想到无色真的去找了他,而且竟然企图篡夺他的身体。
“我很好奇你想做什么?”威兹曼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比水流。
“威兹曼,你不知道,其实你一直是我崇拜的人。如果不是你要来了,我也根本不会出来。”比水流紧紧的盯着面前的青年,在一旁的灰之王则是以一种极为柔和的宽容的眼光看着他,“所以为什么不回到属于王权者的棋局上,一起完成你当年的愿望。反而只是待在一个全都是普通人的组织里,这也太没有意义了。”
他不明白威兹曼明明有了王权者的力量却不使用,甘愿沦落普通人那样,早就忘记了当初要发动石板给所有人带来幸福的想法。
“是吗?”听到比水流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威兹曼也只是淡淡的看了面前少年一眼,“我会给你答复的,希望到时候是我们都想看到的。”
他知道的。
他知道我在想什么。
比水流看着面前青年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不由自主的兴奋,那是他早就缺失的心脏少有的刺激。
“那我就,等待你的消息。”
“他会做出最好的选择吧。”比水流喃喃道,“毕竟是我一直都在崇拜的那个人。”
灰之王磐舟天鸡低眸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想到了自己捡到少年的那天,看着他创立jungle,拥有无数的氏族成员;无声而又认真的倾听他谈论着自己的理想和愿望,支持他的行为。
“或许会吧。”——
威兹曼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看着上班的男男女女行色匆匆的赶往目的地,路边摆着各色的小摊,时不时会有几个孩子跑出去。
八年前,他在这条街道上和自己第一个学生重逢。
八年后,他又再一次站在了同样的街道上。
“宿主?”001有些担忧的看向威兹曼,“您的灵魂和无色之王的灵魂正在融合,这是个不好的迹象。”一旦两个人的灵魂一旦融合完成,那么真正意义上杀死无色之王的时刻也便是威兹曼死亡的时刻。
“我知道。”
威兹曼如同往日一样将手插进兜里,点了点头,一脚迈入了人群之中,双手因为抵抗无色之王一直在脑海里的反抗而不自觉的握紧。
他的大衣口袋里一直放着一把精致的□□。
作为一个黑手党人,身上不带着枪总是说不过去。就算威兹曼不太精通,也被琴酒勒令随身携带着,以防万一。
他的手指触摸着枪的轮廓,心里天马行空般想着,如果真的到了这个地步,那就自己来了结自己吧。
毕竟当初的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强行召唤德累斯顿石板也不会活下来。
他和中尉多年的朋友,两人一笑一和间就能得知心里的想法。
国常路大觉自然也知道威兹曼最后的孤独一掷。
“宿主,您对之前愿望的执念是多少?”010破罐子破摔般问道,在原有的剧情里无色之王率先占领了身体将威兹曼从身体里赶了出去才未出现这样的抉择,而最后也是由失控的赤之王杀了威兹曼。
它也知道威兹曼不可能找任何一个王权者让其杀了自己,王权者弑王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你是说不复活姐姐吗?”威兹曼立马否定道,“不可能的。”
他的执念太深了,仿佛是刻在生命里的痕迹一般,永远带着愧疚和不安,无药可解。
威兹曼回到了御柱塔里,他现在不知道还能多长时间的无色之王,也怕在自己开枪的时候无色之王从他的身体中跑出来,只能尽可能的控制着。
“所以还是放我出来吧。”脑海里早已醒来企图占领意识的无色之王不断蛊惑着。
“真想屏蔽这个声音。”
“威兹曼?”
国常路大觉坐在威兹曼的对面,眼神温和的看着面前的青年。他们已经认识太久了,久到一个面部表情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久到无论做什么,他们都能理解对方的想法。
“我是不会死的。”威兹曼看着国常路大觉严肃的脸,轻松道,“不过你可不要让他逃出来。”
国常路大觉没有再多说别的话,只是看着青年坐在自己的面前,手指颤抖的掏出了枪。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身体内的阻碍。
还未到房间内,太宰治和身后的一行人都听到了房间内的枪声。
进去后,只见青年躺在国常路大觉的怀里,手里的枪也随之落下,只有血流了一地。
“让我来看看。”与谢野晶子自然看得出站在自己面前的太宰治情绪有些不对劲,但是现在可管不上这些。
她直接推开了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向威兹曼的方向走去。
“心跳微弱,但是有救。”与谢野晶子摸了摸青年脖颈,抬眸看向国常路大觉,“你们先出去,如果想要我救他的话。”
国常路大觉也知道太宰治去横滨的意图,也知道与谢野晶子的能力,听到她这么说,也只是缓缓的起身,看向身后的几人,“那我们先出去吧。”
“会没事的。”国常路大觉拍了拍格外失魂落魄的太宰治,“相信威兹曼。”
他们的精神虽然有融合,但是在威兹曼开枪的时候,那副表情分明是无色之王的。
威兹曼有德累斯顿石板的保护,会没事的。
国常路大觉安慰着太宰治,又仿佛安慰自己。
半晌,门打开了。
只见面前四个人都眼神灼灼的看着自己,如果不是对自己的医术很有自信,与谢野晶子都以为是自己诊断错了,“他已经没事了,应该这两天就醒来。”
“谢谢。”国常路大觉诚恳的看向面前的女孩,“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告诉我。”
“不是什么大事。”与谢野晶子摆了摆手。
如果说之前还是猜测,但是在看到面前人的长相那刻,她就知道了这个人是黄金之王了。
刚刚自己冲进来的时候,语气应该没有特别生硬吧?
不过都是为了救人,不客气也是能理解的吧。
“能邀请你们在这里先住几天吗?”国常路大觉说着,又看向夏目漱石,“在这儿住几天吧,我们已经有好久没见了吧?”
“是啊。”听国常路大觉这么说,夏目漱石感慨道。
见夏目漱石都这么说了,与谢野晶子也没有异议,就当公费旅行了。
江户川乱步呢?
她看向这位侦探先生,却见乱步先生凑到了太宰治的身边。
“怎么了?”太宰治抬眼看向江户川乱步,所有的情绪又被掩埋至鸢色眼眸之后。
“你们什么时候成为师生的?”江户川乱步问道。
“?”显然不明白江户川乱步怎么问出这么跳脱的问题,太宰治有些疑惑又谨慎的看向江户川乱步,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们以前见过?”
如果真的见过的话,那也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在比自己遇到老师更早以前。
那个时候,面前的这个人也还是小孩子吧?
“嗯哼。”江户川乱步点了点头,“不过那个时候他的身边不是你。”
“可是现在是我。”太宰治淡淡道。
江户川乱步愣了一秒,不知道是因为这奇怪而又诡异的逻辑,还是因为太宰治的语气——
“001?”
“在的,您也还活着。”
“这样啊。”崩了许久的弦这一刻终于松了下来,威兹曼呼了一口气,“我先休息一会儿吧。”仿佛所有都尘埃落定一般的,足足睡了两天两夜。
第三天。
威兹曼醒来后,只见一个穿着时尚的女孩站在自己的面前,像是感慨,“终于醒了。”
她就说迟早会醒的,只是时间问题。
“你就是救我的人?”威兹曼支起身子,坐起来看着她收拾着东西。
“叫我与谢野晶子就好。”与谢野晶子客气的扯了扯嘴角,“其实没有我,你也能活下来,你身体的自愈能力非常强。”
如果不是面前这个人身份太过特殊,还有这么多人盯着,她还真想多研究几天。
看着与谢野晶子越来越奇怪而又炙热的眼神,威兹曼居然感觉到一丝古怪的惊悚?
“你先坐着,我去叫那几个快等不及的人。”与谢野晶子背好自己的挎包,虽然语气听起来直接而又冲撞,却没有任何恶意。
“麻烦你了。”
见与谢野晶子出去后,威兹曼坐在床上,低头看向纤细的手腕,缓缓的握紧,这一次他的脑海里没有再出现之前的声音。
无色之王已经消失了。
但是德累斯顿石板还会选出新一位无色之王。
“宿主,不要想太多啦。”听到威兹曼的心声,就算是001也忍不住叹气,“您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而且您身边不只只有自己。”
像是响应001所说,房间门打开了。
“修治。”
威兹曼在看向太宰治的时候却注意到了站在他身后的青年。
江户川乱步也看着坐在床上的那个人,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嘛,都快十年了,还是原来的样子吗?
太宰治上次经江户川乱步一说,猜到了两人可能之前见过的事。见威兹曼的样子,他抬脚向威兹曼方向走去,站定,像是划定阵营一般。
“江户川乱步?”
看着青年的小斗篷贝雷帽和思考时微眯的眼眸,威兹曼从记忆中找到了他,不过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格外聪明的小豆丁。
现在
“没想到你还记得名侦探啊。”江户川乱步听到威兹曼这么说期待的看向威兹曼,身边仿佛冒出小花花一般。
“记得啊。”威兹曼笑了笑。
许多年前两人在东京的一家甜品店见面,告别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来着。
“你要告诉我,你的身份。”
“希望你的未来大放异彩。”
十年过去了,一个容貌从未改变,一个眼里的澄澈也从未消失。
“乱步君是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吗?”
“我现在可是世界第一名侦探!”江户川乱步骄傲地说。
“好了好了,老师刚醒还需要休息。”太宰治见两人还想说推嚷着江户川乱步向外走去,“让老师先休息吧。”
正在外面无聊的滑着手机的与谢野晶子只见江户川乱步刚进去了一会儿便走了出来,门也随之关上。
“乱步先生?”
怎么出来的这么早呢?
“可恶。”
江户川乱步气鼓鼓的看着紧闭的房门,外面急着跺脚却也没有进去。
算了,还是不要和小孩子计较了。
“修治?”威兹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表情晦暗不清的太宰治,有惭愧也有坦然,最后只是张开了双臂,“要抱一个吗?”
声音刚落下便落入了一个泛凉的怀抱里,如同多年前在夏日的那天夜里——
修养几天后,威兹曼接到了琴酒的电话。他也听森欧外说了自己晕倒那天,琴酒几人已经知道了自己是王权者的事了。
“什么时候去接你?”电话那边是男人如同往日般低沉的声音,甚至在听到的时候有些怀念,“Boss。”
想到之前因为计划而一直犹豫不知道如何告诉他们的事,威兹曼这次也忍不住笑了,“后天吧,先替我向他们问好,我这里一切都好。”
“我会给你们一个解释的。”
回酒厂的时间已经敲定好了,之后警校五人组也必须要安置下来,还有宫野姐妹。
威兹曼在脑海里过着一个个需要解决的事。
“老师。”青年扶着门试探的冲屋内看了进来,想到又要离别的事不开心的撇了撇嘴,“我们要走了。”
因为威兹曼突然晕倒的事,酒厂和港口黑手党的事一直由森欧外和琴酒两人负责。现在威兹曼身体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想来想去还是打算让太宰治先回去,虽然森欧外说“也不是特别必要,如果可以的话。”
再加上武装侦探社两位重要成员也不能一直待在东京,所以商议之后,夏目漱石准备带着这几个学生的下属一起回横滨,时间正是今天。
“威兹曼,处理好酒厂的事后多来横滨看看。”
那天夏目漱石听威兹曼说了和江户川乱步多年前的见面后直说缘分。
威兹曼想了想,也确实如此。
回首他下飞船后的十年,生活,人际关系,横滨的三重构想,在不知不觉的情况已经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会的。”
“记得要联系名侦探!”已经坐进车里的江户川乱步不忘摇下车窗强调。
“是是是。”威兹曼连忙点头应着,看向站在面前一直未走的青年,“修治?”
许多年前是自己看着威兹曼离开,许多年后是威兹曼看着自己离开。
但是他们都已经累了,下次再见的时候就是该停留的时候了。
“老师?”
两人看着对方,嘴角嗫嚅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看着车后逐渐变小的身影,江户川乱步看向上车后难得没有说话一直盯着后视镜的青年,“太宰君打算像小孩子一样哭鼻子吗?”
“要是说小孩子的话,谁也比不上现在还总是吃垃圾食品的您吧。”太宰治扭过头来,毒舌能力丝毫不比从前低的回击道。
“哈?喜欢又不需要理由。”江户川乱步哼道,“我不吃的话,别人也要吃,所以还是名侦探来解决吧。”
他昂起下巴,瞥了一眼太宰治,却见青年若有所思一般,像是思考着自己说的话。
夏天正在慢慢的过去,所有的离别和相遇仿佛都始于这个季节。
看着远去的车辆消失在路口,威兹曼难得的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去和中尉先下盘棋,再好好睡上一觉。
转身时,他看向落在栏杆上的鹦鹉,准确说是透过鹦鹉琴坂的身体来观测的绿之王。
“你满意这个结果吗,比水流?”
知道面前的鹦鹉不会回答,也不在意是如何的回答,威兹曼起身向御柱塔内走去。
一切才刚刚开始。
第103章 103
01.这是一个内卷的组织
酒厂,日本唯二势力极大黑手党之一,与之相匹敌的则是横滨的港口黑手党。但是和先入为主想象的竞争关系不同。
恰恰相反,两个党派的关系非常密切,从三年前签下合作协议便一直到合作到现在。
和其余黑手党想象不同的是,就算发展到现在,酒厂也没有被FBI和日本公安盯上,仍然是蒸蒸日上的开展事务。
有人曾传言酒厂的首领是日本政府的官员,当天便以诽谤罪逮捕到了警视厅;甚至还有人说酒厂现在的首领是干部当年推上去的傀儡,原因是他当初只是一个研究员。
谣言纷纷反而使得酒厂上层的身份越加神秘,偶尔就算有知情人透露,也被当成笑话一般略过。
井上泓,目前酒厂一个基层的研究人员。
按理说他几乎没有机会见到自家的boss,奈何他是一个研究人员。而他们首领被推为首领之前正是酒厂专属研究所的负责人。
酒厂的研究人员选入也并不是那么简单,最后都是由boss亲自选拔。因此井上泓很幸运,在入选的第一天就见到了谜一般的首领。
不是青面獠牙,不是小白脸,如果不是他坐在正中间的位置,他甚至觉得旁边站着的两个人比他更适合酒厂首领的位置。
原因无他,这看起来也太人畜无害了吧!
“研究所的工作不多,去了之后会有人带你看的。”这是那位首领在他走之前叮嘱他的话,井上泓乖巧的点了点头,跟着相关人员走了出去。
临走前,他听到首领称呼其中一个人为“波本”。
首领这么好相处,工作显然会好做很多,井上泓天真的想着,直到他到了研究所。
不同于几年前的简易研究所,威兹曼接手酒厂后直接将研究所重新翻盖加固了一遍,除了专业二字形容,还是专业。
他所属的研究小组组长是宫野志保,一个才18岁的天才少女,据说是首领培养出来的,非常受首领的重视。
和其冷冰冰的外表一致的是,她是一个可以颠倒昼夜的研究狂魔。跟在宫野志保身后,井上泓体会到了什么叫没有最卷,只有更卷。
只不过井上泓这天来上班后,却发现这位卷王居然没有安排任何项目工作,就只是让他们检查一下之前的工作。
看着组员早就习惯的样子,刚进入组织几个月的井上泓有些震惊。
为什么大家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啊!突然休息的样子真的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种情况只有可能是一个。”一位研究员向井上泓透露道,“那就是boss今天要来。”
boss?!
所以boss?!
正在震惊的井上泓只见宫野志保接到一个电话后突然站了起来,看向自己,“你手里的工作做完了吗?”
“做完了。”井上泓愣愣的点了点头,没想到组长突然会和自己说话。
“和我去接一个人。”秉承着能说一句话绝对不啰嗦第二句的人,看面前的青年同意后,宫野志保就直接向外走去,反应过来的井上泓连忙跟了过去。
“组长,是首领吗?”听着宫野志保轻快的脚步声,井上泓谨慎而又小声的问道。
“嗯。”
两人到了门口,只见他们酒厂格外神秘的首领,站在门口,身边还停着一辆自行车?
是的,自行车。
见他们来了,他们首领还尴尬的笑了笑,“只是突然想来看看,就没有让人开车。”
一脸懵的井上泓捕捉了一个信息,他们首领不会开车,且这里离家不远。
这连自己一个医学生都能捕捉到的线索,首领真的不会怕有什么间谍卧底在酒厂谋划将其一网打尽的事吗?
不过首领笑起来的样子,确实很赏心悦目啊。
井上泓这样想着,却听到了自己身边的人轻轻的笑声。
等等?
他们的魔鬼组长冷酷天才居然会笑吗?
“你是井上泓吧?”
路上威兹曼看向动不动打量自己一眼的青年,换做在别的组织里,这个样子肯定会被怀疑是间谍吧。
“是!”听到威兹曼这么说,井上泓迅速回道,“研究所人员,代号4869。”
“不用这么紧张,我对你有印象。”看着青年腰背挺直报出数字的模样,就连威兹曼一瞬间也愣了
嘛,早就应该告诉琴酒,这种代号听起来确实很黑手党啊。
首领居然对我还有印象???
听到威兹曼这么说,井上泓像是突然砸中了彩票一般。看起来首领对自己的印象应该不错,那么如果今天自己好好表现的话,首领会提升自己吗?
“在发什么呆?”
正在做干部梦的井上泓只见宫野志保皱眉看着自己。
哦,目前他还是一个基层的研究人员。
“把昨天做的那组数据拿过来。”
“是。”井上泓连忙应道,拿了数据回来后,只见他们的首领正在穿上白大褂。
“拿给我看看。”首领冲他说道。
突然不太明白要发生什么的井上泓只能将数据递给首领,却见像是被打开了什么潘多拉魔盒一般,青年专业而迅速的翻着那一摞纸张,一根笔在纸上圈出有问题和疑惑的地方。
“我重新做一下。”只听首领这么说道。
因为威兹曼提出的再次研究,研究所的灯亮到了凌晨两点,首领也陪他们研究到了两点。
甚至结束的时候,还说了一句,“好久没有这么晚才下班了。”
那一天井上泓才深刻的体会到,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卷王
02.命运版的见面
又是井上泓,一个基层的研究人员,终于被安排了任务。
东京最近有一个组织一直在秘密制作毒/品,他们的任务就是在交易后将其一网打尽。
听起来很像警视厅的任务,再不济也是FBI吧,不知道为什么落在了他们酒厂的身上。
这次任务的领导者是琴酒,酒厂资历最老的几位干部之一,也是最冷酷的干部。
曾无数次听着仿佛城市怪谈般对于琴酒的描述,传说这是连首领都忌惮三分的人,在看到琴酒的时候,井上泓承认自己也有一瞬间的后怕。
有没有杀过人都是可以看出来的,相比于他们的首领,琴酒就像是从地狱走上的修罗一般令人恐惧却又不得不臣服。
听说首领为了洗白他们黑手党做正经生意,做过很多努力,也不知道这位琴酒干部到底是怎么被说服的。
这次交易的地点选择在了游乐城,可能是人多眼杂,不会有意外发生,还顺道坐了一次云霄飞车,目睹了一起杀人案件。
只是井上泓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个才十几岁和宫野组长差不多大的少年揭露了真相。
现在的少年都这么天才的吗?
“是他。”
井上泓听到顶头上司低声说,不像是忌惮也不像是轻视,倒像是一点儿也不想看到这个少年的表现。
一个酒厂的高层干部,一个侦探少年,这两者会有什么联系吗?
不过也和他们无关。
他们顺利的拿到了放在云霄飞车上的箱子,确实是毒品。下了云霄飞车后,和伏特加汇合后,那人在出游乐场的时候已经被抓了。
任务宣告结束,伏特加干部建议一起去喝一杯,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拒绝呢?
只不过他们最暴躁的干部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阴影处,“喂,小鬼,你在看谁?”
等等,有人在监视他们?
看着琴酒非常淡定的样子,想必早就发现了,显然是允许的??
工藤新一谨慎的看着面前的三个黑手党人,他从上云霄飞车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个子高的那两个人。
下飞车后没想到居然还有第三个人。
和刚刚不一样的是,他们手里提着一个箱子。
感觉到会有意外事件发生的工藤新一连忙跟了过来,却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正在工藤新一犹豫不知进退的时候,却听到了小兰离这里越来越近,呼唤自己的声音。
糟糕!
小兰来找自己了!
“请问你们有见过一个大概个子这么高的男生路过吗?”毛利兰看向面前的黑衣三人组,比划着工藤新一的身高。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其中的两个人,特别是金发的男人,虽然他们看起来很危险。
“没见过。”琴酒淡淡道。
“谢谢。”听到琴酒这么说,毛利兰叹了口气.
可恶!等到找到工藤新一后一定要试试自己学会的跆拳道最新技能。
正准备出去的工藤新一见这三个黑手党居然没有任何动作,准备静观其变,却见打算走了的毛利兰又看向这三个人。
“那个请问我们见过吗?”
工藤新一:???
“没见过。”琴酒看着面前的少女,重复了一遍答案。
见小兰终于走了,工藤新一看向那三人,却见那三人早也已经消失了。
这三个黑手党好奇怪啊。
这么想着,工藤新一突然感觉到了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心里一颤,他缓慢的转过身去。
“新一!你怎么在这里待着?!”毛利兰生气的看着工藤新一,显然不明白自己的竹马为什么要躲在草丛里。
“我,这是在观察。”被抓包的工藤新一解释道,转过头时却发现那三个人真的消失了。
乖乖的听着自己喜欢的人关心的说教,他的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像是释然又像是放松下来的情绪,完全也永远不会知道这场遇见原本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井上泓纳闷的看了一眼身后,显然不能理解伏特加干部明明发现了有人在监视他们,为什么不把那个男孩抓了。
他也能看出来,就是和那个女孩走失的侦探少年在偷窥他们。
就算是再怎么从良的黑手党遇到这种事也不该这么淡定吧?!
“大哥,是当初那两个孩子吧?”伏特加问道,在看到毛利兰的样子时他就感觉到熟悉,听到她这么问才意识到他们多年前确实见过面。
“嗯。”琴酒微微颔首。
井上泓忐忑的看着两位干部,显然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涵义又实在好奇,但是两位干部丝毫没有想解释的意思。
直到一年后他陪威兹曼出席医疗会议中,再一次见到了毛利兰和工藤新一。
那个女孩笑容很甜又很有礼貌称首领为哥哥,工藤新一则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自己。
第104章 104
“胜利是什么?”
彼时,已经加入帝光中学篮球部的赤司征十郎看向坐在身旁慢条斯理倒着红茶的青年,正是他的家庭教师威兹曼。
空气中满是红茶的香气,让人也忍不住沉醉。
“哦呀?”难得听到赤司征十郎这么问,威兹曼停下动作,好奇道,“征十郎怎么突然这么问,是看到了什么吗?”
在赤司征十郎的人生里,没有失败两个字,胜利是天生的必需品,是用天赋、坚持和汗水换来的。只是没想到这样的少年居然也有一天会问这个问题。
威兹曼也听赤司说了篮球部里有几个能力很出众格外受重视的人,少年也总会在回家后提起他们和训练的事。
虽然少年的语气如同往日一样,但是和赤司相处下来,威兹曼自然看的出来,他的心里是认可他们的。
赤司没有说话,威兹曼缓缓倒了一杯红茶,放在他的面前,“每个人对胜利的理解都是不同的吧。拿篮球比赛来说,一场比赛就能决定成败。但是不是什么都和篮球比赛一样?如果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哪怕输了也算是胜利吧。征十郎觉得呢?”
“篮球部不求上进的球员被淘汰了。”赤司沉吟道,“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加入篮球部,被淘汰后却又带着不甘。”
听赤司这么说,威兹曼大概了解了赤司心里的想法,从小到大对胜利的追求让他不理解这些人既然选择了安逸为什么却仍是心有不甘。
“因为他们当初在看到篮球的时候,心里还是产生过热爱的吧,但是或多或少最后都放弃了。偶尔想起来,才明白自己原来也是感兴趣过的。”
赤司没有说话,眼底晦暗不清。
因为赤司家的身份,他从小到大都被要求着要胜利。
无论做什么,只要胜利就好。
父亲不阻止自己打篮球这种对于赤司家完全是不务正业的事,也是因为他赢了每一场比赛,足够的优秀。
可以做任何事,前提是必须是胜利者。
在母亲死后,胜利这两个字如同藤蔓般紧紧缠绕着自己。
直到遇到面前的这个人,他才明白胜利和爱本就是缺一不可。
“我发现了一个人。”
彼时和降谷零打篮球中途休息的赤司征十郎将毛巾递给降谷零。
两年前他的家庭教师威兹曼说找一个人带他打街头篮球,那个人就是面前的青年。
不过相处下来,就算是赤司征十郎也无法否认降谷零的优秀,或许说他实在是太优秀,几乎没有什么不擅长的球类运动。
“说来听听。”降谷零也听威兹曼说了赤司最近心里的疑惑,他倒是觉得这对赤司来说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而且还能多和其他人沟通沟通。
“他非常的不起眼。“想到那个最近和青峰大我走的很近的少年,赤司征十郎回忆道,“他让我看到了努力好像没有任何用处。”
正在喝水的降谷零没想到赤司居然这么说,突然被呛了一下,“这么无情吗?”
“不是,只是说他的能力和经验都不算差,但是却永远不惹人注意。”赤司握着自己的水杯沉吟道,“在我看来,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才能,在关键时刻可以改变比赛的走向。”
正是他寻找的第六个人。
听到赤司这么说,降谷零觉得有些道理的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赤司在发掘人才方面有着格外突出的才能啊。
“不过有时候还是需要自己感悟,我只是一个垂线的人。”赤司放下水杯,站起来活动着身体,准备和降谷零的下一回合。
没想到此时降谷零却突然笑了,赤司有些疑惑的看向面前的青年,显然不懂是发生了什么。
“你有没有感觉。”降谷零指了指远处还在打电话的威兹曼,看向赤司,“你和你的老师很像?其实听到你这么说,他应该是最欣慰的人吧。”
哪有什么家庭教师能售后这么多年,偏偏威兹曼每教一个学生,都差点儿替他思考这辈子的人生了。
降谷零有时候甚至觉得威兹曼像是在玩galgame攻略游戏一样,不然怎么解释会这么用心呢。
不过也是说笑,他能看的出来,威兹曼很在乎这些学生,就像珍惜着最后的羁绊一般。
想到这里,降谷零从地上拾起一颗篮球扔给赤司,“走了,说好陪你打一下午的篮球。”
感觉到手中篮球的重量,赤司的视线从那人的身上移开,勾起嘴角,“是!”——
赤司征十郎是威兹曼的第三个学生。
作为一个老师,威兹曼从来觉得自己不是合格的。
他花了几十年的时间都研究不透怎么看透自己,更不用说担负教师这么重大的责任了。
威兹曼知道赤司征十郎有双重人格的风险,而且是已经出现了。在当初一次街头篮球比赛中,赤司输给了降谷零。
实际上一个才十二三岁的少年输给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来说,实在是太平常的事。但是对于一个崇尚胜利的人,让他去接受仅此一次的失败,显然并不是那么容易。
那次也是威兹曼第一次也是至今以来唯一一次见到赤司的第二人格,之后那个人格仿佛消失了一般不再出现。
但是他、降谷零,以及赤司都知道,如果少年在心里对胜利还是没有一个正确的定义,那个第二人格永远也不会消失,反而将和胜利二字如噩梦般将他窒息。
距离赤司和威兹曼的谈话已经过去有段时间了。
在这期间,他也听赤司说了篮球部一军的正选终于选出了最合适的人,他们一起参加了比赛,获得胜利,并被称为“奇迹的世代”。
没有人的青春总是这样意气风发,恣意的挥洒着汗水,实现着自己的力量。
可他们偏偏做到了。
虽然为了赤司开心,但是威兹曼却也有些担忧,都是十几岁的少年,拥有这样出众的才能,很容易走上胜利的误区,那便是傲慢。
彼时这样想的威兹曼却在一天晚上突然接到了001的通知,他一直在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第二天,帝光中学的篮球部练习室,早早就集合的六人却并没有发现教练熟悉的身影。
“教练昨晚突发意外,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已经不再适合这个工作。”监督说道,停顿了一下,“本来是由我负责大家今后的训练,但是校方有了新的安排。”
他蹙眉看向正往他们走来的青年,“这就是你们新教练。”
少年们顺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总是冷静自持的赤司脸上出现了少有的诧异。
“大家好,很高兴担任大家的教练,叫我威兹曼就好。”威兹曼看着面前好奇的打量着自己的少年介绍道。
是的,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威兹曼打算自己直接出场。
毕竟除了老师的身份,其他的身份足够让他成为一个篮球部的教练,怎么说也是一个成功教出黑手党干部的老师吧。
这一点就够了。
“你们认识吗?”
看着正在和监督交流对接的威兹曼,队里的成员绿间真太郎看出了赤司的奇怪,难得好奇的问道。
听到绿间这么说,奇迹世代的其他人也竖起耳朵等待着赤司的回复。
“他是我的老师。”赤司看向威兹曼,回想起昨晚下课的时候还邀请老师来看下一次的比赛,没想到第二天他就以帝光中学篮球部教练的身份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赤司的老师???
听到赤司这么说,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威兹曼,这个看起来这么温和的根本不想打篮球的人居然是赤司的老师?
那肯定很厉害吧?
大概知道了自己的队友在想什么,赤司也只是挑了挑眉,没有反驳,他也很好奇威兹曼怎么突然来帝光中学当教练了。
只是想到降谷零之前说的那句话,难道老师是因为担心他吗?
并不知道赤司在想什么,威兹曼打量着面前的这群少年。昨晚在决定成为教练后,就找001恶补了奇迹世代每个人的资料,正在大脑中将他们一一对应。
“老师,你很强吧。”青峰大辉直截了当的看着面前的青年,虽然并没有看出长期练篮球留下的痕迹。
但是他是赤司的老师,肯定有什么不一定的地方。
其余人惊愕的看向青峰大辉,这样说真的可以吗?
“?”威兹曼看向面前皮肤泛黑的少年。
青峰大辉,帝光中学的ACE,最强的得分机,也是最早领悟才能的人。
“请和我比一场吧。”
青峰大辉声音带着激动,这几次的比赛赢得太过简单,让他越发没有兴趣和挑战的想法,谁也拦不住自己投框,那他打篮球还有什么意义呢?
赤司看着青峰眼里少见的光,突然意识到这已经是很久没出现的了。
这道光究竟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不行,我拒绝。”威兹曼晃了晃手指头,抬眸在面前这群人的身上晃了一圈,“在我看来,你们还是太弱了。”
“哈???”像是听到了什么震惊发言,虽然也足够震惊,青峰大辉挑眉看向威兹曼,一脸不可思议。
黑子哲也惊讶的看向这位笑着随和的青年,显然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其余人也仔细打量着这位新来的教练。
居然说他们很弱???
这之中只有一个人没有任何反应,那就是赤司。
相反,他倒是很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的老师,老师这次究竟是打算做什么呢?
第105章 105
“不是激将法,也不是故意贬低。”威兹曼嘴角微抿,严肃的看向这群已经领悟了才能,或是即将领悟才能的人,“这只是一个事实。”
长期的骄傲和荣誉只会让他们不自觉的慢慢的沉入名为傲慢的深海。
青峰大辉没想到新来的教练会这么的说不上来,他本想是强是弱,比较比较不就出来了吗,但是想到教练刚刚就说了,不会和他们比。
这还真是无路可走。
“小赤司,你的老师一直这么鬼畜吗?”站在赤司身后的黄濑凉太忍不住小声问道。
赤司抬眸看了一眼黄濑凉太,虽然没有什么表情,黄濑凉太却觉得背后仿佛有人在吹冷气。
嘛,看来是真的很重视自己的老师啊。
虽然第一天就留下了如此震撼的发言,但是威兹曼整天的训练风格还是温和的,只是让他们继续打练习赛练习。
穿着运动服的威兹曼看着球场上来回活动的少年都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他拿着一个本,观察着场上球员的运动,随手记录这些人需要强化的点。
毕竟陪赤司打了两年的球,一看就能看出来了。
正在场内打篮球的众人自然也感受到了威兹曼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晃来晃去
“赤仔,教练好像在写什么东西。”紫原敦瞥了一眼威兹曼,却正好和威兹曼对视,看着那双认真看着自己的浅色双眸,紫原敦连忙移过视线看向场内。
“大概是我们有什么薄弱的地方。”赤司说道,“他的眼神很刁钻,一眼就能看出来。”
听到赤司这么说,众人心里直呼魔鬼,甚至觉得像是似曾相识。只有紫原敦像是刚刚顿悟指了出来,“赤仔,你和你的老师好像啊。”
是了,这分明就是赤司征十郎的成年版吧!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场内突然投入起来打的有来有往的众人,威兹曼满意的点了点头。
直到一颗篮球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青峰,出来。”威兹曼看着场内流着汗水一脸厌烦却无法发作的少年,点名道。
拜托,是他们太弱了吧,连我的球都拦不住。
青峰大辉尝试忍耐却又不耐烦的看了过去,却在看到这位新教练时又平静了下来,“是。”
他将篮球砸在地上,向威兹曼的方向走去。
赤司扔下手里的球,抬眸看向青峰大辉。
其实他可以感觉到,自从那场比赛后,青峰像是变了一个人。
是对胜利感到厌恶了吗?
“教练。”青峰大辉走到威兹曼的面前,站定,见威兹曼不说话,有些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
“给。”威兹曼将宝矿力递给面前的少年,示意他坐下,“先休息一下,冷静冷静。”
“我觉得我还”青峰大辉觉得自己已经很冷静了,现在这里没有一个人能拦住自己的球,那还有什么练球的意义呢?
本想反驳的少年在看到威兹曼强硬的眼神时又只好泄气的点了点头,乖乖应道:“是。”
“其余人,专注训练。”看着众人若有若无注视来的目光,威兹曼说道。
“是!”
看着场上训练的人,青峰大辉握着手中的宝矿力,心里涌上了一股奇妙的情绪,还是第一次坐在这里看着大家打球啊。
虽然说觉得自己很强,但是还是想回到场上去吧。
这么想着,青峰大辉却见魔鬼的新教练坐在了自己的旁边。
“老师,我能看看你写了什么吗?”青峰大辉好奇的指了指威兹曼的本。
“这个吗?”威兹曼晃了晃手中的纸,“可以。”
确实很好奇是什么啊。
青峰大辉怀着好奇而又庄重的心情翻开了面前看似平平无奇的纸,第一页是赤司的名字,第二页是自己的名字,每一页是每个人的名字。
看起来像是每个人的观察日记。
赤司的那页画着很多个圈,他的那页则是只画了一个圈?
“这个是什么意思啊?”青峰大辉指着那个圈,疑惑又百思不得其解看向威兹曼。
“一些我能看懂的东西,之后你们就知道了。”威兹曼说。
青峰大辉:
“说说吧,冷静下来了吗?”威兹曼抬眸看向身旁的少年,一针见血。
“我只是觉得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把我的球拦下。”青峰大辉看着场内的人低声道,“那这样,我打球还有什么意思呢?”
少年的声音刚落下,却听到了身边传来了轻笑。
“?”青峰大辉看向威兹曼,不明白威兹曼是什么意思。
“青峰,你可能不知道,你的弱点是奇迹世代里面最明显的。”威兹曼淡淡道,“在篮球比赛中,大家都很看重比赛的技巧,输赢的结果,但是往往会忽略一个东西。”
“什么?”
难得听到有人说自己有弱点,青峰大辉好奇的看向威兹曼,却见他指向了自己。
自己吗?——
“所以啊,教练今天究竟是什么意思?”彼时晚上放学和黑子哲也一同从超市出来后,青峰大辉叼着一个美味棒,含糊不清的问,“你说呢,哲也?”
正如赤司所说,那位教练的眼睛确实很刁钻。黑子哲也默默的想着,他能在青峰情绪变化的一瞬间发现并迅速让他下场,也看出来了青峰,或是他们队,都有着或多或少的变化。
青峰的变化,作为他的影子,黑子可谓是感受的最为强烈,但是却也无力劝阻。
或许这位教练能改变这种现状吧。
“我觉得教练说的有道理。”
“哈,你居然能听懂他的话?”青峰大辉后退半步看向黑子哲也。
黑子哲也淡定的点了点头,郑重道:“相信他。”
难得看到黑子哲也这么认真的样子,青峰大辉也只好同意,嘟囔道:“我也没不相信他,毕竟他看我的时候,眼神超恐怖诶。”
“你是为了我去的吗?”赤司征十郎看向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威兹曼,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其实不用降谷零说,赤司一直都知道威兹曼是最关心自己的。除了已经去世的母亲,再也没有这样的一个人关心他的成长。
“教练吗?”听到赤司这么问,威兹曼笑了笑,“确实有这个原因,因为我想让征十郎更好的享受你的青春。不过奇迹世代的那些孩子都很可爱。”
“你看出来了。”赤司语气肯定道,所有人都说他们师生二人很像,赤司也自然能察觉出来威兹曼在想什么。他知道威兹曼看出来了存在于奇迹世代中间的矛盾。
“毕竟很明显。”威兹曼说道,“你也看出来了吧?”
见赤司点了点头,威兹曼揉了揉少年的头发,“好了,不要太过担心,这些是难不倒我的。征十郎是最明白的,对吧?”
赤司沉默却也默认了这个答案。
如果是老师的话,一定是可以解决的。
威兹曼是真的很喜欢这群少年,在篮球场上为了理想挥洒汗水的少年一个个看起来就像会发光一样。
这样的少年也理应受到奖赏。
“喜久福???”众人看向威兹曼手里拎着的几袋只有仙台特有的喜久福礼袋,居然还有这种意外的惊喜吗!
“是,这是给大家这几天努力的奖励。”威兹曼笑眯眯道,“大家吃完以后也要继续的努力。”
见众人都坐下吃了起来,威兹曼也没说教的心情,休息的时候就该好好休息。而且他今天联系了一个人过来。
“赤仔,你平时的福利一定很不错吧。”一口吃掉喜久福,浓郁的抹茶馅从口腔中迸开,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一脸满足的紫原敦由衷的感慨道。
“我感觉他平时肯定是打一棒子给一颗糖。”青峰大辉回道,怎么有人有时候能那么魔鬼,有时候又这么好。
“他从来没对我生气过。”回想了这几年的经历,赤司征十郎说道,“他的脾气很好。”
见威兹曼在打电话,这几人好奇的凑到赤司征十郎的一旁,要么问威兹曼什么时候成为了赤司的老师,要么问威兹曼平时有什么爱好。
正值青春的人,随便聊个什么都能聊出花来。
“其实今天,我请了我一位朋友过来和大家切磋一下。”见他们都休息好了,威兹曼宣布道。
朋友?
听到威兹曼这么说,赤司挑了挑眉,他好像知道是谁了。
像是听到了威兹曼的召唤,青年的身影出现在了篮球场。
“你们好,我是降谷零,也是大家今天的练习对象。”
第106章 106
“虽然他是一个业余的篮球爱好者,但是我觉得作为大家的练习对象还是绰绰有余。”威兹曼看向这群少年,自然也看到了少年们眼里的期待和好奇。
“这次就麻烦大家多多指教了。”降谷零鞠躬道。
业余,篮球,爱好者。
这三个词无论哪个组合起来都不会显得特别专业吧?
“他很强。”看着不理解的队友,赤司提醒道。
“你们认识?”绿间真太郎问。
“小绿间,你看我们教练是小赤司的老师,这个降谷零是教练的朋友,那他们肯定见过吧。”黄濑凉太丝毫不觉得惊讶的推理,其余人则觉得很有道理的点了点头。
赤司点了点头,没有否认,“他的打法很自由的,大家多加小心。”
能让赤司说出这种话的人肯定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其他人也开始认真热身起来。
“赤司的这几个队员看起来都不错啊。”降谷零拍了拍威兹曼的肩膀,看向正在热身的那几人。
“不然怎么会被称为奇迹的世代呢?”威兹曼回道。
“不过你怎么突然来当教练了,要不是你打电话,我都不知道你又兼任了赤司的篮球教练了。”降谷零有些好奇,他可没见过威兹曼对篮球有什么特别强烈的兴趣。
说到这里,他看向站在球场像一个领导者一眼正在交代什么的赤司,一脸了然。
原来如此,果然还是只有学生才能让他做到这个份上。
“零。”威兹曼郑重的看向降谷零,“一会儿打球的时候,我相信你能看出来他们现在的困状,我希望你能让他们明白自己的不足。”
见威兹曼格外重视的样子,降谷零点了点头,手指并在一起潇洒的向外一挥,“放心吧。”
“准备好了吗?”威兹曼看向已经停止热身的学生,“准备好了那就可以开始了。先进行1v1投篮,最后时间来的及大家体力充足的话,打一场3v3。”
降谷零瞥了一眼身边严肃的青年,心里祈祷,这次就不能怪他了,是威兹曼要求的。
奇迹的世代,国中时期最强的篮球队,但是在今天却终于遇到了滑铁卢。
看着一直没有进球的青峰,众人的脸色凝重了起来,就算赤司提前告诉了他们降谷零很强,但是他们还是或多或少的低估了对方。
或许说,这个业余看起来也太专业了吧。
没有什么额外的动作,防守毫无漏洞。
青峰大辉看着面前的青年,额头的汗水不断滑落,他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和沉重的呼吸声。
他的球在手里转动,企图找出面前的一丝漏洞,却总能感觉到青年的视线在他捕捉之前就填补上来。
很强的对手。
青峰大辉下意识舔了舔嘴唇,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遇到了啊。
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看着越来越投入比赛的两个人以及坐在休息椅上认真观摩的众人,威兹曼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向眼里满是认真的青峰大辉。
嘛,希望这次他们都能认清。
第一场1v1以青峰终于投进了一颗球作为结束。
“教练,我”青峰大辉激动又无奈的看向威兹曼,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这么强悍的对手,好不容易才进了第一颗球,他还想继续打下去。
“一人一颗球,时间充足的话我会让你们打3v3。”威兹曼晃了晃手,冷酷的拒绝了青峰的要求,指了指坐着的几人,“大家也想上去试试。”
青峰闻言看了过去,奇迹世代每个人的眼里都带着跃跃欲试的光,看来大家都和自己一样呢。
“好吧。”反抗无果的青峰只好又坐回到了椅子上,盯着场内的动作。
时间过的很快,当赤司投完篮后,天已经彻底的黑了。
“休息一下。”威兹曼说着,递给降谷零一瓶宝矿力,“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降谷零拿着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看着坐在他们对面同样大汗淋漓的众人,“他们确实很强,缺点也很明显。”
“你先休息儿,我去看看他们。”
“好。”
“你们怎么样呢?”威兹曼蹲下身来,看着坐在地上毫无形象擦着汗的众人,“感觉还好吗?”
“老师,3v3什么时候打?”青峰连忙问道,一副早就准备好的样子,其他人也期待的看着威兹曼。
“等零休息好了再说。”威兹曼无情的宣布道,“你们也再休息一会儿。”
“老师,零君是不是平时有打篮球啊?”黄濑凉太举手问道。
“他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只是偶尔周六日有空的时候会打一打。”威兹曼也学他们的样子坐在地上,“一会儿打3v3的时候,大家都好好的思考怎么才能获得胜利,是你们,而不是你自己。”
“因为你们现在只是一个人的话,赢不了。”
见降谷零休息好了之后,威兹曼才将他们分成了3v3的队伍,降谷零、赤司、紫原敦一队,绿间、黄濑、青峰一队,黑子则和自己在一旁观看。
“老师,您知道的吧?”黑子哲也顺着威兹曼的目光看向在篮球场奔跑的少年们,问道。
“嗯哼,很明显对吧。”威兹曼笑着看向站在一旁的少年。
黑子哲也,奇迹世代里面神奇的第六人,他听赤司提起过这个神奇的少年,有时候威兹曼也会奇妙的忽略黑子的存在,也是这里面最能看透人心的少年。
“这种事情需要他们自己通过,我只能帮助他们发现问题的存在。”
这么说着,黑子哲也只见威兹曼拿起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大喇叭,轻咳了一声,对准喇叭,“给我记住,要冷静,要团结。谁要是慌了坚持不下,今晚的烤肉就没你的份。”
烤肉!
紫原敦听到这个心里一动,结果没想到被黄濑凉太抓住时机,把球抢了过去,却又被降谷零中途截胡。
“紫原。”赤司警告的看了紫原敦一眼。
“嗨嗨,放心吧,赤仔。”紫原敦认真道,“毕竟那可是烤肉!”
而且他感觉到了,他现在状态非常在线!
比赛最后以平局结束,虽然他们自己觉得体力充足,但是实际上在1v1中,他们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和注意力。
“收拾收拾,我们去吃烤肉。”看着擦着汗水的众人,威兹曼笑着宣布道,结果声音刚落下,体育场差点儿被这群人的欢呼声掀了房顶。
“一群臭小子。”看着走在见面打闹的少年,威兹曼感慨道,“不过还真是可爱。”
他看向身旁的降谷零,“你今天可累的够呛吧?”
“他们绝对是魔鬼。”降谷零直言道,“而且是成长迅速的魔鬼。”
和他们1v1的时候降谷零就知晓威兹曼的想法了,过□□速的成长速度以及被远远落在身后的球员,只会让他们越发的丧失对篮球的兴趣和热爱。
必须要让他们认识到人外有人,而不是在此刻选择了放弃。
“我也很期待他们以后的发展。”威兹曼直言。
“你不会还想继续当他们的教练吧?”降谷零挑眉看向威兹曼,“就算是雏鸟,最后也是要离开巢穴的。”
“那倒不会,就陪着他们走完国中吧。”
那晚的烤肉活动持续了很晚,从之前和其他高校的比赛后,赤司他们六个人还是第一次聚到了一起。
“老师为什么会突然来当教练啊?”饭间有人问道。
“因为热爱吧。”威兹曼抬眸看着面前的几人,“我热爱的是我的教学事业。”
因为热爱,才会坚持咬牙度过每一次挫折和苦难;才会在获得胜利后才会获得由衷的喜悦。
“你们也是真心喜欢打篮球的吧?”威兹曼抬眼看向面前的少年们,见他们不假思索的点头后,“希望你们以后无论在篮球上遇到了什么,都不要忘记,你们是因为热爱才选择了它。”千万不要忘记做一件事的初心。
聚会后威兹曼目送着他们一个个离开。
走之前,黑子看着面前的青年,鞠了一躬,声音格外的真诚,“谢谢。”
如果不是威兹曼教练突然的出现,他已经做好奇迹的世代分崩离析的打算了。
还好,他出现了。
“毕竟我可是你们的教练啊,晚安,黑子君。”威兹曼摆了摆手,看着少年向远处走去,消失在视线里。
“老师。”最后走的赤司停下脚步,看向身旁的青年。
他们已经认识快三年了,三年来老师为了他做了太多太多的事。在此之前自己对胜利有着太强太深的执念,为了胜利,父母都要为之让席。
但是现在,他知道了什么才是更重要的。
那名为胜利的毒蛇突然放下了对自己的紧紧的束缚和危险的毒牙。他有很多想说的,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仿佛满分的国文形同虚设。
最后也只化成了一句话。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看着少年坚定的眼神,威兹曼声音温和却坚定。
“我一直都相信你。”——
奇迹的世代,帝光中学十年一遇的六个天才球员,他们分别有着独特卓越的才能。但是却没有因为发生过争吵和分裂,反而在国中时期拿下了不败的战绩。
据说这也和他们当初新换的教练密不可分,但是在他们毕业后,这位教练也从帝光中学辞职。有人想花重金邀请这位教练出山打造另一支奇迹的世代,却因为找不到联系方式而只能就此作罢。
奇迹的世代也因为强悍而无法打破的实力成为了永远的神话。
赤司的书房里放着一张合照,里面正是奇迹的世代和那位神秘的教练。那张照片他们每个人都有一张,背后是威兹曼手写的赠语。
“无论遇到任何困难,都不要忘记你们曾是奇迹的世代。”
第107章 107
“对不起,对不起。”001不断的道歉道。
它本意是想带威兹曼去回顾原有世界的剧情,却没想到直接让威兹曼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没事,应该过完剧情就会回去吧。”威兹曼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安抚着自己总是迷糊的人工智能,抬眼打量着面前的环境。
这里居然是横滨。
相比自己所看到的横滨,这里乱而差。
威兹曼打量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却突然看到了一具漂浮的像死尸形状的黑色不明生物。
那具生物离自己越来越近,威兹曼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不明的熟悉感。
他伸手杵了杵那个生物,软的,有温度,还活着。
威兹曼将其拖到岸边,将面前的人翻转过来,看到此人的脸时,顿时惊在了原地,失声道:“修治?”
来不及想为什么太宰治会在河里出现,威兹曼实施了紧急救助措施,直到少年将胃里的水全吐了出来。
“咳咳。”少年像是清醒了过来,咳嗽的格外用力,不耐烦的睁眼看着面前的青年,“这位先生是不是太爱多管闲事,我是在自杀诶。”
说着他却觉得有趣的打量着面前的青年,那双淡色的眸子紧紧的注视着自己,听到太宰治这么说时,眼里还带着诧异和怜爱。
有些恶心。
“你为什么要自杀?”和太宰治多年的师生关系,就算是另一个世界的太宰治,威兹曼也能清楚的察觉其情绪,他也看出来这个太宰治对自己没由来的抵触和厌恶。
是因为阻止他自杀了吗?
“个人爱好。”太宰治说着不顾自己湿淋淋的衣服,慢悠悠的站了起来,绕着威兹曼转了一圈,嫌恶道:“你不会喜欢我吧,别这样看我,眼神可真恶心。”
威兹曼是谁?
那可是津岛修治的老师。
听到太宰治这么说,威兹曼也没有丝毫的不爽,反而平静的看着少年,“我是因为你而来的。”
为了自己而来?
听到威兹曼这么说,太宰治忍不住笑了,接着一把小刀抵在了青年的脖子上,鸢色的眼眸警惕而有带着戾气,不再是另一个世界的亲近,“谁派你来的?”
太宰治眸子沉沉的盯着面前的青年,心里过滤着自己最近遇到的人,难道是森先生惹到的不明势力?
但是不明势力的人都这么会演戏吗?
他看向青年的眼眸,还是和刚刚一样的表情,莫非他真的认识自己?
“好吧,我暂时相信你。所以你来有什么目的?”太宰治放下手中的刀。
“如果我说我只是来看看你,你会相信吗?”
威兹曼看向面前的少年,少年黑色的头发乱糟糟的,像是没有精心打理过一般,鸢色的眸子空洞而无生气,宽大的黑色大衣穿在身上并不合身,却因为在水里浸泡过而紧紧的黏在身上。
这是威兹曼从未见到过的太宰治。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看向面前的青年,“那先请我吃个蟹肉火锅吧。”
“可以,但是这样会生病的吧?”威兹曼有些担心的看着太宰治湿漉漉的样子。看现在正是横滨的初春,但是风里总带着凉气,很容易吹感冒的。
“没有关系吧,你说人会因为感冒而死?”太宰治突然问道,却又难以抑制,打了一个喷嚏。
看着少年打喷嚏时像是猫咪一般拱起瘦弱的肩膀,威兹曼又想笑又心疼,把自己穿的黑色大衣脱了下来,“先披上吧,把衣服吹干了,我们去吃蟹肉火锅。”
太宰治本来想说森先生的家就在附近,但是想看看这奇怪的人究竟有什么企图,还是点了点头。
太宰治裹紧大衣,看着青年把自己的衣服一个个都晾起来,“我叫太宰治,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晾衣服的动作顿了顿,看向还是少年的太宰治,“威兹曼。”
“威兹曼。”太宰治一字一字慢而郑重的念着威兹曼的名字。
并没有在记忆中出现过。
“还是不认识。”
“其实认不认识又有什么关系呢?”威兹曼也学着太宰治的样子坐在草丛上,“我们现在认识就好。”
太宰治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这种自说自话的感觉,还真让人不爽呢。”
衣服晾的很快,半个小时就干了。
“走吧,去吃你想吃的蟹肉火锅。”看着换完衣服的太宰治,威兹曼接过自己的大衣。
吃完蟹肉火锅就把他甩了。
看着面前的青年,太宰治默默的想着。
两人走在横滨的街上,和威兹曼在另一个世界看到的不同,这里的横滨肉眼可见的治安很差。
已知太宰治现在只有十三四岁,那港口黑手党当政的肯定不是森欧外,这个时候三重构想也还没实现。看到此刻的横滨,威兹曼更是无比感慨夏目漱石有多么深谋远虑。
“你以前来过横滨吗?”看着青年感慨的样子,少年鸢色的眸子在肮脏荒芜的街道晃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这有什么值得怀念的地方。
“来过。”威兹曼点了点头,“不过和我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太宰治轻轻的笑了,眼里流过嘲讽的光,“人们总是会美化自己的回忆。”
“是吗?”威兹曼没有就这个问题回答,反而看向两人前面的蟹肉火锅店,“到了。”
“蟹肉火锅!”在看到那个招牌后,太宰治脚步轻快的跑了过去,不过也没忘记这次饭是谁买单,还不忘冲威兹曼挥挥手,示意他快跟上。
这场蟹肉火锅吃的太宰治格外的满足,毕竟有人买单,必须要好好的饱餐一顿。虽然森欧外并没有虐待儿童,但是那些饭和虐待儿童并没有什么两样。
太宰治看了眼威兹曼没有动的碗筷。
所以,他该怎么甩掉这个人呢?
威兹曼自然能看到太宰治眼里的警惕和不相信。
十几岁的少年,警惕心很强很好,但是那里面不只是警惕心,更多的是无望的空洞。
“不要妄想甩掉我。”
准备行动的少年只听到威兹曼这么说,心里更加坚定了要甩掉威兹曼的相反想法。于是在结账的时候,少年如同一只灵活的猫咪般趁威兹曼不注意跑掉了。
彼时,威兹曼站在街道上,太宰治早已找不到身影,他的心里又气又笑。
现在的太宰治只可能会出现在一个地方。
看着没有跟上来的人,太宰治轻快的吹了一声口哨,理了理自己身上松垮的大衣,被看透内心的感觉还真是令人不爽啊。
直到
“哈???”太宰治看向站在森欧外一旁的青年,不是威兹曼还是谁,“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太宰君,他说他是你的朋友哦。”穿着白大褂的森欧外说道,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个名为威兹曼的青年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但是看着太宰治的样子,他们显然是认识的。
“又见面了。”威兹曼冲太宰治打了一个招呼,只见少年如同一只受惊的猫咪一般。
“森先生,没有想到你对陌生人都这么信任啊。”太宰治嘲讽的看了森欧外一眼,“我和这个人就见过一面。”
“诶?”森欧外有些惊讶又玩味的打量着威兹曼,“但是他看起来对你很熟悉哦。所以这位先生,你来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这么说着,男人手中的手术刀转的格外的流利,杀气十足。
看着青年被审问的样子,太宰治不知为什么,又感觉格外的不适,直接拉着威兹曼的大衣,将其拽了出来。
“森先生,我先带他走了。”
威兹曼踉踉跄跄的跟着太宰治走了出来,几十年了第一次这样被别人拽着走。
还真是神奇的体验。
感觉到身后人的顺从,太宰治的心里更加烦躁,停下了脚步。
“为什么要来看我,你是来嘲笑我,还是来可怜我?”
第108章 108
威兹曼住在了太宰治的家里,虽然布置摆设和“家”相差甚远,但是起码是一个容身之地。
那天威兹曼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太宰治也没有问下去。
没有人想听到不喜欢的答案。
少年的作息也和另一个世界的太宰治不太一样,昼伏夜出,总挂着淡淡的黑眼圈。
而且威兹曼也发现了少年一个奇特的爱好。
“你说怎么样的自杀才是最完美的自杀?”看着正在收拾寿喜锅所需食材的青年,太宰治问道。
威兹曼将食材一个个摆到锅里,抬眸看向太宰治,“可以吃饭了。“
看着威兹曼温温和和的样子,太宰治猛地向前凑去,“你是不高兴了吗?因为我想自杀吗?还真是有趣呢。”
威兹曼看着少年那双满是探究的鸢色眸子,一只眼睛被纱布裹着,他伸出手慢慢靠近。
两人的距离很近,他甚至可以看到少年的眸子在看到自己动作那刻的锁紧。
在快接触到纱布的那一刻,威兹曼先停下了动作,“有你最爱吃的蟹肉,先吃饭吧。”
“切。”太宰治哼了一声,看向今天中午的饭。
不可否认,把威兹曼带回家最大的好处是伙食改善了很多。
其实威兹曼在看到太宰治的那刻也发现了,少年是真的瘦。既然住到了太宰治的家里,那就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好好养养。
太宰治从滚滚热汤中夹起一块蟹肉,吹了几下,就连忙放到了嘴里,眼里闪过光,“不算难吃。”
听到太宰治这么说,威兹曼笑了笑,“喜欢就多吃一些。”
“才不是喜欢。”太宰治哼哼道,手里的动作却很真诚,锅里所有的蟹肉都被他吃完了。
“你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在我家里白吃白喝吧。”吃完饭的太宰治惬意的趴在榻榻米上,看着青年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仿佛从早到晚在家忙碌的都不是威兹曼。
“你要帮我介绍工作吗?”威兹曼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有些好笑的问道,“或许你们那个医疗诊所需要助手吗,我会一些简单的操作。”
“所以你把他带来,要当我的助手?”像是没听懂太宰治说什么,森欧外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看向那天被太宰治带走的青年。
“嘛,虽然森先生的诊所总是不赚钱的样子,但是也只有这份工作能适合他了吧。”太宰治回道。
森欧外仔细的打量着威兹曼,无论是穿着还是气质,都不像是普通人。而且上次他也看到了,在威兹曼面前,太宰治的情绪表现的十分明显。
“好,我同意了。”
太宰治离开后,森欧外也只是让威兹曼随意坐。
威兹曼看着森欧外摆弄着瓶瓶罐罐,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还是这么年轻但却更显颓废的森欧外。
“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你有什么想法,最好都收回去。”森欧外抬眸对上青年的视线,危险而又富有野心,转眼又消失不变,“嘛,毕竟我们诊所又小又破也没什么好图谋的。”
“你想调什么试剂?”威兹曼看着森欧外的动作,指了指他手里的东西,“我觉得我应该更擅长。”
听到威兹曼这么说,森欧外好奇的挑了挑眉。
“我回来啦。”
太宰治惯例喊道,打开了家门,屋里黑漆漆,一个人也没有,也没有食物的香气。
“居然还没回来吗?”
“算了,我担心什么。”
这样想着,太宰治打开冰箱,不同于之前满是蟹肉罐头,里面塞了很多应季的蔬菜。
注视了三秒,他狠狠的关上了冰箱门。
“你们打算猝死吗?”
正在就新研究出来的试剂兴奋交谈的森欧外和威兹曼扭头时,只见少年斜靠在门旁,一脸不善的微笑。
“居然晚上了吗?”威兹曼这才注意到外面的环境,歉意的看向太宰治,“饿了吗,我回去做饭。”
“还没饿死。”太宰治眉头紧蹙,双手环胸,突然有些后悔这个决定了。
“太宰君,你知道吗,威兹曼真是个天才。”森欧外不假辞色的夸奖道,“他研究出了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他本以为太宰治是想让自己看出威兹曼,没想到威兹曼居然如此精通,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太有用了。
“其实你已经快研究出了,只是差最后一步罢了。”威兹曼起身推开椅子,“天也晚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去吧去吧,路上小心。”森欧外不介意的挥了挥手,“明天继续。”
横滨的夜里并不安静,时不时会传来警鸣声。
威兹曼看向走在前面的少年,心里叹了口气,快步跟了上去,“有没有吃什么东西垫胃?”
“凉。”
闻着独属于冰箱内的味道,看着最喜欢吃的蟹肉罐头,太宰治失去了所有的胃口,他恐惧却又留恋这样的变化。
“你为什么会想看我?”
太宰治突然问道,再一次重复那个问题,像是一个好不容易吃到糖果的孩子不耐其烦询问糖果的来源,永远不相信这是自己所能拥有的。
“好了,别说了。”没等威兹曼回答,太宰治继而道,“我饿了。”
对少年心里的恐惧和胆怯再清楚不过,威兹曼安抚的笑了笑,“走吧,回家吃饭。”——
事实上就算是两个世界的太宰治,他们的性格也是很像。相处中威兹曼也很明显的看出少年的情绪变化。
每天他们白天各司其职,晚上的时候,威兹曼早早的回来做饭,等着太宰治回来。
直到这一天的到来。
“今晚您就会被强制离开。”一个月后的某一天,001通知道,“出于对原著剧情的考虑,您不能再待下去了。”
威兹曼早早的做好了晚饭,坐在餐桌前,等着少年的回来。
直到开门的声音响起,少年出现在面前。
一秒。
两秒。
三秒。
“发生了什么,怎么衣服湿漉漉的?”威兹曼有些震惊的看着太宰治湿漉漉的衣服,“会感冒的吧,先去把衣服换了吧。”
他们已经相处一个月来,太宰治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允许他待着自己的家里。
他皱眉看着面前的青年,无论他做什么,青年从来没有生气过,总是用一种理解又怜爱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不脱,我就要穿着。”感觉心里突然涌上了一股邪火,太宰治直接坐在了地上,一副撒泼耍赖的模样,像一只脏兮兮而又无家可归的小猫。
看着少年的样子,威兹曼没有理他,只是直接进了厨房。
“?”太宰治好奇的看着威兹曼的身影,见他回来了又连忙转过头去,偷偷的瞥向威兹曼,却见青年拎了一盆水出来。
“你”太宰治像是猜到了什么,只是还未说话,却见青年将水淋在了自己的身上。
果然湿漉漉的衣服很不少受,也不知道少年平时是怎么忍受的。
这么想着,威兹曼也学太宰治的样子坐在了地上。
“你不要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太宰治看着青年一系列瞠目结舌的动作哼道,这么想着,他却感觉到了温暖的触感。
青年第一次抚上了自己被纱布遮盖的那只眼睛,接着是柔软的发丝,安抚着少年突然出现的不安,“安心一些。”
这触感实在是太过温柔,以至于太宰治都忍不住慌了神,迅速站了起来,“我饿了。”
“去吃饭吧。”看着少年泛红的耳垂,威兹曼也没揭穿少年的害羞,笑了笑,起身道,“先去换个衣服。”
吃完晚饭后,两人坐在阳台上,这是横滨难得安静的夜晚。
威兹曼摸了摸太宰治的额头,没有发烧不是很热,这才松了口气。
看着青年担心自己的模样,太宰治自暴自弃的躺在了椅子上,喃喃道:“你什么时候会离开?”
他知道的,青年迟早会离开。
因为他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
“今晚。”威兹曼没有隐瞒少年,坦诚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太宰治一手放在眼眸上,仅仅只是用余光看着威兹曼。月夜下,青年的银色长发仿佛在发光。
他。
太宰治知道是谁。
威兹曼也知道太宰治提的是谁。
“他是我的学生。”威兹曼回道,这个世界的太宰治和当年离开家逃往横滨的太宰治都是一个年纪,“我是他的家庭教师。”
“这样吗?”太宰治听到威兹曼这么说,嘴角带着些嘲讽,“他过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要好啊。”
原来如胆小鬼一样的人居然也会有人喜欢吗?那名为嫉妒的酸水像是淹没心脏般将他窒息。
为什么同是生活在污泥之地的人,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却能完全不一样。
“我猜到了。”太宰治闷闷的说道,“其实那天相遇,我听到了你说什么。”
那天?
威兹曼回想他们他们刚相遇的那天,自己看到了太宰治的脸。
是“修治”。
“津岛修治,我没想到会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在逃出家以后他就决心忘掉所有的一切,包括这个名字。
但是这个人在看到自己的时候却叫自己“修治”。
明明是自认为最恶心的不想回忆的经历,为什么面前的人却这么叫自己。
只有一个可能,另一个世界并不厌恶这个名字,反而因为和威兹曼共享那么阴暗的经历而窃喜。
威兹曼摸了摸少年的头,“无论是哪个世界的太宰治,都是和神一样的好孩子。你会遇到很多的朋友,和他们有很多难以磨灭的经历,你比你想象的要勇敢很多。”
青年坐在自己的面前,那双眼眸里只有自己,“就算是胆小鬼,太宰治也是最勇敢的胆小鬼,我一直都是这样相信你。”
“那我还会遇到你吗?”
少年鸢色的眼眸湿漉漉的盯着面前的人,他没有听到答案,只是看着青年很温和的对自己笑了笑,就像刚见面的那天。
他也忘记了青年有没有回答,或许14岁夏天的那一个月都是一场梦。
再往后,他成为了港口黑手党的干部,有了自己的学生,有了死对头,遇到了属于自己的朋友,他的生活仿佛就像青年在走之前说的那样一一灵验。
“太宰,你在想什么?”Lupin酒吧,织田作之助看向举着酒杯却好像在发呆的太宰治。他、坂口安吾,太宰治同属于港口黑手党,明明职位不一样,却意外的契合,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
“只是想,或许真的存在另一个世界吧。”太宰治轻轻的笑了笑,“另一个世界我会和织田作认识吗?”
“这确实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啊。”没想到太宰治会突然提出这个问题,织田作之助摩挲着下巴道。
风铃的声音响起,刚刚下班还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们二人一同看了过去。
“晚上好,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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